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双线作战(一更)
八十年代初开始,摆个地摊就能发财,可很多人不敢!
再加上初期设立了专门打击扰乱市场秩序的“铁饭碗”执法人员,说抓人真抓人,逮到就带走,并且秤杆啊当众折断。
很多人目睹过这一幕,老百姓们被震慑住了,也真是战战兢兢,连“贼心”都没有。
到了八十年代中期开始,不怎么抓了,也不严格了,打击扰乱市场秩序也只是走个形式了,可很多人又不好意思了!
在大多数人的眼里,领导、干部、工人阶级、农民,觉悟和地位都比道边儿卖菜的高。人这一辈子,穷富不都是活个面子?很多人陷进了这样的思维模式中!
更何况行不行的还不清楚,更多的人都是心里合计了一番,随之走进观望的队伍中,绝大多数的人都属于“有贼心没贼胆”。
也就造成了第一批富起来的人里,有很多是曾经相当困难、连工作都找不到无业人士。生活所迫,自然吃饱饭比脸皮重要,所以他们走进了第一批发家致富的行业中。
慢慢的,等做的人多了,“面子”这两字追赶不上经济发展的脚步,当看到别人吃香喝辣时再眼气、再跟风,市场已经快饱和了!
很简单的道理,先一批的人要创业资金有创业资金、要经验有经验,早就把市场分刮个差不多了。
以上这些,就是当毕月碰到吃饭的客人向她打听咋腌肉时,劝自己别生气的理由!
能在八十年代中期吃的起烤肉的,都不是生活所迫的人,他们吃着、打听着,但几百上千人里能有三两个敢问、敢真的当她的竞争对手,那都是有魄力本事的!
而大多数的人,都是“恨人有”,痛快痛快嘴罢了!
自从这个类似于大排档的烤肉店一营业,钱赚到大山哥都傻了眼,天天晚上先不刷碗收拾锅,盘腿坐炕上数钱,经常出现数钱数兴奋的状况。
烤肉摊每天只在晚上五点多钟出摊,摆到深夜十一点钟左右,赶上喝酒喝连营没完没了的,最晚十二点半就收摊,就这几个小时,连卖散装啤酒再加上肉和菜,利润四五倍!
买卖好到最初楚亦锋给毕月订做了六个铁板锅,到后来她又增加了二十个,那还是因为外面没地方再摆桌!
都没想到是这样的盛况,都有点儿傻眼,唯独毕月淡定自若。
她一个买卖接一个买卖的设定计划,那都不是瞎琢磨着玩的。
比如这个烤肉摊,她就寻思啊,没动手之前天天琢磨,它被复制的可能性比其他行业高,可它吸引人!
这时代的人,几乎肚子里都没啥油水,那烤肉味儿一散,真能飘二里地,都不用打广告,靠肉味儿取胜!
等眼红的人多了,她就收手。
毕月给自己的小日记本里记下了这么一段话,她当那是牢牢把握住自己的“警钟”,她告诫自己,无论是干啥,都不能被“眼前利”给整迷糊喽!
那段话写的是:别人不敢干的时候,你干!别人都干的时候,你撤!别人都不买股票的时候,你买!别人都买这只股票的时候,你卖!千万别贪多无厌,吃多嚼不烂!
她尤其在“股票”两字旁边标注了:只买原始股!没有就算了!
真当倒股票的人都赚钱?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真穿越一把就买啥挣啥?那是扯淡!
不说看股票的眼光,在她看来,就人的那颗“本心”啊,都不是一般人能守的住的!
钱少之又少,毕月不得不步步算计经营,正如她的烤肉摊。
买卖人眼里无大小,看着没啥技术含量,可这时代没资金还真挣钱的,也就是干吃喝穿。越小本经营越好,余下钱买房置地!
毕月对于自己只能做这些小买卖,特想的开,从来没有好高骛远。再说实际情况也不允许,虽然她心心念念穿越一把,也想争当个地产商。可实际情况是:一九八八年才设立企业法,九三年公司法出台,现在的私人企业大多数都是挂靠或者务工性质,再就是跟国外扯上点儿边,你说她一“倒奶奶”起家的外地人,要人脉没人脉,要资金没资金,要时间没时间,她不倒小、能干啥?!
猪肉,一块二一斤,腌上一斤猪肉,只往盘上放薄薄一层,还有很多圆葱瓣扔里面,你说一斤能装多少盘?一盘卖两块七。
再加上她对外胡说八道的,说她家这是独门手艺,老字号!
愣是没像其他老字号的店面叫什么“毕家、赵家”饭馆,而是整个大牌匾,下重金黑色大理石上刻着“齐齐哈尔烤肉馆”,下面有一大堆注解,齐齐哈尔是哪的城市,为啥烤肉出名啥的。就差把“闯关东”的桥段整进去了。
真真假假,又有谁会在意呢?请吃烤肉的人、吃的起的人,吃的是痛快、是介绍新鲜地儿的说辞。
毕月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如火如荼的忙发家时,她小叔此时此刻就跟她在同一个城市。
只是小叔毕铁林正和一个男人站在火车站等着车,并没有来找她。
要不说很多事情都是凑巧呢,毕铁林离开赵家屯,第一站还真去了齐齐哈尔,也就是毕月大力宣传的饭店名所在地。
他到了那,敲开了一户破房破瓦盖的独门独户人家,当里面的人打开门看到是他时,激动的表情溢于言表:“铁林!你也出来了?!太好了!我一直在盼着这一天!”
毕小叔说:“喜子,奶奶还在吗?”
曾和毕小叔在一个号子里蹲过的吴玉喜眼中含泪,毕铁林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都一样。不过,我们要重新开始,为自己,也为那些还在的亲人。”
那天后,毕铁林带着吴玉喜先到了京都,他单独面见了已经是“大领导”的陈凤祥,推掉了去读两年书,然后安排一下当司机兼秘书的建议。
他只留给了“大伯”陈凤翔一张欠条,带着他的兄弟踏上了京都到昆明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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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南行记(二更)
人们常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可见“自由”对人的重要性,而监狱这两个字,它限定了人性中最最期盼的本能。
也可见无论在哪个年代,人千万别犯罪,那地儿不是人呆的地方!要不然有没有文化的老百姓咋都明白一个道理呢,蹲大狱、蹲大狱,不死也得扒层皮!
那个特殊的“圈地”,它是八十年代也好,后世新时代也罢,后世看守所认了多花钱还能有个区别,但监狱、根本没有“人满为患”这四个字。
起诉判决一下,有罪的直接往里面扔,和被告所在地有关系,跟哪个监狱人多人少没关系。
而毕小叔毕铁林和一米六五身高的兄弟吴玉喜,结识一场就缘于刚进监狱那一段。
他二十三岁刚入狱,一进去放眼望去,一个明明十来个人的铺位间里,居然蹲着三十多人,看那样,还得往里面塞!
怎么睡觉?立着!
每个人都得侧着身体立起来,你的前胸贴着别人的后背,就为这,趁着狱警不注意,三十多人经常干架,每个间里都有“老大”。
老大是能平躺的,自然就会有人一宿一宿不能睡觉,连侧立着都没有地方。
二十三岁的毕铁林,年轻气盛挨打了三五次,他又不是真暴力犯罪进去的人,自然没有那虎虎气气不要命的心劲儿,一股被欺负的火气、外加憋气,在进去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就病倒了。
即使这样,他还是被“欺生”的狱友们给欺负到得一宿一宿坐着,不能睡觉。
那时,小个子的吴玉喜站了出来,他把他的地方让给了毕铁林休息,他代替毕小叔一宿一宿打更。
就这份交情,没进去的人根本不懂,说是“过命交情”,一点儿也不为过!
为啥呢?一个好好的人,如果你进监狱之前只是腿上有个关节炎,等你从那地儿再放出来时,腿是瘸的,这属于最普遍的现象。
而当时毕铁林高烧不退、胸闷气短,半死的状态下,如果再不能好好休息,他估计都熬不过一年,直接死里面的可能性很大。
是吴玉喜伸了一把手,定时定量的黑窝窝头、汤上一点油腥都没有,本来就只能吃个半饱,他却省下来一半,都给了毕铁林,替他不睡觉,等毕铁林清醒点儿了,还时不时的开导!
等到毕铁林认了命,身体也慢慢痊愈了,听着吴玉喜的入狱原因,久久沉默,之后他就和吴玉喜称兄道弟了。
吴玉喜进监狱的原因,真算是现实社会中的一个悲剧缩影。他是因为有人欺负他奶奶,生气时,挥了锹头失了手,给人脑袋开了瓢致重伤。
而事出有因就是因为小盲流子在路边儿把老太太踹到口吐白沫,还不是因为老太太得罪了他们!
老太太只是趴在国营饭店的窗户前,等着他们吃完,想收罗点儿剩菜剩饭,给家里的孙子吴玉喜解解馋。
那几个小盲流子认为老太太影响了他们的食欲、膈应到他们了,喝多了,出门就对老太太拳打脚踢。
毕铁林是受了冤枉,背上了“强奸”罪名,吴玉喜是被逼无奈、保护奶奶,两个人在监狱里互相扶持,当毕铁林被转狱到大西北,他们相约,出去的那天,从此是亲兄弟!
昆明到西双版纳的客车上,吴玉喜感叹道:“我咋感觉咱俩分开这几年,你变的可有本事了呢?我老哥一个,以后就跟着你干,干一辈子,我命里遇到你,有滋味儿了!赶明儿再娶个娘们,这辈子除了对我奶奶愧疚,也算行了!”
一路的火车,毕铁林带他在餐车吃饭,那可是餐车!虽然铁林还是话少,但向他打听啥,他都好像知道!
毕铁林浓眉大眼、粗犷的五官,染上了笑意:“喜子,咱是得好好干!人这一辈子,就分你咋想咋看,但无论咋样,不能混日子!大西北那面都是重刑犯,或者是政治上…但那里面有本事的人很多。
我在里面和一位大伯学认字、学知识,跟着投机倒把的头头、什么诈骗的啥的,听天南海北的奇闻!总之,能混到那里面的,只要你用心,搁谁身上都能学到点儿东西!管是好的孬的呢!混日子啊,就等于糊弄自己!”
“那咱这趟去?哎呦亲娘呀,我憋一道,就怕你心里没数,搞半天要干啥,你早就想好了?”
京都到昆明,昆明转客车到西双版纳,西双版纳雇车到勐海县,再从勐海县搭牛车或步行,行走八十多公里的窄小土路。
毕铁林带着吴玉喜辗转倒车,一路到了云南靠中缅边境的小镇子里。
这小镇子就跟个生意人眼中的“世外桃源”一般,它很奇特!
胶丝袋子、土篮子往地上一摆,老爷子、老太太、很多岁数大的人,他都能两边兼顾,更不用说年轻人了。
这的人,一面儿卖自家种的大白菜,一面儿能批发破筐里的“海霸牌、天霸牌”手表。更让人眼球突兀的是,还有大爷的旁边是穿山甲,穿山甲的旁边是女人的内衣和裤衩。
毕铁林弯腰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再直起身子时,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的脸上也笑出了笑纹。
什么手表啊啥的,他根本就没看,直奔道边儿一个又一个小木屋。
而吴玉喜还在傻眼中,这中缅边境的小村子,连房子都跟他东北不一样,街两边儿全是木屋,这…入了冬,不冷吗?
货比三家,毕铁林最终选定其中一家,进屋就跟老板订货:“美国粉、油脂、口红,一样给我来三百块钱的,泰国的雅倩,对,就那个,来五百盒!”
说完,在吴玉喜彻底懵逼的表情中,他开始拖鞋,解袜子,搂起身上的背心,露出黝黑的皮肤,就像抗战时捆炸药包一般,他的腰腹处捆着一沓又一沓的十元人民币。
一米六五的吴玉喜,一下子扑上前,两手紧攥毕铁林带茧子的大手,眼含惶恐:“铁林,咋买这老些娘们用的?!你就是倒,这也太多了!咱俩不得又进去啊?!”
毕铁林扒拉开那双不安的手,笑了。
木屋老板替话不多的毕铁林解惑了:“你放心,年轻人啊,你只要把控住心啊,来了这面不倒黄黑白,边检人员上车查验不管你们,忙着抓大的呢!”
黄、黄金,黑、鸦片,白、毒品,这些,毕铁林自然能把控住内心。
他这辈子,别说主动犯罪,就是有人想再往他脑袋上扣屎盆子,他都不会再给人机会!
第八十八章 挣家(一更)
毕铁林对狱中运输毒品的那名老哥记忆很深。
按照常理,倒这个的,都得被枪子“peng”一声处决,但他是在被逼无奈下帮忙运输。
当然了,这辈子能不能出来,那也是个问号!
那名老哥在劳动完休息时,和他感叹后悔过去的日子。
讲述他去边境是借了很多钱,本意是要倒点儿化妆品的,因为家里亲戚是百货大楼的经理,无意中聊天给他指了条道。
但到了当地住宿时,认识了不该认识的“朋友”,半懵半清醒的状况下,帮人捎了东西。边检突击,他也就进了大西北的牢里。
正如经营木屋生意的老板所说的那样:“年轻人,只要你把控住你的那颗心啊,很安全!”
人在暴利面前,难免会走错路,可这不适用于刚出来的毕铁林和老实巴交的吴玉喜。
他们进去过,他们在午夜梦回时,会激灵一下,出一身的冷汗。所以他们来到了这个地方,且相信自己。
毕铁林在出狱前的那几天时间里,他没事儿就琢磨、研究,到底出去了能干点儿什么!
他已经给毕家当了七年的负担,再面对亲人时,他总要做些什么,扛起家里的一切!
在里面呆的年头多,混成了个小头头,借着大家都种地劳动改造的功夫,他就开始了“谈话模式”。
也就有了今天,他能带着两包货,安心踏实的该睡睡,养足精神。
陌生人搭话,也只是笑笑,陌生人送他一碗米粉,他给别人点两碗还过去,多余一句话都没有,其他嘛,更是啥也没寻思!
“铁林,那娘们用的东西,能挣多少钱啊?你和我说说呗?你你你就是再话少,你也得给我透个底儿啊?!”吴玉喜一个翻身起来,弯腰伸胳膊摇晃毕铁林。
这么早就眯瞪,睡不着不说,他心里好像有猫爪子在挠,听铁林说本钱都是借的,这万一要是砸手里了,他俩又不能擦不能用的,你说闹不闹心!
毕铁林无奈的摇了摇头,手伸进床底下的胶丝袋子里,拿出一盒油脂,还是一派从容镇定的表情,眼睛紧盯住带着花样的盒子,就像是透过这铝盒,能看清其他一般。
沙哑的声音响彻在小旅店里:
“这是泰国的雅倩,以它为例,拿货是一块八,倒到京都,嫌麻烦都扔给商场是七块二,但得给点儿回扣。要是吃点儿辛苦挨家推货,价格能在七块八,他们零售十五块八。”
吴玉喜这一宿,更加辗转难眠。
原路返回的客车上,西双版纳的勐海县那一站被叫停车,吴玉喜本能见警察直打哆嗦,尤其是全副武装还带着警犬的警察。
“都不许动!例行检查!从现在开始,谁动就扣留谁!”
全车上下无一人敢说话,就像是空车一般的安静,只有警犬呼哧呼哧在喘气中嗅着。
其中一名警察,一眼就瞄到了吴玉喜那两条打着颤的腿,他走到毕铁林身边,看了看他怀里的兜子:“撒手!”
毕铁林瞬间双手抬起,投降状,一直举着,表情未变。
兜子随之被警察扔在了地上,拉开拉链,扯过警犬先嗅后再翻找。
“哪的人?”
“东北。”
“东北哪?”
“哈拉滨下面的屯子。”
“呦,少见啊!”
吴玉喜带着颤音儿,提起勇气打断道:“警察同志,俺们守法,普通老百姓,整点儿化妆品,别的啥都没干啊!您高抬贵手,我爷爷还撩倒在炕上等着去医院的救命钱!”
警察斜睨了一眼满口胡说八道的吴玉喜,等到这趟车全部安检完,也真的放行了。
毕铁刚面上没变,心里松了口气,同时也明白了,真的和七年前不同了,经济形势松了很多。
这代表啥?他也是第一次明明白白的靠自己探究清楚了。
“喜子,咱爷爷不是二十年前就没了?”毕铁林心里终于有了一丝透亮,不再那么沉重。
他想着,他这一生都不怕吃辛苦,他也真的有可能扛起整个毕家了!
当毕铁林单肩扛着胶丝袋子,爬上了昆明到京都的火车时,他和吴玉喜这一路已被检查了四次。
中年男秘书坐在副驾驶的坐位上,回身小心翼翼的对后座的正闭眼休憩的男人提醒道:“陈副市长,是小毕。”
陈凤祥半头白发,瞬间睁开那双锐利的双眸:“停车!”
“陈副市…”毕铁林话未说完,陈凤翔暴跳如雷。
“铁林!我是你什么?!”他对毕铁林推拒了去读书的建议,十分不满,那天毕铁林离开后,他半响回不过神。
他拿那小子当儿子看待,他这一生也没个儿子。
在狱里,铁林为他出头,处处护着他,就因为这个,好好的青春年华多浪费了三年,由于打架斗殴再次被加刑,三年啊!
然而这小子自从知道了他被平反后的身份,开始和他保持距离!
伴君如伴虎,铁林居然用他教的典故来噎他。
陈凤祥看着毕铁林抿唇不语,在他的面前低着头,仍是没有叫他大伯,他叹气出声:“铁林啊,天儿变凉了,你该给自己置办几件厚衣裳了。”
毕铁林笑了:“知道了,大伯。把欠条还我,这是钱。”
吴玉喜用胳膊肘推了推毕铁林:
“你那侄子侄女不是大学生?他俩咋放学干起了小买卖?嗳?你咋不上前,跟踪是啥意思啊?”
毕铁林站在拐角处,他望着毕月和毕成擦桌子的身影,半响没吱声,就那么看着。
十一月的天儿,毕铁林仍旧穿着黑布鞋、单衣单裤,他带着吴玉喜住在京都的小旅店里。
为了多挣点儿钱,走街串巷的推销,化妆品全部脱手后,他又再次登上了那趟京都到昆明的火车。而这,已经是第四次了!
赵家屯的毕铁刚,捏着汇款单,跑到仓房里偷摸地哭了。
他心里憋闷的够呛。
铁林啊!哥不图你这些钱,你能不能守在老家陪爹娘和我呆两年。
在京都的毕成,慌张的跑到大街上,他在寻找小叔的影踪。
咋来了,不联系他和他姐呢?管咋的,他们这算个家,是个落脚地!小叔去哪了?
大排档里的毕月,拉开胶丝袋子,她看着里面的东西和袋子是那么的不符,那么的高档,久久不语。
女孩儿穿的大衣、皮鞋,男孩儿用的书包、钢笔…
那里面塞着一张字条,小叔说,下一趟,给他们挣个“家”,到时领他们认门。
第八十九章 找啥样的对象(二更)
赵大山右手的手指,一会儿伸直,一会儿蜷曲…
一分钟后,他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大手伸直拍了拍毕月的肩膀,这也是他从来了之后,第一次近距离碰触毕月。
以前,小的时候,毕月是那个跟在别人身后的,他会不自觉挺起胸膛,带着他们满村子溜达,想着给她和毕成挡住一切,现在想想,大概赵家屯是属于他的天地。
可自从来了京都,他发现毕月是个“新人”,他从前根本不了解她。
而这些日子相处点点滴滴的画面,覆盖了曾经那些他想象中的羞涩女孩儿。
他在她面前,会不自觉的听之任之,什么都听她的…
“没事儿,大山哥。”
“我要知道是小叔送来的袋子,指定能一把拽住那小个子。你瞅瞅我这事儿办的!”
毕月把胶丝袋子的拉锁重新拉好,站起身看了一眼皮肤糙的不像样的赵大山,笑了。
“大山哥,我发现你这人真逗,怎么什么事儿都爱和我道歉?说实话,你在我心里啊,比我那个表妹可亲多了,说咱俩上辈子是亲兄妹啥的,我自个儿都信!你咋这么小心翼翼呢?”大山哥真是为了多赚钱,起早贪黑的,很辛苦,不容易!
赵大山装作自然的把手收回,插在裤兜里攥紧拳头。
为啥小心翼翼…因为你是我心里的宝贝,咋捧着都怕,怕你再也不搭理我。
“那当然!咱们谁跟谁!我去剔骨头,你别多寻思,下趟只要有人找你们,我一准薅住他们!”转身犹如逃离般,直奔厨房。
“当当当”连刀切菜的声音响起,当他听到毕月开门出去对着毕成喊道:“没找着没找着吧!抓紧回来刷锅,我今晚得早点儿回学校!”
切菜的声音顿住,赵大山扔了菜刀,靠在灰淘淘的墙面上,一瞬间替自己心酸、无力,都不知道下一步该咋走。
越接触越心里难受,还不如在小镇里,还能有自信瞎琢磨琢磨。
他想骂自己心胸太窄吧,可这事儿啊…赵大山捶了捶胸口,它就不是能大方的事儿!
毕月在那么好的大学里行走,除了家里是农村的,长的好,还会打扮,穿啥像啥,多优秀!
他俩合作,挣多少钱、他比谁都清楚,毕月还是个过日子的,手里掐那么多钱,从来不外露,也不像城里那些女的似的,买这买那往身上没完没了的添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