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姆塞太太脸上的倦怠一扫而光。她直直地逼视着我。
“嗐,”她说,“那么,有什么事吗?”
“你先生还在国外?”
“是的。”
“他去好久了吧,赖姆塞太太,是不是?而且去很远的地方?”
“你知道了什么?”
“嗯,他到铁幕里去了吧?”
点不错”“他去前你知道吗?”
“隐隐约约地知道。”她停了一下再说,“你要我到那里与他会合。”
“这件事他是不是想了很久?”
“我想是。最近才告诉了我。”
“你并不赞同他的想法吧?”
“以前我是同意的,但你们须了解那已经···你查得蛮彻底,不是吗?”
“你也许能够提供一些消息给我们,对我们将一定有很大的帮助。”我说。
她摇摇头。
“不;我做不到。我不是说我不愿意、你知道,他从来不曾跟我讲明任何事情。我不想知道。对于这一切,我已感到厌倦!当麦可告诉我他要离开这个国家,到莫斯科去,永远不再回来时,我一点也不觉惊讶。于是,我必须决定我要的是什么。”
“于是你决定,你对你先生的企图并不十分赞同?”
“不,我不愿这样说!我的看法完全是个人的。我相信事情最后终必和女人有关系,除非我是十足的狂热者。而女人可能是这种样子,但我不是。我一向只是个温和的左翼。”
“你的先生和赖金案有牵连吧?”
“我不知道。我想大概有。他从来不曾对我提起这件事。。
她突然精神抖擞地看着我。
“我们最好把事情讲明白,蓝姆先生,或是披羊皮的狼先生,不管你是谁,我深爱我的丈夫。也许我应该跟他一起到莫斯科去,无论我是杏赞同他的政治立场。他要我把孩子一齐带去,我不要!事情就这么简单,所以我便留下来和孩子在一起。我不知道将来是否还能和麦可见面。他必须选择他自己的生活方式,而我也必须选择我自己的。但有一件事会是十分肯定的。在他和我谈过这件事之后。我决定让孩子生长在他们的国家里。他们是英国人。我希望他们做个平凡的英国孩子。
“我了解。”
“我想就是这一些。”赖姆塞太太说着站起来。
她的态度突然坚决许多。
“那一定是个艰难的抉择,”我轻柔地说,“我为你觉得难过。”
“我也是。”也许我声音里真正的同情传达给了她,她淡淡地一笑。
“也许你真的是……我想你们干这行的,必须挖进人的皮肤底下,知道他们的感觉和想法。这件事于我确实是个打击所幸我已度过最坏的···如今,我们须有所计划,做什么,到何处,留在此地抑或搬往他处。他将得找个工作。我曾经做过秘书工作,也许我要去上课,把速记和打字温习一下。”
“嗯,不要到加文狄希社工作。”我说。
“为什么”“在那里上班的女孩似乎坏运连连。”
“如果你以为我对那事有所知,你就错了。我不知道。”
我祝她好运后。便离开了,什么收获也没有,其实本来也没这打算。然而松散的蝇头总得把它打个结。
走出铁栅门时,我几乎撞上马克诺顿太太,她正拎着一个购物装,步履摇晃不足。
“让我来。”我说着把它接过来。起先她想把它攫回去,后来头向前倾,偷偷看了我一眼,才把手放开。
“你是警察局的那个年轻人,”她说,“起初我没认出是你。”
我拎着购物袋来到她家门前,她在我旁边摇摇欲坠。袋子出乎意料之外地重,不知道里头是什么。好几磅的马铃薯?
“不要按铃,”她说,一各门没有锁。”
威尔布朗姆胡同的人家,大门似乎都不上锁。
“事情办得如何?”她和我闲谈时间起,“他在世的时候似乎结了好多婚。”
我不知道她在说谁。
“谁啊?我这一阵子不在。”我解释道。
“哦,我知道了,是在跟踪某人吧。我是说里瓦太太。我听过侦讯会。一个容貌平凡的女人。我得说她对她丈夫的死似乎并不十分难过。”
“她有十五年没见过他的面。”我解释说。
“客格斯和我结婚有二十年。”她叹了口气说,“好久啦。
如今他不再教书。尽搞园艺……人要知道忍受自己实在不容易。”
就在这时候,马克诺顿先生手里拿着圆鍬,从屋角转出来。
“哦,亲爱的,你回来了。来,东西我来拿”
“就放在厨房里。”马克诺顿太太突然扭过身以肘轻触我,“只是一些玉蜀黍片、蛋和一个西瓜。”她笑着跟她丈夫说。
我把袋子搁在厨房的桌子上。叮当一声。
什么玉蜀黍片!间谍的本能摆住了我。在一张胶布的掩盖下是三瓶威士忌。
我明白了为何马克诺顿太太有时候那么爱唠叨,有时候步履不稳。也许因此马克诺顿才辞去讲座。
对于邻居而言,此时还是清晨。当我沿着威尔布朗姆向阿尔巴尼路走去时,遇到了布兰德先生。布兰德先生看起来精神不错。他一眼便认出了我。。
“你好?案子调查得如何?死者的身分认出来了吧。生前对他妻子似乎很不好。哦,对不起,你不是本地人吧?”
我避开正面说我是从伦敦来的。
“原来苏格兰场也有兴趣?”
“嗯”我不置可否地回答。
“我明白,不能向外人道的。然而,侦讯会你并没有参加。”
我说到国外去了。
“我就知道,哈,’孩子,我就知道!”他向我眨眨眼。
“你去过巴里欢乐区啦?”我也向他眨眨眼。
“但愿去过。没有;只到过一天旅程的布伦。①”他用肘刺入我的胁下。(一如马克诺顿太太一样!)
“我没带太太去。和一个金发女郎配对组团出去,真刺、①法国北部的一个海港激。”
“因公出国?”我说。我俩纵声大笑。
他走向六十一号,我则继续向阿尔巴尼路走去。
我对自己并不觉得满意。诚如白罗所说的,邻居们所知道的应该更多才是。竟然没有半个人目睹过什么,实在太奇怪了!也许哈卡斯特没有问对问题。但我能问得更好吗?当我转入阿尔巴尼路之后,我在心里拟了一些问题,大概如下:
寇里(卡斯特顿)先生被下了麻药何时?
同上被杀何处?
寇里(卡斯特顿)先生被移到十九号如何?
一定有人看见什么!谁看见?
同上看见什么?
我再次向左转。现在,我走在威尔布朗姆胡同了,正如九月九日那一天。我要不要去拜访一下佩玛繻小姐?按门铃,然后说嗯,我该说什么?
拜访华特豪斯小姐?但我能对她说什么?
也许,黑姆太太?对于她,要说什么比较没有关系,她根本没在听,但她出口随便,风马牛不相及,反而也许能得到什么。
我一边走着,一边像从前一样,注意着号码。寇里先生生前来到这里,是否也是这样找着门牌号码,直到找到他们要拜访的那一家?
威尔布朗姆胡同从未让人感到如此重要。我发觉自己几乎以维多利亚时代的口气想要喊道:“噢,但愿这些石头会说话!”这是当时人们很喜欢的一句话,今日似乎不然。但是石头不会张口,砖头灰泥也不会。威尔布朗姆胡同依然寂静如昔。古老、遥远、寒酸,闭口无言,仿佛很不赞同我这个徘徊者,连买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街上几乎没有人,一两个孩子骑着自行车从我身边经过,还有两个提着购物袋的妇人。我知道为什么,因为此时已经是,或搂近英国传统所认可的不可侵犯的时间:午餐。有一两户人家,从拉开窗帘的窗户看进去,可以看见一些人围坐在餐桌旁,但即使那个也极其稀少。大部分在家的人,因循六十年代的习惯,都在“现代的”厨房里进餐。
我心里想,这真是一个谋杀的好时间。凶手是不是也这样想过呢?这也是凶手计划的一部分?终于,我来到了十九号。
像个痴人一样,我伫立着,瞪视。此刻,视野之内,不见一个人。“不见半个邻居。”我黯然说道。
我觉得肩头一阵剧痛。我错了。有个“邻居”就在这儿,只是这个邻居不会说话。我依靠着二十号的门柱,以前见过的那只大橘色猫正蹲坐在门柱上。我弯下腰和它说话,我先移开它的脚爪。
“可惜猫不会说话。”
橘色猫张开口,有韵律地咪咪叫。
“我知道。”我说,“我知道你正和我一样,也会说话。只是你说的话和我不一样。那天你就坐在这里吗?你看见谁进入或从那房子里出来吗?你知道事情的经过?乖啊。”
猫对我的一番话似乎不解情。它把身体扭过去,摇摇尾巴。
“对不起,陛下。”我说。
它转过头冷冷地看我一眼。而后开始勤快地舔洗自己来。
什么邻居嘛,我心底觉得难过!无疑地,威尔布朗姆胡同是没有所谓的“邻居”。我所需要的哈卡斯特所需要的
是令人愉快的闲谈,多管闲事,和老太婆的窥伺,她们永远希望看看窗外,看人的”隐私”。问题是这个年头,这种老人渐渐凋零了。他们如今都聚坐在舒适的老人之家,或是挤在医院里,占据着真正急病者所需的床铺。对于罪犯的调查,这是一个严重的挫折。
我看过街对面。为何没有半个邻居的影子呢?“为何那里个是一排整齐的洋房,却是一栋巨大。冷漠的水泥块?一个人口麇集的蜂窝,住满着早出晚归,回来后匆匆刷洗打扮一番又赶着出去约会的工蜂。和那钢筋水泥大楼的无人性相比,对于威尔布朗姆褪色的维多利亚时代的优雅,我开始有一种亲切感。
我的眼睛突然感到大楼的中央闪过一道亮光。我觉得奇怪,抬头观看。啊,又来了。有扇窗户打开了,有人望着外面,手上举着什么东西,把脸孔遮掉了一点。亮光又问了一下。我把手深入口袋里。我的口袋里一向放着许多东西,也许有用的东西。它们的用处,有时令人惊讶。一点胶带;几样看起来不起眼却能打开各种门锁的工具,一小罐粉末,贴着不相干的标签,以及用来吹它的吹管。还有一两件一般人认不出的设计精巧的小机械。除此,我尚有一具观鸟的望远镜,倍数虽然不很高,但足够派上用场了,我掏出来,举上眼睛。
是一个小孩子。我可以看见她长长的辫子里落在肩头。她有一只着歌剧用的望远镜,正专心地在观察我,因为四月并无别的可看。然而就在那时候,威尔布朗姆胡同出现了另一样干扰物。
一个年纪颇大的老司机开着一辆罗斯劳埃斯老爷车过来了,他看起来颇为威严,但对生命似乎非常嫌恶,脸色严肃地开过我的前面。我发现那小孩子正在追望他。我伫立在那里,想着。
我一向相信,只要肯等待,总会有好运气来敲门的。有时候那时是无法计算,无法料及的,但它就是来了。这会是我的好运气吗?我再次抬头望着那巨大的方块积木,小心地注意那扇窗户的位置,仔细地数着它的层次。三楼。然后我沿街走下去,来到楼房的入口。建筑物四周有一条私人车道,车道旁边的草地上还有精心设计的花圃。
平常大半时间,我一定认为有门房在,但在一点至两点这段“不可侵犯”的时间里,入口处大厅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只铃,贴着“请呼叫门房”的标签,但我没有去动它。我进入电梯内,按了三楼的钮。
从外面看,要到那房间似乎极其简单,其实一进到里面却叫人头昏眼花。所幸,我在心底早已演练并计算了许多次,我有十分的把握找对了门。门上的号码,不偏不倚,正是七七。”啊,”我心里想;“七是幸运的号码,这儿就是啦。”我接了门铃,退后一步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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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柯林·蓝姆的叙述
我等了一两分钟,门才打开。
一个身材高大。金发的北欧年轻女人,红润的脸孔,穿着一件色彩活泼的衣服,以质询的眼光看着我。她的手刚刚匆匆擦过,但仍留着面粉的痕迹,同时鼻头上边也沾着一小撮面粉,我很容易使猜到她刚才在做什么。
“对不起,”我说,“我想你有个小女孩吧,她从窗口掉了东西下来。”
她对我笑笑,大概还不善于讲英语。
“对不起,你说什么?”
“这里有个小孩子小女孩。”
“是的,是的。”她点点头。
“从窗口掉了东西下去。”
我比了一下手势。二“我把它捡起,拿上来。”
我伸出一只张开的手,手上一把银色水果刀。她看着,但不认得”“我想不是我没见过···”“你正忙着煮饭。”我说。
“哦,是的,我在煮饭。是的。”她用力地点点头。
“我无意打扰你,”我说,“但请你让我把这东西拿给她就好。”
“对不起。”
她终于明白了我的意思,领我经过廊道,打开一扇门。门内是一间可爱的客厅。一张沙发被拉近商边,上面站着一个大约九或十岁的女孩,一条腿上敷着石膏。
“这位先中说你掉了……”
就在这时候,很幸运地,厨房里传来一阵强烈的烧焦味。
我的引路人发出惊慌的叫声。
“对不起,真对不起。”
“你快去吧,”我诚心诚意地说,“我自己来’。”
她飞也似地向厨房奔去,我走进客厅,并上门,向沙发走去。
“你好?”我说。
小女孩说;“你好?”然后投给我税利的一瞥,使我几乎失去了镇静力。她是“个非常朴素的孩子,额头突出,下巴尖削,有一双聪明的灰眼睛。
“我是柯林·蓝姆,”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格兰汀·玛丽·亚历山卓·布朗。”
她随即回答我。
“格兰汀·玛丽·亚历山卓·布朗。”
“乖乖,”我说,“好长的一个名字,不简单。人家叫你什么?”
“格兰汀。有时叫格莉,可是我不喜欢,而且我爹也不赞成用简称”和小孩子打交道,最大的一个有利之处是他们有他们自己的逻辑。若是换了成人,则会立即问你要什么。格兰汀已经完全准备好与我交谈,而无需求助于那些笨问题。她一个人孤单单的,没有伴,正觉无聊,任何访客都是一种令人愉快的新鲜事。除非我自己表现得沉闷无味,否则她会和我谈下去的。
“我想你多不在家吧。”我说。
她的回答和先前一样的快速而且详细。
“他在海狸桥的卡町贺汶机械工厂上班,”她说,“离开这里的正确里数是十四又四分之三哩。”
“你母亲呢?”
“妈咪过世了。”格兰汀说着,并没有减少她的欢愉。接着又说;“我两个月大的时候她便去世了。她从法国搭飞机来,飞机坠地,机上的人都死了。”
“原来如此,”我说,“所以你有”我前门口看一看。
“她叫英格丽,从挪威来的。她到此地只有两个星期,还不大会说英语。我正在教她”“她教你挪威话吗?”
“教不多。”格兰汀说。
“你喜欢她?”
“是的,她很好,只是有时候煮的东西甚是古怪。你知道吗?她喜欢吃生鱼。”
“我在挪威也吃过生鱼,”我说,“偶尔觉得还不错。”
格兰汀似乎个相信。
“今天她试着在做一种糖蜜糕。”她说。
“听起来不错嘛。”
“嗯是的,我喜欢吃。”她很有礼貌地又加了一句:
“你是来吃中饭的吗?”
“不然。事实上,我从外面经过,我想你从窗上掉下了东西。”
“我?”
“是的。”我送上那把银色水果刀。
格兰汀起先以怀疑的眼光看着它,而后赞许地叹息。
“好棒哦。”她说,“这是什么?”
“水果刀。”
我打开刀子。
“噢,我知道了。你是说可以用它来削苹果。”
“不错。”
格兰汀叹了一口气。。
“这不是我的。我没有掉。你怎么会以为是我掉的?”
“哦,你刚才在观望窗外,而……”
“我常常望着窗外,”格兰汀说,“我摔倒过,折断了腿骨,你看。”
“运气不好。”
“是的。那次摔得没什么意思。我从公车上下来,突然跌倒了,起先觉得好痛,现在不会了。”
“你一定觉得很无聊吧。”我说。
“是的。但爹给我买了许多东西。有塑胶、粘土、书本、,粉蜡笔、拼图等等,可是玩久了也会腻,所以我大半时间都拿这个来看外面。”
她骄傲地把那只小望远镜拿给我看。
“我可以看一下吗?”我说。
我把它接过来,调好焦距,向窗外望出去。
“很不错。”我称赞道。
这副望远镜确实非常好。如果这是格兰汀的父亲买的,一定花了不少钱。威尔布朗姆胡同十九号以及邻近的房子,都可以看得很清楚,清楚得令人惊讶。我把望远镜交还给她。
“太棒了,”我说,“一流的。”
“这是一般人用的,”格兰汀骄傲地说,“不是玩具。”
“是的……我看得出来。”
“我有本小记事本。”格兰汀说。
她拿给我看。
“我在上面记载事情和时间,就如火车观察记事本一样。
我有位表兄叫狄克,他就这样做。有时候我们也用来观测摩托车的车牌号码,看你最远可以辨认到多远。”
“很不错嘛,挺有意思。”我说。
“是的,可惜这条街上没有什么车子来往,所以有时候只有放弃了。”
“我想下面那些房子你一定都很熟悉谁住在里面,以及各式各样的事。”
我说得很小心,但格兰汀却立即回应。
“噢,是的。但,我当然不知道他们真正的名字,所以只好自己给他们取名字。”
“那一定非常有趣。”我说。
“那一家就是卡拉巴斯女侯爵,”格兰汀指着说,“就是树木凌乱的那一家。她养了许多许多的猫。”
“我刚刚还在和其中的一只讲话。”我说,“橘色的那一只。”
“是的,我看见了你。”格兰汀说。
“你的观察一定非常敏锐,”我说,“希望你没遗漏了什么。”
格兰汀愉快地笑着。英格丽打开了门,气喘喘地进来。
“你们谈得如何?”
“没事的,”格兰汀坚定地说“你不要担心,英格丽。”
她用力地点点头,比了一个手势。
“你回去,你去煮饭。”
“好吧,我走。很高兴你有客人。”
“她每次进厨房就好紧张,”格兰汀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当她想试做新菜的时候。因此有时候我们便很晚才吃饭。我很高兴你来,有人分散了你的注意力,你便不会想到肚子饿。”
“多告诉我那些屋子里的人的事,”我说,“以及你所见的。
隔壁那家房子干净整洁的那一家是谁住的。”
“噢,一个瞎眼的妇人。她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然而走起路来却似没有失明的人。门房跟我说的。他叫哈瑞,人很好。他告诉我许多事,谋杀案的事就是他告诉我的。”
“谋杀案?”我装出适当的惊讶声。
格兰汀点点头,眼睛露出严肃的光彩。
“那栋房子出了命案。我真的‘看见’了。”
“好有意思啊。”
“就是啊。我从来没见过谋杀,我是说,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发生谋杀的地方。”
“你看见了什什么?”
“嗐,那时候四处没有什么动静。。你知道,那是一段真空时间。令人兴奋的是,有人高声尖叫地从那屋子里跑出来,当时我便知道,一定发生事情了。”
“谁在尖叫”“一个女人,很年轻,也很漂亮。她走出门外,尖声高叫,声音好尖。有个年轻人正沿街走过来,她跑出铁栅门,紧紧地揪住他像这样。”她用手臂做了个样子,共然凝视着我。
“他看起来很像你。”
“一定有人抄袭了我,”我轻松地说道,“然后呢?好刺激“哦,他忽然叫她坐下来,坐在地上、,然后自己走进那屋子。而‘皇帝’那只橘色猫,我叫它“皇帝’,因为它看起来一到高傲的样子停止了舔洗,十分讶然,然后每‘矛杆’小姐从她家里走出来就是那一家。十八号她站在台阶上注视着”“因为她是一眼便可着穿的人”。所以我叫她‘矛杆”小姐她有个弟弟,‘她经常欺侮他”“还有呢?”我觉得十分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