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真地回答:
“没有,先生,一个也没有。”``东方快车上的谋杀案
第三部
第五章 公爵夫人的教名
伯爵夫妇走了。波洛朝他的朋友看了看。
“你们看,”他说,“我们又前进了一大步。”
“好极了,”鲍克先生真心诚意地说:“要是我,做梦也不会怀疑到安德烈伯爵夫妇的。我承认,我以为他们完全是无关的。现在我想,肯定是她作的案。这是相当惨的。不过,她是不会被推到断头台上去的。她有减刑的条件。最多也就是坐上几年监牢──最多如此。”
“其实,你是非常相信,她是有罪的?”
“我亲爱的朋友,这真是毫无疑问了吗?我想,你那自信的样子,好像是说,等到列车排除了雪堆,就把这个案子移交给警察,我们就可以旗息鼓了。”
“你不相信伯爵明确地断言──以他的名誉担保──他妻子是无罪的吗?”
“我亲爱的──自然──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他喜欢他妻子。他想救她!他们很会撒谎── 一副贵族的气派,然而,除了谎言,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呃,你知道,我有个相反的意见──他说的可能是事实。”
“不对,不对。不要忘了这块手帕。单凭这块手帕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哦,对手帕,我可不那么相信。你可记得,我一直提醒你,关于手帕的主人有两种可能。”
“尽管如此──”
鲍克先生的话还没有说完。此时,餐车的门被打开,德雷哥米洛夫公爵夫人走了进来。她径直朝他们走去,三个人都站起来。
她只对波洛说话,把其他两人丢在一边,不予理睬。
“我相信,先生,”她说,“你这儿有一块我的手帕。”
波洛身他的朋友瞥了一眼,眼神里流露出胜利的喜悦。
“是这块吗,夫人?”
他拿出那一块细棉布手帕。
“就是它。角落上有我的起首字母。”
“可是,公爵夫人,这儿的字母是H,”鲍克先生说,“而你的教名──请原谅──是娜塔莉娅(Natalia)”
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对,先生。我手帕上的起首字母总是俄语的。H在俄语中的发音是N。”
鲍克先生有点儿木然,这个倔强的老太婆身上,有种什么东西使他感到惊恐和不安。
“今天上午,跟你会见的时候,你可没告诉我们,这手帕是你的。”
“你并没有问我。”公爵夫人冷冰冰地说。
“请坐下,夫人。”波洛说。
她叹了口气。
“我想,可以。”
她坐了下来。
“此事用着花多长的时间,先生们,你们的下一个问题将是──你的手帕,怎么会落在尸体旁边呢?对于这个问题,我的回答是,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一点儿也不知道。”
“请原谅,夫人。可我们怎么相信,你的回答是真实的呢?”
波洛非常柔和地说。德雷哥米洛夫公爵夫人轻蔑地答道:
“我想,你所指的是,因为我没有告诉你们,海琳娜·安德烈是阿姆斯特朗太太的妹妹吗?”
“事实上,你在这件事上,有意骗了我们。”
“很对,我还会这样做。她母亲是我的朋友。我认为,我是忠实的──忠于朋友,忠于家,忠于阶级。”
“你不认为,你该尽力促使本案得到公正的解决吗?”
“这个案子,我认为,已经得到了公正的──严格的──解决。”
波洛向前凑过去。
“你明白我的难处,夫人。甚至在手帕这事上,我会相信你吗?或者,你是不是在庇护你朋友的女儿呢?”
“啊!我明白你的意思。”她的脸上露出了狞笑。“吧,先生,我的话很容易被证实。这就给你们地址,绣我手帕的巴黎人的地址。你们只要出示一下你们手中的手帕,他们就会告诉你们,这是我一年多以前就定做的。手帕是我的,先生们。”
她站起身。
“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
“你的女佣人,夫人,今天上午我们给她看手帕时,她应该认得出来吗?”
“她一定认出来了。她看到它,但什么也没说,啊,她,这正表明,她也是忠实的。”
她微微点了点头,穿过餐车而去。
“正是这样。”波洛低声说,“当我问那女佣人手帕是谁的时候,她有点儿犹豫不决。她决定不下,是否应该承认,手帕是她女主人的。然面,这又如何能符合我那奇怪而主要的想法呢?是的,也许真的会符合的。”
“啊!”鲍克先生说着,习惯地做了个手势──“她是个可怕的老太婆,可怕的。”
“她有可能谋杀雷切特吗?”大夫问波洛。
他摇摇头。
“那些刀伤──深入肌肉的刀伤──决不是年老体弱的人干得了的。”
“可那些浅一点的呢?”
“对,那些浅一点的。”
“我正在考虑,”波洛说,“今天上午的事,我对她说,力量不在她的手臂上,而在于她的意志。这话实际上是个圈套。我想观察一下,她会低头去看她的右臂呢还是左臂。然而,她的回答挺奇怪。她说:‘不,我的两只手都没有力气,我不知道,是难过还是高兴。’多怪的说法。它使我更加相信,我对本案的一些看法。”
“可这并没有解决左撇子的问题。”
“没有,顺便问一下,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安德烈伯爵的手帕是放在上衣右胸口袋里的?”
鲍克先生摇摇头。他回想起来,在过去半个钟头里,案情的揭示是多么令人惊讶,多么意想不到。他含糊其辞地说:“谎言──还是谎言──实在令人吃惊,整整一上午的谎言。”
“还有更多的秘密需要揭露。”波洛高兴地说。
“你是这样想的吗?”
“假如不是这样的话,我将非常失望。”
“这种欺骗太可怕了,”鲍克先生说,“可是,看来你倒高兴。”他补一句,有点儿责备的样子。
“假话有假话的好处,”波洛说,“假如你以真相与一个说假话的人对质,通常,他们是会承认的──而且往往是出其不意的。只要你的推测正确,就有效果。”
“这是处理这件案子的唯上方法。我轮流唤来每个旅客,细想他们的证词,自己对自己说,‘假如这样,那就是撒谎,在哪一点上撒谎呢?撒谎的原因呢?’于是,我就有了回答,假如他们在撒谎──假如,你们听着──只能是为了这个原因以及在这一点上撒谎。这个办法,在伯爵夫人身上,很奏效。现在,我们将用同样的办法来对付其他儿的人。”
“万一,我的朋友,你的推测刚好是错的呢?”
“那么,不管怎样,这个人就再有嫌疑了。”
“啊!你用的是排除法。”
“完全正确。”
“那么,下一个,我们将对付哪个?”
“那位真正的绅士,阿巴思诺特上校。”``东方快车上的谋杀案
第三部
第六章 再次会见上校
阿巴思诺特上校显然十分生气,因为波洛要他到餐车进行第二次会晤。他脸上的表情令人生畏。他坐下来,问道:
“是你们要我来的?”
“很抱歉,再一次打扰你,”波洛说,“但是,还有些情况,我想,你是能够提供给我们的。”
“真的?我简直没想到。”
“首先,你见过这根烟斗通条吗?”
“见过。”
“是你的吗?”
“不知道。我没有在上面做私人记号,你知道。”
“你知道吗,阿巴思诺特上校在伊斯坦布尔──加来车厢上的旅客里,你是唯一用烟斗的人?”
“如此说来,有可能是我的。”
“你知道这是在哪发现的吗?”
“一点也不知道。”
“这是在被害人的尸体旁边发现的。”
阿巴思诺特上校扬了扬眉毛。
“你能告诉我们,上校,它怎么可能到哪里去的呢?”
“如果你意思是,问我本人有没有把通条掉在那儿,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没有。”
“任何时候,你都没进过雷切特的包房吗?”
“甚至从来没跟他讲过话。”
“你从来没跟他讲过话,就没有谋杀过他?”
上校又嘲弄地扬扬眉毛。
“要是那样的话,我就不会给你提供事实罗。可事实上,我并没有谋杀过那家伙。”
“唔,好了,”波洛含糊地说,“那是无关紧要的。”
“你说什么?”
“我说,那是无关紧要的。”
“啊!”阿巴思诺特上校看来好象吃了一惊。他不安地瞧着波洛。
“因此,你看,”波洛接着说,“通条本身,是不重要的。对于通条的出现,我还能想出另外十一种高明的解释。”
阿巴思诺特上校的眼睛直楞楞地盯着他。
“我想会见你的真正目的,完全是另一回事。”波洛继续往下说,“也许,德贝汉小姐已经告诉了你,在康尼雅车站,我碰巧听到有人对你说了些什么?”
阿巴思诺特上校没有回答。
“她说,‘现在不行。等那事会部结束。等那事情过去之后。’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可是,很遗憾,波洛先生,我必须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为什么呢?”
上校生硬地说:“至于那些话的意思,我认为,你应该去问德贝汉小姐本人。”
“我已经问过了。”
“这么说,她拒绝告诉你罗?”
“是的。”
“那么,我想,事情十分清楚──即使对你──我也不会说出一个字的。”
“你是不愿泄漏一个姑娘的秘密吗?”
“你可以这样想,要是你愿意。”
“德贝汉小姐告诉我,那些话是她的私事。”
“那么,你为什么不接受这个解释呢?”
“因为,德贝汉小姐是个非常值得怀疑的人,阿巴思诺特上校。”
“胡说八道。”上校激动地说。
“这可不是胡说八道。”
“你没有理由怀疑她。”
“小黛西被拐时,德贝汉小姐正好是阿姆思特朗家的一个家庭教师,这难道不是怀疑她的理由吗?”
餐车里突然一片寂静。
波洛温和地点点头。
“你看,”他说,“我们知道的,比你想的还要多。假如德贝汉小姐是无罪的,她为什么还有隐瞒这一事实呢?为什么她告诉我,她从来没到过美国呢?”
上校清了清嗓子。
“也许你正犯了个错误?”
“没错。为什么要对我说谎呢?”
阿巴思诺特上校耸了耸肩膀。
“你还是自己去问她吧,我仍旧认为,你错了。”
波洛提高嗓门唤人。一个餐车侍者从远处的门外走进来。
“去问问十一号铺的英国小姐,是否愿意到这儿来一下。”
“好的,先生。”
餐车侍者走了。四个人都一声不响地坐着。上校的脸好象是泥塑木雕似的,僵直呆板,毫无表情。
侍者回来了。
“那位小姐马上就到,先生。”
“谢谢你。”
一、二分钟后,玛丽·德贝汉走进了餐车。
东方快车上的谋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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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玛丽·德贝汉的身份
她没有戴帽子。她的头,挑衅似地身后仰了仰。她那波浪形的长发和鼻子的曲线,使人联想起一艘船的船头,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勇敢地劈浪前进。而在这刹那间,她是美的。
她向阿巴思诺特上校看了一眼──就这一眼。
她对波洛说:“你想要见我?”
“我想问你,小姐,今天上午,你为什么要对我们撒谎?”
“对你们撒谎?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隐瞒了这样一个事实,在阿姆斯特朗惨案发生时,你确是住在他家的。可你告诉我,你从来都没有到过美国。”
他看她向后缩了一下,很快又镇静下来。
“是的,”她说,“这是真的。”
“不,小姐,是假的。”
“你误解我话的意思了。我是说,我对你撒了谎,这是真的。”
“啊,你承认了。”
“当然承认。既然你已经发觉了。”
“至少你是坦率的,小姐。”
“我好象不会是另外一种人。”
“嗯,这当然是事实。现在,小姐,我可以问问你撒谎的原因吗?”
“我这原因不明显吗,波洛先生?”
“对我可不明显,小姐。”
她用文静,平稳,有点儿生硬的声音说:“我要活下去,我得干活。”
“你的意思是──?”
她抬起双眼,目光停留在波洛的脸上。
“你知道,波洛先生。要得到并保持一个体面的工作,是多么艰难啊?你认为一个因为与谋杀有牵连的曾被拘留过的姑娘,一个名字也许还有照片被登在英国报纸上的姑娘──你认为,还会有哪儿个曾通中产阶级的英国女人,要这样的姑娘做她女儿的家庭教师呢?”
“我看不出为什么不会──假如你没有责任的话。”
“噢,责任──这不是责任──是名声问题,到目前为止,我的生活道路是顺利的。我的工作报酬不错,又令人愉快。要是没有更吸引人的好处,我不会冒着失去现有工作的危险去干任何事的。”
“我要冒昧提醒你,小姐,不是你,而是我,是最好的裁判。”
她耸耸肩。
“比如说,你能帮助我解决你们的身份问题。”
“这是什么意思?”
“小姐,你还能认出,安德烈伯爵夫人,就是你在纽约教过的阿姆斯特朗太太的妹妹吗?”
“安德烈伯爵夫人?认不出,”她摇摇头,“你也许觉得奇怪,可我不认识她。
你知道,我教她时,她还未成年呢那是三年多前的事,的确,伯爵夫人使我想起了某个人──这事使我迷惑不解。但是,她看上去,多么象个外国人──我怎么也不敢把她和那个小小的美国女学生联系起来的。确实,走进餐车时,我曾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我更多地注意她的衣服,而不是脸──”她露出一丝微笑──“女人总是这样!况且,嗯,我有我自己的事要干。”
“你还是不愿告诉我你的秘密,小姐?”
波洛的声音很温柔,但有说明力。
她轻轻地说:
“我不能──我不能。”
突然,谁也没想到,她情不自禁地痛哭起来,整个脸都扑在向前伸出的手臂里,伤心得好象心都要碎了。
上校跳起来,样子可怕地站在她身旁。
“我──你们看──”
他停住了,转过身子,恶狠狠地怒视着波洛。
“我要砸你个稀巴烂,你这个卑鄙的矮鬼。”他说。
“先生。”鲍克先生抗议道。
阿巴思诺特上校转向姑娘。
“玛丽──看在上帝的份上──”
她跳了起来。
“没什么。我很好,你不再需要我了,波洛先生,是吗?如果你需要,你可以来找我。啊!多傻──我多么傻啊!”
她匆匆跑出了餐车。阿巴思诺特上校在跟她走之前,又转过身来,看看波洛,喊道:“德贝汉小姐跟这个案子毫不相干──毫不相干,你听到吗?如果你还要找她的麻烦,就尽管来找我吧!”
他大跨步走了出去。
“我喜欢看一个愤怒的英国人,”波洛说,“他们是很逗人乐的。越是感情冲动,说起话来就越失去控制。”
然而,鲍克先生对英国人的冲动反应并不感兴趣。他对他的朋友波洛,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亲爱的,你真了不起。”他欢呼起来,“又一奇迹般的猜测。实在惊人。”
“你对这些事是怎么想出来的,简直不能令人置信。”大夫赞赏地说。
“哦,这次可不值得称赞,这不是猜想,实际上是安德烈伯爵夫人告诉我的。”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鲍克先生怀疑地说。
“你们还记得吗,我问到她的家庭女教师时和伴侣吗?那时,我就想到假如德贝汉小姐跟本案有牵连,她在阿姆斯特朗家不是家庭教师,就是女伴。”
“可是,安德烈伯爵夫人描述的,却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一点不错,一个高高的,红头发的中年女妇人──其实,在各方面,都和德贝汉小姐相反。这样说,是为了造成一个明显和差别。然而,当时,她不得不马上造个假名,而有些不自觉的联系,使她露出了马脚。你们一定记得,她说的是弗里波蒂小姐。”
“是吗?”
“嗨,你们也许不知道,在伦敦,有爿店的店名也叫弗里波蒂,最近才改成德贝汉·弗里波蒂。由于伯爵夫人的脑子里一直转着德贝汉小姐这个名字,所以她很快就联想到另一个,嘴巴说出来的就成了弗里波蒂。自然,我马上就明白了。”
“又是一个谎言,她为什么要这样呢?”
“可能是为了更为忠实吧。给破案添些麻烦。”
“我的天,”鲍克先生大声说。“但是,车上的每个人都在撒谎吗?”
“这就是,”波洛说,“我们马上要把它弄明白。”东方快车上的谋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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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更加出乎意料的发现
“现在,再也没有东西能使我惊讶了,”鲍克先生说,“没有了!即使车上的每个人,都被证实,曾在阿姆斯特朗家里住过,我也不会感到惊讶了。”
“这话倒很深刻。”波洛说,“你想看看你认为最可怀疑的人,那个意大利人,并听听他和怎样为自己辩护吗?”
“你还要来一个精彩的推测吗?”
“很对。”
“这真是个非常离奇的案子。”康斯坦丁说。
“不,倒是十分自然的。”
猛然,鲍克先生失望地挥动起双臂说:
“如果这是你所说的自然的话,朋友──”
他的话突然卡住了。
这时,波洛才让餐车侍者叫安东尼奥·福斯卡拉里。
高大的意大利人走了进来,眼神里流露出小心.机警的样子。他的眼睛紧张地瞟来瞟去,好象一只掉进陷阱的野兽。
“你们要我说什么?”他说。“我没什么可说的,──没有,听到了吗?你们这是白费劲──”他用力拍着桌子。
“有的,你还有些东西要告诉我们,”波洛有力地说:“还有真情!”
“真情?”他不安地瞟了波洛一眼,所有自信和泰然的神情,一下子都消失了。
“当然,也许我已经知道了。然而,这要看你是否自觉自愿地说出来。”
“听你的口气,就象个美国警察。‘从实招来’,他们就是这样说的──‘从实招来’。”
“啊!那么,你肯定和纽约的警察有过交往罗?”
“没有,没有,决没有。他们在我身上找不到半点过错──可这并不需要审讯。”
波洛平心静气地说:
“那是在阿姆斯特朗案子里,不是吗?你当时是个开车的。”
他的目光正好与意大利人的相遇。高大的意大利人息怒了,就象一只戳破了的气球。
“既然你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我?”
“今天上午,你为什么要撒谎?”
“买卖上的原因。此外,我不相信南斯拉夫警察。他们恨意大利人。他们对我是公正的。”
“也许他们已经给了你最公正的判决!”
“不会的,不会的,我跟昨晚的事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一直呆在包房里。那个长脸英国人能作证。不是我杀死那只猪猡──雷切特的。你们不能证明我有罪。”
波洛在一张纸上写什么。他抬起头,仍旧心平气和地说:
“很好,你可以走了。”
福斯卡拉里心神不宁地徘徊不走。
“不是我──我跟那事一点关系也没有,你知道吗?”
“我主你可以走了。”
“这是阴谋。你想陷害我吗?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那只猪猡,那个早该处死的人!以前,他没有被处死,这简直是件丑闻。要是我的话──要是我被捕的话──”
“然而,并不是你。你跟拐骗小孩没有关系。”
“你刚才说什么?天哪,那小宝贝──她是整个院子的天使。她叫我安东尼奥。
她会坐进我的车,装模作样地握住方向盘。整个院子的人都痛爱她,宠她!就连警察,后来也理解了。啊,美丽的小天使!”
他的声音轻了下来。眼眶里满是泪水。然后,他猛地转过身支,大步走出餐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