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过要寻死,可惜几次都被嬷嬷们阻止了。
梁珑儿转念一想,就算她死了,定国也有可能叫人假扮自己来做诱饵,并没有任何不同,不由心烦意乱,寝食难安。
看着几天没碰过的吃食,嬷嬷们立刻向皇宫的主子请示,很快得到信函,里面说是不必管她,嬷嬷们也就从来没有劝说过梁珑儿。
梁珑儿挨了几天饿,奄奄一息,但是身边人却依旧无动于衷,便明白她死了也不能改变什么。加上她除了刚从定国逃去突厥的几个月吃过苦头,一直都被梁坚和梁夫人宠着,加之梁坚的地位越来越高,她虽说没有锦衣玉食,但是也差不到哪里去。
后来被凌承安的生母救起,更加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过着人上人的生活,哪里挨过饿?
她自己就首先熬不住了,很快等着嬷嬷送饭来,便狼吞虎咽地匆匆吃完。
然后焦急的,等待着营救自己的人。
梁珑儿没有想到,会来救她的,竟然是娜塔公主。
娜塔公主收到了王妃的密函,说是梁珑儿偷偷离开,必然是回到了定国去寻凌承安。
她是知道的,凌承安就算不死,也是被定国人捉住了。
指不定梁珑儿知道凌承安的下落,所以娜塔公主这才铤而走险,亲自带着人来救她。
谁知道定国皇帝等着的,就是娜塔公主?
无数埋伏在密林里的定国士兵出现,把娜塔公主等人团团围住。
娜塔公主深知自己中计了,她早有防备,身上带着许多的惊雷。
一个个扔掉,轰隆声中炸起,士兵们立刻退避,弓箭手已经恭候多时了。
她眯起眼,只要吸引住所有的兵力,余下的人就能把梁珑儿救出来。
娜塔公主这样想,早就被守兵将领看穿了,他冷笑道:“公主可是派人去救梁姑娘了?公主难道就没想过,为何我会知道公主必定会来,还清楚公主带来的突厥士兵有多少?”
闻言,娜塔公主皱起眉头,并不相信:“挑拨离间,这就是定国人喜欢做的事?”
“是不是挑拨离间,公主很快就知道了。”将领手一扬,弓箭手把羽箭收起,点起了火箭。
娜塔公主见状,脸色都白了。
她手底下的人,多多少少身上都带着惊雷,若是这些火箭射来,不等自己用惊雷炸死这些定国士兵,自己人都得被惊雷误伤炸死!
“卑鄙无耻的定国人!”娜塔公主咬牙切齿道,可惜她还真的不敢轻举妄动,谁知道定国人会不会想要斩草除根,根本不会顾忌她的性命?
只是如今,轮不到娜塔公主怀疑了。
梁珑儿是凌承安的身边人,即将嫁给他做王妃,知道的事并不少,凌承安也不避着她,甚至说梁珑儿比起自己更清楚大部分的据点和在定国的布置。
就连娜塔公主身边的人手,她的心腹,梁珑儿也是清清楚楚。她不相信梁珑儿作为定国人,真的不会为了保命投靠丁国人,娜塔公主只知道梁珑儿一直养尊处优,很可能受不住刑罚便吐出了所有的秘密。
“公主不知道吧,殿边的思烟姑娘也在。”将领看着娜塔公主面无血色,心底涌起一阵快意。
这些突厥人不知道杀了多少定国士兵,如今倒好,三言两语就叫他们呕血。
兵不血刃,噎得对方说不出话来,果真如同江元镇所说的,实在痛快!
如今思烟和梁珑儿不在,随他怎么说,就算娜塔公主不完全相信,也会心里郁闷得要命。
背叛凌承安的可能是身边最亲近的两个人,娜塔公主只怕恨不得手刃了她们!
“公主是乖乖束手就擒,还是要留在这个地方?”将领扬起手,只等着娜塔公主的答案。
娜塔公主咬着下唇,想要活着,就要被活捉;要不然,她只能被惊雷炸得粉身碎骨。
是生还是死?
若是死了,她还得死在异国他乡,回不去自己出生的地方。
这对娜塔公主来说,是比死还难受的一件事。
但是苟且偷生,倒不如轰轰烈烈地死去更好!
娜塔公主眯起眼,无惧地看向将领:“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你们是否有这个胆子动手!”
将领倒是惊讶了,不愧是突厥的女勇士,居然不惧生死,叫他另眼相看。
可是留着她,终究会是心腹大患。
将领没有犹豫,举起的手臂落下,无数的火箭随之倾泻而出。
“轰隆”一声声巨响连绵不绝,娜塔公主闭上眼,张开手臂,迎接了属于她的归属!
将领看着突厥人马无一人生还,叹了口气。
不管如何,他到底是清除掉了突厥最后一点潜藏的危险,定国总算是安全了!
梁珑儿听着远处传来的声音,能够辨认出是惊雷,不由变了脸色。
这个东西她曾经听凌承安提起过,也在一个空地里亲眼看见它的威力。
那么可怕的东西,只见过一次,梁珑儿就忘记不了。
凌承安不在,那么会用这个东西的只有娜塔公主!
如今响声阵阵,此起彼伏,不像是投掷,反倒像是玉石俱焚。
梁珑儿在屋内来回踱步,实在是满脸担忧。
嬷嬷们仿佛知道她的疑惑,站在门外用平淡无奇的声音禀报道:“梁姑娘,娜塔公主败了。”
败了?
听罢,梁珑儿跌坐在地上,久久没有回神。
娜塔公主死了,那么说再也没有人来营救她了是吗?
这一辈子,自己都不能离开这个地方,苟活着被囚禁在这个庄子里,直到老死病死吗?
想到这里,梁珑儿忍不住红了眼,双手捂着脸,呜咽着哭出声来。
是她害死了娜塔公主,她想到突厥首领对娜塔公主的宠爱,不由浑身哆嗦。
突厥首领并不喜欢自己,对梁珑儿嫁给凌承安的事也颇有微词,如今娜塔公主死了,首领第一个就不会饶恕了自己。
即使得不到定国,让人潜过来杀死自己,并不是什么难事。
梁珑儿忽然庆幸定国皇帝囚禁自己的这个地方守卫够森严,或许能保住她一条性命。
她腮边满是泪珠儿,却又忍不住苦涩地笑了起来。
是啊,好死不如赖活。
梁珑儿也没有勇气,了断自己的性命…
“娜塔公主死了,带着余下的惊雷,应该不会再有残余。”当初定下这个计划,不仅是要引出娜塔公主和余下的突厥余孽,还有的就是那些失踪的惊雷。
这东西若是被人埋在皇宫,只怕谁也逃不过的。
简直就像是悬在头顶上的剑刃,一定要完全清除了,才是安全的。
娜塔公主为了救梁珑儿,身边的人手不够,肯定会把所有的惊雷都用上,孤注一掷。
就像赵玄凌猜测的一样,江元镇也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赵玄凌点了点头,便看见小厮急急来禀报:“老大,郡公府送信过来了。”
“郡公府?”江元镇奇怪了,怎么突然送信进来?
唐子嫣接过老嬷嬷送来的信函,也是疑惑,打开来一看,不由皱起眉头:“将军,郡公爷病重。”
“好好的,怎么就病了?”赵玄凌哄着赵平安睡着了,抬头轻声问道。
唐子嫣摇头:“信笺里没说什么,只是郡公爷想要见将军一面。”
也很可能,是赵胜要见赵玄凌最后一面。
“不见,”赵玄凌不为所动,见了又如何,赵胜打算跟自己忏悔吗?
唐子嫣也沉默了,这位郡公做的事,确实叫人心寒。
送信的老嬷嬷等不及回复,也是急了,跪在门外道:“求将军大人去看看郡公爷,只怕是要熬不住了。”
“如此,倒不如去宫中请个太医回去。”赵玄凌让人带上帖子去皇宫,请了两位老太医去了郡公府。
见赵玄凌不为所动,怎么也不肯去郡公府,送信的嬷嬷也只好离开了。
“将军觉得郡公爷是真病了,还是…”唐子嫣也不确定,实在是赵胜使的花招太多了,叫人半信半疑。
“先看看吧,”赵玄凌摆摆手,对她笑道:“该上药了。”
唐子嫣听了,不由双颊绯红。说是上药,就是给自己的伤痕抹药膏。
只是脱掉衣裳抹药膏,倒是叫赵玄凌抹着抹着,两人就在床榻上滚做一团,叫她手酸得厉害。
如今一听着上药,她就忍不住耳朵红了。
唐子嫣到底忍住了,乖乖坐在床榻上,任凭赵玄凌伸手给她脱掉外衫,手臂凉凉的,抹上了一层药膏。伤痕已经好了大半,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就是赵玄凌想要伤痕完全看不见,加上药膏用的是珍贵的药材,抹上后皮肤会变得更加白皙细嫩。
于是他变索性给唐子嫣全身都抹遍了,药膏确实好用,这才没几天,她的肌肤就更加光滑柔嫩,叫赵玄凌爱不释手。
太医纳闷,一盒药膏擦伤口,几个月都用不完,居然半个月就用了大半,只好又送了些过来。
赵玄凌自然是多多益善,全部都收下了,盛赞了太医医术高明,调配的药膏也是极好的,然后让太医多做一些再送过来。
他轻柔地给手臂和腿上的伤痕抹了药膏,便解开唐子嫣的小衣,在她的颈侧均匀的抹上药膏,一点点往下,经过她的双峰,调皮的指尖在粉嫩的花蕊上打着圈,叫唐子嫣呼吸紧促,胸口一起一伏的,浑身发热,让药膏融化得更快。
白色的药膏融化后化为一股晶莹的水珠儿,从粉嫩的顶端缓缓滴落,让赵玄凌不由眼神一沉。
指头又挑起一块药膏在她的小腹上揉匀,唐子嫣身上便湿漉漉的,皮肤透着一丝浅浅的光泽,实在是秀色可餐。
赵玄凌叹气,美人在怀,却只能大饱眼福了。
他正挑起药膏,要脱下唐子嫣的亵裤在双腿上抹匀了,便又听见外面急急来禀:“将军,太医去郡公府,说是郡公爷得了急症,怕是真要熬不住了。”
赵玄凌皱眉,只得快手快脚替唐子嫣穿戴好,扶着面色绯红的她坐起身:“娘子,我得去瞧瞧。”
赵胜这疾病来的蹊跷,他怎么也得去看看。
“我陪将军一起去,”唐子嫣简单梳发后,便站在他的身边。
赵玄凌原本想要拒绝,只是想到留下她,就像那次他独自去了皇宫,留下了唐子嫣,却出了一连串的祸事,倒不如让唐子嫣一直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了,便应道:“好。”
他吹了一声口哨,青墨便奔了过来,看见唐子嫣,双眼一亮,脑袋便拱进唐子嫣的怀里。
唐子嫣也笑了,摸摸它的脑袋,霍嬷嬷已经把赵平安抱过来了:“既然要去,不若把安儿也带过去吧。”
不管怎么说,赵胜都是赵平安的爷爷,见一见总是好的。
只要不要离得近,就不怕被过了病气。
赵玄凌点头,让人备下马车给霍嬷嬷和赵平安,自己抱着唐子嫣翻身上了青墨的马背。
青墨一向不用鞭子,缰绳也不过是让人稳住身影罢了,平日也不拴着,在后面大大的院子里四处溜达。身为赵玄凌的坐骑,它不但有最精细的草料,水也是每日一换,过得舒服又惬意。
自从跟着他之后,就算在沙场的几年,赵玄凌就是自己没得吃饿肚子,也绝不会少了青墨的口粮,更别提回了京中,大把的草料供给它吃用了。
于是,青墨被养得毛光发亮,腿脚有力,撒开蹄子没多久就把马车抛离得远远的,眨眼间就到了郡公府跟前。
唐子嫣一进去,便感觉府内乱糟糟的。
按理说赵胜身边那个新小妾并不是简单的角色,若是想要管起院子里,也不是难事。
如今郡公爷一倒下,院子里的婆子丫鬟都是一脸慌乱,小厮护院也是乱了套,满脸担忧又焦急。
赵玄凌也看不过眼,喝道:“该做什么的就做什么去,手忙脚乱的算什么?”
被他一喝,众人倒是有了顶梁柱,回去安心做事了。
唐子嫣尾随他进去主院,险些被里面的药味给熏出来了。
赵玄凌也是蹙眉,看见太医摇着头出来,便上前问道:“郡公爷到底如何了?”
老太医摸着胡子,轻轻摇头:“原本只是小事,郡公爷却是私自让人去外头抓药,平日又不注意,底子硬生生给掏空了。可惜,实在可惜了…”
赵玄凌算是听明白了,赵胜沉迷女色,只是年纪大了,不免有些力不从心,可是又不想放过到了嘴边的美人儿,便让小厮悄悄去药店抓来虎狼之药。
用的多了,自然把身子骨从内里坏掉了。
赵胜起初只是觉得有些疲倦,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便擅自加大了药份。昨夜跟丫鬟在床榻间厮混得正高兴的时候,他忽然浑身无力,软绵绵地倒下去,半边身子都麻了,毫无感觉,不由吓住了。
丫鬟也是吃惊,整个人哆嗦着,颤着手穿戴好,缩在床脚,直到第二天晌午才回过神来,急匆匆叫人送信去将军府。
太医不由惋惜,若是昨夜就派人把自己请来,或许赵胜还有救。
如今,赵胜也只能这个样子了。
赵玄凌摇头,赵胜这不是自作孽吗?
明知道身子骨已经开始衰弱了,还贪恋美色,活生生叫自己如今只能躺在床榻上度过余生…
作者有话要说:迟到的第二更!么么么!晚安!
第一百七十四章谢池春
第一百七十四章谢池春
赵胜也不是傻的,太医这般说,若是昨夜就及时救治,自己也不会变成如此半死不活的样子。
但是丫鬟在他的榻前一直哭着,小脸上满是泪珠儿,双眼也是红肿得像熟透的桃子一样,怎么想都不可能是故意的。
或许真是吓着了,六神无主,这才会没及时想到把太医请来。
赵胜如今口不能言,只能躺在床榻上被人伺候着。
尤其一些私密的活计,都要人帮忙,他就觉得有种被折辱的感觉。
好在丫鬟前前后后帮忙,也没叫外头的小厮婆子进来,让赵胜好受了一些。
他在太医来之前,丫鬟还翻箱倒柜把藏着的药丸都拿过来了。
不外乎是一些大补的药丸,赵胜经常放在房间里备着。这些都是用库房的东西碾磨配出来的,不可能是什么坏东西,他见丫鬟焦急着要喂自己吃这些,没什么异议就咽下去了。
胡乱吃了这些药丸,赵胜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手脚多了几分力气,胸口也有一团热气,感觉舒服多了,他这才松了口气。
赵玄凌闻着那些药味,不由皱了皱眉头。
太医把脉后也是欲言又止,退出去,才敢告诉赵玄凌:“原本拖延了时辰,郡公爷没能及时救治也就罢了,还胡乱吃了这么多大补之物。”
原本就是身子亏损,被掏空了,吃大补之物起初是感觉舒服些,却是后患无穷,直接把余下的底子都给毁掉了。
如今赵胜想要好起来,简直是难如登天。
太医摇摇头,实在没办法,只能让赵玄凌请其他太医来问诊。
赵玄凌皱眉,示意唐子嫣不要进去。
赵胜因为每天跟美妾胡闹,最后掏空了身子,整个人如今不能动不能说话,直挺挺地躺着,他看着就觉得丢脸,就不让唐子嫣进来看赵胜这样凄凉的惨况了。
再说房间里还有着没有完全散去的暧昧味道,赵玄凌也不想让唐子嫣尴尬。
唐子嫣闻言,听话地带着赵平安退了出去,在侧院歇着。
她也没只等着,把府里的管事娘子叫了过来:“这府里是谁管着?怎么乱糟糟的?”
管事娘子也是一脸无奈,低声禀报道:“原本有夫人掌着家还好,等夫人搬出去了,这账本郡公爷不屑于看,言明交给了身边的丫鬟。”
账本居然交给一个没有名分的丫鬟,连小妾都算不上,凭什么掌家?
管事娘娘也是如此想的,赵胜简直是胡闹,但是底下做奴才的,也不能反驳他,只能顺着郡公爷的意思,把账本都直接交给了那丫鬟。
“账本如今在哪里?”唐子嫣皱眉,那丫鬟也实在是太胆大包天了。
“账本在奴婢手上,只是…”管事娘子露出为难的神色,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唐子嫣奇怪,难道账本上还有问题?
管事娘子一言难尽,索性把账本送过来,递给唐子嫣。
她拿在手里随意翻了翻,忽然一愣,瞪大眼道:“一个月花费居然如此多,这…”
唐子嫣看着最后的支出,实在有点惊讶,这数目足够将军府花费小半年了:“郡公府最近采买了什么大件的东西,才花费得如此厉害?”
管事娘子摇头:“府里没买什么大件的东西,只是郡公爷身边的丫鬟说要去买药,私下去账房支出了几笔银两。”
赵胜要用的药丸,分明是心腹小厮去采买的,怎么那丫鬟也去采买?
唐子嫣到底不是掌家人了,指头在桌面上扣了扣,半晌问道:“这事郡公爷爷知道?”
“奴婢提起过几次,郡公爷并没有多言。”管事娘子每次去送账本,赵胜都跟丫鬟在房间里厮混,实在说不到几句话,过后赵胜没有提起,要么不在乎,默许了下来,要么就是给丫鬟迷得找不到北了。
“知道了,账本留着,你先下去吧。”打发掉管事娘子,等赵玄凌回来的时候,唐子嫣就把账本递给了他:“将军能不能派人查一查,那丫鬟到底把银子都花在什么地方去了。”
赵玄凌对后宅素来不感兴趣,只是看了最后支出的数目,也是一惊。
这样的花费,就算是郡公府,大半年只怕就要入不敷出了。
赵胜原本就是大手大脚的,如今身边伺候的丫鬟更加变本加厉。
若非他突然倒下了,才叫人发现府里的支出庞大,只怕等过两三年,郡公府的库房彻底被掏空了,什么都没留下。
赵玄凌不贪郡公府的东西,就算他是唯一的继承人又如何,赵胜的东西要不要都无所谓,毕竟自己都能挣回来。
只是赵胜这事透着蹊跷,赵玄凌就不得不查一查了。
叫来江元镇,赵玄凌便把这件事交给他去办了。
江元镇最擅长这些,赵玄凌也放心,请了几个太医过来给赵胜问诊,他和唐子嫣带着赵平安就在厢房里暂时住着。
至于那个丫鬟,一直在赵胜榻前忙着伺候,赵玄凌只让两个嬷嬷在门口盯着,不让她离开院子一步。
赵玄凌揉了揉额角,回到厢房的时候脸色很不好。
家丑不意外杨,听说了赵胜的事,他真是恨不得自己不姓赵!
按理说,赵胜身边美妾如云,打小就不缺美人,怎会看上一个容貌一般的丫鬟,还会如此沉迷?
以前赵玄凌只觉得赵胜越发荒唐了,秋曼雁又死了,美妾又送走了,才会贪新鲜独宠一个丫鬟。
只是都好几个月了,赵胜不但没厌倦,甚至还变本加厉,实在有些蹊跷。
他让人把赵胜转移到隔壁的厢房,说是屋子的药味太浓,影响了太医的汤药就不好了。
赵胜猛地眨眼,同意了赵玄凌的话,护院立刻用担架小心翼翼把他送到收拾好的厢房里。
赵玄凌则是叫来几个小子在这个房间里翻找了一遍,却是一无所获。
小子们来禀报的时候,也没避着唐子嫣:“老大,房间很干净,一点渣滓都没留下。”
唐子嫣蹙眉,问道:“没有证据,那就是表明丫鬟并没有疑点?”
小子闻言,却是笑着摇头道:“大嫂有所不知,越是干净,越是证明这里面有蹊跷。试问打扫的,哪可能连角落一点渣子粉末都没留下来?若非有人刻意收拾过,断然不会如此。”
在门外的巧凡,却突然说有事来禀,唐子嫣连忙让她进了来。
她想到丫鬟有可能动了手脚,立刻就让懂药理的巧凡过去帮忙。
她乖巧地行礼后,把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奴婢跟着进去瞧了瞧,确实如各位所说的那样没有丁点渣子留下。只是奴婢在窗台下,却闻到一股很淡很淡的味道。”
“若非奴婢是善药的,怕是会辨认不出来。味道极淡,跟平日屋内的熏香无异。可是这种味道奴婢曾经在一个大户人家的房间闻到过,那位老爷就是被小妾无声无息放了这种香薰,一直对她宠爱有加,甚至到了只宿在小妾院子的地步,叫人生了疑,请了药房的大夫都没能瞧出什么来。”
说到这里,巧凡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的爹爹是赤脚大夫,很会些旁门左道,不怎么入流的东西一下子就辨认出来了:“爹爹一进房间,立刻就知道是被下药了。这种药放在熏香炉子里,不过一会儿就会烧掉,根本不会留下任何渣子痕迹。而且这种味道对一般人是没有作用的,要配合服用人参等大补之物才能起作用。”
如此一来,唐子嫣倒是听明白了。郡公爷一直服用大补之物,说是力不从心,只怕也有这种药的作用在里面。
“然后呢?那位老爷如何了?”
巧凡摇摇头,答道:“大户人家的事,爹爹素来不掺和,只说明白了,收了诊金立刻离开了。”
她辗转去了很多地方,也是如此。
就像她爹爹说的,知道得越多,越是不长命。
果不其然,两人离开后不久,听说住的客栈失火,烧死了二楼好几个打尖的客人,她便不寒而栗。
巧凡说完,很快就退了出去。
该如何做,就是赵玄凌的事了,容不得她一个奴婢来插嘴。
唐子嫣叹气,喃喃道:“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药,可是那丫鬟为何要这么做?”
即使为了争宠,若是赵胜没了,丫鬟在府里没名没分的,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想到那些消失的银两,难不成丫鬟早就预料到,所以早早就准备了退路?
她看了赵玄凌一眼,显然将军也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