辫子男沉默了一下，竟然很老实地回答道：“噢…我知道了。”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赫尔，然后就转身跟着他的光头同伴一起离开了。
第十三章 议长演讲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了
“原来你在这儿。”里奥冲郑铮微微点头。
他在郑铮前方的椅子上懒洋洋地坐了下来，一只手在阅览台上漫无目的地点击起来。
“里奥——”赫尔注视着里奥，低声念着这个名字，“你是里奥沃尔德·崔灵，对吗？”
“是的，就是我。”里奥头也不抬地回答。
那个银发男孩顿时惊讶地倒抽了一口气。
“你很有名。”赫尔说。
里奥抬眼看了赫尔一下，有些冷淡地说道：“是吗？”
“我听说过很多你的事情。”赫尔沉默了一下，像是在观察里奥的反应，“现在还有很多人把你当做英雄，崔灵先生。”
听到这句话，郑铮抬眼看向了里奥。
里奥则露出一个似笑非笑表情，“那他们都搞错了。我不是什么英雄。”
“不，我认为你是。”赫尔坚持道。
里奥忽然抬起头，凹陷的深绿色眼睛有些认真地盯着赫尔看了几秒，“你曾经是个军人，对吗？”
“是的，先生。”赫尔坐直了身体，回答道，“你怎么知道的？”
“能看出来。典型的军人作风。”里奥漫不经心地说道。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赫尔的脸上，隔了几秒之后才问道：“你犯了什么事？”
“和你一样，先生。”赫尔立刻回答。
里奥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了一会儿，忽然咧嘴一笑，“是么？我看你倒不像是那种类型。”
“哪种类型？”赫尔蹙眉，“您是说会违反命令的那种类型吗？”
里奥不置可否地笑笑。
在他们谈话的时候，银发男孩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里奥，脸颊微微泛红，看上去似乎很激动。他犹豫了半天，才开口小声说道：“我一直都非常崇拜你，崔灵先生。我听过很多你的故事。”
“噢——”里奥瞟了一眼银发男孩，咧嘴一笑，“你叫什么？”
男孩低下头，抓着自己的连体服犹豫了一会儿，才用耳语般的声音回答：“…西西蒙。”
“西西蒙·密道夫，对吗？”里奥露出一个浅笑，“说起来，我跟你父亲还是老相识呢。”
西西蒙立刻颤抖了一下，脸上的血色全无，“是、是吗？我…我不知道。”
观察到男孩的表情，里奥平静地收回目光，然后继续低头看电子图书。
自由活动时间很快就结束了。
之后便是晚餐时间，晚餐同样还是营养饼加清水。
里奥在回牢房之后就没再跟郑铮说话，而是倒头继续睡觉。
由于没有窗户，郑铮分不清楚什么时候算是天黑，甚至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白天黑夜之分。
他只知道在监狱塔时间2100的时候，人工智能罗斯洛会提醒他熄灯时间到了，虚拟窗系统也即将关闭。
随后，房间内的光会突然断掉，而那扇玻璃门就算怎么拍也没办法再变成透明的。
熄灯之后，郑铮通常会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去，而半夜又会被噩梦惊醒几次。每次醒来他都不记得那些噩梦的内容，只感到浑身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
早上0500是早餐时间，吃过早餐之后，便是漫长而无聊的上午。
里奥通常会在吃过早餐之后就立刻钻回被窝继续睡觉。郑铮则躺在床上翻看监狱手册，或者闭目假寐打发时间。
午餐过后是同样无聊透顶的的下午。
郑铮很快便发现，下午的自由活动并不是每天都有的。
在没有自由活动的下午，所有的犯人都要被强迫观看联盟议会议长唐修·芬发布的重要讲话。
人工智能会将影像和声音直接传进犯人们的脑子，堵起耳朵或者闭上眼睛都无济于事。
唐修·芬是一个面部线条如雕刻般的男人。他的一头铁灰色的短发紧紧地贴着头皮，一双冷灰色的眼睛深深地凹陷在眼窝里。他脸上的皮肤异常紧绷而光滑，还微微反射着银色的光泽，看起来就像是某种金属。
他通常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衣服上绣着一个漩涡形状的金色花纹。
在每次演讲开始的时候，他都会这样说——
“尊敬的联盟公民们，以及其他热爱和平的智慧生命体，我在这里代表银河系星际联盟，向你们表达我的敬意。”
随后便是郑铮听过的最枯燥乏味的演讲。
主要内容大致就是星际联盟将会继续为了银河系的和平而努力奋斗，希望非公民们能尽快投身进联盟的伟大事业中来，从而得到联盟公民这个代表着无限光荣的身份。
每次演讲结束之后还会播放一段宣传视频。
视频显示出，在一片荒凉的土地上，无数纯白色的建筑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紧接着，在建筑的四周出现了许多绿色植物，郁郁葱葱的绿色很快就将整片土黄色的大地完全覆盖了。
“‘新世界’改造计划，联盟史上历时最长，最伟大的造福计划。”一个非常甜美的声音说道，“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一万三千多个非适宜生存星球被改造成为梦想中的家园。‘新世界’改造星球应用了星际联盟最先进的科技，生活的便利性和舒适性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在这里，您将永远不必担心环境污染，资源紧缺，物价上涨，交通堵塞等等令人头痛的问题。我们还将提供全银河系最完善的免费健康保障系统，让您远离病痛之忧。最先进的远程教育系统将让您的子女得到更多的更好的教育机会…”
甜美的女性声音说出的内容如此诱人，想必任何听到的人都会不由得对‘新世界’产生向往之情。
“每一个联盟公民都可以申请成为‘新世界’改造星球的常住民。”声音继续说道，“‘新世界’开发委员会将对所有的申请者进行严格而公平的甄选，对联盟有过卓越贡献的公民将享有不同程度的优先权。在未来的三百个波普年里，我们将按照预定计划改造两万九千个非适宜生存星球，更多的公民将有机会成为‘新世界’的住民…”
在视频的末尾，一行闪亮的大字出现在了视野的正中央。
“一切都是为了和平和幸福。”
“一切都是扯淡。”郑铮听到里奥闷在被子里低声骂道。
让郑铮不明白的是，给他们这些监狱的犯人看这样的视频有什么用。
他的室友里奥似乎也觉得演讲和视频毫无意义。每次演讲开始的时候，里奥都会低声咒骂着抱怨几句，说是又要打扰到他的睡眠时间了。
其实，除了自由活动和吃饭之外，郑铮几乎很少见到完全清醒状态的里奥。
不过有个每天埋头大睡的室友对郑铮来说不算坏事，因为他根本没有跟人交流的心情。
比起对面那个叫西西蒙的男孩，郑铮要幸运多了。
西西蒙的室友显然对那天发生的那次事故怀恨在心。那个高大壮实的男人原本就十分丑陋的脸上现在留下了几道狰狞的疤痕，这让他看上去更凶狠了。
郑铮好几次打开玻璃门上的虚拟窗系统，都会看到那个银发男孩害怕地蜷缩在床上哭泣。
在自由活动的时候，郑铮曾见过那男孩的身上有很多青紫的痕迹，似乎是受到了某种残暴的虐待。
一开始的时候，那些看守似乎懒得管这档子事，但是后来事情开始不受控制了。
某天晚上，那个叫西西蒙的男孩差点被他的室友活活掐死在床上。
最后，看守们不得不给西西蒙换了一个暴力倾向没那么明显的新室友。
很不幸的是，这个所谓的新室友就是郑铮。
第十四章 新室友
郑铮原本靠在墙上闭着眼睛假寐，但是当他缓缓地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叫西西蒙的男孩正用好奇的眼神看着自己。
那男孩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说道：“对不起，我没想偷看你，我只是…觉得无聊而已…”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郑铮没有说话，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西西蒙，然后继续闭目养神。
过了没多久，午餐时间到了。
郑铮从机器人那里取了两份食物，然后将其中一份抛给了坐在床边的西西蒙。
西西蒙手忙脚乱地接过食物，然后有些结巴地道了谢。
郑铮很快就吃完了他的那份营养饼。营养饼的份量其实很小，顶多能让郑铮达到不饿得难受的程度。但是好在他不需要做消耗太多能量的活动。每天除了呆在床上闭目养神之外，他并没有其他事情可做。
而西西蒙的食量却很小，他从营养饼上掰下拇指大小的一块细细地咀嚼了好久才咽下去。然后他把剩下的营养饼包好，小心翼翼地放在郑铮的床上。
郑铮蹙眉看了一眼西西蒙。
“我吃一点点就够了。”西西蒙连忙小声解释道，“剩下丢掉也是浪费…呃，如果你嫌弃的话就扔掉好了。”
郑铮的眉头舒展了一些，但是他的语气依旧非常冷淡，“多谢。”
西西蒙松了口气，同时挤出了一个微笑。
郑铮看着银发男孩，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你不用特意讨好我。”
西西蒙立刻露出惊讶的表情，张了张嘴似乎想辩解什么。
“我不会找你麻烦。”郑铮继续冷淡地说道，“所以，管好你自己就行。”
“我知道。”西西蒙小声说道。他坐在床边，手指紧紧地抓着床沿，犹豫了半天才继续说道：“你看起来像个好人…所以我只是想跟你聊聊天什么的。”
好人？郑铮顿时有点哭笑不得。
他记得，他最好的朋友说，他是个只在乎利益的自私小人，友情什么的在他眼里毫无价值。
他的父亲也说，他从来不会关心家里的事情，就连每年给母亲上坟都不肯抽出时间去。
那个女人是怎么说的来着？对了，她说，他就是个毫无感情的冷血动物，她在他身上浪费的青春已经够多了了。
从来没有人说过他是个好人。
被他挤垮的对手对他恨之入骨，他唯一的亲人对他失望透顶含恨而终，他的朋友和恋人纷纷背叛他离他而去…
现在回忆起来，或许在人类文明毁灭之前，他就已经一无所有了。
或许是因为很多天没跟人真正地说过话的缘故，郑铮发觉自己似乎也有点寂寞。
于是他瞥了一眼一脸期盼的银发男孩，说道：“好吧，你想聊什么？”
西西蒙瞬间露出惊喜的表情，就像是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呃…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西西蒙说。
“郑铮。”
“呃…正正。”西西蒙皱皱眉，发音很不标准地重复了一遍郑铮的名字，抬手指了指自己，“我叫西西蒙。”
“我知道你的名字。”郑铮说。
“嗯。”西西蒙忽然显得很消沉，“其实…我不太喜欢提起我的姓氏。对不起。”
郑铮注视着银发男孩，片刻后他移开了视线，漫不经心地说道：“听他们说，你父亲好像很出名。”
西西蒙看上去很不愿意提起这个话题，“嗯。密道夫家族是很出名。但是你也知道的，密道夫的名声…其实不太好…”
“你好像不怎么喜欢你父亲。”郑铮直白地说道。
西西蒙似乎吓了一跳，脸上的血色顿时消失了，“不，不是那样的。我很敬重我父亲。他平时是很严厉，但是他对我…很好。”
说到这儿，西西蒙便开始试图转移话题，“对了，你呢？你父亲是什么样的人？”
郑铮沉默了几秒，才低声说道：“我不知道。在我想要了解他之前，他就已经去世了。”
“噢，我很抱歉。”西西蒙连忙说道，他充满同情地看着郑铮，“我想你当时一定很难过吧？”
郑铮没有回答，而是沉默地看着前方。
“对不起，我不该提起这件事的。”西西蒙紧张地道歉。
“没关系。”郑铮淡淡地说，“说说你自己的事吧。”
随后，西西蒙就真的开始讲起自己的事情。
西西蒙是密道夫家族最小的儿子。他父亲是谢路·密道夫从前是银河系联盟军第二舰队的指挥官，现在则是联盟议会的首席议员之一。
无论在军队还是联盟议会，谢路·密道夫的声望都很高，很多人敬仰他，但是也有很多人则在暗地里憎恶他。
提起密道夫家族，人们都会想起这个家族的那些不光彩的历史。有传言说，他们当初完全是靠贩卖禁售武器发家的。
在星际战争期间，密道夫家族经营的红伞公司曾向很多好战的种族出售过行星级毁灭性武器。
虽然绝大多数关于这件事的证据已经在战后被销毁了，但一些正义的反战人士仍然搜集到了很多足以说明红伞公司在战争期间贩卖武器的证据。可惜的是，这些反战人士后来都原因不明地意外死亡了。
直至今日，红伞公司依旧垄断了银河系的家用跃迁飞船市场。而且有谣言说，他们还在私下研究更具毁灭性的战争武器，不过没有人能拿出确切的证据。
密道夫家族现任的家族长谢路·密道夫更是将密道夫家族冷酷强权的风格发扬光大。在他担任指挥官期间，第二舰队被称为“屠杀舰队”。这是因为他们会为了胜利而毫不留情地杀光敌对种族，就算是刚出生的幼崽也不能幸免。
另外，在担任议员期间，谢路·密道夫提出了许多针对非联盟区域和非联盟公民的议案。于是，更多的科技产品被列入非联盟管辖区的禁止贸易名单，非联盟智星的公民将不允许进入联盟管辖区。而联盟管辖区的非联盟公民，也就是联盟住民则被禁止出入特定的区域，他们也不能享受跟联盟公民同等条件的福利。
因此，谢路·密道夫会被人憎恶并不什么奇怪的事。
在很多联盟住民眼里，密道夫家族简直坏透了，他们自己富得流油，还总是想法设法剥夺穷人们应得的利益。
在联盟议会内部，很多人也不赞成谢路的作法，他们认为就算是非联盟公民也应该在某种程度上享有跟联盟公民同等的权利。这种区域性的歧视是完全错误的作法。
可惜这些人在联盟议会里永远是少数派，更多的人是站在谢路·密道夫这边的。
所以西西蒙之所以会惹到那些麻烦事，完全是因为他有个令人反感的出身。
不过，虽然不愿意跟别人提起自己的家族，但是西西蒙却总是用崇拜的口吻提起他的父亲和哥哥们。
“我有三个哥哥，他们都很优秀。我父亲总是说三个哥哥是他的骄傲。”西西蒙说着，忽然有些沮丧地垂下头，“但是他总是骂我，说我是个不成器的废物。”
“他为什么那么说？”郑铮淡淡地问道。
西西蒙迟疑了一下，小声嘟囔道：“…因为他说我胆子太小了。他说我本来应该做得到的事情，就是因为胆小才做不到的…”
说到这里，西西蒙忽然住了嘴，看上去似乎有点紧张不安。
“胆小也未必是坏事。”郑铮忽然说。
西西蒙惊讶地看着他。
“…会感到恐惧，才能说明他是真正的活着。”他望向玻璃门反射出的自己，喃喃地说道，“不然，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第十五章 暴力行为
郑铮很快就发现西西蒙其实是个很健谈的孩子。他跟郑铮讲了很多关于自己家人的事情，虽然大部分郑铮都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不过，“孩子”这个词并不准确，因为西西蒙并不像他外表看上去的那样年幼。虽然他的年龄只有十七岁，但是他已经算是个完全的成年人了。
这是因为“猫人族”（这是人工智能罗斯洛给郑铮提供的翻译）要比一般的类人智慧生命要早熟很多，他们通常在十三岁就已经完全渡过青春期了。
从电子阅读台上的一本叫做《银河系智慧生命图鉴大全》能得到很多关于猫人族的信息。
郑铮几天前才发现电子阅读台上的书可以通过人工智能下载到他脑中的芯片里，于是他终于找到了除了闭目养神之外的事情做。
他下载了大量的书籍，从科普读物，历史纪实到诗歌散文应有尽有。这下他终于能够打发掉每天大把大把的闲暇时间了。
人工智能罗斯洛非常热心地向他提供了生动直白的翻译。
虽然银河系通用语中有很多单词在汉语中并没有任何能够对照的词语，但是强大的人工智能还是巧妙地把它们转化成郑铮能够理解的词汇。
从那本图鉴中，郑铮读到了许多有用的信息。比如银河系大部分高等智慧生命都是“类人系”的，他们都长得亚金人很接近。
亚金族被称为有着银河系最高贵血统的种族，他们其实跟地球人长得十分相像。
从图鉴中的三维图像能看出，他们长得很像地球的北欧人——身材高大而且皮肤白皙，而且按照银河系普遍的审美来看，他们长得都很漂亮。
和亚金人一样，猫人族也是银河系的第一批宇宙拓荒者。他们曾经一度拥有全银河系最先进的科技和最强大的战舰级跃迁飞船。
猫人族普遍都长着一副看似幼.齿的娃娃脸，这会让很多不明所以的人误以为他们年纪小，单纯好骗。但实际上大多数猫人族都有着狡猾奸诈的个性，这和他们纯良的外表形成鲜明的对照。
按照地球上某些二次元爱好者的话来说，他们就是典型的腹黑正太。
但是西西蒙似乎属于猫人族中的异类。
他不仅胆小怕事，而且单蠢得要命。比起腹黑这个词，天然呆似乎更适合他一些。
他身材纤细，力气小得连水壶的盖子都拧不开。好几次郑铮都不得不帮助他打开盖子，然后再次提醒他下次不要把盖子盖得这么紧。
由于“密道夫”这个姓氏的缘故，不少人都在自由活动时间找西西蒙的麻烦。
由于有监控系统，所以他们一般不会真的揍他，顶多会拧住他的脸颊，对他进行各种语言上的攻击。
西西蒙每次都不会大声呼救，但是他总是瞪大那双漂亮的绿色眼睛，可怜兮兮地看向坐在电子阅览台边的郑铮。
在假装无视了几次之后，郑铮终于按耐不住了。他叹口气，抬头看向赫尔的方向，心想这家伙不是很有正义感么，怎么不出来救人了？
但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赫尔似乎打定主意不去管西西蒙的事情。他低着头盯着自己面前的电子阅览台，一动不动，好像根本没听到西西蒙啜泣的声音。
也许是感受到了郑铮的注视，赫尔忽然缓缓地抬起头来，暗红色的眼睛中的目光带着某种警惕的意味。
郑铮假装淡定地移开了视线，但是他的余光依旧在留意着赫尔的动向。
赫尔的目光转向了西西蒙，但是他只是轻轻皱了皱眉。然后他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但是他并没有向西西蒙的方向走去，而是大步走向了房间另一头的无重力球场。
现在电子阅览台这里只剩下郑铮，西西蒙，以及两个不怀好意的家伙了。
“听说谢路·密道夫那个老怪物有一百来个情人？”一个长相猥琐，牙齿参差不齐的瘦高个男人说道，他嘴里的吐沫星子都喷到西西蒙的脸上了。他咧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那他是不是每天都要操上好几个？”
“…我也不知道。”西西蒙竟然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同时神色惊恐地向后退着，直至背后贴在冰冷铁灰色的墙面上。
“啧啧，”瘦高个男人砸舌道，“这样都没精尽而亡，某种意义上谢路这个老怪物还真是厉害，那么他的鸟一定很大喽？”
他身边那个肥得出奇的同伴抖动着三层下巴发出难听的“咯咯”笑声，“你对男人的鸟感兴趣吗，迪奥斯？”
“滚开，傻逼。”迪奥斯厌恶地骂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个变态同性恋吗？”他说着，忽然咧嘴笑了，露出一排令人恶心的黑黄牙齿，“对了，你想不想看我把这个漂亮小子的连体服扒掉？”
“当然想。”男人立刻说道，一双小眼睛顿时眯起来，露出一副贪婪的表情。
“听见没，现在就给我脱衣服，小子。”迪奥斯命令道。
西西蒙拼命地摇头。
“操，难道你还要我亲自动手？”迪奥斯恶狠狠地说道。
西西蒙再次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郑铮，这次他的眼睛里已经含着泪花了。
迪奥斯对着他的同伴使了一个眼色，“你按住他。”
男人肥胖的大手立刻按住了西西蒙的肩膀，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捂住西西蒙的嘴巴不让他出声。
迪奥斯冷笑了一声，然后把手伸向西西蒙连体服的拉链。他那个肥胖的同伴则露出一副渴望的扭曲表情，同时发出一阵难听的奸笑。
郑铮原本以为这时警报会响起，就像上次那样。
但是警报声并没有出现。
他嘴唇微微动了动，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淡淡地说道：“罗斯洛，这种情况你不阻止吗？”
“暴力程度没有突破预警值，”罗斯洛依旧用欢快的语气回答道，“而且现在约拿看守长和诺斯比看守并不在值班室。不过请放心，监控系统已经把事情的过程记录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