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水大概开了。”她打开茶罐盖子,看看里面。
柯罗德医生轻哼一声,喃喃说:“就没有一点好东西。”然后生气地走出
去。
“可怜的林尼尔,大战开始之后,他的精神就一直很差。他工作太认真了,
一点都不休息,从早忙到晚。我想他要不了多久就会完全崩溃了。本来,他一直
盼望战争结束就退休,这一切都得靠戈登。你知道,他最大的嗜好就是研究中世
纪与草药有关的植物,目前正在写一本这方面的书。他希望能安安静静过日子,
作些必要的研究。可是后来戈登却那么死了……唉,你也知道现在过日子真难,
白罗先生,税金什么的,真叫人喘不过气来。在这种情形下,他根本没办法退
休,所以态度常常不大好。其实真是太不公平了,戈登就这样死了……连遗嘱都
没留下……有一阵子我连信心都动摇了,我是说,我真不懂是怎么回事,老是觉
得一定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她叹口气,接着又高兴了些。
“可是我从另外方面又得到一些可爱的保证。‘只要有勇气,有耐心,一定
会有办法。’结果一点都没错,那个好心的波特少校今天那么坚决地说,可怜的
死者就是罗勃·安得海……喔,我终于找出办法了!太棒了,对不对?白罗先
生,一切都变得那么美好!”
“就连谋杀也一样。”赫邱里·白罗说。

------------------------------------------
文学殿堂疯马扫描校对|http://.yesho./wenxue/
转贴请保留站台信息,谢谢!

[到下页]

文学殿堂——涨潮时节第二部

白罗一边沉思一边走进史泰格旅馆,一股刺骨的西风吹过,使他不禁有点颤
抖。他推开右手边的休息室门,里面有一股陈腐的味道,灯火也快熄了。白罗轻
手轻脚地走进大厅尽头写着“房客专用”牌子的房间。这儿的壁炉火势正旺,大
摇椅上里坐着位胖胖的老小姐,正舒适地在炉火上烤她那只脚。看到白罗进来,
她立刻用非常威猛的眼光看着他,白罗不由自主很抱歉似地退了出去。
他在大厅中迟疑了一会儿,看看空空如也的玻璃柜台,再看看那间旧式的
“咖啡室”。从以往投宿乡下旅馆的经验中,白罗知道供应咖啡的时间只吝啬地
限于早餐时分——即使在那时候,咖啡的主要成分也多半是稀薄的牛奶。那种小
小一杯的所谓“黑咖啡”,不是在咖啡室供应,而是在休息室。七点正,咖啡室
会供应由玉米浓汤、维也纳牛排和洋芋、布丁组成的晚餐。可是在此之前,史泰
格的住房完全是一片寂静。
白罗沉思着走上楼梯,但是他并没有左转到自己的十一号房间,反而走向右
边,停在五号房间门口。他看看四周——
非常安静,空无一人。于是他推门而入。
警方已经搜查过这个房间,后来旅馆方面显然又重新加以整理、洗刷,地上
没有地毯,想必是拿去清洗了。床单整齐地折叠在床上。
白罗顺手关上门,环顾一下房间。房里非常整洁,毫无人的气息。白罗看看
家具——一张书桌,一个旧式的上等桃花心木柜子,同样料子的衣橱(想必就是
遮住通往四号房那道门的橱子),一张铜制双人床;冷、热水都有的浴室,一张
未必舒适的摇椅,两把小椅子,一个旧式的维多利亚壁炉铁栏,附带一枝拨火
棒、一把尖铲子(和火钳是同一组工具),一个大理石大壁灯,和一个方角大理
石围栏。
白罗俯身看看最后这几样东西,他把手指弄湿,沿着右手边的角落摩擦,看
着有什么结果,结果手指有点黑。他又换一只手指,改摸围栏左边。这一回,他
的手指非常干净。
“对,”白罗自语道,“对!”
他看看洗脸盆,然后走到窗边,发现有一条小后巷,应该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地从五号房间进进出出,可是也可以同样简单地从楼下上楼进入五号房间,刚才
他就是这么来的。
白罗又悄悄关上五号房间的房门回到自己房间。今晚实在冷得叫人难受,他
只好又下楼,迟疑了一下,最后终于在寒意驱使之下,大胆走进“房客专用”的
房间,另外搬张摇椅,到火炉边坐下。
近看之下,那位胖老小姐更让人觉得畏惧。她有一头铁灰色的头发和一点鬓
白。她一看白罗过来,马上开口用低沉怕人的声音说:
“这间休息室只有住在这里的人才能用。”
“我就住在这里。”赫邱里·白罗答道。
老小姐考虑了一两分钟,再度用责备的语气攻击他道:
“你是外国人。”
“是的。”赫邱里·白罗回答。
“照我看,”老少姐说,“你们都应该回去。”
“回去?”白罗问道。
“从什么地方来的,就回什么地方去。”老小姐坚决地说。
她又不屑地加了一句:“外国人!哼!”
“恐怕不大可能。”白罗用和缓的语气说。
“胡说,”老小姐说,“我们打仗还不就是为了这个,对不对?让人回到适
当的地方去住。”
白罗没有反驳她,他早就知道,每个人对“为什么要打仗?”这个问题,都
有不同的看法。
空气中飘浮着敌意,双方都沉默着。
“我不懂是怎么回事,”老小姐说,“真的不懂!我每年都来这里住。我丈
夫死了十六年了,就在现在这地方,所以我每年来住一个月。”
“真是虔诚的朝圣!”白罗礼貌地说。
“可是情形一年比一年糟,什么服务都没有!做的菜真叫人难以下咽!维也
纳牛排!啐!牛排应该不是郎普牛排就是腓力牛排——可不是拿切碎的马肉来充
数!”
白罗悲哀地摇摇头。
“只有一件好事——他们把飞机场关闭了,”老小姐说,“真是可耻!那些
年轻飞行员带着那些可怕的女孩进进出出的。女孩子!哼!真不知道她们的母亲
怎么想喔!让她们随随便便,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觉得都是政府不好,把做妈
妈的都送到工厂去做工了,只有家里有幼儿的母亲才能休息,幼儿!谁都会照顾
幼儿,幼儿不会跟着军人到处乱跑!只有十四岁到十八岁的女孩才最需要照顾。
这年纪的女孩子最需要母亲,只有母亲才知道她们要什么。军人!飞行员!他们
只想到这些!”
这时,愤怒使老小姐咳了起来。咳声停止之后,她又滔滔不绝地说起来,把
白罗当成发泄怒气的对象。
“他们干什么在营帐四周挂倒剌?为了怕军人追女孩子?不,是为了怕女孩
子追军人,每个人都疯了!看看她们穿的什么衣服!裤子!有些可怜的傻瓜还穿
短裤!要是他们知道从后面看起来是什么样子!就不会穿了!”
“我同意你的看法,夫人,我真的同意。”
“看看她们头上戴的是什么?正当的帽子?不是,是一团结得乱七八糟的东
西,脸都被那些粉啊什么的盖满了,嘴巴上也是脏兮兮的东西,不但手指甲涂得
红红的——连脚趾甲都涂红了!”
老小姐气得说不下去,用期望的眼神看着白罗。白罗叹口气,摇摇头。
“连上教室都不戴帽子,”老小姐说,“有时候甚至连那种可笑的丝巾也不
戴。就只有丑兮兮的卷头发露在外面。头发?现在谁也不知道她们的头发是怎么
回事!我年轻的时候,甚至可以坐在自已的头发上。”
白罗偷偷看一眼她铁灰色的头发。看起来这位严厉的老太太真不像曾经年轻
过!
“那天晚上就有一个女孩伸头进来看,”老小姐又说,“头上包着橘红色头
巾,脸上又涂又抹的。我看了她一眼。我只‘看’了她一眼!她就马上走了!”
“她不是这里的房客。我真高兴这里没有像她那种人住!可是她又从男人卧
房走出来干什么?真是恶心!我跟那个叫李平考特的女孩说过了——可是她还不
是跟她们一样坏!”
白罗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模糊的兴趣。
他问:“她从男人卧房出来?”
老小姐热心地抓住这个话题。
“是啊!一点都没错!我亲眼看见的。就是五号房间。”
“是哪一天?夫人。”
“就是乱哄哄闹成一团,说有个男人被谋杀的前一天。真可耻!这里居然会
发生那种事!这地方本来很高贵很保守的,可是现在——”
“是那一天什么时候?”
“那一‘天’?可不是白天了!是晚上!很晚了!真是丢脸透了!已经十点
多了。我每天十点一刻上床。她从五号房间大大方方走出来,一点也不觉得不好
意思。看到我,她又退回房间,和里面那个男人有说有笑的。”
“你听到他说话吗?”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她又退回房里,他大声说:‘喔,快滚吧,我已经腻
了。’男人居然这么对女人说话!可是那些轻佻的女人根本就是自己作孽!”
白罗说:“你没告诉警方这件事?”
她用神话中怪蛇一样的眼光看着他,然后摇摇摆摆地站起来。她巍然站着俯
视他说:“我‘从来’不和警察打交道!警察!哼!我?会上法庭?”
她气呼呼、凶狠狠地又瞪了白罗一眼,然后离开了。
白罗摸着胡须,沉思着又坐了几分钟,然后去找碧翠丝·李平考特。
“喔,对,白罗先生,你说的是老黎贝特太太吧?是黎贝特牧师的遗孀。她
每年都来,不过当然啦,对我们来说她确实是一种考验,有时候她对人家实在很
无礼,而且她好像不知道现在一切都不同了。当然啦,她都快八十岁了。”
“可是她脑筋还相当清楚,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吧?”
“喔,对,她是位相当精明的老太太——有时候未免太精明了点。”
“你知道星期二晚上去看被谋杀的男人的那位小姐是谁吗?”
“我不记得有什么小姐看过他了。她长得怎么样?”
“头上包着一块橘红色头巾,化妆大概很浓,星期二晚上十点一刻的时候,
她在五号房间和亚登说话。”
“白罗先生,我真的不知道有这回事。”
白罗一边思索着,一边去找史班斯督察。
史班斯默默听完白罗的故事,然后靠在椅背上,缓缓点点头。
“很好笑,不是吗?”他说,“常常都是回到老题目上:红颜祸水。”
督察的法语口音不及葛瑞夫巡官好,但是他却颇为自豪,他站起来,走到房
间另一端。回来的时候,他手上拿了一样东西:一支金壳口红。
“我很早就查到这个,表示可能牵连到女人。”他说。
白罗拿起口红,轻轻在手背上擦了一点。
“质地很好,”他说,“深草莓红……擦口红的人可能是黑头发。”
“对。在五号房间找到的。掉在柜子抽屉里,当然,也可能放了有一段时间
了。上面没有指纹。当然,现在不像以前有那么多种口红——只有几种标准产
品。”
“想必你已经查过了吧?”
史班斯微微一笑。
“对,”他说,“你说得没错,我们确实查过了。罗莎琳·柯罗德用这种口
红,绫恩·马区蒙也是。佛兰西丝·柯罗德根本不用口红。马区蒙太太用淡紫色
的,碧翠丝·李平考特好像不用这么贵的东西,那个女服务生葛莱蒂也一样。”
他停住口。
“查得真彻底。”白罗说。
“还不够彻底。好像还有一个外人也扯进来了……也许是安得海在温斯礼村
认识的女人。”
“星期二晚上十点一刻,就是那个女人跟他在一起?”
“对,”史班斯说,“这样一来,大卫·汉特就没有嫌疑了。”
“是吗?”
“他最后终于同意说明白,多亏他的律师把道理说给他听。这是他的行踪交
代。”
白罗看看那张打字整齐的备忘录:

四点十六分离开伦敦,搭火车到温斯礼区。五点三十分抵达。
由步道步行至“雷拉班”。

“根据他的说法,”督察打断他的沉思,“他回去的目的是要拿一些没带走
的东西:信件、纸张、支票簿,顺便看看洗衣店有没有把他一些衬衫送回来——
结果,当然没有,我说啊,现在的洗衣店真是不像话!把我们的衣服拿走已经整
整四个礼拜了,家里连条干净毛巾都没有,内人只好亲自替我洗所有衣服了。”
说完这段谁都难免会抱怨的话之后,督察再度回到有关大卫行踪的事上。

七点二十五分离开“富拉班”,没赶上七点二十的火车,只好
散散步,等下一班九点二十的车。

“他往哪个方向散步?”白罗问。
督察查查笔记,答道:
“他说是唐恩小林、贝斯山丘和长脊。”
“事实上也就是绕着白屋走了一圈?”
“哈!你倒是很快就认得这里的环境了嘛!白罗先生。”
白罗笑着摇摇头。
“不,你说的那些地方我都不知道,我只是猜猜。”
“喔?是吗?真的?”督察偏着头问,然后又接着说:
“根据他的说法,他走到长脊的时接,才发现自己经离温斯礼区火车站很远
了,又拼命往回走,差点就赶不上火车。火车到维多利亚火车站是十点四十五,
他走路回‘牧者之宫’,到家大概十一点。戈登·柯罗德太太证明最后这一点没
错。”
“其他事有什么证明呢?”
“少得可怜,不过还是有一些。罗力·柯罗德和一些其他人看到他在温斯礼
区车站下火车。‘富拉班’的女佣出去了(他当然有钥匙),所以没看到他,不
过她们发现书房有烟蒂,一定觉得很奇怪。小橱子也弄乱了。还有一个园丁工作
到很晚,大概是关暖房还是什么的时候,刚好看到他。马区蒙小姐在麻登林碰到
他——当时他正要跑去赶火车。”
“有人看到他坐上火车吗?”
“没有,可是他一回伦敦住的地方,就打电话给马区蒙小姐——十一点五
分。”
“查过了吗?”
“查过了。我们已经查过从那个号码打出来的电话。十一点四分,有人打电
话到温斯礼村三十四号,也就是马区蒙家的电话。”
“真是太有意思,太有意思了。”白罗喃喃道。
史班斯仍然卖力地一直往下说:
“罗力·柯罗德九点差五分离开亚登,他肯定是那时候,不会更早。九点十
分左右,绫恩·马区蒙在麻登林看到汉特。就算他是从史泰格一直跑过来,难道
会有时间跟亚登见面,杀掉他,再回到麻登林吗?我们试过了,可是办不到,不
过现在我们又从头开始了,亚登不但九点的时候没死,十点十分还确实活着——
除非你所说的那位老小姐是在做梦。如果杀他的人不是丢了口红、戴橘红色头巾
的那个女人——就是另外一个比那个女人更晚离开的男人。不管凶手是谁,都一
定是故意把手表拨回九点十分。”
“要不是大卫·汉特无巧不巧地碰到她,他的处境一定很尴尬,对不对?”
白罗问。
“对,一定会。九点二十分从温斯礼区开的火车是最后一班车。当时天已经
黑了,有些人会从车站回来。可是谁也不会注意到汉特——事实上火车站那些人
也没认出他,他到伦敦之后没搭计程车,换句话说,惟一能证明他的确是照他所
说的时间回‘牧者之宫’的人,就是他妹妹。”
白罗没有说话,史班斯又问:“你在想什么?白罗先生。”
白罗说:“绕着白屋散步,散了很久的步,在麻登林遇见她,后来又打电话
——但是绫恩·马区蒙却已经和罗力·柯罗德订了婚。我真想知道在电话里他们
到底谈了些什么?”
“又是人性吸引了你?”
“对,”白罗说,“我始终都对人性有很浓的兴趣。”

------------------------------------------
文学殿堂疯马扫描校对|http://.yesho./wenxue/
转贴请保留站台信息,谢谢!

[到下页]文学殿堂——涨潮时节第二部

时候已经很晚了,但是白罗还想去看一个人——杰若米·柯罗德。
一个小个子、看来很聪明的女佣带他走进书房。
白罗独自一人在书房内等候,兴趣十足地打量着四周,白罗想:即使是在自
己家,杰若米也把一切都弄得非常合法、干净。书桌上有一张戈登·柯罗德的大
画像,另外一张是已故爱德华·特兰登爵士骑马的褪色照片。杰若米·柯罗德进
来时,白罗正在细看后者。
“喔,对不起。”白罗有点手忙脚乱地把相框放下。
“我岳父。”杰若米的声音有一点庆幸的味道,“那是他最喜欢的一匹马柴
斯纳·特兰登。一九二四年在德贝大赛中得到第二名。你对赛马有兴趣吗?”
“天哪,没有。”
“可真花钱,”杰若米冷淡地说,“爱德华爵士都被拖垮了,不得不住到国
外去。的确是昂贵的运动。”
但是他声音中仍然有骄傲的味道。
白罗猜想,换了杰若米自己,宁可把钱扔在街上,也不愿意投资在马身上,
可是在私心里,他却暗自羡慕那些赛马的人。
杰若米·柯罗德又说:“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地方吗?身为柯罗德家的一分
子,我觉得我们都欠你一份情——因为是你找到波特少校来作证的。”
“府上好像都对这件事很高兴?”
“喔,”杰若米·柯罗德还是用冷冷的口气说,“现在高兴还太早,还有很
多困难。毕竟,安得海的死在非洲已经是公认的事实。要想推翻这种事,需要很
多年时间,而且罗莎琳的证词非常肯定——真是太肯定了。你知道,她给人的印
象很深。”
杰若米·柯罗德似乎很不愿意朝好的方面想自己的事,“无论如何,我现在
都不愿意谈结果,”他说,“很难说一个案子到底会怎么发展。”
接着,他用生气得甚至有点厌烦的手势,推开一些文件,说:“无论如何,
你还是想跟我谈?”
“我是想请问你,柯罗德先生,你是否肯定令兄确实没有留下遗嘱?我是说
在他婚后。”
杰若米·柯罗德似乎很意外。
“我从来没想到这个问题,他离开纽约之前,确实没有立遗嘱。”
“也许他在伦敦那两年当中立过?”
“找那边的律师?”
“也可能是亲手立的。”
“有人证明?谁能证明呢?”
“他家里有三个佣人,”白罗提醒他,“都是跟他同一晚死的。”
“嗯,对……可是就算他真像你所说的立遗嘱,现在也已经毁了。”
“问题就在这里,最近有很多人以为完全损坏的文件,都可以用一种新方法
研究清楚。譬如有些锁在家庭保险箱里,但却没有损坏到完全看不清楚的文件。”
“说到这个,白罗先生,你这种想法真特别,太特别了。可是我不认为——
不,我真的不相信会有什么。就我所知,谢斐德巷那栋屋子并没有保险箱,戈登
把所有重要文件都放在办公室——而办公室中确实没有遗嘱。”
“但是总可以查查吧?”白罗坚持道,“譬如说从民防官员方面着手。你答
应让我查吗?”
“喔,当然,当然,你自愿负责这件工作实在太好了。可是我对你的成功实
在不敢抱任何希望。无论如何。碰碰运气总没坏处。你——你马上就要回伦敦了
吧?”
白罗眯眯眼睛,杰若米·柯罗德的语气确实很迫切。“回伦敦?”——他们
全都希望他别在这儿碍事吗?
他还来不及回答,门就开了,佛兰西丝·柯罗德走进来。
白罗第一眼就对两件事留下很深的印象。第一是她看来似乎病得很严重;其
次,她和她父亲实在太相像了。
“赫邱里·白罗先生来看我们,亲爱的。”杰若米不十分必要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