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蕾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一段对电视里的这家人太反感,于是总觉得他意有所指,能记得报上夸她的词?又不是头版的位置,自然不是不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那么此时提这个会不会也顺便想提醒一下古家二老,自己和梁家老二的那段过去?那段报上可说得更加的详细。
“报上的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古老摇摇头,拦住了康生的话头,“要立于不败之地,就得会利用。”
楚蕾看向古老,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也不知道,是说给康生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高人就是高人,说的都是自己听不懂的话。
正想着,古老则顺手从他边上的茶几上,拿了个文件夹递给了启允。
启允瞟了一眼,拿出楚蕾送的笔,把文件就放在自己的腿上,眼看着,就要在最后一页签上自己的名了。
楚蕾出于本能的伸手挡在签名栏上,笔尖差点扎到了楚蕾的手心。现在她感谢启允坐得这么近了,不然这么伸手就太失礼了。当然,这样也不怎么合乎礼仪就是了。
“初蕾,你吓死我了。”启允把笔尖一挑,生怕会扎到初蕾,口中也不禁冲口骂道,“个笨蛋,直接抽走文件就是了,伸手挡什么?”
“哥啊,您忘了,我送笔时说的话了?”楚蕾真是快哭了,这毛病要是不改,古家离败家也就不远了。
古老笑着摇头,但不置可否,似乎在等待着事件的发展。
启允倒没有露出愠色,摇摇头解释道,“这是我昨天让人打的,今天我没去上班,刚刚我已经看过几个重要的地方了。”
“就算是你熟知的文件,签名之前也要再看一次!确定无误之后,再签啊!万一多打一个零,或者少打一个零,还有,就算是一个错别字,也会赔很多钱的!”
楚蕾叹息着,虽然没在公司上过班,可是这种事,在现代合同的纠纷之中实在是太常见了。好在此时他们还是用中文,若是英文更就麻烦,很多词汇是通用的,一个不小心,就全军覆没。
“这是爸爸刚看过的!”启允真是无奈了,想是自己今天没去上班,堂兄送来给自己签名的,而父亲应该已经先看过了,但是这么麻烦怎么解释。
“无论谁给的,也要看清楚。万一将来您太太拿文件你让你签,您也是这样看也不看,直接就签了?那么后果可能是妻离子散、财产不见一半!哥哥啊,求您以后无论是什么,是谁给你的,看清楚再签!”
“哈哈,现在就管上了,五叔,这回可是给启允找了个厉害的媳妇啊!”康生抚掌大笑了起来,不过听在楚蕾的耳中跟挑拨没什么两样。
“我们初蕾才不管公事,她只是让启允,无论什么时候,尊重自己的名字,不可滥用。”古太笑着悠然以对,“你也是,做事这么毛糙!”
看启允笑着认了错了,古太才回头看看楚蕾,笑着问道,“初蕾,跟姨妈去厨房看看。”
“是!”楚蕾忙起身和大家告了声罪,扶起古太去了厨房。

乱表现个啥!

也知道古太是在给她台阶下,女人管公事总不太好,想想她也是冲动了。不过若是在坐的不是古康生,她会这么做吗?也许不会!
“姨妈,对不起,刚刚是我的错!”背人了,马上认错,刚刚当着外人的面这么做就是不给启允面子,现在想想,楚蕾就想撞墙了。
“是啊,方法错了,但心是好的。有了这一次,启允只怕下次签名之前要想想了。”古太笑了笑,看样子倒是不以为忤,“你妈妈和那位张先生是认真的吗?”
古太换了个话题,看来她不想再纠缠刚才的事了。
“她倒还没跟我提。”楚蕾斟酌了一下,毕竟这是念苹自己的事,再说了,她也不太喜欢古太这种强势的意味。
早上强势的邀自己过来吃饭、强势的留下启允,都让她觉得有被迫中奖的意味。如果不是了解古家,她还真没这份好耐心。不过刚刚古太又摆明了帮了自己,又让她对古太又有些看不清了。
“张家倒是不错的人家,张先生跟你妈妈也是年貌相当,人品也好。若是你妈跟你提了,你别反对,她也过了半辈子了,这样的机会不多了。”古太柔和的嘱咐了一声。
“是!”楚蕾此时对古太倒生出了几许温暖来,虽然她和念苹的表姐妹关系挺假,但关心之情倒是看着不假。她没注意到,古太用的口吻是吩咐,而不是商量。
楚蕾想着古太虽说性子强势,但也许是当惯了领导,于是惯性的对下属,对晚辈生成了这种强势的态度,她自己只怕还不知道,于是很快就原谅了她带给自己一天的不快。
“你是好孩子。”古太太温柔的笑着,再亲昵的轻拍了她一下。
走进厨房,管家、厨娘和几个帮佣正在准备晚餐。古太太只是看一下,菜单是早就商议好的,她过来只是关切进度,当然也有让初蕾见见大家的意思在里头。
上回来只是做客,而这次,她可是既成事实的意思在里头了,“初蕾,想吃什么,自己跟他们说!”
“我好养活,什么都能吃,不挑嘴。”楚蕾一笑,她也不傻,这会说自己想吃什么,不是承认自己是少夫人了?
她打定主意,绝对不参与古太和管家的决策,把目光投向了厨娘身上。
楚蕾在现代时就对厨艺一直有兴趣,平时念苹有空时,也会教教她。现在有机会,干脆专心看看人家大户人家的专业厨娘做事。
念苹常说的,什么叫世家?‘要有家传的手艺,要有看人的眼力’。
小姐们单单看一样厨艺,就能把家教看个八、九不离十来的。
那种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发嗲娇嗔说自己全是佣人照顾的,一般都是暴发户家里的小姐,以为有人伺候才是高贵,说出去会笑死人的。
真正的大家族,包括有传承的中产之家,对女儿的教育都是极其严格的。要有自己的家传菜谱,有自己的拿手绝活。一招一式,有板有眼。
此时她看厨娘正在准备西湖醋鱼的材料,便顺手拿了胡萝卜,帮忙用牙签做配菜花,并贴心的放在了厨娘顺手的地方,以备她用。
“怎么动上手了?”古太瞟了一眼,过来问道。
“本来就是来帮忙的啊!其实西湖醋鱼不用这些配料,不过我妈说,菜不但要用嘴吃,还是要用眼睛吃的,这阿姨真专业!”说完还不忘记捧捧厨娘。
其实西湖醋鱼是零基础便可做的菜,鱼选新鲜的,一斤半左右的任何鱼都可以,其实所有的味道全在后淋醋汁里,把煮熟的鱼放到大片的鲜荷叶上,再淋上醋汁就成功了。只要醋汁那边的味道不出错,这条鱼就不会太难吃。
但在大家族里,这道菜就不那么简单了,有新鲜的荷叶,用番茄、胡萝卜、黄瓜做的摆件来配合菜式。不然楚蕾也不会说,醋鱼实际上是用不上这些配件的,不过是为了好看而已。
“会做吗?”古太笑意很深。
“那我试试?”楚蕾眼睛一亮。
平日在家若念苹不在,她也就跟阿芳凑合一顿;而念苹难得回家了,哪里舍得她下厨,虽然会拉她去厨房说话,但却恨不能什么都自己全做了才好;楚蕾也就是在念苹教她时试过,但也没真的在人前露过。看古太点了头,她玩性大发,正儿八经的在厨房里忙了起来,做得很是开心。
古家准备的是一条鲈鱼,刮鳞、去内脏的活人家都做好了。她要做的就是烧一锅开水,小心的把鱼肚张开,做成造型,轻轻的滑进去烫熟即可。这里的决窍其实就是里面不要一滴油。
醋汁就更是念苹的独家密方了,做起来很是方便,直接一淋即可,麻烦就在于摆盘上,她前期的时间全用在摆盘上,做到十全十美之后,才开始煮鱼。
开饭时,古太特意跟古老介绍,那道鱼是初蕾做的。大家一齐把目光投向了楚蕾。
“哈哈,让你来吃饭,结果来帮厨了。”古老哈哈大笑,但看得出很高兴,他不忙吃鱼,倒是上下看了楚蕾一眼,点点头,“看来是真会!”
“五叔,这是说什么,当然是会的,这鱼不是摆着呢!”康生笑着。
“你不懂,看人会不会干活,不是在菜,在人!你们看看初蕾,身上有一点油星子没?真的大师傅出来见客时,人家身上那身厨师袍子可是雪白的!”
“是啊,念苹教得好,我刚可是看着她做的,她做完了,案台上也是干干净净,一点也没有手忙脚乱的样子。”古太似乎也十分的欣慰。
“味道倒真是好,摆盘也精致。五叔,这丫头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康生忙笑着,吹捧了一下,“有家底的人家到底是不同的,一招一式尽是功夫。”
此时楚蕾有点后悔了,没事乱表现个啥,她又没打算给他们家当儿媳妇。可是心里这样想,却仍旧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习惯了事事争一百分,让她去考六十分,她也不会不是。

机关算尽

晚饭后,她和启允兄妹去了小厅,教怀群姐妹怎么选择包装纸和做缎带花;又顺手给了礼允那个钥匙扣,看着儒雅的礼允看着那个眼睛发红光的骷髅头,干瞪眼的样子,三个女孩笑成了一团,而楚蕾很是享受看别人发傻的呆样。
“这丫头,欺侮弟弟吗?”古太正好进来,看到礼允拿个怪模怪样的玩艺儿正发愣呢,便斥了一声。
“买时就说,本就是二十岁的小孩子,干嘛天天跟小老头一样。”启允笑道。
“就是,看看,小心再这么下去,就跟它一样,活化石了!”楚蕾也不怕古太介意了,笑着接口。
“嗯,二哥是太古板了些,妈妈,你该管管的。”怀如是厶女,自然娇纵一些的,拉着母亲笑道。
“不管都这样了,再管不是更糟?”古太说得煞有介事,大家一怔之后,再次大笑起来,只有礼允哭笑不得.
“在做什么呢?”笑过之后,古太便问道。
“姐姐带些花纸来,教我们做手工呢!”怀群忙给母亲看。
“本应该早点来的,前一段我去南部住了几天,所以耽误了。下次请你们出去玩,看看电影,吃点东西。”楚蕾有点不好意思,上次就答应了,结果拖了这么久,若不是这次古太太强邀,她还真把这事给忘记了,但马上转向了古太,“姨妈,我可以带他们俩出去吗?”
“跟你出去有什么不可以的,事先约好,告诉家里就可以了。”古太一笑,转向启允,“你父亲叫你。”
“大哥还在书房议事吗?”启允似乎有点不太想去,但人还是站起了。
“嗯!初蕾,你跟他们玩,过会让启允送你回去。”
“是!”楚蕾只能点头,不让送也是失礼的行为,因为没有道理说让小姐一个人回家的。
启允和母亲一起进了书房,正好听见康生在和父亲低语。
“启允现在成亲是不是早了点,盛家虽然盛名尤在,不过到盛小姐这儿,只怕…”
古太的脸色便有些不好了,但很快敲门进去。康生见古太和启允进来,忙笑着站起。
“但初蕾倒真是极好的!”
“到了咱们这一代,还用联姻来固守家族产业吗?”古老看看太太,笑着挥手让大家坐下,“初蕾大气,为人也知进退,家世、家教都好,将来能相夫教子,就是好媳妇。”
“可是启允毕竟是长子,做长媳…”康生迟疑的看看古太,但还是把自己的意见说了出来,省得古太觉得他是小人。
启允是长子,他妻子的娘家若是不如将来礼允娶的那位,只怕妯娌之间会有摩擦,也会影响到兄弟的感情。大家族里,一件小事也是要细细的思量的。
“启允,你怎么看?”古老沉吟了一下,看来,他认同了康生意见,不能不说,这也是问题之一,于是看向了当事人之一的启允,这是他一生的决择,自然要他来想清楚。
“人家根本对我没意思,她不要嫁进古家。”启允笑道,看他们这么认真的分析研究,觉得有些好笑。
康生要被自己的口水淹死,表现得这么好,还是因为不想嫁!如果说是想嫁了,那她能如何?其实他也是想多了,初蕾就算想嫁,估计能表现的也就这三板斧了。
“没问她,是问你,你喜欢她吗?喜欢就去追求,后头不是还有爸妈吗?”古太笑了笑。
启允想了想,这是他和初蕾的第三次相处。第一次多少有点有情不愿,结果人家开口就叫‘哥’,让他明白,她没这个意思;第二次是送礼,她倒是聪慧过人,连很少夸人的父亲都觉得她很好,很有大家风范;第三次就是今天了,她处处给他惊喜,快刀斩乱麻的解决梁家的老二,云淡风清的三句话炒热了会场气氛;最后也是最让他吃惊的,她一点也不介意让自己知道她与梁家兄弟的事,真实的生气、伤心,又再理性的决策,真的不像是个二十三岁的女孩子所能做到的。
“我想交往看看。”启允说得有点保留。
“嗯,不再冲动了,很好。”古老点点头。
康生看大势已去,只好起身告辞。
送走了他,古太轻轻的对古老说道,“康生好像不太喜欢初蕾?”
“怎么会,他做事一向稳妥,自然想得较多,我们是喜欢初蕾,于是其它的便不考虑。但他说的也没有错,启允是长子,各方面倒是要考虑全面一些。”
古老笑笑,安慰着妻子,他自然知道妻子所想,康生反对初蕾,只怕就是觉得古太是想让启允娶自己娘家的人;而他对康生还是有信心的,多少年在自己身边,做的事也没让他失望过,所以他还是相信康生是站在家族的立场上想这件事。
“你是说我没考虑全面?”古太不乐意了。
古老笑了起来,说是娘家人,不过这里头的水分大家心知肚明,古太喜欢初蕾,是真的觉得她合适,而他看过之后也认同妻子的眼光,轻轻的拍拍妻子的背,“没事,顶多,将来给礼允选媳妇时,也只看人品,不看家世就好了。”
“念苹可能会嫁到传奇张家。”古太面色才略略缓和,慢条斯礼的说道。
古老一怔,扭头看着妻子,古太微笑起来。
启允一直在父母的身后听着他们的交谈,此时他的脑子也有些乱,有些看不清方向了,刚刚每个人都在提醒自己,他是长子,长子有长子要负的责任,即便是妻子也不可以乱来,初蕾即使得到了父母的喜爱,却仍旧对家族来说不能得到利益的最大化,还是不足。突然明白为何初蕾一听是古家,马上就不肯的原因了,她一直看得很清楚,这是个让人喘不上气的地方。
正想着,突然听到母亲说到了念苹的婚事,此时自然知道母亲的意思。张家有多少钱没人知道,但张家只有两个老光棍,念苹如果不再生子,那么初蕾就是唯一的合法继承人。张家的财富就能弥补刚刚康生所说的长媳的不足。
即便是念苹后生了孩子,但也不会影响到张家对初蕾的支持,还是能让她过得底气十足。母亲还真是机关算尽了。

反算计

念苹和有根在家等着楚蕾,老爷子住到了他们在台北的公寓。本来老爷子也想见见,想和她一起吃晚饭的。结果却听念苹说学校接到了初蕾的电话,说初蕾会去古家吃晚饭,于是想想还是留时间给儿子,让他更进一步,他便说累了,回去休息去了。
念苹有些奇怪,明明去参加梁家婚礼的人,什么会去古家吃饭?况且初蕾明明跟自己说得很清楚,她不要嫁进古家啊!
“别想了,初蕾回家自然就清楚了。”有根很喜欢看念苹为初蕾心焦的样子。
“古家怎么会这么喜欢初蕾?你也说了,我除了盛家的名声,什么也给不了初蕾?”念苹更心急了。
“全台北上流社会的人,谁不知道我在追求你?”有根这点倒是想明白了,轻描淡写的说道。
念苹不是傻子,一侧头,目光炯炯,“你是说我那个所谓的表姐一是看上了盛家的名声,二是看上你的家产?”
“张家就两老光棍,我爸爸没私生子,我也没有,如果我们结婚,你不生孩子,初蕾就是我们实际上唯一的继承人。”有根笑了笑,“就算你生了孩子,二十年内,孩子长不起来,我们却老了,就得依靠初蕾和她的丈夫来帮咱们分担很多事,取得最高的权利一点也不难。”
“所以只要我跟你,或者任何一个有家财的男人结婚了,初蕾就有了与豪门世家结亲的本钱?”
念苹才不给有根好脸,马上想清楚,现在自己再婚的对象都不会太差,所以古太早就算到这点了,于是一点也不在意初蕾此时有没有强有力的后援,将来有就成了。
“应该说,我是最好的选择,我刚说了,我没有其它的继承人,而我也不够高尚,我不会允许你们娘俩把张家全捐出去,我宁可给初蕾的孩子们。”有根笑着摇摇头。
念苹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球,想想,“要告诉初蕾吗?”
“为什么要告诉她?让她享受单纯一点被追求的乐趣不好吗?”有根摇摇头,这些日子,他倒是做了不少的事,既然想和念苹在一起,自然也要把初蕾纳入保护的范围内。
“他们算计也不为错,谁不算计一下,咱们不也算计吗?你想想,来台这些世家里,除了了本地的世家,外省里有几个你觉得不错?而本地世家中,这一代的孩子中,与初蕾年貌相当的又有几个?古老爷子的家风、人品倒是不错的。他和古太这么些年了,也没听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像他这样的年纪的,有几个没姨太太的,庶出的儿女更是多不胜数,所以古家相对单纯干净,所以我现在也觉得古家是好人家。”
念苹点头,来台的外省世家都是带着细软过来,在台没根底的,颓败之势已现。而本地世家,能攀得上关系的,也就林家和古家了,林家姑母那系不提也罢;古家倒是门风严谨,古太是名门之后,更重要的是,她本身学历非常之高,曾经做过中学教师的,对子女的教育很有见地,这也是她看中启允的地方,看父母的人品,子女再差也有限了。
“咱们说得这么热乎有什么用,初蕾得听得进去不是?不过,干嘛非要在世家里找?规矩那么多,初蕾自在惯了,我也不想让她受那个委曲。”念苹又白了有根一眼,自己教人礼仪的,可是有时还是觉得跟那些太太们交往累得慌,想想初蕾,还是算了吧。所以这些日子,她从不提初蕾提古家,也没提其它的人选。
“你觉得她自在惯了,可是她在古家有失礼的地方没有?再就是你带她见的那些贵妇人,除了说初蕾单纯之外,有谁说过她不懂规矩?其实在我看,她实际上是顶顶守规矩的一个人。所以古太太有一句话我是赞同的,初蕾把自己看轻了,即使只有盛家的名声,她嫁入小康之家也不会幸福,她瞧不起那些人。”有根摇头,他可是属豹子的,眼光向来锐利。
“是啊,我也是怕这个,即使是迁就得过来又如何?她迁就别人,别人却不见得会迁就她。门当户对的婚姻其实相对要简单一点。”念苹轻叹一声,有根的观察度一直是她所看中的,于是不知不觉就被说服了。念苹无形之中与有根达成了共识,
而楚蕾到家时,看到他们在小厅里坐说话,只开了一盏落地灯,虽说俩人倒没坐那么近,但在温暖的灯光之下,便有些暧昧的味道了。
“等我回来?”楚蕾笑着坐在了他们的对面,以为两人有重大的事件要宣布,眼睛里倒是满是期待了。
“是啊,问问你,怎么去古家了?”念苹可不想再等,直接过来拷问。
“别提了,以后提醒我出门看黄历。”楚蕾真是不想提那个,还是兴致勃勃的看他们,“对了,你们真没话跟我说?”
“说什么,哦,阿公在台北,让你明天陪他。”念苹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答到。
“我和你妈没那么快结婚,所以你别回避问题,怎么去古家了?”有根可不让楚蕾滑头过去。
“真没劲!”楚蕾抓起沙发垫子,把今天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通,说完了还叹了一口气,“你们说,我冤不冤,莫名的被致中骂了,还差点毁了致秀的婚礼;到了古家还说不清楚了,你们说,他们家不会是想弄个既成事实,赌我不敢说不?”
有根想了想,“你呢?致文的事还没有过去,至少目前致文可能还不知道,而古家似乎有点的操之过急?”
“兵来将挡吧!我已经跟梁爸梁妈说清楚了,过几天致秀就飞了,致文的性格应该会接受,伤愈到什么时候,倒不好说。”楚蕾想了想,轻叹了一口气,“至于说古家,我喜欢古老和古太,他们一家都是挺好的人,老爷子、老太太人很正派、善良,启允他们兄弟姐妹都很团结、可爱,性子都很好。说实话,这样的人家少。但是如果让我嫁进去做媳妇…还是算了吧!”楚蕾想想摇摇头。
“为什么?”念苹疑惑了,说得这么好,却打死不肯嫁,女儿的心思还真是猜不透了。
“太出名,嫁过去跟在镁光灯下生活一样,一举一动受人关注,太累。”
念苹和有根对望一眼,古家虽然是世家,还不至于被说成这样,不过了半隐半现的贵族之家,而老爷子还不是嫡出的,倒算不上什么显贵之家,怎么被初蕾说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