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的脚步来到,也许是美洲豹,或是花豹,这家伙实在不
怎么文明。
他们都到齐了——都落在乔治的陷牢里。现在,好戏可
以上演了……
喝过了鸡尾酒,他们都起身走过拱门,来到餐厅本部。
眼前是伴若轻柔的黑人音乐,婆婆起舞的男男女女,行
动敏捷的服务生穿梭不停。
查理斯趋向前来,笑着引导他们落座。他们的桌子在餐
厅末端一个由拱门隔开的凹室里——正中一张大桌,两旁各
有一张两人座的小桌。一个面色病黄的外国人和一个金发美
女占用了其中之一,另一张则坐着一对青年男女。正中央的
大桌子是巴顿预订的。
乔治清他们人座。
“仙蒂拉,你坐这边好吗,在我右手边。布朗恩坐她旁边,
艾瑞丝,亲爱的,这是为你举行的宴会,我得请你坐在我旁
过。你坐她旁边,法雷地。再有你,露丝——”
他暂停了一下——在露丝和安东尼之间,一个座位空着
——桌旁一共有七张椅子。
“我的朋友瑞斯可能会晚点到。他要我们不必等他,他不
一定什么时候来。我想让大家跟他认识——他是个要得的人
物,跑遍了世界各地,可以告诉你们一大堆奇闻。”
艾瑞丝坐下来时,感到一阵愤怒。乔治是故意的——把
她和安东尼分开。露兰应该坐回她的座位——在她老板身旁。
如此看来,乔治还是不喜欢也不信任安东尼。
她偷偷隔着桌面瞄了一下,安东尼在皱眉头。他并没看
她。他目光敏锐地瞄了一下身旁空着的座椅。他说;
“很高兴你还请了另一位男士,待会儿我不得不早点告
辞,我在这里碰上了个我认识的人,推托不掉,没办法。”
乔治笑着说:
“休闲的时间还忘不掉正事?布朗恩,你还太年轻了,不
必这样。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在哪一行得意?”
谈话一时中断。安东尼冷静而巧妙地回答说:
“犯罪组织,巴顿,人家问起我时,我都这么说。”
仙蒂拉·法雷地笑着说:
“你从事军火方面的工作,不是吗,布朗恩先生?时下的
军火炬子都是恶棍之流的人物。”
艾瑞丝看到安东尼的眼睛惊讶地张大了一瞬间,他轻描
淡写地说:
“你可不要传出去,亚历山大夫人,这是不可宣扬出去的
事。到处都是外国势力的间谍。太口没遮拦了。”
他带着嘲讽意味,严肃地摇摇头。
服务生过来取起了装牡蛎的空盘子。史提芬邀艾瑞丝共
舞。
不久,他们都起身跳舞。气氛轻松了起来。
过了不久,轮到艾瑞丝跟安东尼共舞。
她说:“乔治不让我们坐在一起实在不怀好意。”
“不,他六仁慈了。这样我正好可以随时隔着桌面看你。”
“你不是真的要提早走吧?”
“可能。”
他随即说:
“你知道瑞斯上技要来?”
“不,我一点都不知情。”
“有点奇怪。”
“你认识他?哦,对了,你那天说过。”
她加上一句:
“他是什么样的人?”
“没有人真的知道。”
他们回到席上。夜渐渐深了。原已松弛下来的紧张气氛,
似乎又聚集起来。席上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只有主人看起来
似乎愉快而镇静。
艾瑞丝看到他在看表。
突然,一阵鼓声响起——灯光转暗。室内升起了一座舞
台,座椅被稍微往西边后推。三对男女在地板上跳舞,后面
跟着一个会发出各种声响的男人。火车声、汽笛声、飞机声、
缝纫机声、牛叫声。表演得很成功,赢得一片掌声。跟着是
有如健美操的舞蹈展示,赢得了更多的掌声。然后是卢森堡
六重奏合唱团的表演,灯光复起。
每个人都眨动着眼睛。
这时,席上的人似乎都从极度紧张中解脱出来一般,好
像他们都在下意识里期待着某件事,结果并没有发生。因为
上一次在灯光复起的同时,一个人卧倒在桌面上。现在过去
的一切似乎确实地过去了——湮没无踪。过去的悲剧阴影已
经消散。
仙蒂拉热切地转向安东尼。史提芬观察着艾瑞丝,露丝
趋向前加入他。只有乔治坐在那里注视着——注视着,他的
双眼凝视着对面那张空着的坐椅,椅子前面桌上摆着一杯香
槟。任何一刻都可能有某一个人来,坐在那里——
艾瑞丝用手肘轻碰他一下,唤醒了他:
“醒醒,乔治。来,跳舞去。你还没跟我跳过。”
他站了起来,推推垂下的眼镜,对着她轻笑。
“我们先喝一杯再说——敬生日宴的主角一杯。艾瑞丝·
玛尔,祝你青春永驻!”
大家都笑着举杯而饮,然后全部起身跳舞,乔治跟艾瑞
丝,史提芬跟露丝,安东尼跟仙蒂拉。
那是一首轻快的爵士舞曲。
随着乐声停止,他们都笑谈着回座。突然,乔治倾身向
前。
我对各位有个请求。大约一年以前,我们有天晚上都在
这里,结果那晚的宴会却以悲剧结束。我并无意唤起过去的
悲伤。但我只是不愿感到罗斯玛丽已被完全遗忘。我想请各
位为纪念她而干一杯——以示吊念。”
他举起杯子。每个人都顺从地各自举杯。他们的脸上都
罩上一层礼貌的面具。
乔治说:
“为吊念罗斯玛丽干杯!”
所有的杯子都举向嘴唇,他们都干了。
一阵静寂——然后乔治摇晃身子,跌落在座位上,他的
双子狂乱地抓向脖子,面孔因呼吸困难而涨得紫红。一分半
钟之后,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 第三部艾瑞丝
--“我以为死者都得以安息,
但事实并非如此……”
< 第一章
瑞斯上校走进了苏格兰警场。他填好表格,几分钟之后
即进了坎普探长的办公室,与他握上了手。
他们两个很熟。坎普的样子令人忆起了那伟大的老战士
白罗。由于他在白罗手下干了好几年,或许不自觉地模仿了
很多他的特性。他们两人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同一个模式雕
出来的——只是白罗有如用柚木或橡木雕成的,而坎普则是
较华丽的木材——比如桃花心木,或是上好的、老式的玫瑰
花木。
“谢谢你打电话给我们,上校,”坎普说,“关于这个案子,
我们需要各方面的支助。”
“看来我们是找对人了。”瑞斯说。
坎普并没有客套。他对别人的赞扬已习以为常,只有最
复杂、最重要的、牵连最广的案子,才会落到他手上。他一
本正经地说:
“这牵连到基德敏斯特氏。你应该想得到,这意味着小心
进行。”
瑞斯点点头。他见过亚历山大·法雷地夫人几次。一个
所处地位无懈可击的、安静的女人。要将她跟耸人听闻的社
会新闻联想在一起,似乎是不可能的事。他听过她公开演说
——没有润饰,但却清晰有力、紧扣主题、表达手法不凡。
一种社交生活见诸各报,私生活实际上几乎不存在的女
人。
然而,他想,这种女人还是有私生活。她们照样懂得失
望、嫉妒和爱。她们会在感情的赌注上失去自制,以自己的
生命孤注一掷。
他好奇地说:“假如她‘做了”呢,坎普?”
“亚历山大夫人?你认为是她?”
“我不知道。但是假如是她,或是她先生——他因她而在。
基德敏斯特氏的庇护之下。”
坎普探长坚定的海蓝色双眼与瑞斯的黑眼睛四目相对,
毫无受到困扰的神色。
“要是他们之中一个犯了谋杀罪,我们会尽我们最大的能
力将他或她处以极刑。这你是知道的。在这个国家里,对于
谋杀犯是无枉无纵的。但是,我们必须掌握确切罪证——检
察官会坚持这—点。”
瑞斯点点头。
然后他说:“让我们言归正传吧。”
“乔治·巴顿死于氰化钾中毒——跟一年前他太太一样。
你说实际上你也在那家餐厅里?”
“不错。巴顿邀请过我参加他的宴会,被我拒绝了。我不
喜欢他的做法。我竭力反驳他,劝他要是对他太太的死因有
所怀疑的话,应该找适当的人——找你。”
坎普点点头:
“他应该那样做才对。”
“他不听我劝告,反而坚持他的主意——为凶手设下陷
阱。他又不告诉我是什么样的陷阱。我很放不下心——只好
自己到卢森堡餐厅去从旁注意。我坐的桌子离他们有一段距
离——我不想让自己目标太明显。很不幸,我无可奉告,我
看不出有什么可怀疑之处。服务生以及他们那一群,是唯一
靠近过那张桌子的人。”
“不错,”坎普说,“这把范围缩小了,不是吗?不是他们
之中的一个就是服务生,吉瑟普.波萨诺。我今天上午又找
他来问过话——我想你可能想见见他——但是我不相信他跟
命案有关。在卢森堡餐厅呆了十二年——名声好,已婚,三
个子女,无不良记录,跟所有顾客都处得很好。”
“那剩下来的只有宾客了。”
“不错。跟巴顿太太死去的那一次同样的宾客。”
“那件事怎么样,坎普?”
“自从这两件案子相关似乎已是很明显后,我便一直在着
手侦查。上次是亚当斯负责的。那并不是我们所谓的明确自
杀案件,但是自杀是最可能的解答。再说,在没有直接证据
可以证明是他杀的情况之下,只好姑且看作是自杀的,除此
之外,别无他法。如同你所知道的,我们的档案里有很多这
种案子,打上问号的自杀案件。一般大众并不知道这个问号
--但是我们却记在脑海里,不定期继续暗中侦查。”
“有时候有所收获——有时却一无所获。这个案件就毫无
进展。”
“到目前为止。”
“是到目前为止。某人暗示巴顿先生,告诉他太太是被人
谋杀而死的。他自己就忙了起来——还好他透露出他找对了
线索——究竟他找对了没有我不知道——但是凶手一定认为
他找对了——因此凶手紧张了,便先下手把巴顿先生干掉。到
目前我只能看出这些来。希望你同意我的看法。”
“喔,我同意——这一部分似乎很明显。天知道那‘陷
阱’是什么——我注意到他们那一桌有一张空着的椅子。也
许是留给某个出人意料的见证人坐的。无论如何,那个陷阱
所造成的结果似乎比预知的严重。那使得凶手大起戒心,因
此他或她决定不等到陷阱生效,便先下手了。”
“好了,”坎普说,“我们一共掌握有五个嫌疑犯。而且我
们还有第一个案子要办——巴顿太太。”
“你现在已确认那不是自杀案?”
“这次的谋杀案似乎证明了那不是自杀案。虽然我不认为
你会因为当时我们姑且将它作为自杀结案而怪罪我们。当时
是有些证明的。”
“流行性感冒后所引起的精神沮丧?”
坎普的木雕脸上露出了一点笑容。
“那是验尸法庭用的证明,与医药证明相吻合,免得伤了
大家的和气。这种事天天都在发生。除此之外,还有一封写
给她妹妹的信,只写了一半——说明她有自己了结生命的意
念。她是很沮丧没错。这点我并不怀疑,可怜的女人——女
人家十之八九是为了感情纠纷,要是男人,则大部分是为了
金钱烦恼而想不开。”
“如此看来你知道巴顿太太有感情纠纷喽?”
“不错,我们很快便调查出来。那很隐秘——但并不怎么
难查出来。”
“跟史提芬·法雷地?”
“不错。他们常在一间小公寓里幽会,持续了六个多月。
听说他们吵了一架——或者可能是他对她生厌了——天底下
并不只她一个因绝望而自己了结生命的女人。”
“在公共餐厅用氰化钾了结?”
“是的——要是她想弄得戏剧化让他亲眼看着她死
等等的。有些人就是喜欢惊世骇俗。根据我的调查,她并不
喜欢传统习俗——一切小心谨慎都是出自男方。”
“有没有任何证明他太太知道他金屋藏娇?”
“据我们所知,她一点也不知道。”
“她可能知道,坎普。她不是那种感觉迟钝的女人。”
“喔,你说的也是。当作两者都有可能吧。她为了妒恨,
他为了他的事业前途,一离婚一切都完了,并不是他那么在
乎他们的婚姻,而是离婚意味着基德敏斯特家族的敌对。”
“那个女秘书呢?”
“她也有可能。可能她一直对乔治·巴顿施魅术。他们在
办公室里水乳交融。听说她对他感情很深。昨天中午有个总
机小姐在学着巴顿紧紧握住露丝·莱辛的手,对她说他少不
了她的样子,结果被露丝小组走出来时正好看到,马上把她
给辞了——给了她一个月薪水,叫她滚。看来她似乎对此很
敏感。再来就是那个继承一大笔钱的妹妹……这可不能忽略。
看起来是个好女孩,但是这很难说。再来就是巴顿太太的另
一个男朋友。”
“我有点急着想听你谈谈他。”
坎普慢慢地说:
“我知道得很少——但是根据已有的资料,并不怎么良
好。他的护照没有问题。他是一个美国公民,关于他,我们
调查不出任何对他不利的结果。他来这里,住在克拉瑞奇饭
店里,处心积虑地结交了杜斯贝瑞爵士。”
“会不会是骗子?”
“可能。杜斯贝瑞似乎中了他的圈套——要他留在他那
里。那时正在节骨眼的时期里。”
“军火的事,我想,”瑞斯说,“杜斯贝瑞爵士工厂的新坦
克试验出了问题。”
“不错。这个叫布朗恩的家伙,自称对军火很有兴趣。他
到那里不久之后,他们即发现了破坏事件——就在紧要关头
时发生的。布朗恩结识了很多杜斯贝瑞的密友——他似乎将
所有军火公司的主要人物都一网打尽了,结果看了很多在我
看来不应该让他看到的东西——而且有一两次,他去过的工
厂在他走后不久,便出了严重的问题。”
“很有趣的人物,不是吗?”
“是的。他显然很有魅力,而且能加以利用。”.
“那巴顿太太是怎么跟他扯上的?乔治.巴顿不是跟军火
团攀不上关系吗?”
“你说的不错,但是他们似乎相当亲近。他可能透露了些
什么给她。上校,我想没有人能让你更清楚一个漂亮的女人
能从男人身上得到什么。”
瑞斯点点头。他知道探长指的是他在主持反间谍部门时
所发生的“美人计”事件,那次的失误纯粹是出自他个人的
粗心大意,而不是如一般人所想象的那样。
过了一两分钟后,他说:
“你有没有找到乔治.巴顿收到的那两封匿名信?”
“有,昨天晚上在他书桌的抽屉里找到了。玛尔小姐替我
找到的。”
“你知道我对那两封信很有兴趣,坎普。专家对那两封信
的看法怎么样?”
“普通纸、墨。指纹显示巴顿和艾瑞丝·玛尔都碰过它们;
还有一些不可辩认的指纹在信封上,想是出自邮差等等的手。
信是用打字机打的,专家说是出自某一个健康情况良好、教
育程度不错的人的手笔。”
“教育程度不错。不是仆人?”
“根据研判不是。”
“那就更有趣了。”
“至少这说明了另一个人涉嫌。”
“某个不找警察的人。他预期引起乔治的疑心,但是却没
有进一步的行动。这有点奇怪,坎普。不会是乔治自己写的
吧?”
“有可能。但是,为什么?”
“作为自杀的序幕——他意图让他的自杀看起来像是他
杀。”
“为了让史提芬·法雷地被收押判处死刑?这有可能——
但是他必须安排一切箭头指向法雷地。事实上我们却没有任
何不利于法雷地的证据。”
“氰化钾呢?有没有找到容器?”
“有的。桌下有一个小白纸袋,里面还有氰化钾粉粒。没
有指纹。当然,要是在侦探小说里,一定不是这样,而是某
种特别的纸,或是以特殊方式折叠成的纸袋。我真想替这些
侦探小说作家好好上一课,他们怎会晓得大部分的案件都是
难以侦查,毫无线索,并不像他们想的那么容易!”
瑞斯笑了笑。
“真是妙论,一针见血。昨人晚上有没有人注意到什么?”
“这正是我今天在进行的工作。昨天晚上在场的每个人我
都问了简单的笔录,同时跟玛尔小组回家,检查了巴顿的书
桌和各种文件。今天我准备问更详细的笔录——包括坐在旁
边两张小桌的人——”他在一堆纸中找着,“有了,在这里。
金诺德·多灵顿,他是近卫军士兵,和他刚订婚的女友派翠
西亚.伍德渥斯,我敢打赌他们除了彼此之外,什么都看不
见。再来是佩德鲁·莫诺斯——来自墨西哥的浑小子——连
眼球的白色部分都变黄了——和克莉丝蒂.夏龙小姐——一
个金发美女——我打赌她什么都没注意到,笨得令人难以置
信,只会见钱眼开。这四个人看到任何异样的可能性微乎其
微,但是我还是留下了他们的姓名、地址以防万一。现在我
们再从服务生吉瑟普问起。我叫人找他进来
<第二章
吉瑟普是个中年人,有着一张猴子般聪明相的面孔,身
材瘦削。他神色紧张,事出有因。他的英语流利,他解释说
这是因为他十六岁就来到英国,而且娶了个英国老婆。
坎普对他很客气。
“现在,吉瑟普,让我们听听你是否再想到什么没有?”
“这件事对我来说非常非常不愉快。是我服侍他们那一桌
的,是我倒的酒。人家会说我是不想活了。说我在酒里面下
毒。事实虽然不是这样,但是人们还是会这样说。哥斯登先
生说,我最好休息一个星期——免得人们对我问东问西,指
指点点。他做人公道,而且人好,还好他了解那不是我的错,
而且我在那里好几年了,所以他不会像别家餐厅老板一样索
性炒我鱿鱼。查理斯先生也是,他一向很仁慈,但是这还是
一样对我来说是个很大的不幸——而且让我很害怕。我自己
问自己,我有没有仇敌可能会陷害我?”
“哦,”坎普一张脸如同木雕像一般地说,“你有吗?”
吉瑟普原本悲伤的一张猴子脸,先是一阵扭曲,然后化
为一阵大笑,他摊开双手说:
“我?我在这世界上一个仇敌也没有。好朋友倒是很多,
就是没有仇敌。”
坎普咕噜了一声。
“现在跟我谈谈有关香槟的事。”
“那是一九二八年份的克里特香槟——很好很贵的酒。巴
顿先生喜欢——他喜欢上等的酒菜,最高级的。”
“他是预先订好的酒吗?”
“是的。他跟查理斯安排好一切。”
“桌旁那个空位置呢?”
“那,也是他事先安排的。他告诉查理斯,查理斯告诉我。
一位晚点要来的年轻女士要坐的。”
“一位年轻的女士?”瑞斯跟坎普面面相觑,“你知不知道
那位年轻的女士是谁?”
吉瑟普摇摇头。
“我一点都不知道。我只听说她去晚点到。”
“继续谈谈酒,一共几瓶?”
“连备用的一瓶一共三瓶。第一瓶很快使喝光了。第二瓶
在余兴节目开始前不久打开,我斟满所有的杯子后放在冰桶
里。”
“你最后一次注意到巴顿先生举杯喝酒是什么时候?”
“我想想看,余兴节目结束后,他们敬那位小姐。那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