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表现高尚,袒护你,派翠西亚。昨天上午是谁借走我的墨水瓶?是你。”
“我听不懂,请说明给我听。”阿金邦伯说。
“你并不想懂,”莎莉告诉他。“如果我是你,我会置身事外。”
仙德拉·拉尔先生站起来。
“你去问为什么埃及会怨恨苏伊士运河?”
“噢,他妈的!”尼吉尔用力把杯子放回碟子上,激动地说。“先是牛津团体,现在又是政治!在早餐时候!我要走了。”
“外面风冷,务必穿上大衣。”派翠西亚匆匆追在他身后说。
“咯,咯,咯,”瓦丽瑞不客气地说,“她不久就会长出羽毛,活像只大母鸡。”
那个法国女孩,吉妮维芙,英语程度还不到听得懂快速交谈的地步,一直仔细听着雷妮细声在她耳边对她解释。现在她正快速地冒出一大串法文。
柯林·马克那一直企图让他自己说的话被人听见,但是他深沉、懒洋洋的话被一些高音淹没。现在他放弃他高尚的态度,握起拳头望桌上猛力一击,让每个人都吓得沉默下来。
“你们全都给我闭嘴,听我说。我从没听说过比这些更粗鲁、幼稚、无情的话!难道你们没有任何一个人稍微懂一点点心理学吗?该怪罪的不只这个女孩,我告诉你们。她正经历过严重的情感危机,她需要以最大的同情和关怀对待——要不然她可能继续无法适应生活。我警告你们,最大的关怀——这是她所需要的。”
“可是,毕竟,”珍以清晰、一本正经的口吻说。“尽管我们相当同样要近人情——我们总不该宽恕那种事吧?我是指,偷窃。”
“偷窃,”柯林说。“这并不是偷窃。呸!你们可真叫我恶心——你们所有的人。”
“她是个有趣的个案吗?”瓦丽瑞说着对他咧嘴一笑。
“要是你对心灵的作用感兴趣的话,是的。”
“当然,她没有拿走我任何东西,”珍说,“不过我真的认为……”
“不错,她并没有拿走你任何东西,”柯林一脸愁容地说。“如果你稍微知道个中意味的话,你可能就不会怎么高兴。”
“真是的,我不明白……”
“噢,得了吧,珍,”雷恩·贝特生说“我们不要再唠叨了。我快迟到了,你也是。”
他们一起走出去。“告诉席丽儿振作起来,”他回过头来说。
“我想提出正式抗议,”仙德拉·拉尔先生说。“对我被功课若得冒火的眼睛非常必要的硼粉被拿走了。”
“你也要迟到了,仙德拉·拉尔先生。”休巴德太太语气坚定地说。
“我的教授经常不守时,”仙德拉·拉尔先生沮丧地说,不过还是向门口移动脚步。“还有,当我出自研究本能问很多问题时他就生气不讲理——”吉妮维芙用法文说了一句。
“你必须用英语讲,吉妮维芙——如果你一激动就用法文讲那你永远学不会英语。还有你这星期日在这里吃晚饭还没有付钱。”
“啊,我现在没带钱包。今天晚上——”法文又冒了出来。
“拜托,”阿金邦伯先生以哀求的眼光黄左右。“我不了解。”
“一起走吧,阿金邦伯,”莎莉说,“我在路上告诉你。”
她要休巴德太太放心地对她点点头,然后引着一头雾水的阿金邦伯走出餐厅。
“天啊,”休巴德太太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到底为什么要接受这份工作!”
唯一留下的瓦丽瑞友善地露齿一笑。
“不要担心,妈,”她说。“水落石出总是一件好事!每个人都提心吊胆的。”
“我必须说我感到非常惊讶。”
“因为结果是席丽儿?”
“是的,你不会吗?”
瓦丽瑞以有点心不在焉的声音说:
“有点显而易见,真的,我早该想到。”
“你一直都在想吗?”
“呃,有一两件事令我感到奇怪。无论如何,她是如愿得到了柯林。”
“不错,我不禁感到这不对。”
“你无法用枪得到男人,”瓦丽瑞笑出声来。“但是装作有点盗窃狂就骗过去了吧?不要担心,妈,还有,看在老天的分上,叫席丽儿把吉妮维芙的粉盒还给她,否则我们吃饭时将永远不得安宁。”
休巴德太太叹气说:
“尼吉尔把他的杯碟敲裂了。”
“要命的早晨,可不是吗?”瓦丽瑞说。她走了出去。休巴德太太听见她愉快的声音在大厅里说:
“早,席丽儿。时机正好。一切已经都明白了,一切都将被原谅。至于柯林,他为你吼得像头狮子一样。”
席丽儿走进餐厅。她的两眼因哭泣而红肿。
“哦,休巴德太太。”
“你来得太晚了,席丽儿。咖啡冷了,而且没剩下多少东西可吃。”
“我可不想跟其他人碰面。”
“我正这样猜想。可是你迟早要跟他们碰面。”
“噢,是的,我知道。可是我想——到今天晚上——会容易些。而且当然我不会留在这里。我这个周末就走。
休巴德太太皱起眉头。
“我不认为有此必要。你必须为一些小小不愉快做准备——这很公平——但是他们大致上都是心胸开阔的年轻人。当然你得尽呢能补偿。”
席丽儿急切地打断她的话。
“噢,是的,我把支票簿带来了。这是我想跟你谈的事之一。”她手里拿着一个支票簿和一个信封。“我写了一封信以防万一我下楼来是你不在,这封信是向你说明我有多么的抱歉。我本来打算放张支票在里头,还让你跟他们结清帐目——可是我的钢笔没水了。”
“我们得列出一张表。”
“我已经列出来了——尽可能列出来了。但是我不知道究竟是去买新的回来还人家好还是直接还钱好。”
“我会考虑,这难以马上说上来。”
“哦,但是务必让我现在就开张支票给你。这样我会觉得好过多了。”
正要强硬地说“真的吗?为什么我们该让你觉得好过些”的休巴德太太想到由于这些学生一向都缺现金用,这样一来整个事情会好办些。而且这可以安抚可能到尼可蒂丝太太那里去若麻烦的吉妮维芙。
“好吧,”她说,看着表上的东西。“很难马上说出要多少钱。”
席丽儿热切地说:“你先大致说个数目,我开给你,然后你去问问他们,多退少补。”
“好,”休巴德太太试探性地说出一个高估的数目,席丽儿立即同意。她打开支票簿。
“哦,我的钢笔真讨厌,”她走向放置各个学生杂物的架子去,“这里好象除了尼吉尔的可怕绿墨水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哦,我就用这种墨水吧,尼吉尔不会在意的。”
她灌满钢笔水,走回来,开好支票。
把支票给了休巴德太太后,她瞄了一眼腕表。
“我要迟到了。我还是不吃早餐的好。”
“你还是吃一点好,席丽儿——即使是一点点面包加奶油——空着肚子出门不好。什么事?”
意大利男仆吉罗尼莫走进来。正做着强烈的手势。
“老板,她刚刚进来,她想见你。”他加上一句说,“她很生气。”
休巴德太太离开餐厅,而席丽儿急急切下一片面包。
尼可蒂丝太太在她房间里像一头狮子一般走来走去。
“我听说的是怎么一回事?”她劈头就说,“你找警察来?没先跟我说一声?你以为你是谁?”
“我并没有找警察来。”
“你骗人。”
“尼可蒂丝太太,你可不能这样说我。”
“噢,不能。错的人是我,不是你。总是我不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十全十美的。警察到我这高尚的学舍来。”
“这不会是第一次,”休巴德太太想起了各种不愉快的事件。“以前有一个西印度学生因为靠伤风败俗的收入过活而被警方通缉,还有一个用假名住到这里来的年轻共产党煽动分子——还有——。”
“啊,你妈这些来塞我的嘴?他们持假文件来这里骗我,结果警方要他们去说明谋杀案件,这是我的错吗?你竟然拿我受苦受难的事来责备我。”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不过是点名警察人员到这里来并不是新鲜事——也许有一些复杂的学生住在这里,这是不可避免的事。但是事实上并没有找警察来。一个很有声誉的私家侦探昨晚正好应我之邀来这里吃饭。他对学生发表了一次有关犯罪学的谈话。”
“你说的好象有必要对我的学生发表什么犯罪学谈话似的!他们已经懂得相当多了。足够随他们高兴去偷窃、破坏、阴谋活动了!却没有人想想办法对付——什么行动都没采取!”
“我已经采取了一些行动。”
“是的,你把我们最最内部的事务都告诉了你的这位朋友。这可以说是侵犯了隐私。”
“一点也不。我负责管理这个地方。我乐于告诉你,现在事情已经搞清楚了。有个学生承认她是这次大部分事件的负责人。”
“把她丢到大街上去。”
“她准备自动离开这里,而且她正在做全数赔偿。”
“这有什么好?我漂亮的‘学生之家’现在名声被败坏了。没有人会来这里住了。”尼可蒂丝太太坐在沙发上,眼泪涌了出来。“没有人想到我的感受,如果我明天死了,谁会关心?”
休巴德太太明智地不回答这个问题,走出门去。
“愿上帝赐给我耐心。”她自言自语,下楼到厨房去找玛瑞儿谈话。
玛瑞儿并不合作。“警察”这个字眼避而不谈,却在空气中回荡不去。
“会被控诉的人是我。我和吉罗尼莫——在异国的土地上你能期望什么正义?不,我无法照你建议的方法做炖菜——他们送错了米。我做了细通心粉来代替。
“我们昨天晚上才吃过细通心粉。”
“没有关系,在我的国家里,我们天天都吃通心粉——每一天都吃。”
“是的,可是你现在是在英格兰。”
“好吧,那我就做炖菜。英国炖菜。你不会喜欢,不过我还是做,把它做得惨白惨白的。”
玛瑞儿说得这么带有恐吓的意味,令休巴德太太感到她正在听她叙述一件谋杀案。
当天晚上六点钟,休巴德太太再度恢复了以往的效率。她在所有学生的房里留下字条要他们晚餐之前去见她,当大家都遵命前来时,她说明席丽儿要她代为安排处理的事。她觉得,他们全都表现得很好。甚至吉妮维芙,在她的粉盒被慷慨估价的软化下,也高兴地说过去的就算了不再计较。
雷恩·贝特生在休巴德太太下楼时把她拉到一边去。
“我到外头大厅去等席丽儿,”他说,“然后带她进来。好让她知道一切都没事了。”
当大家在传递着汤时,雷恩的声音从大厅里传了过来。
“进来,所有的朋友都在这里。”
尼吉尔不怀好意地说:
“他今天总算做了一件好事。”然而除此之外,他控制住他的舌头,在雷恩揽着席丽儿的肩膀走进来时,扬手跟他打招呼。
各种愉快交谈声爆起,他们一个个找席丽儿谈话。
几乎不可避免的,这种善意的表现消失成了疑忌的沉默。阿金邦伯先生一脸微笑地转向席丽儿:
“他们已经把一切我当时不了解的都说给我听了,你偷东西很有一套。”
莎莉·芬奇大声说,“阿金邦伯,我会被你害死了,”全场完全自然地爆起笑声。
柯林·马克那迟到了。他看起来含含蓄蓄的,比往常更不多话。其他人还没吃完之前,他站起来,以含糊、难堪的声音说:
“得出门去看一个人。想先告诉你们大家,席丽儿和我希望明年我修完学位时结婚。”
一副面红耳赤的惨相,他接受他朋友的祝贺、欢呼,最后非常羞怯地逃了出去。另一方面,席丽儿脸色粉红,泰然自若。
“有一个好人‘归西’了,”雷恩·贝特生叹道。
“我真高兴,席丽儿,”派翠西亚说,“我希望你会非常幸福。”
“现在一切都是完美的,”尼吉尔说。“为什么我们亲爱的珍脸色看起来这么沉重呢?你不赞成婚姻吗,珍?”
“当然不是,尼吉尔。”
“我一向认为婚姻比没有约束的爱好多了。对孩子比较好,他们的护照会看起来好些。”
“可是母亲不应该太年轻,”吉妮维芙说。“在我们的生理学课堂上谈过一个例子。”
“真是的,亲爱的,”尼吉尔说,“你这不会是在暗示说席丽儿还不够‘性交认可年龄’吧?她未婚、白种人,二十一岁。”
“这,”仙德拉·拉尔先生说,“是最最冒渎的一句话。”
“不,不,仙德拉·拉尔先生,”派翠西亚说。“这只不过是——一种惯用语。并没有什么意思。”
“我不懂,”阿金邦伯先生说。“如果一句话没什么意思,那么为什么要说出来呢?”
伊利沙白·琼斯顿突然抬高一点声音说。
“有时候一些似乎没什么意思的话说出来却有很多意思。不,我指的不是你说的那句美国话,我说的是别的。”她环顾桌上的人。“我说的是昨天发生的事。”
瓦丽瑞突然说:
“什么事,贝丝?”
“噢,,求求你们,”席丽儿说。“我想——我真的这样想——到了明天,一切都会水落石出了。我说的是真心话。你文件上的墨水,还有那只背囊的蠢事。如果——如果那个人像我一样坦白承认,那么一切都会真相大白了。”
她说来热切,脸色通红,有一两个人以奇特的眼光看着她。
瓦丽瑞发出一声短笑说:
“然后我们都将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
然后他们都起身走进交谊厅里。他们有点竞相到咖啡给席丽儿。然后收音机打开,一些学生离开前去赴约或是去做功课,最后山胡桃路二十四号和二十六号的居民都上床去了。
这真是漫长累人的一天,休巴德太太怀着感谢这一天终于已经过去的心情回想着,钻进被单里去。
“谢天谢地,”她自言自语。“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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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李蒙小姐极少不守时间,然而今天早上她气喘吁吁地来到时,已经是十点过五分而不是准十点钟。
“我非常非常抱歉,波罗先生。我刚出门时我姐姐就打电话来了。”
“啊,我相信她身体健康吧?”波落一脸征询的表情。
“呃,老实说,并非如此。有一个学生自杀了。”
波罗低声喃喃说了句什么。
“那个学生叫什么名字?”
“一个叫做席丽儿·奥斯丁的女孩子。”
“怎么自杀的?”
“他们想是她吃下了吗啡。”
“有可能是意外吗?”
“噢不。好象她六了一张字条。”
波罗轻声说道:“我预料的不是这……可是这又是事实。我是料到会出事。”
他抬起头发现李蒙小姐正聚精会神,拿着纸笔等着。
他叹了一口期,摇摇头。“不,我把今天早上的这些信件叫给你。我,我要到山胡桃路去。”
吉罗尼莫开门让波罗进去,认出了他就是两天前的贵客,立刻变得多话起来,惟恐天下不乱地对他咬起耳根子来。
“啊,先生,是你,我们这里有了麻烦——那个小小姐,她今天早上死在她床上。先是医生过来,他摇头。现在来了个警探,他跟太太还有老板在楼上。为什么她要自杀?就在昨天晚上一切都那么快乐,订婚消息宣布时?”
“订婚?”
“是的,跟柯林先生——你知道——块头大大的,黑黑的,总是抽着烟斗。”
“我知道。”
吉罗尼莫打开交谊厅的门,以双倍阴谋的态度将波罗引进里面。
“你留在这里,好吧?稍后,等警察走掉,我再告诉太太你在这里。”
波罗说好,吉罗尼莫退了下去。波罗单独一个人,毫无顾忌地检查房间里每一样东西,对属于学生的东西更是特别注意。他的检查成果平平。学生把他们的东西和个人文件都保存在各自的卧室里。
楼上,休巴德太太正做着面对以轻柔歉然的声音问着各种问题的夏普督察。
“对你来或非常难堪、伤心,我知道。”他安抚地说。“但是你知道,如同柯尔斯医生已经告诉你的,得开一次调查庭,我们得把事情搞清楚。你说,这个女孩子近来一直感到苦恼,不快乐?”
“是的。”
“恋爱的事?”
“不全是。”休巴德太太犹豫着。
“你最好还是告诉我,你知道,”夏普督察说。“我们得了解真相。是有个理由,或是她字认为有理由结束她自己的生命?有没有任何可能是她怀孕了?”
“根本不是那回事。我犹豫,夏普督察先生,纯粹只是因为那孩子做了一些非常傻的事情,而我希望没有必要把它们公开出来。”
夏普督察咳了一声。
“我们很慎重,而且验尸官是个经验广泛的人,不过我们不得不知道。”
“是的,当然。是我傻。事实是,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三个月或更早之前,东西一直在掉——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一些不值钱的小东西,小饰品之类的?还有,钱?”
“就我所知并不包括钱在内。”
“啊,而这个女孩该负责?”
“是的。”
“你当场逮住她?”
“不见得。前天晚上我的一位——呃——朋友来这里吃晚饭,一位波罗先生——”
夏普督察眼光从笔记本上抬高起来。
“赫邱里·波罗先生?”他说,“真的?”
“他饭后对我们发表了一次小小的演说,这些偷窃事件的话题就出来了。他当着他们大家面前,忠告我找警方来处理。”
“他这样说,是吗?”
“后来,席丽儿到我房间无,坦白招认了。她当时非常苦恼。”
“有没有牵涉到任何移送法办的问题?”
“没有。她打算全额赔偿,而且每个人对她所做的事都非常宽容。”
“她手头紧吗?”
“不,她有份适当收入的工作,在圣凯瑟琳医院当配药员,而且她自己也存有一点钱。我相信,她可以说比这里大多数学生都有钱。”
“这么说她没必要偷——却偷了,”督察说着记了下来。
“我想你大概记下的是偷窃狂吧?”休巴德太太说。
“那是我写下来的一个称呼没错。不过我的意思只是一个不需要偷东西的人,却偷了人家的东西。”
“我怀疑你这样记下来是不是对她有点不公平。你知道,有一位年轻人。”
“他痛斥她?”
“噢,
不,恰恰相反。他极力替她辩护,而且事实上,昨天晚上,晚餐之后,他宣布他们订婚的消息。”
夏普督察双眉惊讶地上扬。
“然后她就上床吃下了吗啡?这倒有点令人感到惊讶吧?”
“是的,我搞不懂。”
“可是事实是够明白了,”夏普督察对放在他们两人之间的桌上一小张撕毁的纸张点头。上面写着:
“亲爱的休巴德太太,我真的高能的抱歉,而这是我所能做的最好一件事。”
“上面没有签名,不过你不怀疑这是她的亲笔字吧?”
“不怀疑。”
休巴德太太说来有点不确定,而且当她看着那张撕下来的纸时,眉头皱了起来。为什么她如此强烈地感到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劲——?
“上面有一个明显的指纹是她的,”督察说。“装吗啡的小瓶子上有一张圣凯瑟琳医院的标签。而你告诉过我她在圣凯瑟琳医院当配药员。她接触得到有毒药的药橱,而且她可能就是从那里弄来的药。想必是她心存自杀的念头,昨天带回来的。”
“这我真的无法相信。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好象不太对。她昨天晚上那么快乐。”
“那么我们必须假定她上床时内心起了变化。或许她的过去有很多你不知道的经历。或许她怕她的过去泄露出来。你认为她深深爱上这个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