“小主,您要是想哭就痛快地哭一场,千万不要憋着自个儿。”倩儿见勤贵人目光呆滞地坐在那里一动都不动,不禁哽咽道:“小主您还年轻,以后一定还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她的话音刚落,勤贵人的身子一下子就僵硬起来,两只眼睛里闪现出一抹亮光。
“皇上......倩儿,皇上呢?”勤贵人急急地抓着倩儿的袖子,语无伦次地开口问道。
那个时候,她好像听到了皇上的声音,皇上一定还是在乎她的!
“小主,皇上听说小主出了事就立马赶到了,只是皇上公务繁忙,不能留在这里陪着小主。”倩儿握住勤贵人的手,低声劝慰了一句。
小主真是糊涂了,以前小主有孕的时候皇上都没来看看,只叫人赏赐了些东西。现在孩子没了,皇上能来一趟已经是一种恩典了,哪里还敢奢望皇上能留在朝霞殿呢?
听到倩儿的话,勤贵人一愣。
紧接着就露出了一抹凄惨的笑容。
“是啊,孩子都没了,皇上怎么会陪在我身边。”
她入宫多年,宠爱一直都是寥寥无几,好不容易老天有眼怀上了皇嗣,皇上对她却依旧是淡淡地,就连她腹中的孩子,都不见得有多看重。
宫里头有身孕的,一个是她,一个是祈祥宫的密贵人。可看看皇上的态度,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皇上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不闻不问,只派李公公过来赏赐了些东西。而皇上对密贵人,却是好的让人眼红。先是禁了密贵人的足,以防有人要害她,之后又是接二连三的赏赐,闹得阖宫上下都知晓了他对密贵人腹中孩子的看重。
看着皇上截然不同的态度,她心里虽然有委屈,可见着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内心深处到底还是有些安慰的。
既然得不到皇上的宠爱,她就好好的爱着这个孩子,总归,有了这个孩子,她后半辈子也就有了依靠了。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不过是去了御花园散散心,腹中的孩子就没有了。
她的眼前又浮现出大片大片的血迹,那么的刺眼,那么的让人恐惧。
一行眼泪缓缓流下,勤贵人苍白的面孔上带着无尽的绝望和不甘。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就是这么不长眼,她好不容易才快要到手的幸福,转眼间就被人夺走了。
没有了腹中的孩子,她这辈子还有什么指望?
勤贵人笑得凄惨,眼泪刷刷地往下掉,整个人仿佛没有了一点儿生机。
倩儿忙搂着她的身子,连连劝慰道:“小主先把身子养好,以后一定还会怀上皇嗣的。”
勤贵人听到倩儿的话,嘴角浮起一抹淡淡地讽刺。
“即便养好了身子,等不来皇上还不是一样的下场?”
勤贵人虽然在笑,心里的恐惧却是越来越深。她的心底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重复着:完了,一切都完了,这辈子她注定要孤零零地老死宫中了。
倩儿看着自家小主眼中越来越深的绝望,只能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希望能给小主一点儿的温暖。
可是,她心底明白,这一次,自家小主怕是一辈子也翻不了身了。
单看今日皇上的冷酷无情,她就知道,在皇上的心里,是没有自家小主一丁点儿的地位了。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勤贵人反握着她的手,眼睛里闪过一抹期待:“皇上可有说要彻查此事?”
倩儿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紧接着吞吞吐吐地回道:“皇上让小主好好静养,皇上的心里,还是在乎小主的。”
彻查?怎么彻查?小主在御花园里摔了一跤,身边也只有佩儿一个人跟着。皇上命人杖责了佩儿,很明显就是不打算追究了。
再说了,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哪怕小主真的是被人谋害的,也只能将这委屈咽下去了。
不然的话,事情若是闹大了,皇上不喜欢,传到太后的耳朵里指不定也会觉得小主不懂事。
这样,可不就是得不偿失了。
“在乎,皇上若是真的在乎,早就下旨彻查此事了。”勤贵人凄凉无比地说着,一双眸子里透出一股浓浓的哀伤和绝望。
自从有孕后,她走路都很小心,她在御花园里跌倒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
“佩儿呢?”勤贵人眼睛里闪现出一抹恨意,不管是谁动的手脚,佩儿没能及时扶住她就是她的过错。
这样的奴婢,留着还有什么用?趁早处置了她免得以后出什么更大的事情。她现在只要一想到佩儿,就好像是她杀死了自己腹中的孩子。
“小主,皇上命人杖责佩儿三十,已经是做了处置了,小主千万不要再有什么动作了。”看着自家小主脸上的神色,倩儿急忙劝道。
今天的事情她都看在眼里,不管是不是因为袁贵人的缘故,皇上既然留了佩儿一条命,那就意味着皇上不准备追究此事了。
勤贵人面色惨白的坐在床上,听了倩儿的话,她心里更是失望,她甚至在想,如果是密贵人没了孩子,皇上会是什么反应呢?
只要一想,她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的痛,痛的她几乎都无法呼吸。
她的眼泪,止不住扑扑的往下掉,而且越来越多。
“小主,您一定要振作,人活着总会有机会的,小主还年轻,总不能就这样过着,现在只不过是回到了原点而已,再坏也不能比这更坏了。”
听着倩儿的话,勤贵人木然地眼睛里闪过一抹亮光,倩儿趁机继续说道:“小主您别忘了,太后还是很看重小主的。这些日子,小主不妨抄些经书送到慈宁宫去,太后若是能照拂一二,小主还怕日后没有机会怀上皇嗣?”
倩儿坐在床边轻声劝说着,越是到这个时候,越不能让自家小主失了斗志,不然的话,她们这些当奴才的,在宫里头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了。
主子的荣辱,就是奴才的荣辱,主子若是什么都不想了,她们这一辈子也算是完了。
......................
从长春宫回来后,王密蘅沐浴更衣,又叫人去太医院请周太医过来。
没过多久,周太医就匆匆赶来了。
这些日子,他日日过来给密贵人诊脉,还被皇上叫去问过几次话,心里头自然知道这位主子是不能怠慢的。
“微臣给小主请安。”周太医行了个礼,恭敬地问道:“小主今日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王密蘅摇了摇头,示意了秋梅一眼,然后说道:“今日传大人过来,是想劳烦大人看一下,这件衣服上可有什么问题?”
王密蘅的话说的很轻,落在周太医的耳朵里却犹如惊雷。他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凝重,从药箱里拿出一副皮手套子戴在手上,又取了一根银针仔细查验起来。
在宫里这么多年,这种事情他不是头一次见,却是头一次这么重视。皇上把密贵人的胎交到他的手里,哪怕有了一丁点儿的差错,他都会人头落地甚至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可是瞧了半天,都没瞧出什么不对的地方。周太医又将衣裳拿起来闻了闻,沉思了许久,也没有发现其中的不妥。
“小主,可容微臣将此衣裳泡在水中?”周太医转过身来,恭敬地开口。
王密蘅点了点头,便有宫女端了一盆水走上前来。
王密蘅看着他将那件衣裳放入水中,又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说不上名字的药粉,洒在水中。
周太医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水里的变化,可等了许久,均没有什么发现,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睛里闪过一抹肃穆。
“微臣愚钝,还请小主恕罪。”
周太医的样子,让王密蘅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周太医的医术她自是知晓的,她的手不由得放在了右手的手腕处,那种清晰的疼痛现在想来还是那么的真实。
不,一定不会是错觉。
“有劳太医了,还请太医不要将此事说出去。”王密蘅收回视线,客气地说道。
周太医对王密蘅行了个礼,道:“小主严重了,小主若是没有什么别的吩咐,微臣就先告退了。”
王密蘅点了点头,周太医便躬身离开了。
“算了,将那衣服拿出去烧了吧!”王密蘅对秋梅开口吩咐道。
既然周太医都查不出什么东西,别人肯定更查不出了。
秋梅点了点头,立刻就将水盆端了出去。
王密蘅怎么也没有想到,半个时辰之后,秋梅会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第44章 上眼药
王密蘅看着秋梅拿绣帕包起来的那块碎布,不明所以。
“小主,奴婢拿火烧了好多次,这里却是怎么也烧不着。”秋梅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眼睛里夹杂着一丝恐慌和担忧。
她之前觉得小主是不是多心了,现在却是半点儿都不疑心了。若不是沾了什么古怪的东西,怎么会好几次都点不着?
听到这话,王密蘅先是一怔,随即眸光里闪过一抹凝重,她的目光在碎布上停留了很久,然后对秋梅吩咐道:“你去太医院一趟,将此物偷偷交给周太医。”
既然有了线索,那便能根据这线索找出些有用的信息了。
王密蘅并没有因为刚才周太医的“愚钝”而心生不满。很多时候有些真相只有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才能找到。
秋梅微微点头,行了个礼,转身就朝殿外走去。
王密蘅坐在软榻上,拿起桌子上的一只手镯慢慢地把玩起来,这是一只上好的羊脂玉镯,通体透亮,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她闭着眼睛漫不经心地将手镯在手腕上套上,拿下,十几次之后,睁开眼睛,叫了声“秋兰”,从软榻上站起身来。
李德全见到缓步而来的王密蘅,眼睛里先是划过一抹惊讶,紧接着便急急忙忙地走了过来,恭敬地行了个礼:“奴才给小主请安。”
不怪他惊讶,实在是这位主子平日里低调的很,除了皇上召见,整日整日的都窝在自己宫里,他伺候了皇上这么些年,后宫里什么样的主子没见过,也就这位,让他捉摸不透了。
李德全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宫女手中拎着的食盒,脸上堆着笑意说道:“小主您稍等片刻,奴才这就为您通传。”
皇上虽然好几日都没召见过这位主子了,可凭着他对皇上的了解,他若是让人就在殿外这么站着,到时候吃亏的会是他自个儿。
“有劳公公了。”王密蘅微微颔首,也许是这几日泡了温泉的缘故,整个人都给人一种格外舒服的感觉。
进了殿内,李德全几步走到龙案前,小声地开口:“皇上,密贵人来给皇上请安,正在殿外候着呢。”
康熙批阅奏折的手微微地顿了顿,只是道:“她怎么来了?”
李德全看着坐在龙案后的康熙眼睛里闪过一抹惊讶,心里揣测着皇上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密主子已经失了恩宠?
“奴才瞧着跟着密主子的宫女手里拿着食盒,想来是做了些点心想让皇上尝尝。”猜不透康熙的意思,李德全回话的时候明显多了几分小心。
听到李德全的话,康熙抬起头来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随口问道:“她给了你多大的好处,值得你这么上心?”
康熙的话音刚落,李德全一个激灵,两腿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嘴里只告罪道:“奴才不敢,奴才只想着尽心服侍皇上。”
良久,都没有听到头顶有什么动静。
李德全抬起头来偷偷地看了康熙一眼,见他脸上并没有动怒的神色,这才大着胆子接着说道:“皇上,密主子如今有孕,实在是不宜久站啊。”
他的话音刚落,康熙便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能让你另眼相待,她倒是有这个本事。”
这句话说出口,李德全垂着头实在是不敢接了。他虽然服侍了皇上这么些年,可正因为这样,才把皇上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
有些话说一次就够了,说的多了,难免有越抹越黑的嫌疑。到那个时候,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也会引得皇上动怒。那样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请进来。”康熙放下手里的茶盏,声音里透出一丝明显的快意。
李德全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溜烟儿地朝殿外跑去,这都是什么事儿啊,皇上这是想见呢还是不想见?
李德全很是不解,怎么一碰上这密主子的事情,皇上就不按常理出招呢?想着皇上声音里那少见的轻松,他心里边一下子就惊涛骇浪起来,皇上这,明显的是在矫情啊!
走出殿外,李德全堆着笑意对迎上来的王密蘅说道:“小主快些进去吧,别让皇上等急了。”
听到这话,王密蘅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什么叫别让皇上等急了,明明站在这里被罚站的是她好不好?
王密蘅对着李德全微微颔首,心里边却着实郁闷了一把。
她接过秋兰手中的食盒,若有所思地看了李德全一眼,这才迈步向殿内走去。
王密蘅走后,李德全看着她的背影暗自抹了一把冷汗,这小主方才的眼神,怎么和皇上如出一辙?甚至连那眼睛里的味道都让他产生一种错觉。
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而是皇上。
李德全对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眼睛朝正殿的方向看了一眼,眸光里闪过几分异样的目光。
“臣妾给皇上请安。”王密蘅缓步走进殿中,依着礼节屈膝一福,柔声说道。
“起来吧,你甚少过来见朕,可是有什么事情想要求朕?”康熙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去若无其事地看着手中的奏折。
那神态,那口气,好像他能赏脸见她一面是天大的恩典一样。
好吧,实际情况也许真和这差不多,谁让她是康熙的小老婆呢?
“皇上好久都不去臣妾宫里了,臣妾想见皇上,只能自己过来了。”王密蘅非常清楚,什么样的语调能引起康熙的兴趣。
康熙拿起毛笔来批阅着手中的奏折,全然无视了王密蘅声音里的“脉脉含情”。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她就不信她这么高的声音他会没听到。
王密蘅在心里边暗暗叫苦,这才几天没见面呢,他就把她当空气了。
“皇上公务繁忙,臣妾给您做了些红豆糕,您不妨尝尝。”王密蘅上前几步,将食盒里的一碟子点心放到龙案上,装作没有看见他正在忙碌,体贴的说道。
都说一回生两回熟,她被这么晾着也不是一两次了,总结了过往的经验,对付这样的情况,只有一句话,那便是:
山不过来我过去。
随着她的动作,一阵香甜的味道扑面而来,康熙的眼睛眯了眯,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问道:“朕什么时候说过朕饿了?”
他这话一出,王密蘅就知道,这男人已经上道了。
她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说道:“皇上不是说过,这种东西就是不饿也能拿来当零嘴吃的吗?”
康熙皱了皱眉:“朕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王密蘅柔柔弱弱地回道:“皇上您忘了,您不是吩咐过臣妾不要成日里惦记着这些零嘴。这零嘴的意思,不就是......”
王密蘅的话刚说完,康熙就不由得满头黑线,他的目光落在站在面前的女人身上,尽管知道这女人向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可他真的很想知道,她的这些胆量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他这几日,也没怎么宠着她啊?最多就是到她的宫里坐坐,用一两次膳而已啊!
许是康熙的眼神格外的“纠结”,王密蘅被他看得浑身都不自在,心里头毛毛的,好半天才低低地说道:“皇上,您要是不承认就当您没说过,兴许......兴许是臣妾听错了也是有的......”
话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可大殿中就她和康熙两个人,这句话自然就一丝不差地落到了康熙的耳朵里。
康熙看着面前的女人微微隆起的肚子,脑子里第一次出现一种担忧:“有这样一个不着调的母亲,孩子生出来得是什么样儿啊?”
王密蘅看着康熙并没有动怒,嘴角一点一点地绽出一抹笑容。
康熙拍了拍大腿,王密蘅习惯性地坐了上去,顺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她一直都觉得,康熙的这个癖好实在是让人无语的很。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宠她呢?
其实,在他眼里这动作也只不过是一种情趣罢了。说的直白些,就是一种调/情的手段。
只可惜,现在她有了身孕,康熙很显然是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连带着他的那条毒舌也能放过她。
“说吧,可是闯什么祸了?”
“哪能呢?”王密蘅磨了磨牙,恨不得给他一个白眼,“都说了是臣妾想皇上了,所以过来看看。”
“好好说话”康熙挑了挑眉,脸上明显的写着不信两个大字。
“其实,臣妾主要是给皇上送些点心,顺带着想请教皇上一个问题。”王密蘅很识趣地从碟子里拿了一块红豆糕递到了他的面前。
康熙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她立马就很上道地送到了他的嘴边。
康熙就着她的手指咬了一口,嘴角多了几分不怀好意的笑容。
“剩下的,就赏给密儿吧。”
王密蘅干笑了一下,作为一个有那么一丁点儿洁癖的女人,她真的有些嫌弃康熙的口水。
而且,他是故意的,故意那样咬的是不?
康熙的面色淡然,顺手就要拿起桌上的一本奏折,那意思,明显是要“送客”了。
虽然知道康熙只是装样子,可王密蘅还是很没骨气地将那半块儿沾着口水的红豆糕当着他的面吃了下去。
“有什么想请教的,说给朕听听。”康熙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对着坐在他腿上的王密蘅随意地问道。
好吧,虽然这男人很欠揍,可他这句问话实在是颇得她心意。
“方才臣妾去了一趟长春宫,勤姐姐说想和臣妾交好,臣妾实在不知怎么回应呢?”王密蘅语气里多了几分撒娇的味道,好像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求着康熙出手相救一样。
“勤贵人可有得罪过密儿?”康熙很大方地表示出自己对这件事情的在意。
“怎么会,臣妾又和勤姐姐又不熟。”王密蘅反驳了一句,低着头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过,皇上这些日子可都陪着勤姐姐了,都快把臣妾给忘了。”
王密蘅身子本就娇小,这样倚靠在康熙的怀中,颇有一种小鸟依人的味道,身上一阵阵诱人的清香沁入鼻间。
“密儿什么时候也学会薰香了?”康熙对王密蘅甚少出现的醋意格外的受用。
“怎么会?“王密衡眼睛里闪过一抹惊讶,抬起胳膊来在袖子上嗅了嗅,闷闷地说道:“许是方才在勤姐姐那里沾上的香气,皇上不说,臣妾都没在意呢,不过,这味道还真好闻!
第45章 秘药
“臣妾觉得,那香味儿可是好闻的很呢?”王密蘅倚在康熙怀中,闷闷地说了一句。
听到怀中的小女人半是嫉妒半是羡慕的话,康熙哑然失笑,这女人,时不时的就爱耍些小性子,也不知王国正是怎么教养这个女儿的,怎么就眼瞅眼地给养歪了?
他更想不通的是,偏偏他还把这养歪的小女人给带回宫里了。
难不成,初次见面的时候,自己就有那个把握将这养歪的小女人给掰好了。
若是之前他还觉得有这可能,可被他放任地宠了这么长时间以后,康熙自个儿都觉得没有必要费那个力气来折腾这些了。
实在是,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养了个女儿,不小心给养歪了,可再怎么歪也还是他养大的不是?
不得不承认,康熙现在的感觉,实在是很微妙。
虽然知道是错的,可偏偏又觉得错的也没那么离谱。
尤其,怀中的小女人软软撒娇的样子,让他忍不住想要宠着。
好久没有听到康熙的动静,王密蘅狐疑地抬起头来,正巧对上一双颇为感慨的眼神。
“臣妾说错什么了吗?”王密蘅咽了咽口水,有些不自在地问道。她仔细瞧着康熙的神色,发现康熙的眼神里除了感慨依旧是感慨。
她有些搞不明白,他到底在感慨些什么?是她的那句话,说的有失水准了吗?
“密儿若是想要,朕明日便让内务府送些好的香料到你宫里去”康熙抬起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眼睛里划过一抹了然的笑意。
在他的眼中,长春宫的那些个东西怎么能称得上是好,拼死也就是稍微上得了台面吧。
听到康熙的话,王密蘅满脸黑线,眼睛里的控诉怎么藏都藏不住。
她很想问一句,您老是哪只眼睛看出我惦记着袁贵人宫里的那些香料的?
就像上一次一样,她不过就随意的说了那么一句话,康熙就以为她在向他讨要赏赐。虽说,最后是她占了便宜,可之后好长一段时间,王密蘅都没搞明白到底是她和康熙的脑路不在一个级别,还是她说的那些话本身就容易引起歧义。
想来想去,她最后也没弄明白,就稀里糊涂地要下了康熙那么多的赏赐。
而这一次,又是怎么回事儿?
在王密蘅无语的时候,康熙已经伸出胳膊微微用力,将她的头按在他的脖颈处,带着温热气息的话在她耳边缓缓响起。
“其实什么香都不如密儿身上的清香令朕舒心。”康熙的声音低沉,却似乎带着点儿笑意。
若是王密蘅抬起头来,一定能从康熙的眼中读出一丝她从未察觉到的东西。
只可惜,她现在已经被康熙压得死死的了,根本就抬不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