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慕裳,也许一切就像过去,念苹维持着她的完美,初蕾有着单纯的快乐,他还是人人羡慕的夏寒山院长。可是他却碰到了慕裳,没有漂亮到念苹那样的高贵,她身上只有无害的风韵,那怯懦的哀求与崇拜让他无比的受用,慕裳需要他,雨婷也需要他。
而念苹只要她的完美,初蕾有了梁家兄弟,他们没有自己可以过得很好,可是慕裳不会,他不知道何时起,天平倒向了慕裳。而慕裳怀孕之后,他害怕了,是啊,一个新生命,可是却不是念苹给他的,那么怎么办?当离婚第一次出现在脑中时,他吓到了。离开一起生活了二十二年的念苹?还有心爱的女儿?不,不可以。
可是再见慕裳,还有她渐隆的肚子,他无法面对雨婷的目光,还有致中时刻的关注。慕裳常说她不介意,可是雨婷也不介意吗?致中那眼神无时不刻的在提醒自己,自己与他是一丘之貉,他没有资格教训他。
终于他在无限的矛盾之中向念苹坦白了,他不能这样下去,他必须给慕裳一个交待,即使她说这是她愿意的,可是这不是他能接受的。那天,他失去了家、妻子、女儿、还有奋斗一生的事业。
在去慕裳家的路上,他努力的说,不要紧,他有医生的执照,他可以很快的回到过去。医院不是他想的,他只是为了完成岳父的期望,这是念苹所需要的,他本就是平凡的人。
是啊,他是平凡的人,走进去,看到致中,他终于可以理直气壮的怒视这个抛弃初蕾的坏男孩了,他在这里享受温柔,而他的初蕾却在阴暗处哭泣,他想教训他,可是他没有,突然间,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他失去了资格。初蕾已经不再承认自己了,他失去了初蕾了。
失落几天后,他知道他必须振作,他还要养家,养他的夏再雷,打电话去找过去的老关系、老朋友,以他的资历,找个主任的职位应该不难。可是却四处碰壁,他本想退而求其次,但帮他办离婚的律师朋友约他出去见面,一是递给他离婚证明;二是告诉他,医院初蕾要捐掉。
“捐掉?那值很多钱!”寒山快要疯了,十多年的心血,初蕾竟然说捐就捐。
“他们不缺钱!寒山,你真是疯了,守着那样一个妻子,你玩什么外遇?就算外遇,干嘛让她怀孕?你多大了?还在梦想爱情?对方要是国色天香也就算了,就是一个资质平庸的老寡妇,你说你何苦?”律师朋友简直要打他的脑袋。
寒山那天回慕裳的家,致中还在,雨婷依在致中的怀中。致中看到他回去了,站了起来,而雨婷却当没有看见。他没理他们,去找慕裳,想告诉她,自己已经正式拿到了离婚证书,他们可以结婚了。
慕裳的肚子更明显了,在厨房里忙碌着,油烟让她的头发和额头上油光光的。因为怀孕,她的脸有些浮肿了,生出些许妊娠斑,念苹好像从没让自己看过她这么狼狈的样子。
他再想,念苹怀孕时,自己正值毕业,那时好忙,念苹一直被送到医院,岳父才派人去学校找到自己,当他赶到医院时,初蕾已经出世了。使劲的想,却怎么也想不起,念苹怀孕时怎么过的?
初蕾的第一声叫的什么?他想不起来了,第一次学走路?他还是想不起来…寒山突然惊慌起来,细数着他记忆中的念苹与初蕾,越想越惊慌,竟然对她们的记忆全是一个个的碎片拼凑起来的。记忆完整的竟然只有这两年,医院上了轨道,他终于可以关注妻儿了,而慕裳却出现了一年。
他在埋怨,他觉得念苹太不关注自己,可是那一刻,他才明白,不是自己得不到关注,而是他太忙,他没有时间让她来关注自己。原来这二十二年,念苹比自己更寂寞。
慕裳的殇
楚蕾其实在进医院时就恢复意识了,她习惯了这种晕眩,可是看到寒山她还是闭上了眼,她不想面对。
她是穿越人士,她对这初蕾的父母实际上是没有什么父母之情的,她站在念苹的那边,纯属是想替天行道。
可是等他们婚离完了,骂完了致中、送走了致文,她又觉得没意思了,真的跟反琼瑶的小说里说的,虐死他们?有那个功夫,还不如想想怎么把自己往好了过。
对付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心理上永远的蔑视他们。当然其实这也是为她的懒惰找借口,挖空心思去报复一个人得多累。
所以帮着念苹办完学校,她基本上就找自己感兴趣的事去做了,好好的过回自己的生活,管别人怎么样。所以这一年与致文通信,抽空与致秀吃个饭外,她甚少想起寒山、想起致中,那个杜太太和雨婷几乎就没进过她的脑子。
现在看到寒山了,虽然看着落泊了一些,但脸色还好,看来他很适应自己现在的生活,不后悔就好,大家装不认识吧!
想到传统的念苹,搞不好还得劝说自己,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怎么说也是父亲,离婚是他们的事,子女还是要守当子女的本分等等。所以自己还是装死比较靠谱。
“初蕾!”听到念苹那含泪的声音,她知道装不下去了,只好睁眼,对有根和老爷子笑笑,伸出没扎针的那只手拉住了念苹。
“我没事,只是早上跟阿公在山上玩疯了,下次我出门一定记得带糖水。”
“吓死妈妈了,你爸爸说…”念苹看到她的目光,顿了一下,“他说让你去大医院好好查查,怕是别的引起的,等这边的事完了,你乖乖的跟我去医院啊!”
“好!”楚蕾点点头,摸着老爷子的脸,“吓着阿公了吧!没事,没事,老毛病了。”
“衰小孩!”他轻轻的拍打着她的手,但疼爱之情溢于言表。
“抱歉张叔叔。”
“没事就好,打完针要不要吃东西,我打电话回家让他们准备点什么比较好?”有根怔了一下,没想到初蕾竟然会叫自己叔叔,但却有些惊喜了,一下子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讨好都找不到方向。
“打完针我就跟没事人一样了,什么都能吃。”初蕾大笑着。
老爷子和有根都微笑起来,开朗的孩子就是好,什么时候都不用为她太担心。
病房外静静的站着杜慕裳,她来送饭的。刚刚远远的就看到院里停了两辆豪华汽车,即使是寒山在台北时,也没开过这么高级的进口车,乡下的地方怎么会有这样的车?
她跟进来,却看到寒山与贵妇一样的念苹说着话。他们就像陌生人,是啊,看着他们站在一起,本就该像是陌生人,无论任何人看到这一幕也不会把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谁又能想得到,他们曾经是夫妇?
初蕾!寒山的命根子,竟然会送来这里?念苹一直拉着一个年轻的男人,她找到新男人了,比寒山年轻、富有、英俊的男人。他们是故意的来炫耀他们的幸福吗?她忍不住跟在后面,默默的偷听。
来了乡下,翻译的工作就更不要想了,她有想过去接些文字翻译的工作,这样能在家里做。但再雷太小,片刻不能离开,她只能专心的在家里照顾再雷,做家庭主妇。靠着寒山一个人的薪水,倒也能过下去,只是寒山比以前更加沉默了,为了自己身败名裂,一文不名,他是不是已经后悔了?
有时看着电视里那个优雅的女子,他会呆看很久,她知道,那是曾经的夏太太。一个在曾经在他口中,没有风情、不懂爱与温柔的女子,把自己的完美看得高于一切。可是为什么现在他能长长的注视,目不转睛?
她也默默的看着,在那之前,她从没见过念苹,她想像过,可是她却没想到真实的念苹,会那么的高贵、优雅,就像画中人一般,原来自己差得这样的远。远到即使看着电视,都妒忌不起来了。
原来这就是差距,当寒山靠近自己时,她感动、她快乐、即使听寒山说念苹的完美,高贵,她也不当一回事,冰美人再美也是冰块做的。而不像自己,她是有着温度,能包容寒山一切孩子气,的真实女人。
寒山离婚了,没费一点心,那个女人轻易的放手,并拿回了她的一切。是啊,寒山说过,那一切都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他原先本就一无所有。
她心疼,可怜的寒山,这二十年一定在念苹的重重压迫之下,过着靠老婆发家的可怜男人的生活。她那时就发誓一定要好好的对待他,一定让他重拾快乐。
可惜现实是残酷的,原来事业成功,才是男人不老的□。失去医院的寒山就像老了十岁,而初蕾的憎恨让寒山绝望,他同一时间失去了两样他人生最重要的东西,他再以不是以前那个寒山了。
他变得就像一个没有温度的木头,木然的留在她的身边,他眼睛里不再有感动,快乐。也只有对着再雷,他才会有些许的温柔。这就是自己要的吗?是啊,他跟自己结婚了,再雷有了合法的身份,可是为什么她却一点也不喜悦?
念苹捐出了医院,她从寒山手中夺走,却毫不在意的全部捐掉,等于重重的打了寒山一巴掌,你在意的东西在我看来一钱不值,我扔了也不给你。念苹那天真的愤怒了,可是她没想到更可怕的在后面。
雨婷的婚礼
报纸大幅的报道着念苹的家世,甚至还有完整的姻亲图,念苹竟然出生在那样一个豪门世家之中,难怪,难怪她能轻易的放手,难怪她不吵不闹,因为在她的眼里,自己不配。
致中愤怒了,而寒山却没有替自己说话,他说念苹没有接受采访,让他们别做没用的事,他的神情那么冷漠,难道在他的心里,念苹永远的高高在上,他不敢碰触?
致中第二天还是去了,回来气得大吼。初蕾,寒山口中单纯、热情的女儿,原来可以那么刻薄。在她看来,自己下贱,而她的母亲不能陪自己下贱!
所以寒山是被赶出家门的人,他们是不配与之相提并论的。夏寒山与盛念苹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初蕾让自己别再去烦他们。原来道歉是烦到他们了。
当时寒山傻呆呆的看着致中,他只在意致中那句,‘当他选择情妇的女儿时,他就已经不是了。’初蕾竟然还可以描淡写的说,她不会为别人的错误,而惩罚自己。
原来寒山对她来说,已经是别人了。而自己却和路人也没多大的区别,她不会以自己为敌,因为自己和雨婷都不配。那天她第一次冷淡的看着寒山,原来在那个家里,他果然是多余的那个。
寒山终于找到了工作,他兴奋极了,即使只是南部乡村的小诊所,他也不介意,他难得那么高兴,慕裳也高兴,因为她们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
每天出门都躲躲闪闪,背后看到别人指指点点她都如坐针毡,住在附近的人们都知道自己是坏女人,雨婷根本就不敢出门了。致中也上了报,雨婷从初蕾手中抢走致中的事也被曝光,致中天天泡在这儿,因为他和家里闹翻了。
梁家都不同意雨婷,甚至于致秀也因此要被小方家族厌弃,致中那天还在叫嚣着,幸亏当初小方逃走了,不然,现在小方家更不会接受雨婷。
雨婷哭了,慕裳想说致中几句,可是寒山拉住了她。晚上寒山轻轻的说,反正到了乡下,没人知道他们是谁,雨婷也可以重头开始。那天,慕裳再次觉得寒山这么的体贴亲近,虽然他沉默了,可是不代表他不再爱自己,她心里充满了感激。
结果致中在知道寒山要去南部后,竟然直接说要与雨婷结婚,说完就兴冲冲的回家通知父母去了。慕裳愣了半天,寒山倒是冷静了,坐在雨婷面前,认真的问着她,这是她想要的吗?她确定要嫁给致中这种人吗?
雨婷飞快的站起来说,‘是的、是的…’
她说了无数次的是的,慕裳抱住了雨婷,让寒山别说了,寒山只能默默的回房。
慕裳知道寒山又想到了初蕾,那个他口中,总是那么的开朗、快乐,走到哪里都能把欢笑带到哪里的初蕾。而雨婷从她手中夺走了致中,也夺走了初蕾的快乐。
雨婷从没见过初蕾,可是那时,她对初蕾很敏感。因为致中现在开始会时而提及初蕾,虽然是厌恶的口吻,可是以前致中脑中,是没有初蕾这个人的。
自从慕裳认识寒山后,便会常常的在心里把初蕾与雨婷,暗暗的作比较。初蕾是健康、快乐、漂亮;而自己的雨婷为何只能这样?雨婷抢到致中,寒山是那么的震惊,那么的痛苦,若不是自己说怀孕了,寒山一定不会允许致中那么轻易的抛弃初蕾。那时自己心里是高兴的吧?
雨婷比初蕾可爱,雨婷得到了致中的爱。并且还有婚姻的承诺。雨婷抱着她哭,她说她要结婚,她不想失去致中,即使得不到公婆的承认,可是她有致中的爱啊!
虽然寒山几次欲言又止,抱着再雷死死的皱着眉,她却还是不忍打破女儿的快乐,尽所能的给他们举办了婚礼。
婚礼上,梁家没有一个人露出笑脸,到场的仅有两位家长和致中的妹妹,还有那位小方医生,小方医生还是看在寒山的面子,他是惟一过来跟寒山打招呼的人。
致中公司的同仁,也没有一个人到场,来的只有致中的惟一的好友赵震亚,但他也是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
一场婚礼,简直比葬礼还简单、肃穆。那天慕裳是哭着回到暂住的旅馆,雨婷将来怎么办?
果然,雨婷结婚之后,一切却变了,雨婷常常会哭泣的打电话过来诉苦,致中已经不再爱她了,致中常常要加班,常常说她做的饭不好吃;常常埋怨她不会做家事,把家里弄得一团糟;致中也会埋怨她不会给他父母打电话问安;连致中妈妈去看他们送去的饮食,竟然也可以成为他们吵架的借口…
她有问过寒山为什么,寒山想了好久说,因为自己把雨婷保护得太好,雨婷从一个小孩,直接跳跃到女人,要负责家庭、负责丈夫、应付公婆时,她受不了。而致中…
寒山那天没说完,她就暴跳起来,她质问寒山为什么可以这冷酷的像分析病例一样分析她的雨婷?如果说他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为什么让她匆忙的把雨婷嫁掉?在寒山心里,从来就没有真心对待过雨婷。他恨雨婷从初蕾的手中夺走了致中,他在报复…
寒山没说话,抱着受惊的再雷出去了。等她哭够了,匆匆忙忙的出去找时,寒山抱着再雷默默的站在田边发着呆。他没有走远,她冲过去抱住寒山拼命的说对不起,寒山只是回头对她笑笑,说没事。
她知道,不是没事,只是寒山不说。而更可怕的是她不敢问。因为她怕问了,就回不了头了。她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一切都是他们希望得到的,可为什么得到之后,变得这么苦涩?
完美夜宴
张家的晚宴非常成功,正如念苹所设想的那样,选用中式的宴席,她还送给皮篷夫人一套手工旗袍,并且帮她穿上。
念苹为今天可是做了不少的功课,对皮篷夫人的身材把握得极好。当她带着皮篷夫人下楼时,让人眼前一亮。
她也是绝佳的女主人,一切照顾圆满而周到,几世的富贵在她身上的积淀在这一刻完美的体现。她高贵的仪态,标准的英式英语,都让皮篷夫妇为之倾倒。念苹不会法语,可是即使是用英语,他们也交谈甚欢。
选酒时,有根把三瓶都拿出来,请皮篷挑选,并且让皮篷试味,皮篷被澳洲的新酒所折服,当时随口说道,‘不是谁都有尝试的勇气,而有根是真正的贵族。’
有根对念苹一笑,而初蕾则抬头看了他们一眼。
饭后有根与皮篷先生出去散步,老爷子和楚蕾在玩秋千,边玩两人还边鸡同鸭讲的对着话,不时的传来两人的笑声;皮篷夫人和念苹在一起,透过窗子,看到两位身着旗袍的美丽女士交谈甚欢,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有根都拥有一个绝对的幸福家庭。
“张先生,你很幸福。”果然皮篷先生感叹了一声。
“是的!”有根有些留恋的看了念苹一眼,才回过头看着皮篷。
“幸福的家庭是成功的一半,我们相信像您这样的才是我们需要的伙伴。”皮篷轻轻的伸出了右手,有根自信满满的与之相握。
“这就谈成了?”送走皮篷夫妇,有根和老爷子送他们回台北。本来是要多玩几天的,念苹心急的带着楚蕾去医院,有根和老爷子一听忙跟着一起,于是一起上车,顺便谈起了这次的事。
“幸福的家庭是成功的一半,在很多人眼中,能经营一个好的家庭,对家庭有责任感的男人,才是值得托负的伙伴。”有根很自信,正是因为这个,他在电视上看念苹的节目时,就想到,这一定就是皮篷先生心目中,完美而温婉的中国女性。
他派人找来了念苹的资料,没想到这个看上去优雅,迷人的女子竟然刚刚失去婚姻。一个人带着已经成年的女儿,坚强、自信的活着。于是他那时就相信,念苹一定能帮自己拿到合约。
可是在盛家,看到洗尽铅华的念苹与女儿玩笑在一起,两人竟然像姐妹一般。那时他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拨动了一般,荡起处处的涟渏。她很专业,却没带给他女强人的强势,时刻都注意着,以对方的舒适为主,这让习惯了强势的山地男人非常新奇。
要知道他前妻与他是同学,同样的有山地的血统。她性格极强,就像豹子一般,机警、灵敏,与他一样是大山里的王者。也正是这份强势让他失去了她们,成为他心里永远的遗憾。
他爱与尊重妻子的强势,他瞧不起平地上柔弱如花一般的女子,那让他觉得厌烦,太没有生命力。他没想到念苹身上竟然能兼而有之,能把干练与柔媚,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并且完全让人感受不到它们之间的对立。
但他不是那种盲目的人,他还在观察。两个月的信函接触,两天的山上相处,还有见到那个曾经的丈夫,他终于可以确定一件事,念苹是可以与自己共渡余生的女人。
“您这算不算是骗人?”楚蕾有点犯嘀咕。
“哈哈!”有根笑了起来,没接话。为拿合约时,也许算是在骗人,而现在他认真了,念苹就是自己的猎物时,那算什么骗人?只要冠上自己的姓氏,他本就是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这怎么能算是骗人?
念苹看向了窗外,那天初蕾一句‘张叔叔’,也吓到了她。她不是小姑娘了,一句话,再加上有根,老爷子当时的反映,她便知道,有根的目标从来就不是初蕾,而是自己。但她当时保持了沉默,她自然的替有根把工作做完,就要立即带着初蕾离开。
念苹没想过再婚的事,更没想过对象是像张有根这样的。她刚刚才从二十二年的婚姻中走出,她还不想这么急急的把自己送进另一段婚姻里,更何况,在她看来,有根比夏寒山更不安全,差距也就更大了,她绝对不能让悲剧再一次发生。
当然她也没想到有根和老爷子竟然会跟着他们,难不成甩不掉了?这让念苹很是烦恼。
办好住院手续,找来大夫安排全身检查,顺便咨询有可能会是什么问题的时候,楚蕾万般无奈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小方!”
“初蕾!师母…盛阿姨你们怎么在这儿。”小方顺嘴喊着念苹,可是看到他们身边的张家父子,忙改了口。
“初蕾低血糖又犯了,那个…你老师说让她来做个详细的检查,总得知道为什么。”念苹本想说她爸爸,可是看初蕾的样子,只好临时改口,“你呢?怎么会在这儿。”
“这也是妇联会下属的医院,所以妇联会整合了一下,两边相互学习。”小方忙解释起来。
“哦,太好了。”念苹笑着点点头。
有根突然想起念苹把前夫的医院捐了出去,这位应该是前夫医院的大夫,深深的看了念苹一眼。除了对她女儿,她总是这样从容不迫,对金钱也没有更多的渴求,豪门世家的千金小姐,于是把名声看得更重吗?
再看初蕾也是如此,是没有金钱观念,还是真的是因为在富裕中长大,于是对金钱反而淡漠。他的女人可不能没有一点金钱观念,万一将来真的把家产全捐空了,他才真的死不瞑目了。
楚蕾注意到了有根的深思,转头与小方聊了几句,又让念苹快点送老爷子去吃点东西,别把老人饿着。
有根微笑了一下,忙说自己对这里不熟,果然是初蕾周到,让念苹陪老爷子吃点东西,他在这里陪初蕾,怕大夫万一有什么需要也好有个照应。
念苹自然知道这个理由无懈可击,只能笑笑带着老爷子出去,回头深深的看了初蕾一眼,警告的目光让初蕾对她抱以大大的笑容。
有根的猎物
有根待他们离开了,就安然的坐下,等着初蕾开口。
楚蕾看着他,想了一下,“你知道夏寒山为什么会离开她吗?”
“你就这么不愿意称他为父?”
“张先生,我们时间可不多,别说废话。”她白了他一眼。
“夏寒山为了一个孩子而离开她,你想说,她不会为我而再生孩子,对吗?”有根微微一笑,他的资料一向收集得很全面。更何况,他那天与念苹谈得很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