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若男笑了笑,不出声。
这时,刘子桐走下床,从一个大柜子里找出一个白色的物体,慢吞吞地走到蒋若男身边,也不看她,只是将手一伸,“给你!”
蒋若男看着她的手,只见她手上的是一个白色的用锦缎做的一个一尺来长的人偶,人偶上用各色丝线绣了五官,以及衣服的花样。颜色虽然有些旧了,但是还能看出做工非常的精巧。
刘子桐眼睛这里瞄瞄,那里看看,就是不看蒋若兰,“这就是你那天想要的人偶了,给你了!”
蒋若男心中一热,接过人偶,喉咙像是被堵住似的,两世为人,她还是第一次收到这种友情的礼物。竟然是一个年龄差不多比自己小了10岁的小姑娘…
她握住刘子桐了手,哽咽着说:“子桐,谢谢你。”
刘子桐挣了两下,便没动了,不多久,她转过头来,看着蒋若男笑了笑,脸上的暗疮有些微微发红。


第72章 接近


没过多久,刘子矜急匆匆地进了屋。
或许是外面的温度过高的原因。刘子矜的皮肤有些微微发红,额上也布满汗珠,几缕乌黑的发丝因为汗水而粘在了脸颊上,样子虽然有些狼狈,可是却无损他清逸俊雅的气质。
刘子桐见到哥哥,便笑道:“哥哥,你这么满头大汗的,可是路上赶得急?”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刘子矜脸上红晕加深,过了一会才吞吞吐吐地回答:“我…我是怕让侯夫人久等。”说着向蒋若男弯腰一辑,趁机掩饰自己的尴尬。
蒋若男还了礼,“我没有关系,时辰还早。”
靳嫣然是认识刘子衿的,也上前见了礼,刘子桐见兄长满脸汗水,便让梅香打了水来给他洗脸。
刘子矜洗完脸,整个人显得神清气爽。
蒋若男看着他笑道:“刘太医可是有事问我?”
这时,一旁的刘子桐插嘴道:“哥哥,你有什么事和侯夫人去外间说吧,靳小姐在这儿了。”靳嫣然虽然与刘太医相熟。可是毕竟是未出嫁的姑娘,长久时间与男子处在一间总是不方便的。
刘子矜明其意,连忙请蒋若男过外间。
外间门窗大开,直对庭院,有不少丫鬟婆子伺候,所以蒋若男和刘子矜即使单独呆在外间也没有什么问题。
窗外传来丫鬟们轻微的说笑声和树上永不停歇的“知了”声,虽然有些吵杂,可是不知怎么的,刘子矜的心中一点都不觉得烦躁,反而还有种隐隐的欢喜。
两人隔着一张小几对面而坐,不久便有丫鬟奉上茶。
蒋若男先是对他道歉:“前两天因为太后赏赐,忙着进宫谢恩,祭祖什么的,所以没有如约而至,还请刘太医不要见怪。”
刘子矜摇头道:“侯夫人客气,侯夫人能过来在下已经感激不尽了,又怎敢怪罪夫人?”他自然不会告诉她,那天他特意请了一天假,在家里等着她。
只是,原因是什么?真的是因为请教刮痧的事情吗?他不敢深想。
“只是在下见刮痧的效果神奇,便想向夫人请教一二。”
蒋若男微微一笑,在心中赞一声,还真是好学!
“其实刮痧很简单的,对于刘太医来说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刘太医熟知人体周身穴位和经络,有什么疾病,就刮与病症对应的经络穴位就可以了。”接着又用刘子桐的病症举例说明。
刘子矜自然是一点就明。
“只是不知道手法力度又是怎样的?”刘子矜从小便醉心于医学。再加上又有医术精湛的父亲,所以便能年纪轻轻就成为太医院的御医,此时听蒋若男说起这些,便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医学上来。
蒋若男想了想,眼珠转了几圈都没有找到适合的词语来形容,便道:“刘太医,你伸出手来!”
刘子矜不假思索地伸出左手,掌心向上。
却见蒋若男从身上掏出铜钱,身子稍稍向前倾,手捏着铜钱,在他的手心里轻轻刮了几下。
冰凉的铜钱轻轻刮过他的掌心,带起一阵麻痒的感觉,刘子矜猝不及防下因为蒋若男的忽然接近而全身僵住,左手有些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
一股若有似无的清香慢慢萦绕在他周围,周遭吵杂的声音似乎在一瞬间都消失了,而对面蒋若男的声音却变得无比清晰,似乎能直达他的心底。
“手法常用的就这几种…至于力度,就这个感觉就可以了,直到刮出红痕为止…”
声音非常的轻柔,听到耳里,就像是有一只手在轻抚着他的心。一种无法言喻的美妙。
他不禁抬起头向她看去,却见她的脸就在离他不远处,她微微低着头,神情专注地看着他的手,长长的睫毛低垂,轻轻地颤动,双颊处透出很健康的粉色,显得她的皮肤粉融融的,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她的嘴唇一张一合,丰润的唇瓣如粉嫩的花瓣,湿润,水灵,有一种莹莹的光泽
让人忍不住,忍不住想…
刘子矜只觉胸口处热热的,身子似乎也热热的
“刘太医,你很热吗?手心出很多汗。”
对面的她,忽然抬起头,对上他的双眼。
那双如黑宝石一般的眸子清澈无比,反射着门外投射进来的阳光,形成一种瑰丽的光芒,直直地撞入他的心底。
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在他体内迅速地扩散开来,充斥于他体内的每一个角落,满满涨涨的感觉,似乎连呼吸都无法继续,
已经成年的他自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怔怔地看着她,眼前的她微笑着站在光明中,而他却已经慢慢地沉陷到黑暗里…
“刘太医。你…你怎么啦?有什么问题?”蒋若男觉得他的神情好奇怪!
刘子矜“嚯”的一声站起,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侯夫人…我忽然,忽然想起太医院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在下必须马上赶过去!”说完,也不等蒋若男的回答,转身离开大厅,几步便冲出刘子桐的院子。
蒋若男看着他好像火烧屁股似的跑了出去,完全失去了往日的优雅从容,心想,看来太医院的这件事情非常的严重!
刘子矜一走,蒋若男和靳嫣然也没有久留,两人向刘夫人辞别后,便乘马车往回走。
马车上,靳嫣然起初像来时一样,当蒋若男是空气,不发一言。可是当马车驶出小道,拐上大道时,车身颠了一下,靳嫣然不由自主地向前倒去,若不是蒋若男及时出手扶了她一把,只怕她会滚到车板上去。
靳嫣然重新坐好后,转头看了蒋若男一眼。轻轻地说了一句:“谢谢。”
蒋若男笑了笑:“我们是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
靳嫣然沉默了一会,又道:“小嫂子也跟嫂嫂是一家人,可不可以请嫂嫂以后对她好一些?”
蒋若男又笑了笑,“小姑,你老认为我欺负了她,可是你想想,我什么时候对她有过过分的要求,我有阻止过你哥哥去她那里吗?我有向她寻事挑衅过吗?你仔细想想就会发现,我与她每一次的争执都是她先挑起的…”见靳嫣然然想出口反驳,蒋若男连忙截住她。皱眉道:“别跟我说上次烫伤的事,如果你还是一味的相信她,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靳嫣然低下头,双手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过了一会儿,才说:“上次的事,我也弄不清到底你们谁对谁错,可是我却知道,秋月嫂嫂心里一定很苦…”说到这里,她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蒋若兰,你无法否认是你先伤害她的。就算让你让着些她,也不过分!”
蒋若男冷哼一声:“只怕我让她一步,她便会前进三步,到时谁又来帮我说话呢?”
靳嫣然连忙转过身,拉住她的衣袖:“不会的,秋月嫂嫂不是这种人!”
蒋若男转过头看着她那种稚气未脱的脸,冷笑道:“小姑,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帮着她?”
靳嫣然缓缓放开她的衣袖,转回身,低声道:“我不是帮着她,我只是不想哥哥因为你们辛苦!”她低下头,盯着手帕上绣着的梅花,轻轻道:“你知道吗?哥哥有今天一点都不容易,父侯死后,父侯生前的政敌寻了个由头,上奏先帝,将父侯的旧部都撤了,等哥哥守孝回来,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我们安远侯府,也有过最沉寂的时刻…”
听到这里,蒋若男不由奇道:“不是说,侯爷同皇上的关系不一般吗?好像侯爷曾经还是他的伴读啊!”
靳嫣然冷笑道:“嫂子,这些你就不懂了,伴读那都是小时的事情。哥哥与还是太子的皇帝亲厚,那也是因为父侯的缘故,人走茶凉,再加上哥哥又守孝三年,皇帝身边自会有人顶替哥哥的位置,皇帝日理万机,又哪会想起哥哥来?”
“所以侯爷才会自告奋勇去西边战场平乱?”
靳嫣然点点头:“哥哥说,要让娘同之前一般受大家尊重,要让我嫁的风风光光,不至于委屈到一般的小家小户,当年我虽然年幼,却能听懂,他临上战场前跪在娘面前说得每一字每一句。”
说到这里,靳嫣然的眼圈微微发红。
“哥哥的左肋上有一条半尺长的伤疤,哥哥差点因此没命,除了这条伤口,他的身上还有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伤口,人人都道安远侯少年英雄,可是谁又知道,这些都是哥哥拿命拼回来的呢?”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那时我知道秋月嫂嫂要嫁给哥哥时,我真的很高兴,秋月嫂嫂不仅漂亮,而且温柔贤淑,知书达理,跟哥哥最般配不过,我以为哥哥从此要过上幸福的生活了,没想到…”她看了蒋若男一眼,隐含责怪之意。
蒋若男听得出神,没有在意她的责怪,心中在想,这靳绍康对家人还是不错的。
靳嫣然叹口气:“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无济于事,我也知道你是真心的喜欢哥哥的,你如果真是为了哥哥好,以后就不要为难秋月嫂嫂了,你们闹得后宅不宁,哥哥也不会舒心!至于秋月嫂嫂,她的地位不如你,不会对你构成威胁的!”
“我从没有为难过她,你信也不好不信也好!而且你放心,从今以后,只要她不来惹我,我都不会再理会她。”
侯府以后只会是她的住所,而不是她的家,之前为了更好的生存,她必须排除一切的威胁,可是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之前无依无靠的蒋若兰,于秋月再怎么得宠于靳绍康也威胁不到她,而且于秋月也不是傻瓜,应该不敢轻易找她麻烦,既然如此,她才懒得去理会她!
至于太后能保她多久?她相信,她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不管怎么样,都比与其他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来的强。
靳嫣然得到满意的答复后又没再出声了,这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蒋若男出声问道:“怎么回事?”
外面,映雪回道:“夫人,好像是前面的马车撞到了人,家属拦在那里了。整条大街都堵住了,没办法过去。”
靳嫣然听到,好奇地将车窗帘掀开一条缝,悄悄地看出去,看了一会,便“咦”了一声,“是徐小姐的马车?”
“哪个徐小姐?”不得不说,皇城的贵女小姐真多,走到哪里都能撞见一个。
“不就是淑妃娘娘的妹妹?仗着淑妃娘娘得宠,平日里最是嚣张,今儿不知是撞到什么人了,竟然被堵住了!”说完,她回过头来,看着蒋若男道:“嫂子,不如我们下去看看吧,这徐婉清我早看她不顺眼了,今日能看看她出丑吃瘪也好!”
此话正和蒋若男心意,难得有热闹看,怎能错过,可是她却不动声色地说:“不行,要是让你哥哥知道了,又要用女论语来训我了!”
靳嫣然低下头,嘟嘴道:“你不说,我不说,哥哥怎么会知道?”
蒋若男微微一笑,不再说什么,两人戴上帷帽下了车,穿过人群,走到最前面。身后跟着丫鬟小厮。围观的群众见她们一身贵气,都不约而同地向旁让了让。
两人看向场中,只见徐小姐的马车前拦着几名农夫装扮的大汉,个个脸上都是强忍的怒气,再往前便是一名农妇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嚎啕大哭,怀中的孩子面如金纸,双目紧闭,昏迷不醒,身上有多处血迹,看样子伤的不轻。
靳嫣然凑到蒋若男耳边小声说道:“不会是闹出人命了吧,你看那个孩子…”声音中透出怜意。
这时,马车上的车夫一鞭子抽向靠得最近的农夫,凶神恶煞地喝道:“还不快让开,也不看看这是谁的马车,竟敢阻拦,不要命了吗?”
鞭子抽在农夫的脸上立刻显出了一条血印子,农夫额上青筋暴现,双手握拳,显是怒极,但仍在忍耐,他指着车夫怒道:“明明是你的马车撞到我儿子,就想这样拍拍屁股走人吗?这可是天子脚下,凭你是什么身份,也没有这个道理!你们要么找大夫给我儿子治疗,要么陪我们银子,否则今天休想离开!”旁边两名农夫也随声附和。
马车夫显然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他挥舞着鞭子冷笑道:“原来是想骗银子的!我告诉你,一个子儿都没有,明明是那小兔崽子自己冲出来的,被撞到怨得谁来,你们想揪住我们当冤大头,也不打听一下我们小姐是谁?”
周围围观的群众听到这里,不由地发出一阵不满的议论声
“明明就是那辆马车横冲直撞,小孩子躲避不及!”
“就是,我也看见了,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嘘,你们小声一点,这马车里坐的可是徐府小姐,被她听到可有的你受的!”
”徐府小姐啊…“
大家听到是徐府的小姐,顿时噤住了声。



第73章 我惹你有怎么样?


时辰已近午时,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晒得人发昏。可即使是如此,围观的群众仍然没有退散的意思,大家看着场中交头接耳,大有一种不看到结果誓不罢休的气势,可见小老百姓这种爱看热闹的特性是不分时代,不分时空的!
“夫人,小姐,两位还是上车吧,日头这么大,小心中暑!”映雪在一旁劝阻道。
靳嫣然哪肯,头也不回地说:“反正也过不去,坐到车上更热,你拿点水来给我们就好。”
映雪见自家主子没有出声,无奈之下只好照做。
这时,蒋若男已经在记忆中慢慢搜索出关于这个徐小姐的资料。记忆中,蒋若兰与这位徐小姐是很不对盘的,只是蒋若兰性格直爽,脾气又暴躁,不如徐小姐弯弯道道的心思,几次都在她手下吃了亏,因为她而受了太后和皇帝的训斥。所以即使对徐小姐看不过眼,也不敢太去招惹她。
靳嫣然听了那车夫的话,轻哼了一声对蒋若男说:“还真是狗仗人势,不过是个奴才,竟然也敢口出狂言!”
那抱着小孩的妇女听了车夫的话忽然放声哭道:“我孩子都被撞成这样了,你们可不能这么说啊。哪有父母会用自己孩子性命来骗银子的!我求你们快点给我孩子找大夫来吧!我给你们磕头了!”
说着农妇抱着孩子使劲地向着马车的方向磕了几个响头!
马车夫不耐烦了,举着鞭子冲着这些人喝道:“死要饭的!快让开啊,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小孩的父亲气得眉毛都竖起来作势就要上前去打那名车夫,身边另外两名农夫连忙拉住他,着急地劝道:“大哥,可不能动手啊,这些人我们的罪不起,还是好好说,求点银子给宝儿看大夫要紧!”
那车夫听了此话更是嚣张,狠狠地朝着小孩爹吐了一口唾沫!
周围的人见此情景都是敢怒不敢言,一些人开始劝这名农妇:“大嫂子,先带孩子去医馆吧,迟了恐怕不及。”
“算了,这些贵人们你们惹不起的,还是救孩子的性命要紧。”
农妇哭道:“我们没有钱了,我们今天进城将带来的钱都买了农具了,我们身上没有钱了…求贵人行行好,给我们点钱给孩子看大夫吧!”
周围的人见他们都是粗布衣裳,旁边还有一把锄头,一把镰刀,知道他们所言非虚,不由地露出了同情的神色。看着马车与那车夫的目光都不免带上了一丝愤慨。不过愤慨归愤慨,没有人会为了不相干的人去淌这趟浑水。
旁边蒋若男和靳嫣然虽然也很为这对母子打抱不平,但也只想着拿点钱给他们,没想过要当街跟徐小姐叫板,毕竟徐小姐的后台强势,能用银子解决问题,就没必要给自己惹麻烦。
正当蒋若男想吩咐映雪拿点银子给这对母子时,忽然从马车里传来一声娇喝
“张老根,你怎么做事的!就这么点事这么久了都没有搞定,本小姐还要进宫见淑妃娘娘,误了时辰,你可但当得起?”
车夫听到小姐的训斥,更恼,提起鞭子就朝几人抽去,“快滚,快滚,否则抽死你们!”
农夫们挨了几鞭子,全身热辣辣的疼,小孩爹彻底怒了,嘶吼一声扑向车夫,“老子跟你拼了!”车夫一脚将他踢下马车。同时怒道:“敢还手?大家上,给我揍死这臭要饭的!”随行的五六名小厮们一拥而上,围着三人一顿拳脚脚踢,这三人又哪是对手,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被这些人打倒在地,蜷曲着身子再无还手之力!
小孩娘见丈夫和兄弟被打,又见自己的孩子已经奄奄一息,痛哭了几声,双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蒋若男看到这里,再也忍不住,虽然说不要多管闲事,随意给自己招惹麻烦,可是总不能见死不救!
“住手!”她冲出去,指着车夫大喝,“当街打人,你们眼中还有王法吗?”
靳嫣然随行出来,她看着场面,心中有些发怵,偷偷地扯了扯蒋若男的袖子,小声说:“他们人多,别惹麻烦!”
车夫听到声音起初一怔,待看清楚只是两名女子时,心中顿时一松,虽然两人的衣着华贵,但是张老根显然不放在眼里,他叉着腰冷笑道:“哪里来的婆娘,竟然敢管徐府的闲事!”说完,向着已经停下手的小厮们喝道:“给我继续打!”
蒋若男气极。朝着马车大喝道:“徐婉清,你凭什么如此无法无天!”
话刚说完便迅速上前朝着张老根冲去,张老根见到也没多想,扬鞭就朝着蒋若男抽去,蒋若男侧身躲过,马鞭击空,发出“倏”的一声轻响。蒋若男闪电般地伸出手夺过鞭子,用力一扯,张老根便被她扯下马车来,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
马鞭在手,对于蒋若男来说,就是如虎添翼,她手拿鞭子狠狠地抽了张老根两鞭子,抽得张老根哇哇大叫,可无论他怎么躲,鞭子就像是长了眼睛似的,一下一下地落在他身上,每一鞭落下都是一个血条子,直打得他皮开肉绽!
那些小厮见张老根吃亏,便丢下三名农夫朝着蒋若男冲过来
蒋若男打得兴起,只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似有使不完的力气,见又有人冲过来。当即大叫一声:“来得好!”当下回转鞭子朝着那些小厮们抽去,鞭子抖动如灵蛇,影幻重重,让人目不暇接,蒋若男处在重重鞭影中,成为最引人注目的中心点,动作间衣袂翻飞,帽纱舞动,如翩翩起舞的仙子,又如杀气凛然的修罗!
一时间,四周静悄悄的。人人都睁大了眼睛长大了嘴,看着这精彩绝伦的一幕,只觉场中那女子身上似有万丈光芒,闪得人不敢直视!
鞭子划破长空,发出一声声的尖啸,动如灵蛇,快若闪电,一下一下地击打在那些人的身上,打得那些小厮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几次冲上前,又被鞭子狠狠地击退,最后都倒在地上痛得直打滚,惨叫声求饶声此起彼伏!
没过多久,徐府的人都被蒋若男抽趴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蒋若男并不想闹出人命,见差不对了,便运力收回鞭子,马鞭如同有灵性般倒回来,然后一圈一圈地缠绕在她的手臂上,远远望去,如同一条灵蛇。蒋若男执鞭站立,只觉一番动作下来面不红,气不喘,可见蒋若兰身体有多少的结实!看着地上被自己打得爬不起的恶奴,蒋若男心中一阵畅快,忽然明白之前的若兰为什么爱挥鞭子,原来有时候,动手比动嘴,有效地多!
不知是谁大声道了一声“好”,四周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鼓掌声,欢呼声惊天动地,
“好样的,姑娘好本事!”
“打得好!真是出气!”
“这些狗腿子就该狠狠的教训!”
诸如此类的言语此起彼伏,对于蒋若男的赞叹声更是络绎不绝。
而就在街边一座酒楼的二楼,临窗的包间里坐着两名男子,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尽收于他们的眼中。其中一名留有胡须的男子对对面身穿官服,面无表情的男子说:“侯爷,可要下官下去处理一番?”
“不用!”靳绍康看着场中头戴帷帽,手缠长鞭,英姿飒爽的女子,轻轻一笑,“本侯到想看看,她该如何善后?”
楼下,那三名农夫慢慢爬起,走到蒋若男身前跪下,连磕了几个头,感谢蒋若男的救命之恩,蒋若男见他们被打得鼻青脸肿,心生怜意之余,更气徐婉清的狠辣,她对他们说:“快去看看嫂子和孩子吧!”
她回过头,刚想代他们讨回赔偿,却忽然听到小孩爹的一声痛呼:“孩子他娘,孩子他娘,宝儿,宝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