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们闭门谈了一下午,却还是无解之题。因为。这个不是他们能解决的。
他们要等!
等着苏家的决定!
苏家老头病危,然后等着他们上临终遗折。如果临终遗折上写的是归政于皇,那么,景佑就必须去苏家看一眼苏九功。算是对苏家的褒奖,然后呢。自然而然的,他回宫就得下旨,立苏画为后。
这都是程序!
当然,还有一种结果。
苏家看清了宫内的形式。人家啥也不说,直接就死了。然后由长子上折丁忧,苏家退出朝堂。然后看着其它三家撕。朝中的形式与他们无关!
但是那时,他不是立鄂月雨为后。就得立易蕾为后。而那时,只怕朝庭的形式,也就更复杂了!
所以现在谈谁第一,根本就是道无解之题。因为无解了,于是景佑对刘榕也就更加内疚了。他再一次,觉得自己的无用。他说是君主,其实他连自己心爱的女孩都保护不了。
太皇太后也沉默了,她吃不下,年纪大了,胃口本就不好,之前让他们一块来吃饭,就是刘榕看她的胃口不好,于是让大家一块,这样,大家一块凑着趣,大家哄着,也能用得香些。
这些年,太皇太后也觉得,日子过得十分舒坦,不然,她对跟前的几个孩子越来越好,因为大家都付出了真心。于是她不舍得温柔的静薇远嫁,她纵容活泼的小七像男孩子一样恣意的活着。只是对刘榕,她心疼了,因为她为她做不了什么。
就像这个下午,她真的什么法子都想过了,各种方法都被堵住了,之前觉得刘榕无娘家是好事,只能依靠她。现在看来,一个没有真正娘家,在朝中无一点势力的嫔妃,在宫中根本就没有话语权。纵是贵为太皇太后的自己,她都不得不在权利之下低头,牺牲刘榕。
“行了,大家也都吃不下,你过来坐。”太皇太后终于摆手,让刘榕过来。
“知道老祖宗吃不下,榕儿已经亲自做了道面汤,老祖宗就给榕儿点面子,多少吃一点。”刘榕笑着回头轻轻言道,正在这时,面汤送上了,她还得亲尝了一口。这是她自己做的,她还是会亲口再尝。
一直到最后一道菜试完了,她才回到桌前。
“怎么啦,还不吃。榕儿好像觉得自己做得最好的,还是这面汤。唉,老祖宗,这些年,您还是没把榕儿扳过来。”刘榕还是对着太皇太后撒着娇,就好像下午的事,就没发生过。
“唉,行了,哀家已经放弃了。”太皇太后轻笑了一下,低头用勺子舀了一勺汤,放入嘴中。
按太医的说法,夏日里要流汗,这样才能把体内的湿气排出,对身体好。太皇太后跟刘榕一样,不怎么喜欢动弹,于是就用饮食来调节。所以刘榕会和太医沟通,比如说太皇太后昨天有点上火,所以今天的面汤就是用绿豆面做的,而汤里加了梨醋,整碗面就是清清爽爽的。别看是热面,但却能轻松勾起食欲。
“还真是,你这面汤倒是做出花来了。”太皇太后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你不吃?”景佑看到她面前是个空碗,其实她一直都是空碗,她坐在这儿,就是陪大家罢了,因为试菜,十几道菜,一样尝一口,她也真是够了。
“吃啊!小七,今天的鱼不错,你试试。皇上也试试!”她笑了笑,给他们夹起菜来。膳房现在是她管着,她知道每一道菜的口味、也知道各人的口味。所以,每天吃饭时,她其实就是给大家在布菜。
“吃饭!”景佑再吼一声。
“知道、知道,去给我盛一碗面汤。”刘榕对他笑了一下,回头吩咐道。眉娘亲自下去了,很快回来,一小碗面汤,里面多是青菜,当然面上有几根面条,这是给景佑看的。
景佑知道她吃不下,他刚刚发脾气,都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发。看刘榕没跟他犟嘴,也知道此时她内心也是煎熬着,可是看她这样,景佑更气愤了,扔了筷子,跑了出去。
刘榕其实刚刚看到太皇太后和景佑出来时,就已经知道了结果了,现在看到景佑这么发脾气,也就更明白了,示意人收了景佑的碗筷,起身站起。
“老祖宗,榕儿去给皇上做点点心。”
“你别自己去。”太皇太后低头轻语。
“是!”刘榕点头,自己现在去找景佑,实在不是好时机。
第一一六章 想得开(732+)
“老祖宗…”小七忍不住对太皇太后叫道。
“闭嘴!”静薇虎着脸制止了妹妹,转头看向了太皇太后,“您吃饭吧,不然榕儿的心思就白费了。”
“是,不然,她还得再做。”太皇太后没抬头,低头吃着面汤,对着那些菜,视而不见。
静薇坐到了刚刚刘榕的位置上,纠结的给太皇太后布着菜。现在她真的知道刘榕的不容易了,她现在光给太皇太后布菜,她都觉得快要纠结死了,先夹什么,后夹什么,然后她还想着,太皇太后适合吃吗?所以以为刘榕做得很轻松的事,现在让她来做,她才知道难了。
“你该出宫待嫁了,你父王进来说,想让你回家待待。他也想着在你出嫁之前,好好跟你处处。”太皇太后看到了静薇的纠结,说起了另一件事。
“是,静儿有个不情之请,静儿想请榕儿跟静儿一起回去。”静薇趁机说道。
“也是,这么多年没回去过,让榕儿陪你出嫁,你也容易安心。”太皇太后点头,此时让刘榕出宫,是好主意。至少,让景佑别这么难受,因为对着刘榕,他就会不停的内疚,她怕他做出错误的决定。
“那小七也回去了,小七想多陪陪姐姐们。”小七愤愤的说道,她知道她不能开口,她能做的,就是跟着回去,不能让姐姐们为她担心。
“知道了。”太皇太后还是没抬头,现在她真的觉得痛了。
第二天一早,刘榕就跟着静薇去了乐亲王府,但到了王府,她还是跟他们告罪。然后先回家了一趟。她就算现在也算自由,但是也不是真的随心所欲,每一次出来,她其实都要回来看看。
当然,她也是在留时间给静薇姐妹。她们刚回家,一定有好些事要做、要说。比如怎么跟家里解释,她要到他们家来。她跟着回来。多少也是一种避难。不管将来怎么样,接收她,多少是冒了风险的。
况且。现任的乐王妃也姓苏,是苏画的亲姑姑,有些事,她还是先避开为好。所以。她非常感动静薇这回带她一起回来。让她躲开宫中,避免了尴尬。而她自己却承担了大大的风险与压力。
其实现在刘榕是想得挺开的。她争取过了,于是能不能成,就是命了。然后,她又往好了想。她争取过了。然后景佑却没能完成。他对自己的内疚也就更深了!
这其实比当第一还好!这是景佑内心永远的伤,那么他会觉得他欠了自己,那么她还是能在景佑心里留下永远的印迹。然后之后。谁当第一,都会跟苏画一样。都会让景佑觉得厌恶。
想通了这个关节,她就好好的睡了一觉。然后,一到了乐亲王家,她就马上派人去通知家里,她出来了。略一打点,就精神抖擞的换车、回家、数银子去了。
刘榕从有了这些财产之后,就在想,她这一世,要给自己的儿女存点私房,于是很用心的打理起来。
当然,她也真不会!
她上一世就在宫里,她根本就没有私产,而娘家没事还来喝她的血。她又不管事,她就是一点月例银子。若不是有眉姑姑,她其实会过得比较惨。所以,她最后也不知道她有多少钱,反正她是觉得自己没缺过钱。
现在她有了机会,有了想法,于是她就想认真的做。于是跑去问太皇太后,她该怎么做。
太皇太后倒是想把自己的私房,交给她来管,让她练手。然后在过程中,她自然知道怎么打理财物了。
不过刘榕没接,她才不要管太皇太后的私房呢。那个她在宫中能长时间的活得好好的,其中一个秘决就是,不管事。
景佑的元后、继后相继去世之后,宫务就由皇贵妃来管。结果,不得不说,景佑有点克妻,这几位,连带着皇贵妃都没熬过几年,也死了。
等皇贵妃也死了,景佑也觉得自己有点命硬了。决心别再害人了,把宫务交给了四妃共管。而那会,刘榕连头都不冒。你们使劲撕,千万别理我。于是那些年,三妃也撕她,但想想她们之间的互撕,她就觉得,其实她们三位,对她还算可以。
现在老太太让她管私库,开什么玩笑,将来,景佑就会觉得,她替老太太管过宫务,于是把宫务给她管。然后呢,她就是靶子了。她得多蠢,才能让自己提前走向灭亡?所以听完老太太的话,她马上摇头,快速的跑开。问都不再问了,把老太太笑到不行。
后来老太太其实又提过,她是真的想要教她一下。在老太太这种强人看来,没有宫务,那就是被撕的节奏。但刘榕性子来说,她内心的韧度是够了,但还是比较疲软、懒散,她实在不愿管那些闲事。
老太太看看她那坚决的样子,也就算了。其实老太太想教,是因为开始真疼她了,若是不疼她,她就会想,一个宠妃手上还有宫务,那么,宫内的平衡怎么实现。
想教就是开始偏心了。现在看她坚定的不学,倒也安心了些。于是开始教一些,比较现实的理财之法。然后让舒嬷嬷教刘榕看账本,老太太在宫外也是有些产业的,这些产业都是由舒嬷嬷来管理,于是刘榕坚定的只跟舒嬷嬷学习,怎么管理这些产业。
这些年,在舒嬷嬷和眉娘的帮助的下,她在理财的道路上,倒是跑得飞快。弄得舒嬷嬷和眉娘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就是个小财迷?
他们哪里知道,刘榕是受了刺激。上一世,她的臭宝在最需要钱时,她这个做娘的,却拿不出多少银子给他。让他去卖媳妇的嫁妆!
这让她这个当婆婆的,都觉得愧对儿媳。也替自己的臭宝伤感,她一直对这个耿耿于怀。于是这些年,她真的是拼命在赚钱。
所以,每一次出宫,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回家。樊福死了,她对这里很多事,就没那么放心了。当然,这种不放心,她也不会露出来。
第一一七章 又来堵心的
“大姑娘回来了。”之前小太监已经先过来通知了,于是她的车一到,现任的管家樊英,就已经在下头等着了。亲自送上步梯,而府里的丫头也忙过来扶刘榕下车。
每一次,刘榕下车,再看家门时,她都会想起樊福,也会有种自豪由然而升。她改变了自己的人生,同时改变了很多人的人生。
也现在樊府面上跟之前并无区别,但是刘榕知道,已经完全不同了。想当初自己第一次带着太皇太后回来,外面也许差不多,但是,内里却败落了,若大的宅子,里外只有樊福一个人还有一头老牛。
而现在,这里每院都有人打扫,每个门口都的护院。还有里面的库房里,装满了粮食,上好的木料,还有布匹,皮毛。这些都是樊福吩咐樊英慢慢的收集的,那是他给他的小小姐攒的嫁妆。
樊英是老樊福推荐的人,但却不是樊家家生的奴才。樊福就算是被樊大老爷所救,但却仍旧不信樊大老爷家的奴才。而樊英就是刘榕让他去买人看宅时,无意之中救下来的。
樊英之前原本就出身商贾之家,只是得罪了权贵,全家都被打落凡尘。父母死了,曾经的大少爷,成了阶下之囚,因为年纪小,改为官奴,任人买卖。
然后樊福在人市上无意看到,就把他买了回来。樊福买他,其实就是觉得他细皮嫩肉的,看着就不像是穷人家的孩子,他当时想到的就是自己家的小小姐,于是就移情作用,把他给买了回来。
樊福当时真是好心。而樊英家里那时,没亲人、又是官奴的身份,就算是樊福真的放他走了,其实他也没地可去。而对于他来说,到一个没有主人的家里做奴才,总比真的给人做奴才好!于是,他就安心的留下了。
之前。樊英只是想找个安生之所。调整自己的心态。而樊福这个老好人,很快就得到了樊英全身心的爱戴。于是他自愿改姓了樊,他是自愿把樊福当成再生之父对待。
“管事们都来了吗?”刘榕也懒得废话。她不可能在家待很久的。
“是,账本也预备了。”樊英知道刘榕不是不信他,只是她回来一次不容易。她看账本,亲自跟管事们谈话。是她想了解情况,好及时的调整她的布局。
樊英管的这部分。是刘榕的私产,不是她继承来的那部分。之前继承来的东西里,除了那些土地、房产、店铺、之外。一些细软都送进了宫中给她,还有一部分是现银。而最早舒嬷嬷就把这些东西。让人给她换成了土地,交给樊福来管。
樊福之前就是管家,他本就是跟着樊外公管这些事。于是以后他不用人说,他除了家里必要的开支。其余的加上樊大老爷每年交给他的那部分产业的节息,全都换成了在他看来十分有价值的土地、店铺。
樊福本就年纪大了,勉力做了一年,身体也就吃不消了,正好那时买了樊英。然后樊英看老头这么拼命,不忍看这么大年纪的人,为了他的小小姐那么拼命。
出于感激,自己就接手来做。做过之后,才发现有些事,早已经进入骨髓。他从小受的教育,就是怎么成一个好的商人。可是他们家之前的投靠的那位倒了,然后,他们跟着倒了。让他绝了做个大商家的机会。
现在他可以恣意的做喜欢做的事,而不用担心任何事。他的主人,这位宫中的大姑娘,看着好像没什么用。可是,好些想来分一杯羹的人,知道这是榕姑娘的,也就退了。
于是此时,纵是樊福离世前,觉得樊英这么年轻,又不是天生的奴才,便跟刘榕商议,取回官奴文书,放他自由。刘榕也答应了,那是樊福最后的要求,她就算不舍,也会答应。
但樊英拒绝了。他不想改变身份,在他看来,之前父母与他倒不是奴才,但却是任人宰割。现在,他虽是官奴的身份,可走出去,谁不叫他一声樊大爷?他深知,只有在这儿,在姑娘的羽翼之下,他才能伸直了腰杆活着。那他为何还要出去找罪受?为一个莫须有的尊严,丧失自己?
当然,刘榕其实也舍不得放开他,因为有了他在,刘榕的产业真的一日千里。就算樊福最后没向刘榕推荐了樊英,刘榕也会相信樊英,把家业交到他的手上。
对刘榕来说,她觉得樊英是可以留给臭宝的人。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让樊英全心全意的帮她。她给了他机会,他领了情,然后她还是给他适当的自由与尊重,现在,樊英也算是她的心腹了。
“榕儿!”刘榕正欲进屋,却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果然人的地位改变了,很多事都改变了。现在叫刘榕‘榕儿’的人,那是有数的。就算是鄂夫人、易夫人、还有现在乐亲王妃,也得叫她一声‘榕姑娘’的。
现在自己家的门口,这么个陌生的男声,还叫得这么肉麻,谁啊?回过头,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对面的人是谁。
“请刘老爷去前厅奉茶。”刘榕动动脖子,并没停留多久,自己提裙进去了。
‘爹’这个字,果然她是叫不出口了。她边走边还在想,她竟然又见到他了。再见,她真的觉得,自己果然已经想不起他的面容了。只不过,总算这位跟七岁之前刘榕记忆的那渣爹相去不太远,不然,还真的很难对上了。
眉娘听到‘刘老爷’三个字,也就知道,这是谁了。忙回头看了那人一眼。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身六品文官的装束,因为戴着官帽,倒也看不出什么,但看脸,这位这几年看来过得也不很差。难道是因为大家还在对他手下留情?
不过看到那长相,心里倒有点感触,当初刘榕的外公不会就是看中这位的长相吧?刘榕细看之下,竟然与那渣爹有七八分的相似,由此可见刘芳之相貌有多出众了。
第一一八章 昏君作为
刘榕当然不会先和渣爹谈,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自要先去了花厅见管事。看到账本,就忘记那渣爹了。对她来说,看账本,比对着渣爹幸福多了。
当然,她一进去,人家也没时间让她想。她不是每月都有机会回来,所以出来一次,大家都有很多事汇报的,都挺忙的,于是对闲人,等有闲时再想吧!
刘榕先看了一眼账本,她现在看账本也是很专业了,看似随意的翻阅,但是她的目光,却是把几个关键点都扫到了。
“最近生意很好吗?”她现在看的是铺子的账册,之前的土地,店铺的出租其实也没什么可谈的,问问情况,调整一下布局也就行了,最后谈铺子,是因为铺子的事比较麻烦。
刘榕之前有好些铺子,不过是出租给人。舒嬷嬷和樊福都更喜欢这些实产,觉得看得见,摸得着。租给别人,旱涝保收。而对铺子而言,他们也更喜欢土地一起。喜欢买地,一点点的兼并之后,那成大庄子,做成产业。
但是樊英来了之后,就改变了两位老人家的经营方式。不是说,之前的就不做了,而是,他收回了闹市的一间旺铺,他开了一家首饰店。他家没倒之前,就是经营珠宝、首饰的。他做这个最熟,也有人脉,找回老家的工匠,一下子就能把摊子支起来。
不然,这些年,为何刘榕的“钱途”这么光明。珠宝、首饰在京城里,本就是非常之赚钱的行业。而她的店又没人敢动,于是利润全是自己的。自然收入丰厚。
当然,他能开得起来,也得益于刘榕的支持。樊英当初要收回旺铺自己做生意时,樊福是不答应的。樊福觉得姑娘现在是有身份的人,怎么可以开铺子,传出去,还要不要脸了?
而樊英又是官奴身份。他其实也不能以自己的名义开铺子的。于是。在一次刘榕回家时,他冒险跟刘榕说了这事。刘榕倒是立马支持了他,刘榕当时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纵是自己的臭宝家,也是有生意的。挂谁的名字不重要,反正谁家又没有铺子呢?
再说,首饰自己也用得上。开一个就开一个。还把自己在宫中得的一些赏赐珠宝交给了他。她那时常常会得到宫中的各种宝石做赏赐。而这里的土豪们,送人东西。都是一匣子、一匣子的送。正好当是当前期的投资了。
刘榕真没想到,后来的结果会那么好,时常就会觉得,人得做好事。得结善缘。樊福结回善缘,就让她有了一个会做生意的大总管。而自己随意支持的一个小生意,竟然给她赚取了那么大的利益。让她从此拥有了,就算宫外没有有权势的外家。但是她一样的能自保的产业。
当然,铺子除了能赚钱之外,更重要的是,刘榕不用再受造办处的气了。作为贵女,她常常出宫应酬。首饰少了,或者不时新了,都会被那些姑娘们笑话的。她被笑话是小,但更重要是,她不能让太皇太后被人笑话,弄得好像太皇太后不疼她似的。
所以,太皇太后给了她珠宝,她总是要交些给造办处来打制时新的玩艺。但造办处,人家都是宫庭工匠,人家给太皇太后,给皇太后做,那是本份,是荣耀。可是给个没品没阶,借住宫中的小丫头做,那就得看心情了。
刘榕又不愿拿这种小事去麻烦景佑和太皇太后,于是就忍了。所以想想看,除了不能挑样子,还得赔笑脸、赔银子、赔珠宝。一件东西,她可能付出的是十多件的材料。
现在不同了,她家有铺子了。她把宝石交给樊英。一边能卖钱,一边也能拿到首饰。最重要的是,她不用想样子,樊英之前家里能一朝覆灭,就是生意做得太好了,着人忌了。现在樊英不怕了,做得比以前还好,她再也不怕跟人撞款了。
当然,事情也是相辅相成,因为她时常带着自己家的首饰出门应酬,然后也会当礼物,送些给相熟的朋友们。毕竟是礼尚往来,人家逢年过节的给她送东西,她自是要回礼的。她都不知道,她为自己的铺子代言了。贵族少女们都喜欢她家的东西,然后也成了风潮。于是这间首饰铺子,也成了她所有产业里,最大的利润点。
不过,她现在好奇的是,为什么,这个月的利润,超过了上个月那么多?她不是不喜欢钱,而是,反常即妖,她自然要多问一句。
“是,这个月,眉姑姑拿回的珠宝多了些。”樊英轻笑了一下,谁家铺子,能有他们的这样的机会。有免费的珠宝可拿,还都是极品,首饰自然做得不输于内务府了。
“这个月我们有珠宝?”刘榕得到赏赐都是有数的,她不记得她这个月得到赏赐比上个月多啊。
“哦,皇上已经跟内务府说了,以后各地有进贡,除了太皇太后那拿一成,也给姑娘一成。”眉娘笑了一下,解释了一下。
而上个月,内务府的权利,刚刚转到了景佑的手上。也不是转,之前内务府总理大臣是乐亲王。但那是管理权,而不是物资的分配权。分配权是在太皇太后的手上的。
而上个月,太皇太后让景佑把内务府的权利接过去,是时候该学着管管自己的内库了。没想到,他一接管,就把进贡的珠宝十分之一进贡交给了自己。
“太皇太后知道吗?”刘榕却不怎么开心,景佑这么做太过份了些,因为上一世,连元后都没有这个权利,他还没有真的掌握政权,这么做太昏君了。
“当然,想来太皇太后也希望给姑娘攒点嫁妆,于是默认了。”眉娘笑着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