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面露笑容,轻松愉快地扫除一切障碍。她经营乔治的办公
室,也有同时经营乔治之嫌。他信任她,任何事情都依赖她
的判断。她似乎毫无一点个人的需求、欲望。
然而这一次露希拉.德瑞克有点不高兴。
“亲爱的乔治,像露丝那么能于,呃,我是说——我们家
的女人喜欢自己动手调配自己家起居室的色调!应该先问问
艾瑞丝的意见。我不是为我自己说话,我不算什么,但是这
样实在太不尊重艾瑞丝了。”
乔治显得有点愧疚。
“我只是想让你们惊喜一下!”
露希拉不得不摆出笑容。
“你真行,乔治。”
艾瑞丝说:
“我不太介意色调。我相信露丝会调配得很完美,她那么
聪明。我们到那里做些什么?我想那里一定有个球场。”
“有的,六哩外还有个高尔夫球场,而且离海滨只有十四
哩路。尤其是,我们会有邻居。我想,到有认识的人的地方
去总是比放聪明。”
.“什么邻居?”艾琳丝突然发问。
乔治避开她的很光。
“法雷地夫妇。”他说,“他们就住在公园对面一哩半路
外。”
艾瑞丝注视着他。她立即了解到,购买、装修那幢房子
这件经过精心安排的事,完全只是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
好让乔治接近史提芬和仙蒂拉·法雷地。乡下的近邻、社会
地位相当!两家人必然是会亲近。多么冷静、巧妙的安排!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老是反复谈到法雷地夫妇?为什
么要用这种花钱的方法,来达到令人不解的目的?
是不是乔治怀疑罗斯玛丽和史提芬.法雷地之间有超过
友谊的关系?这是不是表示一种奇特的“身后妒怕”心理?那
真是一种言语所难以捕捉的想法!
但是,乔难想从法雷地夫妇那里得到什么?他不断向艾
瑞丝发出的那些怪异问题目的何在?乔治近来的言行不是很
怪诞吗?
那天晚上他那怪异、恍惚的神情,露希拉认为是因为他
多喝了几杯,露希拉当然是会这样想!
不错,乔治近来是很不对劲。他似乎一直在一种混杂着
兴奋,以及当他神志恍惚到极点时所表现出来的冷漠情绪之
下,默默进行着某件工作。
八月的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在乡下的那幢“小官府”里
度过。恐怖的房子,艾瑞丝想到还不禁战栗起来。她痛恨那
幢房子。一幢建造堂皇、布置得典雅和谐的房子!(露丝.莱
辛从来会犯错!)但是却出奇且令人恐惧的空虚。他们不是住
在那里,而是“占据”那里。就像战时的兵士,占据着某个
了望据点一样。
在乡下的日子里,令人生厌的是过着一般规律化的夏日
生活,和到那里度假的人们交往、网球聚会,和法雷地夫妇
的非正式聚餐等等。仙带拉. 法雷地对他们很和善——对持
原已认识的邻居的最佳态度。她带他们四处去参观,教乔治
和艾瑞丝有关马匹的知识,而且对年长的露希拉相当恭敬。
然而没有人知道,在那苍白微笑的面具之后,她到底心
里想些什么,一个有如“人面狮身兽”的女人。
他们很少见到史提芬。他非常忙,经常因政事而出门不
在家。在艾瑞丝看来,他只是尽可能巧妙地安排,以避免跟
住在“小官府”里的这家人碰同。
八月、九月就如此地过去了,十月是他们决定返回伦敦
住所的月份。
艾瑞丝松了一大口气。也许他们一回到伦敦之后,乔治
便会恢复正常,她想。
再来是,昨天晚上,她被轻轻的敲门声惊醒。她扭亮台
灯,看了看表,才凌晨一点钟。她十点半就上床。因此感觉
上好像已睡了很久。
她披上长袍走去开门。这多少总比仅仅收一声“进来!”
来得自然。
乔治站在门口。他还没有上床,仍然穿着整齐。他的呼
吸不太均衡,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
他说:
“艾瑞丝,跟我到书房去,我必须跟你谈谈,我不得不找
个人谈谈。”
她似醒未醒,迷迷糊糊地顺从了他。
一进书房之后,他把门关上,要她在他对面坐下来。他
以颤抖的手将烟盒推向她,同时取出一根烟,点了几次才点
燃。
她说:“出了什么事吗?乔治?”
现在她已清醒过来。他面色惨白。
乔治有如刚跑完步,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
“我无法再自己一个人继续下去。我无法再隐瞒下去。你
必须告诉我你的想法——那是否真的——那是否可能——”
“你在说些什么呀,乔治?”
“你一定注意到、了解到某些事情。她一定说了些什么。
一定有某个原因——”
她注视着他。
他摸摸额头。
“你不知道我说什么,我看得出来。不要一副害怕的样
子,小女孩。你必须帮助我。你必须尽可能地回想。现在,现
在,我知道我有点语无伦次,但是过一会儿你就会了解——
在我把信拿给你看之后。”
他打开书桌的一个抽屉,拿出了两张活页纸。
那是淡蓝色的纸,上面印着些小正体字。
“你看看,”乔治说。
艾瑞丝低头看着第一张。上面所印的文字简单明了、直
截了当:
“你以为你太太是自杀而死的,其实不是,她是被谋杀
的。”
第二张印着:
“你太太罗斯玛丽并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艾瑞丝看着信的时候,乔治接着说:
“我大约在三个月以前收到。起初我以为是开玩笑——一
个残酷的玩笑。后来我开始仔细思考,为什么罗斯玛丽要自
杀?”
艾瑞丝以悲伤的语调说:
“流行性感冒之后所引起的沮丧。”
“不错,但是当你仔细思考时,你会觉得那有点无稽,不
是吗?我是说,很多人都得了流行性感冒,过后觉得有点沮
丧或什么的——”
艾瑞丝费劲地说:
“她可能——不快乐?”
“是的,我想有可能。”乔治很平静地对此观点加以考虑,
“但是我仍然想不出她会因为不快乐而结束自己的生命,她可
能有这种打算。但是我不认为到了紧要关头,她会真的下手
去做。”
“不管怎么说,她是真的去了,乔治!除此之外,还有什
么其他可能的解释?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他们甚至在她
的手提袋里发现了药物。”
“我知道。一切都吻合。但是自从收到这些之后,”他用
手指点了点那两张匿名信,“我开始把整件事情从头回想一
遍。我越想就越觉得其中另有蹊跷。这也就是为什么我问你
那些问题的原因——有关罗斯玛丽是否结过仇敌的问题,以
及她是否说过任何透露出她害怕某人的话语。不管是谁谋杀
了她,一定有个原因——”
“乔治,你简直是疯了——”
“有时候我自己也这么觉得,有时候我又觉得找对了线
索。来管怎么样,我不得不弄个明白。你必须回想,对了,回
想,一遍又一遍地回想那天晚上。因为你一定知道,如果她
是被谋杀的,一定是那天晚上同来的某一个人所下的毒手,不
是吗?你一定了解到这一点,对不对?”
是的,她了解这一点。没有办法再把那一幕推开了,她
必须全部回想起来。音乐、鼓声、阴柔的灯光、余兴歌舞,然
后灯光复明,而罗斯玛丽卧倒在桌面上,脸孔痉挛发蓝。
艾瑞丝全身战栗,她感到恐惧——非常恐惧……
她必须想——回想——追忆。
罗斯玛丽,这个名字的意思就是记忆。
毫无遗忘的余地。
—
<
第二章
露丝、莱辛在忙里偷闲的片刻歇息中,想着她老板的太
太--罗斯玛丽·巴顿。
她很不喜欢罗斯玛丽。直到那个十一月天里的某个早晨,
她跟维多. 德瑞克初次谈话之后,才晓得她不喜欢她到什么
程度。
那次的谈话是这一切的开端,在那之前,她所想的、所
感觉的一切都埋在她的意识层面之下,她自己并不真的了解。
她挚爱乔治·巴顿,一向都是如此。当她初次见到他时
(那时她还是个冷静、能干的二十三岁的女孩),她就看出他
需要人家照顾。她照顾了他。她替他省时、省钱、省掉一切
烦恼。她替他选择朋友,同时指引他养成适当的嗜好。她阻
止他冒一些生意上不必要的风险,同时又鼓励他偶尔担担适
合机宜的风险。在他们之们长久的配合关系之中,乔治从未
怀疑过她,一直把她看作是个专心、能干,而且完全在他指
引之下的得力助手。她的外表直觉上就给予他好感,一头秀
丽的黑发,一身订制合宜、清爽怡人的衣着,一对轻巧悬在
耳塞上的小珍珠串,一张涂抹均匀、白皙洁净的脸孔,以及
敷着淡玫瑰唇膏的嘴唇。
他觉得,露丝令人感到浑身上下都十分对劲。
他喜欢她那超然不受私人感情影响的态度,和她那完全
客观、毫不偏颇的待人处事方式。他跟她讲过不少有关他私
人的事,她总是冷静而带着几分同情地听着,然后适时提出
中肯的意见。
但是,她跟他的婚姻生活毫无瓜葛。她不欣赏他的婚姻,
但是她还是尽力帮忙安排婚礼的一切大小事情,减轻了巴顿
太太不少的负担。
在婚礼之后,露丝跟她的老板之间不再那么无所不谈。她
把自己完全投注在公事上。乔治把很多公事都移转到她手中。
不管怎么样,她的办事效率是那么地高,因此罗斯玛丽
很快便发现,乔治的秘书莱辛小姐,在各方面都是一个不可
多得的好帮手。莱辛小姐总是那么笑容可掬、彬彬有礼,给
人很愉快的印象。
乔治、罗斯玛丽和艾瑞丝都叫她露丝,她也常常到他们
家吃午饭。如今她已二十九岁,看起来却完全像是只有二十
三岁的样子。
虽然她跟乔治之间,彼此并没有讲过什么亲密的话语,但
她却连乔治最轻微的感情反应都了如指掌。她知道他婚姻生
活刚开始时的得意洋洋,在什么时候转入心醉神迷的状态,又
在什么时候转变成另外的状态。他在那段时期对于公事细节
的不注意,都在她的预料之中而自己私下加以改正。
不管乔治再怎么心不在焉,露丝·莱辛都假装没注意到。
他为此十分感激她。
那是在十一月的某个早上,他跟她谈起维多·德瑞克。
“我想要你为我做一件不太愉快的事,露丝,愿意吗?”
她面带询问之色,注视着他。不需说,她当然愿意帮他
做,这是可以理解的。
“每个家庭都会出个败类,”乔治说。
她理解地点点头。
“我要说的是我太太的一个表哥——一个彻头彻尾的
无赖,我恐怕得这样说他。他把他母亲折腾得半死,他母亲
是个天生的滥情者,为了他把大部分的股票都卖光了。他以
在牛津伪造支票出道——这件案子后来被掩饰过去了,但是
从此之后他开始乘船四处漂泊——不管到哪里都从不学好。”
露丝不太感兴趣地听着。她对那种人很强悉。他们种桔
子、搞养鸡场、移民到澳洲去当牧场小工、到新西兰去当肉
类冷冻工人等等。他们从来没有一件事做得成,从来不在一
个地方久待,而且千篇一律地都把赚来的钱挥霍一尽。她对
这种人从来不感兴趣,她比较喜欢成功的人物。
“他现在出现在伦敦,而且我发觉他一直在烦着我太太。
她打从还是个学童起就没见过他,但是他是那种花言巧语的
无赖,一直写信向她要钱花,我不想再忍受下去。我跟他约
好,今天中午十二点在他旅社里见面。我想要你帮我处理这
件事。事实上是,我不想跟那个家伙碰头。我从没见过他也
不愿见他,我也不愿让罗斯玛丽见到他。我想如果由第三者
出面,就可以完全把这件事当做生意一样地解决掉。”
“不错,这不愧是个好主意。你的安排怎么样?”
“一百镑现金,外加一张到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船票。钱在
他确实上船之后付清。”
露丝笑了笑。
“很不错。你要确定他随船离去!”
“我想你能了解。”
“这并没什么不寻常。”她冷漠地说。
“是的,这种例子多得很。”他犹豫了一下。”你真的不介
意帮我做这件事?”
“当然不在乎。”她有点得意地说,“我敢向你保证,我处
理这种事很在行。”
“你什么都在行。”
“船票订了没有?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维多. 德瑞克。船票在这里。我昨天打电话到船公司去
订的。珊克里特波号,明天由迪尔伯里启航。”
露丝接过船票,核对一下是否正确无误,然后收进手提
袋里。
“就这么办。我来处理。十二点。地址呢?”
“鲁素底场,罗伯旅社。”
她记了下来。
“露丝,亲爱的,我真不知道如果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他温情地把手搭在她肩上,这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
“你是另一个我,我的左右手。”
她高兴、脸红。
“我一向不善言辞——我只能默谢你的一切——你不知
道我在各方面有多依赖你——”他重复,“各方面。你是世界
上最仁慈、最可爱、对我最有帮助的女孩!”
露丝以笑声来掩饰她的高兴与腼腆,说:“你把我说得这
么好,真会把我宠坏了。”
“哦,我是真心的。你是公司的一部分。露丝,生活没有
你,那真是不可思议。”
她带着一份温暖的感觉出门,这份感觉直到她抵达罗伯
旅社时,仍然洋溢在她的心房里。
露丝对于眼前的任务一点也不觉得为难,她对自己处理
这种事情的能为相当有自信。命运凄惨的故事和人们都打动
不了她的心。她准备把维多. 德瑞克这件事,当作日常公事
一样处理。
他完全跟她想象中的一样。虽然或许比她想象的较具吸
引力。她对他个性的评价完全无误。维多·德瑞克没什么优
点。”在和善可人的假面具之后,隐藏着冷酷、现实的性格。她
没想到的是:他那洞悉他人心意的能力,以及使用感情影响
力的驾轻就熟。或许,她也低估了自已抗拒他的吸引力的能
耐。他颇有魅力。
他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迎接她。
“乔治的密使?太好了,真是意外!”
她以干枯平稳的声调说出乔治的条件,维多很和善地接
受他的条件。
“一百镑?还不错,可怜的老乔治。六十镑我就会接受--
但是不要让他知道!条件:——‘不要来烦可爱的罗斯玛丽
表妹——不要玷污天真的艾瑞丝表妹——不要为难可敬的乔
治表妹夫。’全部同意!谁到码头上去送我?是不是你,我亲
爱的莱辛小姐?太好了。”他捏捏鼻头,表示同情地眨了眨眼。
他有着一张瘦削、褐色的脸孔,以及斗牛士的风采——引人
遐思的浪漫风采!他对女人有吸引力,而且他自己也知道!
“你跟巴顿在一起有段时间了吧,是不是,莱辛小姐?”
“六年了。”
“他如果没有你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啊,不错,我都知道。
而且,我对你也很了解,莱辛小组。”
“你怎么知道?”露丝突然问。
维多露齿狞笑:“罗斯玛丽告诉我的。”
“罗斯玛丽?可是--”
.“那没什么要紧。我不准备再去烦罗斯玛丽。她已经对我
很好了——相当有同情心。事实上,我已经从她那里拿到了
一百镑。”
“你--”
露丝停了下来,维多大笑。他的笑声具有感染力。她发
觉自己也笑了起来。
“你算是坏透了,德瑞克先生。”
“我是个很老道的骗徒,具有高度的技巧。举个例子来说,
只要我拍一封电报,暗示我即将自杀,那么总很顺利地达
到目的。”
“你应为自己感到羞耻。”
“我也不很赞同自己的行为。我的命很不好,莱辛小姐,
我想让你了解一下,究竟有多不好。”
“为什么?”她感到好奇。
“我不知道。你很不同。我无法对你耍一般的技巧。你那
清澈的双眼——你不会吃我这一套的。不会,我再怎么自责
罪有应得都无法打动你的心的,因为你毫无同情心。”
她的脸僵硬起来。
“我不屑同情别人。”
“也不顾你的名字?露丝是你的名字?不是吗?真是一大
讽刺。一个没有同情心的人名字叫做露丝(同情)。”
她说:“我不屑同情弱者!”
“谁说我是弱者?不,不,那你就错了,亲爱的,缺德鬼,
也许是。但是我要为自己说句话。”
她的嘴唇有点上翘。不可避免的借口。
“什么?”
“我过得很快乐。”是的,他点点头,“我过得很快活。我
看过了人生百态,露丝。我几乎什么事都干过。我干过演员、
服务生、零工、搬夫以及马戏团里的道具管理员!我干过不
定期货轮的水手,在南美洲一个小共和国竞选过总统。我进
过监狱!只有两件事我从未做过,那是就是规规矩矩地做一
天事,或是不负债。”
他对着她大笑。她觉得她应该感到厌恶才对。但是维多
·德瑞克的力量是魔鬼的力量。他能使罪恶显得有趣。他正
以一种怪诞的洞察力注视着她。
“你不用沾沾自喜,露丝!你并不像你自己所想的那么有
道德!成功是你崇拜的偶像。你是那种最后会跟老板结婚的
女孩。这也就是你跟乔治该做的事。乔治不该跟罗斯玛丽那
小傻瓜结婚。他应该娶你才对。要是他娶了你,那他真是后福
无穷。”
“我认为你有点在侮辱我。”
“罗斯玛丽是个大笨蛋,一向都是如此。像天使一样可爱,
却蠢得像猪一样。她是那种男人会一见倾心,但却不会持久
的女人。然而你——你就不同啦。天啊,如果一个男人爱上
你——他是永远不会厌倦的。”
他这下可真击中了她的要害,她突然真诚地说:
“是的,如果!但是他并没爱上我!”
“你说乔治没有爱上你!不要欺骗自己,露丝。如果罗斯
玛丽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乔治一定会迫不及待地跟你结
婚。”
(对了,就是这句话。这就是-切的开端。)
维多注视着她说:
“这一点,我想你自已跟我一样清楚。”
(乔治的手握住她的手,他的声音带着感情、温暖——不
错,是真的……他投入她的怀抱,依靠她……)
维多温和地说:“你应该对你自己更有信心一点,我亲爱
的女孩,你可以把乔治玩弄于指掌之间。罗斯玛丽不过是个
小笨瓜而且。”
“是真的,”露丝想,“如果不是因为罗斯玛丽,我可以叫
乔治向我求婚.我对他很有好处。”我会好好照顾他。”
她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愤怒,一阵上升的激怒。
线多.德瑞克很得意地注意观察着她。他喜欢把一些念
头灌进别人的脑子里,或是,像现在一样,把别人原有的念
头指出来给他自己看看……
是的、就是这样开始的——偶然跟一个隔天就要到地球
另一边去的男人会面。那个再回到办公室去的露丝,已不再
是原来走出办公室的露丝,虽然并没有人能看出她外表或态
度有任何不同。
她回到办公室不久,罗斯玛丽挂了个电话过来。
“巴顿先生刚刚出去吃午饭。我能帮上忙吗?”“喔,露丝
你愿意吗?那讨厌的瑞斯上校打电报来,说他无法赶回来参
加我的宴会。问问乔治,看他喜欢找谁来代替。我们实在需
要另找一位男士。一共有四位女士——艾瑞丝当然要来,还
有仙蒂拉,法雷地,还有--还有谁?我想不起来啦。”
“我是第四位。我想。谢谢你邀请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