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香,今晚喝什么汤?”
林嫂笑笑说:“你最喜欢的百合莲子羹,来,先坐下,小心点。”
温婉失笑:“才两个月不到,你和方烈都太紧张了。”
林嫂心里叹气,这是方家的长孙,可惜方烈的父母不喜欢温婉,要不然这两人有了孩子,怎么会没人上门看望庆贺?
“三个月是最不稳定的时候,你自己也得注意点。”
“知道了,”温婉答得心不在焉,她怀孕的害喜情况几乎没出现,很轻松,几乎感觉不到肚子里多了一个孩子。
因为这样,反而没有就要当母亲的紧迫感和压力。
“来,多喝点…”林嫂刚说完,就听见门外有人敲门,不由奇怪:“一大早的,谁来了?”
她出去开门,半天没有回来,温婉纳闷了,起身去一看,皱起眉头。
门外的人穿着快递员的工作服,戴着帽子遮住了半边脸,温婉还是一眼就看出这人是宁贵。
虽然憔悴又晒黑了很多,但是那双眼睛是很难骗人的。
“看来,你们过得不错?”宁贵好整以暇地脱掉帽子,施施然地往里走,完全当作是自己家一样。
温婉看着他走进去,只挑了挑眉,依旧站在玄关看向不请自进的人:“不知道宁总有什么吩咐,特地过来了?”
宁贵瞥了她一眼,忽然笑了:“方烈对你真不错,什么都没跟你说…”
温婉皱眉,不喜欢这人打哑谜兜圈子:“宁总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你肯定不知道,我的公司被方烈整垮了,我现在破产,固定资产被冻结,已经身败名裂。你觉得这些,都是谁一手造成的?”宁贵的样子变得十分狰狞,一步一步地靠近她。
温婉下意识地退后一步,看见了晕倒在门口的林嫂,她的胸口还有起伏,应该只是被打晕了,才放下心来,转向宁贵:“我对军方来说也是人质而已,你觉得方烈会告诉我这些事吗?”
宁贵走到她的跟前,相差不过两步,冷冷一笑:“你想拖延时间,要等谁回来,方烈吗?”
他的目光在地板上的林嫂身上一扫,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很可惜,恐怕他要赶不及了。”
“你对方烈做了什么?”温婉大吃一惊,难道宁贵对方烈出手了?
“怎么,担心了,害怕了?”宁贵又向前走了一步,阴测测地笑着:“放心,我还不会动你。你是方烈的心肝宝贝,有你在,什么事情都好办了。”
温婉连退几步,后背装上玄关的木架,被宁贵逼到角落,面上也跟着冷笑:“心肝宝贝?宁总确定睡醒了?别忘了,温家一直在军方的监视之下,我会在这里,也因为清楚Ghost的配方。还是你觉得,就凭我知道配方,军方会轻易让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宁贵眼皮一跳,余光飞快地周围一扫,收起了笑容。
或许温婉是在故布疑阵,但是他不能不打醒十二分精神来应付。
她说得很合理,懂得配方的人,只送来一个煮饭洗衣服的大婶,却不配保镖,方烈还经常不在家,就像是挖着一个大坑等着自己去跳一样。
宁贵不敢大意,伸手从裤袋里拿出一把瑞士刀。
他看着温婉,扯出腰上的皮带,用力在她双臂上捆紧了,扔在沙发上:“乖乖呆着,要不然就别怪我不够温柔了。”
说完,宁贵弯着腰在屋内搜索了一圈,又小心翼翼地站在窗台上朝外看。
等了十多分钟,没有任何动静,宁贵渐渐没了耐心,眼底闪过一丝恼恨。
他又被那个女人给忽悠了,温婉就算懂得配方,也早就交给军方了。没了价值,她又怎么会被重点保护?

看着宁贵步步逼近,温婉刚刚说的话心里也开始打鼓了。
她只想着方烈出门频密,附近肯定有别的人监视自己,没道理只放任她独自一个人在家,没想到半天没动静…
又或许附近不是没人,而是还没到时机出现。
军方的人,或许想要除掉她?
温婉越想越是心惊,勉强镇定下来,撞上了角落的柜子抽屉,伸手随便一摸,居然找到一把水果刀!
宁贵已经在她怔忪的时候一把擒住温婉,拖着她往窗口走去,嗤笑说:“没有一个人,看来军方打算放弃你了。你觉得,会不会是方烈的意思呢?”
他一想到方烈把自己整得身败名裂,心里就有一股无名火想要发出来。
用瑞士刀的刀刃横在温婉的颈上,宁贵眼底满是恨意:“你说,我是该把你漂亮的脸蛋划花,还是在你身上戳几个洞?”

温婉把水果刀藏在袖子里,眼看宁贵从身后擒住自己,她冷不丁把刀子往后一刺,立刻扑向前朝大门逃去。
宁贵捂着染满血的腹部,脸颊因为痛楚而扭曲,踉跄着追出去。
温婉跑出去没多远,就感觉小腹渐渐发疼,不由白了脸。
眼看宁贵要追上来了,她的心里满是绝望。
有没人来救她,有谁来救救她肚子里的孩子?

“…小婉!”
温婉眼前发黑,猛地听见一道熟悉而焦急的声音,勉强睁眼向前看,被抱了个满怀,毫不陌生的怀抱让她终于松了口气。
“方烈,孩子。”她喘着气倒在方烈的臂弯里疼得站立不稳,面无血色地堪堪说了几个字,一头载了下去。
方烈搂着温婉,面如沉水,冷冷地看向被两人压制在地上的宁贵。
他扫了四周一眼,刚进来的时候,感觉到至少有四道目光。
见死不救吗?
方烈咬牙切齿,虽然明知道军令如山,这些人的任务让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温婉陷入绝境,但是自己却不能忍受。
瓮中捉鳖,军方是用温婉做诱饵,引出宁贵背后的人。
可惜方烈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局。

打横抱着温婉走出去,不出意料的被几人拦住了。
方烈眯起眼,温婉白着脸陷入了昏迷,他们没有时间再浪费了:“走开!”
“军医已经准备好了,”其中一人曾是方烈的小队长,眼底闪过心虚,小声告诉他。
方烈只看了他一眼,后者瑟缩了一下往后一退。
军医确实早就准备好了,就在三公里外待命,显然军方还没打算要温婉的命。
但是看着她面无血色的脸,方烈胸口的愤怒怎么都压抑不住。
他明白对于军方来说,救出宁贵这个背后的人十分威胁,甚至很可能是军方高层中的内奸。
但是方烈不能容忍军方居然拿温婉做诱饵,让怀孕的她受到惊吓!

“宁贵送去哪里了?”方烈握着温婉的手,轻轻放入被子里,蹑手蹑脚地走出病房,冷冷地看向门外守着的两人。
“监视营,”一人老老实实地回答。
这个地方对于方烈来说一点都不陌生,送进去的犯人,从来没有一个能完整无缺地出来。
看来,不需要他动手,宁贵也不会好过了。
“查出来了吗?”用温婉做诱饵,如果还抓不到背后的人,方烈更不能容忍!
“是…蔡少校。”
方烈有点惊讶,这个人他不陌生,军校同期学员,只差一步就达到自己的军衔,居然和宁贵勾结了?
“听说蔡少校和应莲出去的时候,被宁贵刚好碰见了…”
刚好碰见?
哼,不过是宁贵设的圈套。难为这人在军校的成绩跟他不相上下,遇上漂亮女人智商就变成零了。
宁贵还真舍得,连自己的女人也愿意丢出去做诱饵。
这一点,方烈还真是自愧不如。

一人匆匆过来,神色紧张。
方烈一眼扫过去,那人瑟缩着脖子无奈地报告:“方上将来了,就在楼下。”
闻言,他一脸诧异。
父亲居然会来医院,难道会是为了看望温婉吗?

 

35、分 歧 ...


“父亲来做什么,看温婉还是看孩子?”方烈站在病房门口,没有把方宏迎进去的意思,双臂横在胸前,嘴角勾起意思嘲讽的笑容。
方宏登时黑了脸,瞪大眼呵斥:“你这是对待父亲和上级的态度吗?”
“上级?”方烈眯起眼,双脚并拢,立正后给了方宏一个军礼:“首长好,请下命令!”
方宏被他噎了一下,面如沉水,却也知道这次对温婉不公平,稍稍压下心里的怒火:“小温的情况怎么样了?”
“军医应该第一时间就通知过您了,父亲想问的是什么?”方烈心里不高兴,对方宏的语气也就没平日那么恭敬了。
方宏绷着脸,盯着方烈看了一会才叹气:“这是迫不得已的事,小温作为方家的媳妇,就该做出一点小小的牺牲…”
方烈冷笑:“现在这时候,父亲就承认小婉是方家的媳妇了?这点小牺牲,差点把方家未来孙子的小命也赔掉…父亲果然不愧是上将,懂得牺牲小我,成全大我。”
方宏皱眉,听着他越说越过分,自己身边的人可不都是听话的,不小心把方烈这时候说的传出去就麻烦了:“你一定要在门外跟我说这些?嫌小温的事闹得不够大?”
方烈扫了眼方宏身边的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清不愿地侧身让方宏进去:“小婉还睡着,请别吵醒她。”
方宏第一次近距离地看见温婉,后者躺在病床上,脸色被白色的被单更没有血色,一张小脸苍白如雪,紧闭着双眼,眉头微蹙起,瘦削而脆弱,不由心底涌起一丝说不清的惆怅。
他的目光落在温婉的小腹上,那里正孕育着方家的孙子。
军医确实第一时间就通知自己,温婉肚子里的孩子有一点流产的迹象,但是最后保住了。以后好好调理,母子都不会有事。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想到这里,方宏不悦地看向身边一向引以为傲的儿子:“孩子没事,你在外面跟我发什么脾气?”
方烈皱眉,目光里带着愤怒:“父亲,孩子没事是侥幸,还是说现在孩子有事了我就能追究责任?”
“这是军令,为了大局着想,揪出内奸…你现在是质疑我吗?”方宏对温婉是有些愧疚,没有事先告诉她,还把她逼入绝境。幸亏现在没事,要不然孩子出了任何问题,估计方烈和温婉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只是方宏一向绷着脸用铁血军人的形象对外,一时放不下面子跟方烈道歉,也并不认为他做错了。
如果温婉不是主动去招惹宁贵,就不会被找上门,更不可能被当成诱饵引出背后黑手。这一开始就是她招惹回来的麻烦,最后当然就该有她来解决。
天经地义的事,方宏并不认为方家的人能够逃避责任。
“父亲,那么你为什么事先没告诉我?”
把他调开,然后让温婉孤身处在危险中,这些都是方烈不能忍受的。
如果有他在,温婉受的伤会少点,也不会受到这么大的惊吓。
“蔡少校隐藏得很深,如果不是这次,我们很可能抓不到他的狐狸尾巴。有你在,你觉得蔡少校会上当吗?”方宏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方烈沉默了。
的确,以蔡少校的谨慎,有他在,这件事已经完全能当作是一场闹剧,根本不会得到任何想要的结果。
虽然理智上能明白,感情上却依旧接受不了。
温婉所受的苦,都是因为跟了他而得到的,如果不是和自己结婚,她可能还活在一个相对轻松又安全的环境之中。
方烈紧紧盯着方宏,无比认真地说:“父亲,我希望不会出现第二次!”
如果再有第二次,方烈不能保证他能够压下怒火不给温婉拿回公道!
方宏蹙眉,温婉对方烈的影响,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深,这对于方烈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温婉醒来的时候,感觉手腕和脚踝上的刺痛,却第一时间捂住小腹,满眼无助。
“放心,孩子没事。”方烈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
温婉微微点头,视线扫向他一眼,很快就转开了,垂下眼帘不吭声。
方烈知道,她是生气了。
气他的姗姗来迟,气他没有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帮她,气他不告知她军方的决定,气他把自己当做诱饵而担惊受怕…
方烈确实不知情,但是此次却是方家做的决定,和他脱不开关系。
“抱歉,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第二次的。”
还有下次吗?
温婉的眼底闪过一丝恼怒和失望,她那时候的害怕和无助,至今还心有余悸。
如果那时候方烈再不出现,她和孩子都会怎样?
被宁贵追上再次被钳制?孩子受到伤害?她继续在担惊受怕中无助地等待下去?
温婉不敢想象,那一刻的绝望是那么深…
“你不需要说抱歉,我们…”她的声音沙哑,一字一句地说着,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我们并不适合,还是分开吧。”
“不,”方烈紧紧握着她的手没有分开,目光坚定地看着温婉:“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别让孩子还没出生就失去了父亲。”
温婉伸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忽然好笑。
如果这个孩子在刚刚被宁贵弄掉了,又说什么没有父亲?
孩子的生父没有出现来救他,以后孩子知道了只会不好过。
温婉不敢想象还有下一次,她和孩子会陷入怎样的境地。
她不敢冒险,更不敢拿孩子做赌注。这是一场根本不可能赢的赌注,温婉赌不起,也不敢赌。
“方家如果很的重视这个孩子,就不会让孩子陷入绝境之中甚至差点失去。”她叹了口气,原本不想摊开来说,只是看方烈的脸色,显然模糊不清没能让他明白:“既然如此,还不如让孩子跟着我吧?虽然不至于大富大贵,没能在军事世家里出生成长,但是起码能够平平安安的。”
温婉不能忍受孩子的失去,还是为了父亲家族的利益,她抚着小腹,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方烈没想到温婉的离开会那么决绝,显然宁贵的事吓着她了,也让她心淡了心冷了。
危险的时候,丈夫没有出现,其他人也没有伸出援手,这种痛苦和无助温婉是不愿意再尝试了。
方烈闭上眼,好一会才睁开,俯身在温婉的脸颊上落下一吻:“你的身体还虚弱,需要慢慢调理。你先好好休息,这些事我们以后再说好吗?”
温婉知道方烈用的是拖字诀,只是她也累了,说了一会话,就把她全身剩下不多的力气全部抽走了,眼皮渐渐变得沉重。
“你的家人不喜欢我,他们会同意的…我们还是…分开…”
她终于困倦地睡着了,方烈握着温婉的手,见她睡得沉了,这才起身出了去。

方宏还在外面,等着方烈一起回家。
“你妈担心了一整天,回去看看她吧?”
“小婉的情况还没稳定下来,我迟点再回去,待会会给妈打电话的。”方烈不放心温婉,根本不愿意有一刻她的身影离开自己的视线。
“小温怎么说?”方宏知道温婉意识清醒了,看方烈的面色,显然他们两人的谈话是不欢而散。
方烈嗤笑:“能怎么说,一个把她当诱饵的家族,她一点都不想继续呆下去了,打算带着孩子离开。”
“方家的孩子,她凭什么带走?”方宏不悦地抿唇,这个媳妇他原本是看不上的,但是温婉在别墅智斗宁贵逃出的聪慧,却是他十分赞赏的。
这才是一个军人的妻子应该具备的素质,临危不惧,胆大心细。
只是,事后逃避又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温婉以为,和军人结婚容易,离婚也那么儿戏吗?
“她已经铁了心要离开了,害怕孩子在我们手上,很快会变成另外一个诱饵。与其这样,还不如小婉自己带大。”方烈把温婉的意思简单说出来,摸着口袋拿出一支烟:“她说得也对,在我们家,孩子迟早也会做军人的,到时候危险系数加大,就得有随时牺牲的准备。”
方烈这些年一路走过来,母亲的担忧和痛苦他是看在眼里的。说到底,他不想温婉重蹈覆辙,像母亲一样害怕担心一辈子。
只是,他又忍不住想让温婉有一个属于两人的孩子,才会把避孕药悄悄换成了真的维生素片。
到头来,最自私的人却是他方烈。

作者有话要说:jj好抽…到底更新出来了米呢?

 


36

36、小 惩 ...


方烈和方宏的谈话不欢而散,同一时间温婉却想要出院了,遭到所有人的反对。
来探望她的Andy直叹气:“你别拿自己的身体来开玩笑,尤其肚子里还有个小的,住院观察好了,再出院也不迟。实在不想回去方烈那里,到我家暂时也行的。”
温婉摇头:“我感觉挺好的,不喜欢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吗?你是怕天天对着方烈,自己会心软。”Andy认识她多年,了解她的为人:“但是,逃避不能解决问题的。你既然留恋,又何必非要跟方烈分开?”
“我理解他的苦衷,却接受不了。”温婉的手放在小腹上,想到那一刻她离死亡那么近,那种惊惶和恐惧几乎要把自己淹没。
可惜到头来却知道,那只是一场局。一场用她做诱饵,引出幕后之人的赌局。
军方赌赢了,她也没有一点受伤,只是受了点惊吓,所有人表示会补偿自己。但是温婉不需要,她要的不是这些。
嫁给方烈,可能有很多目的和理由,但是温婉怎么也不愿意委屈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该是幸福的,被期待地出生在这个世界上,而不是被当作工具,在适合的时候被舍弃,这是温婉的底线。
“你有你自己的想法,只是别太难为自己了。”Andy不清楚她和方烈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好友决绝的眼神,就明白这件事估计很难有回旋的地步了。
方烈进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盒飘着香味的点心,是温婉最喜欢吃的一间老店限时限量卖的。
看他匆匆而来的样子,应该是大清早就去排队,就怕没不了,回来的时候也担心凉了不好吃。
很用心,这也是温婉想急着出院的原因,她害怕自己会在方烈的柔情攻势下改变主意。
不是嫌方烈做得不够多,而是太多了。
因为如此,温婉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
方烈很好,只是他们两人并不适合。
方家不愿意接受她,这个孩子就算出生了或许不能养在她的身边,以后甚至也会成为军人,长年累月在外而不能回家…
种种想法盘踞在脑海中,温婉只能闭上眼,一次次地跟自己说,放弃吧,不要再执着了。

“老字号的点心,真有心。”Andy拿了一块,她可没那个耐心排队一早上只为了买一盒限量点心。
显然,方烈很会哄人,只是还不够。
温婉不为所动,扫了眼点心,看向方烈:“我打算出院,你不用再过来了,有Andy照顾我就足够了。”
“你要出院,什么时候?”方烈放下点心,皱了下眉头:“医生怎么没告诉我?”
“我刚决定的,医生也说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温婉不想继续在跟军方有联系的地方再继续呆下去了,恨不得立刻离开。
方烈明白她对军方的厌恶,无奈地说:“再住一天,等医生详细检查后再决定?”
温婉看着他,忽然说:“昨天华小姐过来了,我先恭喜你了。”
Andy听得一头雾水,方烈却霎时变了脸色。
“华音来了,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没说?”他上前一步,就想握着温婉的手,被她轻巧地避开了。
“什么时候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转达了方上将的意思。”从抽屉里拿出一份离婚协议书,温婉轻轻叹息:“签名吧,别让华小姐等太久了。”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方家和华家早就想联姻了。
可惜有了温婉这个程咬金突然杀出来,才让这门婚事被搅和了。
现在温婉主动退出,华家表示感谢,华小姐甚至登门特地给她送了一份离婚协议书,果然够贴心的。
方烈皱眉,拿着离婚协议书只看了一眼,随手就撕掉了,扔在地上:“我不同意,华家的事是我父母自作主张,我从来没答应过。”
“华家三代军事世家,出了两个中将和一个上将,华小姐和你门当户对,是最适合的妻子人选。”华音昨晚的话还在耳边,温婉麻木地张开口,一字不差地说出来。
华音长得很美,不是花瓶一样的漂亮,而是英姿飒爽,举手投足都有着军人的气势和凌厉,与方烈简直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
方烈再不用担心没有他在,另一半会陷入危机之中不能自救。
华音的身手肯定不逊于他,方烈完全可以放心把背后交给她。而不像温婉,他还得照顾她,担心她…

Andy悄然无声地离开了病房,把独处的空间留给了两人。
“你真的是这样想?要把我推给别人?”方烈上前走了几步,离温婉只有一步的距离。
温婉撇开脸,抿了抿唇:“不是我要把你推开,而是你需要一个能保护自己的妻子,不是一个会成为你的负担,让你担心害怕还要分神照顾的人。”
华音说得很对,宁贵的事就是最好的例子,这次没有出事,下一次呢?
温婉受不了自己变成别人的包袱,尤其这个人是方烈。加上方家对她的不喜欢,试图用她的孩子做诱饵的举动也让自己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