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想到看一看吗?”弗兰基继续问。
“没有。为什么要看呢?”
“当然要看,”弗兰基心中暗想,“如果我在一个死人的衣袋里发现我认识的人的照片,我完全会看看死者的脸。”
“可怜的小东西,”弗兰基说,“我真为她感到可惜。”
“你指谁,莫伊拉·尼科尔森?你为什么对她如此怜惜呢?”
“因为她受惊了。”弗兰基缓缓说道。
“她总是仿佛吓得半死不活的样子,她有什么害怕的呢?”
“伯她丈夫。”
“我也知道,我本人也不愿意面对贾斯珀·尼科尔森。”
罗杰尔承认道。
“她认为他试图谋害她。”弗兰基出其不意地说。
“哦,天哪!”他疑虑地看着她。
“坐下来,”弗兰基说,“我要告诉你许多事。我得向你证明那位尼科尔森医生是个险恶的罪犯。”
“罪犯?”罗杰尔的语调明显带着疑意。
“等你听完整个故事,你就会相信。”
她清楚详尽地向他讲述了自博比和托马斯医生那一天发现死者后发生的一切。她只隐瞒了假车祸这件事,但还是把自己由于渴望弄清神秘事件的真相而逗留在梅罗韦院的事全盘托出了。
她只能因为由她的听众表现出来的饶有兴致叫苦。罗杰尔似乎完全被她的叙述迷住了。
“真是这样吗?”他追问道,“有关琼斯中毒以及所有那一切?”
“千真万确,亲爱的。”
“我为自己的怀疑表示歉意,但事实确实要慢慢接受,是吗?”
他沉默片刻,眉头紧皱。
“听我说,”他后来说,“整个事听上去简直难以置信,我认为你的第一个推断肯定是正确的。那个人,亚历克斯·普里查德,或者艾伦·卡斯泰尔斯,肯定是被谋杀的。如果他不是被谋杀,那就似乎不会有谋害琼斯的高潮了。既然你对埃文斯是什么人以及请他来干什么,都没什么线索,所以‘他们为什么不请埃文斯’这句话是否关键,我看无关紧要。
我们来假设一下,凶手断定琼斯掌握了一些情况,不管他本人是否知道,但凶手觉得很危险。所以他们试图干掉他,如果他们掌握了他的行踪,大概还会再干。到目前为止这种推断是合理的。但我不明白你把尼科尔森定为罪犯的理由是什么。”
“他这个人大阴险,而且他有辆深蓝色的塔尔博特车。
博比中毒那天,他不在这儿。”
“证据太不充分了。”
“尼科尔森夫人还告诉博比许多事情。”
她开始叙说这些事,于是在寂静的英格兰风光为背景的场景下,那些像是虚构的、戏剧般的事情又一次被大声地重述了一遍。
罗杰尔耸耸肩。
“她认为尼科尔森向亨利提供毒品,但那纯粹是猜测,她没有一点证据来证明尼科尔森这么做了。她认为尼科尔森想让亨利作为病人去格朗吉邸宅,哎,医生有这样的愿望真是太自然了。一个医生总想能多收病人。她认为尼科尔森爱上了西尔维亚。晤,说到这事,我当然不能说三道四。”
“如果她这么认为,她有可能是对的,”弗兰基打断他的话,“女人对自己的丈夫了如指掌。”
“好吧,就算这些都是事实,那也不足以说明这个人是危险的罪犯。许多备受尊敬的公民都爱上了别人的妻子。”
“她相信他想谋害她。”弗兰基强调这一点。
罗杰尔满怀困惑地看着她。
“你把她的话当真吗?”
“她反正这么认为。”
罗杰尔点点头,点燃了一枝烟。
“问题是,对她的这种想法要多加注意。”他说,“格朗吉邱宅是个令人毛骨依然的地方,里面满是怪人。住在那儿极容易使一个女人的情绪失衡,如果她是那种胆小如鼠、神经紧张的人更是如此。”
“这么说,你认为她说的靠不住?”
“我没那么说。她也许一门心思地相信尼科尔森正打算谋害她,但她这种想法有事实根据吗?似乎没有。”
弗兰基相当清晰地记得莫伊拉说的那句话:“这不过是神经质罢了。”不知什么缘故,弗兰基认为单就莫伊拉说的那些事实而言,表明根本不是神经质,但她不知如何把自己的看法向罗杰尔讲清楚。
此时,罗杰尔正在往下说:“你得留心,如果你可以证明发生悬崖惨案的那天,尼科尔森在马奇博尔特,事情就大不一样了。或者如果我们能发现他同卡斯泰尔斯结仇的确切原因。但依我看,你正忽略了真正的嫌疑犯。”
“真正的嫌疑犯?”
“你叫他们什么……海曼夫妇?”
“凯曼夫妇。”
“就是。嗨,他们毫无疑问完全参与这件事。首先,对尸体作假证;接着迫切想知道那个可怜的家伙死前是否说过什么话。我认为这是符合逻辑的设想,按你说过的,来自布宜诺斯文利斯的提供职业的信,或许就是他们安排的。”
“有点叫人烦恼的是,”弗兰基说,“有人费了特别大的力气来干掉你,因为你知道了某件事,你自己却又不知道你知道了什么事。真伤脑筋,这些话搅成一团糟。”
“是的,”罗杰尔表情很冷酷,“那是他们的一个失误。这一失误将要使他们花费他们全部的时间去补救。”
“哎呀!”弗兰基大叫起来,“我刚想起一件事,直到现在,你听我说,我一直假定莫伊拉·尼科尔森的照片被凯曼夫人的照片调换了。”
“我可以向你保证,”罗杰尔神色严肃,“我决不会把凯曼夫人的肖像贴身珍藏,她简直令人恶心。”
“哎,在某一方面她还是挺俏的,”弗兰基宽容地说,“在鲁莽、粗俗、妖冶那些方面。但要点是:卡斯泰尔斯身上一定有她的照片,也有尼科尔森夫人的照片。”
罗杰尔点点头,说:“那么你认为……”
“我认为一张是因为爱情,另一张是因为买卖!卡斯泰尔斯带着凯曼夫人的照片是有目的的。他也许需要某人来认证这张照片。听我说,接着发生什么了呢?有个人,也许就是凯曼正跟在他后面,看准一个好机会,在迷雾中偷偷溜到他身后猛地推了他一下。卡斯泰尔斯惊叫一声摔下了悬崖。凯曼尽快溜走了,他不知道近处有什么人。我要说的是,他不知道卡斯泰尔斯身上带着那张照片。后来呢?照片被发表……”
“凯曼一家惊惶失措。”罗杰尔补充说。
“正是这样。怎么办呢?这个大胆的家伙马上解决棘手的问题。谁会认识卡斯泰尔斯呢?在这个地方几乎没人认识他。凯曼夫人出面,她假惺惺地哭几声,指认死者是她弟弟。他们还玩了一个小骗局,寄了个邮包用来证明卡斯泰尔斯步行旅游的说法。”
“弗兰基,我认为你说得太高明了。”罗杰尔不禁赞叹。
“我自己也认为挺不错的。”弗兰基说,“你说得对,我们应该赶忙去追踪凯曼夫妇。我看我们早就该这样干了。”
这句话不全是真话,因为弗兰基十分清楚其中的原因,即他们一直在追踪罗杰尔本人。而且,她觉得在此时披露真相不太明智。
“对尼科尔森夫人,我们打算干点什么呢?”她突然问罗杰尔。
“你是说……为她干点什么?”
“是呀,这个可怜的女人吓得要死。我确实认为你对她太无情了,罗杰尔。”
“我不是无情,真的,但那些不能自助的人总是使我生气。”
“哎!不过说良心话,她能干什么呢?她没钱,无处可去。”
罗杰尔出人意料地说道:“如果你处于她的位置,弗兰基,你会找事干。”
“啊!”弗兰基颇为吃惊。
“是的,你会的。如果你真认为有人正试图谋害你,你不会乖乖地呆在那儿等着被杀。你无论如何会逃走,求得生存,要不你会先杀别人!你终究会有事干。”
弗兰基竭力想自己会做些什么。
“我肯定会干点事的。”她认真考虑后说。。
“事实真相是你有胆量而她没有。”罗杰尔说得很果断,弗兰基感觉受了恭维。莫伊拉·尼科尔森真的不是她欣赏的那类女性,而博比对莫伊拉的关注使她感到有点烦恼。她心中暗想:“博比像莫伊拉这类人一样束手无策。”她回忆起从这事一开始,那张相片就对博比产生了一种古怪的魅力,“哦,行了,”弗兰基想,“总之,罗杰尔与他们完全不同。”
很明显,罗杰尔不喜欢束手无策的人。另一方面,莫伊拉对罗杰尔也没很多兴趣。弗兰基把他看得很软弱,而且观察了他可不可能有胆量杀人。也许他很软弱,但不可否认他具有魅力。对这种魅力,她在初到梅罗韦院时就感觉到了。
罗杰尔平静地说:“如果你愿意,你可以选择一个男人来做任何事…”
弗兰基突然感到心跳加快,同时也感到十分窘迫。她立刻改变话题:“谈谈你的哥哥吧,你还认为他该去格朗吉邸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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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又一个受害者
“不,”罗杰尔说,“我不那么认为。他可以接受治疗的其他地方多得很,真正重要的是要取得亨利的同意。”
“你认为取得他同意很难吗?”弗兰基问。
“我担心也许有困难。那天晚上你听他说过。从另一方面来说,如果我们在他处于悔恨时恰好碰上他,情况就大不一样。啊,西尔维亚来了。”
巴辛顿一弗伦奇夫人从屋里出来,四下看了看,看到罗杰尔和弗兰基后,就穿过草坪朝他俩走来。
他们看出她忧心如焚,紧张万分。
“罗杰尔,”西尔维亚说,“我一直到处找你。”当弗兰基做出要离开他们的动作时,她随即说道:“不,亲爱的,别走,瞒来瞒去有什么用呢?总之,我看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你对这件事已经怀疑多时了,对吗?”
弗兰基点点头。
“我一直蒙在鼓里呀,”西尔维亚抱怨道,“你俩都明白了我从来没有起疑心的事。我感到纳闷的是,亨利对我们大家的态度为什么变成这样坏。他的变化弄得我很不愉快,但我根本没有怀疑原因何在。”
她稍停片刻,接着语调略有改变地继续说:“尼科尔森医生一告诉了我真相,我就直接去找亨利。我刚刚才离开他。”她停住口,咽下抽泣声。
“罗杰尔,事情有起色。亨利同意了。明天他就去格朗吉邸宅,把自己托付给尼科尔森医生。”
“啊!不行……”罗杰尔与弗兰基齐声叫道。西尔维亚吃惊地注视着他俩。
罗杰尔局促不安地说道:“你是知道的,西尔维亚,我一直在仔细思索这件事,反正,我认为去格朗吉邸宅根本不是个好办法。”
“你以为他靠自己能与毒瘾抗争吗?”西尔维亚的问话中充满疑意。
“不,我不这么以为。但有别的地方,那些地方不那么完善,地点也不那么近。我深信呆在这个地区会是一种错误。”
“我也相信这种说法。”弗兰基出面给他解围。
“唉:我不同意。”西尔维亚说,“他去别的地方,我受不了。再说,尼科尔森医生为人厚道,善解人意。亨利在他手下治疗,我会感到高兴。”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尼科尔森医生呢,西尔维亚。”罗杰尔说。
“我已经改变看法了。”她说得很直率,“今天下午,没人能比他更亲切、更厚道的了。我对他怀有的那些愚蠢的偏见已经完全消失了。”
谈话冷场了一会,局面很是尴尬。罗杰尔和西尔维亚都不知道下步该说什么。
“可怜的亨利,”西尔维亚说,“他垮了。由于我知道了他的事,他非常不安。为了我和汤米,他答应一定与可怕的毒瘤抗争,但他说我没有毒瘾的概念。虽然尼科尔森医生解释得很充分,但我还是缺乏这种概念。尼科尔森医生是这样说的:毒瘾成了一种摆脱不了的迷恋,它使人们对自己的行为不负责任。唉,罗杰尔,毒瘾太可怕了:尼科尔森医生真的厚道,我信得过他。”
“我仍然认为最好还是……”罗杰尔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西尔维亚怒气冲冲地对他说:“我弄不懂你,罗杰尔。你为什么改变了主意呢?半小时前你还满口赞同亨利去格朗吉邸宅的呀。”
“唔……我已经……我已经把这事再细想了一下,因为西尔维亚再次打断他的话:“不管怎么说,我打定主意了。亨利就去格朗吉邱宅,不去别的地方。”
他们默默面对着她,后来罗杰尔说:“好吧,我看我去给尼科尔森医生打个电话。他现在在家。我想……同他谈点事。”
还没等西尔维亚回答,他就转身快步进屋去了。两个女人站在那儿目送他进去。
“我弄不懂罗杰尔,”西尔维亚态度很不耐烦,“大约一刻钟以前,他还积极地催我安排亨利去格朗吉邸宅。”她的语调明显带有怒气。
“不过呢,”弗兰基说,“我倒赞同他的看法。我相信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样一句话:人们总是应该到远离家园的地方去接受治疗。”
“我看这只不过是胡说。”西尔维亚说。
弗兰基感到进退两难。西尔维亚出乎意料的固执使事情变得很难,她似乎变得跟尼科尔森医生原先表现的那么激烈,而她原先又是反感这种激烈的。很难知道该用何种论证来说服她。弗兰基考虑把全部真情告诉西尔维亚,但西尔维亚会相信吗?就连罗杰尔对尼科尔森医生有罪的推测都不置可否。那么,才发现西尔维亚偏袒尼科尔森医生,告诉她大概更没有效果。她甚至可能会把听到的全告诉医生。这事肯定很难办。
暮色聚集,一架飞机在空中低飞,飞机发动机的巨大轰鸣弥漫苍穹。西尔维亚和弗兰基抬头凝望着飞机,为飞机的出现感到庆幸,因为她俩简直不知道下步该说点什么。这就使得弗兰基有时间集中思绪,而西尔维亚也有时间从勃然大怒中镇定下来。
飞机在林子上方消失,轰鸣声渐渐在远处消失。西尔维亚突然转身面对弗兰基。
“事情太糟了,”她神色沮丧地说,“你们都似乎想把亨利送得离我远远的。”
“不,不,”弗兰基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她盘算了一会儿才说:“我只是认为,他应该受到最好的治疗。而且,我真的认为尼科尔森医生有点……晤,有点骗人。”
“我不相信,”西尔维亚说,“我认为他是聪明人,正是亨利所需要的那种人。”
她以一种挑战的神情看着弗兰基。弗兰基为尼科尔森医生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就取得对西尔维亚的控制感到惊异,西尔维亚过去对医生的所有不信任似乎无影无踪了。
弗兰基不知道接着说什么或做什么才好,又陷入沉默之中。这时,罗杰尔又从屋里出来,看上去有点气喘吁吁的样子。
“尼科尔森还是不在家,”他说,“我留了个口讯。”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急着见尼科尔森医生。”西尔维亚说,“你提议的这个计划都安排好了,而且亨利已经同意了。”
“在这件事上,我想我有几句话要说,西尔维亚,”罗杰尔声音很轻柔,“我毕竟是亨利的弟弟嘛。”
“方案是你本人提议的。”西尔维亚仍很固执。
“对,但我后来听说了有关尼科尔森的一些事。”
“什么事?唉:我不相信你。”西尔维亚紧咬嘴唇,转身冲进屋去。
罗杰尔注视着弗兰基。
“问题有点为难了。”他说。
“的确非常为难。”
“西尔维亚一旦下了决心,她可以像魔鬼一样顽固。”
“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他们重新坐在花园的椅子上,认真考虑这件事。罗杰尔赞同弗兰基的想法:把全部情况告诉西尔维亚是个错误。依他的意见,最好的办法是就此事同医生交涉。
“但你确切打算说什么呢?”
“我知道对她不能多说,但我可以作大量的暗示。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上我赞同你,亨利不可以去格朗吉邸宅。即便我们真把事情授开了,也得阻止亨利去那儿。”
“如果我们那样就露马脚了。”弗兰基提醒道。
“我明白。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先得试试别的方法。该死的西尔维亚,她为什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固执。”
“这表明了那个男人的力量。”弗兰基说。
“不错。你要知道,这样更使我相信那些事,不管有证据还是没证据,总之你对他的看法也许是对的。什么声音?”
他俩一跃而起。
“像是枪声,”弗兰基说,“从屋里传来的。”
他们相互看了看,连忙朝楼房跑去。他们从客厅的落地玻璃门进去,走进大厅。西尔维亚站在那儿,脸色苍白。
“你们听见了?”她说,“是枪声……从亨利的书房传来的。”
她身子一晃,罗杰尔伸臂扶住她使她站稳。弗兰基走到书房门前,扭动门把。
“门锁上了。”弗兰基说。
“到窗户去。”罗杰尔说。
他把处于半昏迷状态的西尔维亚安顿在身边的沙发椅上,又冲出客厅。弗兰基紧随其后。他们绕着房子走了一圈才到书房宙前。窗户紧闭,他们把脸贴近玻璃往里面窥视。
太阳正在下沉,光线不太亮,但他们还是看得清楚。
亨利·巴辛顿一弗伦奇手脚张开地扑在书桌上,太阳穴上有一处明显易见的枪伤,一枝左轮手枪掉在地板上,是从他手中掉下去的。
“他开枪自杀了。”弗兰基说,“多可怕呀:”“往后站一点,”罗杰尔说,“我来打碎窗户。”
他用外衣把手包上,猛击窗格,玻璃顿时被砸得粉碎。
罗杰尔仔细地拣出碎片,然后同弗兰基跳了进去。正在此时,西尔维亚和尼科尔森医生沿着阳台匆匆而来。
“医生来了,”西尔维亚说,“他刚到。亨利出什么事了?”
接着她一看到亨利扑在桌上的身躯,马上发出一声哭叫。
罗杰尔再次迅速跳出宙户,尼科尔森医生用双臂用力抱住西尔维亚。
“把她弄走,”医生简捷地说,“照顾一下她。如果她要白兰地,就给她一点。你能帮的就是别让她看到什么。”
他说完越窗而人,同弗兰基在一起。
他缓缓摇头:“这是场悲剧,可怜的家伙。他觉得自己不能临危不惧。太糟了,太糟了。”
他俯下身躯,接着又立起身来。
“没法了。肯定当场就死了。我怀疑他是不是先写下了什么。自杀的人常这样做。”
弗兰基向前走到他们旁边。一张纸上潦草地写着几行字,显然刚写不久,纸搁在亨利的肘旁。写的内容足以使人清楚:
我认为这是最好的出路。我现在正与之搏斗的那种致命恶习,已经牢牢控制了我。为了西尔维亚和汤米,我希望能干得最好。上帝保佑你们娘俩,我亲爱的。原谅我……
弗兰基觉得喉头哽住了。
“我们不可触动任何东西,”尼科尔森医生说,“当然还要验尸的。我们得给警察打电话。”
按尼科尔森的示意,弗兰基朝书房门走去,然而她止住了脚步。
“钥匙不在锁上。”她说。
“没有吗?也许在他口袋里。”
他俯身仔细搜寻,从死者的上衣口袋里抽出一把钥匙。
他将钥匙插进门锁中拧了一下,门打开了。他们一起出书房到了大厅。尼科尔森医生径直朝电话走去。
弗兰基双膝在发抖,突然感到一阵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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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莫伊拉失踪
约一小时后,弗兰基给博比打电话。
“是霍金斯吗?你好,博比,你听说发生的事了吗?听说了。快,我们必须在某个地方见个面。我看明天清晨最好。
早餐前我溜出去。八点,地点就在我们今天见面的同一地方。”
为了治治那些好奇心重的长耳朵,就在博比恭敬地重述第三遍“是,小姐”时,弗兰基挂断了电话。
博比首先抵达约好的地点,弗兰基并未让他久等。她面色苍白,神色不安。
“你好,博比,这事是不是太恐怖了?我整夜都不能入睡。”
“我还没听到任何细节,”博比说,“就知道亨利·巴辛顿一弗伦奇开枪自杀了。我想对吧?”
“对。西尔维亚一直在同他谈话,劝他同意接受一个疗程,他说他会接受的。我想,他的勇气肯定无助于他。他进了书房,锁上门,在一张纸上写了几句话,就开枪自杀了。博比,太可怕了!这事…太残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