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奉告。”面对脸色各不相同的柳家众人，沈越陵的表情依旧淡然如昔。
“二弟他……可还好？”柳之恕的声音带了些颤抖。
沈越陵看向他，目光平静，“没死。”
柳末末有点不大明白，为什么沈越陵偏偏要这么回答，看起来，这其中似乎有点猫腻。这位大伯听说自己便宜爹没死，脸上有几分轻松，又带了点狰狞，不过一眨眼他又恢复了原本的表情。
从柳府回到自家院子里，已经是日落时分。吃饱喝足之后，柳末末摸了摸圆滚滚的小肚子，心满意足地爬上床准备睡觉。
半夜时分，街上静悄悄的，只是偶尔会有几声狗叫。柳末末抱着毛茸茸的大抱枕用力蹭了蹭。
突然，她怀里的抱枕伸出前爪把柳末末圈在它脖子上的小手给推了下去，然后无声无息地跳下床，钻到了床底。
就在这时，窗边突然传出细微的声响，很快，窗子便被打开，一道黑影飘了进来。那黑影进屋之后，直奔床上的柳末末而来。
这人的目标很准且，就是柳末末脖子上的那块锁云牌。不过，正当他准备伸手去摘牌子的时候，突然感觉脖子后面有一股温热的气息拂来。
下意识地扭头一看，一双绿莹莹的眼睛正盯他，而他的肩膀上，不知何时搭上了一只爪子，那锋利的爪子正在他脖子上来回比量着。似乎是在考虑，应该在什么地方下手。
如果这豹子懂人言的话，恐怕此时这偷儿已经开始跪地求饶了。他不过是替人办事，谁也没告诉他这位柳家小姐闺房里，竟然还养着如此凶恶的猛兽。
当然，如果他知道这只猛兽只是用来给柳家小姐暖床并顺便当抱枕的，不知道会有什么想法。
不过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想法了。估计任谁被一只豹子在脖子上舔来舔去，都不会有昏倒以外的念头。
第二天一早，柳末末神清气爽地从床上爬起来，刚推开门就看见奇异的一幕。归月在挖坑，当然，这并不值得大惊小怪，在烈阳峰的时候，就连衣绝都习惯了归月诡异的举动。
问题是，这次他要种的似乎不是树………
他是准备春天种一个人进去，秋天收获一堆人么？眼睁睁地看着归月将那被绑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以倒栽葱的姿势拖进坑里，柳末末的小嘴一直无法闭上。
“沈管家~”在坑边站了半天，柳末末一抬头正好看见沈越陵朝她这边走来。盯着沈越陵看了一会儿，她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眉头。
“小姐有何吩咐？”沈越陵只是淡然地扫过那深坑，然后就将目光转移到柳末末身上。
“你这身衣裳太难看了。”其实，沈越陵身材很好，无论穿什么样的衣裳都不会掩盖住他的优点，只是，柳末末不喜欢蓝色。
沈越陵听了也没什么表示，估计是没把她的话当回事。
“对了，这人是谁？”
“大概是小偷。”
“哦？他昨天晚上来这里偷东西了，谁这么倒霉被他盯上了？”柳末末的问话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反应，只有趴在一旁的夺云用同情的眼神扫了一眼小主人。
然后它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眯着眼睛继续昨夜被打断的美梦。
“沈管家。”
“小姐有何吩咐？”沈越陵把温热的粥放到柳末末面前，然后依次端上精致的小菜，当然，他绝对不会忘记送上几根萝卜条来败坏柳末末的兴致。
“那个小偷是为了锁云牌来的么？”经过归月行动上的恐吓，那小偷还没等他们问呢，就已经全都招了。不过他也不知道雇主是谁，只是听见了声音而已。
柳末末低头摸了摸脖子上的锁云牌，小脸上有些无奈。真想把这东西扔坑里去埋了，搞不好明年还能长出一堆锁云牌呢，这样她也不用时时刻刻担心了。谁知道这次他们派来的是小偷，下次会不会派杀手。
15 老牛吃嫩草
柳轻狂的亲生女儿回到柳家的消息，很快就在江湖上传开了。早已过了气的柳府瞬间就成为江湖上最新的话题。
而那些曾经跟柳家有过交情的世家纷纷派人前来送礼，美其名曰恭贺柳老爷子寻回孙女，事实上，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们不过是为了柳末末身上那块锁云牌。
所以，柳之玉趁着沈越陵不在，带着人气势汹汹地闯进柳末末家院子，也是情有可原的一件事，不是么？
而且，这回来的不只是柳家的人，她还带了几个陌生面孔。
这几人刚进院子，就把目光聚集到了柳末末身上，其中一个老妇人一边看一边皱眉，最后终于忍不住用她手中的拐杖敲了一下地面上的砖头，“之玉，这就是你侄女？太没有规矩了！”
蹲在花园里种花的柳末末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她又得罪谁了？在自己家里种花，也被说成没规矩。
“伯母息怒，这孩子从小就没有爹娘，这也是情有可原的。”柳之玉在一旁赔笑道，不过那老太太的脸色依旧没有好看哪去。
“哼，当初也不知柳轻狂怎么会看上那个不知廉耻的女子，希望她别跟她娘一样！”
“伯母说的是，二弟他当初也是一时糊涂。”柳之玉赶忙接着那老太婆的话茬说了下去。
蹲在一旁的柳末末越听小脸就越黑，就算她对自己过世的娘，还有不知所踪的爹没有什么感觉，但他们就这么站在她面前编排她父母的不是，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奶奶！”正当柳末末扔下手里的花铲，准备站起来跟那死老太婆理论的时候，一道低沉的男声突然从人群后传来。
那群人听了这声音之后，立即分站两旁，给说话这人让路。如果他不是这老太婆的孙子，她应该会给这人更高的评价，当然，柳末末绝对不会像自己那位堂姐一样双眼发直就是了。
天天对着沈管家看，她的免疫力已经大大提升了，不过虽说沈管家对她来说已经是大叔级人物了，偶尔柳末末还是会对着他满眼小星星的。
眼前这位虽然容貌比不过沈越陵，但那带了几分冷冽的气质确是足够吸引人目光，况且，按照一般女子的标准来说，他的确算得上是一表人才。
可惜，因为他有个让人看一眼就胸闷气短的奶奶，所以，柳末末决定连他一起讨厌了。
“颂儿，你怎么过来了？”那老太婆看见这年轻男人之后，脸上的表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立刻从刚才的尖酸刻薄变成了慈眉善目，真让人长了见识。
“路过。”欧阳颂说话的同时，将目光转向柳末末，正好发现柳末末噘着小嘴盯着他看，他忍不住扬了扬眉。
他来，不过是想要见见这位传闻中的未婚妻而已，只不过没想到这位未婚妻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娇小，而且她似乎对他很不满？
见到欧阳颂，柳之玉赶忙走到柳末末身边，一脸热情地把她拉了起来，用力扯着她的胳膊，把她拉了过去，“末末，这就是你未来的夫婿，还不赶紧打个招呼。”
柳之玉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是笑容满面，但心底却在抽痛。如果柳末末不出现，加入欧阳家的肯定会是她女儿，结果半路杀出这么个程咬金，她不得不在大哥的警告下放弃了这个念头。
原本这门亲事就是柳老爷子订下来的，当初柳轻狂毁约，没有娶欧阳家二小姐，反而娶了个邪教女子，柳老爷子一直耿耿于怀，便私下与欧阳家定下了这门亲事。当时也不知道欧阳家的家长脑子怎么烧坏了，他竟然同意了！
所以，柳末末成了牺牲品。
虽然柳家上下都觉得这是高攀了人家，特别是柳家败落，而欧阳家在武林上如日中天的时候。而欧阳颂更是在三年前得武林大会上一战成名，不知道多少人想把自家闺女嫁给他。
在别人看来，她是走了狗屎运。而在柳末末看来，她是流踩了狗屎才对。
她才十六岁！十六岁啊！这帮人到底有没有人性，这欧阳颂少说二十四五了吧，就是老牛吃嫩草他们起码也得感激一下自己吧，怎么搞的好像是他比较吃亏一样！
站在人群里，被以欧阳老太太为首的一群人用挑剔的眼光从里到外打量了一番，柳末末本来就很不爽了，偏偏她堂姐还在旁边冒酸气，说什么她真有福气，不能忘本。
一旁欧阳家的老太婆竟然现在就开始指指点点，说什么女孩子家抛头露面不对，要学女红，还说欧阳家的媳妇一定要识字……
最终，晕头转向的柳末末终于忍不住了，她鼓着小脸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看戏的欧阳颂，然后拍了拍小手。
“夺云，送客！！！”说完，她拎着裙子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扭头就走，一只躲在角落里的夺云飞快地冲了出来，吓得这帮女客顿时尖叫了起来。
夺云停在距离他们几米远的距离，龇牙咧嘴地盯着这群人，低声咆哮着。
“柳末末，你太无礼了！”柳之玉终于装不下去了，冲着柳末末尖叫道。
柳末末转身，小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姑姑，这里是我家，在没有我这个主人的允许下，请你不要擅自带人进来，否则，我可不保证我的宠物不会冲动。”
柳末末刚说完，夺云立刻往前窜了几步，眼看着就要扑到欧阳老太婆身上了，欧阳颂手腕一翻，一枚铜钱朝着夺云的眼睛打去。
就在铜钱要碰到夺云的那一刻，只见它突然扭了下身子，正好闪过了那铜钱。然后夺云将目光转移到了欧阳颂身上，它尖锐的爪子闪烁着寒光，恶狠狠地盯着他。
“夺云，退下。”就在夺云眼看着要跟欧阳颂决一死战的时候，沈越陵的声音终于从门外响起。
夺云立刻收起爪子，讨好似的冲到他身边，用硕大的脑袋蹭了蹭沈越陵的小腿。任谁见到这一幕都不会想到，刚刚那个连暗器都能躲过的豹子会有这么狗腿的一面。
16 狮子大开口
“沈管家。”听见沈越陵的声音，柳末末立即转身，看见他手中的东西之后，眼睛立即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形。
“小姐，你要的糖人。”走到柳末末身边，沈越陵伸手将那两串让他受了一路怪异目光的糖人递了出去。
柳末末忙不迭地把糖人接了过来，然后转身去找归月去了。至于那些人，既然沈越陵回来了，就让负责接待好了。
“几位夫人如果不嫌弃，请到客厅歇息。”见柳末末往后院跑，沈越陵脚边的夺云也跟着窜了过去。欧阳颂忍不住又多看了夺云几眼，武林中驯养野兽的人自然也有不少，可他至今还没见过谁家的宠物有这种比不少二流高手还强悍的反应能力。
这只豹子，如果真的发起狠来，恐怕是极难对付的。那豹子显然不可能是一个小姑娘养出来的，那么……
想到这里，欧阳颂把目光转向了沈越陵身上，他早就听说，柳家小小姐回来的时候，带来了一位身份不明的管家。虽说柳家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不过调查一个人的身份还是很容易的。
奇怪的就是，不光柳家找不到任何跟这位沈管家有关的消息，甚至许多对他感兴趣的江湖世家也查不到。没人知道这个叫沈越陵的男人到底深浅如何，故而这段时间那些世家虽然对锁云牌感兴趣，却也没有擅自行动。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百花楼中有人去了柳小姐闺房里找锁云牌，听说牌子是找到了，可惜那个人并没有平安离去，而是第三天被人无声无息地扔进了百花楼在鸣凤城内的秘密据点中。
据说回到百花楼之后，那小偷只说了一句，能活着回来，真不容易。
虽然欧阳老太君被柳末末刚刚的举动气得差点心脏病发，但是沈越陵毕竟是个管家，跟他发脾气也显得自己太没有肚量了。
大概是说教了半天，欧阳老太婆也渴了，她倒是并没有拒绝沈越陵的好意，带着人跟着他去了客厅。
喝了一口沈越陵沏的上好毛尖，欧阳老太君把目光停在了他身上，“老身听说沈管家是因为柳轻狂的托付，才特地来照顾他女儿的，可有这事？”
“是。”沈越陵恭敬地站在一旁，眉眼低垂。
“那想必他也该告诉过你我欧阳家与柳家定下的亲事吧。”
“是。”
“既然你家小姐已经及笄，那就早点选个日子嫁进来吧。”欧阳老太君的话刚一说完，客厅外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异响。
沈越陵却像什么都没察觉到一样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薄唇弯出一个并不显眼的弧度。“太君，这件事恕我无法做主。”
“怎么，他柳轻狂还想毁约？”欧阳老太君一听，脸色立即沉了下去。外面，又传来了砰砰两声，坐在欧阳老太君左手边的欧阳颂将目光移到门外，眼中稍微露出几分好笑。
“这倒不是，不过他倒是有说过，如果想要娶小姐，嫁妆万金其次，一定要用五行珠提亲才行。”
嘶，刚刚还一派轻松的欧阳颂听了这话忍不住倒抽了口气，要五行珠来提亲，这位柳家二爷的胃口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欧阳老太君虽然年事已高，年轻的时候却也是在江湖上行走过的，也算得上是一方侠女，自然听说过五行珠这等宝贝。
“哼，他柳轻狂口气倒是大，也不怕闪了舌头！”这一次，门外终于没有再传来奇怪的声音了。
看着欧阳老太君怒气冲冲地带人离开，柳之玉脸色越发难看，沈越陵这话根本就是将两家联姻彻底毁了，她忍不住冲到了沈越陵面前，“沈管家，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你不过是我柳家的仆人罢了，竟敢对老太君如此不敬！”
谁知道沈越陵竟然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转身走了。
柳之玉瞪大眼睛，憋了一肚子的气，恨恨地把手中的茶杯给摔到了地上。
还没等她走出客厅，就见柳末末举着个小糖人走了进来，然后朝她甜甜一笑，“姑姑，这套茶具是爷爷送的，据说还是古董呢。”
说罢，柳末末一口咬去那糖人的脑袋，这可是她特地吩咐沈管家，按照他的原型做出来的呢，吃起来的感觉果然好极了。
柳之玉瞪了柳末末一眼，憋得脸通红的离开了，柳末末还在后面朝她挥手，“姑姑再见，姑姑再来玩啊！”
她想，柳之玉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再想要踏进这小院半步了。
在所有不请自来的客人都离开之后，柳末末在客厅里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沈管家，我饿了，我要吃云片糕！”
半晌，沈越陵才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小姐。”沈越陵站在柳末末身边不动。
“干嘛？”柳末末把所有注意力都转移到了食盒上，猜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好吃的。
“下次踢门的时候轻一点，当心伤了脚。”
哼！柳末末小鼻子一歪，她还不是被那个老太婆气的。当时沈越陵说知道她有婚约这事儿，要不是归月在一旁拉着，她差点就冲进来了，还好最后他把那个老太婆给气走了。
“而且……如果门坏了，很难修理。”接着，沈越陵又补充了一句。
她就知道，沈越陵才没有那么好心呢！柳末末小脸气得鼓鼓的，狠狠地咬了一口手里已经没了脑袋的糖人。
看了眼鼓着粉嫩嫩小脸蛋的柳末末，眼里多了几分满意，这些日子下来，她的气色恢复了不少，也不再像刚见面时那么瘦弱，而且……精力充沛多了。不然，她也不会缠着归月，要他教她轻功了。
虽然被沈越陵小小的刺激了一下，但是柳末末还是眼巴巴地看着他把食盒打开，顿时，里面甜甜的香味就传了出来。一盘一盘精致的甜点摆在了桌子上，一共有四五样，都是鸣凤城里出了名的点心铺做的。
难得沈越陵会这么好心给她买来一堆，她当然不能就这么放过了。都吃了好几天的萝卜了，她现在一打嗝都觉得嘴里一股萝卜味。
至于沈管家会这么做的原因……其实，她只是想知道，豹子会不会啃萝卜而已，谁知道夺云那家伙竟然把她送给它的萝卜全叼到了沈越陵面前，不然沈越陵绝对不会发现伙房里那些失踪的萝卜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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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改行当教书先生
柳末末心中的美好生活，绝对没有识字这一项，不过，沈管家显然并不这么认为。经过两人的和平协商，大腿没人家胳膊粗的柳小姐只能选择妥协。
还好，沈越陵答应，绝对不会让她去柳家跟那一帮七八岁的孩子一同学习。不光是丢脸的问题，还有，柳末末就是觉得柳家的人都对她不安好心。
那个姑姑还好，问题是她的大伯，虽然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可她就是觉得这人不怀好意。所以，还是离远点比较好。
三天时间，沈越陵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给她请了位先生来。不过看这位先生的脸色，他似乎不怎么情愿就是了。
先生很年轻，二十多岁的样子，越看柳末末就越觉得他面熟。结果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夺云倒是先冲出来，朝着那位先生扑了上去。
“救命啊~~~~~”尖叫声直冲云霄，看着先生瞬间变得扭曲的脸，她终于认出来了。这位，不就是那个差点被归月种到坑里去的小偷么，怎么才几天不见就改行了？
尖叫声并没有把夺云吓跑，它反而更加激动，两只前爪搭在那人肩膀上，毛茸茸的脑袋直往人家脖子上噌。
还好，那人受过一次打击，这次没有晕过去，事实上，他真希望自己心脏再脆弱点，晕过去不就好了，就算这豹子啃自己一口也看不见不是，犯不着在这里吓得胆汁都要冒出来了。
“我，我说，我都答应你了，是不是让它先下去……”玉百楼抖着唇艰难地扭头看向沈越陵。
“夺云，下去。”果然，沈越陵一开口，夺云立即收回它的热情，临走的时候还恶意踩了玉百楼一脚，要说夺云也有一百多斤呢，这么一脚上去绝对不会多舒服，不过他只能赔笑忍着，天知道，跟一只野兽讲道理是多么愚蠢的行为，特别是在自己根本不会武功的情况下。
百花楼虽然以贩卖江湖上各种消息闻名，但是那里同样高手林立，不然以他们八卦的程度，早就被人连窝端了，像玉百楼这种只会轻功的人只是及特殊的种群，否则他也不会被人威胁，跑到这里当一个小丫头的教书先生了，天知道他到底被多少人嘲笑过。
虽然玉百楼完全不懂武，但是与武功不沾边的，他竟然都懂。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就算了，他要不要连女红都好到让人咬牙切齿的地步！
“哈哈哈哈，这，这绣的真不错，哈哈哈哈……”柳末末的房间里，一阵笑声突然传了出来吓得屋外树枝上的喜鹊差点没栽到地上。
每次他教柳末末做女红的时候，柳末末的怨气都是冲天而起的。这次玉百楼绣的是鸳鸯戏水，她绣的那个就是俩鸭子在水里扑腾，最过分的是这人还嘲笑她！她好歹是新手，难道他就不会觉得自己太过打击一个学生的自信心了么！
“不准笑。”一把抢过自己的绣的那奇妙的图案，柳末末小脸涨的通红，她决定从现在开始把玉百楼上升到自己最讨厌的那个人的名单上。
看柳末末气得小脸像刚蒸过的馒头一样，还带散发热气的，玉百楼又忍不住拍着桌子大笑起来。唔，天天收集情报是无聊了些，还是自己这女学生更有趣。
其实柳末末并不笨，当然，这仅止于识字方面，她的记忆力很好，就算让她背书，也总能在自己规定的极短时间内完成。
事实上，这点就连玉百楼都无法做到，他最讨厌的就是背书，这简直太不人道了。他当年就是这么被折腾的，恨得他每次都想把自己家的老头脑袋上罩上一个麻袋，然后揍他一顿，所以他才特别想看看柳末末抓狂的表情，可惜，至今都没有那个机会。
不过，除了背书这方面，她极有天赋之外，其他方面简直是惨不忍睹。下棋还好，大不了让她悔个十次八次棋，自己就当逗小孩子开心了。但是她写的那个字，估计除了她自己，没人能够认出来了。
就连沈越陵这么淡定的人，在某次来给他们送点心的时候，不小心瞥到了自家小姐的字都是一个踉跄。
就写这种鬼画符，以后柳末末要是敢说她是自己教出来的学生，他一定自挂东南枝去。
“我以后都不绣东西了！”被狠狠嘲笑了一番的柳末末气鼓鼓地拍着桌子，在床底下打盹的夺云立刻噌地一下爬了起来，“夺云，咬他！”
有个不动武的先生的另一个好处，就是自己生气的时候，可以随便欺负他。虽然也就是吓唬吓唬他而已，不过，玉百楼是真的很怕夺云，大概是第一次落下了心理阴影。
其实，夺云真的只是跟他闹着玩而已，他没必要跑的这么快啊~
看着自己的先生吓得跳窗逃跑，柳末末嘻嘻一笑，啊，她刚刚忘了说，归月准备在她窗前种上些花，这会儿，正在挖坑呢……
外面一阵鸡飞狗跳之后，柳末末开开心心地端着空掉的点心盘去找沈管家了。
她才刚走到拐弯处，突然看见沈管家跟一个人在厨房外说什么，俩人脸色看起来都挺严肃的。不过柳末末才看了一眼而已，似乎就被那人给发现了。
那人往她这边扫了一眼，跟沈越陵点了点头，拔地而起轻松越过墙头，消失在了柳末末面前。
柳末末看到这一幕眼睛里立即金光闪闪，轻功啊~~
在她心里古代最值得期待的东西，排在第一位的就是轻功。能够在天上飞来飞去，这简直太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