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是你弟弟,我给你面子。”楚蕾点点头,回拍了他一下,“我刚刚说了,我们无比真诚的祝福你们伟大的爱情,能够开花结果,幸福到永远。我们保证,绝对不会干扰你们。但是,梁致中,请听清楚,我不想再说第二次,你所谓的不良影响,不是我们造成的,谁造成的谁来解决。我们还烦呢,没看到阿芳都没法出去买菜了?至于你说夏寒山把全部给了我们!唉!致中,梁致中同学!麻烦你打抱不平之前,能不能先把情况搞搞清楚?我是女儿,我不能说长辈之间的事,但我能说,现在的情况,已经是我妈无比大度的结果。所以,夏寒山与盛念苹,从签字离婚的那天起,就再无瓜葛。请别来烦我们!”
“他还是你父亲!”致中冷哼了一声。
“是啊!这真是个不幸的消息,不过你可以转告他,在他在杜家看到你那天,并且在你的新欢与我之间,选择你的新欢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不是了。别激动,我这么说并不代表我跟您之间还有什么瓜葛,只是作为父亲,看到女儿的男友被情妇的女儿抢走,竟然可以无动于衷,竟然可以说这是因为女儿不够温柔,不够崇拜男友,这种荒谬的论述,那我还有什么可说?”楚蕾翻了个白眼,“我们总不能为别的错误,而惩罚自己对不对?”
“你这丫头,怎么就得理不让人呢?”念苹轻轻的拍拍她的脑袋,悠悠然的对大家笑了笑,退回了屋里。
“天,致秀,我不知道初蕾的口才这么好!”小方真是叹为观止,平日就是看着致中把初蕾吼得一愣一愣的,泪流满面!没想到真的初蕾发起火来,致中竟然走不了一个回合,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完,果然不能轻易得罪女人啊!
“二哥,你还是先回去吧,大人的事,我们还是不要插手为好。”致秀有点尴尬,一边是二哥,一边是好友,况且她内心深处也隐约对杜家有所不齿,但牵扯到了二哥,她又不好说什么。
致中愤然走了,阿芳跟在后面飞快的关门,不让记者拍到屋里的一切。楚蕾听到外面摩托车的声音,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把剩下的牛奶一饮而尽,真是可怜,这么点牛奶愣是分三次才喝完。
“真的可以放下?”致文温柔的看着她。
“放下什么?师兄,我早放下了,是你抱起了。”楚蕾与致文打起了禅机。
致文眼中又闪过一丝笑意与惊奇,“能做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我现在是,‘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
“唉,哥,你们俩之间就不能离诗远一点?”致秀摇摇头。
“初蕾,你真的不同了。”致文却不管致秀的话,热切的看着初蕾。
“我那天就跟你说了,我不再是以前的夏初蕾了,爱情不再是我的全部。还有你,其实这几天我本来想找你的。这些日子,心静下来,看了一些国外的资料,其实以前我说,你学中文就不用出国是错的。无论学什么,都需要对比,都需要取长补短。看看胡适先生、林语堂先生,哪一位不是把中文运用到极致的国学大家?他们都走出去了,吸取了营养,形成了自己的风格。所以好好利用这三年的机会,不仅仅是把国学在外传播,更重要的是,要趁机学习开拓眼界,不能再拘泥于这小小的方寸之间了。”
楚蕾认真的看着致文说道,奶奶自己文盲,也不要教坏小孩子好不好?什么叫学中文就不用出国?真正的中文,不对,应该说是国学大家,哪一位没有留学的背景?现在人常说,中国最有文化的一批人就是‘五四’时期的那一批,为何?因为他们学贯古今中外!
“初蕾,你真是让我太…太…”致文感动了,琼瑶腔再现,楚蕾只觉得鸡皮疙瘩掉满地,本来对致文印象很好的,马上大打折扣。
“打住,拜托,别那那腻死人的眼神看我,我会感动的。”楚蕾忙笑着打住,致文真的很好,温暖、善良,还有就是笨,多么的抢手啊!所以出去历练几年,把琼瑶腔改了,就十全十美了。
“会吗?”果然是深情款款,秦汉大叔再世也不过如此了。
“会吧!所以现在别动摇我的军心,快点飞到美国去,我很忙的。”楚蕾忙别过头去,认真的想想,拍拍他。
致秀认真的看着楚蕾,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就好像重生了一般,又好像没有,一直是那么没心没肺、开怀大笑时,像是以前的她,可是认真驳斥致中时又不像了,现在真挚的看待大哥时,理性的分析时似像又不像。
爱情龙卷风
梁家兄妹终于走了,楚蕾走进了母亲的卧室,她在看资料,姣好的脸庞透着如玉般的光泽,念苹真的保养得很好,无一不精致完美。
“他们走了?”
“嗯,吵到你了?”楚蕾坐在念苹床前的地毯上,虽然一直在叫妈妈,其实她心中的真实感并不强烈,她只想保护她不受到伤害,想想原书中的结局,初蕾重伤、致文残废了,而念苹竟然接受了两女共侍一夫,夏寒山还有了儿子,人生满是“完美”!这是念苹要的完美吗?
“想什么这么出神?”念苹发现初蕾问完自己竟然说走神了,轻轻的抚摸着她的柔软的头发。
“没有,如果夏寒山回来求你,说他不要离婚,你会原谅他吗?”
“他的孩子怎么办?”念苹怔了一下。
“他都要,你,杜太太,那个孩子,我,还有医院,财富,地位,一样都不少。”
“人生怎可尽如人意。”念苹微微一笑,嘴角之间有着说不尽的风情。
“你会吗?”
“以前也许吧!我不想离婚,那时你那么崇拜他,况且你还没嫁人,虽说父母离婚是大人的事,可是对你来说,将来若想嫁个好人家,只怕会被婆家挑剔。做母亲总会想得多一点,可是现在已然分开,一切就没有意义了,既然他已经选择了,那么大家都不要后悔吧!”念苹说得很平静、技巧。再低头看看她,嘴角微微扬起,“你刚才说得没错,她下贱,没道理拉着我陪她一起下贱。”
母女俩笑做了一团。
“真的喜欢致文?既然喜欢为什么一定让他走?”笑过之后,念苹温婉的看着女儿。她能听到外面的谈话,有些理解不了。
“我现在只是喜欢致文,谈爱说不上。”楚蕾笑了笑,看到念苹那瞪大的双眼,轻轻的把手指放到了唇边。
“致文爱我,这种爱让我觉得有负累感,当然我知道,致文是不求回报的。可是我还是觉得他的眼界太窄,把爱情看得太重,他有没才华我不知道,但我希望,趁这个机会,能出去看看,换一个地方来审视自己,审视我。当然这三年对我来说也是如此,你们太宠爱我了,让我成为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大白痴,会背几首古诗,就当自己是才女,其实我什么也不是。这三年,我该认真的读点书,考虑清楚自己将来能做什么,即使真的结婚了,我也不想做专职的太太,我会认真的过我人生的每一天。”楚蕾笑着看着念苹,轻轻的解释着。
琼瑶奶奶脑残,自己学习不好,于是宣扬读书无用论,楚蕾可是在从小学一步步念下来的。她从来就知道,自古华山一条路,唯‘勤奋’而已。夏初蕾如果真如她所说的那么有才华,为什么去学哲学?而不是中文?
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她根本就没考上中文系罢了。用用小聪明,夺人一时眼珠罢了,能在咖啡馆里一坐一下午,说是看尽人生,其实说白了,就是脑袋空空,无所是从罢了。
人人都在忙碌,人人都有可忙碌之事,他们没时间去空想,去等待着天上掉馅饼,等着白马王子的搭救罢了。
“可是你还是没有被宠坏,初蕾,你真让我骄傲!”念苹感动得热泪盈眶,第一次觉得也许寒山的外遇也许是件好事,至少女儿瞬间的成熟起来,这对她来说,真是得大于失。
第二天的报纸很搞笑,除了念苹和夏寒山之外,报上竟然还有致中的照片,不能不佩服台湾记者的敬业精神,一边是杜家门口致中挥着拳,一边是致中在夏家门口的怒气冲冲的冲出。
还有致文,致秀他们出入的几张小照片,故事编得十分精彩,杜家母女抢人老公、女婿的家族密闻也如约爆出。甚至于,雨婷的病历也被公之于众,除了一张奇丑无比的照片之外,边上赫然写着‘精神帛!
故事其实到这儿就不好玩了,初蕾默默的看着报纸,可以想像得到此时杜家一定愁云惨雾了,挖出病历做过分了,但楚蕾却无力阻止,也阻止不了。七十年代中,台湾还有宵禁呢,没有人权,公开个病历算个啥!
而那个‘有病的雨婷’会如何?再晕倒?或者大叫妈妈?寒山此时有药给她注射吗?还有致中,他能在公司待下去吗?为了一个精神病,抛弃前女朋友?梁家人会怎么看待这件事?风暴一下子把梁家也卷进来,看来致文快点走是对的,台湾此时真不适合人居啊!
致文给她打了一个电话,那时他已经在机场了,转告她,梁家没事,让她放心,不过致中有点麻烦,梁爸很震怒,平生第一次打了孩子;公司那边对他这段时间的无故请假很是不满;再就是,上报这事也让上司对他很有看法。致文在放下电话之前,沉默了一会,楚蕾听着机场那边的杂音,知道他没挂上电话,好一会儿,致文才轻轻的说道,保重!
这让楚蕾有些伤感了。
贵姓儿
念苹礼仪学校如期开张,对于寄不寄请柬给蒋夫人等人,念苹还是很费了一番心思的。以楚蕾的意思来说,当然是要寄的,不管人到不到,就算是送个花篮,她们也就是赚到了。一张请柬能费几何?可是以念苹多年受的教育来说,这个东西不好乱寄的,太失礼。况且,盛宋两家实在是有太多不可说的秘密,还是离老太太远点为好。
那天捐赠典礼上,是由蒋夫人亲自授奖。然后是酒会,蒋夫人一直拉着她聊天,亲切的告诉她,宋、盛两家可是很有渊源的。当年的孔夫人宋蔼龄给盛五小姐当过英语家庭教师,五小姐就是古夫人的大舅母;宋子文也教过盛七小姐!盛家与宋家剪不断、理还乱,老太太顺便提了一下,‘听说七小姐还活在上海?’
念苹突然觉得头好痛,父亲晚年闲下来时,会也会拉着她一起看当年的照片,盛家在上海的老宅、祖父的照片、其中最多的就是那位盛七小姐了。
盛七小姐,父亲的七妹,她的亲姑母,也是当年强硬派庄太夫人的唯一的亲生女儿,上海当年著名的名媛之一。
而七小姐最出名的不是因为她是盛宣怀家的嫡出小姐,而是因为宋子文热烈的追求过她;曾经要求她与之私奔,而七小姐不愿让母亲伤心,于是给了宋子文一把金叶子,资助他去了广州。
结果一九三零年,宋子文再回上海时,另娶了他人。七小姐嫁给了自己母亲娘家的内侄,一生没再理会过宋子文。其实这样至少在外人眼中是宋子文抛弃了七小姐,宋家的面子也就保住了。
可是宋美龄和自己的父亲应该心里很明白,当年宋太太倪桂珍在盛家做过养娘的,不然宋蔼龄和宋子文怎么会先后来给五姑、七姑做家教,这样的人家哪里配向身为嫡女的七姑提亲?
蒋夫人此时提及旧事,会不会是想试探她知道多少?念苹只好推说父亲那时已经年迈,很多事都记不清了,很少跟自己提及旧事。但看她提了,一点不说也不好,只好笑了笑。
“是啊,父亲与七姑感情最好,家里还有些父亲与姑母出游的老照片,时常思念,难怪念苹看到夫人这般的亲切了。”
“是啊,是啊!当时你父亲性子好,时常跟在我们一起玩耍的,那些照片你家还有?”蒋夫人有些动情了,轻轻的按按眼睛。
“念苹回去之后,清理出来,送与夫人。”念苹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家里留着这些人的照片总是不好,还是赶紧还给人家为好。再说,谁知道那里面有些什么。
“真是个贴心的好孩子,和你姑母真像。”蒋夫人似乎很满意念苹的识趣,笑意也就更加明显,并且拉着她去引见了一些世家的贵夫人们,其中便有与盛家有姻亲关系的古夫人。
古夫人可是伶俐人,看到念苹便拉住了她的手,“你小时候我是见过你的,算起来,你要叫我一声表姐的。”
当时念苹心里暗暗地叫苦,她原先的那位五姑母她都没见过,父亲与五姑母不是一个妈生的,分完财产就各自为政,不互相往来了。再说她是老来女,父亲四十岁时才有的她,而且只有她一个而已,至小宝贝,很少让她出门见客,怕招了忌,所以基本上两边的亲戚,她没有几个认识的。
再说了,她五姑母虽说是板桥林家长房大儿媳妇,但问题是,姑母一直没有孩子,那位姑父后来的孩子全是姨太太生的。
古太太算起来,只是和念苹有一层姻亲的关系罢了。但人家来认你,你总不能说不认识吧,她只好从善如流的叫了一声‘表姐’。于是她又被转到古夫人的身边,被热情的引见给一票姻亲,于是念苹才发现,原来自己有这么多的‘亲戚’的!
回家说给楚蕾听,楚蕾拍着胸口说,幸亏她没去凑热闹,不然会疯掉。但回想时,又有些可惜,蒋夫人呢!多好的机会,竟然没见着。算了,这种人还是少见为好。正如念苹所说的,这些豪门密事,知道得越多越没意思,所以她从来没跟寒山提及。自己都忘记得差不多了,没想到老了,却靠着“祖荫”被火烤了一把?
后来念苹如约把一些老相片清理出来,除去父亲和家人的合影,但凡与七姑有关的,而照片上的人有她不认识的,全单独弄出来,一张不少的派人送到士林官坻。连楚蕾想看,念苹都没让。念苹还没敢自己去,初衷是她不太敢见蒋夫人。
而夫人收到相片时,特意问了一下,结果发现是派人送的,并未求见。夫人心情也就更好了,人家没打算贴上自己,那天也没有向自己提出过任何的要求,果然是盛家的人,到哪都有子股傲气,更重要的是,他们都很聪明。
于是礼仪学校开张那天,平常与念苹有些交往的贵妇们都到了不说,那天在妇联会认识的那票贵妇人们也在古夫人的带领下,不请自来,齐齐亮相;蒋夫人也派人送来了花蓝,以示荣宠!
而记者们本来是想来弄点小道消息的,没想到看到这些名门淑嫒们齐聚一堂,一下子就兴奋起来,镁光灯闪个不停,一个个开始后悔菲林带得太少。
念苹表现得得体大方,瞬间得到了新旧朋友们的一至认同。当然也有那不识趣的,总会问些她不愿回答的问题。她也早有准备,一一技巧的回避,一直到活动结束,至始至终,她都保持着完美优雅的风度。
终于送走了最后一位贵人,念苹觉得自己要短寿十年时,一个记者冲到了最前方,到底是没拦住。
“夏太太,请问离婚真如外界传言那般,是夏医生有姨太太吗?”
“这是我的名片,以后请叫我盛女士。”念苹笑盈盈的双手递出了名片,拼命咬牙坚持,最后一记,不能破功。
那小记者接名片时,人都呆住了:“您如此完美,夏先生怎么可能…”
“人总不能为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楚蕾过来挽过了念苹,清脆的答道,留下闪光一片,而这句话大多数报纸都引做了报头,除了大夸念苹的高贵、典雅之外,无一例外的都把写有蒋宋美龄的布条的花篮照片,放得大大的放到首页之上。
念苹这世家贵女的身份也就得到完美的确认,礼仪学校此时已经俨然成为了贵族学校,不进来镀个金,就根本不算是有家底的人家了。大会完美谢幕。
三年的期限
因为报导猛烈,这边的招生成绩十分理想,而楚蕾最初的想法只是希望利用这个来使念苹脱离掉夏寒山的阴影,让她无端的责怪自己,她要让她明白,她完全的礼仪在现代社会中,依然是主流的价值观,不能因为一个贱男人的脑残语,而毁掉这个女人的一生。
可能是看的书多了,加上平日贵妇们拉着她时常去一些慈善的团体参加活动,她的视野一下子宽括起来,开始认真的审视自己,审视这婚姻。
她父亲是老人,事事讲规矩,可是那时他已经年纪大了,很多时候,并不能解释太多。盛家传到她这辈,就已经是第四代了,第四代的豪门总有些他们自己的门风家规,她以前只是知道这么做是规矩,而她没有那个好奇心去打听,只是因为大人们都这么在做,于是也就习惯的跟着在做罢了。
而在楚蕾找回的资料中她才明白,‘礼’,无论古今中外,都是不二的生存法则;‘礼’是世上唯一的道德标准,非礼匆言,非礼勿视,君子因守礼而得道。无论是夫妇还是朋友,中间都要有一个‘礼’字,并不是因为有了爱,于是无所顾忌;‘礼’才是维系一切关系的基本扭带。
念苹的态度越来越谦和,她的笑容也越来越明亮,上流社会的饮宴开始因为她是念苹而争相邀约于她,而不是因为她是盛家的后人而请她,她也越来越走向自信。
惟一的遗憾就是,初蕾从不肯陪她出席,她的理由是,她可没有认亲戚的习惯。再说了,万一惹上烂桃花就不好了。
其实楚蕾很有自知之明,她不是真的夏初蕾,夏初蕾身上有的一些从小耳濡目染的气质她是没有的,她出身只是小康之家,身上没有几世豪门沉淀下来淡定与从容。真的出去了,人家一眼也能看出来,云泥之别,还是低调一点为好。
让念苹又好气又好笑,什么叫烂桃花,她看了几家的公子其实都挺不错的。要长相有长相,要人品有人品,怎么看都比梁家那两傻儿子强得多,但这话她却也不敢跟初蕾说就是了。
六月,楚蕾轻松的替夏初蕾答辩完毕,拿到哲学学士的文凭,可是想想,她要一个哲学系的文凭有什么用?随便考个专业,也比这个专业更好找工作不是?幸亏,早有打算,已经投了自己感兴趣的研究所,希望能被录取。
“想什么这么专心?”致秀追了过来,拍拍她的肩。
“在想自己,你说我当初怎么想到要学哲学?”她有些困惑的看着致秀。
“因为你要上台大,说哪怕哲学系,也好歹是台大不是。”致秀哈哈大笑。
“脑残!”楚蕾低声咒骂了一声,叹了一口气,算了,看在是自己身体的前身,她就不说什么了,无力的看着致秀,“还是你聪明,知道学历史,不然就得跟着我一样,毕业当失业。”
“哈哈,学历史也一样,若不是我跟盛阿姨说好了,我去她学校帮忙,我也失业中。唉,幸亏盛阿姨欢迎我过去。”致秀笑着眨眼,“要不一起来,反正学校将来你也要继承的。”
“为什么我一定要继承?那是她的兴趣,将来她不干了,自然会有感兴趣的人接手,我也有我感兴趣的事要做。”初蕾很不理解他们所谓的理所当然,父母的就一定是子女的?
“知道了,我们夏初蕾小姐最最清高不过了。”致秀好脾气的笑道。
而听到‘清高’二字,楚蕾又有想晕菜的冲动,这又跟清高有什么关系?唉!但想想,还是算了,解释得清吗?差着辈呢!换了一个安全点的话题。
“怎么想到去我妈的学校?不是要和小方结婚吗?”原以为致秀会一毕业就结婚,过上少奶奶的生活。
“那是原先的打算,后来我跟小方说,女人也应该有自己的人生,所以我想像盛阿姨一样,有自己的事业,不想像菟丝花一样过缠绕而依附的人生。”致秀这半年多似乎比以前更加理智了。
“说得对!”楚蕾点点头,她很高兴,致秀竟然也有了这种觉悟。
“你呢,问我大哥借了三年时间,现在还有两年半,有什么打算?”
“借?拜托,我可没贴你梁家的标签,只是让大家有一个时间,理性的想清楚对方是不是自己的良配!”楚蕾忙的撇清关系。
“是,我说错话了,我妈问你要不要吃饺子,她包了放在冰箱里冻了,让我送些到你家。”致秀也知道初蕾此时已经不适合再出现在梁家了,但又不想让大哥失去初蕾,一直替他们拼命拉着线。
“替我谢谢梁妈妈,唉!她做的北方菜倒真是没人可比。”楚蕾叹了一口气,致秀有送过韭菜合子给她吃过,真是比后世在大饭店里更好吃。唉,她不可惜失去梁致中这个脑残,可是失去梁妈妈的饭桌倒真是让人扼腕。梁致中啊,你说你多害人!
“你还没说打算呢!”致秀看楚蕾那垂涎欲滴的样子,拍了她一下,拉回了正题。
“原以为妈妈没那么快走出低谷,看来我太高估爱情的伤害了,所以现在多出两年半,我会读书。你知道,我对中文有兴趣,也许会朝这个方向发展。”
楚蕾笑了笑,问致文要三年,并不是真的要重建什么,而是她知道三年是个期限。对夏寒山、致中、甚至于致文都是。
夏寒山和杜慕裳,因为有孩子,再说两人也都是中年人了,他们不敢也没法面对社会的压力,再分开,所以只能咬牙硬挺,走过三年去,也许能从此过上平静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