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这话是不明智的。当她说这话的时候。碰巧布赖恩·马丁先生进来,听到了这话。”
他转回身去。
“呃?是不是?”
“我们都听到了,”演员回答道,“威德伯思夫妇。马什,卡洛塔——我们所有人。”
“噢,我同意。我完全同意。那么,我始终不曾忘记埃奇韦尔夫人所讲的那句话。
第二天早上,布赖恩·马丁先生来访,特别想要把她说的话的意思表达清楚。”
“根本不是那样,”布赖恩·马丁生气地叫道。“我来是——”
波洛扬起一只手阻止他说下去。
“从表面上看,你来是要告诉我,你曾被人跟踪。其实那是孩子都能看穿的把戏。
你很可能是从过时的老片子上找来的。你说你必须征得一位女子的同意——还有一个镶
金牙的男子。我的朋友,没有什么年轻人会镶金牙——现在不时兴了——特别是在美国。
金牙是旧式牙科的手术。噢!这套——真是可笑!说过你被跟踪的故事后,你才开始说
你真正想说的话——想让我对埃奇韦尔夫人有一个坏印象。再明白点儿说,你在预言她
会杀她的丈夫。”
“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布赖恩·马丁喃喃地说道,脸色变得惨白。
“你竭力嘲笑埃奇韦尔男爵会同意离婚的想法。你以为我准备在第二天去见他,事
实上,我们的见面改期了。我是那天上午去见他的,而且他同意离婚了。那么,埃奇韦
尔夫人这一方面就不存在杀人动机了。另外,他告诉我,他已经写信给埃奇韦尔夫人,
告诉她那决定了。
“但是埃奇韦尔夫人说她根本没收到那封信。那么不是她在说谎,就是有人把那封
信扣留了——那么会是谁呢?
“于是我想,马丁先生为什么不嫌麻烦,特地来对我撒谎呢?有什么内在力量驱使
他?于是,我就有了这样的一个想法,先生,你曾经狂热地爱恋埃奇韦尔大人。埃奇韦
尔男爵说,他的太太是想嫁给一个演员。那么,假定这是真的,可男爵夫人改变主意了。
埃奇韦尔男爵关于同意离婚的信到达时,她想嫁的人——不是你。那么,你有充分的理
由扣留那封信。”
“我从未——”
“一会你可以说你想说的。现在请听我说。
“那么,你打算做什么呢?你这个被观众宠坏了的偶像,从未碰过钉子的人,会有
什么企图呢?就我感觉,你会非常愤慨,想尽量去伤害男爵夫人。那么世上还有什么办
法比让她因谋杀罪被指控——上绞刑架更狠的呢?”
“天哪!”贾普说。
波洛转向他。
“但是,是真的。这就是我脑中逐渐形成的想法。有好几件事可以支持我这个想法。
卡洛塔有两位主要的男友——马什上尉和布赖恩·马丁。布赖恩·马丁是个有钱的人。
那么他就有可能建议那个骗人的把戏。答应她,办成此事,就给她一万美元。我一直以
为,卡洛塔·亚当斯不会相信罗纳德。马什会给她一万美元,因为她知道他相当穷。布
赖恩·马丁是更可能的解释了。”
“我没有——我告诉你——”那位电影演员吵吵地说。
“当亚当斯发给她妹妹的信从华盛顿被电传回来的时侯——噢!哎呀!我很不开心。
好像我的推论完全错误了。但是后来。我有一个发现。真正的那封信并没有到我这,那
是一封不连贯的。有一页没了的信。所以,‘他’有可能指另一位不是马什上尉的人。
“还有另外一个证据。当马什上尉被捕时,他清楚地说,他看到布赖恩·马丁走进
房子。因为他是被控方,所以他的证词没有效力。而且马丁上尉也有不在现场的证据。
那是自然的,我们可以想想,假如马丁先生是凶手,他当然要找必要的不在现场的证据。
“他的不在现场的证据,只有一个人可以为他保证——德赖弗小姐。”
“那怎么了?”女孩言辞锋利地问。
“没什么,小姐。”波洛笑着说,“只是我注意到,就在同一天,你和马丁先生共
进午餐时,你特地走到我这边来”要我相信你的朋友亚当斯小姐对罗纳德。马什特别感
兴趣——不是,本以为是的,是对布赖恩·马丁感兴趣。”
“一点也不对。”那个电影明星断然地说。
“先生,你也许未曾注意。”波洛镇静地说,“但我认为这是真的。这解释了她对
埃奇韦尔的不喜欢。那种不喜欢是由于你,因为你告诉过她,你被简·威尔金森拒绝了,
不是吗?”
“唔,是的,我觉得要找人谈谈而她——”
“她很有同情心。是的,她总是很同情别人的。这一点,我注意到了。那么,又发
生了什么呢?罗纳德。马什被捕了。你的情绪马上好了起来。你就是有过优虑,现在也
过去了。尽管由于埃奇韦尔夫人临时改变主意,去参加了晚会,改变了你的计划,但毕
竟有人成了替罪羊,使你脱离了干系。后来,在午宴席上,你听到了唐纳德。罗斯——
那个讨人喜欢、却很愚蠢的年轻人对黑斯廷斯讲的几句话。让你又不得安全了。”
“这不是真的!”演员吼道,他满脸冒汗。两眼因恐惧露出狂乱的目光,“我告诉
你,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有——我什么也没做。”
然后,我认为,那天上午最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这是真的。”波洛镇静地说,“你竟然到我,赫尔克里·波洛面前讲那种无稽之
谈,我想你受的教训该够了吧。”
我们都吓了一大跳,波洛接着又梦幻般地讲自己的话。
“你们看,我给你们讲我犯的错误。我曾经问自己五个问题。黑斯廷斯知道是什么
问题。其中有三个问题的答案与案情吻合。谁把那封信扣留了?很显然,布赖恩·马丁
已经是个很好的解答了。另一个问题是为什么埃奇韦尔男爵突然改变主意,同意离婚了?
关于这个问题,我有一个假定。不是他想再娶,就是其中有敲诈的情况。关于再娶,我
找不出证据。关于有人敲诈,我就会想到这个。埃奇韦尔男爵是一个脾气很怪的人。也
许有些不可告人的事已经暴露出来了。虽然按照英国的法律。他的妻子不能有英国式的
离婚,但可能被她利用。威胁要公开。我想事实大概如此。埃奇韦尔男爵不想要公开的
丑事玷污他的名声,所以他不得不让步,那么他脸上便带着一种恨恨的表情——他自己
以为未被注意呢。这也说明为什么不等我提到也许与信有关。他就急忙说,。并非因为
信中的什么话而改变主意。,
“还有两个问题。一个是亚当斯小姐手提袋里的那副奇怪的夹鼻眼镜,那不是她的。
为什么有人在埃奇韦尔夫人用餐的时候打电话找她?我找不出布赖恩·马丁先生与此有
俩联系?
“所以我不得不这样下结论,要么我对马丁先生的估计错了。要么是问题错了。绝
望中,我又读了亚当斯小姐的那封信,读得非常仔细。结果,我找到了一些东西!是的,
我找到了些东西。
“你们自己看吧,倍就在这里。你们看到有一页被扯去的痕迹吗?扯得不齐,这是
正常现象。假定那个人前还有一个‘s’。”
“啊!这就明白了,你们明白了吧。不是‘他’,而是‘她’!是一位女士向卡洛
塔·亚当斯提出那个骗局的。
“那么,我就把与这个案子有关的女士开了一个名单。除了简·威尔金森以外,还
有四个人——杰拉尔丁。马什,卡罗尔小姐。德赖弗小姐和默顿公爵夫人。
“在这四个人中,最令我注意的是卡罗尔小姐。她戴眼镜,那天晚上,她在房子里
面。由于她想加罪于埃奇韦尔夫人,所以曾提出不正确的证词。同时她也是一位非常能
干,非常有胆量的女人,是可能犯这种罪的。谈到动机,却不太清楚。不过,她毕竟在
埃奇韦尔男爵手下干过几年,也许可能有某种动机,只是我们完全不知道就是了。
“同时,我觉得不能完全排除杰拉尔丁。马什小姐。她恨她的父亲——这是她亲口
对我说的。她是一种神经质、极端兴奋的类型。假设那天晚上她定进那房子,杀了她的
父亲后,又冷静地走上褛去取首饰。她是很爱她的堂兄的。可是,
当她发现他并不是在外面等着,而是进来了。可以想象一下,她当时的心情有多么
痛苦。
“她那激动的态度该如何解释呢?可以解释为她是无罪的。同时,她害怕是她堂兄
杀的人。还有一小点。亚当斯小姐手袋里的金匣子,上面有首写字母D。D我听过她被
她的堂兄称做‘戴娜’。另外,他去年十一月在巴黎的寄宿学校,很可能在巴黎遇见过
卡洛塔·亚当斯。
“你们也许觉得我将默顿公爵夫人加人这个名单未免太荒诞了。但是,她曾找过我,
我发现她是一位偏执狂型的人。她将全部的感情都寄托在她儿子身上。她以为简会毁了
她儿子的一生,所以她设计圈套,希望置她于死地。
“此外。还有詹尼。德赖弗小姐——”
他停了停,望了望詹尼。她的脑袋歪到一边,不客气地回望着他。
“你要说我什么?”她问道。
“没什么。小姐。除了你是布赖恩·马丁的一个朋友——以及你的姓,第一个宇母
是DD”
“这没什么呀。”
“还有一件事情。你有头脑和胆量来犯这个罪。我怀疑还有谁能这样。”
女孩点燃了一支香烟。
“说下去。”她高兴地说。
“马丁先生不在现场的证据是否真实,需要我来判断。如果是真实的。那罗纳德。
马什看到的那个进房子的人是谁?突然,我记起了一点事情。摄政门的那个英俊管家与
马丁先生相貌酷似。那么马什上尉看到的可能是他。所以我就有了一个假想。我以为,
大概是他发现了主人被杀。主人身边有个信封,里边是法国钞票,值一百英镑。于是他
就把钞票拿去,溜掉了。他把钞票放在了一个流氓朋友那里,然后回来,用埃奇韦尔男
爵的钥匙开了大门。回到了男爵公馆,让女佣第二天发现凶杀菜。他觉得自己没有危险,
因为他相信一定是埃奇韦尔夫人杀的人,而且那些法国钞票己经妥善地放在外面了,等
到发现钞票遗失的时候,那钱早已兑换成英镑了。虽然如此,但埃奇韦尔夫人有不在现
场的证据。而且伦敦警察厅开始调查他的身世,他得到了风声,便逃走了。”
贾普赞成地点着头。
“我还有那个夹鼻眼镜的问题要解决。假如卡罗尔小姐是眼镜的主人,那么案子就
可以解决了。她有可能把那封信扣留了。在她与卡洛塔·亚当斯讨论细节的时候,或者
她在凶杀棠发生的那天晚上,与她见面的时候,或许偶然将那副夹鼻眼镜丢到了卡洛塔
·亚当斯的手袋里。
“但那副夹鼻眼镜显然与卡罗尔小姐无关。有一天我同这里的黑斯廷斯一同走回家
去。当时他情绪有点低落,竭力想有条有理地将心中的几个问题整理一下,于是奇迹发
生了。
“首先,黑斯廷斯谈到几件事。好像有一定的顺序。他谈到唐纳德。罗斯是赴蒙塔
古。科纳爵士宴会十三位就餐者中第一个离席的。我当时在想自己一连串的问题,正在
思考。所以并未注意。我只是在刹那间想到,严格地说,那不是事实。在终席的时候,
他可能是最先起身离席的,但事实上,还有埃奇韦尔夫人。她因为管家请她去接电话,
是先起身的。想起她来,我忽然想起一个谜来——这个谜与她孩子气的心理很符合。我
将谜讲给黑斯廷斯,但他像维多利亚女王一样,毫不感兴趣。以后我就不知道该问谁才
能得知马丁先生对简·威尔金森的感情。她自己是不会告诉我的,裁知道这一点。这时”
们正过马路的时候,尔听到一个路人说了一个极简单的句子。
“他对他的女友说某人‘该去问问埃利斯’。于是我突然恍然大悟。”
他回头望了望。
“是的,的,个夹鼻眼镜,个电话。那个去取金匣子的矮女人,然是埃利斯,。威
尔金森的女仆。于是我便一步一步地推断——那些蜡烛——幽暗的灯光一凡·范。杜森
太太——一切符合。我完全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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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案件经过
他四下望了望我们。
“来,我的朋友们,”,温和地说。“让我来给各位讲一下那天晚上事情的经过。
“卡洛塔在七点钟离开她的住所。她从那儿坐出租车去皮卡迪利大饭店。”
“什么!”我惊叫道。
“去了皮卡迪利大饭店。她曾在当天早些时候在那里以凡。范。杜森夫人的名义定
了一个房间。她带着一副高度数的眼镜,们知道,会令她外表大大改观。正如我所说,
定了一个房间,她准备搭夜班船去利物涌,的行李已经顶先上船了。在八点三十分的时
候,奇韦尔夫人来找她。她被领到卡洛塔的房间。在那里,们调换了衣服。然后就有一
个戴金色假发、穿一身皱纹绸衣服、披着貂皮披肩的女士离开了饭店,车去齐西克。那
个人不是简·威尔金森。而是卡洛塔·亚当斯。是的。是的,是完全可能的。载在傍晚
去过那间房子,桌上只有蜡烛,线很暗,有筒。威尔金森的熟人。那么金黄色的头发,
名的沙哑的音调以及举止。噢!这简直太容易了。如果不成功——如果有人识别出是假
扮的——不要紧,都先有安排的。埃奇韦尔夫人戴着黑色假发,着卡洛塔的衣服,着夹
鼻眼镜,了旅馆费用,后将提包放入出租车中去尤斯顿车站。她在卫生间中取下假发。
再将她的提包放在衣帽间。在去摄政门前,打电话到齐西克。找埃奇韦尔夫人。这是她
们协商好的。如果一切顺利。卡洛塔没有被认出来。她只需简单地回答——‘对!’我
用不着说了,当斯小姐对打电话的真实原因并不知情的。听到回答以后,奇韦尔夫人行
动了。她去摄政门,求见埃奇韦尔男爵,明了自己的身份,入书房,下了第一个人命案。
当然她并不知道卡罗尔小姐正从上面望着她。就她所知,有管家一个人(他从未见过她,
且她还戴着一顶帽子,他看不清她)作证,另外十二位有名声、有地位的人可以证明她
不在现场。
“她离开那所房子,到尤斯顿,假发戴上,将提包取出来。不过,在时间还早,还
需要消磨时间,待卡洛塔·亚当斯由齐西克回来。她们已经约定见面。她来到科纳餐馆。
不时地看着表,为时间过得很慢。于是她又开始准备第二个人命案。她将从巴黎定做的
金匣子放在卡洛塔·亚当斯的手袋里,当时正拿着那个手袋。大概就在那个时候,发现
了那封信。或者是更早的时候。不管怎么说,看到那地址。她就嗅出有危险。她打开了
信——她的猜测被证实了。
“也许她的第一个冲动是将信全部毁了。但她很快又找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将信
中的一页拿掉,纳德。马什就成了嫌疑犯——本来他就有很大的杀人动机。就是罗纳德
有不在现场的证据,怀疑的对象也应是个男士,为她把‘她’字的‘s’撕去了。这就是
她所做的。然后,又将信放回信封,信封放回手袋。
“然后,约定的时间要到了,就朝萨伏依饭店方向走。她一看见假扮自己的人开着
她的车过去了,赶紧加快步子,时走人大门,直走上楼去。她穿着不显眼的黑衣服,以
没人会注意她。
“她上楼走人自已的套房。卡洛塔·亚当斯也刚刚到。和平常一样,已经交待女仆
先去睡。她们在那里换回各自的衣服。我猜想,奇韦尔夫人建议喝点酒——庆祝一下。
而酒里放了佛罗那。她向卡洛塔祝贺,第二天给她发过去支票。卡洛塔·亚当斯就回了
家。她很困——想给一个朋友打电话——可能是马丁先生或是马什先生,为他俩都是维
多利亚区的电话号码——但最后放弃了这个念头。佛罗那开始发作了。她上床睡觉——
就再也没醒过来。第二个凶杀案顺利完成了。
“现在轮到第三个凶杀案了。在午宴上,塔古。科纳爵士提到过在埃奇韦尔被杀的
那晚的宴会上,曾与埃奇韦尔夫人谈过的话。那是很容易的。但复仇女神还是找上门来。
当提出‘帕里斯的评判’时,奇韦尔夫人把帕里斯当成了她所惟一知道的巴黎——时髦
刺激的地方。
“但是在她对面坐着一个也参加了齐西克晚宴的人——他听见过埃奇韦尔夫人在那
晚与主人谈论希腊文明。卡洛塔·亚当斯是一位有教养,过许多书的女子。所以他不明
白了,吃惊。突然他意识到,不是同一个女人。他非常吃惊。他自己并不确信,需要向
人请教,是他想到了我。他对黑斯廷斯说了。
“但是埃奇韦尔夫人听到了。她很机敏,上意识到自己有什么地方露了马脚。她听
黑斯廷斯说我到五点才能回来。在四点四十分的时候,去了罗斯的寓所。他打开门,惊
讶地发现是她,他并没有害怕。他与她一起去了餐厅。她向他编故事,者她跪下,者让
他拥抱她,在这时候,迅速、利落地如以往一样——杀了他。他也许哽淹地叫了一声,
后就再也没发出声响。他也被——灭口了。”
一片寂静。然后贾普用沙哑的声音说话了。
“你是说——都是她干的?”
波洛点了点头。
“但是为什么?如果他己经答应和她离婚了。”
“因为默顿公爵是英国国教高教会派的头领人物。他绝对不会同一位丈夫仍然健在
的女士结婚。他是一个相当讲究规矩的人。而做了寡妇,就有把握嫁他了。毫无疑问,
曾试探地说要离婚,默顿公爵并未买账。”
“那为什么要让你去劝说埃奇韦尔男爵呢?”
“啊!必然了!”波洛一直是很准确的。很有英国味地表述着自己,在又原形毕露
了,她想蒙骗我。她想让我证明她不可能有刺杀她丈夫的动机。是的。她竟敢利用我波
洛!真的,也真成功了!唤,个奇怪的脑袋!那个幼稚而又狡猾的脑袋!她会演戏的!
当我告诉她,的丈夫已经写信给她了。她发誓说从未接到。那种惊讶的表倩真逼真。她
连杀了三个人,感到一丝后梅吗?我可以赌咒,不会的。”
“我告诉过你她是什么样子吗?”布赖恩·马丁叫道,我告诉过你了。我知道她要
杀他。我早就感觉到了。我担心她会想办法摆脱一切的。她很聪明——有几分傻气的聪
明。我早就想看她受苦。我早就想看她受苦了。我想看她被绞死。”
他的脸发红,音变得很浊重。
“好啦,啦。”詹尼。德赖弗说。
她说话的样子就像公园里保姆在对孩子讲话。
“还有带首写字母D的金匣子,而‘十一月巴黎’的字样怎么回事?”普问道。
“她用通信方式定做的,后派埃利斯。她的女仆,取它。很自然,利斯只是去取一
包己付过账的东西,并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另外,奇韦尔夫人还借用埃利斯的夹鼻眼镜,
便化装成凡。范。杜森太太时用。但她后来忘记拿回来了,放在卡洛塔·亚当斯的手袋
里,这也是她的一个失误。
“啊!这一切都是我站在路中央时,脑中突然想到的。公共汽车司机骂我很不客气,
但这值得。埃利斯!埃利斯的夹鼻眼镜。埃利斯去取巴黎的匣子。埃利斯和筒。威尔金
森。除了那副夹鼻眼镜以外,她还可能从埃利斯处借用了别的东西。”
“什么?”
“一把小刀子。”
我打了一个寒战。
大家一时沉静下来。
然后,贾普很奇怪地期望着答案似的问道
“波洛先生,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的朋友。”
这时,布赖恩·马丁又开始说话了。我以为他所说的话,全具有他的个性。
“但是。听我说,”他脾气乖张地说,“我是怎么回事?今天为什么把我叫到这来?
差一点把我吓死了。”
波洛冷冷地望着他。
“要惩罚你,先生,因为你太无礼了。你怎么敢和赫尔克里·波洛开玩笑。”
这时,詹尼。德赖弗小姐大笑起来。她不停地笑啊,笑啊。
“布赖恩,你活该。”她最后说。
她转向波洛。
“我很高兴不是罗尼。马什干的。”她说,“我一直喜欢他。我很高兴。很高兴,
卡洛塔不能白死。至于布赖恩呢,我要告诉您点事,波洛先生。我要嫁给他。如果他认
为,他可以像好莱坞一般的电影演员们一样,可以随便离婚,每两三年再结一次婚,那
他可就错了。他要娶了我,与我终生厮守在一起。”
波洛望着她一望着她那坚定的下巴。和她那火似的红发。
“小姐,这是很可能的。”他说,“会这样的。我曾说过,你有足够的胆量做任何
事,甚至包括嫁给一个电影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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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一篇人性记录
一两天以后。我突然被阿根廷有关部门召回。所以此后竟再也没有亲眼见到简·威
尔金森。只在报上读到了对她的审判。出乎意料,至少是出乎我的意料的是,在证据面
前她完全崩溃了。在她能以自己的聪明和表演自豪的时候。她不会犯错;但当别人发现
了她的秘密,她不再有自信时,她就会变成孩子一样。再也无法继续欺骗下去了。所以
一经盘问,她就全盘崩溃了。
所以,正如我以前说过的,那次午宴是我最后一次见到简·威尔金森。但每当我想
起她。便好像看见她还是那个样子——站在萨伏依饭店她的套房里,身着昂贵的黑色衣
服,脸上露出严肃、专注的样子。我相信那不是伪装的。她确实很自然。她的计划成功
了,所以她再也没有什么不安和疑虑了。我觉得对那三起杀人案。她丝毫没感到后悔。
我在此再提供一封待她死后才送到波洛处的信。这封信足以代表那个可爱,但无良
心的女士。
波洛先生,我一直在考虑,觉得我应该给你写信。我知道你有时会发表一些你的案
件调查报告。我想你还没发表过由当事人自己写的记录。我也觉得。我想让人人都知道,
我究竟是怎么杀的人。我仍认为计划相当周密。要不是因为你,一切都会过去的。想起
这个,我真有些难过,但我想你不得不那样做。我相信,加果我把这个寄给你,你会发
表它,让大家都知道经过。你会的,不是吗?我想被记住。我确实认为自己是个相当奇
特的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这么认为。
我是在美国认识默顿公爵的。我立刻明白。只要我成了寡妇,他就会娶我。很不幸
的是他对离婚有一种很怪的偏见,我想设法改变这个,但没有用处。我必须非常小心,
因为他是一个很乖僻的人。
我意识到,我的丈夫一定得死,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着手去做。你能想象得到,在
美国,这类事好办得多。我想啊,想啊——但我还是想不出该怎么干。这时,突然我看
到卡洛塔·亚当斯模仿我的表演,于是我立刻想到一个办法。在她的帮助下,我可以有
不在现场的证据。就在同一天晚上,我见到了你,我突生一个想法,如果让你去说服我
的丈夫是个不错的主意。同时,我逢人便说我要杀我丈夫的话,因为我注意到,你越是
傻傻地说出实情,越是没有人相信你。我以前与别人签合同时,总是这么干的。同时,
装傻也是件好事。我第二次与卡洛塔·亚当斯见面时,我提出了这个想法。我说打个赌,
她立刻就中了圈套。她在某个宴会上去扮我,加果她成功了,就可以得到一万美元。她
非常热心,有好多主意都是她的——关于换衣服等等。你知道,我们不能在我这,因为
有埃利斯。也不能在她那,因为有她的女仆。当然,她并不明白为什么不能那样。当时
很尴尬,我只说“不行”。她觉得我有点笨,但她还是让步了,我们就想出了旅店计划。
我拿了埃利斯的夹鼻眼镜。
当然我很快意识到她也得除掉。这是很可惜的。但毕竟她模仿别人的表演也够无礼
的了。加果她的模仿不是正合我意,我也许旱就生气了。我很少用佛罗那,但我有,那
就好办多了。我当时灵机一动。你看,要是让人们看来,她有服麻醉剂的习惯,事情就
更好办了。我就定了一个匣子——我本有一个,是朋友送的。我将她的姓名首写字母刻
在里面。我还想放一些奇怪的首写字母以及巴黎、十一月等等,这样使人更难查出。我
在里茨饭店吃午饭的时候,我写信订购。然后我派埃利斯去取。当然,她不知道是什么。
那个晚上,一切相当顺利。我趁埃利斯在巴黎的时候,拿了她的一把小刀子,因为
那刀很好,很锋利。她从未注意到,因为用后我又将刀放回原处了。是旧金山的一位医
生告诉我怎样刺入刀子的,他一直在谈论腰椎和骨槽的刺伤。他说要非常小心。否则加
果碰到小脑部与延髓之间半球网状的地方,一直刺入延髓,可就危险了。因为那是神经
中枢,加果刺中那人就会立刻死去。我让他几次指给我看,确切是哪个地方。我想有一
天,也许会有用的。我对他讲,我是想在电影中用这个材料。
卡洛塔·亚当斯将这事写信给她妹妹真是太卑鄙了。她曾答应我不告诉任何人。我
看不出有什么比我能够将信中那页撕去,留下个‘他’而不是‘她’更聪明的做法了。
这一切郁是自己想出来的。我认为自己对此是最自豪的。人人都会说我没头脑——但我
能想出那办法来是需要真正头脑的。
我非常仔细地计划了一切,当伦敦警察厅的人来的时候,我就一切按计划做。我对
那一切也狠满意。我还想,大慨他会真的逮捕我。但我觉得银安全。因为他们将不得不
相信晚宴上的所有人,我也不认为他们会发现我与卡洛塔换衣服的事。
过后我觉得加此地开心与满足。我运气来了,我觉得一切都会不成问题。公爵夫人
对我坏透了,但默顿对我很好。他想尽快娶我,而且对我没有一丝怀疑。
我认为,在我一生中,没有什么时候比那几个星期的生活更快乐了。我丈夫的侄儿
被捕,让我觉得更安全了。一想起我将卡洛塔·亚当斯的信撕去一页的事”更是得意。
唐纳德。罗斯的事只是倒霉的事。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注意到了我。好像巴黎是人不
是地方。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帕里斯是谁——不管怎么拼,觉得一个男人叫帕里斯这名
字真够傻的。
真是奇怪,一件倒霉事来了以后,会接连不断了。我不得不很快地对付唐纳德。罗
斯,的行动也很利落。也许并不是很利落,为我没有时间想到一个证明自已不在现场的
证据。但我认为自己此后就安全了。
当然,利斯告诉了我,曾叫她去问话。但我认为是与布赖恩·马丁有关的。我不明
白你用意何在。你并没问她是否去巴黎取了包裹。我猜你会认为。她对我说了后,就会
起疑心。事实上。这使我大吃一惊,简直不能相信。你竟然对我所做的一切了加指掌,
人难以置信。
我觉得没用了。你无法和命运抗衡的。真是背运。不是吗?我在想,会不会为你的
所作所为感到遗憾。毕竟,只是按自己的方式寻找幸福。要不是因为我,根本不会与这
案子有关。我从未想到你加此聪明。你看起来可不怎么聪明。
说来好笑。我仍然容颜依旧。尽管经历了那么多可悄的审讯,告方对我说了那么多
难堪的话,及厉害的盘问,还很漂亮。
我比先前苍白了,瘦了。但不知怎么回事,适合我。他们都说我相当勇敢。他们不
再公开对犯人施绞刑了?真是遗憾。
我肯定,前绝对不会有像我这样的女凶手。
我想我现在得说再见了。真是很怪的,似乎一点也没认识到怎么回事。我明天要见
狱中的教诲师了。
原谅你的
简·威尔金森
(因为我要原谅我的敌人,不是?)
又及。你认为他们会在杜梭夫人蜡像馆里为我制一个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