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丝毫不做作,不知情的人甚至会很感动,只可惜,谢雨之不是一个容易感动的人。
扯着嘴唇堆出一个笑,谢雨之将头转向床铺,提醒那个过分热情的女子:“相如还病危呢,不知嫂子府上有没有人参之类的补品…”
他们一路上便是靠着千年人参撑到现在的,这也是是谢雨之唯一想到的法子。
萧欣这才发现自己的失误,连忙靠到林相芹的身边,似真似假的观察起林相如的病情了。
情况自然不容乐观,连暗影都束手无策的病人,身为军旅的将军岂能奈何,相比之下,萧欣懂得反而多些,只看了一眼,便不由自主的感叹道:“是蛊毒。”
林相芹立刻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抓住萧欣的手,急声问:“欣儿可有良策?”
萧欣明眸善睐,任林相芹把自己拽的紧紧的,还抬起另一只手掌搭在林相芹的手背上,柔声安慰道:“别担心,只要是蛊毒,找到蛊母便可以解除了,我们只要先弄清楚到底是什么蛊,好在青城离苗疆不远,再派人慢慢去寻得蛊母便可”
她本是说了一些常识性的话,但是声调舒缓,暗哑的,有点魅惑的味道,让林相芹慢慢的放松下来。
谢两之吃惊于欣儿对林相芹的影响力,像林相芹这样自小就杀伐决断战场子弟本不容易为女子左右的,而现在,只要萧欣随便的几句话,即使是弟弟的情况,他也可以从容处之,实在太奇怪了。
而且,竟然和萧遥长的如此相像。
暗影显然也注意到这些奇怪的细节,也注意的观察了一番,只是萧欣隐藏的很好,暗影始终未能发现她身怀武功的事实。
陪着林相芹他们又坐了一会,林相芹又给弟弟输了部分真气,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只老人参给他含住了,确定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这才一起从房里出来。
待林夫人给她安排住宿的时候,她抽了个空,低声问守在外面的小威,“夫人和将军是怎么认识的?”
小威眨眨眼,顿现一脸的向往:“我家夫人和将军啊,那就说来话长了…”
小威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堆,谢雨之去芜存菁,总结如下:
夫人梁欣儿是苗族的一个普通少女,有一天因为某某事,她被我们英勇的林相芹将军所救,夫人感恩,以身相许,于是,自此缔结了一段金玉,良缘。
而如此简单又俗套的英雄救美女的戏码,小威竟硬生生的讲了一个时辰之久,只听得谢雨之小腿打颤,双耳生茧。
最后小威还做了一个很雷的收尾语,“从此,他们便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谢雨之至此,才凭空打了个趔起,摔了个狗啃泥。
艰难困苦的爬了起来,谢雨之还打着秋千的感谢道:“多谢小威的巧舌灿花,雨之实在是…实在是…”她实在想不出合适的形容词了。
“羡慕吧”小威翻了翻眼,得意洋洋地说:“青城哪个女人不羡慕我家夫人,将军家世好,人缘好,性格好,总之什么都好,对夫人又温柔,又专情,哎,不过夫人也博学多才,温婉大方,慈眉善目,宅心仁厚…”
“我还以为你会说普度众生呢”谢雨之不知死活的嘀咕了一句,随即在小威发飙之前,按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和和气气地说:“谢谢小威哥了”
话音一落,才发觉不对,她好歹也是半个主人,为什么要把一个侍卫喊成哥哥啊。
小威听着却甘之如饴,满意的点点头,又指着远处的一处厢房说:“那便是夫人安排的客房了,将军府里极少丫鬟,所以只配了一名,已经去房里收拾了”
谢雨之当即后悔,早知道有丫鬟,便不问这个长舌小威了。
小威又交代了一堆安全问题,这才欣欣然的转身走开,等他走远,谢雨之回头,恭敬的看着一直保持沉默的暗影。低声问:“皇…影怎么看?”
“有问题”暗影言简意赅,笃定得不容置疑。
谢雨之点点头,将这间简陋到不堪入目的将军府环视了一番,“那个故事太俗了,俗到让人无法不相信它没阴谋”
暗影看了她一眼:这小丫头什么理由啊。
他的怀疑,是奠定在大量的观察与推理之后的,而她,则仅仅是根据一个故事的俗套程度。
只是,俗语云,无巧不成书。
这世上,莫名奇妙的巧事都是有所图谋的,其实谢雨之的理论,也未尝没有道理。
“怎么做?”谢雨之又问。
“静观其变”照样是短短几字,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仪。


第八十八章 玲珑回国(上)
马车往东行了许久,始终没有追上林相如他们的踪迹,而人烟也越来越少了,周围景色愈见荒芜,远远的一条与天相连的山脉,拢在薄雾之中,层峦叠嶂。
当年,林肖南就是抱着刚出生没多久的林相如,顺着这条驿道一路奔驰,跪在山谷之外,请得药圣出山。
自林相如回府后,这条路已经许久为走了,路旁的景色毫无二致,只是人,变了。
楚韵如下意识的攥紧林肖南的手,担忧地说:“我们一路上都没有见到相如他们的车辕,会不会…走错了?”
林肖南也心生异感,只是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他们是无论如何都必须进去一看的,虽然希望已经渺茫,但终究是希望而已。
如果林相如真的没有来这里…
林肖南几乎不敢想下去,那便意味着,他必死无疑了,而且,还是死在自己亲生母亲的手中。
见楚韵如的脸色再次变得惨白,林肖南慌忙的扬起鞭子,在马腹上狠狠的加了一遍。
快点见到药圣,快点知道林相如的消息。
而此时,在马车后面的人显然也不好过,玲珑握着越来越虚弱的轩辕浩,心中百感交集,千头万绪,最终只化成一句话:你快点好起来。
轩辕浩的心思,她一直是知道的,即使到了此时此刻,玲珑自问,自己也并不是对他突生爱意,只是被感动了,被震惊了。
从小到大,玲珑都是梁王最娇宠的公主,所有人都恭维她,奉承她,虽然她一直知道所有人笑容背后的嘴脸,但是她并不缺乏对她好的人。
她也知道,所有的好都有消逝的一天,所有的好,都是自私的,包括梁王。
她一直有这个觉悟,因为不奢求,所以也不觉得缺失。
反正,世间的事情,无非是你利用我,我再利用你而已,若是扯上太多的情意,反而束手束脚。
也许正因为如此,当林相如为了李耀齐跃下悬崖的时候,她吃惊了:原来真的有种情感,可以全新的为对方着想,而忽视自己的状况。
友情也罢,忠诚也罢,可是这样奋不顾身的情感终究是存在的。
大概也因为这个原因,她才如此倾心林相如吧。
玲珑低头惨笑一声:可是在谢家门口,地已经做了抉择,明明知道林相如可能去的不是药圣这里,却因为私心,而笃定的说他来了这里。
这些日子,断断续续的听到林肖南与楚韵如的谈话,也知道林相如此时的情况堪忧,只是,她也不能放下轩辕浩不管。
相如,你本是世上最温和的人,这一次,原谅我。
大内秘药的效力自是不同几响,轩辕浩至今还没有恶化,只是高烧不断,时昏时醒。
马车终于停住,林肖南下马捋起帘子说:“前面山路,马车通不过”
玲珑闻言点头,可是看着完全没有自理能力的轩辕浩,眉头又簇了起来。
林肖南也颇为难地看着马车里的人。
林肖南虽贵为太师,行兵作战,统帅百官自是天纵奇才,可是本身并没有什么高深的武功,平日更是一副儒将打扮,将轩辕浩带上这样艰险的山,还是有一番困难的。
楚韵如更不必说,若是阴谋筹刊,运筹雅幄,她也是一代女杰。不过力气嘛…
玲珑看了他们一眼,跳下马车,毅然的抬起轩辕浩,将他背负在身上。
她是习武之人,力气当然比别人大些,林肖南也不觉得难为情,径直在前而引路道:“翻过这座山便到了,大概半天的行程”
玲珑点点头,“劳烦太师带路”。
林肖南与楚韵如相携的走在前方,玲珑则略显狼狈的跟在后面。
背后的轩辕浩,仍然是半昏半醒之中,晕晕乎乎中,发觉自已在一个人的背上,温软馨香,如很多次梦中的情形。
他略略睁眼,一簇青丝拂在他的脸颊边,发丝如水,细腻柔滑。
再往下,则是一截白皙的颈脖,随着行程上下起伏着。
轩辕浩略略恍惚了片刻,立刻意识到自已现在的境况,他微微喘息着,急道:“快…放下我”
他一生自傲,除了梁王,未尝对谁屈膝,想不到到头来却需要一个女子背负。
而且是他中意的,誓言保护的女子。
玲珑听到他微弱的声音,心中一喜,也不管他说的是什么,只是安慰道:“别担心,翻过这座山就能见到药圣了,他定能救你”
轩辕浩还是一身的不自在,自发的挣了挣,奈何周身气力早已抽空,试了几次后,只能颓然的跌在她单薄的背上,俊秀的脸上染满了诡异的红晕。
“你不是要杀我吗,又何必花心思救我”反抗不成,轩辕浩有气无力的在她的耳边叹道。
玲珑愣了愣。随即凶狠道:“因为我最讨厌自作主张的人,你没有请示我就自作主张,我要好好罚你”
“怎么罚?”轩辕浩又是一阵头晕,强撑着神智,等着她的回答。
可是玲珑却沉默了,只是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着。
轩辕浩不知怎么,突然一阵淡淡的失落,如丝线般,将他又缠绕在极度虚弱的昏迷之中。
好半天,玲珑才低声说:“罚你这一辈子都伺候在我身边”。
无关爱恨,并不是因感激而生出爱意,只是想让他在身边,就像以前那样,无论她怎么闹,怎么惹祸,他总能及时出现,总能安安静静的保护着她。
做她永远的浩哥哥。
身后没有任何声响,只可惜这句话,轩辕浩并没有听见。
可即使听见了,也不会有丝毫改变吧。


正文 (八十九)玲珑回国(下)
他们运气很好,药圣没有出山。
也或者说运气不好,因为林相如没有来。
当玲珑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药圣时,她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
原以为,那是一个可亲的,和蔼的老头,却不料,眼前的药圣是一个堪称英俊的中年人,面白无须,周身的儒雅气度,与林肖南处于伯仲之间。
“鄙人逸之。”见玲珑出神,药圣莞尔一笑,极其亲切,丝毫没有世外高人的疏离与冷漠。
“二十年都没有变过。”林肖南突然小声感叹了一句,望着楚韵如警察的目光,解释道:“我二十年前带着相如来此的时候,他便这样,没想到如今我们老了,他仍然还是二十年前的模样。”
逸之显然听到了林肖南的话,转头笑吟吟的望着他:“我的好徒儿呢?”
楚韵如闻言,神色一惨,林肖南也白着脸将情况简单的说明了一下。
逸之沉吟半晌,又取了楚韵如的蛊母细细的查看了一番,随即沉着脸,一言不发。
林肖南心中暗叫不好,连忙走过去拱手道:“师傅,依你看…相如,还有生机没有?”
太虚尊教,林相如既是他的徒弟,林肖南也将他唤为师傅。
逸之不客气的等了他一眼,又很不友善的剜了剜楚韵如,方才叹道:“旁人也不是不能解,只是手法复杂,又需医者心无杂念,若是医术天才,或可成行…只是,这世上天分比相如还好的人,实在不多见,只能自求多福了。”
林肖南默然,这与了无生机并无两样了。
“肖南,我们去青城,相如一定会去青城的。“楚韵如急促的说道,手紧紧的拽着林肖南的手臂,如抓着最后一根稻草。
逸之摇摇头,毫不留情的斥道:“即使你们赶去了,现在也已经迟了,如果我没有猜错,蛊毒早就发作了。”
楚韵如容颜惨淡,身子晃了晃,林肖南慌忙扶住她,想安慰,却特质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逸之也颇觉遗憾,他对林相如是有期望的,当初林相如出谷的时候,他便是百般不愿,只是林相如一心一意想赢得林肖南的注意,不惜出世,在红尘翻转。没想到,到头来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你们啊…”千般责难,万般感慨,都变成了这一句。
林肖南并不接话,只是牢牢地搂着自己几近崩溃的爱人,悔不当初。
早知如此,当时何必争,何必将自己,将自己爱的人,逼到如此万劫不复的下场?
玲珑耐着性子等他们叙完旧,来不及去体会林相如此时的境况,一手揪住药圣的袖子,焦声说:“逸之前辈,能不能…”
“救他?”一致的目光瞟向靠在椅子上的轩辕浩,不含任何感情的说道:“他死定了。”
“前辈!”玲珑如雷轰顶,长久以来一直支撑她的希望,就这样被他信手打得粉碎。
逸之被她突然的暴喝震得耳朵发麻,他一边苦着脸掏掏兀自嗡嗡作响的耳朵,一边郁闷的说:“我说他死定了,又没说他现在就会死。”
玲珑怔了怔,随即更紧的拽住了他的袖子,连声问:“那是不是还有救?是不是可以治好,是不是…”
逸之扯了扯自己被抓出褶皱的袖子,皱着眉,沉声说:“你再不放手,我就放手不管了。”
玲珑连忙松开手,抬头满眼期盼的望着药圣。
药圣叹了口气,转头对林肖南夫妇说:“你们气色也不大好,先在这里住下吧”,然后指了指轩辕浩,吩咐道:“把他抬到里屋,让我和他单独呆一会”。
玲珑依言将轩辕浩带了进去,只剩下林肖南和楚韵如两人站在屋外,长身斜影,萧索至极。
“这就是相如小时候住的地方么?”楚韵如环视着周围的重重树林,小院山谷之中的景致幽雅祥和,却也寂寞至极。
像那样一个孩子,每日就呆在这里没有人烟的地方,该是怎样的孤单。
楚韵如还想说什么,只是嘴唇嗫嚅了一下,终究只是话未语,而泪千行。
“算了。”林肖南狠狠心,低声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已经牵牵绊绊了大半生,是时候放手了,林相如也罢,林相芹也是,还有李耀奇…孩子们都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人生,我们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楚韵如垂眸,既不认同,也不反驳,只是缩了缩身,柔顺的靠在他的胸膛上。
而在那座古朴的小屋里,玲珑的心情也不如楚韵如他们好上多少,药圣与轩辕浩已经在里屋呆了一段时间了,其间传来了一些低低的细语声,轩辕浩似乎醒了,因为也有他的声音,不过声调压得很低,饶是玲珑全神贯注的去听,还是抓不住只言片语,
等了一会,药圣在里面吆喝了一句:“外面的人,还不去准备晚饭!”
玲珑顿时气结,这世上敢对她这样颐指气使的人,除了梁王外,这个药圣便是第二个。
不过转念一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认了吧
老老实实的寻到厨房,又在角落里找到一些大米,可怜她十指不沾阳春水,好生生的一锅饭烧了满屋的糊味,后来楚韵如倒是敛正心神过来帮忙,可是一个深宫大院的太后,只能手忙脚乱,越帮越忙。
忙到最后,反而是林肖南出马才将一顿晚餐搞定。
据他自己所说:当年行军打仗之时,曾经与士兵一起埋灶做饭…
可惜正在他得意之时,看着楚韵如忍不住的笑意,顿时觉得不妥,一尝之下,才发现味道实在不敢恭维。
一顿几乎不伦不类的饭,将三人的阴霾都扫去了不少,等菜饭终于端出桌面时,一直从里屋走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是轩辕浩。
轩辕浩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只是脸色白了点,但是步履稳健,仿佛没有受伤过一般。
玲珑惊呼一声,丢在手中的碗筷,忙忙的扑了过去,拉着他的手臂,上上下下看个不休。
“你没事了。”好半天,他才憋出了四个字。
轩辕浩微微一笑,剑般凛冽的气息不知怎么荡然无存,在玲珑面前的,只是一个面色微白,俊秀清冷的年轻人而已。
“先吃饭,然后抓紧时间赶路吧。”逸之不知怎么并不高兴,苦着个脸,不快的催促道。
轩辕浩转过头,深深的说了一句“无论如何,谢谢你”。
“千万别谢我,我可没救你。”药圣忙侧身让开,躲瘟神一般疾步往外走去。
“去哪里?”等逸之出去后,玲珑连忙拉着轩辕浩问道。
“当然是回国。”轩辕浩闲闲的应道。
“回国?!”玲珑满头雾水。
“你要江山,我给你江山。”轩辕浩笃定的说了一句话,也不去看玲珑的表情,异常坚定的走开。


九十 今天开始当魔王
上官兰兰一口一口,慢条斯理的吃着盘中的美食,任坐在上位的蝶舞与李耀奇表现得亲亲密密,看蝶舞温柔至极的夹着一块糕点塞入李耀奇的嘴中,又看着李耀奇含着笑将一口美酒渡入蝶舞的唇中。
这样不堪的景象,连萧遥都有点看不过眼了,上官兰兰却自岿然不动,连眉角都未曾扬一分。
正在萧遥感叹着上官兰兰非一般的心理承受能力时,突然,上官兰兰“啪”的一声放下筷子,蝶舞也停住宴席,眯起眼,饶有兴致的望着上官兰兰,终于要生气了吗?
李耀奇也略微担忧的望着她,虽然那丝担忧,隐藏在木然的眼神下。
“吃饱了,困了。”在这等全场寂静之刻,上官兰兰吐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话,不仅是蝶舞和萧遥,连站在他们身后伺候的众人,也纷纷扑地。
蝶舞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忍住咬掉钢牙的冲动,挤出笑容道:“这样啊,不如让耀奇送你回房?”
上官兰兰点点头,没有过分的惊喜,也没有丝毫不满。
蝶舞又回头吩咐了李耀奇一句,李耀奇木然的站起来,神色没有丝毫异样。
然后他走到她的面前,用一种极其陌生的声音说:“这边走。”
上官兰兰打了个哈欠,站起身老老实实的跟在他的身后。
一路上,两人皆无言,只是到了门口,确定微敞的门挡住后面人的视线时,李耀奇神色微动,似乎想说什么。
哪知他还没有开口,上官兰兰已经啪的一声合上了门,给了他一个闭门羹。
一想到兰兰在生气,李耀奇也不知该急还是该喜,急的是,她这样误会下去,气坏身子该如何是好?喜的是,那小丫头终于会吃醋了,是不是代表,她真的是非常非常在乎自己?
几番权衡后,李耀奇决定冒险了。
毕竟,他可舍不得让上官兰兰难过。
而合上房门后,里面的人却是另一番景象。
上官兰兰一边拍着胸口,一边望着房里的人说:“装模作样真的太难了,真不知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屋里面,西门轩一边掂着脚晃悠,一边漫不经心的说:“很难吗?皇上六岁起就会装模作样了。”
上官兰兰咂咂舌,半天才吐出一句感慨,“坏人。”
六岁就会装模作样的人,真真假假,还真的让人分不清呢。
难怪精明如蝶舞,都会被他玩于掌心。
上官兰兰突然来了兴致,巴巴的靠了过去,揪住西门轩的衣角,笑眯眯的问:“他还装过什么,都讲给我听,好不好?”
“你不睡觉了吗?”西门轩好奇地打断她,这些日子,他混入合圣门后就一直藏身在上官兰兰的房间里,而大部分时间,都面对着一个睡意浓浓的她,难得见她如此清醒一回。
“不睡,我想听。”上官兰兰真的睡意全消,对真实的李耀奇的好奇已经超过了对睡觉的渴望。
西门轩反正也闲着无聊,索性端坐在床沿上,一五一十的将李耀奇的阴险往事全部道来。
“皇上十五岁的时候,总被一个老宫女管着,那老宫女总爱去太后那里打小报告,皇上便与一个小宫女串通,假装与小宫女厮混,还在老宫女的耳边造出一些暗结珠胎的风言风语,等那老宫女打了报告,太后一查,发现那小宫女原来还是一个处女,然后皇上又说那些风言风语都是老宫女散布出来的,从此以后,太后就再也不相信老宫女了。”
“什么老宫女,小宫女,处女的?”上官兰兰眨眨眼,显然没听明白。
西门轩翻翻眼,鉴于她的常识缺乏症,他还是找一些容易理解的事情说吧。
话音一转,西门轩问道:“娘娘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和皇上联系上的吗?”
上官兰兰摇摇头,一脸疑惑。
“你们刚进永安城的时候,我们便与皇上联系上了,还记得皇上第一顿饭不是点了许多菜吗?那些明明是宫里的精品,皇上是何等聪明之人,当然不会在外面点这些菜,其实这些佳肴,全是暗号,交代我们怎么和他联系。”
上官兰兰瞠目结舌,“那小二。。。。。。”
“我们的人啊。”西门轩得意的说:“皇上一直韬光养晦,想对付林太师,可是他又不能全然只靠太后,所以很早就开始培植自己的力量了,只是平日里由我打理,所以别人没察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