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梅山今天早上泥石流滑坡了,按照时间算,正好应该是他们出山的时间段,”候平昌的语调尽量变得平缓,似乎只是说一件不太可能发生的事情,“刚刚打电话,要么是没人接,要么是关机。”
封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挂断电话的,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蓉城的,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蓉城又到棱县,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举着伞,站在大梅山的入口处的,封禹的所有的动作都是脑子指挥出来的,可是后来的日子里,他怎么也回忆不起这一天的事情。
他活着,他也在动,他还在调动人员,安排直升机,随时观察天气预报,不停的打电话,和山里的人联系,这一切都做的井井有条,可让他说出一个之所以然,什么都不能够。
王中信撑着巨大的黑伞,暴雨倾盆,雷鸣交加,明明是正中午应该是正中午最亮堂的时间,乌云却掩盖了一切的亮光,显得黑,显得暗,显得灰。
“封总,直升机根本过不去,村里的人也一直在联系,天气预报说晚上雨势应该会减弱,夫人,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王中信看着双目通红,面『色』惨白,额头上的青筋已凸起,垂在裤缝的手腕一直微微颤抖,做工精致的裤腿的泥泞不堪,就连衬衫上的褶皱都成堆成堆,王中信瞥过头,认识封总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他不修边幅成这样。
“什么叫不会有事,宛宛本来就没有事,”封禹闻言,锐利阴冷的视线落在王中信的头上。
王中信被封禹一看,浑身就像是落入了冰窖一样,冷的彻彻底底,他避开封禹的目的,似乎永无终止,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夜『色』渐渐到了晚上,军用大卡车内,候平昌掰了一块面包递给封禹,喂了一下,封禹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雨声淅淅,一直都没有停歇,候平昌又把面包向封禹面前凑了凑,封禹视线不动分毫,抓起面包,硬生生『逼』着自己咽下去。
候平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又过了一会儿,封禹陡然起立,弯着腰,直冲冲的朝着车门的方向走,王中信眼疾手快的拿过一旁的雨伞,跟着封禹下了车,“封总,封总。”
封禹的脚步极快,王中信撑着伞踉踉跄跄的跟在了封禹的后面,“封总,你去哪儿?”
山里的风呼呼的,直吹的伞叶都起卷儿了,伞架与伞面随时都要分离,王中信紧紧的攥着衣角,想要跟上封禹。
山滑路陡,雨势不停,消防官兵惯用的破土机,挖土机都没了用,人工苦力去土,封禹没几步走到了他们的旁边,直接在旁边拿过一把铁铁球,一言不发的加入他们。
王中信在一边看到干着急,没一会儿,他叹了一口气,从旁边拿过一防水服,自己穿上一套,另外一套递给浑身脏『乱』差得不成人样的封禹,他也没劝他,直接戳中了封禹的点,“封总,我们把身体注意好了才能多挖一会儿。”
雨大,挖土的声音也大,封禹愣了一瞬,极快的擦了擦眼,把防水服穿上,又加入到了大队伍之中,看着封禹穿好了衣服,王中信把手上的伞一扔,也加入大家热火朝天的队伍中。
夜渐渐的深了,封禹不知道自己机械『性』的重复了多久这样的动作,忽然像是从缥缈的地界传来虚无的声音,“大梅山的电话打通了。”
这几个字虽模糊,可到底是明明白白的传到了封禹的耳朵里,封禹手上的动作不停,等下一秒,他蓦地反应过来,扔下锄头朝着大卡的方向冲刺过去。
一串串水珠子从他的头顶落下去,封禹浑不在意,他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听着里面的电话,接电话的候平昌看到封禹红的充血的眸光,他下意识的向后退一步,捂紧了电话筒,这个动作无异于对封禹巨大的刺激,他的瞳孔骤然一缩,前迈的脚步如有万钧之力,可终于,他还是慢慢的走近了候平昌,他先是动了动唇,从嗓子里冒出喑哑的声音,接着,候平昌听见他破败嘶哑的乞求,“宛宛在哪儿?她昨天早上没有离开山里,她是手机没电了吧。”
候平昌的喉头一哽,封禹是什么人,是宁城动动脚许多人就要如履薄冰的封总,是上万员工的老板,是智谋深沉的封禹。他嘴唇张张合合,最后缓慢的地下了头,“宛宛他们昨天一早就从山里出发了。”后面的一些话候平昌没有说了,他们才走没有久,山体就滑坡了,按照时间推移,他们当时应该正在滑坡的地段……
候平昌不忍心看封禹的目光,他也不敢看封禹的目光,半响以后,他听见沉重的脚步声慢慢响起,候平昌他抬起头,封禹弯着腰,一步一步撑在车身上,慢慢的下了车,他不放心,跟着封禹身后下了车,待看见他继续举着工具和消防官兵挖土时,他站在原地,胸腔气血翻动。
王中信站在候平昌的旁边,他看了看神『色』不清的候平昌,轻轻的说了几个字,“还没有找他他们,”所以封总他总还是有希望的,可若是……,王中信不敢有那样的猜测,因为他想不到万一若是发生,他们的封总……
王中信拍了拍脑袋,又拿着铁铲去奋斗,只是他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说不准慢一点找到他们,封总还能多撑一会儿……
想法一冒出来,他就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王中信也和他们一起奋斗了。
天光破晓,云层初裂,下了两天的暴雨终于有了疲倦的姿态。
王中信啃完两个包子后,把另外两个递给封禹,”封总,你吃点东西吧。”
封禹没有接,他又递给封禹一瓶水,“封总,你喝点水吧。”
封禹还是机械『性』的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其他的消防官兵见了,忍不住劝道,“大哥,人是铁饭是钢,你都干了快小一天了,去休息一会儿。”
其他的人也附和,他们都轮了两次班了,重新开始,这个人还是在这儿,而且其动作,速度和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不吃饭,不睡觉,不休息哪儿受了。
“你去歇歇吧。”
“这儿人这么多。”
嘈杂的声音像是一团『乱』麻,而且有人不停在他耳边说话,封禹自己的速度受到他们影响,不自觉的变慢了,他狠狠的铲掉一块土,怒不可遏的吼道,“走远点。”
他的宛宛,还等着她去救她呢,雨下了这么大,她身体这么弱,说不准就要发烧了,她胆子也不大,现在肯定吓坏了,手机又没电了,她也不能看电视打发时间。他的宛宛现在一定很想他。
其余人被封禹这样一吼,顿时如惊鸟,楞在了原地好一会儿,才彼此交换眼『色』。
也就是在此时,候平昌忽然拿着手机健步如飞,声音嘹亮的八百米之外的封禹都能听清楚,“他们没事,他们没事 。”


第36章 医院
挖土,铲土,倒土,封禹一直重复这个动作。
什么!!!!!!
他难以置信的后撤半步,看着神采奕奕的候平昌,耳朵嗓子都像是被浆糊了一般,直到候平昌喘着气跑到了封禹身前,“他们运气好,泥石流正好在他们的三米前,要是在晚刹车一秒,呸呸呸,我说什么呢,封禹他们没事,只是车子被堵在路上了,前进不了,也后撤不了。”
“宛宛呢。”封禹伸出手,嗓音破碎不堪,沉重的语调里,有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候平昌激动的对着电话的那一头喊了一句,“让宛宛接电话。”随即把手机递给了封禹。
封禹目光凝凝的看着手机,他死死的攥着捏着它,像是握着自己的命一样,忽然,他听见了春暖花开的声音,“封禹,我没事。”
听着宛宛的声音,他久久的站在原地,没出声,他的身体在颤抖,又一会儿,宛皊的声音如烟如雾的传过来了,“封禹,我在这儿等你。”
封禹忽地笑开了,眉目深情一片,他看着手机,又听到了自己胸腔里心脏跳动的声音,血气温度都出来了,柔柔的嗯了一声。
封禹是在下午的时候看见宛皊的,早上的时候,雨就渐渐的停了,他们开着小型的直升机,越过山,看到了被困在泥泞中的长安车。
封禹透过车窗,看着它放下救生索,又看着救生员滑下去,救生员把他自己和宛宛固定好,飞机慢慢的把他们拉上去,他屏住呼吸,僵在原地,似乎那条绳子是纸做的,他一呼吸,绳子就会从中折断。
近了,近了,他听见耳畔的声音,“把他们放下来。”
封禹的呼吸渐渐的停下来了,他慢慢的蹲下身,看着宛皊解下腰上的救生索,她又慢慢的站起来,封禹像是被点了『穴』道一样,动弹不得,等到宛皊站起来,看着他,软软一笑,封禹的世界又被解冻。
他上前,错开那些嘈杂的人,用力的抱紧了她的腰肢,头深深的迈进了她的肩头,等到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兰花气味,那一颗无处搁置的心才找到了他的归宿。
封禹『摸』着她的头发,“宛宛。”
宛皊挤出一个微笑,“我很好。”她又从封禹的怀里退出来,微微垫着脚尖,捧着他的脸,细细的端详,她发红的指尖抚过他的额头,他的面颊,皱着眉头对封禹抱怨,“眼睛是红的,皮肤粗糙了,精神也没了。”
封禹捂住她在他脸颊上肆意的双手,弯了弯眼睛,神『色』是从来没有的欢愉,声音温柔的不像话,“头发好看,眼睛好看,鼻子也依然好看,全身上下哪儿都好看。”
宛皊禁不住笑出了声,她紧紧的把自己埋进了封禹的怀里,双手环住他。
真好,又见到他了。
后面上来的赵一才解开救援索,就看见了这么戳人心一幕,她讪讪的偏开了头,单声狗,没有活路啊。
怀里有了这具温热的身体,封禹的世界才花明柳暗,他垂下了头,心满意足吻了吻埋着头人的发顶,正准备叫一叫她的名字,被抱住的身体忽然向下一沉,封禹这才发现手心的温度,烫的灼人。
世界又是一片黑。
宛皊醒来的时候,大脑昏昏沉沉,她艰难的动了动手指,喉头干哑一片,耗尽全身力气睁开了眼,温和欣喜的声音忽然响起来,“宛宛,你醒了。”
她偏过头,避开有些刺眼的光线后,又微微的睁眼,封禹半弯着身体,坐在她的床边,宛皊拧着眉,挣扎着从又痒又痛的喉咙发出一个音来,“水。”
封禹又小心翼翼的把水递给宛皊,喉头干哑撕裂,宛皊稍微抿了一点水,才感觉自己像是活了过来,封禹把水杯搁在床头,宛皊才有时间看看封禹,封禹胡子拉碴,眼眶深陷,宛皊艰难的抬了抬手,封禹见状,立马坐回位置,将宛皊背后的靠椅调高,又把柔软的枕头递在宛皊的背后,宛皊眼珠子转了转,问封禹,“我在哪儿?”
封禹坐在宛皊的床头,握着她的手指,眉眼疲倦,神『色』却难得欢喜,“医院。”
封禹刚回答完宛皊的话,就按下了床铃,几乎是眨眼之间,一群白大褂就涌了进来,把宛皊遮的严严实实,一系列的诊断以后,宛皊听见其中一个医生松了口气的声音。
“封先生,宛小姐高烧已经退了,现在只需要好好调养,过两天就能出院了。”
又是呼啦呼啦一长串人离开。
宛皊抬了抬手,纤细玉白的手指里拂过封禹的面颊,声音并不是很好听,对于封禹而言,却是天籁,“你有休息吗?有吃饭吗?有睡不觉吗。”
封禹稍稍侧头,宛皊冰凉的手指落在他面上的的面积也加大了,“没人监督我。”
闻言,宛皊不自知的皱了皱眉,看向封禹的脸『色』,多了几分心疼,“我好了,封禹,你去休息好吗?”
“能跑吗,能跳吗?”封禹言语温和,但是态度不让分毫,“等你能跑能跳的时候再和我说你好了。”
“我……”宛皊张了张嘴。
封禹打断她的话,给她捏了你被角,“等你真的好了再说。”
话音刚落,咔擦一声,病房的大门忽然被推开,宛皊和封禹循着声音看去,封妈妈轻手轻脚打开半扇门,见宛皊醒了,她眼神一亮,阔步进来,“宛宛,好些了没有,有什么不舒服吗,头痛吗,你感觉怎么样?”
一叠声的发问和封禹几乎是如出一折,就连眉『毛』的上扬的弧度都不谋而合,宛皊翘了翘唇,柔柔的吐出两个字,“我很好。”
“宛宛,陆姨给你煲了汤。”封妈妈把封禹挤开,自己坐在宛皊的病床前,先用手感受了宛皊额头的温度,又指示封禹盛一碗汤,“快点。”
封禹看着床前言笑晏晏的两个人,听话的盛出一碗汤,用汤匙试了试温度,又搬过一把椅子,坐在宛皊的床前,神『色』温柔的不像话,“宛宛,先喝了汤再睡。”
封妈妈看着封禹耐心的模样,又看着宛皊乖巧的样子,心满意足的亲妈笑。
一碗汤和喝完了,封禹站起身,打算再装一碗,宛皊扯住他的衣角,封禹侧过头,”嗯”
“你也喝一点。”宛皊抿了抿唇,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好不好。“
“宛宛说的没错,封禹,宛宛醒了,你也该拾缀拾缀自己了,”封妈妈打量封禹一番,嫌弃的说,“你又不是从烂民窟出来的。”
封禹动了的动耳朵,眸光『射』向宛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些狐疑的问,“真的很糟糕吗?”
宛皊认真的点了点头,又说,“所以你也喝一点汤吧。”
封禹又看封妈妈,封妈妈赞同的点了点头,眼珠子转了转,余光瞥向封禹,又对着宛皊告状到,“宛宛,自从你躺在这儿以后,我就没有看见封禹洗过脸,你闻一闻封禹身上一股馊味。”
宛皊瞧了一眼正在喝汤的封禹。
“宛宛,幸好你没事,不然你陆姨媳『妇』儿子都没了,”封妈妈拍了拍宛皊的手,既心痛又后怕的说。
大脑突突的疼了两下,宛皊看向封禹,封禹神『色』淡然,见宛皊看过来了,对着她舒尔一笑,宛皊的心像是被针轻轻一戳,密密麻麻的疼。
脸颊瘦削,面『色』惨淡,嘴唇泛干,封禹怎么看都和以前的叱咤风云的封总搭不上边,可这也明明才过去几天而已。宛皊舌尖抵着牙齿,对比着记忆中和眼前的人,末了又收回目光,低垂着头。
看着这个样子的宛皊,封妈妈朝着封禹的方向瞥了瞥,把宛皊盖得被子向上拉了拉,又咳嗽两声,对着宛皊说,“宛宛,我先回去了,晚上再来看你,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宛皊咬了咬下唇,余光看向封禹,声音细细的,“封禹想吃什么?”
封妈妈的视线便一下子转移到了封禹的脸上,封禹对着宛皊弯了弯唇,“你喜欢吃的我就喜欢吃啊。”
封妈妈看着两个人浓情蜜意的样子,老脸禁不住一红,“好了,两个小崽子,你们妈做什么你们就吃什么。”说完,目光在两人面上流转一番提着自己的保温盒心满意足的出了门。


第37章 漂亮
病房又安静下来,封禹坐回宛皊的床头,给她捏了捏被角,“宛宛,想要休息一会儿吗”
宛皊抓住封禹在被子上的手指,封禹抬头,温和的看着她,宛皊瘪了瘪嘴,软软的说道,“你不生气了。”
生气……
封禹诧异了一瞬,才回想起来宛皊说的应该是钟逸,他反手捏住宛皊的纤白手指,“你早点好起来,我就不生气了。”
鼓着勇气,本来以为会听到他说我早就忘了的宛皊怔楞了一瞬,原来还是有条件的。
“好了,别想这么多了。”封禹在她的耳畔温言道,“你应该睡觉了。”
宛皊才苏醒,本来体质虚弱,说了半天话,就有些疲倦,再加上封禹的叮嘱,闭上眼后,没多久就睡着了。
等到宛皊的呼吸渐渐平缓,封禹松开攥着宛皊的手,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房门,对着门口的人道,“给我。”
王中信已经等候多时,看见封禹终于出来了,在心头卡了几日的老血终于吐了出来,他将椅子上堆放的一叠文件抱给封禹,“封总,这些需要您签字。”
心里千想万想,面上不『露』半分,封总是个痴情种,他以前就知道,可如今才明白他们封总岂止是一个痴情种啊,人家明明就是痴情种里面的战斗机,自从知道宛小姐出事以后,他们英明睿智的封总简直就变成了一个白痴。
封禹抓了抓头发,坐在一旁的靠椅上,也不嫌弃环境简单,文件一本一本的翻开,仔细的审视后,签上自己的名字,等到文件处理完,他交给王中信,暮『色』渐合,透过玻璃,明黄『色』的光给暗淡素白的地板铺上一层暖辉『色』。
封禹推开卧室的门,宛皊的双眼依然紧闭着,卷翘的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子,在眼睑处『射』出一层浅浅的阴影,鼻头秀丽精致,花瓣形状的嘴唇微张,封禹定定的看了她半响,最后唇角溢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封禹关门时没有合紧,王中信抱着文件,从门口经过时,不经意的瞥了眼,就看见他们那英明睿智的封总像大傻子的看着床上的的姑娘,那呆呆的眼神看的王中信浑身一激灵,他抖了抖不明所以的战栗,抱着那一摞文件,以最快速度闪人。
他认为爱情这个东西,点到为止就足以。
宛皊那一车人,虽然都进了医院,可除了宛皊高烧肺炎,其余的人经过检查,都没有什么大碍,得知宛皊醒了,第二天,大家都一拥而上的来看望她。
赵一把果篮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宛宛,你可算是醒了,你要是不我都吃不下饭。”
谢音耳朵听着赵一的话,他捧着一束百合花,找了个瓶子把它『插』好。
几人寒暄半天,赵一忽然一拍脑门,她激动的拍了拍宛皊的肩膀,“宛宛,你知道吗,我们的节目上热搜了,很多人都在讨论它。”
宛皊躺了几天,脑子有些迟钝,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她眼睛忽地一亮,“真的吗?”然后就叫封禹把手机拿过来,她想看看。
“哎呀,不急在这么一时。”赵一次朝着宛皊的床头凑了凑,她巧舌如簧,“我讲给你听吧。”
“我们肉汤泡饭的一期,很多人看了都说温情鸡汤呢,”赵一眉飞『色』舞,说到激动的,她直接把手机点开,迫不及待的递给了宛皊,“宛宛,你看,咋们这一期官微下面的留言好几万了。”边说她把手机递给了宛皊。
“宛宛,这几天还有新的赞助商联系我们。”赵一噼里啪啦的说了一串后,候平昌坐在沙发上轻描淡写的补充,可是神『色』里的喜悦却遮挡不住。
宛皊拿着手机,点开下面的评论。
今天有酒我不喝,“偶然间看了一点,结果……他『奶』『奶』的这么好看。”
糯米团团,“看到肉汤泡饭我以为是懒人菜,懒人菜是有了,眼泪也看哭了,我不管不管,你们要陪我眼泪。”
冬天一朵花,“这个节目调『色』简单,后期温馨,食物虽然简单但是精致,不过最吸引人的,还是里面的大宝二宝,我姐姐是一个盲人,出行都靠导盲犬,所以我能体会到主人公对她狗狗的爱,顺便再提一句,很多地方都不允许宠物进入,比如有些书店,车站,但是导盲犬不是宠物,对于他们,是不是应该制定不一样的标准。”
我很乖巧,“看了这期以后,我补了前面几期,不得不说,能把搞笑和社会融在一起,而且还这么和谐的节目真的不多了,人家家常算一个,节目组继续努力。”
有一天,“看评论大家都很喜欢这一期哈,我却对第一期念念不忘,大二生,我也喜欢吃鸡蛋羹,也有个会给我做鸡蛋羹的『奶』『奶』,不说了,明天去看我『奶』『奶』。”
白马王子的女神经,“大家都在说好看,就我注意到了……主持人……特别好看吗?”
西瓜,“楼上你不是一个人,对于颜狗而言,就凭她的颜,我能再看一百期节目。”
小麻花,“离下一期节目还有六天,难受香菇。”
宛皊认认真真的看着评论,嘴角翘着的弧度越来越深,虽然其实节目真的不算红,但是有这么多人喜欢这个节目,已经完全出乎宛皊的预料,她眼睛熠熠生辉,苍白的脸上也有些几坨微红,“一一,我们的付出被大家认同了。”
“哈哈哈。”赵一也很兴奋,兴奋几下后,她又抓住宛皊的胳膊,“不过我们还是应该先感谢我们的封总的大人,要不是他,只在番茄二台播放,恐怕是大家都不知道。”
宛皊抬头,朝着封禹的方向看过去,对上宛皊柔情的目光,封禹忽而一笑,宛皊的唇便弯着,任谁都能看见里面的欢喜。
赵一没注意两个人的眉眼官司,她还在喋喋不休,“第二个我们应该感谢的就是谢兰和说服谢兰参加节目的那个人,宛宛,这一期节目可是咋们的扛鼎之作,你告诉我你的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我要送给他一个花篮。唉,宛宛,猴哥,你们说送花篮是不是太俗气了,送个果篮怎么样。”
那个人……钟逸!
宛皊心头一激灵,她下意识的再去看封禹,封禹的红唇微勾,朝着她淡淡的笑,宛皊抖一抖,『摸』了『摸』发凉的脖子,打断赵一,“猴哥,一一,谢音,谢谢你们来看我,我没什么事,今天还是工作日呢,你们放心的回去上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