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家,进来吧!”他让他进来,那女孩子跟着他们进了堂屋。他注意到那女孩子身后还跟随着那个保姆。蔼兰似乎没想到他们会进来,她才是真的吓了一跳。
“我女儿,叫人!对了还没介绍,这个是邵叔叔,我中学同学,老班长,那时没少到我家去帮助我!”区显庭爽朗的大笑着。若兰只是深深的鞠了一躬,转身她从老保姆的手中接过一个盒子捧到了他们的面前。
“孩子自己做的,算是和老邻居们打个招呼,怎么搞的全都不认识了。”
“回来工作吗?”他接过点心匣子顺手放到了桌子上,请他坐下。
“不!孩子这不要考大学了吗!她在学音乐,想找个老师补习一下。你们忙!”他准备告辞了,邵苹跑了出来,若兰的注意力被她吸引了,邵苹不知道有客人,有些害羞躲在了母亲的身后。她低声对保姆说了什么,保姆跑了出去过了一会才回来,手上拿了一个娃娃,她递向不敢出来的邵苹。邵苹迟疑的看着母亲。
“我可以给她吗?”她终于开口说话了,她看着蔼兰的眼睛,蔼兰回避了她的眼神,转身拉出了邵苹。
“谢谢姐姐!”她嘱咐着女儿。邵苹对若兰笑了起来,胖胖的小脸上还沾着不知道什么,脏兮兮的。若兰对她笑着拿了手帕在她的脸上轻擦了一下。
“我就住在对面,你可以来找我玩!”她对她笑着。
“你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吗?”邵苹看看那个精美的洋娃娃,考虑了一下,好象是若兰求她去玩一样,得给她好处。
“你可以想得到的!”她对她笑着,看来她真的很喜欢邵苹。邵苹终于点了头,她才对父亲笑了笑,区显庭忙站了起来。
“好了,她还要去见老师,就告辞了,有空去我那咱们喝一杯!”他打着哈哈,护着女儿出去了,若兰对他们又鞠了一躬,笑了笑就离开了。她没叫过夫妇俩一声现在想来她也是不知道能叫什么。她甚至没和他们说过话,如果那个问句不算的话。以后他见他们就很少了,只知道女儿会整天的待在那里,连吃饭也在那,拉也拉不回去的。
“那种排场只怕我也不敢认她了!”计强笑了起来,“您什么时候知道若兰和伯母的事?能接受吗?”
“不能接受怎么办,总不能让孩子真的去死吧!”他看来知道没几天,他们一起看向了蔼兰,她还真是厉害得很,愣是隐瞒了这么多年。
“他知道我有一个女儿,可是不知道是若兰。应该说他不介意若兰,他介意的是显庭!”蔼兰也笑了起来。婚前她就对他说过她有个女儿是在文革期间生的,孩子被她父亲带走了。他考虑了几天回来对她说,‘找机会把孩子接回来吧!’他们结婚了,他也问过她真的找不到那孩子了吗?她说不会找了,孩子的父亲不会把孩子送回来的。他才点头不再说什么了,他也从没问过那个男人是谁,和她是怎么一回事。这是她最为感激他的地方,他从不问让她尴尬的问题。如果不是若兰被劫持,邵苹哭着回去,她也不知道自己会有说出真相的一天。
“您…我爸…”金阳特别想问问她和显庭的故事,可是看看青海他决定还是省省吧!
“生若兰时我才十七,显庭十九!我在那年房子里住了八年,那个房子里还住了一些人,给若兰做手术的颜老,还有一些人,在那个年代里他保护了一些他认为很可怜的人。他也不指往别人还他,我生若兰时才知道他们中有几个是大夫。住了那么些年,我都不知道他们是大夫,还是好大夫!如果没有他们,若兰活不下来,生下来就死了。显庭在后几年就是为了若兰而活着,医生开了什么药,要用什么机器他就出去找,他还真的能找到!我根本就不敢问那些东西是哪来的,我只知道他要他的女儿活着,我也是。文革结束了,我父母和他父母都回来了,看了若兰,父亲把显庭打了一顿。他跪在院子里一声也不吭,父亲打累了,就让我们结婚,那时似乎除了结婚之外就没别的路了。我想了几天,最后对他说不行!我们不能结婚,因为我不知道他在下一分钟又会做什么更惊人的事来。在乱世,他也许就算是个英雄可是当一切走向了正常之后,他就是定时炸弹。总有一天会炸死他自己和我们娘俩。他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但他知道我不要和他结婚,他抱着若兰走了,什么话也没有。过了几年说是他在南方发了财,把他父母接走了,他一直没有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她苦涩的笑着,“我猜的没有错,最终他还是炸死了自己,害了若兰!拦若兰的那三个小伙子后来怎么样了?”她看着计强。
“他们后来又拦了一个女孩子,那女孩死了。前些日子我做了调查,那三个人被那个女孩的家人打了个半死,判了无期。不过就算出来也没什么用了,那些垃圾被那家人打残了!”计强如实说出了他所查到的,他也不觉得那家人做错了什么,一脸的理所当然。
“在他们被人打之前,显庭对我说那三个小子死定了!我就一直看报,想知道他不会真的那么干吧!再后来,发现竟然是那家人干的。我从侧面打听了一下,知道那家人抓到那些坏小子,是因为有人告诉他们是哪些人干的,还告诉他们那些人经常在哪活动,他们带了一帮子人去抓的,再后来不知道什么了他们就打了起来,等到有人想起来,那三个已经没人样了!这就是区显庭,他后来就已经杀人不脏自己的手了。”她闭上了眼睛。
大家都不说话了,对区显庭他们无话可说。若兰的处事方式和他相似,她似乎真的从她的父母那里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我送两位回去吧!”计强站了起来,真的很晚了。老人看看表,点点头,站了起来。老太太看看晓晓,“真的不想和我们住一些日子?”她对她唯一的外孙女还是有感情。
“妈妈让我住这!下个假期好不好,我一定住到您那去,听您讲外公在文革时期的故事好不好!”
“好吧!”她点点头,对大家笑了笑,走了出去。
赵敏看看满桌子的菜,叹了一口气,“怎么办?”每一次靖人吃完饭,她所面对的总是不是剩菜问题。
“用保鲜盒装起来送到计伯伯家去!我妈住院了,他一定就没饭吃了!”晓晓一脸坏笑。
“你们也可以吃!”白燕看看可都是好东西,好些连动也没动过。
“我们是厨师之家,怎么会吃剩菜!”晓晓大叫起来,把赵敏一挽,理直气壮的说着。
“被袁诚惯的!”她偷笑着,“说小孩子吃剩菜会生病,她的饭是单做的!送去给计处,他不会生气吧!”她在考虑可行性。
“扔了会遭天遣的,太公说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她也不管,两手一摊。太公是指赵敏的爷爷,晓晓一直跟着赵敏,外公,舅舅什么叫得可亲热得很。
“金阳不如你也带一半回去,你不是也没饭吃吗!?”她看着金阳,要陷害也不能只害计强一个人不是!
“我不能来你这吃吗?”他哭丧着脸,他知道他们每天都会做新鲜的。女儿在她这儿,她就会认真的做饭吃。
“好就这么决定,你一半、计处一半!”她笑逐颜开,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你不怕他们扔了?”钟扬瞪着满满一桌子的菜,放在谁家的厨房里都很可怕。
“不怕他们扔掉的吗!那就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了对不对?”她睁着无邪的眼睛,晓晓咯咯的大笑着,看来这种事他们俩已经做了不止一次了。他们能做的似乎只有帮她们打包了。计强送他们回家之后还得回来拿菜。不过他还挺高兴的。金阳已经送钟扬和白燕回去了。
“有可能的话,三天之内吃完!还有吃之前一定得放到微波炉里热一下,小心吃坏了!”赵敏反而有些于心不忍了。
“不能吃吗?”计经有些怀疑了。
“不是!只是…”她总不能说是自己不吃,塞给他吧,“您一定记得要热透!不吃的别打开,把冰箱的温度要调低一点,小心坏了。”
“行了!”他拿着一大包食物回家了,赵敏还是不很放心,看着晓晓。
“他要是吃坏了不会告我吧?!”她估计计强不是那种吃不完就扔的主。
“不会!哪那么容易吃坏!”晓晓安慰着她,她知道赵敏并不是关心计强,对她来说,真的吃赵家的菜出了什么事,她也就不用回家了,等着切腹自尽吧。
邵苹第二天便醒了,没事!一醒来便看见那一大邦子人都在她的病房里。还有满屋子的花,各种各样的花,还真是姹紫嫣红!自从她入院里以来每天都能收到满屋子的花,不过全是红玫瑰,说是为了喜庆,她觉得自己这些日子里把一辈子的花都收了。
“谢谢钟大哥!”她无力的对钟扬说道,这里的人只有他这么华而不实。
“只有一半是我送的,其余的是他们买的!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我让他们一样包点,好看吗?或者你特别喜欢什么花,我让人送来!”他得意的笑着。
“那就别再送来了,眼睛都花了!”她摇摇头,看来她和若兰一样并不喜欢这种假假的浪漫。
钟扬的脸马上僵住了,金阳大笑起来。他还不忘向邵苹表示感谢,“若兰的情况很好,明天就能醒,谢谢你!”
“她是我姐!”她白了他一眼觉得他的感谢很莫明其妙,看向了计强,“计处,这次我表现不错吧!”她象个要糖吃的孩子。
“又想去刑警队,我跟你说吧,以前不让你下去是你的个性有问题,总得把自己玩死。现在更不行了,我把你放下去了,你姐非杀了我不行!您还是该干嘛,就干嘛吧!”计强想也不想就一回绝了她还未出口的请求。她一直想去刑警队,认为在办公室里太没意思了。计强一直没有答应。
“如果我姐答应了,您是不是就同意了?”她似乎看到了曙光。
“我再想想,你这几个月行好好休息一下。不过可以先告诉你,你真的可以不用在办公室了,现在就是在考虑把你放到哪!”
“为什么?不去刑警队我就哪也不去!”她瞪着计强。
“您是领导还是我是?你还真是三天不骂,就上房揭瓦!“他瞪着这个长不大的秘书,一点办法也没,看来他上辈子还真的欠了他们姐妹俩。
“你会和姐姐结婚吗?”她突然问道。
“她离婚了就不代表就会和我结婚,就算她真的嫁给我了,您哪,也不会有什么特权!”他不禁对她又吹胡子瞪眼起来。
她点点头,“看来她不会嫁您了,不然您的脾气不会那么大!晓晓去看过你妈了吗?”
“还在睡,说明天才会醒,知道吗我还是第一次看我妈睡觉!小姨,我妈小时候也这样吗?”她对母亲小时候更好奇。
“你妈可比我大,我认识她时她都大了!那时她真好看,跟电影似的。有一次开学我把学费丢了,吓得直哭,也不敢回家,问她怎么办。她就拿了个小钱包带着我去学校交了学费,还带我去游乐场、吃冰糕。在她看来钱丢了不算是什么事!不用担心。还有一次,我上学快迟到了,头也没梳就往学校跑,正好姐姐和区伯伯开着车出去,姐姐就让伯伯停了车把我带上,让伯伯先去我们学校,伯伯瞪着她,可还是先送我了,她一边帮我梳头一边给早饭我吃,在我看来什么事对她来说都不是大事,她都能解决,跟上帝似的!”
“因为送你上学,她去参加钢琴考试迟到了,失去了上音乐学院的机会。你迟到一次算什么,最多挨个批,可是她跟区显庭说你才一年级,被老师批评会有心理阴影,对成长不利,气得区显庭把我骂了一顿,说让我以后早点送你上学。”蔼兰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没告诉我?”邵苹怔住了,她没想到那件事对若兰的影响那么大,记忆中若兰很喜欢弹琴,有空时就会弹琴给她听。是啊,到从那次之后她就不再弹琴了。她还问过她为什么不弹琴了,她说不想弹了。她从没怨过她,对她一直那么好。
“告诉你了,若兰就白为你牺牲了!你不是也为她做了警察了吗!”蔼兰笑着,慈爱的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和她对若兰表情完全不同。
第 12 章
若兰醒了,看到了大家不禁笑了起来,“怎么跟遗体告别似的!一个个的来,想想万一我死了,最想和我说一句什么话!”她还在玩。生命对她来说是什么?
“有时我真的想揍你!”计强摇摇头,看了看表,“忙着呢,回见!”他匆忙的走出去了,若兰不禁大笑了起来,她真的高兴,看看女儿,眼神非常柔和。
“能再看到你真好!”她轻轻握住了女儿的手,她真的感受到了生的喜悦。
“那当然,我是谁呀?你闺女,多棒!再见不着我,不得哭死!”
“你跟外婆住了?”她侧眼看着女儿,再看看母亲。
“为什么?”晓晓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你的老北京话!”她笑了笑,她身边其实没什么真正的老北京人,包括自己一直生活在南方,口音其实就已经不那么正了。赵敏是上海人,晓晓从小和她在一块,口音其实已经随了她了,带有南音,现在猛不丁的听她说老北京话,还真的不太习惯。
“昨儿干妈要出差,问我想住哪,我就说去外婆那吧,正好听故事!一个晚上就改了吗?”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口音上的细微变化。
“听故事?什么故事?”她不禁皱了皱眉,看向了母亲。
“你爸小时候的事,你邵叔叔和你爸不是发小吗?还有你爷爷的一些事,你什么也没对她说吗?”蔼兰昨晚才知道晓晓对区家的历史竟然一无所知,包括‘区’这个姓怎么来的她都不知道。
“有什么好说的?爸也说了,那些旧事让人遗忘最好!其实没有历史的人是很幸福的!”她苦笑了一下。看着钟扬,“回去吧,过些日子我去你的地界养病,行吗?”
“行!我等你!”他想也不想,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等等!她的话你也相信,万一是骗你的怎么办,万一是套怎么办?”白燕已经不再相信她了。忙拦住了钟扬。
“你怎么和老计一样了,我都这样了能骗他什么?南方不是天气好吗,适合休养生息,不让我去我就找别的地方了!”她懒懒的说道,似乎一点也不想勉强。
“不行,钟总不可能是你的对手,您还是另找地方吧!”白燕摇摇头,她现在已经很了解这个女人了,“不是想听临别感言吗?我要告诉我的子孙后代,离你们家人要保持距离,老死也不能相往来!”她一脸防备,“不然被你卖了还得给您数钱!”
若兰又咯咯的笑了起来,笑让伤口抽动,她感到有些痛了,咧咧嘴。
“很疼吗?要叫大夫吗?”金阳担心的问道。
“不用!看来我得快点好起来,真的否极泰来了!”她对钟扬微微笑着,钟扬不禁脸都红了。这些日子,白燕和自己似乎经历了很多。在若兰经历生死时,他们也在一起告别着过去。他们会交谈,会讨论若兰,会推己由人,他们都发现自己其实已经为过去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他终于向白燕表明了心迹,虽然她没有回复自己,可是刚刚的表现不是已经说明了问题吗!他笑得像个傻子。她想起了什么,“金阳,你回家帮我把柜子里那个红绸包送给白燕,她虽然不信我,可是我不能不送她礼物对不对?!”
“不要!”她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为什么,连礼物也不要。若兰是什么,她不要给我!”赵敏兴味盎然。
“给你就没用了!一定是和我有关的东西,她的肠子九个弯!是什么,你想干嘛?!”她高度诫备着。
“信,钟扬写给我的情书!想要吗?”她笑颜如花。
“若兰,我没得罪你吧!”钟扬一下子傻了眼,他都忘了若兰这些年在里面,他给她写了无数的信,好象近几年的信都与白燕有关。白燕真的看到了还不得…
“想要吗?不想要我只好扔了!”她不理他,看着白燕做思想斗争。
“没什么交换条件吧?!”白燕在做激烈的斗争,她真的想看看钟扬当年的傻样,她算不上吃醋,只是想着若兰要给自己一定是有目的的,而且是自己一定是非常需要的。
“我什么都不要你也就不敢要那些信了。”她微笑着,她知道她会这么问。
“是!”她努力下定决心。
“我要那枚戒指!”她指的是那枚结婚戒指,白燕一直没拿下来的那一枚。她愣了愣,看看还在无名指上的戒指。她没想到若兰会向自己索取曾经证明这段婚姻的唯一标志!她看看自己的若兰,又看看戒指。她突然知道若兰要的不是戒指,而是她真的放下那段婚姻。她看到若兰在笑,她也笑了起来,摘下了戒指,并俯下身轻轻的吻吻若兰的脸颊,把戒指放到了她的枕边。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他们都可以为你两肭插刀了!你是值得的。”这一次她真的释然了。她发现若兰还真的是一个人物,一点点的就这样有步骤的把自己拉出迷惘中,也拉出了对计强少女的迷恋。回想这些天,她突然觉得自己真的象做了一场梦,而现在她真的醒了,而且醒得特别彻底,没有一丝的留恋。
“我也会证明你这一次的选择也是最正确的。”她轻轻的笑道,“和聪明的女人聊天真是舒服!还是不准我去南方养病?”
“不行!我还是得离你远一点!以策安全!”她马上摇头,若兰又笑了起来。探视时间过了,他们只有离开了,晓晓对若兰做了一个OK的手式,没人知道她在说什么,只知道若兰又在笑,笑得很神秘。
赵敏带着晓晓回家,她还在想着晓晓刚刚的OK,“你跟你妈说什么呢?又陷害谁了?”
“干妈,我可是你养大的,您还不了解我?我多乖啊!”她撒着娇。赵敏想想点点头,怎么说晓晓是她带大的,她对晓晓甚至比若兰更多一层盲目。
“你外婆做饭吃得惯吗?”
“还行,更重要的是我妈还真是皇族后裔!这么说我也是了!”她过去住是为了想知道母亲家的过去,为什么母亲从来也没说过这些,这一次她可是真的赚到了。
“真的,那也说给我听听!”她要不是也想知道才不会谎称出差把晓晓送去呢。
若兰的爷爷并不姓区,他叫毓敏,爱新觉罗·毓敏,正经的皇族后裔,一九零九年生人,后来还随着溥仪去过东北,正经的小王爷。不过他运气不错,四O年他阿玛去世,他扶灵回京,也实在不想回去受那奴才罪了,便说要守制三年,不回去。老宅子虽说还在吧,可太打眼,他搬了自己心爱的玩艺到了橡树胡同。他先有一媳妇还是溥仪指的婚,也是贵族后裔,她可不想回北平做平民,过平淡的生活。两人本也就没什么感情,婚后其实也是瞎浑。没孩子也就更没有牵挂了。他搬到橡树胡同时还带了一个远房的表妹,母亲那边的远亲,因为穷就投靠了他们,他回北平时她也跟随他一起回来了,对他们来说家庭里最亲的只有他们俩了!四八年时他接到了妻子的信,说是和日本的军官相爱了,要分开,皇上也答应了。他同时接到溥仪的‘圣旨’,让他另择佳偶!他和前妻近二十年的婚姻也就正式宣告结束了。他和表妹也就正式的结婚了。
解放后,他把老宅子捐给了国家也换了个故宫博物院的职业,发挥了一下他对文物的专长。也逃过了溥仪小朝庭战犯的命运。五零年,显庭就出世了。他去街道办户口,看到警察就结巴。人家问他姓什么,他就说:“区…”他想说‘区里说,爱新觉罗这个姓,不太好!’可是人家一听点点头,
“什么区?屈原的屈,还是?”
“区里…”他还想解释。片警顺手就写在了出生卡上了。于是显庭便改姓‘区’了!毓敏点点头,想了一下姓区就姓区吧!区家这个姓可算是到他们家落户了。
“就这样?”赵敏愣愣的看着说得口水乱飞的晓晓,说了这么半天,只是因为口误才姓了这个‘区’,可是在姓氏里‘区’这个读‘欧’音,那片警不知道吗?
“就是,你说我太姥爷是不是忒没用了?不然我改跟我妈姓‘爱新觉罗’多有派!”晓晓也不平的附和着。
“你太姥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对这个正宗的皇族倒是挺好奇的。
“文人!旧文人!”她点点头一脸严肃,这话也不是她说的,是邵青海说的。读中学时他和显庭是同学,他是班长,那会也就兴个好同学帮助坏同学,成份好的帮助成份坏的,以显庭这样皇族后裔,成绩又差,不正是帮助的对像吗!他在开学不久就到了他的家,做一次家访。敲开大门,开门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小个子女人,穿着合体的布旗袍,头发也盘得中规中矩,他觉得一下子就回到了解放前,那时还有哪家敢穿这个!走在大街上,全是一色的列宁装,齐耳的短发。弄得他都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