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哎呀,詹姆斯爵士,”塔彭丝脱口而出,“你认为汤米出了什么事?”
“哦,”律师站起来,慢慢地踱来踱去,“在你来到时,年轻的女士,我正在收拾
我的鱼网,打算乘夜班火车去苏格兰打几天鱼。不过有不同种类的捕鱼方法。现在我很
想留下,看看我们是否能够找到那位年轻小伙子的踪迹。”
“啊!”塔彭丝欣喜若狂地拍起手来。
“都一样,我以前说过,卡特鼓励你们两个小孩子干这种差事太不妥当。好了,请
别生气,嗯——小姐。”
“考利。普鲁登斯·考利。不过我的朋友叫我塔彭丝。”
“好啦,塔彭丝小姐,我当然会成为一位朋友。请别生气,因为我认为你年轻了。
青春是一种缺点,太轻易成长过快。现在,关于你的这位年轻的汤米——”
“好的。”塔彭丝又拍起手来。
“坦率地说,情况看起来对他不利。他在不需要他的地方插一手,这是没有疑问的。
但别放弃希望。”
“那你会真的帮助我们?你看,朱利叶斯!他不想让我来。”她补充了一句作为解
释。
“嗯,”律师说,又一次用尖锐的眼光对朱利叶斯表示赞同,“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想,用这么鸡毛蒜皮的小事来麻烦你不好。”
“我明白啦,”他停了一会,“这件鸡毛蒜皮的小事,你是这么说的,直接关系到
一件很重大的事,重大的程度也许超过你或者塔彭丝小姐的理解。如果这位小伙子还活
着,他可能会给我们非常有价值的情报。所以,我们必须找到他。”
塔彭丝叫喊起来:“是的,但如何找?我尽力考虑到方方面面。”
詹姆斯爵土微微一笑。
“有一个人近在眼前,很可能知道他在哪儿,或者不管怎么说,知道他可能在哪
儿。”
“这个人是谁?”塔彭丝疑惑不解地问。
“范德迈耶太大。”
“对,但是她决不会告诉我们。”
“啊,这就是我派上用场的地方。我想,很有可能,我能使范德迈耶太大把我想了
解的情况告诉我。”
“如何去做?”塔彭丝又问,两眼睁得大大的。
“哦,只是问她一些问题,”詹姆斯爵士从容地回答,“你知道,那是我们办事的
方式。”
他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塔彭丝再次感受到从这个人身上显示出来的强大力量。
“如果她不说呢?”塔彭丝突然问了一句。
“我想她会的。我有一两种有力的手段。像这样不大可能的事,总有行贿受贿的可
能。”
“肯定。这是我能派上用场的地方2”朱利叶斯喊了起来,他用拳头砰的一下捶在
桌上。“你能信赖我,如果需要的话,拿出一百万美元。是的,先生,一百万美元!”
詹姆斯爵士坐下,对他仔细地审视了好一阵子。最后说:“赫谢默先生,那是一笔
很大的数字。”
“我想是的。没有人会提出六便士那么低廉的价格。”
“按现在的兑换率,这笔钱超过二十万英镑。”
“是这样。或许你认为我是在信口开河,但是我能很好地履行诺言,还有足够的钱
支付你的费用。”
詹姆斯爵士的脸微微发红。
“费用没问题,赫谢默先生。我不是私人侦探。”
“很抱歉。我想我有点操之过急,不过我对钱的问题一直感到不自在。几天前我想
为得到简的消息悬赏一大笔钱,不过你们固执的苏格兰场建议我别那么做。他们说这是
不受欢迎的。”
“也许他们是对的。”詹姆斯爵土冷冰冰地说。
塔彭丝插话:“但对朱利叶斯来说是完全行得通的。他不是在和你开玩笑。他的确
腰缠万贯。”
朱利叶斯说:“老头子很有气派地积累起来的。好了,让我们来谈正事。你的想法
是什么?”
詹姆斯爵士考虑了一阵。
“不能再耽误了。我们的攻击越早越好。”他转向塔彭丝。“你知道今晚范德迈耶
太太出去吃饭吗?”
“是的,我想是这样,但是她不会在外面呆得很晚。否则,她会带上门锁的钥匙。”
“好。我大约十点钟去拜访她。你应该什么时候回去?”
“大约九点半或十点,不过我能早一些回去。”
“不管什么情况,你都不该那样做。如果你不在外面逗留到通常的时间回去,那会
引起怀疑。请一定到九点半再回去。我将十点钟到。也许赫谢默先生要在下面一辆出租
车里等着。”
“他有辆罗尔斯一罗伊斯轿车。”塔彭丝以一种代替别人骄傲的神情说。
“那就更好了。如果我能成功地从她那儿得到地址,我们便可以直接去那个地方,
有必要的话,带上范德迈耶太大。你懂吗?”
“是的,”塔彭丝站起来,心中一阵高兴,“啊,我感到好多了!”
“别对它期望太多,塔彭丝小姐,放松一点。”
朱利叶斯转过身来对着律师。
“好吧,那我在九点半左右开车接你。行吗?”
“也许那是最好的计划。没有必要弄两部车在外面等。
好了,塔彭丝小姐,我对你的忠告是去吃一顿丰盛的晚餐,一顿真正丰盛的晚餐,
记住。别瞻前顾后想得太多。”
他与二位一一握手,过了一会他们二人来到外面。
“他不是个可爱的人吗?”塔彭丝轻快走下阶梯时,喜出望外地问,“啊,朱利叶
斯,他不正是一个可爱的人吗?”
“嗯,我承认他像货物一样。去找他时我认为是件没用的货,就算我错了。喂,我
们直接回里茨饭店吗?”
“我想我该散散步。我感到激动。在公园那儿我下车,好吗?除非你也想来散散
步?”
朱利叶斯摇摇头。
“我想给汽车加点油。”他解释着,“另外还要发一两份电报。”
“好吧。七点钟我在里茨饭店和你见面。我们在楼上吃晚饭。我不能穿着夜礼服露
面。”
“当然啦。我叫费立克斯帮我选菜。他好像是个大班,再见。”
塔彭丝向瑟彭泰恩街走去,脚步轻盈。她先看看手表,差不多六点钟。她想起她还
没有喝下午茶,因为太激动而没有感到饥饿。她一直走到肯辛顿花园,然后慢悠悠地由
原路返回,新鲜空气和运动使她感觉非常好。遵从詹姆斯爵士的忠告,把晚上可能发生
的事情抛之脑后这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事。当她越来越走近海德公园角时,她几乎抵挡
不住返回南奥德利公寓大楼的诱惑。
不管怎样,她决定,只是回去看看大楼不会有坏处。或许,她能够顺从耐心等到十
点钟的忠告。
南奥德利公寓大楼像往常一样。塔彭丝期望什么,她几乎不知道,但是大楼红砖坚
实牢固的样子多少缓和她那过于忐忑不安的心情。她正要转身,听见一声刺耳的哨声2
忠实的艾伯特从大楼跑来和她见面。
塔彭丝皱起了眉头。在附近地区对她的出现引起注意,这完全不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但是艾伯特由于强忍住的激动而满脸通红。
“我说,小姐,她要溜了!”
“谁要溜了?”塔彭丝机警地问。
“那个坏东西。雷迪·丽塔,范德迈耶太太。她正在收拾东西,她刚捎话要为她找
辆出租车。”
“什么?”塔彭丝抓住他的手臂。
“是真的,小姐,我想你也许还不知道。”
塔彭丝喊起来:“艾伯特,你真是个好心人。要不是你的话,我们会让她跑掉。”
艾伯特听见这句称赞的话,高兴得满脸通红。
“没时间了,”塔彭丝一边说一边走过马路,“我得拦住她。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我必须让她留在这儿直到——”她嘎然止住。“艾伯特,这儿有电话,是吗?”
男孩摇摇头。
“大多数公寓都有电话,小姐。不过,就在街的拐角处有个电话亭。”
“去电话亭,马上去,给里茨饭店打电话。找赫谢默先生,找到他时,告诉他找詹
姆斯爵士,马上来这里,因为范德迈耶太大在设法逃走。如果找不到赫谢默先生,给詹
姆斯·皮尔·埃杰顿爵士打电话,你在电话薄里找得到他的电话号码。告诉他正在发生
的事。你不会忘记这些名字,对吧?”
艾伯特口齿伶俐地重复这些名字。“你依靠我,小姐,事情好办。你怎么样?难道
不害怕你自己和她打交道吗?”
“不,不,那没事的。去打电话,快。”
塔彭丝深深吸了一口气便走进大楼,跑到楼上20号的门外。她如何拦住范德迈耶太
大直到两位男士来到,她心中无数,但不管怎么做,总得拿出个法子,而且她必须单枪
匹马地去完成这个任务。什么原因引起这次仓促的离走?是不是范德迈耶太太怀疑她?
推测是毫无根据。塔彭丝坚定地摁了门铃。她可能从厨师那儿了解一些情况。
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等了几分钟以后,塔彭丝又摁门铃,她把手指压在按钮上一阵
子。终于她听到里面的脚步声。又过了一会范德迈耶太大自己来开门。看见女孩,她的
眉毛扬了起来。
“你?”
“我牙疼了一阵,夫人,”塔彭丝乖言巧语地说,“所以想最好回家来,过一个安
静地晚上。”
范德迈耶太太没说话。她往后退让塔彭丝走进大厅。
“你太不幸了,”她冷冰冰地说,“你最好去睡觉。”
“哦,我在厨房里就会好的,夫人。厨师会——”
“厨师出去了,”范德迈耶太太用一种颇让人讨厌的语调说,“我派她出去了。所
以,你瞧你最好去睡觉。”
突然之间,塔彭丝感到害怕。范德迈耶太大的声音里有一种她完全不喜欢的口气。
另外,这个女人慢慢地将她逼到过道的边缘上。塔彭丝不让她太迫近,于是转过身来。
“我不想——”
就在那一瞬间,冰冷的枪口抵住她的太阳穴,范德迈耶太太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既是
冷冰冰的,又是在恐吓:
“你这个该死的小傻瓜!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不,不要回答。如果你要挣扎或喊出
来,我会开枪把你像条狗那样打死。”
枪口更紧地抵住姑娘的太阳穴。
“喂,走,”范德迈耶太大继续说,“走这面——进我的房间。过一分钟,我把你
安置好以后,你就照我告诉你那样去睡觉。你会睡——啊,是的,我的小间谍,你会睡
得很好!”
最后的话里有一种可怕的高兴,塔彭丝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会儿什么也做不了,地
只有顺从地走进范德迈耶太大的卧室。手枪从未离开过她的前额。卧室里乱七八糟,衣
服扔得四处都是,一口皮箱和一个装帽子的盒子只收拾了一半,放在地板的中间。
塔彭丝努力振作起来。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她勇敢地大声说话。
“得啦,”她说,“这是胡说八道。你不可能开枪打死我。
当然啦,大楼里的每个人都会听见枪声。”
“我会冒这个险,”范德迈耶太大得意地说,“不过,只要你不喊救命,你就没事
——我想你也不会。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你把我给骗了。我不曾怀疑过你。因此,我毫
不怀疑,你非常清楚,在这里我是主宰,你受宰割。听着——坐在床上。把两只手放在
头上,如果你爱惜自己的生命,手就别动。”
塔彭丝只好驯服地服从。她敏锐的感觉告诉她,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接受目前的局
面。要是她大喊救命,很难会有人听见,而范德迈耶太大则有机会向她开枪。同时,能
拖延每一分钟都极为宝贵。
范德迈耶太大把手枪放在洗脸架边上,伸手就可拿到,她仍像、猞猁一样盯着塔彭
丝,以防这姑娘企图采取行动。范德迈耶太大从大理石的洗脸架那里取了一个封了口的
小瓶子,往一只玻璃杯里倒了几滴,然后将玻璃杯装满水。
“那是什么?”塔彭丝敏感地问。
“让你好好睡觉的东西。”
塔彭丝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你打算对我下毒吗?”她轻声地问。
“也许。”范德迈耶太大说,并得意地笑起来。
“我不会喝的,”塔彭丝语气坚定地说,“我宁可被开枪打死。不管怎样,那会发
出很大的声音,可能会有人听见。我不愿意像羊羔一样悄然无声地给干掉。”
范德迈耶太太跺着脚。
“别当小傻瓜!你真的以为我想在我身后响起一片捉拿杀人犯的喊声吗?如果你还
明智的话,你会认识到毒死你完全不符合我的要求。这是安眠药,就是这样。明天上午
你会醒过来你依然故我。我根本不想动手捆绑你或塞住你的嘴。
那也是可供选择的方法之一——你也不会喜欢的。我可以告诉你,如果我要那么选
择,我会很粗暴的。所以,像一个乖女孩那样喝下这杯水,你不会有事的,依然如故。”
在她的内心深处,塔彭丝相信她。她提出的理由也是对的。想暂时不让塔彭丝挡道,
这是既简单又有效的方法。不过,姑娘不乐意接受要她顺从地去睡觉的想法,就像人们
争取自由一样。她感到,一旦范德迈耶太大甩掉他们以后,找到汤米的最后希望将化为
乌有。
塔彭丝反应很快。所有这些反应像闪电一般掠过她的脑海,她看见了机会,一个非
常有疑问的机会,于是,她决心作一次最大努力孤注一掷。
于是,突然之间她东倒西歪地从床上站起来,跌倒在范德迈耶太大面前,拼命地抓
住她的裙子。
“我不相信你讲的话。”塔彭丝呻吟着。“它是毒药——
我知道是毒药,啊,不要让我喝毒药。”她的声音近乎于尖叫——“不要让我喝毒
药!”
范德迈耶太大手里拿着玻璃杯,嘴唇上翘,低头望着这突如其来的崩溃。
“站起来,你这个小白痴:别再这样说傻话。你怎么有勇气扮演你曾扮演过的角色,
我难于想象。”她跺着脚,“站起来,听着。”
但是,塔彭丝依旧紧紧缠住她,继续哭泣,一边哭还一边断断续续说一些请求怜悯
的话。赢得每一分钟都大有好处。而且,在她趴着的时候,她悄悄地向她的目标靠近。
范德迈耶太大尖声地、不耐烦地叫起来,猛地把姑娘一把拖到她的膝下。
“马上喝!”她专横地把玻璃杯压在姑娘的嘴上。
塔彭丝发出一声绝望的呻吟。
“你起誓它不会伤害我?”她为争取时间在应付着。
“当然它不会伤害你。别当傻瓜了。”
“你愿意起誓吗?”
“是的,是的,”那女人不耐烦地说,“我起誓。”
塔彭丝伸出颤抖的左手去拿玻璃杯。
“很好。”她胆怯地张开了嘴。
范德迈耶太大放心地松了一口气,一时失去警惕。这时,塔彭丝快如闪电,奋力抓
住玻璃杯往上一推,杯中的水溅在范德迈耶的脸上,在她喘息的瞬间,塔彭丝急速伸出
右手,抓住放在脸盆架边上的手枪。接着,她跳起来,往后退了一步,手枪直指范德迈
耶太大的心脏,她把手枪稳稳地握在手中。
在胜利的时刻,塔彭丝显露出不那么公平的胜利神情。
“现在,谁是主宰,谁受宰割?”她因胜利而欢呼。
对方的脸由于愤怒而抽搐。那一分钟,塔彭丝想,她会扑到对方身上,不过这反而
会使姑娘处于令人不快的窘境之中,因为她本来的意思是不能真的动武,不能开枪。范
德迈耶太太尽量克制住自己,邪恶的冷笑终于慢慢地爬上她的脸。
“毕竟不是个笨蛋2你干得那么出色,姑娘。但是你会为此付出代价——哦,是的,
你会为此受到惩罚!我记性好!”
“我很吃惊,你会这么轻易上当。”塔彭丝轻蔑地说,“你没有好好想过,我是那
种在地板上打滚并乞求怜悯的姑娘吗?”
“你会的——总有一天!”范德迈耶太大意味深长地说。
她那冷冰冰的恶毒的态度使塔彭丝感到整个脊背一阵透骨的冰凉,但是她不会对此
屈服。
“倘若我们坐下怎样,”她举止文雅地说,“我们现在的态度是有点传奇式的。不
——不是在床上。拉张椅子到桌子边来,很好。现在我坐在你对面,手枪放在我面前—
—只是预防意外,好极了。现在,让我们谈谈。”
“谈什么?”范德迈耶太大阴沉着脸说。
塔彭丝留心地注视着她有一分钟。她记起了几件事。鲍里斯说的话:“我相信你会
出卖——我们!”还有她的回答:
“价必须开得很高。”说得轻松,这是真的,但是也许其中没有真实的根据?很久
以前,惠廷顿不是问过,“谁在一直喋喋不休?丽塔?”会不会丽塔·范德迈耶是布朗
先生装甲中的薄弱部分?
塔彭丝的眼睛一直盯着对方的脸,她从容地回答:
“钱——”
范德迈耶太太吃了一惊。十分明显,她的答复出乎预料,“你是什么意思?”
“我会告诉你。你刚才说,你记性好。记性好不如钱包鼓的一半有用:我敢说,拟
定出各种对付我的可怕事情会让你的心情轻松,不过那有用吗?报复常常不会令人满意。
每个人总是这么说。但是,钱——”塔彭丝喜欢她最得意的信条——嘿,钱则没有什么
不能令人满意的事,有吗?”
范德迈耶太太轻蔑地说:“你以为我是出卖自己朋友的那种女人吗?”
塔彭丝很快说:“是的,如果开价够大的话。”
“一百英镑左右,微不足道。”
“不,”塔彭丝说,“我想提出的是——十万英镑2”她节俭的精神不允许她提出
整整一百万美元的数目,那是朱利叶斯提出来的。
范德迈耶太太的双颊一阵绯红。
“你说什么?”她问道,她的手指神经质地拨弄戴在胸前的胸针。这时,塔彭丝知
道,鱼儿上钩了,她第一次为自己爱钱的心情感到恐惧。这使她对坐在对面的这个女人
产生了一种可怕的亲密感。
“十万英镑。”塔彭丝重复了一遍。
范德迈耶太大眼中的光彩消失了。她往后靠上椅子上。
“呸!”她说,“你没有这笔钱。”
“是的,”塔彭丝承认,“我没有——但我认识某位有钱的人。”
“谁?”
“我的一个朋友。”
“那肯定是一个百万富翁。”范德迈耶太太怀疑地说。
“事实上,他是个百万富翁。他是美国人。他会很爽快地把钱付给你。你可以从我
这里拿到钱,这是一个完美的提议。”
范德迈耶太大又坐了下来。
“我基本相信你。”她慢吞吞地说。
好一阵子她们两人都没说话,后来范德迈耶太大抬起头看。
“他想知道些什么,你的这位朋友?”
塔彭丝经过一阵思想斗争,那毕竟是朱利叶斯的钱,他的利益应当优先考虑。
“他想知道简·芬恩在哪儿?”她大胆地说。
范德迈耶太太没有表现出惊奇。
“我不太有把握目前她在哪儿。”她回答。
“但是你能查出来吗?”
“啊,是的,”范德迈耶太大漫不经心地回答,“这件事不会有困难。”
“然后,”——塔彭丝的声音有些儿颤抖——“有一个小伙子,我的一位朋友。我
担心他出了什么事,通过你的伙伴,鲍里斯。”
“他叫什么名字?”
“汤米·贝雷斯福德。”
“从未听说过。但是我会问鲍里斯,他会告诉我他所知道的所有情况。”
“谢谢。”塔彭丝觉得自己的情绪一下子高涨起来,这更激发了她大胆的尝试,
“还有一件事。”
“嗯?”
塔彭丝身子往前靠,降低嗓门问:
“布朗先生是谁?”
她灵敏的双眼看见那张美丽的脸陡然变得苍白。范德迈耶太太努力镇静下来,尽量
恢复原来的样子。但这种企图也只是故作镇静。
她耸了耸肩膀。
“你不可能了解我们更多情况,如果你不懂得没人认识布朗先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