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长时间,王密蘅面上就显露出一抹疲惫,秋梅见了,赶紧拿了块被子盖在她的身上,自己则亲自守在王密蘅床边。
虽说皇上下旨去查了,可越是这个时候越是得小心,小主有了身孕,身子可更是金贵了,出不得一丁点儿的差池。
更何况,祈祥宫的内贼是哪个,现在还没查出来,她更是不敢掉以轻心。
四个宫女,两个太监,除了她和秋兰外,小路子看着倒是个忠心的。剩下的,就是秋竹,秋菊和太监小桂子了。
只是不知道,这三个人会是其中的哪一个?
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周太医便来了,他给王密蘅行了个礼后,看了看她的面色,就开始把脉。
“不知贵人今日可有什么症状?身子是否有什么不适?”周太医跪在王密蘅的面前,两指搭在她的手腕间沉思了片刻,这才开口问道。
“倒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只是困乏的很,全身都没力气。”王密蘅聪敏,自然听出周太医的意思,这几日服下几服药之后,王密蘅私下里已经不留痕迹的将脉象慢慢调转过来了。只是,距离痊愈,还需几日。
周太医医术虽高,可遇上此种剧毒之物,若是太早痊愈,会让他起了疑心的。
听到王密蘅的话,周太医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抹喜色:“恭喜小主,小主体内的毒素已经被药物抑制,想来不用多久,毒素就能完全排出。”
王密蘅点了点头:“有劳太医了。”御医说话和后世的医生一样,都喜欢给自己留有一点儿余地,若是把话说的太死了,药效达不到倒累及自己的名声那就得不偿失了。
在后宫里头,尤为如此,因为这后宫里,多得是一着不慎殃及自己乃至家人性命的事情。
所以,王密蘅并不觉得周太医这样含糊其辞有何不妥。当然,若是能尽早停了那几副中药,就再好不过了。
好在,随着她脉象的好转,那些药喝不喝都没什么大碍了。
送走周太医后,王密蘅便觉得有些饿了,便叫秋梅去小厨房做了一碗莲子羹,慢慢地喝了起来。
用完之后,才躺在软榻上看起书来,直到安置。
自从有孕后,她的日子就过得格外的清闲,虽然清闲之余难免无聊,可她宁愿一直这样过下去。
只是,在这后宫里想要清静,哪里就那么容易呢?康熙让她禁足,免了外面的烦扰,可他却不能把她禁足一辈子。就算是他愿意,她也不会甘心的。
人活着,不就是为了活的好些吗?若是不好,她宁愿不要活着。尤其,还是在这后宫里。
夜深人静的时候,整个紫禁城都安静下来,上至皇帝妃嫔,下至宫女太监,都随着夜幕的降临进入了梦乡。
“啊!......”
一声尖叫之后,整个祈祥宫一下子就乱了起来。
第34章雷霆之怒
随着这一声尖叫,祈祥宫里一下子就嘈杂起来。
王密蘅皱了皱眉,才刚坐起身来,宫女秋梅就掀开了帘帐,轻声对她说道,“小主您先躺着,奴婢出去看看。”
“嗯。”王密蘅点了点头,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安。
秋梅说完这话,就急匆匆地往殿外走去。
过了片刻,就见她面色慌乱的跑了进来。
“小主,小主不好了,秋菊姑娘上吊自裁了,”秋梅面色惨白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
王密蘅心下一紧,勉强压住脸上的震惊。
秋菊,原来是秋菊!
自从她中毒之后,祈祥宫就有侍卫把守着,不让人进更不许出,空气中都有一种让人喘不过气的压抑。
李德全奉旨彻查此事,虽然顾及着她腹中的皇嗣没有大动干戈,可李德全能坐到乾清宫总管太监这个位置,再怎么收敛在旁人眼中他的手段也是颇为狠辣的。
这样的“高压”之下,正常人很难承受得住。
只是,她没有想到,秋菊会选择以这样一种方式来结束自己。
要知道,进了这紫禁城无论是太监还是宫女,都无权主宰或结束自己的生命,换句话说,她们的生死,只能由她们的主子来决定。
自尽而亡者,尸骸会被抛在荒郊野岭,而其亲属也会被发配为奴甚至会诛连九族。
所以除非是极端恐惧、万念俱灰,否则没有人会选择这样的出路。
王密蘅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可有发现什么线索?”
秋梅点了点头,从袖子里掏出一只做工精致的白玉镯子:“小主,这是从秋菊匣子的暗格中找出来的。”
王密蘅接过她手中的玉镯,秋菊一个小小的宫女,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这是一只鎏金包铜嵌宝冰种白玉手镯,通体透亮,质地细润,按照祖制,只有嫔及其以上的妃嫔才能佩戴。
“明日,将这东西交给李公公处置。”王密蘅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秋梅,开口吩咐。
有了这只手镯,秋菊背后的那个人是谁,相信她很快就会知道。
不知折腾了多久,王密蘅才又一次睡着了,只是这一次她睡得很浅,半睡半醒的,早上起来的时候,整个人懒洋洋的全身都没有精神。
在秋梅的服侍下沐浴梳洗之后,用了一点儿点心,王密蘅就躺在贵妃椅上闭目养神。只可惜她现下心里存了事儿,虽然很累,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李德全就从外头走了进来,是了,昨晚祈祥宫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消息自然会第一时间传到李德全的耳朵里。
“奴才给小主请安。”李德全躬身行了个屈膝礼,面上满是恭敬。
王密蘅虚扶了一下,“这几日劳烦公公了。”王密蘅嘴角带着笑意,客气地说道。
“奴才不敢,都是替皇上办事,小主如今身怀皇嗣,切勿劳心才是。”听到王密蘅的话,李德全面上的神色愈发的恭敬起来。
虽然这些日子皇上一次都没有翻密贵人的牌子,可李德全陪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了,皇上想什么,他猜不出十分也能猜出九分来。
别的他可能看不清楚,可皇上对这位小主的看重他可是看的一丝不差。眼下这位小主又有了身孕,他日若能诞下个皇子,在这宫里头,可就稳稳地站住了脚,成了真正的主子了。
王密蘅淡淡地扫了秋梅一眼,浅笑道:“今日请公公过来是想将此物交予公公。”
她的话刚说完,就见秋梅从袖中拿出一只玉镯,上前一步,交到李德全手里。
李德全接过那只玉镯,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小主这......”
“不瞒公公,这是从秋菊的梳妆匣里找到的,公公可记得在哪里见过?”王密蘅看着他手中的玉镯,开口解释。
李德全听了,面色一紧,显然有些意外。
一个小小的宫女是不可能有这样贵重的东西的,这种玉镯,只有嫔及其嫔以上的妃嫔才能使用。就算是赏赐,也断然不会把这种内造的首饰赏给奴才的。
因为内造的首饰,按照宫里的规矩都要在造办处记档,而后宫妃嫔们手中的这类玉镯,多半都是皇上赏赐下去的。
皇上赏赐的东西代表着一种脸面,哪会随便赏给一个小小的奴才?
除非......
李德全心里隐隐猜测,面上却依旧恭敬地说道:“小主容奴才带回去查验查验。”
“那就有劳公公了。”王密蘅微微颔首,她没有错过李德全眼中一闪而过的一抹精光。
怪不得李德全如此得康熙的重用,除了忠心之外,更有他自身的本事。
王密蘅有些感慨的想,这宫里头,有出路的永远都是有城府的人。
城府越深,出路就越大。
这个定论,主子和奴才同样适用。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是练到了哪个段数?初级还是中级?
王密蘅想了想,觉得自己可能勉强算得上是初级吧?当然,随着经验值的提高,她的段数也在不知不觉中上升了。
这一次的“中毒”事件,就是一个有力的证明。
最起码能够说明,她的演技还是很不错的,能够骗过康熙这样的千古一帝,不枉她在心里预演了那么多次。
要知道,在这宫里头,演技这种东西可是很有用处的,想害人的时候拿来用用,想被人害的时候也能使使。而且,实践证明,使用效果还是出乎意料的好,让她自己都感到惊叹。
就拿她现在来说,天天吃饱喝足,什么都不用想,日子过得是悠哉悠哉的。这其中虽然很大一部分是沾了肚子里这个小东西的光,可她觉得,或多或少也和她的演技有点儿瓜葛。
她那天口吐鲜血的场面,着实把康熙吓了一跳,直到现在她都能记得,那个时候康熙满脸紧张的抱住了她的身子,连手指都在微微发颤。
若不是那日的印象太过深刻,他也不会下旨让周太医每日过来诊两次脉,而且还命李德全严查此事。
对于康熙的反应,王密蘅承认她是有些感动,可也只是一点点而已。毕竟,她遭受的这一切,源头都是他这个皇帝。
若是她没有遇见他,若是他没有强行把她带进宫来,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而她,也不需要在他面前学着如何演戏。
更何况,一瞬间的感动并不代表什么,换做任何一个人那样紧张她,她都同样感动。只是,因为这个人是康熙,她的印象才格外的深刻罢了。
和皇家的人谈感情,除非她脑残到无可救药了,不然的话,她怎么会犯贱自己找罪受?
爱情什么的,虽然两辈子都没尝过难免有些遗憾,可比起弥补遗憾来,活着显然更重要些。
不过有些时候她也会想,这后宫里头的女人没有哪一个是真正的白莲花,康熙看了这么多年,他是真瞧不出来呢,还是他默许了这样的欺瞒。
而那日的中毒之事,会不会只是他默许下的一个产物呢?
这样的念头一出现,就被王密蘅扼杀在摇篮里了,不是觉得不可能,而是不敢想。康熙要是将这后宫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掌握在手中,那她们这些人就都不要活了好不好?
所以,王密蘅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这么阴谋论了,不然的话,就是草木皆兵了。
乾清宫内
康熙正坐在龙案后听着李德全的回话。
“奴才已经问过造办处的总管了,这只玉镯,造于二十七年,奴才查过内务府的存档,皇上的确将这只玉镯赏赐给了当时的定嫔娘娘。”
康熙听了,也没说什么,只神色莫测的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李德全。
良久,康熙平静无波的眼中才闪过一抹寒意,开口对面前的人说道:“传旨,定贵人谋害皇嗣,褫夺封号,打入冷宫,其族人满十六岁以上者,男子流徙千里,女子充为官奴。”
听到这话,饶是李德全城府极深,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定贵人这一次,是踩到了皇上的底线了。
当今皇上虽然子嗣颇多,可谋害皇嗣,依旧是一等一的重罪。
更何况,以皇上对那位主子的在意,指不定这皇嗣还是其次,那位主子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那天他可是将皇上眼中的慌乱瞧得清清楚楚,跟了皇上这么多年,就连孝懿仁皇后殡天时,也没见皇上露出这样的神色。
要说,这后宫里有福气的不少,可能让皇上这样放在心里的,密主子还是头一个。
李德全在心里头暗暗感叹,要么说这人和人就是不一样,有的福气来了怎么挡都挡不住,有的霉运来了又上杆子自个儿找死,这老话说的真没错,好不好的,全看老天爷的意思!
得,秋凉殿的那位,也是时候该挪挪窝了,指不定冷宫才是她的好去处!李德全想着,眼中划过一丝不屑。
第35章定贵人之死
李德全从乾清宫里出来,领着两个小太监,袖子里揣着康熙的旨意就往秋凉殿走去。
秋凉殿位于西六宫一个偏远的角落里,院子里冷冷清清的,守门的太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不比定嫔从前的住处处处都透着一股子阴冷,李德全刚进入殿中就不由得皱了皱眉。
房间里除了一张床和一张破旧的桌子,几乎什么都没有,而那唯一的一张桌子,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修缮过了。
定贵人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只茶盏,身边也没有个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奴才给贵人请安。”李德全弯了弯腰给定贵人请了个安。
“原来是李公公。”见到李德全进来,定贵人放下手中的茶盏,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来,眼中都是喜色。
自从她失宠以后,日子就过的一日不如一日,底下的奴才也是能偷懒就偷懒,眼睛里早就没有她这个主子了,就像现在这样,她就连喝一杯茶都要自己来倒。
所有的一切都让她切身体会到,在这宫里头,一旦失宠地位就会一落千丈,任人践踏。
好在,皇上虽然一时震怒,可到底还是顾念她的,不然的话,怎么会派李公公过来。
要知道,李公公可是乾清宫的总管太监,若不是皇上要传召她,他怎么也不会跑到这偏远的秋凉殿来。
“李公公,可是皇上要传召我?”定贵人看着李德全,神色间有几分期待。
听到这话,李德全不易察觉的蹙了蹙眉,径直从袖中拿出一卷明黄色的圣旨,冷声说道:“贵人,接旨吧!”
听得“接旨”两个字,定贵人面色一紧,连忙跪在地上。
此时李德全展开圣旨,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定贵人心思歹毒意图谋害皇嗣,特废黜定贵人封号,打入冷宫,钦此!”
李德全尖细的声音如利刃般刺入定贵人的心脏,她的面色刷的一下子变得惨白,瑟瑟发抖地跪在那里,许久才反应过来,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可抑制的恐惧和颤抖:“李公公,你一定是念错了吧。本宫,本宫怎么可能谋害皇嗣,皇上,本宫要去见皇上!”
情急之下,定贵人早就没了平日的顾忌,还以为她还是昔日得宠的那个定嫔。
“贵人,快点儿接旨吧?”李德全的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冷然说道。
定贵人茫然地摇着头,整个人都呆愣在那里,看着那明黄色的圣旨眼中闪过无尽的恐惧。
“不,不,皇上,皇上......臣妾是无辜的,臣妾真的没有谋害皇嗣!”
“小主,请吧。”李德全弯了弯腰,不耐烦地做了个请的姿势,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小太监上前一步。
定贵人惊慌失措的往后退去,大叫道:“出去!出去!都给本宫出去!”
李德全拿眼神示意了一下,就见一个小太监捧着朱漆托盘走上前来,托盘里放着一只做工精致的白玉手镯。
“这只玉镯,贵人一定不陌生吧?”李德全冷冷一笑,眼中射出缕缕寒意,都说不见棺材不掉泪,杂家就让你死的明白点儿。
看清楚托盘中的东西,定贵人面色一变,失声叫道:“不,这不可能,本宫明明......”
“明明将此物给了密贵人身边的宫女秋菊。”定贵人的话还没说完,李德全就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定贵人终于感觉出什么不对,整个人都瘫倒在地上,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着,嘴里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不,不是臣妾,李公公,本宫要见皇上,本宫是无辜的......”
定贵人跪爬过来,死死地抓着李德全的袖子,绝望地叫道:“李公公,求求你了,让我见皇上一次。”
李德全嫌弃的甩了甩胳膊,就将她摔倒在地上。
“贵人,皇上的旨意,可不是那么好收回的,您还是快点儿领旨谢恩吧。”
定贵人脸色惨白如雪,颤抖着身子,满是恨意的看着面前的人。
“对了,奴才差点儿忘了告诉小主,因着小主的事情,皇上已经下旨处置了小主娘家的人,凡十六岁以上男子皆流放千里,女子则充为官奴,小主您好自为之吧。”
李德全的话音刚落,定贵人的身子就猛地定在了那里,接着,眼睛里露出一抹死寂,全身失去了最后一点儿力气呆呆的看着面前刺眼的圣旨。
李德全冷哼一声,两名太监就从身后走了过来,一左一右架起定贵人毫不留情的往外拖,耳边只传来定贵人濒临奔溃的喊叫声:“皇上......皇上!皇上不能这样对待臣妾......”
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定贵人被打入冷宫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后宫,随之而来的就是密贵人怀有皇嗣的消息,一干因着密贵人失宠而幸灾乐祸的妃嫔们不知道撕碎了多少块儿帕子,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地上一片狼藉,满地都是摔碎的瓷瓶碎片,皇贵妃佟佳氏还在发疯一样地不停往地上砸东西。
“没用的东西,连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好,本宫留她有什么用!”皇贵妃气急败坏地说道。
站在身旁的宫女吓得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只在心里祈求娘娘的火气千万不要蔓延到她们的身上。
要知道,自家主子最忌讳的就是后宫里的女人有孕,如今勤贵人和密贵人都有了身孕,娘娘心里自然不痛快了。
再加上定贵人办砸了娘娘交代的事情,娘娘自然是恼怒之极。
皇贵妃发泄完怒气,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面前的宫女,冷声问道:“皇上那边可还有什么动作?”
那宫女身子瑟缩一下,才小声地回道:“回娘娘的话,奴婢听说这些日子皇上派太医院的周太医日日去祈祥宫给密贵人诊脉,而且还给了好些赏赐,让密贵人好好养胎。”
“是吗?她倒是有这个福气?这宫里如今可是有两个有身孕的,本宫就没见皇上这般看重勤贵人腹中的皇嗣。”皇贵妃只觉得心里堵着一口气,本想着趁密贵人失宠彻底除掉这个女人,没想到,到头来不仅没动了她一根汗毛,反倒还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这个女人......
皇贵妃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阵阵寒气,死死地捏着手中的绣帕,眼神中透漏出一丝狠戾。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封住定贵人的嘴,免得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既然她蠢成这样,就怨不得别人了,一切都是她自己惹下的祸,就让她自己付出代价吧。
“行了,你先下去吧。”皇贵妃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宫女,不耐的挥了挥手。
那宫女退出去之后,桂嬷嬷就走了过来,沉声说道:“娘娘,冷宫的那位是留不得了。”
皇贵妃点了点头,面色一沉冷哼道:“既然她自己想找死,本宫就成全她”
让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女人彻底消失,对于她而言,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不管是畏罪自杀还是失足落水,都能达到同样的目的。
要怪,就怪这定贵人自己愚蠢,她本以为她虽然蠢笨些到底还是有些脑子的,哪里想得到她会蠢笨到拿宫里内造的东西收买祈祥宫的宫女。
这种东西,一旦被人发现,她就是长着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
皇贵妃凤眸微抬,沉声说道:“记着办事的时候小心点儿,别露出什么痕迹。”
“娘娘放心,绝对让人挑不出半点儿差错。”桂嬷嬷眼中闪过一抹深意,意味深长地接话。
桂嬷嬷离开后,皇贵妃嘴角的笑意才慢慢收敛,眼睛里隐隐闪着一抹泪光。
其实,她在意的,并不是定贵人的生死,而是密贵人腹中的那个孩子。
凭什么?凭什么所有的好东西都让密贵人一个人给占了?
她一进宫就得了皇上最大的宠爱,在她满以为她失宠的时候,又不费吹飞之力的怀上了皇嗣,引得皇上那样看重她。现在还为了她将定贵人打入了冷宫,连带着定贵人的母家都承受了皇上的雷霆之怒。
而她呢?什么都没有。没有皇上的宠爱,没有属于自己的孩子,甚至,连那所谓的体面都是一种假象。
什么皇贵妃?什么位同副后?不过是表面的风光罢了。
她好恨,好不甘心,她的指甲紧紧地攒在掌心,很快就有殷红的血迹渗了出来,只是,这样的痛,哪里能比得过她内心的苦楚。
等着吧,就算损失了定贵人这颗棋子那又怎么样?这宫里头最多的就是心存嫉妒的女人了,她不出手,也会有别人出手。
密贵人有那个福气怀上皇嗣,可也得有那福气生得出来才能作数。
十个月的时间,变数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这一日定贵人因为谋害皇嗣惹得皇上震怒,皇上一旨之下,将其打入冷宫,曾经独宠一时的定嫔娘娘,这一次彻底坠入了地狱中。
然而,这一夜还没有结束。
第二天一大早,一个消息就在宫里悄悄传开了,听说,定贵人在冷宫呆了一晚上,疯了。
然后,自己吞了手上的戒指,没过多久就死了。
第36章一碗酸辣面
定贵人被打入冷宫然后自缢而亡的事情在后宫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众人唏嘘的同时又不得不感叹着定贵人的愚蠢,因为沉不住气而将自己从风风光光的一宫主位弄到现在这样凄惨至极的境地,不知道是值还是不值,
又过了几天,似乎一切都安静下来了,先前被人议论纷纷的定贵人早就被人遗忘在了脑后,而随之进入众人视线中的,就是皇上终于解了密贵人的禁足。
说是解禁,可是谁不晓得之前的禁足也只是做做样子,为的还不是密贵人腹中那个尚未出生的皇嗣,
只是,这密贵人的运气也太好了些吧。刚进宫就得了皇上的独宠,这才刚失宠,却又怀上了皇嗣。众人看的真真的,人家根本就没有出手,就又将皇上拉回了自己身边。
别的不说,就说这几日皇上三番五次的往祈祥宫里赏赐大堆大堆的东西,可不仅仅是心血来潮。后宫里那些巴不得康熙一辈子想不起密贵人的那些人,见着这样的情景,不知道暗地里撕碎了多少块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