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解开小宝，去拿了热奶默默的喂小宝吃。小宝现在有夹椅了，可以坐着吃了，但是他还是在夹椅上一跳一跳的，他拍着夹椅前的挡板，还指着外面。显然，刚刚没能跟着花屠户打成招呼，让他很气愤。
穆慧轻敲了他一下，他怏怏的坐下，可小木勺到他嘴边，他还真的不敢不开口。不过，小胖手搓着脸上的小胖肉儿，整个小脸都被自己搓得变形了。他用这种方式来表达着他的不满，果然二宝先看笑了。大宝轻轻的拍拍他的小手，让他别折腾自己的小胖脸了，已经口水不止了。
不过，他们做的一切，在穆慧的眼中，实在没有什么意义，她只是低头专心喂着羊奶。终于羊奶喂完了，穆慧也给他们一人倒了一碗，“你们先喝点，我马上去做饭。”
“随便做点什么吧！”大宝觉得自己都很累了，那一直背着小宝，应该会更累吧？
穆慧真心觉得大宝真是贴心的大儿子，也摸了一他下，自己去厨房了。
她今天真的没买菜，一早出去给孩子买了书和算盘，中午吃了饭，又去了义庄，真的一天啥也没做了。
看看厨房，她又不喜欢吃不新鲜的菜，于是她的厨房里，尽量着会努力利用，现在她只能对着厨房发呆。
中午的炖菜，就是因为她没菜了，才会做的。现在再做炖菜，她自己都不想吃了。再看看，厨房里除了泡菜，就是酱菜，还有些米面。
最后她做了酸菜饼，拿泡得正好的圆白菜，切细丝，和进面糊里，再调了味，然后就一张张的烙起饼来。她们母子三人，吃五张就可以了。给花屠户烙了六张，顺便给他又做了一个胡辣汤，反正这个只要有面粉，有佐料就好了。
她把孩子的先拿回屋去，又去敲了一下花屠户的门，“他花叔，饭在灶上啊！”
话一说完，她马上就特意的从院子的中央走回自己的北屋，并关上门。
其实都很累了，大家都没什么胃口了，酸菜饼正好开胃，两个孩子，一人吃了两张，她只吃了一张，自己也喝了一碗加了茶叶的羊奶，感觉好多了。
小宝看他们吃饭，又怒了，拼命的拍着面前的小板，表达自己的不满。
二宝伸手摸了他一下，对他露出自己白白的牙，还用勺敲了一下，表明自己有牙，而小宝没牙。还示范的咬了一口，又露出牙来给他看。
小宝羞愤了，伸手敲了二宝的头。
当然，他敲完了，他也被穆慧敲了，穆慧讲规矩，小宝怎么着也不可以打哥哥的。小宝抿起了嘴，想哭，但大宝轻轻的亲了他一下，小宝抽咽了一声，大宝轻轻的摸摸小宝的小细毛，小宝觉得感受好多了。
穆慧自己吃完了，抱起了小宝，从出生，就跟自己一块了，今天看到了张秀才的棺椁，她就想到了子夜，现在再看小胖子，觉得自己竟然有些酸酸的了。
轻轻的抱着他，放在手上轻轻的摇动着。下午他们都出去了，小宝一直在他背上，没能睡上午睡，她现在摇摇他，让他早点睡也可以。
小宝显然很享受有穆慧这么关爱自己，于是也不闹脾气了，把小脸靠着穆慧的怀里，自己吹起泡泡来。果然这位被打击惯了，于是很能调试自己的心情。
大宝和二宝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一块低头吃起饭来。他们都有些黯然了，所以对母亲而言，只有小宝才是最重要的吧？
第四十五章 南方馒头
第二天起，穆慧会抽半天时间出来教大宝珠心算，而教二宝背《三字经》。不是教他认字，就跟念诗一样，摇头晃脑的念；大宝也念，不过是对着字念，跟二宝的进度不同。
穆慧对二宝是要求要会背就成了，而大宝的要求是，他不用会背，但是要会认识，那是什么字。
小宝就坐在炕上的夹椅上，左看看，右看看，嘴里也哦哦作声，就是不知道她在说啥。
穆慧也不搭理，现在她真的觉得一个女人要带好三个孩子，真的很难。之前以为只要把他们养活即可，现在这种要求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一但想把他们往好了养，困难指数就大不相同了。
养好，不仅是要让他们吃饱穿暖，还要顾忌他们的将来。所以不还要保证自己的名声不受影响，时时处处的小心处事，省得将来他们还会恨自己。而自己现在还带着小宝，于是处事之中，还不能惹人注目，真的太难了。
穆慧从这天起，就开始了边教他们念书，边自己做活的忙碌日子。当然，她还得想着去买菜，早上花屠户送来的些肉或者内脏之类的。但家里不能光只有肉，孩子们还要蔬菜、鱼、蛋等。
她真心的觉得自从花屠户来搭伙之后，他们家的伙食标准立马下降了几个档次。没办法，花屠户吃得太多，然后同样的时间，从前是可以做三菜一汤的，现在能做两菜就不错了。
而买菜时还得想想，以花屠户的饭量，吃什么更容易饱，于是食物的品种都觉得单一起来；
再就是精致的程度。之前给孩子们，她也希望孩子们学会享受美食，家里盘子置办了好些，没瞧见之前大宝他们都会在小碟子里拿湿帕子擦手。现在花屠户用她的面盆吃饭之后，小孩子们明显的，在餐具上的要求，向着狂野派进发了。
就算这样，每天她的买菜量还是巨大的，而且她越来越爱买能放的，这样她能几天来买一次。于是，这样，她更加唾弃自己了，自己有一天，也会因为没时间，而开始混日子了。不过又想想，真心的觉得，自己又好像真的像主妇了，之前那个其实还是过家家，每天都在想着最新的菜式，考虑着怎么不记成本的做最好吃的食物，但现在，她没那么想了，她想得更多的是，如何利用有限的时间，做出最有营养，最经济的食物，让一大两小能吃饱吃好，顺便她也能赚到钱。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但穆慧不安的是，自己好像越来越关注花屠户了，会想他的口味，会慢慢的容忍他的一些习惯，连之前最介意的他拿盆吃饭，她都能视而不见了，只是因为内疚吗？
自那天之后，花屠户真的就跟他们保持起距离来了，也不会胡咧咧的说，“我们大宝，二宝”之类的傻话了。更加不会蹲他们家窗户下面吃饭了。但其实这样，该有的流言，还是会有。
说什么避嫌，就是因为有什么，才会这样，一个院里住着，一个锅里舀饭吃，总会有点什么啥的，明明有啥，还特意装得不说话，装给谁看啊？
流言传到穆慧耳中，穆慧真的快气死了。其实她也知道，本来就是此地无银的事，你越解释，人家越要说。可是不解释，人家更要说。跟后世的媒体一样，我爱怎么解读是我的事，至于说，是不是事实，跟我有关系吗？
不过，刘婶在出门收衣服时，过井边摔了一个大跟头，两颗大门牙都被磕掉了，满口血。他们又没钱镶牙，于是刘婶好些日子都不能出门，倒是穆慧心肠不错，帮着刘婶煮了几天粥。
刘婶当时摔跤，她们都瞧见，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不过穆慧严重的怀疑是不是花屠户做的，不过她也不想问，有什么可问的，也许这样就挺好，大家安生过日子吧。
卢屠户一家终于搬走了，花屠户也搬家了。不过还是跟穆慧说好，他还是三餐过来吃，不过他吃完就走。
因为他住过，没事，唐婶的东屋也又租了出去，花屠户就没法去东屋吃饭了，可是在院里吃饭，寒冬腊月的，好像也不好，于是只能让他进屋吃。
当然，他只能进堂屋，好在堂屋里有方桌、大椅，孩子们是没那么舒服了，但是好在也能学点规矩，穆慧也就算了。
不过最麻烦的就是小宝了，小宝之前就是把夹椅放在炕上，这样他和大家是平行的，没事也能跟大家逗个闷子。不过现在，在堂屋里，他的夹椅能放在哪？放地上，他就得仰视着大家，于是想想看，那是一个何等悲催的场面，二宝坐在高高的大椅上，本就有些别扭，吃个饭，还得把腰挺得直直的，手伸得长长的才能吃得到，感觉人生都变悲剧了，再看小宝可怜巴巴的伸着脑袋看着他们，顿时觉得他们其实同样的悲剧。
“娘，小宝好可怜啊！”二宝决定为小宝代言。
“让我背着他？”穆慧也觉得这样挺可怜的，只是总不能让花屠户坐他们炕头吃饭吧？放上最后一道菜，现在他们家放菜的都不是碗了，而都是盆，看着都让穆慧觉得很灰心，自己正向着食堂大婶迈进了。
“今天的馒头真香啊。”大宝忙转换了话题，刚刚穆慧可是端上一大盆子雪白的馒头，热气腾腾的，看着就香。
“嗯，南方的做法，奶香馒头，特别松软。”穆慧笑了，坐下，拿起筷子自己夹了一个，“吃饭！”
“娘吃饭，花叔吃饭。”大宝二宝现在也挺习惯一块叫了。
“吃饭！”花屠户点头，伸手抓了一个，然后馒头不见了，再伸手，之前白白胖胖的馒头被他蒲扇般的大手捏成了一团，然后只有小宝的小胖手那么大了。
大宝，二宝伸着脖子看看，再看看穆慧。
“跟你们说了，这是南方的馒头，就是这么做的。”穆慧有些羞愤了，自己不会做老面馒头好不，非要这么揭短吗？
第四十六章 饭桶
“你要给你相公迁坟了？”花屠户自从跟他们一桌吃饭之后，跟他们的关系又缓和了些。
现在，他自己住在另条街上，原卢家的大宅子里。天天走街串巷的，谁也不会那么无聊再去猜疑什么。周围的环境宽松了些，然后，他们也能说几句话了。
比如现在，就算是寒冬腊月的，门上是挂着厚帘子，但却没关门，就在堂屋里，任谁都能直接进来看到他们。
“是建坟！”穆慧纠正，移和建，差好远呢。
“哦，要帮忙吗？我家老头认识会点穴的，帮他给找个好地？”花屠户顺嘴说道。
“真的吗？”这个穆慧还是相信的，虽说她能买得起的地方有限，但是她也希望在有限的地方里，帮着张秀才找个好点的永眠之所。就算地方不好，也能摆个什么阵，至少别遗害大宝、二宝吧。没法子，她们那个圈子，就没有不迷信的，连带着她，也跟着迷信起来。
“当然是真的。”花屠户不满了，自己有那么不靠谱吗？自己只要说的，一般都是能做到的。
“会贵吗？我没多少钱请风水先生的。”穆慧丑话说前头，好的风水先生是很贵的，有时，甚至比买地还贵，她可不能做那本末倒置的事儿。
“我请来的，当然不会贵，你做顿饭请他们吃就成了。四五个下酒菜，也不用这么大盆，正常馆子的份量就好。”花屠户这些日子也算是知道一点穆慧习惯了，她不想占别人的便宜，当然，她也不是那肯吃亏的主，所以凡事话说直白即可。这个，花屠户也喜欢，大家有了默契，都是实话实说，大家都不累。
“对了，过年，你要回家吗？”穆慧想起点正事来了。
“什么回家？”花屠户还真的不知道穆慧什么脑回路了，刚刚说风水先生，怎么就谈到过年的问题？
“我想过完年就请人做法，让他们爹入土为安。所以找墓地就得在年前偷偷的办好。到时好再做修整。你若过年回家的话，那我是不是要推迟计划？”穆慧原本想的是买个墓地，把张秀才安顿就好，现在听他说了可以请个风水先生，她的心思就活络了些，能做好，当然不想做差了。于是想想，要不要等等他们了。
“我回哪去啊？我们老头会来找我，你到时多备一双筷子就好了。他饭量没我大，不过比我讨人厌多了，我会加你钱，你千万别介意他。”花屠户真的气闷了，一整个馒头一下子塞进了嘴里，也不知道他是气穆慧，还是气那个讨人厌的老头。
他们熟了之后，花屠户有时会提及他们老头，不过他也就只说我们老头，但却没说，那是他的谁。有时穆慧直觉上觉得那老头应该是花屠户的爹，不过接触越多，又好像不是了，深深的觉得，这是个难解之迷，不过，他们团聚，关自己什么事？她又介意了。
“他叔，你们不能年夜饭也在我这儿吃。”穆慧放下了筷子，正色的说道。她真的没有把他纳入自己年饭的范畴里，没这规矩的。
“不能吗？”花屠户还真不知道，忙愕然的问道。
“不能！”穆慧很肯定。
年夜饭是中国人最重要的一顿饭，是挺讲规矩的，好些地方，出嫁的女儿，都不能除夕回娘家的。这里说的一家人整整齐齐，是指同姓的一家人。花屠户和他爹，到自己家吃年夜饭，这算什么？让刚平息的谣言风云再起吗？
“那我们吃啥，那会馆子都没开张的吧？”花屠户气闷了，除夕不给饭吃，那他和老头上哪找饭吃？
“那之前，我给你们做几个菜，你带回家去，自己热热成不？”穆慧表示理解，但坚决的不肯妥协。
“谁帮我热？”花屠户反问道。
“要不，你买个会干活的小丫头吧？做些简单的家事，卢家的宅子也挺大的，总要有人收拾，打理。到时，你加点钱，让小丫头天天上我这儿拿半成品回去。这样，你也不用，天天过来吃饭了。”穆慧倒是举一反三了。
一想也是，他一个人过日子，饭可以包给自己，但他的衣裳还是自己在洗，他既然生活还可以，大可让他自己的生活过得更舒适一点的。
“对，我叫老头把小强带来。”花屠户想到了什么，点点头，不想了，低头专心的吃饭。穆慧也懒得问，小强是谁了。既然，他想到了办法，不麻烦自己就成。
穆慧的馒头实在不怎么经吃，不一会的功夫，一盆馒头全吃光了，花屠户还觉得自己没吃饱，瞪着大盆发呆，转头看看大宝，“你吃饱了吗？”
大宝认真的想想，他吃了两个，跟平时食量差不多，但是，感觉肚子好像没平时满，不过他不敢说没吃饱，忙喝了一口汤，感觉好像好点了，才点点头。
“饱了。”
“水饱，一会就得饿。”花屠户鄙视的看了他一眼，看向了二宝，“你呢？”
“我吃了三个，我真饱了。”二宝当然不能辜负他吃货的盛名，一看花屠户把大大的馒头一捏就只有一小团的样子，就知道这馒头不经吃了，忙拿了三个在自己碗里，慢慢的就着菜和汤吃，现在他是真的吃得饱饱的。
“给我下碗面吧！”花屠户只能瞪向了穆慧，总不能自己花了钱，还不给吃饱吧。
穆慧其实才吃了一个，她本就吃得慢，结果她一个吃完了，再抬头，盆里已经没有馒头了，该再吃面的人，是自己好不。不过想想，皱了一下眉，“大宝，你吃了几个？”
大宝伸出两只手指，表明自己吃了两个；穆慧刚听二宝说了，他吃了三个，那么他们娘三个，一共才吃了六个，这一盆是三屉，一屉里有五个，那么花屠户就吃了九个。
“娘一共做了十五个馒头，算出来没，你花叔吃了几个？”穆慧顺便考儿子。
大宝立马伸出了九只手指，而二宝是直接喊的，“九个！”
“乖！”穆慧开心的轻轻的拍拍两个儿子，侧头看着花屠户。
花屠户不说话了，自己倒了一碗汤，自己喝了起来，什么世道，花钱吃饭，还得看脸色。但还纳闷，自己真的吃了九个？
第四十七章 花家的人
菜还有剩，穆慧不支持剩菜，于是花屠户也就养成了快速吃完饭后，继续把菜吃光的习惯。等所有的菜吃完了，花屠户又觉得，肚子好像又饱了，也就不说啥。
拿袖子一抹嘴，准备离开了。结果瞥见了小宝在流口水，然后正像自己一般，用他的袖子在擦嘴。不过他太小了，就算是拿袖子，其实也是抹到鼻子上去了，逗得花屠户大笑起来。
穆慧也看到了，花屠户这么做，她可以当看不见，但是看到自己儿子这么干，她觉得痛苦得不忍直视了。
大宝、二宝也看见了，想笑不敢笑。大宝比较靠谱，忙跳下凳子，用小宝胸前的小帕子给他擦嘴，边擦还边说，“小宝乖，小宝要用帕子擦嘴。小宝要当爱干净，爱漂漂的好宝宝。”
小宝听得懂就怪了，不过他喜欢大宝，笑得张嘴，结果口水再淌了出来。
“看看，学好不容易，学坏就这么一会儿！”穆慧马上对二宝说道，机会教育，她从来就不放过的。
“放心、放心，我不会的。”二宝马上保证着，立马跟花屠户划清了界线。
花屠户都觉得自己没面子了，愤愤的离开了。
现在穆慧也开始了解这个男人，他没那么容易生气。此时，只是觉得没面子，明天早餐时，他就没事了。明天做他喜欢的糍粑好了。
年前，一个瘦小的老头真的来了，他也不姓花，他姓宋。
“你就是张家娘子？”宋老头性子好像挺不错，看到穆慧还挺客气，伸手就递了穆慧一个荷包，“这是见面礼，没啥，小玩艺儿。”
穆慧怔了一下，看老头捏在手上荷包里的形状，也知道里面是对手镯。能放在软绸的荷包里，自然不是金就是银的。这样的礼物，对此时她给人包饭的寡|妇身份来说，都是不恰当的。
“您客气了，这个我不能收。”穆慧深躬了一下，但手都没伸出来。
“给这吃货包饭，真是辛苦你了！这小子，给个树桩都能啃半天。把他养这么大，真是累死我了。所以现在你辛苦了，快收下。”老头说得好像泪都要下来了，感觉就是要闻着伤心，听着流泪一般。
说完就把荷包抛了出来，那角度，穆慧还真不得不伸手接着了。接到那一刻，穆慧深深的看了宋老头一眼，这位已经不能算是练家子了，而应该是高手的。穆慧不是那小家子气的主，接都接了，还真不能再退回去。
“谁照顾谁啊！”而这边，花屠户还不干了呢！‘哼’了一声，扒开了老头，“大宝娘，这是小强，以前跟过我。做事挺能干的，回头你教他热饭。以后，他就在我那儿帮忙了。你有事，尽管叫他。”
“嫂子好！”阿强忙过来对着穆慧长揖了一下。
“叫张嫂就成了。”穆慧听着他叫嫂子，挺别扭的。小强看上去比阿才大点，不过看身板，眼神，显然，这不是阿才那样平民家的孩子，她不禁再看了这三人一眼。
花屠户还是花屠户，但是宋老头和小强，显然更像武侠小说里说的那种江湖中人。难道刘婶还说对了，这位是退役的江湖大盗，性格太怪，于是出来卖肉玩？跟水浒里的镇关西一般，明面上是卖肉的屠户；私低下，其实是灰涩会的头目，地方恶霸？！
“看什么？”花屠户看出了穆慧的疑惑，叫了她一声，不过他也不指着她会回答。这些日子相处也习惯了，自己问十句，这位心情好，也许会回一两句，但是心情若不好，连眼神都不会给自己一个，他已经很会自娱自乐了，“大宝，二宝，快出来，老头有礼物。”
大宝、二宝其实就在门帘后头，他们都有点羞涩，看到花屠户叫了，忙一块冲了出来。
“要叫宋爷爷，这是强叔。”穆慧忙给他们树立正确的称呼，什么叫老头啊？听着就不对。
“宋爷爷，强叔！”大宝二宝已经很能步调一致了，忙一块对着两人拱手一揖。
“所以我当初就该找个媳妇对不对？若那臭小子有娘，会不会这么没规矩？”宋老头侧头问着小强。
小强退了一大步，侧头看看榆钱树，树不错，挺茂密，春天时，榆钱一定少不了。他用自己的行动，表明自己啥也没听见，啥也不知道。
“你找媳妇？你也得找得着吧！”花屠户又哼了一声，表明万分的鄙视。
“怎么找不着，怎么找不着，当初…”宋老头不干了，简直就好像准备在院里，就跟花屠户干仗一般。
“行了、行了，孩子们还等着见面礼呢！”花屠户直接帮着老头把袖子里的荷包都掏了出来，“一人一个，还有一个是小宝的，你们晚上交给你们娘，存起来将来好念书。”
这个不用看，不用问也知道，里面装的是银子了。这个又让穆慧有点不好意思了，哪有一上来，就拿老头这么多钱的？
“宋叔，这不好吧！”
“又不是给你的，收下、收下。”宋老头忙摆手，顺便说道，“他有的是钱，我不帮他花，他花不出去的。”
“能吃饭了吗？”花屠户无语了，顺便看了小强一眼，“给你嫂子帮忙，要学会热饭，回头过年时，就指你了。”
小强忙答应着，没一点不开心。
穆慧已经懒得跟这个爱自说自话的人纠结了，于是直接进了厨房，让大宝带他们进北屋。
小强能帮什么忙？不过是帮着她把做好的菜端上桌罢了。之前有通知，于是她做了六菜一汤，都是正常的份量，但是烙的千层饼却是十多张。
“嫂子，没酒吗？”小强送了两趟之后，看向了穆慧，看穆慧瞪着眼睛，忙解释道，“花老大没酒是吃不下饭的。”
“现在他不喝了。”穆慧一摆手，递给他一碗豆芽汤。真是纯的豆芽汤，只加了一点盐的素汤，清得可以当成水来喝的那种。
小强看着汤，想想耸耸肩，端着汤出去了。穆慧自己突然发现没事了，于是空着手就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