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中听见了赵平安的哭声,想要伸手去抱抱女儿,想要轻轻安抚她。
可是赵玄凌的手脚无力,眼皮依旧沉重,恍恍惚惚中根本清醒不了。
哭声渐渐低了下去,他更加担心,拼命想要睁开眼。
一阵刺目的光线,赵玄凌伸臂挡了挡,看着窗外天色大亮,他恍然中想起,已经是第三天过去了。
身边没听见什么动静,他有些失望,更多是难过和绝望。
赵玄凌闭了闭眼,将眸里涌起的泪意压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种感觉,赵玄凌第一次感受到…
他到底稳住了心绪,没敢再看唐子嫣一眼,径直坐起身,双手颓然地抓了抓头。
对了,赵平安!
之前还听见了她的哭声,也不知道是饿了还是渴了。
霍嬷嬷不敢打扰他的清净,也就没进来。
赵玄凌也想把赵平安留在唐子嫣的身边,或许能让她感受着女儿,而慢慢醒过来。
可惜这个奇迹,赵玄凌盼望了三日三夜,到底没能盼来。
他转过身,想要伸手抱起襁褓。
只是赵玄凌的手臂伸出一半,忽然顿住,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对上一双带着盈盈笑意的双眼。
他双手微微颤抖,眼睛一眨不眨的,害怕闭上眼,眼前的就只是自己的幻觉,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呜呜…”赵平安不安地蠕动着,又哭了起来。
赵玄凌手忙脚乱地抱起她,只觉得赵平安底下已经湿透了,显然十分不舒服。
他立刻站起身,抱着赵平安出去,霍嬷嬷早就等在门口。
赵玄凌深吸了口气,把赵平安递给霍嬷嬷,很快又转身飞快地扑回床榻跟前。
霍嬷嬷只以为唐子嫣还没醒来,将军这是伤心过度了。只能轻柔地摇了摇怀里哭着的赵平安,打算带小小姐到隔壁把湿透的裤子给换掉。
将军心神不宁,也没想到孩子小,口不能言,就算湿透了不舒服也不懂说出来。也不知道湿了多久,难受了多久,别着了凉。
没等霍嬷嬷走几步,就听见赵玄凌在里面忽然喝道:“来人,立刻去请太医过来!”
霍嬷嬷一怔,向里面看了一眼,马上喜不胜收,催着院前愕然的小厮:“还呆着做什么,快去请太医,夫人醒过来了!”
“夫人醒了!”小子撒腿就往外跑,不忘一路吆喝。
一直担忧的众人,终于是松了口气。
江元镇衣衫不整地从隔壁的厢房跑出来,一看就是从床榻上爬起来的。
他抓着头,看着自己浑身乱七八糟的,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却喃喃道:“谢天谢地,大嫂终于醒过来了。”
“夫人吉人自有天相,没事就好。”胡桃儿穿戴争气,白了他一眼。
江元镇“嘿嘿”傻笑,很快退回厢房整理一番,这才又过来候在院前。
赵玄凌紧紧盯着唐子嫣,握住她的手,一肚子的话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看了又看,感觉到唐子嫣的手很凉,连忙搓了搓,让它暖和了一些,这才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嫣儿,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不用急着想,待会让太医看看,还有哪里疼。”
赵玄凌想问又不敢问,实在害怕唐子嫣看自己那种陌生又带着防备的敌意目光,让他浑身都不舒服。
太医很快就过来了,唐子嫣很安静,一直没怎么动弹。
他把脉后,点头道:“夫人醒来就好,只是有些虚弱,却不能立刻滋补,叫厨房小心点。老夫这就写一帖方子,服用三天,再加药浴泡澡,内外结合,夫人便能好得快一些。”
唐子嫣脸色惨白,嘴唇微动,却是说不出话来,不由皱起眉头。
太医又道:“夫人不用担心,几日没吃喝太虚弱,这才发不出声音来,也别勉强说话,等明天就会好一些了。”
他又跟霍嬷嬷交代了药膳,唐子嫣如今是不能随意吃别的东西了。
霍嬷嬷一一记下,就怕唐子嫣吃错了东西坏了身子。
赵玄凌感觉唐子嫣反手握住自己,指尖在他的掌心里勾画,痒痒的,叫他有些好笑:“别乱动,太医不是让你好好歇着了?”
唐子嫣顽固地继续勾勾画画,他这才回过味来了,她分明在自己的掌心里写字,写的是“记得”二字。
赵玄凌骤然间似乎被一阵狂喜笼罩住,紧紧抓住她的手不放开。
唐子嫣想起来了,终于想起了他,想起了两人之间的事!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赵玄凌喃喃说着,低头吻了吻她的手指,又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脸颊。
霍嬷嬷见状,也是欣慰地含泪笑了。
门外听见的翠竹,早就已经哭得满脸泪珠。
唐子嫣看着赵玄凌难得的事态,指头轻轻在他掌心里勾画了几下。
‘放心’
赵玄凌点了点头,唇边勾起一抹浅笑,眯了眯眼,只觉得这几天的疲倦一扫而空。
唐子嫣刚醒来,不能吃油腻的东西,霍嬷嬷煮了药粥送过来。
赵玄凌接过,舀了一口吹了吹,递到唐子嫣的嘴边。
她浑身还不得劲,后背倚着赵玄凌的胸膛,低头含住勺子,吃了小半碗,就摇头了。
唐子嫣还是虚软无力,好歹慢慢能说话了:“不要了。”
“再吃一点,待会喝药后,就要去泡药澡,没力气坐不住。”赵玄凌劝了几句,她又吃了几口,很快便又摇头。
赵玄凌也不勉强,放下瓷碗,搂住了她。
霍嬷嬷很有眼色地退下去了,唐子嫣看着床榻里面哼哼唧唧的赵平安,不由露出慈爱的笑容来:“安儿这些天有闹着将军吗?”
“没有,她很乖,很听话。”赵玄凌的下巴搁在唐子嫣的乌发上,轻轻一蹭。柔软的发丝,叫他爱不释手。
只是这样搂着她呆坐着,就算算坐一上午,赵玄凌都不觉得枯燥。
把唐子嫣紧紧揽在怀里,感觉着她的呼吸,感受着她的体温,才能叫赵玄凌慌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即使在沙场上面对千军万马,都没能让他有这种紧张和无措。
失而复得的感觉太好,赵玄凌是这样,唐子嫣也是如此。
她觉得自己似乎睡了很久,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把别人认作了夫君,还刺伤了赵玄凌。
唐子嫣转过头,伸手在他胸口的疤痕上轻轻摩挲,眼底满是愧疚:“都是我,才让你受伤了。”
听说那把匕首上还沾了奇毒,险些要了赵玄凌的命,叫她更加难过了。
他低头吻了吻唐子嫣的嘴角,温柔中带着安抚的味道,不带一丝旖旎:“没事的,配方已经拿到手了,太医也配出了解药。只是意外而已,是我没保护好你,才叫你受了苦。”
“不,是我的错,怎会认不出你,而相信了凌承安?”唐子嫣目光中带着痛苦,小手一直摩挲着那道狰狞的伤疤,只觉得自己的胸口也是一阵阵的刺痛,仿佛这道伤不是在赵玄凌身上,而是同样加诸在自己身上一样。
“都已经过去了,别想了。”赵玄凌又亲了亲她的脸颊,笑道:“我们这样互相把罪过都揽在自己身上,又有什么意思呢?最重要的是,你回来了,回到我的身边来了,这就足够了。”
唐子嫣眼圈一红,低头埋进他的肩窝里,半晌才哽咽着,低低答道:“将军,我回来了…”
“欢迎你回来,”赵玄凌张开手臂,紧紧把她揽在自己的怀里,只有这样,才能完完全全感受到唐子嫣是真实的,再不是那个梦中才能看见的身影。
两人紧紧相拥,直到霍嬷嬷轻轻的敲门声,才让他们回过神来:“将军,夫人,药浴准备好了。”
赵玄凌笑笑,忽然单臂把唐子嫣抱起来,听见她一声惊呼:“娘子,为夫这就伺候你泡药浴。”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第一百七十二章 美良辰
第一百七十二章美良辰
唐子嫣被赵玄凌抱着进了里间,药浴已经备下了,没有她想象中难闻的味道,反而带着一股子的清香,不由松了口气。
赵玄凌笑笑,让她小心坐在自己的腿上,伸手慢慢替唐子嫣脱下外衫:“知道你不喜欢药味,特地让太医尽量改了方子。”
唐子嫣好笑,只怕让太医把方子修改得没那么难闻,怕是要疯掉了:“将军也太难为太医了。”
“反正一样能好,不过是叫人舒服些罢了。”赵玄凌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唐子嫣从马背上摔下来,除了磕伤了脑袋,右边的手脚也有伤。
他仔细问过太医,说是唐子嫣的伤口泡药浴不妨事,这才放下心来。
药草博大精深,能改改方子,叫人舒服些也没什么不好的。
赵玄凌小心避开她的伤口,笑着提起一些往事:“记得小时候我也是不爱喝苦药,母亲便求着太医把药弄得好喝一点。那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太医,说什么也不乐意改。最后被缠得烦了,索性添了一味药。”
唐子嫣听得津津有味,没想到高大威武的将军也有怕喝苦药的时候:“所以,老太医添的一味药是什么?”
“是黄连,”赵玄凌想到当初的那个味道,不由皱了皱眉头:“不是一般的苦,以后我便再也不敢求这个老太医改药了。”
闻言,唐子嫣笑得眯起了眼:“那位老太医如今还在?少不得要去拜访一番。”
能让赵玄凌吃瘪,还真的不是一般人。
赵玄凌摇摇头,有些无奈道:“老太医前几年就西去了,可惜我远在边城,也没能亲自给他上几株香。”
唐子嫣凑过来,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脸颊:“没事的,老太医知道将军一直记挂着他,必定是高兴的。”
“不过将军既然尝过苦头,怎么还让太医改药?就不怕这位太医跟以前那老太医一样,不愿意改方子不说,又添一味药?”
赵玄凌笑笑,小声告诉她:“我特意去太医院看过了,只有这位太医性子最和软,又是心善,要不然怎会请皇后娘娘把他送过来?”
皇后也是知道赵玄凌小时候的糗事,自然不会随意点一个脾气倔强得跟石头一样的老太医再来折磨人,索性找了个性子和软,医术又高明的。
“将军倒是精明,这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吗?”唐子嫣转过头,眉眼弯弯的取笑他。
“这是自然,”赵玄凌低头看见她结疤的伤痕,不由有些心疼,轻轻抚过:“还疼吗?”
“不疼了,”唐子嫣看着自己身上的伤痕,也忍不住皱眉:“真丑,将军会不会嫌弃我?”
女子身上有了疤痕,被夫君厌弃,也不是什么少见的事。
“胡说什么,我是这样的人吗?”赵玄凌抚着伤痕,低声道:“回头让太医配些药膏抹上,伤痕自然不会留下的。”
“那就有劳将军了,”唐子嫣见他不高兴,凑过去吻了吻赵玄凌的脸颊。
赵玄凌脸色这才和暖了一些,他脱掉唐子嫣身上最后一件小衣,抱着她进了浴桶。
刚进去的时候,皮肤有些刺痛,唐子嫣不由蹙了蹙眉。
“怎么,不舒服?”赵玄凌盯着她,低声问道。
唐子嫣摇头:“没事的。”
泡了一会,她觉得浑身暖洋洋的,不由惬意地眯起眼。
唐子嫣的双手不灵活,赵玄凌索性卷起袖子,用帕子给她擦着后背。
擦着擦着,他嫌弃帕子不趁手,直接用大掌摩挲着唐子嫣身上的每一寸。
唐子嫣给他洗得口干舌燥的,不由回头瞪了一眼。
赵玄凌倒也规规矩矩的,直到热水渐渐凉了,这才把她又抱了出来。
仔细擦干后,又一件件给唐子嫣穿上。
唐子嫣也不知道是泡的,还是羞的,脸颊红扑扑的,看着气色比之前好多了。
瞥见赵玄凌身上也沾了不少水,胸膛和袖子都湿了一大片,她连忙道:“将军也赶紧换身衣裳,别着凉了。”
“放心吧,我壮实着呢。”赵玄凌说着,到底还是顺着她的意思,脱掉了上衣,露出精壮的身板来。
唐子嫣忍不住伸手拂过他胸口的伤疤,赵玄凌低低地道:“回头叫太医把药膏也给我抹一抹,伤疤很快就消失了。”
他实在是怕唐子嫣每一次看见这个伤口,就要难过一次,倒不如去掉它了。
唐子嫣听罢,却是摇头:“不,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将军留下这个疤痕。”
赵玄凌一听,不由叹气:“嫣儿,这又是何必呢?”
他不是不明白唐子嫣的意思,却是心疼这样的她。
唐子嫣苦笑着摇头,轻轻说道:“我想要将军留下这个疤痕,时时刻刻提醒着我做过的错事,以后更加谨慎小心,再不让将军为我涉险了。”
“这都是意外,与娘子无关,娘子何必全部都揽在身上?”赵玄凌搂着她坐在软榻上,低头盯着唐子嫣的双眼道:“若是这样算起来,我也是有错的,没能好好护住娘子,让人趁虚而入,险些失去了你。”
唐子嫣艰难地抬起一只手,搂住了他,让赵玄凌的脸埋在自己的胸前:“原本就是我的错,即使忘记了以前的事,怎么能就忘记将军,怀疑将军呢?”
赵玄凌鼻尖满是她身上淡淡的幽香,温暖的气息从脸颊传递过来,叫人心口也暖融融的。
他伸臂用力搂着唐子嫣,几乎是要两人紧紧嵌合在一起,再也不分离。
洗完药浴,赵玄凌抱着唐子嫣在床榻上小睡了一会。
唐子嫣睡得久了,闭上眼也睡不着,听见身边绵长的呼吸声,她这才重新睁开眼。
目光在赵玄凌憔悴的面容上流连,最后她忍不住伸手,指尖轻轻勾勒着他的轮廓,从眉心到眼角到鼻尖,再落在薄薄的嘴唇上。
“娘子睡不着吗?”冷不丁赵玄凌睁开眼,笑吟吟地看着她,让唐子嫣吓了一跳。
就像被调皮捣蛋被抓包的小童,她酡红着双颊,结结巴巴地问道:“将军,我吵醒你了?”
“不,我也睡不着。”赵玄凌抓着唐子嫣的手,用下巴压了压。
还没打理的胡渣刺刺的,过后又痒痒的,叫她不由缩了回去。
他抿着唇,闭上眼,仿佛又回到那三天,唐子嫣安安静静地躺着没有动静的时候,实在叫人心里焦躁又不安,哪里能睡得着?
唐子嫣也看出赵玄凌的不安来,额头贴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握住他的手:“将军睡吧,我就在这里,一直陪着你。”
赵玄凌侧过头,对上她温柔似水的眼神,仿佛像一个小漩涡,要将人吸进去一样。
他按耐不住,凑过去碰了碰唐子嫣柔软的唇瓣,似乎这样亲密的接触,才能叫人安心。
唐子嫣顺从的轻轻磨蹭着他的薄唇,慢慢张开嘴,让赵玄凌的舌尖能够轻易探了进来。
这是一个缠绵温柔的吻,起初像是在试探,在确认着她的存在,感受着彼此的温暖。渐渐似是不满足了,含住她的嘴唇,加深了这个吻。
唐子嫣能感觉到赵玄凌的焦躁,他的孤寂,甚至是他的慌乱,于是反客为主,舌尖舔过他的唇线,一点点笨拙地回应着,又似是安抚着他。
直到两人气喘吁吁的,赵玄凌这才退后一些,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唐子嫣。
两人的唇边连着暧昧的银线,唐子嫣脸颊绯红,嘴唇更是湿润艳丽。
赵玄凌看得眼神一沉,忍不住又凑过去轻柔地碰了碰她的嘴唇,很快便分开。
仿佛爱上了这样亲昵的小举动,他时不时凑过去亲一口,一触即分。
两人胡闹了好一会,唐子嫣跑完药浴后的疲倦终于涌了起来,眼皮沉重,很快便睡了过去。
赵玄凌躺着,盯着她看了许久,见她彻底睡熟了,这才慢慢起身打理自己,把胡渣去掉。
江元镇已经在隔壁的房间等着他了,赵玄凌一来,看着精神不错,他也放下心来:“老大,突厥的丫鬟已经送去皇宫了,只是这梁姑娘该怎么处置,实在棘手。”
到底是梁坚的女儿,梁坚是功臣,她的女儿却投靠了突厥。恩人的女儿,若是就这样眼睁睁送她去受刑,到底难受。但是不处理,又担心会放虎归山。
思前想后,江元镇实在拿不准主意,便来问赵玄凌。
赵玄凌也有些头疼,梁珑儿处置了不好,不处置又不好,留着又是祸害,冷不丁什么时候又要害了唐子嫣:“去信宫里,让皇后娘娘拿主意吧。”
这个皮球扔给宫中的贵人,倒也适合。
江元镇亲自把思烟送去皇宫,没多久就被秘密处置了,他也没放在心上。
他带着胡桃儿回了府,后者歪在软榻上都不想动了,这些天实在累得很。
不但身累,还心累。
好在唐子嫣没事了,赵府也算平静了下来。
胡桃儿在软榻上昏昏欲睡,冷不丁被人压了下来,不由惊醒了,伸手锤了江元镇几下:“爷这是做什么,吓了我好大一跳。”
“娘子不是说要给为夫生一个像你一样漂亮的孩子,什么时候才兑现?我都快要等不及了。”江元镇低头亲了她脸颊一口,声音特别响,叫胡桃儿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娇嗔地瞥了江元镇一眼,无奈道:“刚回家,有很多琐事要处理呢。而且这天还没黑,郡马爷爷太心急了。”
“琐事处理不完,还是先喂饱为夫?”
江元镇早就眼馋老大乖巧可爱的女儿赵平安了,巴不得立刻跟胡桃儿生下一窝,府里便热热闹闹的:“你不知道,两人在一桌子上吃饭,实在冷清了一些。”
他搂着胡桃儿,轻轻笑道:“我小时候就想着,什么时候家里有一张大桌子,娶一个漂亮的媳妇,有一窝孩子,每天吃饭的时候热热闹闹的,吃的饭菜都要香一些。”
可惜一直在沙场上出生入死,也很难安定下来。
江元镇低头看着胡桃儿,又笑道:“如今好了,漂亮媳妇有了,家里的桌子也有大,就是缺了些孩子们。郡主努力些,三五年怕是就能实现了。”
胡桃儿红着脸,既是欢喜又是赧然,嘟嘟嚷嚷道:“一窝孩子,三五年哪可能就成了呢?”
“那可不一定,郡主每回生一对龙凤胎,不就有了?”江元镇“哈哈”大笑,越想越是美滋滋的。
想到一窝孩子围着自己打转,抱着自己的大腿叫“爹爹”,他就满心的快乐,恨不得胡桃儿立刻生孩子。
江元镇想到就做,加上这阵子因为赵家的事忙得昏天地暗,两人日夜心焦,也没能松口气,夜里匆匆就睡下了。如今事情一了,轻松下来,他才发觉憋得久了,实在难受。
两人在房里胡闹到天黑,胡桃儿这才红着脸叫嬷嬷摆饭。
他们午饭也错过了,饥肠辘辘的。嬷嬷送热汤进来的时候,胡桃儿的脸颊更红了。
身边的嬷嬷都会定时跟太上太后禀报自己的事,若是叫太上太后知道她白日宣淫,少不得明面上要胡桃儿守规矩,暗地里却是要取笑她的。
等春天来临,唐子嫣的伤势已经好多了,不必继续泡药浴,也能在霍嬷嬷的搀扶下在院子里走动。
她的面色红润了不少,只是伤了底子,一时半刻也不能立刻好回来。
最要命的是,太医每次来都暗示赵玄凌不能跟唐子嫣同房,叫她好不羞赧。
其实赵玄凌也是注意了,知道她伤势未好,也不敢碰她。
只是唐子嫣看他难受,偶尔会用手帮忙解决。
两人并肩躺在床榻上,也只是至于亲吻。
赵玄凌自从她醒来后,就特别喜欢亲吻这个举动。
仿佛这个小举动,能够交换彼此的气息,让他特别欢喜。
这个春节特别冷清,一来唐子嫣将养着,不能吵闹,外头便清净了,闭门不见客。
吕家因为梁珑儿的关系,吕老夫人被皇后召进宫里,狠狠训斥了一通,还把她的三品夫人降为二品。
夫人降品是少见,吕老夫人丢了大脸,说什么再也不出门了,春节也是关紧大门,迎来送往少了。
唐子嫣只盼着经过这次,吕老夫人能够消停一些,别再来赵府闹腾了。
不过吕老夫人短时间内是不敢出门了,她实在好面子,就算别人表面上还是和和气气的,也猜测着是不是暗地里在笑话自己,哪里敢出去?
只是梁珑儿的事,实在不好处置。
皇后跟皇帝商量了,最后还是感念于梁坚的功德,并没有为难梁珑儿,只把她软禁在一个庄子里。
好吃好住地养着,不叫梁珑儿再跟突厥人来往。庄子附近布置了重兵把守,就连伺候的嬷嬷也是有些功夫的,就怕她再胡闹。
只是把守的人都隐在暗处,平日里看不出来。
唐子嫣猜测,皇帝是想用梁珑儿为诱饵,把定国残余的突厥士兵都引出来,来个瓮中捉鳖。
毕竟突厥人一日还在定国,就叫新帝一日不能安心。
再说娜塔公主还没捉到,还是防范于未然比较好。
凌承安暗下布置了足足四年,谁知道会不会还有什么暗招没使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有事出门,第二更会在晚上哦,么么!
第一百七十三章自作孽
第一百七十三章自作孽
梁珑儿也不是个蠢的,看见身边伺候的嬷嬷都是有拳脚功夫的,平日瞧着无害罢了,只是脚步一点都不虚浮,下盘沉稳。
尤其庄子就在京郊,离皇宫不算远不算近,附近的守兵却没有出现。
但是庄子内静悄悄的,连虫鸣也少了,她哪里不明白暗处藏了人,就等着营救自己的突厥人送上门来?
梁珑儿很着急,但是却无可奈何,一举一动都被嬷嬷们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