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一样了?”这几个字几乎是李耀奇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拳头握紧,似乎上官兰兰的回答稍有差池,就准备伸手掐死她。
“她是女的。”上官兰兰笑眯眯的回答将李耀奇的杀念掐死在襁褓中。
“啊?”李耀奇愕然,“你怎么知道?”
“我为什么不知道?”上官兰兰又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男人和女人本是很容易分辨的,只是世人都迷惑于表象,所以常常会先入为主。
所有人都以为使臣一定是男人,却不知其实也可以为女人。
李耀奇仔细一想,也觉得那样的样貌,如果是个女孩,也会觉得姿容甚美,不显唐突。
上官兰兰还是一脸笑眯眯的看着远方,虽然很懒,但是她毕竟是个女孩,看见一个与自己同龄的女孩,自然会下意识的想亲近。
“兰兰,你一个人在宫中,很寂寞吗?”心念一动,李耀奇突然莫名的问了一句。
上官兰兰转过头,不以为意的答了一声:“我习惯了”。
李耀奇怔了怔,黑幽幽的瞳仁里,划过一丝怜惜。
正文 (三十七)林相如的情伤
安排轩辕如玉在驿馆住好后,林肖南一言不发的望太师府走去。
林相如也敢多问,微垂着头,默默的走在他的身后。
直到进了府门,林肖南才转过头来,一把抓住相如的手,伸出两只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
“怎么回事?”察觉到脉息的异常,林肖南沉声问道。
凌晓茹知道瞒不住了,只得把上次芷缘宫的情况说了一遍。
一阵沉默。
“解不了吗?”良久,林肖南才缓缓开口问,眉宇间隐着担忧。
林相如心中一暖,和声说:“师傅下个月就会到京城,他老人家来了,这样的蛊毒应该不成问题的。”
林肖南恍若未闻,只是微微合上眼,叹声问:“实在围猎之后吧?”
林相如身子一震,疾声说:“父亲不必担忧,断不可因为相如而......”
“难道我能见你死吗?”林肖南喝停他,神色莫名的激动起来,“我千算万算,却算错了太后,我原以为她见到你,什么都会明白,原来,她终究是变了。”
“明白什么?”林晓茹满眼疑惑,诧异的反问。
“为什么你当时不告诉我?”林肖南并不正面回答,反而严声问道。
“我......”林晓茹迟疑片刻,踌躇道:“相如不想父亲担心。”
“你不说,难道太后就不会说嘛?有时候为父处于被动地位,被太后打得措手不及,又何止担心这么简单!你何时变得如此愚钝!”林肖南大声斥责道,他眼中的严厉,是他任何部下都没有见过的。
林相如垂头受教。悄悄地握起拳头,却不能辩驳半句。
“算了,今晚你就留在家里吧,明日再进宫,蛊毒的事情,为父会想办法。”淡淡的丢下一句话,林肖南也不多看林相如一眼,甩开宽广的袖子,往院子深处走去。
秋叶风凉,太师府又是这般空旷冷寂,林相如在院子里站了许久,等到全身都被夜色渗凉了,才转过身,大步的踏了出去。
除了太师府,他直接策马回宫,宫门还没有闭上,守宫的人见识林相如,自然没有阻拦的道理。
宫里同样静悄悄的,那样诺大繁华的地方,当夜色垂暮时,同样是寂冷的。
林相如靠在御花园的假山旁,望着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池塘,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手中的酒。
酒醉微醺,白净的脸上已经泛起红潮,他突然扬起手中的酒坛,狠狠的砸向湖中央。
“膨”的一声巨响,伴着溅起的水花,在月光下回荡。
“你怎么了?”轻轻柔弱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林相如回过头,却见小兰子赤足站在不远的草地上,手揉着惺忪的眼睛,似乎刚刚睡醒的样子。
天地良心,她不是故意跑来搅乱他的雅兴的,只是下午与李耀奇分开后,编一个人躲在这里嗮太阳睡觉,因为太累,而且隐在树影下,没人发现她,不知不觉,竟睡到了深夜。
若不是林相如方才弄出的一声巨响,估计她会在草地上睡到明日日出。
以天为被,地为席,上宫兰兰果然是境界中人。
如果是平日的林相如,一定会唱令她回去补眠,如果是平日的上官兰兰,也一定会不痛不痒的问一句,然后回房继续睡觉。
只是此时的林相如,满心失意,而且薄醉。
此时的上官兰兰,大睡未醒,看着月光下那人的容颜,凄然落寞,心中竟然有一丝关切。
所以她走了过去,挨着林相如坐了下去,林相如也没有说话。
“怎么了?”她又问了一句,“是因为那个你用心对待的人吗?”
她的话一向很少,但是每次都能达到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效果。
直指人心。
林相如头有点晕眩,顺着草地躺了下去,嘴中低低的“恩”了一声。
上官兰兰也没有继续问,只是伸长腿,借着月光打量着自己的脚丫,很可爱的脚趾,泛着透明的玉色。
“为什么想得到他的认可,那么难呢?”他是在问她,或者是在问自己,“从小到大,他都那么忙,那么光芒四射,我一直很想和他一起并肩作战,可是一直没有资格,总是被一次次的忽视,被他一声声的斥责......他从来,都没有责骂过大哥......只有对我,只有对我,那么凶,做什么都是错......”他的声音很低,也没有丝毫逻辑可言,可是语气却异常哀苦,让上官兰兰情不自禁的转过身,俯身看向他。
当她俯身,月色被拦在她的身后,她的面容在逆光中模糊而柔和,透着慈悲。
而他的容颜,也被笼罩在他的影子里,黝黑一片。
“为什么......”他的头晕眩的厉害,眼前的人,也让他觉得莫名的温暖。
“他骂你,是对你好。”上官兰兰突然无比正经的说:“我爹,从来不骂我,把我丢在一个小院子里,从来不关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还希望他来骂我呢。”
林相如怔了怔,忽而一笑,他或许醉了,也或许没醉,但是一定是没有逻辑的,不然怎么会被这样一句话安慰。
“你虽然在笑,却并不开心。”柔弱无比的小手扶上他的眉头,头顶传来一声清淡慵懒的叹息,“为什么总有人会笑得这样不开心呢?”
当她笑时,是发自内心的,所以不知道人有许多表情,纯粹是一种面具。
暗影固然有面具,但是面具后的脸,却比很多人真实。
林相如心微一漾,突然撑起身,在上官兰兰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压了过去,将她困禁在自己的双臂间。
“你是谁?”他有点不确定的问,虽然自己都不清楚这个问题的动机。
“我是小兰子啊。”底下的人浑然不觉那近在咫尺的呼吸有多么暧昧,反而有问必答,干净利索。
“对,你是小兰子。”林相如又是一笑,笑声中x着嘲弄,“你是小兰子,皇上的小兰子......我现在一定是醉了,竟然和一个男宠在这里说父亲......”
“什么......男宠”上官兰兰不耻下问。
林相如并没有回答,那双碧水般好看至极的眸子涌上了醉意的氤氲,水气弥漫,桃花缤纷落,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落在上官兰兰的脸上。
修长白净的手指扬了起来,停靠在上官兰兰的唇边,林相如暗哑悦耳的声音缓缓响起:“若不是醉了,我怎么会认为你此刻很美?”
淡淡月色下,小兰子的脸有种不仅真实的白净,五官干净清秀,笼在沙烟里,有种不惹尘埃的美。
可惜这样的恭维在上官兰兰的耳中,却舍本取末,所以她很担忧的问了一声,“你真的醉了吗?”
林相如微微一笑,那双本就摄人心魄的脸,因为这暖风清夜的映衬,而更加如梦似幻,让她片刻失神。
也因为这片刻怔松,上面的人已慢慢的压下头,两瓣湿润的冰凉,带着些许的酒气,贴在了上官兰兰微启的唇间。
没有深入,却没有很快弹开,只是浅浅的舔舐着她的唇瓣,轻轻的描绘着唇廓的形状。酥酥麻麻的,带着点痒。
上官兰兰继续保持发呆状态,然后突然间想起西门轩的话,她的手移向自己的心脏,心跳的很平静,如今晚之风,如斯温柔。
然后林相如慢慢移开,那双迷离的眼睛在盯着她看了许久后,突然清明。
“你是小兰子......”这句话,似乎是刚发现的惊诧,也似乎是提醒自己的震吼。
没有词可以形容林相如此时的表情,那么惊慌失措,那么欲舍不能。
小兰子还是一脸坦然的望着他,丝毫不为自己方才被轻薄的事情脸红。
但是心中,却很坚定了一件事情,林相如没有进入她的心。
因为他吻她的时候,并没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林相如突然倒吸了一口气,似乎突然间酒醒了,如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坐了起来。
上官兰兰也揉了揉被他的手肘压得生疼的手臂,扎手扎脚的爬了起来,有点莫名的望着他。
“对不起,我喝醉了”他扭过头不去看她。
“对不起,我不该用醉酒做借口。”还没有等上官兰兰反应,他又说了一句话。
“其实......”她想说其实没什么可道歉的。
可是林相如已经站了起来,突然的动作打断了她的话,他再次说了一声“对不起”,匆匆的走开,似在逃避小兰子。又似乎在逃避自己。
上官兰兰一脸懵懂,呆了一会,撑着脸颊看了看月色湖水,终于觉得还是睡觉最舒服了。
拍拍身上的尘土,打道回府,浑不知自己在另一个人心中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驿馆内,轩辕如玉正准备脱衣就寝,突然火光一摇,轩辕如玉反应奇快,一边持剑,一边和声问道:“谁!”
“我”淡淡的声音从刚刚和尚的窗户边响起,轩辕如玉稍作怔松,随机惊喜的唤了一声。“大哥?”
“刚进京城就忘记大哥了,玲珑果然善忘。”带着些许玩腻的声音,与那人冰寒如剑的气质截然不同。
而世间唯一能他这种语气说话的人,大概也只有轩辕如玉,梁国的玲珑公主了。
月光从窗棂剥落的窗纸间泄了进来,照着来人一身白衣如雪,面容如冰,正是当日与暗影狭路相逢的轩辕浩。
世人都知道轩辕乃梁国国姓,所以潜入敌国皇宫,仍然使用这个名字的人,会被别人以为是白痴。
也因为别人不相信轩辕浩是白痴,也自然不会将他与梁国皇室凉席起来,只当他的名字本如此。
世间聪明总被聪明误的事情,总是太多。
轩辕浩就叫做轩辕浩不假,只是,他就是来自梁国,也与皇室有着渊源。
“你藏在使团里来太虚国的事情,皇上知道吗?”簇簇眉,他终于开始兴师问罪。
“父王要将我嫁人了,我总得先来看看夫君嘛。”轩辕如玉,也就是轩辕玲珑娇俏一笑。
“自己的婚姻大事,怎么一点也不操心。”轩辕浩剑眉一轩,不悦的问。
“有选择吗?”玲珑还是满脸笑意,语气里是一副全然事不关己的聪慧:“梁国因为林肖南的那一战,国力衰竭多年方能复苏,父王说了,绝对不能让林肖南登上皇位,我这次嫁过来的目的,就是要哪个皇帝与林肖南相对抗,牵制住太虚国的兵力,所以啊,这次的联姻非同小可,意义重大......”
“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不是政治。”轩辕浩冷冷的打算她粉饰太平的努力,“以你的个性,似乎不像那么容易妥协的人。”
“我也爱国的。”玲珑还是一笑没心没肝的笑。
轩辕浩怜惜的望着她,不再用言语挤兑她,只是淡淡的说:“我已经有了另外的部署,不惜要你牺牲了。”
“什么部署?”
“一个兵不血刃,就能得到太虚国的计划,只需要等......围猎那天”轩辕浩的目光变得分外意味深长,彷佛已经看到了那日的诸多变化,彩旗飘飘。
“围猎?”玲珑显然还是一团雾水。
“联姻的事情,林肖南一定会从中阻拦,未必能成,你不防趁机留下来,等到了围猎当日,乾坤一定,你回国也不会被皇上骂了。”轩辕浩并不多做解释,只是但淡然的说。
玲珑垂头想了半日,突然抬头莞尔一笑:“还是大哥对我最好。”
对上这样的如花娇颜,轩辕浩心思一动,不自然的咳了一声,然后疏疏的说了一句:“你先休息吧,你留在太虚,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很多。”
玲珑点了点头,并不出言挽留,那白色的身影一如来时一般,如鬼魅般消失无踪,只是桌上的火烛又轻轻的晃动了一下。
李耀奇,林相如,还是......那个青衫少年,灯光之下,玲珑弯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回忆着今日见过的人。
正文 (三十八)皇宫奸情
芷缘宫。
自昨日听说林肖南为林相如请假后,她便一直等着林肖南来兴师问罪。
她几乎能想象得出他会说什么,她也做好了全套的说辞,可是林肖南什么都没说,只是来请安,询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的修堤建坝的问题,然后便冷淡的立在一旁。
“我们的事情,为什么要将小辈拉进来。”直到觐见结束才淡然的问了一句,却也没有问罪的意思,只是异常疲惫。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太后怔了怔,然后微微一笑:“可惜这个道理哀家不懂,只懂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其人?”林肖南惨然,“真的是其人吗?”
“太师,你不觉得这样的问题很可笑吗?”太后容色复冷:“我们也犯不着兜圈子了,若是奇儿除了什么事请,你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吧。”
“你真的挥下手吗?”依然是疲惫的声音。
“永远不要小看一位母亲!”太后微微抬起下颚,忍着心痛,一字一句的说。
“母亲?”林肖南啊讥诮一笑,“你真的是一个好母亲吗?”
“什么意思?”太后神色一凝,反问道。
林肖南没有说话,只是闭起眼,长长地呼了口气,停了一会,似下定决心般,缓缓张眸:“不要动林相如,不然你会后悔的!”
太后不为所动,只是矜持的站在远处,冷冷的看着他。
林肖南没有说什么,象征性的欠了欠身,然后甩袖走了出去。
珠帘还在摇晃不定,太后挺直的身姿似站立不稳,也随着珠帘,晃了两晃。
赵司言连忙上前扶住太后,却被太后轻轻的推掉了。
“哀家岂是那么容易被威胁的。”
只是这句话,到底是说给林肖南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无人能知。
皇宫的另一角,上官兰兰正跟着李耀奇快步从御书房走往寝宫。
林相如还是如往常那般跟在他们什么,只是今日的林相如有点奇怪,总是闪躲着眼神,一直不往这边看。
李耀奇自然猜测林肖南一定对她说了什么话,却不知是小兰子的原因。
昨晚回去,林相如左思右想,越来越觉得自己该死,不可救药。
喜欢男人不说,而且还是皇上的男人,还是一个小太监!
如果有块豆腐,他会毫不犹豫的撞上去。
一夜无眠,早晨起来还顶着两个熊猫眼,脸色苍白憔悴。
而始作俑者小兰子睡得饱饱的,精神好好的,依然没心没肺的对李耀奇笑眯眯。丝毫不理会后面人的想法。
林相如从来不知道,小兰子的笑也能如此扎心。
别开脸,压住心中莫名的烦恼,林相如觉得自己要疯了。
好在,接近于花园的时候,李耀奇突然停下脚步说:“林大人,你先回去吧,剩下的路让西门轩跟着就行了。”
其实李耀奇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做好被林相如断然拒绝的准备,然后自己再拿出皇威,软硬兼施......
正想着,却听后面如释重负的一声,“是”,绛红色的影子转身就走。
李耀奇始料未及,诧异的看着他的背影;昨天不是还恪尽职守吗?今天怎么不把太后的话放在耳边了?
上官兰兰也回头望了他一眼,眼神清澈明媚,没有丝毫不妥的样子。
浑不察,那人转身时一脸的苦恼与抑郁。
“今日林相如怪怪的。”还是李耀奇敏感一点,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咳了一声,不再去管他:“西门轩,你也不用跟着了。”
西门轩显然不放心,兀自瞪着眼睛疑惑的看着他们。
“朕和小兰子就在御花园随便走走,你们守住外面的院门,自然不会有刺客。”李耀奇不以为意的说。
西门轩恍然大悟,原来皇上是想花前月下,与小兰子你浓我浓啊,如此,自己倒真的不方便跟着了。
想到这里,西门轩拱手道了声“是”,然后领着众侍卫守住御花园的各角门。
御花园本就人少,再加上日之将晚,各宫的人早已经回到自己的殿宇,此时西门轩一走,这花影之中,湖畔之边,便只剩下了李耀奇与上官兰兰两人。
其实西门轩也没有像错,李耀奇确实想趁着这边良辰美景、花好月圆,好好与小兰子培养一下感情,好歹,他现在是追她吧。
小心翼翼的埋起色狼本质,李耀奇堆出一脸温柔的笑,轻声问:“兰兰,还是第一次这么晚来御花园吧?有没有觉得花格外香一些?”
“不是啊,昨天就来过了,那时候更晚些。”上官兰兰不解风情的说了一句,“只是觉得有点冷而已。”
更深露重,不如在家抱着枕头睡觉。
李耀奇嘴角不自然的动了一下,然后维持着温柔的语气,手慢慢的欺上她的腰,将她半圈半楼在自己的怀里,“兰兰很冷吗?朕抱着你就不冷了。”
其实早已经同床共枕了,李耀奇搞不清楚自己为何还要玩这种把戏。
上官兰兰不疑有他,顺势就缩进李耀奇的怀中。
他身上有种很香的味道,清冷中带着丝丝华贵的檀香味,闻着很舒服。
“你刚才说昨晚也来过,为什么这么晚回来御花园?”有一拨没一拨的玩着她的发丝,李耀奇很满意现在软玉在怀的感觉。
“因为睡过头了。”上官兰兰随口答道:“林相如也在。”
环在腰上的手突然一紧,李耀奇推开她的肩膀,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林相如也在?你们这么晚......干什么!”
“......能干什么?”愣了半天,上官兰兰睁着受惊的眼睛,小兔子似得望着他。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瓜田李下,他又长得这般英俊潇洒,你又懵懂不知......”李耀奇口不择言,越说越觉得自己这顶绿帽子已经戴上了,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上官兰兰一脸黑线的望着她,等他激动的情绪稍微平静下来时,才问声说:“我们就说了一会话,然后各自回去了。”
关于那个吻,她莫名的隐瞒了。
李耀奇抱怨戛然而止,忍不住暗笑自己太过于敏感,何况小兰子不是自己的妃子,她若是真的心有别属,自己也奈何不了。
“其实......你便是真的喜欢林相如,朕......也会成全的。”这种没名没分的感觉突然让李耀奇觉得不安,愈加觉得自己无法把握她,好像稍一眨眼,她便会从自己的生命里消失似得。
所这样大方的话,大概只是一种试探。
上官兰兰却微微一笑,很认真的回答道:“他不在我心里。”
简单的几个字,却似打在了李耀奇的心上,他的眼睛一亮,拉起上官兰兰的手,很期盼的反问道:“那朕呢?”
上官兰兰微侧着头,并没有立即回答。
李耀奇也不追问,只是静静的,等着他开口。
正在此时,上官兰兰突然“咦”了一声,指着远处的一个地方,诧异的问了一句:“那是什么?”
李耀奇见话题又被岔开,心中未免失落,但还是顺着她所指的地方望去,却见一个人影,缩头缩脑,藉着假山、廊柱、花丛、大树的各种阴影,掩护着身子,不断往前窜。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前方,一点也没发现,有人正在用看戏的眼神瞧瞧看着他。
那人影在月光下,倏忽闪掠,速度很快。不过,每一次当他往外窜时,终还是不可避免的让身子暴露在月光下,让李耀奇清楚地看到他的侍卫装束。
“他干嘛这样偷偷摸摸?大大方方出来走不行吗?”上官兰兰奇问。
“皇宫中管理非常严格,侍卫们都各有所守,他要去的地方,不是他可以自由进出的,不过,他再就摸清那里所有岗哨的位置,以他的身手,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倒也不难。”李耀奇收起了方才的玩闹,敛起眸子,冷声说。
上官兰兰随口“哦”了一声,望着正迅速向前方远去的影子:“他这是要去哪?”
“那是‘玉娴宫’,琳妃住的地方”李耀奇的声音愈发森冷,冷到上官兰兰也察觉出了不对。
“看他的动作,怕不是一次两次了,朕,果然失败的很。”等那个影子终于消失在玉娴宫外的树荫之中,李耀奇才松下绷紧的神经,自嘲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