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喜在他的脸上消失,叠叠急切地说,“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愿意和老师一生一世。”
“傻孩子,”江雪带着几分宠溺地上前搂住他,“你还不懂什么是爱情。”
彭然用力地挣脱她的怀抱,眼睛直直地盯着江雪,“我懂!老师,我曾经想过自己要的找的那个人是什么样子,她可以不聪明、可以不漂亮,但她能包容我,能够懂我,能够像你一样给我一脸的微笑,就足够了。”说完,又紧紧地抱住她。
江雪轻轻地揉着他俯在自己肩上的黑发,“你只是太寂寞了。”她太清楚这种感觉,父母不睦,希望在爱人身上找到家的温暖,找来找去却只有自己的影子。终究是个孩子啊!得到了这一论断,她也更加明确了自己的决定。
彭然没有说话,只是更紧地搂住她,喘息一声粗过一声。
“相信我,等你长大了,会成为那种最优秀的男人,一定会有很多人爱你,包容你,爱你。到时候你就会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现在就有很多人喜欢你,不是吗?”江雪想起每次彭然打球时围在场边的那些小姑娘,如果自己还年轻,也会像她们一样吧?
“不,那不一样。”彭然闷着声音否认。
“一样的,只是你还没到那个年级,还不知道有什么在前面等着你,所以才会以为我就是你理想中的那个人。其实我跟她们一样,只是出现得早些罢了。”江雪打断他的申辩,“所以,不要那么着急地决定在一个人身上耗费一生一世,这种诺言不该轻易出口。”想了想,她又加上一句,“也不要轻易地和女人上床,很危险的。”
“我是真的喜欢你啊,老师。”彭然又有了想哭的冲动,他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她相信自己的真心。“我承认那天是故意让你喝酒的,我不喜欢你把我当小孩子,我想像个男人一样的爱你。你也喜欢的,不是吗?”
江雪被他的问题吓到,只好本能地点点头,马上又说,“不,我不是那个…”
“我知道你喜欢,”彭然终于从她的肯定中得到了一丝鼓励,急忙打断她接下来的否认,“我想过自己可能不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但我没想到自己会那么难过。但是后来我说服自己了,老师年纪比我大,有些经历是正常的。”男孩的声音有几分苦涩,江雪听出他是真的很难过,“只要,只要你从今以后别再背叛我,我都能接受。”
又是一个诺言吗?虽然理解这种情窦初开的孩子总会有点或多或少的完美主义,江雪还是从心底泛出丝丝无力的感觉,“别这样想,这不是你的错,没必要让自己背负别人的错误。”虽然江雪很反感将自己的性经历归咎为一种错误,但想要跟这个钻牛角尖的男孩讲道理,似乎还是得承认错误啊!
“以前从没有过这样纠结的感觉。”他继续说,“知道吗,看到你故意躲开我,你跟陈子轩越走越近,我心里有多难受?但后来我想清楚了,心里有多难受,我就有多爱你,多想跟你在一起。不想你再疏远我,我只想好好地跟你在一起。”用力说完这一长串句子,彭然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果然是这样,江雪暗暗地叹息,果然是小孩子抢玩具的感觉。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的缩回手,抚上他起伏的胸膛,几许缠绵几许爱恋地吻上他的薄唇。
…H…(HLL的H)…
汗水,一滴、两滴地从他的鼻尖滴落到江雪的胸口,散发着灼热的温度。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室内安静得仿若只剩呼吸流动。
江雪伸手揽住靠在自己身前的彭然,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下身早已没了知觉,估计明天走不动路了,这小子仗着年轻力壮,做起事情来也没个节制,不过自己好像也很久没这么疯狂了呢。嘴角淡淡地勾了一下,算是自嘲。
彭然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呼吸的节奏,他感到江雪的手在抚触着自己,听着她若有若无的心跳在柔致的肌肤下起伏。不知何时,想起了以前,在他很小的时候,也曾经看到妈妈把爸爸这么搂着。那时候他们家还住着厂里的单身宿舍,他的床在阁楼上,有时候睡到半夜就会伸个脑袋下来找妈妈,一睁眼一转头就能看到所想的人的感觉让年幼的他觉得非常安全。后来爸爸的工作越来越顺利,妈妈的节目也越来越受欢迎,家里的房子也越搬越大,也很少能够随心地看到他想看的人了。
他也说不清对江雪的这些依恋究竟是从何而来。喜欢自己的那些女孩子,有温柔的、有热情的、有明丽的、有温婉的,却没有一个能让他感觉到依靠的温暖。记得以前爸爸喜欢在一本好看的笔记本上写日记,那本子的扉页上手书着浅浅的一行字:悠悠洛阳去,此会在何年。淡淡的诗句像是凝结了无尽的思念与不舍,于是他就想,这是妈妈给爸爸写的,这种无法割舍的情怀与依恋才是爱情的本色。
后来,知道爸妈是在凉山城认识的,妈妈也从没去过爸爸在洛阳的老家,他便有些茫然了,不知道该怀疑什么,又该相信什么。再后来就什么都知道了,进而觉得自己对爱情的信仰有些可怜,又有些可悲。但终归是相信的,相信自己也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一天。
慢慢握住江雪手,轻轻吻着每一寸指尖,心中重复着抗拒改变的信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沉默了一会,江雪还是淡淡地开了口:“彭然,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第八章距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夜的纵情让彭然没有了争辩的气力,他只是淡淡地将气息吐在了江雪的胸口,没有在说什么。
小孩子就是这样的,吃饱了就不耍性子了,江雪安心却又有些失落地想。本来憋在嘴里的那些话在他无声的回应中反倒无法得到宣泄。
那一夜,两个人就这样抱了很久。
第二天,彭然还是早早地就醒来了。看着他不慌不忙地起身,伸出格外修长而肌肉紧致的臂膀拾起床脚的衣物,江雪突然很想把他搂在怀里,不再放开。
刚刚这样想着,居然就这样做了。
感觉到他那年轻躯体在她的抚触下热烈跳动的生命力,自己的灵魂也好像得到了净涤,回到了最初纯洁的时候。
彭然的动作滞了一下,随即转身又在她的身边躺下来,床帏间的温度顿时让人感觉舒适起来。“老师,”刚起床暗哑的嗓音让他在这个清晨格外性感起来,“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我已经决定了,我会就这样喜欢你,直到你接受我的那一天。”
男孩直直地看进江雪的眼睛,让她任何道义的考量或者自私的考量都难以出口。未完的话语全被吞噬在随即侵袭上来的深吻之中。
难怪张爱玲说,男人靠征服女人的阴道而赢得女人的心。经过这么一个夜晚,江雪的意志终于崩溃殆尽。
缠绵将尽,已是日上三竿。江雪挣扎着起身收拾干净,就看到彭然正面带笑意地看着自己,便不自觉有些娇喃地抱怨:“看什么看?”
他笑得更加得意:“老师,原来你这个时候最漂亮。”
江雪闻言便觉脸上火烧一般,只得狠狠瞪了他一眼,却不知这表情在他看来更是美丽异常,随即侵上身来,又想动手动脚。
江雪心中叫苦不迭,这孩子怎么没完了?为了自己的身体考虑,自然是奋起反抗。两人又滚落到床上,娇笑声、轻斥声在房间里又响了起来。
正闹得欢,江雪听到有人敲门,以及隐约小狗呜咽的声音,登时做起来。
彭然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只好跟着她坐直身子,却还不老实的啃上她在挣扎中裸露的颈项,含糊不清地问,“怎么了?”
门外陈子轩的声音犹豫地响起,“姐,你在吗?”
彭然听出他的声音,更听到他对她亲密的称呼,心里突然就涌上一股酸意,他们趁着自己不在,居然已经走得这么近了。江雪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见彭然连鞋都不穿,便过去开了门,脑袋嗡一下就大了。
彭然大刺刺地开了门,既不避嫌,也不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就像看着一只害虫一样,看着抱住小雪在门口呆掉的陈子轩,“江老师还没起床,你有事吗?”
江雪空白的脑袋终于被刺激得有了反应,立马跳下床,冲向门口。彭然故意用身体堵住门,她用力拉扯了半天才探出一个脑袋,却只见陈子轩急步离去的背影。
“你着什么急?”彭然事不关己地斜躺在床上,冷冷看着她手忙脚乱地穿戴,眼底有一丝隐隐的不耐。
江雪狠狠瞪了这个罪魁祸首一眼,心知他多少有几分故意的味道,只是不晓得陈子轩那边要怎么交代。其实说来说去还是自己给自己找的麻烦,既然想要沉沦,自然就要面对这沉沦之的后果,她又有什么立场来怪他呢?
对着镜子最后检查了一下仪容,江雪深吸一口气,扭头看着依然躺在床上放肆的彭然,“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不介意跟你上床,但是希望我们不要影响彼此的正常生活,好吗?”
“如果我说不好呢?”彭然故作天真地眨了眨眼睛。
看到江雪张着嘴却不知该说什么的尴尬表情,他又垂首笑了,眼底的无奈与悲伤被长长的睫毛掩饰得无影无踪,“我说不好也没什么意义呀,你已经决定了又何苦来问我?”仿若自言自语的低喃,把她自私的考量赤裸裸地剥在两人之间。
江雪的心角颤颤地疼了一下,她不应该跟一个小孩子有感情,但这并不影响“小孩子”给她带来的肉体快感。没错,只是肉体的纠结,这样才能解释发生在他们之间的这一切。
不等她反应过来,彭然抬起头看着她笑了,“没关系,老师,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确实离不开你。”
没有敢去分析他眼底那不可名状的哀伤从何而来,江雪低头提上鞋子,“我出去办点事,你可以多休息一下。”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彭然重重地倒在两人缠绵眷恋了一夜的枕头上,一滴清亮的液体从眼角无声滑落。
江雪没费多大力气就在学生宿舍找到了蹲在墙角的陈子轩,小雪在他的脚边呜呜地打着转。江雪走进门,他头也没有抬一下,依然保持着一个姿势盯着地面。
寻到他身边,也这样缓缓地蹲下来,小雪开心地舔着她的手指,它的主人却没有对她作出任何反应。两人就这样沉默了良久,他盯着地面,她盯着小雪不知疲倦的舌头,没有表情。
江雪也不知道这样匆匆赶过来想干什么,也许逃离了彭然过于复杂的目光才有可能理顺自己的想法吧。
“姐,你爱他吗?”陈子轩终于幽幽地开口。
江雪的大脑终于从一片空白中回了点神过来,“应该不是吧。”
“那他爱你吗?”
“应该也不是吧。”
“那,”陈子轩犹豫了一下,“你们为什么要做那种事情?”
江雪自嘲地笑笑,“子轩,你是不是瞧不起我这样的女人?”没等陈子轩开口,她接着说,“我也特别看不起我自己呢。”
“姐,我没有…”
“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喜欢问你刚才问的那个问题,”江雪打断他的话,继续自顾自地说,“‘你爱我吗?’‘我爱他吗?’但是,爱又是什么呢?朝朝暮暮?那是激情。不离不弃?那是勉强。相伴一生?那是搭伙做饭。”叹了一口气,“就算这些都是爱情,这种爱情又有什么意义呢?”
小雪仿佛感受到她身上透出的丝丝寒意,扭头凑到了陈子轩身边。
“所以,我不觉得爱情能够帮我们判断什么问题,我也不需要这种没有判断力的情感。”江雪仿若对他说,有仿若对自己说道,“让上帝的归上帝,让凯撒的归凯撒吧。我跟一个人共担风雨的理由只能彼此之间的包容;我跟一个人相伴一生的理由只能是理性;正因如此,我跟一个人上床的理由也只能是彼此之间的激情。”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江雪屏气凝神,好像说服了自己一般,转头看着依旧沉默的陈子轩,“现在,你懂了吗?”
又是长久的沉默,长久到江雪怀疑自己的逻辑发生了错误,陈子轩才淡淡地“哦”了一声。
“‘哦’?‘哦’是什么意思?”江雪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的反应。
陈子轩依旧没有抬头,说,“如果你真的是这么想的,没有必要跟我解释什么。”
江雪哑然了,“我只是怕你误会。”
“误会什么?”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尖锐,“怕我以为你爱他?还是怕我以为你爱我?”
江雪的大脑又一刻短路,他说了什么?
看着她的表情,陈子轩抬头冷哼了一声,“放心,我什么都没有误会,你就是你,一心只顾着自己的你。”
“子轩,我…”江雪觉得自己应该解释点什么,却又无从开口。就如同被扒光了放在聚光灯底下,而围观的人,却是被自己当作亲人一样疼爱的弟弟。
“对你来说,我也只是比较讨喜的狗罢了,不过比小雪会讲话,比彭然会讨你喜欢,对吗?”曾经甜美的笑容,此刻闪着几分残忍。
“不,子轩,绝对不是这样。”江雪的声音也大起来,不想任由他这样诋毁她和他自己。
“承认吧,江老师,你只是活得比一般人都要自私罢了,没什么的。”笑意依然荡漾在唇边,却再也渗不进他的眸子里,“你表现出来的那些热情、笑容、亲切,都只是你跟别人保持距离的道具,不是吗?你真心的关心过谁吗?你愿意让别人影响到你的生活吗?你恨不得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自己吧?”
“够了!”江雪终于吼出声来。
“有理不在声高,你的情绪已经承认了。”陈子轩带着笑意闭上眼睛,不再说什么。
冰凉的地面抵不过江雪心底的寒意,她知道陈子轩说的是对的,但是,就这样逼自己承认,这小子…却也实在无从反驳他,无力与无奈从身体的最深处升腾起来,进一步渲染着她的不甘。“你不会也喜欢我吧?”
陈子轩没有说话,藏在身侧的右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江雪有了几分报复的快感,继续说,“我那道具式的亲切笑容也让你感觉到温暖了吗?”
他猛地抬头,黝黑的眼睛深不见底地看着她。
江雪挑衅地看着他,急促的呼吸释放了发自心底的痛快,回盯着他,就像看着一头竖起了鬃毛的小兽。
小雪有些疑惑地后退两步,来回看向两个人。
无尽的沉默之中,陈子轩突然叹了口气,缓缓探过身子去偎进江雪的肩窝:“姐,对不起。”
江雪的眼泪登时就出来了,软下手臂抚慰着孩子的发顶:“子轩,我…”
“别说了,姐,我只是不想你离开我。”陈子轩轻轻摇头阻止了她的解释,然后闭上双眼,默默地对自己说,是的,只是不想罢了,还是要谢谢你的,我果然没有看错。
第九章暗夜
陈子轩在座位上抬头看着自己,读不出来那双眸子深处的含义,江雪扭过头看着其他正在考试的孩子。
彭然的笔顿了一顿,记不起来下一句是什么内容,轻轻地用牙齿咬住笔头,像是想要挤出点什么来般痛苦。江雪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这副模样,根本还是个小孩子嘛,不知怎么会在床上表现得那么成熟;或者他原本就是个孩子,否则怎么喜欢像咬铅笔一样啃食自己的肌肤?她下意识地将手抚住他留下的青紫,一周了都还没消退,这小子真把自己当排骨一样的啃啊…不禁又一阵燥热涌上双颊。
不得了了,大白天的在讲台上也能想这档子事?!江雪在心里恨恨地骂了自己一句。
陈子轩看出江雪的失神,顺着她的目光寻去,却见彭然坐的那头,清秀少年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初初认识陈子轩的人都会被表象所迷惑,看着他单薄而瘦弱的身子骨,以为就是一个被欺负的料,而这看似羸弱的外表也确实曾经欺骗过不少人。记得在母亲办公室第一次见到彭家佑的时候,他就是用一种几近嫌弃的目光看着自己,如同看着血统不纯、发育不良的小狗,然后便急急地让母亲打发他离开。总裁办公室的门合上的那一刻,陈子轩拿着母亲签字的离婚协议,感到无比荒谬:父母离婚,居然让儿子来充当联系人,最后还被母亲的情人赶出大门。懦弱的陈平可以忍受,他不可以,他不会容忍这些原该沉沦地狱的人幸福。陈子轩无声地冷笑,目光更加凌厉地看着彭然眉头奋笔疾书的侧影。
终于把卡壳的那句话写出来,放学的铃声也恰好响起来,彭然长长地抒出一口气。江雪放心地笑了,开口说道:“同学们抓紧时间,写完了把卷纸交到讲台上就可以安静地离开教室了。”
学生们渐渐地把试卷交上来,然后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少,陈子轩故意放慢写字的速度,直到教室里只剩下他和彭然没有交卷。看着彭然时不时把笔“掉”在地上,假装写不出来的、故意拖延时间的样子,仇恨开始反复地击打他的胸腔,他知道这段时间来的隐忍终于可以结束了。
陈子轩收好书包走上讲台,将望着彭然发呆的江雪唤回神来。她有几分不好意思地收好卷纸,假装不经意地轻声说:“我今晚有点事,…”
“没关系,我正要跟你说呢,我爸回来了,这个周末我可以回家了。”陈子轩表现得颇为善解人意。
江雪扭过头看着他,又有几分尴尬地笑了,“他出差回来了?正好,你也可以带小雪回家补充营养。”
陈子轩差一点就忍不住笑出声来,是你自己忍不住需要男人“补充”一下了吧?恶毒地念头再也无法赶出脑海,他决定了,就是今天。
“那姐周末也‘好好’休息吧,下周见。”说完,还强迫自己露出一个亲和的微笑,转身离开教室。
门扉合上,他清楚地听到彭然桌椅挪动的生意,仿佛可以隔着墙壁看到他热切地奔向江雪的样子。差不多一个月了,你们俩还真是肆无忌惮啊,陈子轩冷冷地想,再该一百天就高考了,差不多到此为止吧。
教室内,江雪被彭然狠狠地抵在讲台上,手指热切地隔着衣料逡巡着她的上身,修长的大腿缓缓挤进她的腿缝。腿间的凉意让她蓦然意识到这还是在教室里,慌乱地张嘴想要提醒一下,却立刻被他封住双唇,只留下轻轻的呻吟。
门外,寂静的操场早已空无一人,陈子轩听着那突兀的人声,更用力地攥紧了自己的拳头,然后努力用最后一分理智控制住自己脚步,无声地离开走廊尽头的教室,走下楼梯。
…H…(HLL的H)…
江雪知道自己这样有几点过分,毕竟是未成年的孩子,还是自己的学生,即便生理医学告诉她女性的欲望是正常而需要被满足的,却终归不该把这些和一个未满18岁的少年联系起来。
可是,她怎么也无法理解自己怎么会在彭然身上得到如此的满足,每次做完之后,她甚至会有脑海完全空白的感觉,听不到、动不了、说不出话,仿若漂浮在完全自由的天空。或许这就是真正的满足吧。
以前她一直无法接受社会上那些“老夫少妻”或者“老妻少夫”的婚姻关系,因为曾经代理过的一起离婚官司就是和代沟相关。当年华渐逝,尽管年长者可以从异性青年身上寻找到肉体的满足,并以此茺蔚他们日渐衰老的身心,但对年少者来说却无法得到相同的满足,于是这就变成了单方索取的一件很卑鄙的事情。再就开始有挣扎与分离,在她看来,这种两性关系本身的年龄结构注定了人与人之间的不稳定,毕竟三十岁与二十岁和五十岁与四十岁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啊。
作为在感情中需要绝对安全的人,她宁愿充当迁就别人的一方,也不愿把自己放在一个被动的位置,其他人口中的欲仙欲死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一种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然而,当自己亲身体会到这种快感之后,她便开始明白,难怪那些人会念念不忘,原来身心的极致充盈是这般诱人。
那天安慰过陈子轩之后,回到宿舍看到彭然已经穿戴整齐地坐在床边等自己,正诺诺地不知道如何开口时,便听到他说:“其实你可以把我当作sexpartner的。”
虽然头蒙地一下就大了,可江雪明白,自己现在已经离不开他了,这种关系显然又无法以恋人的方式继续。所以,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慢走上前去吻上他颤抖的唇。
之后就这样了,两人趁着周末无人时偶尔约会,虽然要支走偶尔到访的陈子轩有些不便,但上次冲突之后的陈子轩似乎也已经默认了他和她的关系,周末也很少带小雪过来了。虽然江雪心中多少有些不忍,但内心对彭然的需求早已胜过了这些理智。
张言那边则解释说周末在校外找个兼职,要给几个孩子补课,有些忙,可能没时间联系。虽然听得出他有些不高兴,但约莫也是担心自己周末无人陪伴,居然也就没有要多解释一句地同意了。
和彭然之间这一场仿佛看不见终点的纠结让她感到有些无力,于是也渐渐放弃想要看到结果的念头,只要,只要他在自己身旁就好,其他,以后再说吧。
深深地叹口气,浓墨似的黑夜中,只听到紧紧抱住自己的彭然睡梦中平稳的呼吸声,她渐渐地也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