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会选择在最该肆无忌惮的青春里任性洒脱?
是只会笼统的告诉自己:既然重新来过,无论如何,也要换个活法?
还是会和她现在一样的感受:茫然四顾,心理很不适应。
尤其是当看到这些同学们还玩呢,还对你爱爱爱不完欢天喜地大笑呢,她就想啊,如果当年她是出生在农村,如果是早早成家、早些生娃,那么现在她的心理年龄,差不多应该是这些孩子们的妈。
班主任钟老师,此时已经向同学们介绍完插班生了:“江男,那你就坐在?”
江男立刻停止胡思乱想,侧头看老师等待。
钟老师看了眼江男的个头:“喏,倒数第二排,王爽的旁边吧,王爽?作为班干部,要多多照应新同学呀,让她早点儿和大家熟起来,这是我给你的任务。”
“没问题,老师。”
江男立刻看向王爽,后者也在看她,两个都是高个子姑娘,彼此眼中不约而同有了笑意,而且难得的是真心的。
因为…
江男:哈哈,她是个胖妞。
王爽:哈哈,班里来个体重不相上下的。
江男刚坐下,“郭付程”里踩桌子男孩,马上凑了过来,他用拽长的校服袖子给江男蹭了蹭桌子:“嘿嘿,不好意思,新同学。”
“你好。”
王爽更热情,直接拽了下江男的胳膊:“来,我给你介绍,咱后面这排,喏,就他仨,简称后街男孩,郭凯,付俊泽,擦桌子这个,体育委员程纬凡。”
江男疑惑:“组合不是叫郭富城吗?咋又改后街男孩了?”说完就笑着回头看过去。
王爽大大咧咧一摆手:“那是他们闹着玩,这不因为串座终于合体了嘛。”
江男倒不关心到底叫啥,她看到付俊泽时眼神闪烁了下。
一,这眼熟的男孩是小号车里那个。
二,离近一瞅,这长的,白白的、嫩嫩的、嘴唇有点儿粉粉的,哎呦,名副其实小鲜肉,再冲刚才扭屁股跳舞表现,估计性格还有点儿皮皮的。
付俊泽发现江男没怎么看那俩哥们,盯他的时间长了点儿,他有点儿不好意思主动道:“认出我来了?”
“嗯?”
王爽也疑惑道:“你们认识?”
“噢,没认出来啊,那我认出你爸了,就在果戈里游戏厅门口,你爸当时拿雨伞戳我脑袋来着。”
江男眼神还是有些迷惑。
付俊泽更不好意思了,捂额头小声道:“就有人骂你胖,我被误打了,我喊叔叔你打错人那个?想起来没?”
江男赶紧说对不起,郭凯立刻嚷嚷道:“啊!我也想起来了,原来是你?那你转学就对了!不是我说,你以前那同学嘴太贱了,你看王爽都胖啥样了,我们照样没…”
“哼,你不贱你嘴欠!”王爽立刻拽着江男转回身,冲中间的某文静女孩喊道:“洛洛你回头,对我同桌挥挥手。”
沈洛洛回眸,抿嘴冲江男一乐。
教室门再次被人推开,大家停下乱糟糟的说话声看过去。
王爽小声道:“她,林沛钧,咱班长,咱班花。”
林沛钧环顾一圈儿,年轻的脸庞却故意扮严肃,大声道:“楼下集合,程纬凡组织站队,送高三生。”
江男看见大家立刻站起来了,她赶紧小声咨询王爽:“不上课呀?干嘛去?”
“咱德强规矩,每年三月一号上午,重大活动:送高三生进监狱。我跟你说,跟割韭菜似的,明年就轮到咱,哎呀,快点儿,边走边说吧,要不然扣咱班分,扣掉一分锦旗就没了。”
江男手被王爽拉起,糊里糊涂跟着人群下楼。
她在这还新鲜着、迷茫着、被新的小伙伴们引领着呢,却不知道缴费完的父母有多么忧心忡忡。
江源达开车去地下城时,心里那个后悔啊,两万多块钱,被那验钞机唰唰的,一会儿就刷没了,完了呢,你尖刀班你倒是好一些也行,他看到的却是一帮半大孩子有说有闹。
他心里是有些质疑的,这能教出学习好的孩子吗?尤其是那女老师,看起来一点儿也不严厉,都没他姑娘瞪眼睛时厉害,到真章,谁震住谁啊?
总之,江源达嘴里冒苦水,心里也一言难尽,学校是他找的,他张罗非得来的,又一想到苏玉芹,更是叹了口气。
估计媳妇心里更含糊吧,苏玉芹那都不走,咋劝都不走,说是第一天,不放心闺女,怕闺女不适应,现在应该是趴学校大门往里望呢吧?
王爽说:“你比我胖,你站女生最后一个吧。”
江男目测一下王爽那一米七三的个头,答应道:“好的。”
三月一日,上午十点,这天,阳光正好。
阳光照在花坛上,照射远处的教学楼,照在初中部和高一高二生齐聚操场的身影上。
当高三生们整齐的校服排列走出时,或许阳光也照在了小学妹和大学长的心头。
江男通过王爽解释才知道,原来每年高三生到这时候,都要全部搬到旮旯的化学楼里,那地方极其偏僻。
那也代表着,高三生们基本不会再参加学校组织的任何活动,停止所有课外活动,他们只有一个任务:为高考做最后的努力。
而学校组织大家齐聚这里,就是为送学长学姐们进“监狱”。
正当大家心有戚戚,或者初中部的孩子们心里还有点儿如痴如醉懵懂不知时,不知是谁带头啪啪的鼓起掌来,紧接着,初中部、高中部、列队向“监狱”前进的高三生们,那真可谓是两岸三地同胞一齐鼓掌,掌声忽然间震天动地。
学弟学妹们,不由自主喊道:“加油,加油!”
江男笑看在第一排领队行走的任子滔,然后她就看到任子滔身后,有个高大的男生忽然邪气一笑,带头喊道:
“高三生们,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第一百零七章 考的不仅是学生,还有家长
欢送会结束,上午最后一堂上课铃打响。
王爽和江男咬耳朵道:“从咱学校设立学生有权利开除老师的规定后,全校的老师素质都提高一大截。”
“噢?开老师?”
“是真哒,你那122就没有这条吧?不过很遗憾,咱学校至今还没有老师被开除呢,因为必须得通过学生和学生家长的全票,我一直没瞧到这热闹。”
江男斜睨王爽笑了:这小孩儿,够坏的。
王爽又拍了下江男大腿:“但你放心,咱班钟老师是全校最温柔的班主任,你不知道别班有多少人羡慕咱呢,特别温柔,就我们一月一串座,谁抢到哪算哪就是民主投票的,你想想吧,她脾气得有多好。”
然而王爽话刚落,班主任钟老师进教室就打了她脸。
钟雨芹在一般时候都是笑着的,可她今天抱着一摞子卷子站在讲台上,严肃的好像换了个人般,就连语气也十分严厉:
“看到高三生了吧?刚才你们一个个在给他们喊加油时,是不是觉得有那么一点儿悲壮了?
高中时代最后的几个月,他们必须全力冲刺,而几个月后,你们就是新的一批高三生。
打架、逃学、去网吧、看课外书、和老师对着刚对着干,男女同学递纸条偷偷联系些没用的,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们,一经被我发现,严厉处置,别看我很少叫你们家长,这回谁不行,我轮流见!”
钟雨芹说到这,特意听了下来,环顾一圈儿班级,发现学生们也都各个板起小脸儿了,表情很认真,她又深吸口气换了个态度继续道:
“同学们,再不努力,你的高中时代真的就这样过去了;
再不努力,你离自己想要的就会越来越远;
再不努力,你们会拿着一份让自己懊悔的成绩单,你们将看到父母失望的目光,和他们面对别人追问时的躲避和遮遮掩掩。
害臊不?
你们的父母用这么多钱供你们读书,早上五点起床给你们做饭,还得换样做,怕你们营养跟不上,晚上不到家心不安,连电视都不能开大声看。
甚至在很早以前,家长们的生活就带上了夹板,全都围着你们转,一切的一切,都在为你们的高考你们的人生让步。
我说这些,有学生现在可能在想,老师你别吓我。
恐惧就对了!
从现在起,你们要带着这份恐惧,去吃饭、睡觉、做题、听课、考试,我告诉你们,只有在忙和做的状态中,你们的恐惧才会渐渐消退,只有做,才能让你感到踏实。
下面,考试。”
江男此刻分明从钟老师的脸上看到了几分得意,那脸上似写着:让你们放寒假玩,让你们觉得就最后一堂课了,混一混也就过去了,那我就突然袭击,搞你们个措手不及。
江男拿到英语卷,她先从头看了一遍,而这时教室里已经有唰唰答题的声音了。
她又抬头看了看大家,有人在抓耳挠腮,有人在埋头写题,还有很不靠谱的在和旁边的同学借笔。
她看完热闹了才低头打开笔帽,心里还是相当自信的。闹呢?她大学专业是英语,上班实习,第一个工作是英语频道小编辑。
要说担心,她好怕下午那几堂课的老师也拿卷子来,哎呀呀,那就完了。
江男那流畅的答题方式,让王爽时不时分心看过去,她探头刚瞄一眼第五题选B,钟老师的教鞭就敲了敲她桌子,给王爽吓一跳。
钟老师满教室转悠一圈儿后,她又特意走到江男身边站住,别说王爽想知道江男是啥水平,就是钟老师看了一会儿也对江男侧目了。
她眼神从卷面到江男低头的侧脸上,心里疑惑:看过这转校生的成绩单,成绩很平均,没有突出的也没有偏科,但这英语答的却…就扫这么几眼,前面的选择题全对。
这面儿高二是这样,高二生们本以为高三生们会到了地狱,毕竟把他们都紧张的吓着了,然而却相反。
虽然也在测验,但任子滔所在的清北班班主任却说:
“不要紧,同学们,不会的题先放下,考完我会带你们再捋一遍知识点,我们还来得及。放松心情,这只是个小测验,不要为了挑战难度浪费太久时间,到了真正的考场上更要记得,把该拿的分全部拿下后,然后再考虑其他。”
所以说,刚刚还在青春飞扬的校园,现在好像忽然变的静悄悄了。
大门口的苏玉芹冻的两手紧搓,马路对面开文化用品商店的女老板喊道:“是学生家长吧?你来我这屋呆着吧。”
苏玉芹进屋接过热水杯,很感激道:“谢谢你啊。”
女老板疑惑道:“你孩子念初一?那也不应该啊,一个学期应该放心了啊,你咋还守门口?”
“不是,高二了,我女儿是插班生,今天第一天来。”
“难怪,咱当家长的是真不容易啊,你是不知道啊,每年开学时,那些新生家长们啊,甭管是做啥的,都是一样一样的心情,不放心,守大门口望啊望。
想想以前,咱们恨不得孩子们幼儿园开始就盼着,赶紧上学去,好松快松快,别老在眼前晃,等送走了才发现,狗屁,操心的日子在后头呢。”
苏玉芹也抿口热水笑道:“是,和怀孕那阵儿差不多,就寻思卸货了能轻松,发现生下来真不如搁肚子里揣着。等我闺女长大了吧,我现在是觉得等她考上大学就好了,可我有预感,估计上了大学还有别的犯愁的事儿。”
“是,养孩子嘛,一代一代的,我家是小子,清北班高三。”
苏玉芹马上高看一眼:“哎呀,那老厉害了,学习很好,将来一定有出息。”
“唉,出不出息的,呵呵。
我就知道他们长大了,咱们给他们操碎了心,他们还容易没良心。
就现在,这刚多大啊,就嫌我烦,再过些年,备不住都得和我喊,你不懂别吱声,你别管我,嫌弃咱啥也不懂呢。
咱们呢?稍微哪块做差点儿,没照顾到位,自个儿却愧疚的要死呢,那愧疚能带到死。”
苏玉芹冲女老板笑了笑,点点头。
为啥她要趴大门口,怕女儿挨欺负,怕欺生。
刚开始听说时,她嘴上没怎么说,心里特别难受,这点做的不好,那这次就要好好做,多关心这些方面。
她也是最近才清楚地意识到,爸爸妈妈是什么,无论怎样,是要尽力陪孩子走过一程又一程。
第一百零八章 萝卜缨哥哥
很宽敞很体面的文化用品商店里,女老板和苏玉芹聊了有一会儿后,笑着摆手道:
“回吧,快了,他们上午也快下课了,要是你闺女看到你还在呢,她不得惦记像回事儿似的?
再说了,哼,咱们纯属瞎寻思。
你看我,好好的买卖开到这来了,得亏挣钱,要是不赚钱你说我图啥?冤不冤大头,又不能进去帮儿子学习,其实当年我比你还不放心。
可这一晃眼,三年过去了,我这算快要解放了,也彻底陪读陪的麻木了,你是不知道,他们一到下课点儿,什么爹啊妈啊的?什么老师教导好好学习啊,啥也不寻思。
那帮孩子呼啦啦一帮,连跑带颠儿的,那高兴的,一个是玩,另一个就认中午吃点儿好的,咱啊,还不如抓紧时间多挣两个钱儿。”
苏玉芹站在门口回头摆手,笑着接话道:“是啊,白牵肠挂肚,我心里也明镜的,但还是贱脾子,没招,控制不住自个儿。行,谢谢你啊大姐,那我走了,咱有功夫再唠,改天见。”
她拎着皮包过马路,到底在上公交车前,又望了一眼校园。
自家的事儿没跟人说,当然了,现在那些烂眼子事儿,她自个儿也刻意不去想,没那美国时间。
她只是放心不下,明天下午她和江源达就走了,男男一个人,还是新学校,行不行啊?你说这还没等走呢,就闹心上了。
行不行?
江男适应的太行了,苏玉芹要知道她闺女第一天就干了啥,指定放心。
临近交卷十分钟前,江男写着写着,忽然直起身体无语地呼出口气,就这么两分钟,左脚被连踩几脚了,新皮鞋啊大妹子。
呼完这口气,她低头接着给作文收尾。
等又过几十秒后,江男这回连头都没抬,是对着卷子无奈地舔了舔下唇,实在没办法了,慢慢转动脖子看向王爽。
王爽侧脸趴在桌子上,一看江男真看过来了,她赶紧又挤咕眼睛又用食指戳卷子的。
江男没搭理她,先看了眼老师,发现班主任已经往讲台走了,她没有任何表示,接着低头抓紧把作文写完。
而她这样不够意思的表现,引得王爽立刻用嘴型表达不满,心里也愤愤不平,想着:哼,白跟你嘚嘚一上午的友情了。
都这个时间了,同学们会的也就会了,不会的,怎么抓耳挠腮也没用,所以和江男同一排的,江男后面的“后街男孩们”,他们都用注目礼看向刷刷用英语唠嗑写不完的江男。
这插班生什么水平?
郭凯用胳膊撞了下付俊泽,那意思你长的嫩,你女生人缘那么好,转校生还坐你前桌,你趁老师不注意倒是用手指怼怼啊,我这好些个题都是懵的。
付俊泽马上露出一脸哥们我懂的表情。
就在郭凯眼睛一亮时,付俊泽纤长的手指按住自己的卷面,神不知鬼不觉的往郭凯方向移了移。
郭凯连掩饰都没有,那一脸嫌弃的同时还甩出一个大白眼:我三十五名,你考三十六名,我照你抄?有病啊是咋地!
就在这时,江男打开笔袋了,她拿出透明胶带,别问她为什么会带这个来上学,都是她妈妈准备的,笔袋里连创可贴都有。
只看她又埋头一顿写,然后在钟老师坐在讲台后面的椅子上时,她出手了。
江男一巴掌拍在前面男生的后背上,老师马上看过来,戴眼镜的男生身体很僵硬道:“干?干什么?”
“同学,不好意思,借我一只笔。”
“噢,好的好的。”
老实巴交的男生马上从肩膀方向将笔递了过去,他都没敢回头,钟老师也看向了其他地方,并且时不时看手表,偶尔还拿起毛巾擦一擦讲台,收拾一下粉笔和教鞭。
与此同时,“后街男孩”和王爽,也同时放下提着的一颗心了,随之而来就是心里乐开了花,因为男生的后背被贴了一张纸,上面写着:1A,3C,6C,17D,22B…
是的,江男怕都考第一,她只给出大部分简单题的答案,并且她交卷了,她相信获利的好同学会帮她解决那张纸的。
王爽都不顾老师在不在了,小声急道:“江男,走廊等我,领你吃饭,”然后她就抓紧把含糊的答案改了。
江男趴在走廊的窗台上,无奈地摇摇头,这些孩子们啊,糊弄谁呢?
这种考试考好考坏能怎么着?就是平时都打丫蛋,高考你要是能抄到才叫牛气。可是大道理没用不是?老师比她说的好。还有个词叫入乡随俗,不能破坏友谊不是?
“江男?”
江男赶紧站直身体,看着面前明明还是小女孩,却故意板起一张小脸儿的林沛钧:“班长。”
林沛钧说:“你在这学校,无论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和我说。”
“谢谢。”江男笑了笑。
“没什么可谢的,我是你班长。”
好吧,要不要这样?江男点点头。
林沛钧都走出几步了,她觉得还是不太放心,怎么江男不趁机问她呢?只能又走回去严肃道:
“比如,你找不到哪个补课教室了,你不知道哪个老师叫什么,水房在哪,钢琴教室在哪,都可以随时来找我,我的宿舍是201。
还有,我听说你宿舍是403?嗯,可能由于你是插班生,并没有给你安排和咱同学一起,403都是高三的女生。
如果她们出现欺生的事儿,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出面和她们班的班长和生活委员沟通,沟通不了的,我还可以找她们老师。”
比起刚才,这一瞬间,江男真心感谢的笑了。
你看看,这小丫头刚多大?还是个女孩子,就因为当班长了,有责任要护住班里的同学,用稚嫩的肩膀在认认真真做事,成人的世界里怎么就少有这份真诚。
“知道了,我班长叫林沛钧,我怎么会让别人欺负?”
这变相的夸奖,让十七岁的小女孩受不住了,尤其是和笑眯眯的江男对视时,林沛钧耳朵尖儿都有点儿红了,脚步微凌乱,却挺起小身板傲然离开。
江男也完全松了口气,她忽然发现,她开始喜欢这学校了,这学校有一致对外的校风。
也恰巧此时,叮铃铃,叮铃铃,下课铃打响了。
王爽冲出教室就扑了过来,那大体格子给江男撞了一个趔趄,她的兴奋溢于言表,却食指放在嘴边和江男一起“嘘”,嘘完俩人就两手交缠握在一起笑了。
随后出来的是江男怎么也瞅不够的付俊泽,嫩的她很想掐一把那男孩脸蛋,居然比女孩胶原蛋白还足。
再然后,江男她们探头就看到郭凯一巴掌拍在眼镜男后背上:“嘿,周舟,谢你借江男笔哈。”
“咳,咳咳咳,不、不客气,轻点儿拍。”
几个人哈哈大笑往外走,那张作弊的纸条成了牵连友谊的桥梁,江男因此又认识了新朋友,王爽好友沈洛洛。
女孩子们走的慢,男孩子们淘到、郭凯是坐在走廊扶手上,一屁股滑下去的,所以出了楼就散了,只听到他们似乎喊了一嗓子:“我们给你们占座。”
刚开始,仨女生还聊着,哇,好像考的有点儿糊,哇,你们说下午能不能接着考?哇,那我可惨死了,我语文忘在姥姥家了,一页书没翻。
结果当高三生们从旮旯化学楼出来那一刻,话题马上变了,江男觉得好像一瞬间就充斥了粉色泡泡。
王爽神神秘秘道:“看到那个了吗?咱学生会主席任子滔,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我们也就是看看的份儿,淌淌哈喇子连话都说不上。”
“为什么?”
沈洛洛马上劝道:“江男,那是神一般的存在啊,你以为咱想说话就能说上的?”
王爽猛点头:“就是,他可是由全校女生共同打分,你知道多少吗?98分,那两分是怕太满伤了咱主席,初中部女生都有好多喜欢他的。”
江男很认真:“打分?大家聚一起打的啊?”
“哎呀你这人,能不能好好聊啦?”
“啊,好,你们继续。”
“看到主席旁边那个了吗?哎呀,不是那个蓝棉袄的,那个有对象,是落后一步那个,他叫刘澈。”
江男在学生堆儿里望了一眼,好像是喊我辈岂是蓬蒿人那个。
“你觉得多少分吶小新生?”王爽嘿嘿一笑,还用胳膊撞了下江男。
江男认真评价道:“这个年龄,难得有些霸气,70吧。”
“什么?”七十这数字太刺激人,王爽没怎样呢,沈洛洛不干了:“你怎么把我的萝卜缨哥哥评那么低?”
“萝卜缨?”
“北京夏天没看过?你开什么玩笑,萝卜缨哥哥嗳,好帅嗳,他可是我心里的唯一!”
“别激动,不好意思哈洛洛,不知道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
“刘澈!”
“对,是萝卜缨,你们很熟?”
这话一出,又戳两个女孩儿心肝,她们捶胸顿足道:
“开什么玩笑?我们都说过了,你要搞清楚我们不是他们班的好吗?我们还不是跟他们一个层次的,怎么可能?
你以为你想和人家说话,人家就会理你啊?那这一天不用学习了,女生们都得排队和他们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