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可以确定的事就是在十二月十六日,安娜·斯绰文斯卡决定不回法国。在十二月二十日,一个外表很象她的女人搭四点五十四分那班火车到布瑞汉顿,并且给人勒死。假若石棺里那个女人不是安娜·斯绰文斯卡,那么,安娜现在何处?
对这个问题,绚丽叶太太的答复是简单的,而且是必然如此。
“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那也许就是正确的答案——克瑞达克沮丧地这样想。另外一个可能必须考虑,那是偶然提起的一句话:安娜有一个英国丈夫。
那个丈夫就是爱德蒙·克瑞肯索普吗?
他考虑到那些认识她的人对他形容的安娜的情形,这似乎是不可能的。更可能的想法就是:
安娜有一段时候和玛婷来往得很亲密,她可能知道她的详细情形。写那封信给爱玛·克瑞肯索普的可能就是安娜。假若是这样,她很怕这件事会经过调查。她也许以为要谨慎些,最好是和马利斯基舞团脱离关系。那么,又是这个疑问:她现在究竟在那里?
绚丽叶太太的答复似乎又必然是最可能的事:
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克瑞达克离开巴黎以前同德星讨论了那个名叫玛婷的女人。德星有些同意他的英国同行的意见,认为这件事也许同石棺里发现的女尸风马牛不相及。他也认为这件事仍需要调查。
他叫克瑞达克放心,巴黎县政府的安全组一定尽力调查看看是否南郡大队的爱德蒙·克瑞肯索普中尉和一个教名是玛婷的法国女子有婚姻的记录。时间:敦克尔克陷落之前。虽然如此,他对克瑞达克事先声明,他没有十分的把握。他们所谈的那个地区不但几乎就在那个时候被德军占领,而且以后法国那一部分地方在受到袭击时遭受战火的摧毁,许多建筑和记录都毁了。
“但是,你放心吧,我的同行,我们会尽力而为。”
说罢,他和克瑞达克便分手了。
克瑞达克一回来就发现魏斯乐巡官正在有点失望地等着他。
“寄宿舍的地址,督察——新月街一二六号就是那样一个地方,那是个蛮象样的地方。”
“有人认出那个女人吗?”
“没有,督察。没人认得出那像片上的女人就是到那里取信件的女人。但是,无论如何,我觉得他们是不会认得出的。那是一个月以前,很近,但是有很多人用那个地方,那实际上是一个学生寄宿舍。”
“她也许用其他的名字在那里住过。”
“如果这样,他们认不出她就是像片上的人。”
他又加以说明:
“我们到各旅馆去巡查一下——没有人以玛婷·克瑞肯索普的名义在任何一家旅馆登记。接到你从巴黎打来的电话之后,我们就查过安娜·斯绰文斯卡的情形。她同舞团其他的人一起在绿河外面一个便宜的旅馆登记过——那里大部分住的都是演员。她表演完毕之后,在十九日晚上离开,以后就没有记录了。”
克瑞达克点点头,他建议进一步调查的路线。不过,是否有结果,他不抱多大希望。
经过相当考虑之后,他打电话给温邦·汉德森·卡斯泰法律事务所,要求与温邦先生约谈。
不久,他就被让进一间特别不通风的办公室。温邦先生正坐在一张旧式的大办公桌后面,桌上堆满了一捆一捆的,看样子盖满尘土的案卷。墙壁上装饰着各种契约箱,上面分别标明已故约翰·福乐德爵士、德琳伯爵夫人、乔治·罗保珊先生等字样。究竟是一个已往的历史时代遗迹呢,或是目前法律案件的一部分,这位督察就不得而知了。
温邦先生露出一个家庭律师对警察特有的那种又礼貌又机警的神气瞧瞧他的访客。
“有何见教,督察?”
“这封信。”克瑞达克把玛婷的信推到办公桌的那一边。温邦先生厌恶地用手指碰碰那封信,可是没有拿起来。他的脸微微变红,嘴绷得更紧。
“对啦,”他说,“对啦,昨天上午,我收到爱玛·克瑞肯索普小姐的一封信,通知我她到伦敦警察厅刑事部去过,以及——哦,一切经过的情形。我一点不了解——一点也不了解——这封信来到的时候为什么不同我商量?非常不可思议!她应该立刻就通知我的。”
克瑞达克督察套用了一些似乎最能使温邦先生改变心情的老生常谈来安慰他。
“我根本没有想到爱德蒙会结婚。”温邦先生委屈地说。
克瑞达克督察说他想,在战争期间……然后,就含含糊糊地到此为止。
“在战争期间!”温邦先生非常尖刻,声音非常严厉地说,“是的,的确,在战争爆发的时候,我们在伦敦法学院区。隔壁的房子直接中弹,我们有许多记录都毁了。当然不是那些真正重要的档案。为了安全起见,那些文件都搬到乡下。但是引起一场慌乱,当然,当时关于克瑞肯索普家的事都是我父亲经手的,他在六年前去世。我想,关于这个所谓爱德蒙婚姻的事也许我的父亲听到别人说过。但是,表面上看来,这个婚姻即使是考虑过,但是并未举行。因此,他并未认为那个传言是重要的。我觉得经过这许多年之后,忽然有人出来要人承认一个婚姻和一个合法的儿子。的确,很靠不住。她有什么证据?我倒要问问。”
“正是如此。”克瑞达克说,“她的地位,或者她儿子的地位,会怎样?”
“我想,她的打算是想要克瑞肯索普一家人养她和她的儿子。”
“是的,但是,我的意思是,就法律的立场而言,假若她能证明她要求的权利,她同她的儿子有权得到什么?”
“啊,我明白你的意思,”温邦先生捡起他在生气时候放在一边的那副眼镜,戴上去,然后,透过眼镜机警地望着克瑞达克督察。“这个——在目前什么都得不到。但是,如果她能证明那孩子是爱德蒙·克瑞肯索普的儿子,而且是由合法的婚姻而生的,那么,在路德·克瑞肯索普死后,那孩子就有资格分到约西亚·克瑞肯索普托人保管的钱。不但如此,他还有资格承受洛塞津别庄,因为他是长子的儿子。”
“有人想继承那所房子吗?”
“住在那里面吗?绝对不会。但是,我亲爱的督察,那个产业值一笔相当大的钱,相当大的一笔款子。那里的土地可以做工业和建筑的用途,那个土地现在是在布瑞汉顿的心脏地带。啊,是的,一笔相当大的遗产。”
“我想你对我说过,假若路德·克瑞肯索普死了,塞缀克会继承那个产业。”
“他会继承那个不动产,因为他是现存的最大的儿子。”
“据我了解,塞缀克·克瑞肯索普对金钱不感兴趣。”
温邦先生冷冷地凝视着克瑞达克。
“真的?我个人对这样的说法抱的态度是一种我称为‘存疑’的态度。世界上是有一种毫无世俗欲望的人。这种人对金钱漠不关心。不过,这种人我本人还没见过一个。”
温邦先生显然对于这句话感到相当自得。
克瑞达克急忙抓住这一线希望。
“哈乐德和阿佛列,”他冒险地试探一下,“听到来了这封信似乎很不安吧?”
“自然可能感到不安,”温邦先生说,“自然可能。”
“这样一来他们最后继承的财产就减少了吧?”
“当然。爱德蒙·克瑞肯索普的儿子——我们始终假定他有一个儿子吧——会有资格分到五分之一的信托资金。”
“那似乎实在并不是很重大的损失。”
温邦先生机警地瞧他一眼。
“你大概是说,杀人的动机根本不够。”
“但是,我想,他们两个在经济上都很拮据。”克瑞达克低声地说。
他对温邦先生那种凌厉的眼光用非常泰然自若的态度来抵挡。
“啊,原来警察局已经从事调查了?是的,阿佛列几乎不断地感到经济拮据。他偶尔也有一个短短的时期,财源茂盛,但是,不久就完了。哈乐德呢,你似乎已经发现了,他目前的情形是朝不保夕的。”
“不管外表上显得多么财源滚滚吗?”
“撑门面。完全是撑门面!这些大都市的公司有一半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否有清偿全部债务的能力。他们的资产负债表在外行人看来是没问题的。但是,当帐面上列的资产并不真是资产的时候——当这些资产负债表在破产的边缘上摇摆不定时——你会怎么样呢?”
“哈乐德·克瑞肯索普的情形是,大概是需款迫切吧。”
“不过,他勒死亡兄的遗孀也得不到钱哪。”温邦先生说,“而且,到现在为止,还没人谋害路德·克瑞肯索普。唯有害死他,才能使他们得到好处。督察,我不大明白照你的想法会调查出什么结果。”
克瑞达克想:最糟的是:他自己也不大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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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克瑞达克督察和哈乐德·克瑞肯索普约好在他的办公室见面。他和魏斯乐巡官准时到达,那个办公室在一大排市区办公大楼的四楼。里面显示出一番欣欣向荣的气象,也显露出最高度的现代商业趣味。
一个整洁的年轻女人问了他的姓名,谨慎地低声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她就起身带他们到哈乐德·克瑞肯索普私人的办公室。
哈乐德·克瑞肯索普在一张皮面的大办公桌后面坐着,露出象往常那样毫无瑕疵、非常自信的样子。虽然照这位督察个人所知的情况推测,他已濒临破产,可是,他却不露一点痕迹。
他露出坦白的、欢迎的样子抬起头来。
“早安,克瑞达克督察。今天大驾光临,我希望一定给我带来确实的消息了。”
“恐怕不是的,克瑞肯索普先生,我只是想再请问你几件事情。”
“还要问吗?我们到现在的确已经把每一件可能想到的事都答复了。”
“我想,克瑞肯索普先生,那只是你的感觉。但是,这只是我们的例行公事。”
“那行,这一次你要问什么?”他不耐烦地说。
“我想请你告诉我在去年十二月二十日下午和晚上,大约四点钟与午夜之间,你在做些什么。”
哈乐德·克瑞肯索普气得脸都红了。
“那似乎是一个非常惊人的问题。请问,这是什么意思?”
克瑞达克温和地笑笑。
“我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你在十二月二十日,星期五那天,在下午三时至午夜的时候在哪里。”
“为什么?”
“我想把事情缩小到最小的范围。”
“缩小到最小的范围?那么,你得到额外的资料了?”
“先生,我们希望现有的资料和事实更接近了。”
“我不敢确定我是否应该回答你的问题,我的意思是,要是没有我的律师在场的话。”
“那个,当然,这全在你。”克瑞达克说,“你并不是非答复我的问题不可。你有充分的权利请律师在场再回答。”
“你不是——让我很明白地说吧——你不是在威协我吧?”
“啊,不是,先生,”克瑞达克露出大大吃惊的样子,“决不会有那种事,我问你的话也是我要问另外几个人的话,这绝对不是专对某一个人而说的,这是淘汰与案情无关的资料必要的步骤。”
“那么,当然,我倒很想尽力协助你。现在让我想想看,象这样的事情是不容易即刻回答出来的。但是,我们这里一切事情都是井井有条的。我想,阿丽丝小姐能帮助我们。”
他拿起桌上的一个电话筒,简短的说了几句话,几乎马上就有一个身穿剪裁合身的套装,手里拿着笔记本的摩登女郎走进来。
“我的秘书阿丽丝小姐,克瑞达克督察。现在,阿丽丝小姐,这位督察想知道我在有一天下午和晚上做些什么。那是在——日期是什么?”
“星期五,十二月二十日。”
“星期五,十二月二十日。我想,你会有什么记录吧?”
“啊,有的,”阿丽丝小姐走出去,回来的时候拿来一本办公室专用的备忘日历,翻开来查。
“十二月二十日上午,你在办公室里。你同哥尔迪先生开会讨论克朗马蒂公司归并的问题,你同佛斯维爵士在巴克雷饭店午餐——”
“是的,就是那一天,对的。”
“你大约三点钟回到办公室,口授了十几封信稿。然后,你就离开,到索斯贝拍卖场。那一天,那里拍卖一些稀有的古文稿,你很感兴趣。你没有再回来,但是我有一张条子提醒你,那天晚上你要参加宴席业承办人俱乐部的餐会。”
她抬起头来望望他,似乎是问对不对。
“谢谢你,阿丽丝小姐。”
阿丽丝小姐悄悄走了出去。
“我现在想起来,记得很清楚。”哈乐德说,“我那天下午到索斯贝拍卖场,但是我想要买的东西价钱叫价太高,后来我在哲敏街一个小茶馆吃茶——我想,那是一家叫罗素茶馆的地方。我偶然到一个新闻剧院待了大约一个半小时,然后回家。我住在加狄根广场四十三号。宴席业承办人俱乐部餐会于七点半在承办业者俱乐部举行,餐后我就回家睡觉,我想这些可以答复你的问题吧?”
“都很明白,克瑞肯索普先生。你回家换衣服是在什么时候?”
“我想我不能记得确切的时候,那是六点以后吧,我想。”
“晚餐后呢?”
“我想,我回到家的时候是十一点半。”
“你的男仆替你开门吗?或是克瑞肯索普太太?”
“内人,爱丽思男爵小姐在法国南部,从十二月初开始,她一直在那里,我是用自己的钥匙开门进去的。”
“那么,就没一个人可以证明你所说的回家的时候了?”哈乐德冷冷地对他凝视。
“我相信仆人会听见我进去的声音。我雇了一对夫妇替我料理家务。但是,实在,督察——”
“别急,克瑞肯索普先生。我知道这些问题很讨厌,但是我差不多问完了,你有车子吗?”
“有,一辆汉柏鹰牌的车子。”
“你自己开吗?”
“是的。除了周末,我用得不多。如今在伦敦市区开车是完全不可能的。”
“我想你大概开车子到布瑞汉顿去看你的父亲和妹妹吧?”
“不,除非要在那里住一段长的时间才开车。假若我要在那里过夜,譬如前两天去参加侦讯,我总是乘火车去。现在乘火车很舒服,而且比汽车快。我的妹妹雇的计程车会在车站接我。”
“你的车子放在哪里?”
“我在加狄根广场后面的马厩街租了一个停车房,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想现在就是这些了,”克瑞达克督察笑笑,站了起来,“打扰你了,很抱歉。”
他们走到外面的时候,魏斯乐巡官——这个对所有的人都暗怀猜疑——他话中有意地说:
“他不喜欢你问的那些话——一点儿也不喜欢。他很生气。”
“你要是没有杀人,假若有人以为你杀了人,那自然会使你生气。”克瑞达克督察温和地说,“一个象哈乐德·克瑞肯索普那样极体面的人自然特别生气。那并没什么重要。现在我们必须查一查那一天下午在拍卖场是否有人看到哈乐德·克瑞肯索普。那个茶馆也要查一查,他很可能乘四点五十四分那班火车,把那女人的尸首推下车,再搭火车回来,及时参加那个餐会。同样的,那天晚上他也可能开车下来,把那尸首移到石棺里,然后回来,你到马厩街去查一查。”
“是,督察。你以为这就是他确实做的事吗?”
“我怎么会知道?”克瑞达克督察问,“他是一个高个子,头发褐褐的人。他可能坐那班火车,而且他是和洛塞津别庄有关系,他是这案子一个可能的嫌疑犯。现在,我们要去访问访问他的兄弟阿佛列了。”
阿佛列·克瑞肯索普在西汉普斯特有一个公寓。那个公寓是在一个有点偷工减料型的现代化大楼里。那个大楼有天井,专供公寓主人停车之用,对别的人有点不够周到。
那个公寓是那种现代化,家具嵌入墙壁型的,分明是可以带家具出租的。那里面有一个合板的桌子,可以由墙壁上拉下来,一张沙发床,还有几把不相配的椅子。
阿佛列用极可爱的友善态度接待他们,但是,克瑞达克以为,他很紧张。
“大驾光临,不胜惶恐!”他说,“我可以替你斟一杯酒吗?克瑞达克督察?”他拿出几瓶酒邀他。
“不用,谢谢你,克瑞肯索普先生。”
“这么不赏光吗?”他对自己这句玩笑话哈哈大笑,然后问有什么事。
“你问我十二月廿日的下午和晚上做些什么吗?我怎么会知道?怎么,那是——什么?——三个多星期以前的事了。”
“令兄哈乐德就能够确切地告诉我们他做些什么。”
“哈乐德老哥也许可以,但是阿佛列老哥是不行的。”然后,他露出一点特别的神气加了一句——那可能是不怀好意的妒忌。“哈乐德是我们家的成功人物——很忙,很有效率,时间都分配得好好的,有时间做每一件事,而且在那个时间,样样事都可以做。譬如,即使他打算谋杀人,他也会仔细算准时间,一丝不苟地干。”
“你举那个例子有什么特别理由吗?”
“啊,没有——只是偶然想起的一个极可笑的例子。”
“现在告诉我一些关于你自己的事吧。”
阿佛列摊开双手。
“就象我对你说的,我对时间和地方都记不清楚。你要是问我圣诞节的事,我就能够回答你——那是有借口的。我知道圣诞节那一天我在什么地方。我们是在布瑞汉顿同我的父亲一同度过的。我实在不知道是为什么,他抱怨我们住在那里开销太大。但是,假若我们不去他那里,他就会抱怨我们从来不接近他,我们实在是为了讨我们妹子的欢心才去的。”
“你今年就是这样吗?”
“对啦。”
“但是,很不幸,你的父亲病了,是不是?”
克瑞达克现在是故意采取侧面的试探方式。这是干他那一行的人都有的一种本能。
“他病了。本来为了达到节俭的光荣目标,勒紧肚子过日子,一旦大吃大喝,产生了不良后果。”
“就是这样吗,是不是?”
“当然啦,别的还有什么?”
“我想,他的医生——很担忧。”
“啊,那个老笨蛋坤坡呀。”阿佛列马上轻蔑地说,“督察,听他的话没有用。他是一个最爱大惊小怪的人。”
“真的吗?我觉得他似乎是一种很明白事理的人。”
“他完全是个笨蛋。我的父亲并不真是病人。他的心脏没有什么毛病。但是,他完全相信坤坡的话。自然啦,当他真的觉得不舒服的时候,他总是大惊小怪,害得坤坡跑来跑去,问东问西。不论是他吃的或喝的,他都要管。这一切简直可笑极了。”阿佛列特别气恼地说。
克瑞达克沉默一两分钟;他这样做颇有效。阿佛列局促不安,很快地瞧他一瞧,然后使性子说:
“啊,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知道三四个星期之前单单在星期五那一天我在哪里?”
“那么,你真的记得那是星期五了?”
“我想你是那么说的。”
“也许我说过。”克瑞达克督察说,“无论如何,二十日,星期五,就是我所问的那一天。”
“为什么?”
“例行的调查。”
“那是胡闹!关于那个女人的事,你们发现到更多的资料吗?知道她是由哪里来的吗?”
“我们得到的资料还不完全。”
阿佛列严厉地瞧他一眼。
“我希望你不会受到爱玛那种瞎想的影响,认为她也许是我大哥的遗孀。那完全是胡说八道。”
“这个玛婷没在什么时候请求过你收容她吗?”
“请求我?主啊,才不会呢。那样做就是大笑话了。”
“你以为她更可能去找你的哥哥哈乐德吗?”
“那个可能性大些。他的名字常常见报。他有钱。她如果想求他帮助,我是不会感到奇怪的。并不是因为她会得到什么。哈乐德象我们老太爷一样吝啬。当然啦,爱玛是我们家心最软的一个,而且她是爱德蒙最心爱的妹妹。不过,爱玛仍然是不会轻信的。她很明白这个女人是假的。她已经安排好全家人都要在那里同她见面——一个精明而实际的律师也要在场。”
“很聪明,”克瑞达克说,“见面的日期确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