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赫邱里·白罗说,他望着下面的大海。“小姐,我是个很单纯的人,我总会相信是嫌疑最重的那个人犯的案。起初我想有一个人,各项证据都很清楚地指向他。”
罗莎梦的语气冷了下来,她说:“说下去。”
赫邱里·白罗继续说道:“可是你知道,其中还有障碍,似乎那个某人根本不可能行凶。”
他听到她猛地吐了口气。她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怎么样呢?”
赫邱里·白罗耸了下肩膀。“哎,我们该怎么办呢?这是我的问题。”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我能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
她转过头来对着他,有点警觉而充满戒备,但白罗所提出的问题却大出她的意料之外。“那天早上你回房间换衣服去打网球的时候,有没有洗澡?”
罗莎梦瞪着他,“洗澡?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洗澡!一个磁的大缸,你扭开水龙头,放水进去,然后进了浴缸,再出来,然后哗啦——哗啦——哗啦,水就从排废水的水管里放出去了。”
“白罗先生,你疯了吗?”
“没有,我非常清醒。”
“不管怎么样吧,反正我没有洗澡。”
“哈!”白罗说:“原来谁都没洗澡,这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可是为什么要有谁洗澡呢?”
赫邱里·白罗说:“就是说嘛,为什么呢?”
罗莎梦有点不高兴地说:“我想这是福尔摩斯的手法吧!”
赫邱里·白罗微微一笑,然后他嗅了下空中。“我能不能再冒昧地问一个问题,小姐?”
“我相信你不会冒昧的,白罗先生。”
“你太客气了。那我可不可以说你用的香水味道很好——有种特殊的气质——很迷人的香味。”他挥了下手,然后煞有介事地说道:“我想,是佳百丽八号香水吧?”
“你真聪明,不错,我一向用这种香水的。”
“已故的马歇尔太太也用这个牌子的香水,很流行的,呃?而且很贵吧?”罗莎梦耸了下肩膀,微微一笑。白罗说:“案子发生的那天早上,你就坐在我们现在坐的这个地方,小姐,有人看见你在这里,或者说,至少布雷斯特小姐和雷德方先生划船经过的时候,看到了你的阳伞。在那个早上,小姐,你确定你没有走下到小妖湾,进过那个山洞——那有名的妖精洞吗?”
罗莎梦转过头来瞪着他,她以很平静的声音问道:“你是不是在问我有没有杀艾莲娜·马歇尔?”
“不是的,我是在问你有没有走进妖精洞?”
“我甚至于连那个洞在哪里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进洞里去?为了什么原因呢?”
“在罪案发生的那天,小姐,有个用佳百丽八号香水的人到过妖精洞里。”
罗莎梦以很凌厉的语气说:“你自己刚才也说过,白罗先生,说艾莲娜·马歇尔也用佳百丽八号香水,那天她在那里的海滩上,大概是她进过山洞吧。”
“她为什么要到山洞里去呢?那里面又黑、又狭、又不舒服。”
罗莎梦不耐烦地道:“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她实际上就在那里,所以她是最可能进去的一个人,我早已经告诉过你说我整个早上都没离开过这里。”
“只除了你回旅馆去马歇尔先生房间的时候。”白罗提醒她说。
“啊,对了,我忘了这件事。”
白罗说:“而且你也错了,小姐,你以为马歇尔先生没有看到你。”
罗莎梦不敢相信地说:“甘逸世说他看到了我?他——他是这么说的吗?”
白罗点了点头,“小姐,他在挂在书桌上面的镜子里看到了你。”
罗莎梦倒吸了一口气。她说:“哦,原来如此。”
白罗没有再望着大海,他盯着罗莎梦放在怀里的两手。她的手长得很美,手指修长。罗莎梦看了他一眼,顺着他的眼光望去。她不快地说:“你看我的手做什么?难道你以为——难道你以为——?”
白罗说:“我以为——什么?小姐?”
罗莎梦·戴礼说:“没什么。”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赫邱里·白罗到了通往鸥湾的小径上,有个人坐在海滩上,小小的个子,穿着红衬衫和深黄色短裤。白罗顺着小径下去,穿着紧紧时髦皮鞋的脚小心翼翼地踏下。琳达·马歇尔猛地转过头来,他觉得她似乎畏缩了一下。在他坐到她身边海滩上时,她的眼光带着像落入陷井的小动物一样怀疑而警觉的神色,落在他的脸上,他突然感到她是那样的年轻而脆弱。她说:“什么事?你想干吗?”
赫邱里·白罗有一两分钟没有答腔,然后他说:“那天你告诉警察局长说你很喜欢你的后母,她对你也很好。”
“怎么样?”
“其实不是这样的,对不对?小姐。”
“谁说的?就是。”
白罗说:“她也许不见得真对你怎么不好——这一点我同意,可是你并不喜欢她——啊,——我想你很讨厌她,这种事情很明显。”
琳达说:“也许我并不是非常喜欢她,可是人都死了,不能再这么说,这样太不庄重。”
白罗叹了口气,他说“他们在学校里是这样教你的吗?”
“我想,多多少少总是这样的吧。”
赫邱里·白罗说:“碰到有人被谋杀的时候,说实话要比庄重不庄重的事重要得多。”
琳达说:“我想你就是会这样说的。”
“我会这样说,我也这样说了。你知道,我要查出是谁杀了艾莲娜·马歇尔。”
琳达喃喃地说:“我想把这件事忘掉,这太可怕了。”
白罗温和地说:“可是你忘不了,是吗?”
琳达说:“我想是个凶残的疯子杀了她。”
赫邱里·白罗喃喃地道:“不会,我想不是这样的。”
琳达倒吸了一口气。她说:“你这话说起来——好像你已经知道了。”
白罗说:“也许我的确已经知道了。”他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孩子,你能不能相信我会尽我一切的力量来帮助你解决麻烦?”
琳达一跃而起,她说:“我没有任何麻烦,你也帮不上我什么忙,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白罗望着她说:“我说的是蜡烛……”
他看到她两眼中突然现出恐怖的神情,她叫道:“我不要听你的话,我不要听。”她冲过海滩,像一支年轻的羚羊,顺着弯弯曲曲的小径一路跑了上去。
白罗播了摇头,他的表情忧郁而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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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柯根德巡官在向警察局长报告。
“我查到了一件事,局长,这件事相当有意思,跟马歇尔太太的钱有关,我和她的律师深谈了一下,这件事对他们来说,相当令他们感到吃惊。我得到她受人勒索的证明了,你还记得老安思勤爵士赠给她五万镑吧?呃,她现在手里只剩下大约一万五千镑了。”
温斯顿吹了声口哨,“喔,其余的钱呢?”
“有意思的就在这一点,局长,她不时会卖一些东西,而每次都要拿现金或是不记名的公债券——也就是说她把钱给了人之后,还不希望能让人追查得到。一定是勒索。”
警察局长点了点头。“看来的确是如此。而勒索者也在这个旅馆里,也就是说,必定是这三位男士之一。有没有他们的新资料?”
“还没什么决定性的东西,局长。巴瑞少校是一个已经退休的军人,和他说的一样。住在一间小公寓里,有一份养老金,还有股票上来的小收入。可是他在去年却在银行户头里收进好几笔大数目的钱。”
“这倒好像值得一查,他的解释如何?”
“说是赛马赢来的,他的确都到所有的大赛马场去,也都赌马,不过没有固定的户头。”
警察局长点了点头。“也很难提出反证,”他说:“不过很有问题。”
柯根德继续说道:“其次,是史蒂文·蓝恩牧师,他的资料没有问题——他原先在苏瑞郡白崖镇的圣海伦教区——因为健康情形不佳,在一年前辞去了圣职。他的病使他进了一家精神病疗养院,他在那里住了一年多。”
“很有意思。”温斯顿说。
“是的,局长,我尽量想从负责诊治的大夫那里挖点内幕出来,可是你知道那些医生都是那个样子的——反正很难把他们逼着给你要的东西。可是据我调查所得,这位牧师的毛病在对魔鬼有他的偏执想法——尤其是魔鬼以女人的形态出现——猩红色的女人——巴比伦的妓女。”
“嗯,”温斯顿说:“也有因此而犯谋杀案的先例。”
“是的,局长,我觉得蓝恩牧师至少是个可能的嫌疑。已故的马歇尔太太正是这位牧师所说的那样一个坏女人的典型——红头发,以及她的风情等等。在我看起来,要是他觉得他是上天派来毁灭那个女人的,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我是说,如果他真有那么疯的话。”
“他没什么和勒索案扯得上关系的地方吗?”
“没有,局长。我想在这方面可以洗清他的嫌疑。他自己有点小钱,不过不多,最近也没有什么突然的增加。”
“案发那天他的行踪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法证实,没有一个人记得在路上见过有牧师走过,至于教堂里的那本签名簿,最后一个名字也是三天前填进去的,而且从来没有人去看它。他很可能在,比方说前一天,或是两三天前去,把他签名的日期填成二十五号。”
温斯顿点了点头,他说:“第三位呢?”
“贺雷士·卜拉特。局长,在我看起来,他最有问题,他所付的税数量大过他那五金生意所能赚得到的利润。还有,他是个很滑溜的人,他恐怕会想出个很合理的说法来——他在股票市场上做一点股票,也有一两样额外的买卖。呃,反正,他总会有说得通的解释,可是再怎么说,他近好几年来一直从很多无法解释的来源赚了很多钱。”
“说起来,”温斯顿说:“你认为贺雷士·卜拉特先生是个职业性的勒索者吗?”
“要不是这样,局长,那就是贩毒。我去见了缉毒组的督察雷季威,他对这事兴趣大极了。好像近来有大量的海洛因进来,他们能抓得到的都是些中小盘。他们也多少知道主使的人可能是谁,可是他们搞不清楚的是这些毒品到底是怎么偷运进国内来的。”
温斯顿说:“要是马歇尔太太的死是因为她跟这事扯上了关系,不管她本人是不是清白的,我们都最好把这个案子交给苏格兰警场。那就是他的事了,对吧?你怎么说呢?”
柯根德巡官有点懊恼地说:“我怕你说得不错,局长,如果跟贩毒有关的话,那就是苏格兰场的案子了。”
温斯顿想了一阵子之后,说道:“看起来这是最可能的解释。”
柯根德郁郁地点了点头,“是的,不错,马歇尔跟这事已没有关系了——虽然我这里又有了点关于他的情报,如果他的不在场证明不是那么好的话,倒真有点用呢。他的公司好像正摇摇欲坠,不是他和他合伙人的错,只是去年不景气,以及目前贸易与财务一般的状况影响下的结果。就他所知,如果他太太死亡的话,他可以得到五万镑,而五万镑对他来说可是一笔很有用的数目哩。”他叹了口气,“实在可惜呀,这个人有两个非常好的谋杀动机,却证明了他根本没有关系!”
温斯顿微笑道:“开心点吧,柯根德,我们照样还是有可以破案的机会。还有勒索的那件事,也还有那个疯子牧师的事。不过就我个人看来,恐怕还是贩毒的事最说得通。”他又说:“如果真是个贩毒的走私贩子把她杀了的话,那我们也算是有助于苏格兰警场解决了他们缉毒方面的难题,所以,归根结底,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干得不错。”
柯根德很勉强地笑了笑,他说:“哎,就这么回事,局长。对了,我还查过在她房间里发现的那封信的寄信人,就是署名J·N·的,没有问题,他的确在中国。就是布雷斯特小姐跟我们说起过的那个小伙子。是个年轻的窝囊废,我也查过了马歇尔太太的其他朋友,毫无线索,我们能得到的资料,都早已经得到了。”
温斯顿说:“那现在全靠我们了。”他顿了一顿,又说道:“有没有看到我们那位比利时籍的同事?你告诉我的这些,他都知道了吗?”
柯根德咧嘴一笑,答道:“他是个小怪人,是不是?你可知道他前天问我要什么吗?他要三年来所有关于扼杀案件的资料。”
温斯顿上校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真的吗?我倒不懂——”他停了一分钟,“你说史蒂文·蓝恩牧师是什么时候进精神病院的?”
“一年前的复活节,局长。”
温斯顿上校深深地沉思着。他说:“当年有一个案子——一个年轻女子的尸体,在贝格夏附近发现的,她本来要去和她丈夫见面的,却始终没到。另外还有一宗报纸上称那是‘荒树林神秘艳尸案’的,两件案子我记得都在苏瑞郡。”
他望着他手下的巡官,柯根德说:“苏瑞郡?我的天,局长,那就对了,我想……”
赫邱里·白罗坐在岛上的小丘顶上,他左边过去一点的地方就是那道通往小妖湾的直梯。在梯顶有几块大石头,他注意到如果有人想从梯子下到海滩去的话,很可以先藏身在大石堆里。而由于突出的悬崖,所以从上面不大看得到下面的海滩。
赫邱里郁郁地点了点头,他那张镶嵌画的碎片已经渐渐放在定位,他在脑筋里再把所有这些零碎资料想过一遍:
艾莲娜·马歇尔遇害前几天早晨在海水浴场的时候。一、二、三、四、五句在那天早上说出来,互不相干的话。
那天夜里的桥牌戏。他,派屈克·雷德方,还有罗莎梦·戴礼在牌桌上,克莉丝汀·雷德方正好是空位,就走了出去,听到了某一段谈话,当时在休息室的还有哪些人?不在的又是哪些人?
凶案发生的前夜,他在崖上和克莉丝汀的那番谈话,还有他在回旅馆路上目睹的一幕。
佳百丽八号香水。
一把剪刀。
一块碎了的烟斗碎片。
一个从窗口丢下去的瓶子。
一份绿色的日历。
一包蜡烛。
一面镜子和一架打字机。
一束毛线。
一个女孩子的手表。
从废水管排出去的洗澡水。
这些互不相关的事实都必须各个安放在适当的位置,一定不能有凑不起来的地方,然后,等每一件确实的事实都归到定位之后,就要到下一步!他自己相信在岛上有着邪恶……邪恶……他低头看看手里的一张以打字机打好的资料,“妮莉·帕森丝——被发现勒毙于近查布汉的杂树林内。至今尚未查出与凶手有关之任何线索。”妮莉·帕森丝?“艾莉丝·柯瑞甘。”他很仔细地看过关于艾莉丝·柯瑞甘一案的细节。
柯根德巡官朝坐在崖顶的白罗走来。白罗很喜欢柯根德巡官,他喜欢这位巡官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他那对精明的眼睛,和他那从容不迫的举止。柯根德巡官坐了下来,他低头看了看白罗手里的那张纸,说道:“这几个案子都研究过了吗?”
“不错——我仔细地看过了。”
柯根德站了起来,走过去看看隔壁的凹洞,说道:“做人还是小心点好,不希望有人偷听到我们的谈话。”
白罗说:“你很聪明。”
柯根德说:“我可以告诉你。白罗先生,我本人对这几个案子也很感兴趣——虽然也许你没向我要这些资料的话,我也不会想起来。”他顿了顿,“我尤其对其中的某一个案子感到兴趣。”
“艾莉丝·柯瑞甘?”
“艾莉丝·柯瑞甘。”他说:“我曾向苏瑞郡的警方查问这个案子——希望能把所有的资料收集齐全。”
“告诉我吧,老兄,我对这案子有兴趣——非常有兴趣。”
“我想你也会有兴趣的。艾莉丝·柯瑞甘被人发现给扼死在黑山荒地的凯撒林里——距离妮莉·帕森丝陈尸的马连杂树林不到十哩——而这两个地方距离蓝恩先生当牧师的白崖镇都不到十二哩。”
白罗说:“把艾莉丝·柯瑞甘的案子跟我说一下。”
柯根德说:“苏瑞郡警方起先并没有把她的死和妮莉·帕森丝的案子连在一起。因为他们认为死者的丈夫是嫌犯。原因不详,只知道他是个报上所谓的‘神秘人物’——对他所知不多——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是哪里人。她当初不顾亲友反对嫁给了他,她自己有点钱——保了寿险,也是以他为受益人——这一切都会引起人怀疑的,我想你同意吧?”白罗点了点头。
“可是真正调查下来,那个做丈夫的却完全洗脱了嫌疑。尸体是由一个在健行的女子发现的——是一个穿着短裤的年轻女子。她是一个非常可靠的证人——是兰开夏一所学校里的体育老师,她注意到发现尸体的时间——是四点十五分整——也向警方表示她的意见,说那个女人刚过世不久——不超过十分钟。这和警方的法医在五点四十五分时检查尸体所得到的推论相同。她当时保留了现场,赶到贝格夏的警局去报案,而从三点到四点十分,爱德华·柯瑞甘却正坐在从伦敦开来的火车上,他那天去伦敦办事。有四个人和他坐在同一节车厢里,他由车站搭乘当地的公共汽车。同时上车的还有和他一起坐火车来的两个人,他在松岩茶屋门口下车,因为他说好要在那里等他太太来一起喝茶。当时是四点二十五分,他叫了两杯茶,可是关照等她来了之后再送来。然后他到店外走来走去等她。到了五点钟,她还没有到,他就觉得不对劲了——以为她大概是扭伤了足踝,他们本来约定她从那头他们住的村子穿过沼泽地到松岩茶屋来,再和他一起乘公共汽车回去。凯撒林离茶屋不远,大家认为她因为时间还早,所以在那里坐下来看看风景再走,不想正好碰到什么流氓或疯子,出其不意地杀了她。等做丈夫的证明和这事毫无关系之后,警方当然就把这件案子和妮莉·帕森丝的案子连想到一起了——妮莉是个小女佣人,给扼死在马连杂树林里,他们认为这两个案子是同一个人干的,可是始终没抓到凶手——而且连一点线索也没有,到处是一片空白!”
他停了一下,然后慢慢地说道:“现在——是第三个被扼死的女人——而一个我们暂时不说他名字的先生又正好在场。”他停了下来,那对精明的小眼睛转到白罗的脸上,充满期盼地等他说话。
白罗的嘴唇蠕动着,柯根德巡官俯过身去,白罗正喃喃地说道:“——真难知道哪几块是长毛地毯的一部分,哪些又是猫的尾巴。”
“对不起,你说什么?”柯根德巡官吃惊地问道。
白罗很快地说道:“对不起,我还在想我自己的心事。”
“长毛地毯和猫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根本没什么。”他停了一下,“告诉我,柯根德巡官,如果你怀疑什么人说了谎——很多很多的谎话,可是你又没有证据,那你怎么办呢?”
柯根德巡官考虑了一下,“这很困难。可是我以为,要是一个人谎话说多了,最后一定会出差错的。”
白罗点了点头,“不错,这话很对。你知道,我只是心里明白某些人说的某些话是谎话,我想那是些谎话,可是我不能确知哪些是谎话。不过我可以做个小小的测验——试一试一个很小、又不为人注意的谎言。如果能证明哪是谎话——哎,那就知道其余的也都是谎话了!”
柯根德巡官奇怪地望着他,“你的想法真奇怪,是不是?可是我敢说最后一定有好结果,如果你许我请教一下,你究竟是为什么想起问到一般扼杀案的?”
白罗慢吞吞地说:“你们的话里有一个形容词——滑溜。这件案子在我看来是一件很滑溜的罪案!让我想起也许这不是第一次这样做法。”
柯根德巡官说:“哦。”
白罗继续说道:“我对自己说,我们来查查过去和这相似的案子吧,如果有和这件案子非常相似的——那我们可就有很有价值的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