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疯了。”萧轻尘的语气里全是怜惜,“她要用一己之力来对抗整个朝廷。”
“怎么讲?”云之逸诧异的问。
“若不是即将做的事情太过惊世骇俗,她又怎么会急于与龙昕撇清关系,而不愿意让以后的所作所为来连累他的名声。”萧轻尘看着远处那个烟视媚行、绝然高华的身影,沉声说,“我虽然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可是我已经闻到一场巨变的气息了。”
“轻尘,她会对你不利吗?”这才是云之逸最关心的事情,这个女子在商场上的能耐已经让他咋舌不已了,若她真的打算做什么,即使机警如轻尘,恐怕也在劫难逃,何况,他还爱着她。
“会吗?”萧轻尘凄然一笑,“我倒希望她对我不利,可惜在她心目中,也许我连做一个敌人都不够格。”
云之逸震惊的看着萧轻尘挫败的脸,第一次,萧轻尘在他面前认输,对象,却是一个女人。
一个没有背景,甚至没有野心的女人。
灵堂前,霍水淡淡的看向四方,看向本与她不相干,又将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人。
突然,在灵堂的走廊拐角,她瞥见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那个人也是一身白衣,白色的绸带束在腰间,全身没有一点装饰,修身长立,挺直的身姿衬着如玉一般的脸,略显细长的眼睛微敛着,俊朗的容颜依稀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真正让霍水注意到他的,却是他的悲伤,他全身散发的悲伤比任何都都浓重都真切,那是一种失去亲人的刻肌之痛,他们的痛是如此的相似,所以在第一眼看见了彼此。
也只是一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织的一刹那,白衣男子便闪到了廊柱后面,极目望去,满园的宾客一如往常的行行走走,似乎那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是钟林吗?霍水心中一动,可是并不肯定。
拜祭结束,所有的宾客全部打道回府,走到路上,萧轻尘突然叹道,“也许我真的变得很坏了。”
“哦?”云之逸挑了挑眉,诧异的看向身边一脸萧索的萧轻尘。
“我原以为自己追逐权力是为了守护好自己身边的人,可是,碧荷为了我行刺远走,你有为了我羁留商海,龙昕又被别人毒杀…”
“那不是你的错。”云之逸哑声驳道。
“我不是在追究对错的问题。”萧轻尘抬起头,惨然的说,“让我觉得惊恐的是,对于龙昕的死,我并不难过,不仅不难过,还有一种解脱的轻松。”
“轻尘。”云之逸扶住他的肩膀,竟然也失去了安慰的语言。
龙昕在你的心中,已经沉沉的压了十年,现在你解脱了,不要再有负罪感了,不要再左右为难了。
“我已经失去了太多,所以再也没有什么能够祖在我的面前了。”萧轻尘深吸一口气,所有的脆弱与怀疑只是一刹那,他的目光再次坚定如前,所有的情绪都埋到了那双过于深邃的眼睛里,消失了踪影。
云之逸停下脚步,看着面前的男子慢慢的走上前,一如十年前他离开家乡去京城的样子,只是当年少年单薄的背影,已经变成了男子修长健硕的脊梁,寂寞的,似走了千年万载,依然承担着整个苍天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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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灰燃尽,霍水站了起来,因为跪得太久,她踉跄了一下,膝盖扎心一样的痛。
只是她没有察觉。
五月走了进来,小声说,“主子,皇后身边的苏嬷嬷来了。”
霍水点点头,扶着五月稍微站了一下,等腿恢复了知觉,再慢慢的往外走去。
门外面,苏嬷嬷心疼的看着她,一把扶住正准备施礼的霍水,安慰道:“皇后娘娘怕你悲伤过度,想让你进宫陪她几天。”
“多谢娘娘的厚爱。”霍水抬起雾蒙蒙的眼,有点哽咽的说。
苏嬷嬷更加心疼,捏紧她的手,继续说,“娘娘知道你与三皇子的事情,她说,霍姑娘即使做不成天启皇室的儿媳妇,也是皇室的贵人,娘娘说,她已经奏请皇上,要封你为天启的清河公主。”
霍水怔了怔,然后感激的看着苏嬷嬷,“娘娘有心了。”
“等这边的事情了了,就进宫吧。”苏嬷嬷又看了看里面白色的灵堂,叹息道。
“水儿知道。”霍水福了福礼,吩咐五月将苏嬷嬷好生送出去。
等苏嬷嬷走远后,霍水回过头,看着灵堂静谧的素白,轻声呢喃道:“很不错的开头,是不是?”
然后泪悄然的滑落。


倾城祸国 (六十二)钟林再现
天一阁
叶远担忧的守在屋外,还有章总管、王府的一干人等,也一并站在外面.屋里已经没有声息许久了,,五月犹豫着要不要破门而入的时候,门被拉开,一身素白的霍水盈然而立。
她的头发只是松松的束在身后,鬓角别了一朵绢纸制成的白花,而憔悴的脸色也几乎与花同色,眉眼清淡如水,似远山恍惚不见的薄雾,一条三指宽的腰带将最平常不过的白麻长衫勾勒的窈窕婉约。
叶远下意识的住前走了一步,可是她身上某种凛然的气质又让他的脚步停在了原处。
然后她款款的走了下来,静静的停在众人面前,轻声问:“怎么都在这里?”
“主子”五月担忧的唤了一声,霍水从那天开始就平静的吓人,不哭不闹,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霍水回头莞尔一笑,淡淡的说:“我很好啊,只是等一下就要进宫,有些事情想交代一下’
众人怔了怔,章总管上前一步说:“王府的事宜以后也要靠王妃当家作主 ”
“我已经不是什么王妃,’霍水轻轻的驳道:“三殿下的东西,就全部归还给朝廷吧”
“皇上已往下旨全部赐予王…霍姑娘了”章总管连忙说。
是吗?霍水划出一个近乎嘲弄的笑容,龙释,你是在通过对未亡人的厚待来补偿你对自己儿予的薄待吗?
“那就麻烦章总管继续帮我打理好,”霍水轻声说:“生意上的事情,也要继续仰仗你”
“奴才一定不会辜负拈娘’章总管连忙垂头发愿。
霍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转向五月她们,“宫里自有配置的宫女侍从,所以我是不能带人进去的,你们…也都散了吧。”
七月闻言,眼泪哗哗的就涌了出来,她伸出于拽住霍水的衣服,哽声问:“水儿姐姐不要我们了吗?”
霍水心中一软,垂下眼睑,哑声说,“不是我不要你们,只是自今天以后,我自己都身无定处,没办法再顾及你们了,这座宅子,你们愿意留下来继续住,那便住,若是有更好的去处,也可以随时离开” 只听见“哗”的一声,那十几个女孩一道儿跪了下来,齐声说:“我们不要离开这里,也不会离开王妃的。”
霍水别开脸不去看她们,狠狠心说:“可是自今天起,你们却不能跟我有任何瓜葛,不然出来什么事情,我也保不了你们”
不然,迟早会有被她连累的一天。
五月率先说:“我们不仅不会让主子花费心思去保我们,我们还要保护主子”
霍水不置可否的笑笑,这些女孩又什么能力去保护她,即使连她们自己都无法做到自保。
“求主子让我们留下来”又是齐声的一句。
“不如让她们去叶府吧”叶远忍不住插了一句,霍水这样遣散身边人的举动让他觉得不安。"去了叶府又怎么样?难道让她们寄人篱下一辈子?"霍水的声音突然变得清冷:"你们要跟着我,可以,变强给我看.在变强之前,不要说认识我,也不要和我有瓜葛!"
如果你们不够强大,将来只有陪我送命的下场.
"主子放心"五月恭恭敬敬的敬了个礼,无比坚定的应了一句.
霍水看了她们一眼,终于不再说什么.
"这座天一阁,你们就留着住吧,若是缺钱用,可以找章总管,我还是那句话,想走的,可以到章总管那里领一份盘缠,然后随时可以离开"霍水不容的自己有半点心软,声音愈发清冷.
众人均点点头,纷纷起身.
"五月,这里的事情就全部交给你了"霍水牵起五月的手,很诚挚的说了一声.
她知道五月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五月点头,温暖的看着她说:"主子放心"
霍水笑笑,然后转身走向门外.
只是在转身时,她眼角两颗晶莹的、映射了万丈光芒的泪珠,耀了叶远的眼睛。
他心中一悸,那个刚柔并济,坚强却脆弱的女孩,让叶远心疼不已。
“我要去一趟皇陵,你们都不用跟过来了”清清淡淡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竟然真的没有人跟过去。
她的声音,不知何时有了一种让人不忍抗拒的磁性与威仪。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叶远才后知后觉的抢出门去,五月怔了怔,本想跟过去,可是脚步刚刚迈开,又生生的停了下来。
她答应过霍水,在自己足够强悍之前,不要去惊扰她的生活。
何况,她现在也没有防备叶远的理由了。
叶远的身法很快,所以没过多时就追上了霍水。
她慢慢的行在些许萧条的大街上,走得很慢,却很稳,一步一步,似机械一般严格准确,可是没有灵魂。
他没有靠过去,只是保持着一个固定的距离,静静的跟在她的身后。
看着她游魂似的走错了许多地方,总是走着走着,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胡同之中,又重新回到大街上去。
叶远的心一阵一阵的痛,那才是她的悲伤,隐藏在冷静与平和后的悲伤,透心刻骨。
她终于走到了皇陵的附近。
皇陵右侧一座小型陵墓,只专门为皇子准备的,而龙昕现在正安眠在那里。
她的手贴在陵墓前落下的千斤石上,新鲜的石头,还留着斧凿的印记。
然后她垂下头,站在那里,身子靠在手臂上,撑着石门。
她在哭吗?叶远拽紧手,想走过去,却又不忍打扰她。
也许她并不希望别人看见她现在的模样。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一声低低的抽泣顺着风从丝丝传入叶远的耳中。
人生最伤的事情不是得不到,而是明明得到了,却再次失去。
叶远竟然也湿了眼眶,什么时候,他也那么喜欢哭了。只有在面对同一个人时。
他几乎想走过去,想从后面搂着她,告诉她,还会有其他的男子,人生还有其他很美好很美好的事情。
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从树后走出来,另一个人已经抢先一步,站在了霍水的身后。
他像凭空冒出的样子,叶远竟然没有感觉到他的脚步和气息。
也或者,他本来就一直在这附近。
叶远心念一动,凝神望去,果然是龙凛的模样.
龙昕的逝去对于他来说,也是一样刺骨的痛,所以他守在弟弟的陵墓前,看见了她.
他本不打算现身,可是她的悲伤让他动容.
龙凛,或者钟林向前踏了一步,手迟疑的抚在她的背上,"水儿",这是她在山洞时候告诉他的名字.
霍水迟疑的转过头,满是泪水的脸庞如清晨布满露珠的莲花.
钟林心中一顿,面前的女子是他的弟妹,一个深爱着自己已故的弟弟的女子....也被钟远钟爱的女子.
"钟林"她略有点诧异的叫了一声,可是诧异只是一瞬,面前那个眉眼狭长,俊朗非凡的男子,就是那日在走廊上见到的人.
也只有他,才会将她的悲伤感同身受.
他放下手,如老朋友一样静静的站在她的旁边.
即使他们并不熟悉,但因为深爱过同一个人,所以并不觉得陌生.
"只可惜,他至死都不知道你还活着"良久,霍水才惨然说.
"我迟了一步"钟林的神色也顿时暗淡下来.
"你在现场吗?"霍水心一紧,抓住他的手,她抓的那么牢,那么紧,仿佛想抓住当时的龙昕,抓住已经流逝的时间.
钟林摇摇头.
"没有人吗?"霍水心中刺痛,难道他竟然是孤零零的走吗.一个人,在谁也不知道的时候,悄悄的离开的吗?
"有一个人"钟林抬起头,目光里投射着凝重、严肃、悲愤,“她目睹了一切”
“谁?”
“王府的一个丫头,叫做青岚”钟林有点黯然的说:“可惜她的神智已经不清,事情的来龙去脉问不清楚,但是唯一能肯定的是.....龙昕

绝不会是自杀."
"我知道,"霍水淡淡地说,龙昕怎么会自杀,他承诺过她,即使真的遇到一些不能解决的事情,他也断不会扔下她独自走的.
"青岚在你那里吗?"霍水沉默了片刻,又问.
当初离开王府的时候,她并没有带走青岚,龙昕显然是因为她伺候过自己,便在进宫时把她带在了身边.
"我带你去见她"钟林轻轻的压了下她的手背,将她握紧的手慢慢的松开.
霍水只是怔怔的点了点头,然后随着他一起往郊区深处走去.
陵墓旁,暗处的叶远终于现身而出,看着两人的背影,他并没有跟上去.
有时候,只有同样在乎的人,才可能彼此安慰.
倾城祸国(六十三)点朱砂.密谋
再次见到青岚的时候,霍水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又募然涌了出来.
青岚似乎在几夕之间瘦了许多,目光黯淡无光,面色也憔悴不堪.
可是真正让霍水觉得心痛的是她的惊惶,任何一个风吹草动都能将她吓得半死,拼命的喊着"不要""不要".
这里是京城郊外的一个小农庄,四周少无人烟,所以青岚虽然大呼小叫的闹腾,但是也没有人听到.
在她的身上,到底经历过什么事情?
"你是在哪里找到她的?"她没有忍心走进去,只是和钟林一并站在门口.
"在我潜入宫找龙昕时,一个老宫女正在往她嘴中灌毒酒,我便顺手救了她"钟林看了 一眼屋里头发凌乱的青岚,低声回答.
"他们是在杀人灭口"霍水的眼睛微微敛起,迸射出灼人的恨意.
钟林正待接话,里面的青岚突然爆出一个欢呼声,快步扑到钟林的前面,大笑着说:"三殿下,你没有喝那杯酒啊,真好,真好."
她显然将钟林错认为了龙昕.其实面前的钟林,虽然修长的身子,俊雅的面容与龙昕有点神似,可是却比龙昕多了一份英气,一份睿智而尊贵的气质.
钟林似乎已经遇见过这样的情况,不慌不忙的扶稳她,和声问道:"那酒是谁端来的,为什么不能喝?"
青岚愣了愣,然后茫然的四顾一下,"是谁端来的?为什么不能喝?"
她真的已经神智不清了.
钟林看了霍水一眼,眼神里全是无奈和惋惜,大概他能问到的情况只有这些了.
霍水深吸一口气,上前抓住青岚的手,另一只手则轻轻的拂开她散在额前的发丝,"青岚,你还认不认得我?"
青岚眨眨眼,定定的看着她,良久,她有些许混沌的眼珠突然出现了两点清透的亮色.
"我认得你,你是王妃!"她笑道.
霍水心中一颤,更紧的拽着她的手,大声说:"你认得我,是不是?那你还记得那天的情形,告诉我,情况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谁去过,谁端的酒?"
青岚却只是傻笑,霍水满心的希望再次被一点一点的浇灭,正在她打算放弃的时候,青岚却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指,轻轻的弓起,然后在霍水额头上弹了一下.
霍水怔了怔,疑惑的看着她.
"下棋输了的惩罚"青岚嘻嘻一笑,"弹三次就算扯清了"
霍水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下棋输了,没有兑现的承诺,一直一直没有舍得弹下的手指.往昔的记忆风一般的从她脑海里划过,带着海水的腥味,让她鼻子突然发酸.
这句话,原是龙昕说的吗?是在调笑中无意提起的,还是在弥留时莫名想起的?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在青岚的手指再次伸过来的时候,她没有躲开.
手指弓起,又轻轻的弹了下去,一次,两次.
每一次,都让霍水心中阵痛不已,而那痛,也如青岚的动作一样,轻飘飘的,不明所以.
钟林一直站在她们旁边,虽然并不懂青岚的举动到底是何意义,但是见霍水病没有避开,他也没有出手阻止.
直到三次弹完,青岚笑着咕噜了一声,"清了",然后转身跑开时,钟林才露出一个惊讶至极的眼神.
在霍水光洁的额头上,眉心之间,赫然出现了一点红色的印记,它殷红娇艳,仿佛刚刚用一只沾满朱砂的毛笔浓浓的点了一笔.可是青岚的力道并不大,他看得很清楚.
"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很疼?"他指了指自己额头的位置,迟疑的问.
霍水有点疑惑地看着他,轻轻的摇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多了一个红点"钟林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霍水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是吗",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心中微微一窒.
"我只听老人说,人在极伤的时候,因为某种心理的暗示,而出现一些本不该存在的印记"钟林想了想,突然说道,"直到有一天你放下了,它才会消失,”
霍水的表情仍然是淡淡的,看不出她的情绪。
只是那粒血一般的红点,映在霍水阳春白雪般的容颜上,无端端的多了一丝妖媚的意味,极美。
钟林禁不住想伸出手触摸着她额头突然长出的那粒朱砂印,不过手抬到空中,又轻轻的放了下去。
“你有什么打算?”霍水偏过头,掩饰住眼中已经盘旋了太久的泪珠。将话题转移开。
“你可以叫我大哥”钟林答非所问的说道:“我是龙昕的大哥。自然也是你的大哥。”
霍水回过头,看着钟林鼓励而温暖的眼神,迟疑了片刻,终于低声唤了一句,“大哥...."
钟林温婉的笑笑,而那笑容也让霍水心中微暖.
龙昕的大哥,她的大哥,难道她以后在这里,就算有了一个亲人吗?
"大哥,你有没有打算过.....复国?"霍水自然的对他生出几分亲近,说话的语气也随意了许多.
"这也是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钟林神色一凛,正色说:"而现在,我比以前更想回到那个皇宫了"
"你信不信我?"霍水目光一转,盈盈的看着他.
"信,因为我相信龙昕的眼光"钟林望着她的眼睛,笃定的回答.
"那我们开诚布公,如果所要做的事情是一样的,为什么不联手为之"霍水静静的说,
"我不想你扯进来"钟林顿了顿,诚挚的说:"我想龙昕也是希望你能平平静静的生活""你认为我可能平静吗?"霍水惨然一笑,轻声说:"若我不去做点什么,只怕会更快的疯掉"
钟林怜惜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言语.
"何况你现在孤身一人,做事到底不方便,总是需要人帮的,是不是?"霍水倔强的看着他说.
钟林淡淡笑道:"我不是一个人"
"对,你还有你师傅",他的师傅就是五月的师傅,这一点她从叶远的话语中猜到过.
"不仅如此,我也有足以撼动天启朝的实力"钟林自信的说,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平静,带着一种夹杂着傲然与平和的威仪,极有....王者气度.
"哦?"
"我师傅本事天启一位颇负盛名的世外高人,只是世人都知道他是隐士,却不知他也有自己的势力,而我,就是他的嫡传弟子"
"什么势力?"
"宿将门,那是天启的武士将军自愿形成的一个秘密组织,历来权势之争,真正受损的只有被上位者当成利剑兵器的各路将领,久而久之,他们也就形成了一个秘密的组织,在经历一些突发变故时,也可以守望相助,这个组织原只有部分武将知道,而且进此门的人都必须宣誓不能将门中的事情诉与他人,所以世人并不知道宿将门的存在."钟林淡淡的解释道:"而师傅就是宿将门的第十代门主,我便是下一任门主""其实你师傅是用心良苦"霍水突然感慨了一句.
钟林看了看她,也是一脸了然.
如果门主是天启的下一任皇帝,那所谓的权力之争也伤不得门中的成员了,不仅如此,他还可以将宿将门发扬成一个可以面世,赋上王权的门教,这大概也是他以一个世外高人接近大皇子,并且帮他复国的原因吧.
“你把这件事情告诉我,是不是代表。。”霍水突然问。
“是,你不是要坦诚相见吗?”钟林温润一笑,眼中满是信赖。
霍水也会心的笑了,似漫不经心的问:“你知不知道太子的一些陋习?”
钟林愣了愣,然后若有所思的说:“这我倒是知道一点,听说太子不知道怎么回事,迷上了青楼,好几次包下天启有名的艳妓秘密金屋藏娇,知道后来父皇知道了风声,他才收敛了,最近他已经没有做这种风流勾当了,倒是总是到东宫帮忙处理政事,最近倒安分。”
霍水冷冷一笑道:“那是因为他改了消遣方式,他迷上了皇上的一个妃子。”
钟林一惊,诧异道:“这怎么可能,这是乱伦的事情,若是父皇知道,岂不是要重责于他,恐怕废了他的储位也是可能的。”说道这里,钟林顿住了,半晌才道:“以宫闱之事废储君,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毕竟后宫不能干涉国本。”
霍水意味深长地说:“太子殿下若是有些本事,皇上或者不会废了他的储位,可是皇上本就已经对太子失去了信任,这件事情发作,就是皇上无心,恐怕也会对太子施以重惩,不管皇上是否有意废除太子的储位,态度总是要表示一下的,这样一来,他越是想要弥补,只怕越引起皇上的不满,别说宫闱之事不重要,自古以来天子父子之间,亲情从来不厚,父子相残却是屡见不新,而太子一旦开始猜忌,那就会自乱阵脚。。。或者,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