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篇第五章
何霖皱着眉头，说：“没往心里放，那是你的问题。我可没觉得这是件开玩笑的事！如 果说到对家的前途安排，那我更认为这个决定没错，去省会，从各方面说都比这里发达、有 前途！怎么说都是好事，我就不明白你们怎么想的，好像我难为你们似的！说实话，好多家 倒是想去，
还去不了呢！”
沈笑低声插话：“可是妈，你去省里是好事，但是爸爸去了，如果干不了警察了，那不 就是一种牺牲吗？”
何霖看着她，理智地说：“你说的这也有可能。但是一个家在一起，大家就是会有所牺 牲，那就要看这个牺牲为了什么目的，值不值，如果对大多数人有好处，那这个牺牲就是必 要的。”
“可…”沈笑生气地低下头，话说半截，没再说下去。
何霖不管她，继续说：“再说，也未必谈得上是牺牲，老沈，你快五十了，不过就是个 探长，从行政职务上连科级都不算，离开了有什么损失，什么遗憾呢？”
沈锡良终于不快地反驳道：“我是职务低，可我觉得自己的工作有意义！当警察，比的 是破案多，那些职务有什么意义？”
何霖不禁嗤笑：“当然有意义！我就不信说一个警察局长比一个小探员贡献小！”
沈锡良心里的火直往上撞，但他强压住，尽量平静诚挚地说：“何霖，你说的也有你的 道理，我反驳不了，但是我就说一点，你不能把你的意志或者看法强加于我。说这句话，你 可能会不同意，甚至不高兴，你本来是那么优秀的胸外科医生，可是这几年又做过几回手术 ？本来你有能力让更多需要你帮助、救治的病人康复痊愈，可现在这些时间你都不得不花在 平衡人际关系、料理烦琐的事务性工作中，你仔细考虑考虑，你觉得哪种工作，对医生这个 职业来说，更有意义呢？”
何霖生气地说：“我现在还是个好医生！还是菩丹胸外第一把刀！你没有资格这样诋毁 我的工作或者选择！”
包了一半的饺子撂在桌上，一家三口都沉默了。沈笑突然放下手里的擀面杖，离开屋子 ，开门出去。
何霖紧张地问：“你去哪儿，笑笑？”
沈笑扔下“散步”两个字就扬长而去。
沈笑从家出来，百无聊赖，路过杨静门口就敲了敲门。杨静正在家中精心化妆。她身上 穿的正是沈笑曾经见过的那件学生套装。听见敲门声，杨静喊：“就完，进来吧。”
沈笑垂头丧气地开门进来。杨静从镜子里看见她，高兴地说：“你呀，我还以为是你爸 呢。”
“干吗是我爸？”沈笑微愣了一下。
“你爸是我师傅，怎么了，不能来我这儿了？”杨静笑了。
沈笑没说话，坐到杨静旁边，看她化妆。梳妆台上放着一罐子巧克力，沈笑说：“我吃 了啊。”
杨静没停化妆，开玩笑地说：“今儿怎么这么斯文，你到我这儿还不是想吃什么、拿什 么随便！”
沈笑笑了，吃着巧克力。看着杨静化妆，显得清纯年少，杨静把头发扎成两个小辫，显 得很清纯，完全像个中学生。沈笑不禁皱了皱眉。
杨静奇怪地问：“干吗这么一副表情？”
“你干吗把自己搞成这样！我们有句话，叫‘装嫩’，你知道吗？”沈笑不满地直言。
杨静笑了，开玩笑地说：“装嫩怎么了？！小不是才招人喜欢，惹人怜爱吗？”
沈笑疑惑地问：“谁爱你？”
“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没人爱似的。”杨静老大不乐意。
“本来嘛，你就是没有男朋友。”沈笑一本正经。
“那是我看不上他们！”杨静说得极干脆。
“那你这是为谁打扮呀？”沈笑追问。
“秘密，行了吧！”杨静笑了。
沈笑看看满屋的照片，和她上回看到的一样，很多都有她爸爸。她突然疑惑地皱眉，试 探地问：“你不会告诉我，你是让我爸看吧？”
第六篇第六章
杨静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沈笑看着杨静大笑，也跟着笑起来，似乎她也觉得自己猜得离 谱。
杨静笑过了，似开玩笑，又似认真地说：“我要就是给你爸看呢？”
沈笑皱眉不说话了，瞪着杨静。杨静冲她摆摆手，说：“成了成了，不跟你瞎扯了，你 爸呢？”
沈笑不解地注视着杨静，也不回答。杨静玩笑地说：“嘿，问你话呢，小聋子。”
“你找我爸干吗？”沈笑偏头看着杨静。
“你说干吗？陪我去约会呗。”
“约会？！”沈笑惊呼。
杨静有些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工作上的事，你别问了。真的，你爸干吗呢？”
沈笑看着杨静，突然冒出一句：“跟我妈亲热呢！”
杨静听到这儿，怔了一下：“哦。”她看看表，已经8点多了，忙起身，“我得走了， 笑笑，你走的时候，把门给我撞上就行了。”
杨静走后，沈笑把门撞上，她从走廊的窗口张望，看到自己家里亮着灯，可她暂时还不 愿回家，于是下楼向街心花园走去。
家里，沈锡良和何霖两人都面色阴郁，不说话地包着饺子。终于沈锡良擀完最后一个皮 ，看看表，淡淡地说：“我得走了，晚上有任务。”
何霖端着饺子去厨房，也淡淡地说：“我去煮。”
“不用了。”沈锡良说着，洗洗手出门，他打开房门，站住，背对何霖，“去省城的事 ，你容我想想。”说完，关上门出去了。
何霖一个人对着满桌的饺子发呆。
沈锡良来到隔壁敲了敲杨静家的门，没人答应。他又高喊了几声“杨静”，依然没有人 应。
推门，门是锁着的。
沈锡良懊恼地说：“糟了。”他转身跑向警车。沈锡良一边开车，一边给杨静打电话， 她没有接。
沈锡良真急了。他一边开车，一边赶快又给小郭拨电话。
“哦，头儿，干吗？”
“赶快去天使迪厅，杨静现在就一个人在那儿！”
“啊？！今儿不是你跟她配合吗？”
“我耽误了！哎呀，你废话少说，你那边近，赶快过去！”
天使迪厅内，杨静的手机在她包里无声地震动，杨静感觉到了，但并没有接。
她坐在吧台边，面前正坐着上次碰见过的那个男人。
杨静鄙夷地说：“你这人真够差劲的，上次说让我等，结果就一去不回了！”
男人似乎有些想回避，不像上回那么主动，随意地说：“啊，有点事耽误了。”
说完，站起身想走。杨静急忙拉住他说：“哎，你别走啊！陪我坐一会儿…”
男人犹犹豫豫地又坐下了。杨静问他：“哎，你上回到底干吗去了，让我等你？”
男人没说话。杨静故作看不起，说：“哼，没劲！我看你八成是让你女朋友管的，出不 来了！”
男人看杨静。杨静坐在椅子上，随着音乐扭动着上身，显得既天真清纯又性感，丰满的 胸部在男人眼前晃来晃去。
男人咽了口唾沫，终于说：“哎，我带你出去玩玩，去不去？”
杨静愣了一下，随即不屑地说：“你有什么好玩的？！”
“真的，特棒，我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杨静故作天真地问：“真的？”
一条黑咕隆咚的胡同里，男人拉杨静走着。杨静深一脚，浅一脚，四处看，漆黑一片： “你带我去哪儿呀？”
男人拉着杨静：“马上就到。”
杨静皱眉环顾四周，看见路边有一个破旧的牌子，上面写着“新源里62号”。
沈锡良火速赶到天使迪厅门口，不等车停稳就跳下来，冲了进去。环顾吧台四周，不见 杨静的影子，他在迪厅的舞池中焦急地寻找，突然看见不远处的小郭，急忙过去。
第六篇第七章
“看见她了吗？”沈锡良满心焦虑。
“这儿没有，我问吧台，说好像和一个男人出去了！”
沈锡良担心地大叫一声：“什么？！”
沈锡良、小郭跑出天使迪厅，焦急地四下看着，仍然没有杨静的影子。
沈锡良拨杨静的手机，没有人接。他犹豫片刻，果断地说：“立即通知队里，我感觉不 对！”
小郭也紧张起来，赶紧打电话。
李动家里，男人带杨静进屋，关上门。
杨静故作紧张地问：“这是哪儿呀？你带我上这儿干吗？”
男人安慰她：“我一朋友家，他们家有一特好玩的东西，你等着，我给你去拿。”
男人关上屋门，去厕所，翻出一小包毒品塞到兜里，出了厕所，关上灯。他又从客厅冰 箱里拿出一听可乐，打开，拿出毒品，抖了进去，然后推开屋门。
男人把可乐殷勤地递到杨静手上：“给，解解渴。”
杨静接过可乐，说：“你说的好玩意儿呢？”
男人掩饰着，说：“先喝口水，一会儿给你拿。”
他看着杨静，杨静在他的注视下，只好喝了一口。
杨静包里的手机突然发出轻微的震动，她不禁有些紧张。
男人问：“什么声？”
“什么什么声，我怎么没听见呀？”
男人还在听。突然门开了，李动进来，看见杨静，一愣。
男人赔笑地说：“哥！”
李动眉头紧皱，厉声说：“你跟我进来！”
男人扭头对杨静说：“等会儿啊。”赔着笑脸，和李动进了另一房间。
李动关上门，顿时发作道：“你丫找死啊！我上回跟你说什么来着，刚老实没两天，你 又带个女学生回来！你他妈不想活，别连累老子！”
外面，杨静轻手轻脚地去门边偷听。
里面，男人小声解释道：“哥，这丫头真没事，我们都熟人了。再说她也不是什么好东 西，天天泡迪厅，和上回那个学生不一样！”
“不一样也不成，你赶快把她给我送走！”李动毫不通融。
“哥，你说，人都来了…”男人恳求。
李动吼了一声：“别废话，快去！”
这时，杨静在屋里拨通了沈锡良的电话——“我在新源里62号附近，往前走第二个门洞 ，你们快来…”
没等话音落地门咣的一声被推开了！男人出现在门口。杨静赶紧收手机。男人怒视着杨 静，说道：“×，你丫是条子！”
李动也听到了，马上出来堵住门。杨静努力镇定了一下，威严地说：“你们跟我去公安 局，还算你们投案自首！”
男人和李动对视一眼，猛地关上门就往外跑。杨静冲过去，拉开门，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双方对峙了一会儿，立即交上了手。混乱中，李动恶狠狠地掏出一把刀，一刀捅进杨静胸 口！
杨静捂着伤口，栽倒在地。两个人趁机夺门而出。两人跑出来，分头向两个方向逃窜。 就在这时，沈锡良的车恰好赶到，堵住了正在狂奔的李动。沈锡良、小郭冲下车，三下五除 二，把李动打倒在地。小郭给李动咔的带上手铐。
第六篇第八章
“我去找杨静。”
此时，警笛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沈锡良说完跑进李动的屋子，一眼看见倒在血泊里的杨静，冲过去扶起杨静：“杨静！ ”
杨静胸口全是鲜血，她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沈锡良，放心地牵动嘴角一笑，随即晕倒 过去。
两辆警车闪着警灯疾驰而来，沈锡良把杨静抱上了车，让杨静靠在自己怀里。杨静的胸 前血流成片，把沈锡良的手都染红了。沈锡良满脸焦急地催促：“开快点！”沈锡良对杨静 轻喊，“杨静，挺住啊，我们马上就到医院。”
杨静已微弱不堪。
沈锡良给家里拨通电话，焦急地对何霖说：“是我！杨静受伤了！我们还有二十分钟到 医院！”
“你别急，我马上赶过去！伤到哪儿了？”
“可能是心脏。”
“和她说话，尽量不要让她昏迷！”
“哎。”
那边，何霖挂上电话，皱眉思索片刻，又抓起电话拨打：“是我，何霖！十五分钟以后 有个胸外伤急诊，马上做好抢救准备！我这就过去！”
警车在医院门口停下，抢救护士、医生已经推着车在等待。沈锡良抱着杨静，众人一起 把杨静抬下来，放到担架车上。
杨静身上的白单子很快就变成一片殷红。
担架车来到手术室门前，何霖已经一身手术服在等着。沈锡良看见了她。何霖冲他点个 头，指示医护人员把担架车推进去。杨静醒着，抓住沈锡良的手不放。
“没事，杨静，别害怕！”沈锡良安慰。
“我不想死…”杨静虚弱而恐惧地说。
“不会的，杨静，怎么会死呢！不会的…”
“师傅，你会等我出来吗？”
“你放心，我们都不走，我们等你出来。”
杨静终于放开沈锡良的手，她马上被推进了手术室。
何霖要关手术室门。小郭恳切地说：“拜托了，嫂子！”
沈锡良也是一脸求助地看着她，何霖也看着他。
“我们会尽力的。”何霖冷静地说着进去了，手术室门关闭了。
手术室内，何霖和另一名男医生已经准备停当。杨静躺在手术台上，带着麻醉面罩，昏 迷着。
何霖检查了一下各种监控仪器数据，站到手术台边，说：“我们开始吧。”
她伸出手，助手利落地把手术刀递到她手上。
何霖接过手术刀，抬起手，刀子落在伤口附近。
何霖突然停住了，双眼看着刀。
护士和助手们疑惑地看着何霖。
何霖皱着眉，终于，把刀子递给旁边的男医生，不容置疑地说：“赵医生，你来主刀， 我做助手。”
赵医生意外地问：“何院长？！”
何霖退开杨静身边主刀医生的位置，说：“就这样吧，病人等不了！”
夜深了，街心花园却很是热闹。很多在滑滑轮的孩子显得充满活力，沈笑坐在马路边， 双手托腮无聊地看着他们，她已经待了半天，终于起身离去。沈笑无精打采地回来，家里竟 然没人。沈笑心中很是纳闷，正四下张望着，忽然发现了桌上有张留条，是妈妈的字迹：“ 笑笑，杨静受伤了，我赶去医院，厨房有饺子，你自己煮着吃。”
沈笑大为震惊，情急之下，抓起一件外套，急忙向医院奔去。
沈笑刚跑进医院长廊，一眼就看见了爸爸他们。沈锡良正垂头坐着，沈笑跑过来，急切 地问：“杨静怎么了？”
沈锡良抬起头：“她被刺伤了心脏。”
沈笑焦急地说：“怎么会这样？！”
沈锡良十分内疚：“怪我，爸爸不在…爸爸去晚了！本来她应该和我一起执行任务， 可她没等我…”
第六篇第九章
沈笑惊呆了，她愣神地坐到椅子上。
沈锡良深深叹了口气。沈笑凝视着爸爸的脸，她突然发现，短短几个小时，爸爸竟显得 苍老了。
沈笑呆坐在父亲身边，半晌无语，终于开口问：“杨静，她，会死吗？”
沈锡良没有抬头，缓缓说：“不知道…你妈在里面，说是会尽全力抢救。”
这时，姜处和一位市局领导匆匆赶来，在场警员纷纷站起来。姜处焦急地问：“杨静怎 么样？”
沈锡良沉重地回答：“不知道。”
局领导问：“是何霖主刀吗？”
沈锡良点头答道：“是。”
局领导放心一些，点头说：“那就好，她的技术我放心。”
姜处看着沈锡良，责备道：“怎么会出这种事！我听说你当时根本就没在现场！”
沈锡良点头，低声说：“是。”
“简直岂有此理！是你自己提出要对杨静保护，你应该很清楚这个工作的危险性！你怎 么能现在告诉我，你不在现场呢！”姜处不由得大怒。
沈锡良无法回答。姜处又教训他：“你懂不懂，这是一个年轻的优秀的女刑警的生命。 她考虑不周，好冲动，可以原谅，你是老刑警，这么危险的地方，让她一个人单挑，你这个 师傅是怎么当的！”
沈锡良痛苦地咬着牙说：“是我的责任！”
沈笑在旁边看着父亲挨训，十分难过。
局领导也颇不满：“老沈，你怎么能出这样的失误！这简直是，这简直是最低等的错误 ！最不负责任的行为呀！”
沈锡良满脸愧疚，一句话不说。忽然沈笑走过来，低声地说：“你们别骂我爸了，这事 都怪我，是我骗杨静说我爸有事，她才一个人去的。可我当时真的不知道杨静是要去执行任 务。”
警察们惊讶地看着沈笑，沈锡良也深感意外。姜处怒道：“老沈，我看你真是该好好管 教管教你的宝贝女儿！”
过了半天，沈锡良终于开口：“不管沈笑跟杨静说了什么，说到底还是我的责任。不管 任何原因，我没在规定的时间赶到岗位，就是我的错误！”
大家都不说话了。这时手术室门开了。护士们推着手术车出来。姜处、沈锡良、沈笑等 人一下围了过去。护士们提着氧气罐，举着输液瓶，让他们躲开。杨静还处在麻醉昏迷之中 ，神色显得平静而安详。
何霖和赵医生随后也出来了，两人都满脸疲惫。何霖看见了沈笑。沈锡良急切地问她： “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不过伤得很深，以后这几天是关键！”
大家心头沉重。市局领导握住何霖的手：“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您，您做手术，我 们放心。”
何霖平静地说：“今天手术是赵医生做的，我给他做助手。”
沈锡良意外地看着何霖。何霖避开他的目光：“你们都回去吧，我和赵医生会一直值班 。”
众警察纷纷说：“谢谢你们！”
何霖摇摇头，转向沈笑和沈锡良：“你们也先回去吧，笑笑，明天你还得上学呢！”
回家的路上，沈锡良开着车，沈笑坐在他身边的位置上，两人一路沉默着，谁都不说话 。终于，沈锡良问：“笑笑，你今天为什么要骗杨静？”
沈笑低着头不说话。沈锡良看着沈笑问：“你不喜欢她，是吗？”
沈笑嗫嚅：“不是。”
“那为什么要骗她？”
“…我看她打扮那么漂亮，还说，说要你陪她去约会…她们家，还有，还有好多你 的照片，我以为她…”
“哎呀，笑笑，你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那脑子天天都瞎琢磨什么呢！我和杨静是去 执行任务！她化妆是去迪厅等一个嫌疑犯！”沈锡良叹了口气。
第六篇第十章
“那她当时也不跟我说清楚。”沈笑撅着嘴嘟囔。
“我们有工作纪律，你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我错了，爸！”沈笑的声音哽咽了。
“算了，不说了。以后你再也不可以这样了！”沈锡良又叹了口气。
沈笑使劲点点头。爷儿俩又沉默了。
沈锡良把车开到住家楼下，沈笑先下了车。沈锡良说：“我看着你上去，回家早点睡， 锁好门，别忘了上闹钟。”
沈笑意外地问：“你不跟我回家呀？”
“我回队里，抓的那个人还没审呢！”
沈笑磨蹭着，不肯走。
“快上去吧。”
沈笑担心地说：“他们今天对你那么凶，你回去，他们会不会还要批评你呀？”
沈锡良笑笑：“大人的事，你就别瞎操心了，赶快回家睡觉。”
沈笑只好点点头，上楼了。
沈锡良匆匆赶回刑警队。审讯室里，姜处和小郭正在审李动，李动低着脑袋，一言不发 。姜处拿着一小袋毒品，强做耐心：“我再问你一遍！这是哪儿来的？”
李动抬头看一眼，又低下头，不吭声。沈锡良走了进来。
姜处生气地拿起秦加加的照片，问：“这个女孩你总该认识吧？”
李动抬眼看一眼照片，低下头，还是不吭声。
“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不说我就没办法！有证据，零口供法院照样判你刑！而且还得加 重！”姜处急了。
李动没有一点反应。
“好，你小子扛，我看你到底扛到什么时候！”姜处气愤而又无奈地说。
沈锡良满腔怒火地看着一副无动于衷的李动。
姜处说：“你扎了警察，你知不知道！光凭这个就能判你死刑！”
李动抬眼看一眼，又低下头，似乎完全无所谓。沈锡良终于急了，他上去一把揪住李动 的衣领，把他拽起来，眼睛通红地怒吼道：“你个浑蛋！你知不知道你扎伤的那个姑娘现在 就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她才二十二岁，你知道吗！”
姜处、小郭和记录员都被沈锡良的冲动吓了一跳。姜处大叫：“老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