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波洛说,“嗯,也许我们也会发现伯吉斯也丧失了记忆。这是个办法。凶器呢,他们给你看的凶器是你的吗?”
“不是我的,我从未见过那东西。”
“它不是你的,不是。但你就这么确信从未见过吗?”
“没有。”他带着令人难以察觉的迟疑。
“那是一种装饰品——是这样的——那种摆在房间里的装饰物!也许是放在女人的卧室里的,也许在克莱顿太太的卧室里?”
“绝不是!”
里奇吼了起来,看守员抬头往这边看了看。
“很好。绝不是……那就不值得喊叫了,但也许你曾在哪儿见过这样的东西。我说的对吗?”
“不……也许……在什么古玩店里见过。”
“啊,很有可能。”波洛站起身,“我要走了。”
7
“那么现在,”波洛说,“找伯吉斯,是的,终于到了见伯吉斯的时候了。”
他从这些人中及对彼此的评价中已了解了当时案发现场的所有人,但没人对伯吉斯有更多的评述,因此波洛对他难以构想出一个哪怕是笼统的印象。
当地见到伯吉斯时才知道原因。
仆人正在里奇上校的公寓里等待着他,麦克拉伦将军电话通知他波洛要来见他。
“我是赫尔克里·波洛。”
“是的,先生,我在等您。”
伯吉斯恭恭敬敬地把门拉开让波洛走了进去。眼前是一个方方正正的门厅,左边有扇门开着,通向起居室,伯吉斯帮波洛把大衣、礼帽挂好,就把他领进了起居室。
“啊,”波洛四周看了看,“就是在这儿发生了那事?”
“是的,先生。”
伯吉斯是个文静的家伙,白皙的脸略显瘦弱,难看的肩和时,语调平淡,带有某种波洛下知道的口音,也许是东海岸的,举止小心谨慎……除此之外看下出什么其它的特点。
很难和他作直面交谈,有谁忍心断定这样一个俯首贴耳的人是个杀人犯呢?
他的灰蓝色的眼睛躲躲闪闪,以至于不了解他的人往往把这与不诚实等同起来。其实说慌者倒会用勇敢的、信心百倍的双眼直视你。
“公寓收拾得这么干净?”波洛问道。
“我还在料理,先生。里奇上校付了我工钱让我保持它干净整洁直到……直到……”那双眼睛不安地躲闪着。
“直到……”波洛明白地点点头。
他一本正经地补充道:“我想里奇上校会被送上法庭的,大概一个月内就会结案。”
伯吉斯摇摇头,不是否认,只是困惑了解。
“这似乎是绝不可能的事。”他说。
“里奇上校不可能是杀人犯?”
“整件事情,那个箱子……”
他的眼睛向房间的另一边看去。
“啊,那就是那个出了名的箱子?”
箱子是用黑木做的,刨了光,点缀着铜搭扣和古式的锁。
“很漂亮。”波洛走到近前看了看。
箱子倚墙而立,离窗很近,旁边是放唱片的柜子,另一边是一扇门,微开着。上面挂着一张油画几乎把门遮住了。
“这扇门通向里奇上校的卧室。”伯吉斯解释道。
波洛点点头。他的目光转向室内的另一边,那儿有两部立体声唱机,分别放在两张低矮的桌子上,旁边是几张安乐椅和一张大桌子,墙上是一组日本画。室内装饰讲究、舒适。
但并不奢侈。
他又看看威廉·伯吉斯。
“那天的发现,”他温和他说,“一定把你吓坏了。”
“哦,是的,先生。我永远也下会忘记。”仆人顿时话如泉涌,也许他感到只有反反复复他讲述那一幕,才会彻底把它从记忆中抹掉。
“我在房间里清扫,先生,擦拭玻璃杯之类的活儿,当我弯腰去拾掉在地板上的几个橄榄时,我看到了,在垫布上,一团暗黑的斑渍,现在看不到了,垫布已拿出去让人情洗了,警察已检验过。那到底是什么呢?当时我想。我仔细地又看了看,开玩笑地想道,‘那一定是血!但是从哪儿流出来的呢?什么东西碎了呢?,然后我看到是从箱子里流出来的……‘这条裂缝’,我还是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什么东西呢?’接着我像这样把盖子打开!”他比划了一下。“我立即看到一个男人的尸体蜷曲着躺在里面……好像在睡觉似的,还有那把可怕的外国刀或短剑之类的东西插在他脖子上。我永远也忘下掉这一幕……永远不能!直到死!这是出人意料的惊吓,您明白……”他深吸了口气。
“我失手把盖子掉在地上,跑出公寓到街上去叫警察……幸运的是在街的拐角处遇到了一个警察。”
波洛沉吟地看着他。这表演,如果是表演的话,非常精彩。他开始怀疑这不是表演……而是事实。
“你没有想到应该先去叫醒里奇上校吗?”他问道。
“我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先生。太让人震惊了。我,我只是想逃出去……”他呼吸急促起来,“然后,然后求救。”
波洛点了点头。
“当时你意识到那具尸体是克莱顿先生了吗?”他问道。
“我应该,先生,但你知道,我一定没认出来。当然,当我和警官回来时,我说:’天哪,是克莱顿先生!他问:‘克莱顿先生是谁?’我说:‘他昨晚在这儿。’”“啊,”波洛说,“昨晚……你还确切记得克莱顿先生在这儿的时候吗?”
“不是很精确。但肯定是在七点四十五分之前……”“你很熟悉他?”
“我在这儿帮忙的一年半里,他和太太经常上这儿来。”
“那天他看起来与往常没什么不同吗?”
“我想是的,当时有点气喘……但我想是由于着急的缘故。他还说要赶火车什么的。”
“他手里拿个包,我想,去苏格兰?”
“没有,先生,我想他让出租车在下面等他。”
“他发现里奇上校不在感到很失望吗?”
“不太清楚。他只说要写个条,我就把他请到客厅,转身回厨房了。否则鳏鱼子要糊了。厨房在走廊的那一头,从那儿你听不清这儿的动静。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去的,也不知道主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然后呢?”
“里奇上校叫我。他站在这儿的门口,说他忘了买斯彭斯太太喜欢的土耳其香烟,我急忙出去买。之后,我把买回来的香烟放在这儿的桌子上时发现克莱顿先生不在房间里。我以为他已经走了。”
“在里奇上校出去而你在厨房时再没别人进来吗?”
“是的,先生。没有。”
“你能肯定吗?”
“怎么会有人呢,先生?要是有人来,会按门铃的。”
波洛摇了摇头。怎么会有人进来呢?斯彭斯夫妇、麦克拉伦,还有克莱顿夫人会的。他是知道的,也能把他们活动的时间说得很精确,麦克拉伦在俱乐部与朋友在一起;斯彭斯夫人在动身前曾接待了几位朋友;而恰好在那时玛格丽塔给一个朋友打电话;这些就排除了他们犯罪的可能性,应该有人跟踪克莱顿先生来到公寓,但仆人在家中,主人随时会返回。应该有比这更好的机会的。不,他想是不是有个“神秘的陌生人”!可能是克莱顿以前认识的,在街上遇见了他,跟到这儿未,用短剑杀了他并把尸体扔到箱子里逃跑了。完全是情节剧,没有任何根据和可能性!像一部浪漫历史小说——和西班牙箱子同出一辙。
他走到箱子旁,毫不费力地掀开了盖子,而且悄无声息地。
伯吉斯嗫懦他说:“那已经彻底擦洗过了,先生,我请人做的。”
波洛探下身,轻轻地惊叹了一声,用手指摸了摸箱子的内壁。
“那些洞……后面的和这边的,看起来,好像是新近弄的。”
“洞,先生?”仆人也弯下腰去看,”我也不知道,我从来留意过。”
“它们不是很明显就能看出来的,但确实存在。你说那是干什么用的呢?”
“我也不知道,先生,也许什么动物……我是说甲壳虫之类的东西啃的?”
“某种动物?”波洛说,“我倒想知道是什么动物。……他起身走到门边问道:“当你拿着买来的香烟回来时发现房间里有什么异样吗?什么都行?比如椅子桌子被移动过什么的?”
“会有什么呢?先生……哦,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那边那个遮挡卧室里的干燥空气的屏风,好像被人往左边移动了一点。”
“像这样?”彼洛飞快地行动起来。
“再偏左一点……对对。”
屏风本已遮挡了半个箱子,如果是现在这样,会把整个箱子遮住的。
“你为什么认定它被移动过呢?”
“我没想过,先生。”
(另一个雷蒙小姐!)
伯吉斯迟疑地说:
“我想它恰好给通向卧室提供了方便……如果夫人们想放披肩、外衣的话。”
“也许是的。但可能还有另一个原因。”伯吉斯不解地看了看他。“现在屏风把箱子挡住了,也挡住了下面的垫子。如果里奇上校杀了克莱顿先生,血会马上从箱子底部的裂缝流出来的。这样就会有人发现……就像你第二天早晨发现的那样。于是……屏风被移动了。”
“我从未想过这个,先生。”
“这儿的光线怎么样,强还是弱?”
“我给您看看,先生。”
很快,仆人拉上窗帘,点亮了几盏灯。顿时房间沐浴在一片柔光中,光线很弱,几乎不能看书。波洛抬头扫了一眼正中央的灯。
“那没开,先生。我们不怎么用它。”
波洛在柔光中四处看了看。
仆人说:
“我不相信你会看到血斑,先生,这儿太暗了。”
“我想你是对的。那么屏风为什么被移开了呢?”
伯吉斯哆嗦了一下。
“想起来真是可怕……像里奇上校那样心慈面善的绅士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你毫不怀疑是他干的吗?他为什么那么做呢,怕吉斯?”
“嗯,当然他经历过战争,可能有头伤,不可能吗?他们说几年之后这种伤会突然发作的,他们会突然神经错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他们常说这种症状发作之后就成了家常便饭。”
彼洛盯着他,他叹了口气转过脸去。
“不,”他说,“不是这样的。”
像魔术师一样,一个纸团似的东西塞到伯吉斯手里。
“哦,谢谢你,先生,但我真的不……”“你帮助了我,”波洛说,“给我看了这房间里的东西,讲述了那晚发生的事情。不可能,永远不可能!记住这句话。
我说过只有两种可能性……但我错了。还有第三种可能性。”他又看了看房间,感到一阵寒意。“把窗帘拉开,让阳光和空气进来,这房间需要它们,需要净化。我想房间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从腐朽中净化出来……缠绵的积蓄已久的仇恨。”
伯吉斯傻愣愣而机械地将帽子和大衣递给波洛,感到一一阵迷惑不解。喜欢讲一些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话的波洛已轻快地走下了楼梯。
波洛回到家中,他给米勒警督打了个电话。
“克莱顿的那个包呢?他的妻子说他走时拿了个包。”
“在俱乐部,他交给侍者,然后他一定是忘了拿它就走了。”
“里面有什么?”
“你想能有什么?睡衣,换洗的衬衫,香皂什么的。”
“很彻底?”
“你觉得里面会有什么呢?”
波洛避而不答,说道:
“有关那把短剑的事,我建议你查找给斯彭斯太太洗衣服的女工,问一下她是否曾看到房间里摆放的类似这样的东西。”
“斯彭斯太太?”米勒吹了声口哨,“这是你大脑工作的方式吗?斯彭斯夫妇看过那凶器,他们说从没见过!”
“再问问他们。”
“你是说……”
“然后告诉我他们说了什么……”
“真不明白,你要干什么!”
“读读《奥赛罗》,米勒。想想《奥赛罗》里的人物,我们放掉了其中的一个人物。”
他挂断了电话,接着又打给查特顿夫人,电话占线。
过了一会儿他又打了过去,还是没通,他把乔治——他的仆人叫来,告诉他继续打直到打通为止。他知道查特顿夫人是个电话忙人。
他坐在椅子上,把新穿的皮鞋带儿拉松,伸了伸脚趾、躺靠在椅背上。
“我老了。”赫尔克里·波洛说:“我很容易疲劳……”但他又精神一振,“但细胞——它们还在运转,慢慢地……但它们在运转……《奥赛罗》,是的。是准跟我说过的?啊,是的,斯彭斯太太。那个皮包……屏风……尸体,就像睡着的人。非常狡猾的谋杀,有预谋的,周密计划的……我想,共谋的……”乔洽终于告诉他查特顿夫人的电话接通了。
“赫尔克里;波洛,夫人,我能和你的客人说句话吗?”
“啊,当然可以!哦,波洛先生,案件有什么突破吗?”
“还没有,”波洛说,“但有些进展。”
这时马上传来玛格丽塔平静温柔的声音。
“夫人,当我问你是否注意到那晚宴会上有什么异常时,您曾皱了皱同头,似乎想起了什么……然而却想不起。
是那个屏风吗?”
“屏风?啊,是的,是的。它好像不在原来的地方。”
“那晚你们跳舞了吗?”
“跳了一会儿。”
“你和谁跳得多一些?”
“杰里米·斯彭斯。他是个跳舞高手,查尔斯舞跳得也很好,但不是特别好。他和琳达眺。我们有时交换舞伴,约克·麦克拉伦没跳舞,他拿出唱片、分好类,供我们挑眩”“之后你们听了古典音乐?”
“是的。”
对方沉默片刻,玛格丽塔接着说。
“波洛先生,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已经……有希望吗?”
“夫人,你知道你周围的人的内心感受吗?”
她的声音略显惊讶地说。
“我想……是的。”
“我想不是,我想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恕这也是你生活中的悲剧,但悲剧发生在其他人身上——而不是您。”
“今天有人向我提及《奥赛罗》。我问你你的丈夫是否嫉炉了,你说你想一定是的。但你是轻描淡写他说的,就像苔丝狄蒙娜”说的那样,却还没意识到危险。她也承认嫉妒这一感情,但她不明白,因为她自己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而且也永远不可能体会到嫉妒。我想,她没有意识到微妙的人的感情的力量,她像崇拜英雄那样浪漫地爱着自己的丈夫。她天真地爱着她的朋友卡西欧,把他当作知心朋友……我想正因为她对另从感情的麻木,把男人都逼疯了……夫人,您明白吗?”
电话里一阵沉默……然后传来玛格丽塔的声音,冷冷的,甜甜的,略微的迷惑不解:“我不太……我不太明白您在说什么……”波洛叹息着,他公事公办地说:“今晚,”他说,“我去拜访您。”
9
米勒先生不是个能轻易被说服的人,但波洛也不是好打发的人。米勒警督抱怨着,但还是让步了。
“尽管查特顿夫人插手此事……”
“她与此无关,她庇护了一个朋友,就这些。”
“至于斯彭斯他们俩——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把短剑是从哪儿来的?这只是个猜测。我从杰里米,斯彭斯那儿得到的启发。我说短剑是玛格丽塔·克莱顿的,他坚决否认了这点。”他顿了顿。“他们说了些什么?”
他好奇地问。
“承认它有点像他们曾经有的一把玩具短剑,但几星期前就不见了,他们已把它忘得一干二净,我猜是里奇偷走了吧。”
“杰里米·斯彭斯先生是个谨小慎微的人。”他又自语道,“几星期前……哦,是的,这个计划已酝酿了好长时间。”
“啊,怎么回事?”
“我们到了。”出租车停在切里顿大街查特顿夫人的府邸前,波洛付了车费。
玛格丽塔。克莱顿正在楼上的房间里等着他们,当她看到米勒时,她的脸僵住了。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要带的朋友是惟?”
“米勒警督不是我的朋友。”
“那就要看你是否想让正义得到伸张了,克莱顿夫人你的丈夫是被谋杀的……”“现在我们不得不谈谈谁是凶手。”波洛马上说道,“夫人,我们可以坐下吗?”
玛格丽塔慢慢地面对他们在长靠椅上坐下。
波洛对他的两个听众说:“请耐心听我说。我想我现在搞明白了那晚在里奇上校的公寓发生的一切……开始,我们就被误导了……我们是想到有两个人有机会把尸体放到箱于里……即里奇上校或是威廉·伯吉斯。但我们想错了……那天晚上在公寓还有第三个人有绝好的机会动手。”
“那是准呢?”米勒怀疑地问道,“开电梯的小伙子?”
“不,阿诺德·克莱顿。”
“什么?他把自己的尸体藏起来?你疯啦!”
“事实上那不是具尸体……是一个活人,这很容易,他藏到箱子里。这种事情历史上也出现不少。《懈寄生花瓶》里死去的新娘,雅奇莫计划验证伊莫金的品德等等,当我看到箱子里的一些小洞就想起这故事。为什么?因为这样箱子里就有足够的氧气。为什么那晚屏风被移动了?为了避开屋里所有人的视线。这样这人就可以时常把盖子掀开;一是避免肌肉痉挛,二是更好地听清外面的动静。”
“但是为什么呢?”玛格丽塔恼怒地瞪大了双眼。“阿诺德为什么要藏进箱子里呢?”
“夫人,您还问这样的问题?你的丈夫嫉妒心很强。他也不善言辞,有怒而不露,像你的朋友斯彭斯说的,他的嫉妒渐渐增强了,这像枷锁一样折磨着他!你是不是里奇的情人?他不知道!他必须了解,于是……出现了一封从苏格兰来的电报,一封无人发送无人看到的电报!随身携带的包打好了,然后适宜地忘在俱乐部。他在断定里奇不在家的时候来到公寓……他告诉仆人他要留个条儿。仆人走后便剩下他一人在房问里,他在箱子里钻了几个洞,然后爬了进去。
今晚他将得知真相,也许他的妻子会在别人走后再待一会。
也许她回去后再折回来。那晚,这个不顾一切的嫉妒狂会知道一切。”
“你不是说他杀死了自己吧?”米勒讥讽道,“鬼才相信。”
“哦,不,别人杀了他。知道他在那儿的人杀了他。这是个谋杀,经过周密考虑,长期酝酿的谋杀。想想《奥赛罗》里其他的人物。我们还记得埃古(埃古:莎士比亚悲剧《奥赛罗》中狡猾残忍的反面人物,暗使毒计诱使奥赛罗出于嫉妒和猜疑将无辜的妻子苔丝狄蒙娜杀死。译注)吧。不露痕迹地毒害阿诺德·克莱顿的思想……用一些线索,疑点。诚实的‘埃古’,忠诚的朋友,你一直信赖的人!阿诺德信任他。阿诺德往由他的嫉妒燃烧,升腾。藏到箱子里是阿诺德自己的主意吗?
也许是……大概他是这么想的!于是场景布置好了,把几星期前悄悄地偷来的短剑准备好了。夜晚降临,灯光昏暗,留声机里流淌出和缓的音乐,四个人在跳着舞,第五个人正在唱片柜前忙碌着,离西班牙箱子和屏风很近,他溜到屏风后,开盖猛刺下去……很危险,却也很容易!”
“克莱顿会喊叫的!”
“如果麻醉了就不会。”波洛说,“据仆人说,那具尸体像睡着了似的躺在那儿。”克莱顿睡着了,被有机会能麻醉他的人麻醉了,这个人就是在俱乐部陪他喝酒的人。”
“约克?”玛格丽塔孩子似的惊叫了一声,“约克?不可能是亲爱的老约克。为什么?我非常了解约克!约克怎么会波洛转向她。
“为什么两个意大利人要决斗?为什么一个年轻人要自杀?约克·麦克拉伦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他也许自动放弃,成力你和你丈夫的忠实朋友,可后来又出现了里奇上校,这就无法再让人忍受了!心中的仇恨妒嫉的阴影已蒙住了他那颗心,他计划了一个绝好的谋杀——一石二鸟,因为里奇一定会受到怀疑。除掉了里奇和你的丈夫……他认为这下你就会投入他的怀抱。也许,夫人,你会这样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