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一刻,慕暖像是怔在原地,难道是…?
只听见沈晚晚高举起手臂,向着她身后的人呼唤了一声“何理,我们在这里!”
哦,原来是他。
而不是薄暮琛。
淡淡的失落感涌上心头,但是很快就消失散去,慕暖面上扬起一抹笑容,转身对来人友好地点头,甜甜的说:“好久不见,何大哥。”
再次见到慕暖,何理心情很是复杂,“好久不见。暖暖,你变了。”
“是变漂亮了对吗?”
“嗯。”不光如此,还变得更加活泼…
“我们边走边说吧,我在雅居定好了雅间,再不去估计预约就要取消了。”沈晚晚接过慕暖的拉杆箱递到何理手中,示意他“为女士服务”,而何理倒也不计较,嘴角噙着笑意,接了过来,随着她们两位女生的步伐。
************
“想念祖国的佳肴了吧?”
“嗯,想得我都快要发疯了…你也知道,我独自一人时,总是会懒癌症发作,懒得动手烧菜。”慕暖与沈晚晚两人坐在后座,嘀嘀咕咕着。
正在开车的何理透过后视镜小心翼翼地打量起慕暖,发现这次回来的慕暖改变真的很大,她给人的感觉和以前不一样。
暗暗思忖着,要不要给阿琛打一通电话?
后座的沈晚晚察觉到他的视线,拍了拍他的肩膀,阴冷地说:“你今天见到故人了吗?”
此话一出,何理、慕暖二人皆心知肚明。
何理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差点滑落,他摇了摇头,说:“没有,谁都没见到。”他神色一凛,沈晚晚这小妞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现在敢公然给他看脸色了。
想到这里,何理的脸变得铁青。
要不是慕暖在场,他一定要让她见识见识自己的厉害。
“哈哈哈…晚晚,看不出来,三年后你竟然成为驭夫有道的贤妻了。”慕暖笑着打趣道。
/(ㄒoㄒ)/
“那是当然。”
一年前,何理与沈晚晚有情人终成眷属,喜结良缘,当时慕暖接受的心理治疗不能有间断,所以她通过视频向沈晚晚夫妻表达了自己最深沉的歉意,将新婚礼物通过国际快递送了回来。
看得出来,这对小夫妻婚姻生活很是甜蜜和谐。
“不过,这次你回来,我要找你算账,三年来,你竟然一本小说都没有写,你知道吗?少了你,我都没有工资买新裙子了。”沈晚晚抱着慕暖,手慢慢伸向她的脖子,佯装要掐她。
“女侠饶命,在那里忙学业忙…所以就暂时搁笔了。”
“忙什么?”狐疑地看向慕暖,沈晚晚双眸盛满疑惑,“忙谈恋爱吗?”
慕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揪着裙角,“怎么会,人生地不熟,和谁恋爱呀。”
( ⊙ o ⊙)
“那倒也是。不过,现在你回来了,准备开始继续写文了吗?”
“当然,脑中已经形成雏形。”
沈晚晚“嗷”叫一声,激动地抱住慕暖,说:“什么题材的?男女主职业性格?”
“算是医生与病患之间的爱恋吧,男主是心理咨询师,女主是臆想症患者。”
“好萌的CP。”
“嗯。”
臆想症患者…
而后反应过来的沈晚晚自知失言,她愧疚地看了眼慕暖,不知该如何是好,所幸,在她们谈话间,已经抵达了雅居前面的巷子口。
“你们先进去吧,我去停车。”
等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何理飞快地取出手机,拨通了号码,很快,被接通了。
“喂…”
“你在哪里?”
“出差。”
“哪里出差?”
“你有事吗?没事我挂电话了。”那端,薄暮琛口吻微微不耐烦,看着窗外绵绵的阴雨,他的心情实在是很糟糕。
X﹏X
“你到底在哪里?”
“德国。”
啊?!
“你…”何理的话被“嘟嘟嘟”的声音打断,那一端的薄暮琛已经先行一步挂断了电话,将何理的那句“慕暖回来了”拒之门外。
唉…随缘吧。
何理为薄暮琛那冰冷暴躁的脾气默哀三分钟,停好车拔下车钥匙就向着雅居走去。
61
德国,柏林。
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绵绵的细雨轻轻地打落在玻璃上,积聚成小拇指指甲盖般大小,透过它们,看见的世界,朦胧一片,他看不真切林立在他眼前的建筑物,而心,澄澈清明。
窗外的温度明显比室内低,里屋的窗上氤氲出雾气来,薄暮琛抬手,在那些水雾上,一笔一划写下——
薄&慕。
Du bist die einzige für mich.(德语:你是我的唯一。)
想到昨天下午在柏林墙那里寻找遗失的钱包,有一位热心的人忽然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先生,终于又见到你了!你是和女朋友闹矛盾了吗?
那一刻,薄暮琛万分惊诧,他的步伐顿住,转身问道“Why do you think so?”(你为什么会如此想?)
那位女士微微一笑,她说:“因为,那位我刚刚捡到你钱包的,里面的卡片上有一张照片,而恰巧,我遇到了那位小姐。”
“你遇见她了?”
“嗯。不过…她说并不认识你的钱包,我想给她看里面的照片,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照片消失了。”那位女士指了指不远处的失物招领处,继续说:“我和那位小姐一同将你的钱包送去了那里。”
“谢谢。”
两人道别后,薄暮琛果然在一旁的失物招领处找到了自己的钱包,在与工作人员核对了身份信息后,尽责的工作人员才将钱包还给他,薄暮琛握着钱包,慢悠悠地沿着柏林墙的墙垣走,心中想法万千。
所以…她真的是在这座城市?
************
当初知晓慕暖患有臆想症之后,薄暮琛一时间不能接受,他想静静,然而他没有想到就在他消失的期间,她竟然决绝地选择离开。
薄暮琛百思不得其解。他想解释、想和好,可惜,慕暖没有给他机会。
就连…她在哪里他都不知道。
该去哪里找她?
听说她喜欢旅游,他游遍了中国许许多多的城市,企图能与她相遇,然而天不遂人愿,他没有找到她。
薄暮琛曾经去找沈晚晚,是被她用扫帚赶出公寓的,沈晚晚对他说——
我呵呵你一脸!你还有什么资格找她?分手就别给我藕断丝连,想要脚踏两只船?痴心妄想!滚!
(ノ`Д)ノ
最终…
薄暮琛干了一件他向来不齿的事。
他找人盗了沈晚晚的QQ,侵入她的邮箱查看了近期收到的邮件,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发现联系频繁的是那名为“有匪君子”的ID,进而查到那个IP,是德国首都柏林。
心终于又恢复了悸动,它“怦怦怦”地跳动着,像是要跃出胸膛,他单手撑在桌面上,视线紧锁住电脑屏幕,薄唇紧抿,神色凝重。
之后,他决定去德国,去柏林,去找她。
可是,柏林很大,薄暮琛来了三天,毫无头绪。
就在第四天,他才知道,原来他曾与她擦肩而过。心中愤懑不平,却又无可奈何。现在该怎么办?窗外细雨连绵,薄暮琛决定回国。
他要好好与沈晚晚聊聊。
************
再逢故人。
当看见杜蘅时,慕暖浅浅一笑,左颊的梨涡若隐若现,“嗨,甘棠。”
“…”杜蘅气得脸都绿了,他傲娇地别过头。
慕暖上前拥抱了他一下,猛地在他后背重重地拍了一下,说:“别这么小气嘛,我想吃你亲自下厨做的红烧狮子头。这两年,最想吃的菜肴,没有之一。”
一句话,逗得杜蘅又回过头来,“真的?”
“嗯嗯。”
O(>﹏
“那你们去包间等着,我稍后就亲自送菜。”
“谢谢。”慕暖倒也不客气,点了点头,友好地说:“那我就坐等咯。”对吃货来说,吃是最重要的事,更何况,她这个肚子被她虐待了近两年,早已馋死。
“好好好,你们先进去吧。”
走了两三步,杜蘅才发现一个问题,按照薄暮琛来他店里找他倾诉心声的频率,在知道慕暖回来后一定会找来,怎么今天没见到他?
受好奇心的驱使,他暗搓搓地打电话通风报信。
“嘟嘟嘟——”电话声音响了很久,就在杜蘅以为薄暮琛不会接时,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沉闷中带着几分不悦,杜蘅有点胆颤。
不过,他壮着胆子问:“你人在哪里?”
“嗯?”
“怎么这两天没有来我店里喝酒倾诉呢?”
“你想说什么?”
杜蘅想:看来某人还不知道慕暖已经回来的事实。他一不小心又激动了,“嘿嘿”了两声,而后说:“如果你现在来我店里,我保证,有个巨大的惊喜在等着你。”
“所以,你又帮我安排相亲了吗?”
(⊙o⊙)
“额…也不算,只是,这次的对象是你满意的类型。”
“我满意的类型?对不起,不感兴趣。”只要不是她,他都没有兴趣…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杜蘅决定不再卖关子了,他直截了当地说:“你先告诉我你在哪里,而后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ω^
“德国。”
德国?脑回路终于绕过弯恢复正常,杜蘅“啊”了一声,“所以…这十分钟我都是在与你打国际长途?”
肉疼了一下话费,杜蘅决定长话短说:“你快点坐飞机回来吧,她回来了。”说完不等薄暮琛说话,他就飞快地挂断了,国际长途太贵…穷人耗不起。
这是薄暮琛第一次被人挂断电话。
但是,他一点都不生气。
因为,他听到了好消息。
她,回来了。
他知道,那个“她”是谁。
在包间里等待了很久,菜肴陆续被送上来,压轴菜是杜蘅亲自烹饪的红烧狮子头。随后他贼兮兮地笑着坐在慕暖身边,凑近她耳边低语两句——
我想问,给报销话费吗?
慕暖不明白他说的意思,反问道:“什么?”
“我刚才给阿琛打电话,他说在德国,那是国际长途诶…”闻言,慕暖握着筷子的手一顿,面色僵硬了几分,她嘴角扯起一抹弧度,“是嘛,可是我只是个刚毕业的穷学生。”
“…”就知道那话费是打水漂了!
“不过,慕暖,我一直好奇,你和阿琛是怎么回事?你竟然能将他折磨得…”
“打住。”慕暖伸出左手推开杜蘅的脸,说:“甘棠,你能安静地当个美男子吗?”
或许是“美男子”那三个字取悦到杜蘅,他笑嘻嘻地拿起筷子与他们一同吃饭,看了慕暖的脸色,沈晚晚与何理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看着杜蘅吃瘪的模样,他们夫妻又忍不住笑起来。
沈晚晚没有憋得住笑意,惹来杜蘅恶狠狠地一颗白眼球。并不在意,沈晚晚扯开话题,与慕暖闲聊,说:“快七月了,你的新文准备什么时候动笔?”
很显然,慕暖已经神游天外,她的筷子一下下戳着那已经变形的狮子头,“你说什么?”
“你走神了…”
“嗯。”
慕暖是走神了,她在思考杜蘅刚才的话中提到的“德国”,难道薄暮琛是去找她的?
摇了摇头,又拧起眉头轻轻地点了两下。
“你在想什么呢?”沈晚晚问,夹起一只油焖大虾放在她的空碗中,“你的新文还打算在网上连载吗?”
“不连载了,打算等写满十万字之后,在微博上放出3W字的试阅,而后一次性交稿。”
“这个想法倒也不错,系列文?”
“仍在计划中。”
眉开眼笑的沈晚晚不停地往慕暖碗中夹菜,那碗中瞬间就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何理微微扶额,插嘴打断她们的聊天:“先吃饭吧,等会儿你们再慢慢聊天,菜都要冷了。”
“好吧。”
一顿午餐结束,沈晚晚提出要将慕暖送回公寓,但是这个提议被否决了,慕暖摆了摆手,说:“不用了,我已经预订好酒店。”
“酒店?”沈晚晚惊呼。
“嗯。”慕暖点点头,解释道:“我只打算在N市住一个月,我在酒店预定了长期房间,这样能专心写稿。你放心,这一个月我能写完前十万字。”
“你这是拼了吗?”
被逗乐了,慕暖笑着说:“当然不是。人穷只能多写稿。”
“真的不回公寓了?”沈晚晚仍旧是不放心,小心翼翼地打量起慕暖的神色,看她没有为难,反而很爽快地说:“租金太贵。住酒店更为便宜点,而且,我只住一个月。”
“一个月之后你要回家乡?”
“嗯。”
“…”
沈晚晚不再说话,神色染上哀伤,慕暖上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晚晚,送我去酒店好吗?”
“好。”
慕暖知道,沈晚晚是真心将她当做朋友,所以自然会不舍,而她又何尝不是呢?只是…
“放心,以后你可以来Y市找我呀,请你吃遍Y城大大小小的美食店。”
两人相视一笑。
62
在酒店里昏睡了几乎一整天倒时差,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之际慕暖才再次清醒过来,她叫了客服,请他们送了晚餐与一壶美式冰咖啡上来。
坐在落地窗旁的圆桌边,窗外璀璨的灯光掩映下,电脑屏幕散发的光芒更显得幽暗,隐隐地照耀在慕暖脸庞上。
她面庞上神情并不真切,透过微弱昏暗的灯光,倏然发现早已染上一层哀戚。
在官网上预定好明天的行程,打开word文档,她整理着大纲,而神思早已游荡在天外,敲出来的字很显然地显露出她此刻的心情。
低头看了眼屏幕,上面赫然写着——薄暮琛三个字,惊得她下意识地想要删去,转念一想,又缩回了手,怔怔地看着宋体、四号字体的“薄暮琛”。
随手携带的手提包里,她找出自己的日记本。
慕暖就着杯口,小饮了一口咖啡,凉意入口,为她驱散了烦闷暴躁的情绪。
浅粉色的日记本早已纸张斑驳,手指摩挲着上面的字印,上面写满涂鸦,她的视线落在那一段充满浓浓古韵的诗经词句——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璓莹,会弁如星。
我的男神,他的外貌或许并不出众,但他最能吸引我之处,乃他如天籁般温润清浅之音。
立志于写遍声音动听的男子,他们或神似你或音似你,却终究不是你。
(づ ̄3 ̄)づ
【淇奥01】
元旦之日,Happy birthday to you (* ̄▽ ̄*)
与你相识之初,愿能陪你共渡。
如果,我与你表达爱慕之意,你愿伴我左右吗?
【淇奥02】
在萤火虫广播电台为你点了一首歌,送给闷骚的你。
Love you forever!
【淇奥03】
你飞到城市的另一边。
…
…
【淇奥1500】
1500天,一年写300篇小札,整整五年。
爱你如初。
亦是,爱你恋你第1500天,36000小时,2160000分钟。
每帧页面上都写满深情款款的话语,偶尔画上小涂鸦、或是一对可爱的男孩女孩,画满爱心图案。
当初这本日记本消失了一段时间,当它再次出现在慕暖身边时,无形中已经引起不小的波澜。
微博上的照片,讽刺的话语…皆是因为这本浅粉色的日记本,皆是因为…她的臆想症。
正是因为此,所以她选择出国深造的同时接受心理治疗。
*************
看着窗外的璀璨的万家灯火,忽然陷入惆怅之中,轻轻地合上日记本,摆放在她面前的咖啡亦是令她无法打起精神来,登录了曾经的邮箱。
她发现除了有上百封广告宣传邮件之外,还有她短篇编辑、广播剧策划们发来的邮件,逐一点开查看,在触控板上滑动的手倏地僵硬住,她看见——
有一封署名为“我爱你”的邮件赫然躺在她邮箱里,几乎是颤抖着,慕暖按耐住自己此起彼伏的激动之情,滑动开那封邮件。
映入她眼帘的字里行间蔓延着煽情,她几欲落泪。
你还真是小气,就因为我的一句气话就舍得抛弃我。
为什么不听我把话说完?
慕暖,我爱你。
很爱很爱。
我仍在原地等你,而你,何时归来?
P.S.那人从来不是我们俩之间的牵绊与阻碍,如果你愿意选择相信我。
薄暮琛很体贴地将桑柔用“那人”这词含糊得指代过去,慕暖知道,他是不想勾起自己伤心的回忆。
(;′⌒`)
正如他而言,桑柔从来都不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羁绊,最终导致他们走向分手这步的是,是彼此之间缺乏的信任感。
如果当时相信他而愿意等待,那么他们之间是不是不会出现此种伤心模样?
可惜…
时光向来无情,匆匆流逝,从不会为了一人、或是一双人而有所停留。
泪,瞬间倾落,止不住。
要是再早一点点…就好了。
************
第二天起床时,慕暖发现自己黑眼圈深重,双眼微微肿起,模样有些狼狈,但是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离预约的时间还剩不到半小时,简单的梳洗一番,慕暖匆匆离开酒店。
赶到医院时,已经超过近五分钟,慕暖大步向里走去,询问过护士后,这才找到医生办公室。
“咚咚咚——”
“请进。”声音中稍稍透出点不耐烦。
慕暖推开那扇门,步伐轻缓地走到那位正埋头整理病历资料的医生办公桌前,“阮医生。”
“你迟到了。”
阮晟向来不喜欢迟到的病人,所以,此刻他的脸色很难看。
“抱歉,昨晚失眠了。”
慕暖的话音落,正巧阮晟抬起头来,四眸相对,生生地撞进一双乌黑清澈的瞳孔中,阮晟轻咳一声别过头去。
“因为你一人,我推掉了今天上午所有的就诊病患,而你迟到了十分钟。”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而右手随意慵懒地转着一支黑色的钢笔,慕暖低着头,那模样令阮晟以为她是在反省。
然而…
“我可以先坐下吗?”
“啪嗒——”一个不经意,旋转的钢笔从两指尖滑落,阮晟板着脸,沉声说道——坐吧。
“谢谢。”慕暖不在意他不友好的态度,将自己的病情资料递给他,说:“陈教授让我转告你,你可以先参考下我之前接受治疗的方法,而后效仿给我进行康复诊疗。”
“…”
头一次被病人毫不客气地呛声,阮晟面上有点尴尬,气得面色渐渐发青,但是他忍住了,随意地翻看了几下资料,意思意思,说:“我看你恢复的不错,口齿比以前更加伶俐。”
“多谢夸奖。”
“…”
已经两次了,事不过三,右手慢慢握成拳,这一幕恰巧落入慕暖眼中,她眸中含笑,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淡淡开口:“阮大医生,此刻你的心情很紧张?”
“别废话。”被识破的阮晟僵硬地打断慕暖的问话,他说:“你先去隔壁小房间,躺在床上,闭上双眼,我稍后进去给你进行辅导。”
“嗯。”
这是最常见的催眠诊疗法。
慕暖已经经历过数次,每次被催眠,她都能回想起很多美好甜蜜的回忆,唯独从来没有忆起过那段“被分手”的事情。
63
陈教授说,那是因为她的潜意识里拒绝触碰那段回忆,而恰巧她的自我保护意识又很强烈,所以才能忽略进而选择性地遗忘。
在催眠之前,阮晟将治疗的目的与步骤细细告诉慕暖,而后者则是浅浅一笑,说:“你说的这些,陈教授都给我测试过,不如你省去这些步骤,直接步入主题?”
阮晟斜睨了她一眼,眸光清冷,他说:“作为医者,这些是我的职责。”
撇了撇嘴,慕暖不再啰嗦,看着阮晟将三支试管摆放在她面前,随手指了指,慕暖明白他的意思,屈身上前嗅了嗅,说:“左手第一支淡醋,依次是清水、稀酒精。”
“嗅觉不错。”
得三分。
慕暖翻了个白眼,略微不耐烦,“能抓紧点时间吗?”
“你赶时间?”
“不。”
“我都不着急,那你着什么急。”阮晟不慌不忙地指使着那堵白色的墙,继续说道:“双目轻闭,平静呼吸两分钟。”
慕暖按照他的要求,轻轻吐纳着气息,她听到有低沉、语调缓慢的男声从她身后响起——
“你是否开始感到有些前后或左右摇晃,你要集中注意力,尽力体验我的感觉,是否有点前后或左右摇晃。”停顿大约30s,阮晟又重复问了三次,他察觉到慕暖的身体有轻微的晃动。
“没有。”
“慕暖!”阮晟轻吓一声,那声音不大不小,在这间狭小的休息间里却响起了回音,“你在撒谎!”他义正言辞地揭穿了她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