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对人负责呢?”
“那是……是不是问题有点不同?”
“是的,更大的问题。”
“你总是说令人大吃一惊的话嘛。”诺顿呢喃地说。
波德·卡林顿也表现了好奇心。
“那么,你就敢冒这个危险了?”
“是的,我不怕冒险。”
波德·卡林顿摇着头。“那没有道理。要是到处都有手上握着决定生死大权的法律的
人,后果真不堪设想。”
“现实上,喂,波德·卡林顿,差不多的人都缺乏负起那种责任的勇气。”诺顿这样
说,然后微笑地看着茱蒂丝。“一旦碰到这个问题时,你有那样的勇气吗?”
茱蒂丝从容地说:“当然,我不能明确地说对什么人。我自信我有勇气的。”
诺顿稍微露出戏谑的眼神说:“对自己没有利益的事,不会那么顺利的。”
茱蒂丝的脸通红,于是以尖锐的口气说:“现在我听你的话才知道,原来你全然不懂我
的意思。如果我有个人上的动机,我就什么都不能做。各位还不懂我的意思吗?”她面向我
们说:“个人上的动机绝对不允许介进来的。唯有对自己的动机有自信时,这才能够负起断
绝人命的责任来。必须绝对无私无欲。”
“虽然这样说,你是做不到的。”诺顿说。
茱蒂丝还是固执己见。“我做得到的。第一,我不像世界上得人那样把人的生命认为那
样神圣。不胜任的人,没有用的人……这种人应该从这个世上除掉。因为好坏不分嘛。只有
对社会有所贡献的人,才准许活在这个世上。除了这以外的人,均需不让他痛苦而辞去这个
世界才对。”
然后,忽然面对波德·卡林顿说:“你可能会赞同我的意见吧?”
波德·卡林顿慢慢地说:“原则上,应该是只有有价值的人才能够生存才对。”
“有必要的话,是否你想把法律掌握在你手里吧?”
他有点犹豫地说:“或许这样。可是……”
诺顿心平气和地说:“理论上,到处都有赞同你的意见的人。可是,要实践起来,那又
是另一回事。”
“这样说,我的意见是无法被接受的了。”
诺顿不耐烦地说:“当然说不通。其实这是勇气的问题嘛。说得俗气一点,就是说没有
胆量啊。”
茱蒂丝不说话。诺顿继续说:“老实说,茱蒂丝你也是一样。一旦碰到这种事情,你鼓
不起那种勇气来的。”
“你认为这样吗?”
“当然是。”
“好像你不对。诺顿。”波德·卡林顿说:“茱蒂丝有很多的勇气。只是,还好,那种
问题不会时常发生。”
从房里那边传来了钟声。
茱蒂丝站起身来。
她面向诺顿斩钉截铁地说:“你看错了。我有胆量,超出你所想像以上。”
说完,很快地走向房屋那边去。波德·卡林顿一面追上去,一面说:“茱蒂丝,等一
等。”
不知道为什么原因,我也感到不安。很快地能感受到别有心情的诺顿有意安慰我。
“令媛说的不是真心话,年轻时总是有那种幼稚的想法。还好,不会付诸实行的。只是
说说而已嘛。”
茱蒂丝好像听到这句话,转过头来投以充满怒气的视线。
诺顿降低了声音。“只是理论的,何必担心?可是,海斯亭……”
“什么事?”
诺顿好像不好开口的样子。“不是我多管闲事,有关阿拉顿的事你了解多少?”
“阿拉顿的事?”
“是的,如果闲事管得太过份的话,容我道歉,不过,坦白地说,要是我,我不会让自
己的女儿常常跟那个男人见面,阿拉顿的名声不很好。”
“我也知道他是个没有出息的家伙。”我说:“可是,目前不容易管她和他见面。”
“是,我知道。对年轻的小姐不能多管闲事。当然,差不多的姑娘,都是这样。可是,
阿拉顿这个人,对于这方面的事特别老练。”
诺顿犹豫了一下,立即继续说:“好吧。我还是应该告诉你才对。当然这是不能再传出
去的。我也是偶然听到而已,阿拉顿有不很名誉的流言。”
诺顿当场告诉我,后来,我得以证实连详细的事都是事实。这实在是令人极不愉快的故
事。故事的中心人物是一位现代化的有独立判断能力的年轻的姑娘。阿拉顿使出“浑身解
数”,接近了这个姑娘。后来,出现了此一恋爱事件的另一个面--一个感到绝望的姑娘终
于福下大量的安眠药,断送了自己的生命,结束此一故事。
可怕的是这个姑娘的个性和茱蒂丝非常相似。具有独立判断能力的聪明的女郎。一旦坠
入情网,就流于愚蠢而轻薄的姑娘所阙如的剧烈,专注的那一类的女人。
我进入屋内吃午饭,心里仍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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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Ⅰ
“好朋友,你有什么操心的事?”那一天下午,白罗问我。我没有回答,只是摇头而
已。我想,这是我个人的问题,没有使白罗替我担心的权利。而且,无论什么方法,他是无
法助我一臂之力的。
即使白罗如何规劝,茱蒂丝可能和年轻人听腻了老一辈的忠言经常所见的态度,虽然露
出笑容,却好像是别人的事一样,当作耳边风听罢了。
茱蒂丝,我的茱蒂丝……
今天,已经很难正确叙述我那一天所经历的事。事过境迁,现在回想起来,总是认定那
是史泰尔兹庄本身所具有的气氛所致。在那座别墅里,凶恶的幻想很快地偷偷渗透人心。而
且,那里不但有过去,也有不祥的现在呀!凶杀与凶犯的影子纠缠于这个家!
再我深信的范围内,凶手一定是阿拉顿,但是,茱蒂丝竟深深地爱慕他!令人难以置
信,岂有此理!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午饭后,波德·卡林顿把我拉到室内一个角落去。然后,清清嗓子,支吾了半天,也没
有谈到要点。最后才下了决心告诉我。
“也许是我多嘴,我认为你应该告诉令媛,要她提防。阿拉顿这个家伙的底细你大概已
经知道了吧?声名狼藉的家伙。而且,茱蒂丝竟好像要重蹈某案件的覆辙似的。”
没有儿女的人,总是毫不在乎地会说这种话的!要我警告茱蒂丝?有什么用?岂不更加
糟糕?
如果仙蒂拉再视,她就知道应该怎么办,怎么说的。
坦白地说,我很想这时候什么都不要说,保持和平。可是,很快地又想起来,那是懦夫
才做得出来的。前一次曾因直言不讳忠告茱蒂丝而招来不愉快,使得我节节败退。原来我经
怕我那个身材修长,美丽大方的女儿呀!
我抑制着心里的动摇,毫无目的的在院子里绕着转。不知不觉之间走到玫瑰园,我看到
茱蒂丝坐在长凳上在那里,于是,决定权可以说离开了我的手。我从来没有看过表情这样不
快乐的女郎。
假面具已经被剥下来了。困惑与深切的不幸,明显地流露在她的脸上。
我鼓足了勇气,走向茱蒂丝那边去。在我靠近她身旁之前,她尚未觉察到我。
“茱蒂丝,你怎么啦?不要那样想不开。”
她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看我。“爸,是你吗?我没有听到脚步声。”
我知道话题要是被转到日常生活这方面就完了,所以,不客气地继续说下去。
“茱蒂丝,你不要以为爸爸不知道,爸爸没有看见。那种男人没有那么好……真的,那
个男人没有那种价值。”
她面向我这边转过来,脸上有困惑与警戒之色。“爸爸,您真的知道您自己说的是什么
话吗?”
“当然知道!你的心已经属于那个男人的了。可是,茱蒂丝,即使你如何爱他,也无能
为力。”
她忧郁地微笑,是令人看起来心疼的微笑。
“这件事我知道的比您更多。”
“不,你不知道。你不会知道的。茱蒂丝你打算怎么办?他已经结过婚。你的将来只有
悲叹和屈辱。然后,到头来还是以痛苦的自己厌恶自己来结束一切!”
她的微笑更扩大了,是比先前更悲伤的微笑。
“爸爸您也太多嘴了。”
“要了断,茱蒂丝,你必须死心,了断一切。”
“不!”
“那个男人不值得你这样爱他。”
茱蒂丝平静下来,慢慢地说:“他是世界上最值得我爱的人。”
“不行,不行,茱蒂丝,我恳求你……”
微笑消失了。她像复仇的女神似地反驳我。
“说的多好听,您想阻挠我吗?我不能忍耐了。请您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吧!爸爸,我讨
厌您,非常讨厌!这不干您的事。是我的人生,和他人不相干……是我自己的秘密呀!”
她站起身来。一手把我推开,从我身旁溜过去……化成一个复仇的女神似的。我大失所
望,目不转睛地目送我的女儿。
Ⅱ
我茫然自失地站在那里大约十五分钟,我无法考虑如何采取下一个行动。
就在这时候,伊丽莎白·柯露与诺顿走近我身旁来。
后来才感觉到,这两个人待我很友善。他们一定看出我已受不了精神上的挫折了。可是
他们却很体贴入微,不说一句会使我伤心的话。他们邀我去散步……这两个人都是爱好大自
然的;伊丽莎白·柯露教我一些野花的名字,诺顿则让我从望远镜里看些小鸟。
他们说的那么温和,慰藉了我的心,而且说话内容也仅限于小鸟与树丛里的花而已。渐
渐地,我恢复为平常的我,尽管如此,内心身处仍然处于非常迷惑而混乱的状态。
况且,我深信,凡是人,谁都一样,任何所发生的事,一切总是和自己的心情混乱原因
有关。
所以,当正在用望远镜看鸟的诺顿叫了一声说:“喝,那不是褐斑啄木鸟吗?我从来连
一次都……”而忽然把说到一半的话中断时,一瞬间我觉得事有蹊跷。于是,我伸手要那望
远镜。
“请借我看一下。”
我的声音带有硬要的口气。
诺顿还在操作望远镜。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竟战战兢兢地说:“不,我看错了……已
经飞走了。其实只不过是很普通的鸟。”
他的脸色苍白,表露出内心的动摇,连视线也不敢朝向我们。看来他是既惊惶失措,同
时也像是忧心忡忡的样子。
即使我下定结论,说是诺顿不让我看到他从望远镜所看的东西,至今依然想不通,他那
样做好像很不合理似的。
不管他看到什么,我们很显然地看到他为他自己所看到的东西而惶恐失色。
他的望远镜对准了以带状延伸的远方的树林那边,他在那里看到什么呢?
“借我看!”我以不容他不答应的口气说。
我要拿他望远镜,诺顿好像不交给我,但又像是故意这样做的样子。我把望远镜连借带
抢地拿过来。
诺顿有气无力地说:“不是这一回事……我是说,小鸟已飞跑了。我……”
我用有点发抖的手把望远镜拿近眼睛来。这是倍率很高的望远镜。我尽量把望远镜瞄到
认为可能是刚才诺顿所看的那个地点附近。
可是,除了只发现一个白色的东西(是否年轻女子的白色衣服?)消失于树林之外,什
么也没看见。
我把望远镜放下来,不说一句话,还给诺顿。他不想跟我的视线接触。烦恼与困惑表露
于他的脸上。
我们默默地走回家,但是在半路上,尤其是诺顿,好像连一句话也没有说。
Ⅲ
我们回到家才一会儿,富兰克林太太和波德·卡林顿也回来了。据说,因富兰克林太太
想买点东西,所以他才开车道了泰德明斯达去一趟的。
看情形她今天可能随心所欲地买了不少东西,大大小小一包包的从车上给搬下来。她的
脸色充满朝气,在那里手舞足蹈。
波德·卡林顿接受夫人之托,把特别容易破损的东西搬上二楼,而我也唯唯是从,依她
所托,帮了一点忙。
但看她开口都比平常干净俐落,有点兴奋。
“燠热的很,好像有台风要来的样子看情形,天气很快就会变,听说缺水的情形很严
重,是近几年来罕见的旱天哪。”
她面向伊丽莎白·柯露说:“各位作何消遣?约翰呢?他人到哪儿去了?他曾告诉我说
他头痛要出去散散步的,但是,他怎么会头痛?可能是他那些实验使他伤脑筋才头痛的吧。
听说不大顺利的样子,他要是能多讲些工作上的事让我有所了解就好了。”
她歇了一口气,然后这一次即向诺顿说:“看你一句话也不说,咦?诺顿先生你怎么
了?好像惊魂不定的,可不是看到鬼婆婆的鬼魂吧?”
诺顿一怔。
“不,哪儿来看到鬼魂?只是,想到一些事。”
这时候卡狄斯推着载了白罗的轮椅进来。
然后把轮椅停在大厅上,以便把主人抱上二楼。
白罗忽然流露出警戒之色,在每个人脸上打量。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吗?”他庄严地问。
没有人立刻回答他。终于,巴巴拉.富兰克林装模作样地发出笑声。她说:“不,没什
么,你看,没什么事嘛。只是,好像快要打雷了吧?哦,我累死了。海斯亭上尉,麻烦你把
这个东西帮我拿到二楼好吗?对不起。”
我跟在她后面上楼,沿东厢的走廊走。她的房间就在走廊尽头。
富兰克林太太开门,我双手抱满了一大堆东西,站在她背后。
房门开处,一幕光景映入眼:波德·卡林顿坐在窗边,让顾蕾丝护士看他的手掌心。一
瞬间,富兰克林太太忽然停住脚步。
他抬起头来,有点难为情地笑了。
“嘿,我正在让顾蕾丝护士看我的运途,她是看手相的名家呢。”
“哦?我一点也不知道。”巴巴拉.富兰克林的声音带辣,大概是在生顾蕾护士的气。
“顾蕾丝小姐,请你把这一包东西接下来。然后,可以调杯甜酒加蛋吗?我好累了,还有热
水袋也准备一下,我想快点上床。”
“是的,太太。”
顾蕾丝护士离开了窗边。除了职业上的关心之外,没有任何表情。
富兰克林太太说:“请你回去吧,威廉,我已经很累了。”波德·卡林顿似乎有点担
心。“啊!巴巴拉,你累了吗?对不起,我真是个粗心大意的大傻瓜,不该让你累成这个样
子。”
富兰克林太太一贯地泛起天使似的,又像殉教者般的微笑说:“我不想说什么,我不喜
欢麻烦别人。”
我们二位男士稍觉尴尬,留下二位女士,离开了房间。
波德·卡林顿流露出后悔的神色说:“我多么傻,我看巴巴拉那么快活,一时大意,竟
忘了她会疲劳,但愿不很严重。”
“不会的,休息一晚差不多可以恢复疲劳。”我不很诚恳地说。
波德·卡林顿下楼去。我经过一番犹豫之后,朝着位于我房间之相反方向的往白罗的房
间的厢房那边走去。想必白罗正等我等得不耐烦了吧!这是我从来没有过的感喟,原因是脑
子里塞满了自己的问题,而且心情抑郁,和不愉快的缘故。
我在走廊上漫步走着。
忽然听到阿拉顿的房间有人说话的声音,并不是我有意偷听,但还是机械式的想在房门
前面驻足一下。才这样想,门忽然打开,茱蒂丝从里面走出来。
她看见我,一瞬间站在那里不动。我抓住她的胳膊,很快地带进我的房间。忽然涌上了
一股震怒。
“你为什么在那种男人的房间?”
茱蒂丝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这一次和刚才不同,她并不把愤怒表现于外,只是顽强
地,冷冷淡淡,她不回答什么,缄默了片刻。
我摇了一下女儿的手。
“我不准你这样做,知道吗?连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的是什么事。”
这时候茱蒂丝才以低沈而讽刺的声音说:“爸爸的心真的很不干净!”
“也许是吧!你们年轻人责骂我们这一辈的人时,总是时常使用这句话。但是我们这一
辈的人至少具备某种基准,知道吧,茱蒂丝,以后绝对禁止你再跟他来往。”
她目不转睛地注视我。然后平静地说:“我知道了,还有其他的事吗?”
“你说你不爱他吗?”
“不。”
我故意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把所听过的阿拉顿的是告诉她。
“知道吗?他是一个无耻的家伙。”
茱蒂丝的心似乎一点也不受动摇,轻蔑似地把嘴唇闭紧。
“是啊,我又没有把他当圣人!”
“难道你听了这话后,还不能改变对他的看法吗?茱蒂丝,想不到你竟堕落到这个地
步。”
“如果这样就是堕落的话,随便您喜欢怎么样说就怎么样说都不要紧。”
“茱蒂丝,难道说,你还……”
我无法把想说的话拼成一句话,茱蒂丝挣扎,摆脱了仍把她拉回来的我的手。
“爸,我做我喜欢做的事,您不能老是压制我,就说您搬出那么多大道理来也没有用,
我要过自己喜欢的生活,您阻挠不了。”
茱蒂丝说完,便走出屋外去了。
我发现我的膝盖在发抖。
我颓丧地朝椅子上跌坐下去。情形反而更糟,比想像的更糟。我这个女儿已经完全失去
分辨好坏的理智。我的心境有谁可以倾诉呢?唯一能使茱蒂丝顺从的人--她的母亲,已不
在人间。一切责任全落在我一个人肩上。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痛苦是空前的,也是绝后的。
Ⅳ
过了一会儿,我站起身来,洗好了脸和手、刮脸、换了衣服。然后下楼到餐厅去。我想
我的态度大概不会有什么异样才对,幸好,没有人发觉到我的异常。
茱蒂丝以好奇的眼光偷看我一、两次。因为我极力佯装和平常一样,所以可能使她张惶
失措。
就在这段时间,我在内心里更坚定了我的决心。
我需要的,无他,是勇气,还有,是头脑。晚饭后,大家都到外面去,仰望天空,各叙
即将紧跟着这闷热之后的天气来临的雨、雷和台风。
我在眼角看到茱蒂丝一拐弯即消失于房子的转角。不久,阿拉顿也朝着同一方向漫步走
过去。
我匆匆结束了和波德·卡林顿的谈话,也朝向那边赶过去。诺顿似乎想制止我,我记得
他好像抓住我的手,并邀我到玫瑰园散步,我连理都不理他。
我拐过房子的转角时,他仍跟在我后面。我看见他们两人了:阿拉顿的脸正叠在向上仰
的茱蒂丝的脸……我看到他拥抱着茱蒂丝接吻。
他俩很快地分开,我向前跨进一步。
诺顿几乎使尽全力把我拉回来,拐过转角,拖进房间的隐蔽处。“不知道吗?你不
是……”
我不让他全部说完。“不,我能,你看好了。”
“没有用的,问题虽然不妙,你也无能为力呀!”
我不作声,或许诺顿这样想也对,可是我能就这样厚着脸皮退下来吗?
诺顿继续说:“我了解,您认为自己多么没用,多么气愤,但是除了承认败北以外,别
无他途。还是干脆承认……”
我不反驳,让诺顿任意喋喋不休,我等待着。于是,毅然,再度拐过房子的转角。
已看不见他们二人了,但我立刻想起他们可能去的地方,是距此不远的四周被紫丁香围
住的凉亭。
我向凉亭走,诺顿好像还跟着我,但没有确实的记忆。
走近凉亭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我停下来,那是阿拉顿的声音。
“那么,一言为定了,现在拒绝已经来不及了,你明天前往伦敦,我去易普威治,在朋
友家呆一、两天。然后你从伦敦打一通电报回来,说今天晚上无法赶回来。这样的话,任谁
也不知道你我二人在我的房间见面吃着晚饭呢。我不会让你后悔,一定的。”
我发觉诺顿拉了我的袖子,乖乖地转过头看他,当我看见他那不安的脸色时,差一点想
笑出来。我任凭他把我拉回家。我假装让步了,因为我在那瞬间已经知道我自己下了什么样
的决心。
我斩钉截铁地告诉他说:“请你不必担心,现在采取任何措施都没有用了,我也知道为
人父母无法干涉孩子的生活,我已看得开了。”
诺顿似乎安心得那么滑稽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我说我头痛,今晚要早一点上床。
他一点也不怀疑我就将下定的计画。
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