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是他亲的啊,他也能找到我家踢死我,要知道是我名开户。”
江男把胸脯拍的啪啪响:“好哥哥,没关系,有我呢。”
“好哥哥?你叫玉帝哥哥我也…”
江男甩掉拖鞋,一脚就蹬在了任子滔的屁股上:“快别墨迹了,赶紧着。”
她也不知道自个儿是哪来的胆,蹬完才反应过来,上一世见人小伙子还害羞呢,这辈子拿人当小伙计了。
一路上,任子滔都不让江男打车,硬生生步行从南岗区走到道里区,非要听明白哪来的三百万,等听懂了,一边佩服江源达,一边更是往死里吐沫星子横飞劝:
男男,三百万要是没了,你妈得疯,你爸得揍死你,这事儿甚至比婚外情还吓人,给他们喝云南白药也得昏死在你面前啥的。
然而任子滔眼中死犟死犟的江男,她没听那个,还傲然挺直腰板走进了证券交易所。
一进门就有人说:“嗳?你是不是叫江男?”
江男愣了一下,在屋里戴墨镜,这人有病吧,等打完招呼那人走近了,她才恍然大悟道:“啊,是你?姜小涯,姜大爷家的?”
姜小涯一听他爸就气的牙痒痒,他去他爸包养那女孩的老家了,进屋把他爸跟中了邪非要给人的十万块给抢回来了,因为动手打人,邻居报警,还在那面儿蹲了两天。
等他爸赶到,是找人给他捞出来了,但也当大家面拿皮带给他好顿抽,一皮带甩他眼角上了,妈的,差点儿没毁容,想想就觉得应该断绝父子关系,要不然能大白天戴墨镜?
还好,唯一庆幸十万块那女孩儿吓的不敢再要,又夹包跑了,十万在他这呢,而他爸以为,钱那女孩儿已经拿走了。
“对,你叫我小涯哥就行,你也要买股票?”姜小涯说完还冲任子滔伸手,很开朗的性格打招呼道:“你好,哥们。”
然后任子滔就坐在一边,听那叫姜小涯的和江男在那神侃各种股票,什么上海梅林啥的。
他眼中的他们,此刻像俩二傻子,不,就是二傻子!
你说说,放眼望去,这屋里去掉工作人员都没有几个人,可见股市是真不好,而且那证券公司给端茶倒水,居然还说,存钱交易数额大的,送电脑,特别巨大的,送两台电脑。
听听,中国是个什么地方,转转心眼就明白的道理。
在他任子滔看来,任何行业只有行情不好的时候才会装孙子,才会比对亲爷爷还亲,才会屁颠屁颠恨不得帮你办好一切手续再送上门。
要是现在有赚,工作人员才不会这样,行情一来就得是大爷。
所以,看券商那熊样就知道现在是熊市!
第九十八章 挨踢男孩
任子滔在江男去厕所的时候,他决定做最后挣扎,用他最好的口才,再劝一劝两个二百五。
他先冲姜小涯小声道:“本不该我多说的,咱们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可你看看”,说到这,指了指屋里各个角落:
“真的,哥们,我劝你,别买。
97年,亚洲金融危机,咱不懂这方面的知识咱还没有常识吗?
然后98年发大洪水,跌势震荡走低,那股市都什么样了,我一个朋友家,投二十万,电话委托认赔两万多才跳了出来,他家就算没闪腰没岔气儿。
可以这样说,我估么全球经济都还在恢复当中,一时半会儿得缓缓。”
姜小涯推了推鼻子上的墨镜,他也小声道:
“可刚才江男妹子说的,你也听到了。
98年美国股票上涨最多的就是网络股,她说亚马逊,6月股价不到3美元,等今年一月份竟然卖到400美元,你算算,我数学不好,这是多少倍?
还有异湾,98年一月上市价格20美元,现在快五百美元了,我们这也是能查到的啊?完全属实,我只恨不能买美国股票。”
“你也知道那是美国,美国!”
姜小涯也急了,他站起身说的话,任子滔都没听明白:
“我不管哪个国,我就知道钱不能藏家。
我这人,一有钱就控制不住嘚瑟,放银行闹心,嘚瑟大劲儿我妈就能看出来手里钱多,问我哪来的我怎么说?
我爸成天撒谎骗我妈,别的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我不可以骗她,这辈子,谁骗我妈,我都不行!
钱不钱的,对我不重要,反正钱多容易出事儿,这十万,本来我爸也不是给我的。”
说完,姜小涯也不等江男了,他忽然间有些闹心,问工作人员填好单子了没?然后在进经理办公室前,他摘下了墨镜,一巴掌拍在了任子滔的肩膀上:
“看见没?我爸抽的,亲爸,差点儿没给我整瞎了。
哥们,叫任子滔是吧?你这个朋友我交下了,我就在你学校跟前儿的体育学院,等我养好了伤,去找你和江男妹子吃饭。”
然后又重新戴好墨镜,姜小涯和工作人员走了。
任子滔半张着嘴,坐那又忽然耷拉下肩膀,他就纳闷了:咋不幸的家庭这么多呢?
等江男甩着两手的水出来时,他又赶紧上前,拉着江男的胳膊就给拽到拐角处:
“我现在心情很复杂男男,因为我这人,为人处事很讨厌越线,亲情友情一直是这样,可你弄的我,真的,我特想越线管你。男男,我退一步,好吧?十万。”
任子滔说到这,双手打了个×:“套里,你爸不能踢死你,大不了这窟窿我想想办法也能帮你堵上,你听话,你是我好妹妹成吗?你能不能乖乖的?要不然我不给你证件开户。”
江男咬了咬下唇,无辜地仰脸道:“真的?那我把三百万存在、呃,就比如刚才姜小涯名下你放心啊?”
“你?!”任子滔被气的掐腰,此时手指点着江男鼻尖儿,和江源达昨晚生气时如出一辙。
工作人员拿着一大堆报表恰巧喊道:“任先生,江小姐,我们经理请你们进来。”

在朱经理眼中,他对面的男孩儿长的很帅很帅,却看起来脾气不咋太好,也没什么礼貌似的,从进屋就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然后身份证一丢,就手捂额头一副懒得再说一句话的样子。
倒是那对面的胖姑娘,笑眯眯的,一张嘴露银闪闪牙箍就给他吓一跳,说:三百万,整三百万。
朱经理觉得自个儿当听到那数字时,浑身毛细血孔都是张开的,整个儿人更跟喝多了似的,他甚至都不敢咨询对面俩半大孩子,你们父母知道吗?就怕反悔,就怕给吓回去。
而且那胖闺女是点名要上海梅林,又选了两个科技股:龙头亿安科技和海虹控股。
三百万,这得买多少?在这股民们纷纷割肉出逃并不看好的时候,他的业绩,业绩?
朱经理觉得江男那牙箍咋长的那么好看呐!这闺女长的是真带劲吶!
可他激动到不行地处理一小会儿时,江男忽然问道:“嗳?刚才姜小涯也是你接待的吧?你给他一台电脑?”
“对啊,给送上车的。”
“那你得送我最少三十台呗?”
“啊?”朱经理脑子一懵,比出耶的手势:“两台,两台!”
江男嗖的站起身:“那你别办了,哪有你们这样的啊?欺负大客户啊?”
任子滔也马上来了精神,坐直身体一拍桌子道:“对,送的太少,不办了。”
朱经理脑门冒汗儿:“咱这不是儿戏啊孩子们,别啊,江小姐,任先生,你们听我说,别走,你说你们要那么多电脑干啥啊,都这么有钱了又不开网吧”。
一看江男油盐不进,他又使劲儿啪的一声,拍他自个儿那脱发的脑瓜顶上了,拍声格外清脆,还真给江男吓住了。
江男就怕啊,你说万一这人,给自个儿打出脑震荡了,这算咋回事儿?能不能沾包赖?
朱经理双手合十,像是拜谢一样急急道:“别欺负叔叔了行吗?你们就是去哪,也不能得那么多台电脑的,我?我?”
江男赶紧摆手:“你别激动。”
“库房里就有十二台,我豁出来做回主,通通送你们,一会儿负责让货车给你们送到家门口,再搬上楼,咱就当交个朋友!”

货车进了幸福小区,任子滔在前面气哼哼给工人领路,这一刻,江男站在不远处真心疼了。
因为子滔哥训她:你傻乐啥?占多大便宜啊?花三百万买十二台电脑!
还骂她:十二台电脑还要堆我家,我爸我妈问我,我怎么回答?
又吼她:露馅儿那天,江叔要是杀上门找我算账,我挨踢不要紧,从小到大,我从没有让爸妈跟我丢过脸!
可子滔哥,你还是被我牵着鼻子走了。
江男觉得她都不能细想,细想眼圈儿会红。
不信任子滔你回头看看我,你可是我重生以来,第一个感动我的男孩,你像躺在阳光下的海。
江男又歪头看看蓝蓝的天空,吸了吸鼻子,只怪她是重生的,很多话不能说。
她不能告诉他,曾经她主持情感节目,有个傻老爷们打电话投诉妻子不理解他炒股,只因为九九年519超级大牛市,他牛气了一把,然后接下来一直炒,再之后当然没有牛气过了,因为没有超越519的了,运气不好、赔大于赚,妻子闹离婚。
她江男要知道回有重生的那天,一定不会冲话筒截断那傻老爷们,一定不会呵斥:你给我闭嘴,能不能说重点,你听我说。
唉,早知道多听一些好了。
所以,她只知道在5月8日这天,北约对我国驻南联盟使馆突袭,只知道所有的股民在十号那天还纷纷往外逃。
而我国在发洪水、大使馆被炸、国企纷纷解体下岗需要大量资金引入的困境下,国家站出来救市了。
从五月十九日开始,那老爷们说连续三十天,科技股指数上涨百分之七十。
她江男,总不能在大家纷纷跳出股市时,拿三百万进去吧,那是不是太明显了?
她觉得,等超级大牛市二十八天后往外跳,跳的那么聪明和轻盈,卷笔钱跑了就足够扎眼的了。
江男又看向任子滔家的单元门,唉,看来他不会出来了,应该是陷进那些台电脑摆哪的烦躁中了。
呵呵,别这样,等挣了钱,分你点儿,你看看我够不够意思,到时候你就知道我多讲义气了。
江男一边想着,一边将冰凉的两只小手放衣兜里,走了两步:嗳?咋忘还子滔哥那两万了呢?
第九十九章 仗义爸爸与好娃
任子滔双手插在裤兜里,嘴紧紧抿起。
他看着都没拆箱的电脑,尤其是有几台不是LED显示屏,是大脑袋那种罗在客厅中间,极其占地方,情绪真可谓焦躁了。
但是当门锁转动,林雅萍开门出现那一刻,任子滔马上笑脸相迎,扭头看过去:“妈。”
“我的妈呀!”
林雅萍傻眼了,她就上午去参加朋友孩子的婚礼,下午出门美容了一趟,家咋就造这样了?
她将皮包放在鞋架子上,又拿拖鞋换鞋时,指着客厅中间的一片狼藉,以为是丈夫不着调给整回来的呢:“这?都啥啊?电脑?”
“是我同学,家里想开网吧,但是出了点儿事儿,执照没弄下来,房子那头也有点儿问题。”
“你同学?”林雅萍走到近前瞪大眼:“女同学?”
任子滔抿了下唇角:“不是。”
“不是那你就更缺心眼了,男生家的事儿也管?
儿子,你就再是班干部吧,你也不能豁出来拿咱家当仓库吧?人家求你,你就说我家也没有地方啊。
你瞅瞅,我这落脚地儿都没有,你让妈妈早上怎么跳健身操?
你爸半夜上厕所从来不睁眼,你给他摆这老些东西,他再卡跟头咋整?”
任子滔拍他妈肩膀笑着安抚:“就放几天,等同学家那房子倒出来的,我们就搬走,啊?妈,多理解,我这就收拾,一定不影响您跳健身操,不影响我爸半夜上厕所。”
说完,任子滔真就开始动手干活,先把机箱倒动往他卧室塞,床头的一侧堆一排,然后是将书桌上的书籍整理一下,搬来一个大脑袋的放在上面,门后,床下,衣柜里也塞了一个。
林雅萍看他儿子忙活的背影,叹了口气:“那多影响你拿东西?来吧,咱都给它们弄那屋去,反正你爷爷奶奶得阵儿能回来呢。”
娘俩一顿折腾,任子滔又抢着拿笤帚拖布去客厅,将纸箱屑扫净,拿拖布认认真真各个屋子墩地。
等全部忙完,他看着他妈去厨房了,这才回房间噗通一声,直挺挺躺床上,被气的自言自语道:
“不听话。”
如果任子滔现在能细究自己的心,他会发现能让他情绪起伏到如此程度,不是因为这些电脑得堆在家里什么的,而是江男不听他的话。
可他没有细究,他在试图劝自己要平静,告诫自己:等会儿爸爸到家,估计也得盘问一遍,虽然已经毫无耐心了,但是再烦也不能冲父母耍驴脾气,发脾气是不解决问题的,只会扩大烦躁面儿,让全家都不好受。
任子滔翻了个身,又改趴在床上闭着眼睛静默,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过去后,他坐起身揉着睛明穴,又睁眼环顾了一圈儿屋里,心里想着:该说江男信任他?非常非常信任?那么多钱,就放在他名下,也不怕…
唉,江叔早早晚晚会发现的。
三百万,那么明显的数字,希望那时候是没贬值,升值他才谢天谢地。
要不然,江叔会不会认为江男是故意拿血汗钱打水漂,只为报复?
而男男那性子,他现在也是看的一清二楚,连解释都懒得解释,到时候江叔得有多心寒,那就不是钱的事儿了。
怎么办?
任子滔站起身,双手插在裤兜扭头看窗外,怎么才能帮男男担点儿。
就说是他吧,对,说他给瞎出主意把男男带坏的,他买了股票,男男才有样学样,这样江叔会把怒火往他身上转移些。
至于父母那头,任子滔在心里发誓,给父母这一生就找这一次麻烦。
外面的安全门响起,任子滔拽开了卧室门:“爸,你来一趟。”
任建国一肚子疑问,尤其是当他进屋,儿子居然反手把门关的死紧,很少这样啊。
“爸,我想提前预支我的奖金。”
“啥?啥奖金?”
“就是学校不是能奖励十万元吗?我想提前半年用,您不是以前也答应我,那钱归我随便使嘛。不过爸,能先别告诉我妈吗?我知道您私房钱就够,等我拿到了奖金,再还给您,把私房钱窟窿补上。”
任建国眼睛不停地眨动:“啊”,啊完也不说话,脸上眼睛里全是迷糊二字。
“是,再随便用,我知道您也不会放心,总得有个名目。
爸,我是想用那十万放进股市里,我想试着自己做点儿事儿,您应该知道我对计算机、对经济是格外敢兴趣的。
也就是说,我很看好现在别人不看好的股市,我需要您相信我一回”。
然后任子滔现学现卖,把他从江男那听来的美国股票涨势很好说了一遍,又补充道:“我在想,咱们中国干什么都爱跟政策扯在一起,我们要发展,要富强,不可能眼瞅着原地踏步、甚至经济退步,万一,有没有种可能是大牛市?当然了,也可能大熊,我赌那百分之五十,拿奖金赌,我愿意。”
任建国站起身挥手打断,说了三句不需要儿子回答的话。
“你咋知道我有私房钱的?”
“你咋就那么自信能考上?”
“股市?投机取巧,哼,你容我想想吧。”
晚饭的时候,任建国一边听林雅萍磨叽儿子破车好揽债,把一堆电脑整家来了,他一边眯眼细瞧了瞧任子滔。
当爹的误会了,所以任建国很闹心,在这天夜里,他在林雅萍熟睡后,鸟悄披件衣裳下地,坐在客厅里抽烟。
烟雾缭绕中,任建国叼着烟屁股眯眼睛想:
他儿子,优秀的有时候他自个儿都纳闷,能不能是投胎时整差了,文曲星下凡落他老任家了,啧,还是和土坷垃打交道的三代贫农家。
得亏他出息了,要不然都耽误文曲星发展。
唉,又一想,儿子这些年,缺啥少啥,是要买啥,从来不和他说,都是找妈。
这回,可下找到他这个爹头上了,还恳请老子相信一把,是不是不能往后缩?
再说了,啥股市啊?瞅瞅那些电脑,能不能是小年轻在一起琢磨做事儿干买卖啦?赔了整不出去了吧,要知道他儿子玩的好的那几个,那都不是消停上学的普通孩子。
那要这样,更得支持了,谁创业没失败过?谁做生意上来就挣钱?那不都是摸爬滚打上当吃亏才能成事儿的。反正甭管咋地,谁让他是亲爹!
任建国将烟蒂按死在烟灰缸里,站起身直奔卫生间。
大晚上的,他把浴霸灯都给打开了,站在凳子上,手掌心一拖,吊棚上其中一块就松动了下。
任建国三下两下就拿出一个塑料袋,他对着塑料袋“噗”了一声,吹开了灰尘,又把缠绕在塑料袋上的皮套摘下,当时藏的时候就怕楼上万一漏水呢,包了好几层。
第二天清晨,任子滔迷迷糊糊要拍掉闹铃时,在床头柜上摸到了一张存折,当时就睡意全无了。
第一百章 指手画脚的亲戚
这头,江男花完大头钱儿后,她到家后也老实不少。
当时,她爸是连卡带折给了六张,千叮咛万嘱咐的三百万整钱,外加她后来没收她爸私房钱那两张卡,有一张是这面发货,下面批发商就打钱,总共加利息一起前前后后是二十七万多。
这回三百万扔进股市,得三四个月后才能动。
也就是说,三百二十七减三百,再去掉给外婆准备的二十万,又在加格达奇那面儿祸害了几万,去掉买手机的钱,现在这手机还特别贵,最后流动资金去掉零头,不,没有零头可去了,两万。
江男见到江源达能不心虚吗?胆突儿的。
要知道还有她学费钱呢,家里是常备点儿钱,可那不是给她买电脑了吗?
怎么算有点儿紧紧巴巴的,唉,说一千道一万,人性贪,不就是为挣钱吗?没控制住自己。
她都做好心理准备了,实在不行交学费动任子滔的两万块吧,反正还没还。
结果就在江男小算盘打的啪啪响的时候,苏玉芹告诉她:
“哎呦,你说我这脑子,我咋能让你们两个孩子提那么多钱?男男,那子滔看见咱家有多少钱没?”
“没有,他坐那等我,我不傻,咋了妈?”
“那还好。”苏玉芹点点头放心了,又很随意地回了句:“其实十万就够,我没跟你说,家里有。”
“啊?”江男震惊。
苏玉芹表情不太自然道:“那个一号店和二号店,我把上个月卖的钱拿回来了,我不是闹着要给你姥爷买房子嘛,我、我就寻思先斩后奏。”说完赶紧走,就怕闺女再深问。
“啊!”江男眼睛不停闪烁,她一边想扑过去亲苏玉芹表示激动:亲妈啊亲妈,救她于水火中,一边确实想问,你是啥时候去的一号店二号店啊?你现在胆儿有点儿大了呢。
不过江男还没等问呢,她就站在洗衣机边,看着里面搅动爸爸的毛衫和妈妈的棉袄,愣了愣。
她以她的思维想:这要是真发现那什么了,能让两人衣服这样?早恶心透了,甭管丈夫怎么认错讨好,也不可能短时间这样,会没完的。
难道真是因为给姥爷他们买房子?给天宇弟弟办学校?手脚冰凉是寒心丈夫抠抠搜搜?但是上辈子没这事儿啊,咋的,上辈子压抑住了?她二傻子似的没发现?
倒是有些庆幸,得亏那天没一激动就摊牌。
第二天早上,江源达从卧室里出来,对刚放下饭碗满嘴大火泡的苏长生道:
“爹,我有个哥们,就咱跟前儿县里的,昨天领孩子看牙没告诉我,今儿要走,刚才给我来个电话唠两句磕儿。那你和我娘别坐那大客车了,我跟他说了,你们坐他车,开的那个啥,吉普子,能坐下,顺脚就给你们送回镇里了,啊?”
老爷子觉得很突然:“能塞下不?麻不麻烦人家?”
老太太也从厨房出来问道:“别踏人情,要那样我和你爹坐大客,一会儿就到家,也挺得劲儿的。”
“能塞下。”江源达边说边拿剃胡刀滋滋刮胡子:“就是咱得现在走,他下午两点有会议,等咱们到了,他就得马上出发,你们快穿衣服。”
然后江家就忙忙叨叨开始了,饭桌子还没收拾完呢。
苏玉芹给装路上吃的旱黄瓜、面包、苹果、火龙果、火腿肠,又跑屋里拿出个大兜子,里面是她八成新的毛衣大衣皮鞋什么的,都是想给弟媳妇的,还有书包文具盒钢笔,那是给侄子的。
苏长生是套棉裤外面的外裤,苗翠花系丝巾,戴好毛线帽子,江男也跑回卧室拿一瓶维C和其他药,塞她姥爷棉袄兜里:“到家吃,你看你嘴上那火泡,还有去火的别忘了。”
“不用啊,呆两天儿又来了,大包小裹的,人家车能塞下吗?”老爷子很嫌弃。
这话倒提醒江源达了,他也不是好气儿指着苏玉芹道:“还往兜里塞?那苹果都装不下了,一会儿兜子拉锁整坏,那么会儿功夫能吃几个?”
“四个,就四个,四平八稳嘛,开车啥的不得图个平安,再说不得给你那朋友孩子?”
江源达凑上前添乱,苏玉芹往里装,他往外拽:“黄瓜也拿?”
“清香味儿,省得娘晕车。”
“面包不用带,路过中间得莫利,他指定得请爹娘下车吃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