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
“为什么还是会被抓来这里,是不是?”西门轩快嘴帮她把疑问提了出来。
上官兰兰拼命点头。
“因为皇上想把合圣门的势力收为己用,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西门轩笑眯眯的说。
“可是暗影。。。。。。”上官兰兰大惑不解。
“暗影嘛,自始至终都是皇上的暗卫,他受过十年的帝王教育,当然能运筹全局,把朝局交给他,皇上很放心。”西门轩说到这里,脸上的得意之色愈浓:“不过即使暗影本人,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皇上的棋子而已。”
“可是。。。。。。”上官兰兰觉得自己越来越迷惑,一时半刻,却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西门轩见她问得为难,索性不等她发问,一口气说道:“总之,这盘棋,从轩辕浩进宫的时候就开始布起,包括轩辕浩拉拢暗影,借着你的出现与太后闹翻,俘获林相如的忠心,促使太师在打猎时下手,其实那日林相如不出手相救,也有其他人接应的,然后让暗影代替自己而死,等罪行已成后,再起兵以弑君之罪拿下太师,而暗影的事情也可以作为发兵梁国的借口,不过唯一的失算,便是林太师会为太后放弃一切,结果放了暗影,还让他当了假皇上,皇上只有将错就错,让暗影收拾残局,自己顺便把合圣门收了。。。。。。”
上官兰兰听的汗水涔涔的流,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讪讪的说道:“好可怕,像个魔王。”
“是啊,皇上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世间万物,都能成为他手中的棋子。”西门轩不无景仰的说。
“我,也是棋子吗?”上官兰兰心一沉,纠结在一起,不知怎么,有点难过。
“不是。”西门轩连忙否认道:“或许你在其间起了作用,但是我相信皇上对你是真心的。我与皇上一起长大,从来没见过他对一个人如此用心过。”
上官兰兰迷茫的点点头,可是心中的疙瘩还是不散,就这样抵在喉咙间,极不舒服。
耀奇,耀奇,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这样全然的相信你,会信错吗?
你会让我,伤心吗?


九十一 信或不信
等西门轩讲完李耀奇的光辉历史后,上官兰兰沉默了。
没有西门轩预料中的惊奇景仰,此刻的她,甚至是失落的。
在她问蝶舞他们,谁是第一个骗人的人时,也许满场的人,只有她一个傻子而已。
原来无论是蝶舞、萧遥,还是李耀奇,都戴着一层又一层的面具。
有些,她可以一眼看穿,有些,连她都看不透。
好可怕,好可怕的人。
上官兰兰便这样一直沉默着,眼帘微垂,失落之意溢于言表。
西门轩怔怔的呆了半日,终于忍不住再次安慰道:“你放心,皇上对你真的很好。。。。。。”
“你信他吗?”上官兰兰突然抬头,明澈的眼睛一瞬不眨的望着西门轩。
西门轩愣愣,随即掩饰的笑道:“当然了。。。。。。当然相信了。。。。。。”只是这句话说到最后,也渐渐不闻。
如此心机深沉的李耀奇,一个可以将自己的母后算计在内的人,真的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吗?
即使西门轩,也说不准自己什么时候会被他算计进去。
这样的皇帝,是聪明的,是值得西门轩扶持景仰的。
可是这样的朋友,是可怕的,不可捉摸的。
上官兰兰洞悉的瞧了他一眼,随即头疼的扶起额头,嘟囔道:“算了,不想了,睡觉。”
“对,别多想。”这次西门轩没有嘲弄她只知道睡觉了,反而在一旁轻声安慰道。
上官兰兰四仰八叉的躺下去,两眼却瞪得圆圆的,牢牢的看着屋顶。
他们身在地宫内,照理说,屋顶上没有瓦片,自然也没有夜行人了。
那上面的声音,到底从何而来?
西门轩显然也注意到异样,手搭向腰侧的长剑,抬头警惕的望着屋顶。
然后————
泥土簌簌落下,西门轩被扑了个灰头土脸,憋出了内伤,才忍住了打喷嚏的冲动。
上官兰兰机警,提前将被子往头上一蒙,所以免受了与西门轩相同的命运。
等尘土微顿,西门轩立刻拔剑刺向头顶莫名出现的大洞,人刚到半途,又生生的停了下来,随即翩然落下,单膝跪地,恭敬道:“臣西门轩见过皇上。”
随着一声冷哼,李耀奇从天而降,后面紧跟着两个素衣女子,撑着那日上官兰兰见过的阳伞,为他挡住尘土。
满室烟尘中,那人衣服光鲜,干净得让别人想揍他。
“怎么才来?”李耀奇不悦的挑了挑眉,凤目不怒而威,似看未看的瞟着西门轩。
西门轩额头冒汗,忙忙回答道:“来了有些时日了,只是整个地宫就属这里最安全,在后援部队未来之前,属下不敢私自行动,因为未能及时联系皇上。”
“不要等后援了,今晚就动手。”李耀奇随意吩咐了一声,这才将目光挪到坐在床上瞠目结舌的上官兰兰身上。
“兰兰,”方才凛然的神色在唤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突然变得出奇柔和,甚至,有些微讨好的意味。
上官兰兰抬起头,如不认识一般牢牢的望着他。
李耀奇心中一紧,先故作镇定,挥手让西门轩他们退下。
西门轩早已知情识趣的往门口退去,刚走了一步,李耀奇一眼剜来,怒斥一声:“笨蛋,你准备从大门出去吗?”
西门轩身子一抖,这才意识到自己目前的状况,讪讪的笑笑,与那两个女子一同跃向头顶的地道。
能在这样坚固的岩石上挖出一个地道来,也不知皇上到底筹谋了多久,这合圣门,怕也早已有了朝廷的奸细吧。
西门轩佩服至极的思忖,想着想着,他的神智突然一凛,蓦然想起上官兰兰的话。
“你信他吗?”
是啊,他六岁就进宫做了皇上的侍读,十几年来,一直陪伴在李耀奇的左右,连他都不知道李耀奇何时在合圣门里安插的内应。
这个刚刚弱冠之年的皇帝到底有着怎样可怖的力量?
也许,自己也在他的算计之内。。。。。。这个念头闪过脑海的时候,西门轩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身子也跃到了地宫之上。
而当西门轩打哆嗦的时候,上官兰兰也莫名的打了个寒战。
李耀奇体贴的靠过来,牵起她的手,柔声问:“冷么?”
上官兰兰点点头,又摇摇头,心中明明是高兴的,可是又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李耀奇叹口气,委屈道:“朕。。。。。。我与蝶舞没什么,只是逢场作戏而已,你要信我。”
“我信。”上官兰兰点点头,轻声说:“我知道你的心里没有她,”李耀奇正准备长吁一口气,哪知上官兰兰语气一转,同样轻声轻气,但不容置疑的说道:“可是,我不信你。”
李耀奇一愣,疑惑的望着她,“兰兰。。。。。。”
“我讨厌说谎的人,无论因为什么理由,你不该对我说谎,你不该。。。。。。”上官兰兰侧头想了想,小心措辞的道:“把我当棋子。”
“没有!”李耀奇慌忙否决:“你从来都不是棋子,虽然。。。。。。利用了一点点。。。。”,说到这里,李耀奇未免有点心虚。
利用的,何止一点点,若不是因为最终爱上了她,也许当初会毫不犹豫的将她牺牲掉,让她死于母后派出的杀手手中。
她,也许真的不是棋子,而是一个,太大的意外,一个让他冒着整盘计划被打破的危险,让自己过早锋芒毕露的意外。
上官兰兰安安静静的听着,既没有当初的黯然,也没有方才的吃惊,只是沉默着,让李耀奇心碎的沉默。
他突然慌乱起来,急急的靠过去,将她搂入自己的怀里,在她的耳畔低声说道:“你放心,所有的事情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会安全的将你带出去,以后也不会对你说谎,好不好?”
上官兰兰不语,原本过分自信的心,终于松动了。
难道她以前坚持的东西,都不一定是对的吗?
李耀奇察觉到怀中人的安静,不由得更慌了,想出言承诺,话到嘴边,却不知说什么好。
是啊,万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除了她。


九十二 给你江山
他们很快离开了山谷。
逸之负着手,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沉吟许久。
“师傅”林肖楠走出小屋,若有所思的望着远方,马车已经变成了一个看不见的小黑影:“我虽然不精通医理,却也知道经脉尽断之人断不可能突然痊愈,到底。。。。”
“我说过他痊愈了吗?”逸之低声驳道,目光微闪:“人若有情,便会蠢钝如猪!”
林肖楠面色微变,闭嘴不语。
逸之回头,不客气的盯了一眼这个曾经的一代枭雄:“太师何尝不是一个蠢人,泼天才华,倾天权势,却为一个女子尽数舍弃!”
“林某不悔。”林肖楠傲然望着他,一字一句的说。
逸之怔了怔,随即苦笑道:“轩辕浩,大概也不会后悔吧,我一生只佩服两个人,一个是你,太虚一国太师,另一个,就是轩辕浩的母亲,只是,你们都是为情所困的蠢人,为人处世,倒不如我这个世外之人。”
林肖楠愕然回顾:“轩辕浩的母亲?”
“是,轩辕浩的母亲,梁国王妃。”逸之阖目,幽幽的说道:“有谁知道,轩辕浩原是梁王的亲生儿子,有谁知道,他的亲生儿子,打算把一个国家,送给自己心爱的女子手中、”
林肖楠满头雾水,好半天才接了一句:“愿闻其祥!”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现在也是一样的世外之人了。”逸之叹息道:“而轩辕浩,也不过十日寿命了。”
“十日?”
“正如大师所说,经脉俱断当然不可能那么快痊愈,但可慢慢调理,虽然武功全失,却可以安享余年,可如果是一个异常骄傲的人,一个如轩辕浩那么骄傲的人,这样废人般活一世,不若燃尽自己,换得十天自由。”逸之又是一叹,目光慢慢的迷离起来:“他和他的母亲一样,是一个太过于决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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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迅速奔驰,天气极好,而车辕上的人,与马车里的人,皆不言不语。
每次,玲珑都欲言又止,只是看着前面那个雪白的身影,终于没能开口。
开口,说什么呢?
出谷的时候,轩辕浩一句没头没脑的“你要江山,便给你江山”,玲珑始终未能想明白。
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而前面的轩辕浩,也好几次想回头看一眼魂牵梦萦了十多年的人,也久久的,不敢动作。
十日,弹指一挥间。
可是以他的骄傲,这样意气飞扬的十天,岂非比浑浑噩噩的一世更加值得?
也许玲珑说的对,他的一世便是一柄剑,可断,不可钝。
耳边,还响着药圣的话,一字一句,如此清晰。
药圣说:“你不是孤儿,你的母亲是梁国的王妃,她与梁王相濡以沫,一起长大,后梁王登基后,却因为权臣之女的猜忌,在你出生后不久便已去世,而你则被送往萧家。”
“只是,萧家那边存了个心眼,自知皇子在自家长大,迟早会招来祸患,为了留住自家的血脉,将自家刚刚出生的儿子与你替换,却将你送到附近农家饲养。”
“萧家的假皇子长大后,取名萧遥,而你,则被梁王选中,成为梁宫豢养的死士。”
“梁王有了你后,便不再生育,所以你才是唯一的继承人。”
终于明白,为什么梁王会如此的对待佑殿下,为什么不惜杀了玲珑保萧遥上位。
原来,原来!
轩辕浩初闻,怒极,震极,然后,蜕化成一种刻骨的无力。
“你母亲是个决绝的人,当初坚持把你送到萧家,便是希望你能平安成长,哪知。。。。人算不如天算。”药圣如是感叹。
“为什么你知道这些事?”轩辕浩问道。
“因为你是我亲自接生的,而且,你长得极像你的母亲。”他黯然回答:“我与梁王,还有你母亲,本是挚友,只是看不惯梁王之后的所为,这才离开梁国,隐居在太虚境内,你才是真正的继承人。。。。证据就是,萧遥还有一个孪生妹妹,萧欣,而当年只生下了一个皇子,这便是证据。可叹。。。梁王还以为这一切都是萧家做出的混淆之举,可是样貌相似的人与真正的孪生子是有区别的,你尽可去查证。”
查证,有必要吗?
既然江山是他的,既然玲珑一直想要,不如便给她吧。
会梁国,告诉梁王真相,然后,将王位让给玲珑。
最后十天时间,让我为你完成最后一件事,玲珑。
我最骄傲,最人性的公主。
轩辕浩终于回头,玲珑也蓦然抬头,四目相对,突然都生出了些许前路茫茫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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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遥压着手臂,无所事事的躺在地宫里。
匆忙继位,压住朝局,又匆忙离国,这样不负责的行为,大概会引起梁国的一场大战吧。
乱了也好,他压根就没想去做这个皇帝。
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对梁王的报复而已,而尽,那人已经死了,自己也没有什么好执着的了。
与其被合圣门威胁,不如另立新君。
只可惜,梁国最后的血脉玲珑公主也被秘密处决了。
不过,自己不是还有一个妹妹吗?萧欣,萧欣难道也是皇室血脉?
萧遥第二次想到这个问题,突然,迷糊了。
世事如烟尘,伸出手去,却怎么也拨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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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国乱,先皇的丧事再也瞒不住了,恶臭传遍了整个宫殿。
新皇失踪,无人探得他的行踪。
而在满朝文武失魂落魄之时,玲珑公主回来了,与她同回的,还是深受梁王倚重的轩辕浩轩辕公子。
顺理成章,玲珑登位,其中不乏反对之人,奈何反对者,都过不了轩辕浩的一柄长剑。
梁国,正经历着一场朝局转换必须经历的血腥变更,他们无暇去寻找萧遥的下落,也无暇去管太虚国的情况。
女王登基,改国号“逸”,封轩辕浩为御前名剑将军。
那时候,是他们离开山谷第九天的时候。
那时候,荒岛上的人还茫然不知。
那时候,青城里一片祥和,两国之间,从来没有如斯和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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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天。
梁国皇宫,新换的一批侍卫在窃窃私语着。
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寝宫里突然传来一个悲戚至极的哭喊,新登基的女皇抱着新朝功臣轩辕浩,痛哭失声。
没有人听过这样悲伤的哭泣,极悔,极痛,一种彻骨的无力,撕心裂肺。
原来,这便是你所说的给我江山。
原来,这就是你所说的一生一世。
生命的最后十天,他为她奔波劳累,为她收兵权,诛异臣。
他几乎没有睡过觉,一直一直,默不作声的守在她身后。
看着她黄袍加身,祭拜祖先,自高高的天台走下。
光辉灿灿,在她的身后升起。
他努力的,压住自己胸口的恶心,静静的,站在下首观看她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
一向都心比天高的公主,终于得偿所愿。
可是十天时间,真的是弹指一挥间。
在他终于油尽灯枯,轰然倒地之时,她终于惊惶。
从厚厚的帷幕后冲出来,屏退了那些喋喋不休的大臣,弯腰抱起他。
“怎么了怎么了?”即使登基了,她依然是一个不让人放心的孩子。
“没什么,只是到了大限。”他淡淡的说,眉眼带笑。
“笨蛋!”她瞬间了悟,想起那日突然的痊愈。
最后一刻,轩辕浩很想问她,“如果当初让你选择,你会选哪种?”
是这样,让他用十天的寿命,换得她的锦绣江山。还是,那样平平凡凡的守着他,即使他,已百无一用。
可是,他终于没有问,因为害怕她的回答,让她眼角的最后一滴泪,也变得真假难辨。
不如就这样吧,掩藏其悲伤。
至少,他无悔。
手颓然垂下,玲珑嚎哭出声。
梁国,在先皇大丧后,又举行了一个盛大至极的丧事。
梁宫里,从此,再也不见她的笑颜。


九十三 华丽丽的开虐
李耀奇蹙眉,与闹着别扭的上官兰兰大眼瞪小眼。
“总而言之,乖乖的,听话。”老半天,他才挤出了一句不怎么相干的话。
突然间,想起第一次让她听话的情形,她真的很听话,即使是毒药,也眉头不皱的吞了下去。
也许真正对她产生兴趣,便是那个时候吧。
怎么会有那么认真的人?在李耀奇的世界,人与人,彼此间敷衍欺骗岂非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唯有她,固执的坚持着,天真的可笑。
“你会听话的,是不是?”怀念起她毫无理由的服从,李耀奇又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哪知,上官兰兰歪头想了想,然后老实的回答:“我不知道。”
李耀奇怔了,心中微痛。
一时,两人再次沉入无语。
门外,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裙摆声,李耀奇深知自己不能继续呆下去了,当下放弃了瞪眼游戏,执起上官兰兰的手,小声道:“再忍耐半日,我带你出去,以后,也不让你担忧了,好不好?”见上官兰兰还是一脸的平静与冷然,李耀奇急了,突然俯下身,在她微嘟的唇上啄了啄,又说:“你吻我的时候,说会等着我,还记得么?”
上官兰兰神色微动,可随即又是一黯,“是,可是。。。。我不知道。”
别人怎样,她都不会放在心上,因为那本是与她无关的人。
唯有李耀奇,因为一心信任他,一心想着他,才容不得一点沙子。
李耀奇心一沉,然而情形又不容多说,只得敷衍了一句:“什么都别想,乖乖睡觉,等你睡醒了,便什么事情都过去了。”说完后,外面的窸窸窣窣声更重,李耀奇略一纵身,从来时的洞口跃出去了。
门,敲响了。
上官兰兰迟疑了一下,起身打开了一个门缝,门外站着一个素衣女子,面色冷淡的吩咐道:“门主有请,说萧公子即将离岛,在厅里设宴。”
上官兰兰头都大了,才不过刚刚散宴没多久啊,根本来不及休息,先是与西门轩喋喋不休了半日,后来又与李耀奇纠缠了许久,现在的她,早已睡意朦胧,疲惫之极了。
不过,萧遥要走了啊。。。。那还是去吧。
懒洋洋的打定主意,上官兰兰点点头,从门缝里钻了出来:“走吧。”
到了大厅,众人果然都在,连刚刚从房里出去没多久的李耀奇,也一脸若无其事的坐在蝶舞身边。
这个男人,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上官兰兰突然怀念起以前的李耀奇,那个会弹琴,会无助的李耀奇。
只是,那原是假象啊。
上官兰兰顿觉淡淡的失落,垂头丧气的落在萧遥身边。
萧遥倒是神色如常,自顾自的饮酒谈笑,丝毫不像一个俘虏。
“梁国那边传来的消息,玲珑公主已经继位了。”蝶舞神色不豫的说:“所以,萧公子只能上路了。”
萧遥微微一笑,释然道:“如此甚好。”
蝶舞皱眉,聪明如萧遥,不会不知道什么是上路吧?
“不知是蝶舞姑娘亲自送行,还是让我在这海上自生自灭?”萧遥仍然面带微笑,显然很明白上路的意思了。
蝶舞惋惜的望着他,良久,才娇笑一声:“其实我挺喜欢你的,奈何我就要去太虚国当皇后了,可终究舍不得亲自下手。。。。我已为萧公子准备了一艘有点点破的船,吃了这顿酒,萧公子便好生去吧。”
“妙极,妙极,有酒有船,又有蝶舞姑娘相陪左右,这样的景象,不知会羡煞多少永安儿郎呢?”萧遥抚掌大笑,丝毫没有将死之人的恐惧。
上官兰兰对他们的谈话一知半解,等萧遥仰头喝尽一杯后,才轻声问道:“你要走了吗?”
萧遥微怔,随即冲着她点了点头,“是啊。”
“你走之前,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上官兰兰的人生观正在经历着有史以来最大的考验,因而需要一个解惑的人。
“好啊,”萧遥含笑点头,突然觉得临走之前与她这段谈话,也是极有意思的。
“你有生以来,可曾有过没有骗过的人吗?”她很认真的问。
萧遥愣了愣,随即也很认真的回答:“爱人,是不曾骗过的。”
“为什么?”
“我只是觉得,爱人之间是不该存有欺骗的。”萧遥微叹一声,目光中,又流露出常见的沉痛:“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本就脆弱的很,打碎了,便再也无法复原了。”
“那么,你会骗你心中的人吗?”上官兰兰歪着头,好奇的问。
“不会,”萧遥毫不迟疑的回答:“当然不会。”
“因为心中的人就是自己的爱人啊,傻瓜。”萧遥在心中如是说。
上官兰兰看了他半晌,冷不丁的问了一句,“萧遥,我能当你心中的人吗?”
萧遥吃了一惊,不明所以的望着她。
上座的李耀奇,则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