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皇帝曾冷落一年,如今却步步高升,让婉充媛如何能不恨?
婉充媛到皇宫里,即使不能坐上皇后的位子,却也要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如今被应采媚压了一头,本就按照皇帝的喜好养大的她,不知吃了多少苦头的她又怎能甘心?
她狠狠扯着手里的帕子,想不通族里明明打探了皇帝的喜好,让自己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能打动皇上。为何如今,皇帝对她虽是宠爱,却是欢喜不足,若即若离的样子,让婉充媛焦心得很。
可惜皇后表姐却时不时打压,又把这应贵仪提了上来,更让婉充媛不喜。族里还以为进了宫,有太后表姑在,有皇后表姐,她定能很快虏获皇帝的心,怀上龙嗣,振兴家族。
谁知太后表姑是出手相助了,皇后表姐却时常使绊子…
婉充媛蹙眉,看来有些事是等不得,要跟太后表姑商量商量了。
让皇帝误了早朝是天大的事,一顶高帽盖了下来,应采媚低眉顺眼,惶恐地摇头:“婉妹妹此话差矣,我又怎敢让皇上误了时辰?再说,朝里的事,不是我们能打听的。妹妹莫不是忘记了,祖上定下的规矩,后宫妃嫔不得议政?”
婉充媛没想到挑衅不成,还被反将一军,脸色立时不好。
皇后原本对早上皇帝流连怡春殿险些误了早朝,心里有些不痛快,眼看婉充媛吃了瘪,她的脸色倒是缓和了不少。
这应贵仪,难得也有伶牙俐齿的时候。估计婉充媛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若是不反驳,她就自身难保了。
皇后喜欢应贵仪的懦弱,容易拿捏,又听话得紧。但是一个愚钝到连自保都不能的棋子,只会拖累了她。
应贵仪的反击,让皇后心底隐隐带着满意。
“好了,”看够了婉充媛的铁青脸色,皇后嘴角含笑,终于开口当和事佬:“应贵仪是该注意点,婉充媛却更要小心祸从口出,皇上的行踪岂是后宫嫔妃能打听的?”
婉充媛不情愿地跪地请罪,皇后大度地挥挥手,倒是没再为难她。有太后姑妈在后面当靠山,皇后也不想把关系闹得太僵。
应采媚倒是乖巧伶俐地立刻低头请罪,面露惊惶和恭敬,礼数规规矩矩的,比婉充媛慢吞吞又勉强的举止要顺眼得多了。
皇后挑眉,看来这婉充媛需要敲打敲打了。
以为有太后撑腰,就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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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线,导火
第二十八章引线,导火
应采媚瞧着皇后和婉充媛两人的眼神就快擦出火来,低下头嘴角飞快地勾了一勾。看来她们会翻脸,也只是迟早的事了。
有她再推波助澜一下,估计又有一场好戏能看了。
踏出仁明殿,应采媚脚步忽然一顿,身后的青梅险些刹不住,不由奇怪:“主子?”
“去叶昭仪的沉香殿,”刚才请安时没看见叶昭仪,据说还卧病在床,也不知是因为贞妃死了她被皇帝冷落,不好意思再出来丢人现眼,还是真的病得下不了床。
青梅面露担忧:“主子,叶昭仪病得不轻,后宫的主子都没敢去瞧瞧。”
言下之意,是怕叶昭仪的病会过人,不愿应采媚去涉险了。
“放心,你家主子身体好得很。”应采媚摆摆手,丝毫没放在心上。她又并非真的是后宫那些柔弱的嫔妃,又怎么会见一见就被过了病气?
青梅无法,只好在前面带路。
不过主子突然想去沉香殿,或许是想看看叶昭仪如今的惨状?后宫嫔妃,落井下石的事没少做,却未曾见主子上过心…
她一路沉思,不得其解,沉香殿已在跟前。
没了皇帝的宠爱,沉香殿透着冷清,连殿前伺候的奴才都躲懒了去,可见叶昭仪怕是没能被精心伺候了。
连个通传的人都不见,应采媚一路顺利地踏入寝殿,扑面而来的药味,让她不由皱了皱眉头。
伺候叶昭仪喝药的大宫女看见应采媚,大惊失色,连忙行礼。如今应贵仪只在妃位之下,却是得罪不得的大贵人。
“…你来做什么?也是来看我笑话的?”叶昭仪挣扎着坐起身,原本柔弱苍白的面容更是面无血色,两颊陷落,瘦了一圈,亵衣穿在身上空空荡荡的。
加上头发凌乱,整个殿内也就大宫女和一个小丫头伺候着,实在够狼狈又可怜的。
应采媚向来没什么同情心,成王败寇,不过如此而已。
若是哪天她技不如人落败了,得到如此下场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没理会叶昭仪的冷嘲热讽,应采媚施施然坐在了榻前:“原来你还真是病了。”
她原本还以为,叶昭仪心高气傲,估计不想去仁明殿被人嘲讽,索性躲在沉香殿里。如今看着,倒是真的病入膏肓。
“我才不用你来假好心!”叶昭仪大怒,捂着胸口喘粗气,大宫女连忙抚着她的后背:“笑话已经看完了,好走不送!”
姊妹情深那一套,叶昭仪也懒得再装模作样了,恨不得立刻把应采媚撵出去。
看着她跟自己差不多时候入宫,又被皇帝冷落了一年,如今却稳稳坐在妃位之下,只差一步而已,让叶昭仪如何能不气?
“别激动,我不过来看看。”应采媚挑眉,她还什么都还没做,叶昭仪也未免太敏感了。
叶昭仪冷哼:“你们来看我,能安什么好心?”
翠才人,不,如今的翠昭仪曾登门来过。一直拿帕子捂着嘴,远远站在门口,仿佛叶昭仪就像瘟神一样不能靠近,那眼底得意的笑容,让叶昭仪恨不得把她的脸给撕了。
应采媚不屑于跟叶昭仪计较,心里模模糊糊有些想法,伸手便捏住了她的手腕。三指一按,把起脉来。
大宫女惊奇,睁大了眼:“应主子还会医术?”
“装模作样…”叶昭仪低声嘀咕,终究没抽回手臂。
眼看应采媚的眉头越州越深,大宫女和叶昭仪也忍不住心焦。
“原来如此,”应采媚收回手,垂着眼帘若有所思。
大宫女急了:“应主子,我家主子可是得了什么病?太医三天两头来诊治,却瞧不出什么来。”
叶昭仪没吭声,药汤喝了一碗又一碗,她的病却没有起色。
难道,她也要继续步贞妃的后尘,逐渐衰弱而死吗?
“放心,你家主子死不了。”应采媚来沉香殿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站起身,便准备离去。
“你说清楚,什么叫死不了?”叶昭仪顾不上身子虚弱,摇摇晃晃地下榻拦着她。
应采媚眯眼一笑,嘴角含着一丝狡黠的弧度:“不管你信不信,离皇上远点,你就能活得久一点。”
叶昭仪蹙眉,扫了她一眼,露出讥讽的笑意:“你以为我这个破败身子,还能伺候皇上吗?再说,贞妃离去,皇上也不愿再看见我这张脸了…”
她抬手覆上自己的脸颊,原本这张脸与贞妃有几分相似,不知多少人羡慕又嫉妒。借着皇帝对贞妃的百般宠爱,自己转眼就飞上枝头变凤凰,遥遥而上。
可惜贞妃却意外早逝,叶昭仪这张脸,却忽然变成了阻碍,皇上的宠爱眨眼间变成了镜中花水中月。
在这寂寞冷清的寝殿里,叶昭仪等了一夜又一夜,可惜皇帝在各个嫔妃里流连,却再也没踏入沉香殿一步。
应采媚没理会叶昭仪的感伤,她难得好心提点,有没听进去就是叶昭仪的事了。
不过她说的话,听着挺有歧义的。
后宫的女子,一个个巴不得粘在皇帝身上。如今叫她远着皇帝,估计叶昭仪不是当应采媚疯了,就是以为她还怕自己这个病秧子抢去皇帝的宠爱。
应采媚笑着摇头,忽然开口问身边的宫女:“青梅,你说叶昭仪会听进去吗?”
青梅为难地低头:“回主子,如今皇帝已经不去沉香殿了,叶昭仪又病着,绿头牌早就撤了,只怕很难遇见皇上了。”
应采媚恍然,她倒是忘了,有皇后在,又怎会让叶昭仪得偿所愿?
以皇后的性子,巴不得后宫所有的女人都病了,好让皇帝只宠爱她一个人。叶昭仪这一病,立刻就撤去绿头牌,动作倒是迅速。
“那可说不准了,”应采媚摇摇头,心知皇帝还真不算是好人。后宫的嫔妃还以为他不算痴情,倒也体贴,其实宫中最冷情的便是霍景睿了。
不过相比之下,她也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说到底,应采媚和皇帝何曾不是一路人?
感觉到丹田的充盈,昨夜她被皇帝伺候得够舒服爽利,也不介意帮他一把。
“去婉充媛那里。”
青梅已经对自家主子奇怪的行径不觉得大惊少怪了,或许主子心里像明镜一样,早就有了非同一般的主意?
婉充媛的寝殿,倒是有个好名字——忘忧殿。
就不知道这位皇后表妹住进去后,是不是真的能忘却所有的烦忧了。
这忘忧殿的位置十分喜人,临近太后的寝殿,离皇后的仁明殿不远,尤其是后宫里靠着皇帝寝殿最近的一座宫殿,简直是天时地利都占尽了,可见她深受太后的宠爱,甚至比皇后更甚。
也难怪皇后心里不平了,太后如此偏爱,分明是想要放弃她,把婉充媛提起来。
同样是侄女,太后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惜谁让皇后入宫五年却没能诞下一男半女?
应采媚笑了笑,有太后做中间人,皇后和婉充媛暂时还不会翻脸。她们之间还维持着表面的祥和,如今缺的,便是一根导火线。
她不介意帮皇帝弄这么一根厉害的导火线,送到婉充媛的跟前。
不管皇帝是什么人,光是霍景睿跟自己如此合拍,修炼神功便能事半功倍。暂时还挺喜欢皇帝的,为了以后夜里能多占着皇帝,应采媚便勉为其难动手了。
她性情冷淡,安于现状,能不出手便不出手。可惜有时候,自己不招惹人,却有麻烦上门来。
“应姐姐倒是稀客,怎么想到来妹妹这里?”婉充媛在人前倒是没给应采媚难堪,后者还跟着皇后,她也不愿跟皇后把关系弄僵。
但是她不知道,应采媚会上门,就是要把她们两人的关系生生撕裂开来。
“我身子不好,很少四处走动,倒是让婉妹妹见笑了,”应采媚一副拘谨的摸样,瞥了眼殿内四周的宫侍,一声不吭只管低头喝茶。
婉充媛会意,挥手让众人退了出去,只余心腹嬷嬷留下:“应姐姐这是怎么了?可是有话要跟妹妹说一说?”
她打心眼里看不起应贵仪,要不是有皇后,这人一没靠山二没皇帝的宠爱,哪可能爬到自己头上去?
尤其那怯弱柔顺的样子,每次跟在皇后屁/股后面巴结谄媚,婉充媛看着就不舒服。只是瞧着这应贵仪不甚聪明,从她嘴里或许能打听到不少好事。
果然,应贵仪垂下眼帘,踌躇了半天,在婉充媛几乎要耐心耗尽时才慢吞吞地开口:“妹妹是皇后娘娘的亲表妹,可曾听说娘娘最近有些不适?”
婉充媛一怔,摇头说:“我看皇后表姐身子安康,今夜还要侍寝,哪里像不舒服的样子?莫不是应姐姐看花了眼吧?”
应采媚摆摆手,皱着眉头欲言又止:“前两天,我被皇后娘娘叫入后殿赐饭,瞧着她闻上鱼腥味便恶心想吐,最喜欢吃那上贡的梅果。据说皇上见娘娘喜欢,还把剩下的一袋都送了去。”
贡品原本就少,婉充媛之前也喜爱那梅果,每人只有一小袋,她吃完后忍不住跟皇帝撒娇,却听霍景睿说已是赏了人。
婉充媛不敢追问,如今得知那梅果居然被赐给了皇后,不由恨得咬咬牙。
她身后的嬷嬷却是大吃一惊,眼瞅着应贵仪一副懵懂的摸样,向婉充媛赶紧使了眼色。
婉充媛会意,三两句话把应采媚打发走了,这才奇怪地问:“嬷嬷这是怎么了?皇后病了,我们的机会就要来了不是吗?”
“哎哟,我的小姐,难怪你不知道。这女人只有怀有身孕,才会受不住那腥味。”嬷嬷低下头,满眼忧心:“皇后入宫五年,也是时候怀上了。”
婉充媛一听,满脸狰狞之色:“皇后居然怀孕了?”
母凭子贵,等皇后诞下龙嗣,太后表姑肯定是向着孙子的,根本不会再理会她。
婉充媛越想越是担忧,皇后恰好在这时候怀孕,她岂不是要步叶昭仪的后尘,被皇上冷落?
光是想想,她就不能忍受。如今的风光,都是因为太后的支持和皇帝的宠爱得来的。已经尝过了甜头,如今失去简直令人痛不欲生!
婉充媛眸里冷光闪动:“嬷嬷,趁着宫里头没有人知道皇后怀孕的事,我们也该合计合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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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阴,元阳
第二十九章元阴,元阳
第二天一早,皇后免了众人的请安。青梅悄悄去打探回来的消息,让应采媚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就知道自己昨天那么大的动静,在几个宫殿转悠了一圈,没理由会逃过皇帝的眼线。
只是皇帝果真上道,昨夜宿在仁明殿,今早便误了早朝。
不像她是险些误了,今早是确切地误了一刻钟。
原本上回御史已经颇有微词,但是好歹应采媚没让皇帝真的耽误了早朝。如今却是不同了,迟了足足一刻钟,这是御史们不能忍受的。
尤其这对象不是刚入宫懵懂无知的小嫔妃,而是一国之母的皇后。
孰可忍孰不可忍,御史们怒了,在早朝拐着弯数落了皇后一顿。
这下子,皇后怕是几天都没脸面见人了。
至于其他嫔妃,怕是要妒忌得发疯。
应采媚勾唇一笑,她真是越来越喜欢皇帝了,这男人如此配合,好戏怕是很快要开锣了。
婉充媛,可别让她失望了…
御史们弹劾的奏书一本本送到皇帝那里,霍景睿转手就让人递给了太后,太后气得不行,直接召见了皇后。
见她满脸春意,便知昨夜难得与皇帝缠绵,小女儿态毕露,太后不由轻轻叹息:“皇后,哀家还以为你是个懂事的,怎么如此胡闹?身为一国之母,却让皇帝贪恋美色而耽误了早朝。御史的弹劾书几乎要堆满哀家的寝殿,这不是要皇帝难做吗?”
皇后脸色发白,垂眸低头:“姑妈,我错了。”
小别胜新婚,昨夜的皇帝太温柔,让皇后不自觉地沉迷下去,连误了时辰也没察觉。说到底,皇后盼着这一天,已经太久太久了,久到以为这只是一场不可幻想的梦,于是想着沉溺在其中不愿醒来。
太后蹙起眉,看出皇后虽是认错,却并没有听进去。
原本这侄女是个出色的,容貌秀丽又从小聪慧,她才会排除万难让侄女做了皇后。却没想到皇后入宫前便恋上了皇帝,如今更是公私不分,以后只怕会一错再错。
太后不由后悔,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让婉茹做皇后。
身份相当,婉茹却比亲侄女要明白得多了。皇帝的宠爱从来都不会永远停留在一个女子身上,只有侄女一直没看清,沉溺在皇帝虚幻的温柔中不能自拔。
“御史责难,哀家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皇后禁足一个月,不得踏出仁明殿,初一十五的侍寝也去了。”太后要让侄女看明白,有些东西不是她能执着下去的。
皇后面无血色,禁足一个月,好不容易从太后手里拿到的权利,这又失去了。再就是,一个月后,谁知道皇帝还记不记得自己了?
那些妃嫔,又有多少受到皇帝的青睐,她的表妹又会不会趁机上位?
“姑妈,我错了,真的错了!我愿意为姑妈和皇上祈福,誊抄佛经,请不要让我禁足好吗?”皇后眼泪涟涟,祈求地看着太后。她的亲姑妈,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自己失宠而被皇帝冷落吗?
太后铁了心要让皇后清醒过来,挥手让嬷嬷把她请了出去:“你会明白的,哀家也是为了你好。”
皇后面如死灰,被嬷嬷扶着回到仁明殿,只觉殿里越发冷清阴寒。
“主子…”奶嬷嬷忧心地看着她,就怕皇后想不开。
皇后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这就是她的亲姑妈,因为有了婉茹,也就不把自己放在眼内了?
为了她好?真是可笑。禁足一个月,是想借此让婉茹虏获皇帝的心,好诞下子嗣吗?
皇后会让太后明白,她绝不是让人随意摆布的傀儡!
太后插手,让皇后禁足一个月的事,不到一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后宫。
有人欢愉,有人忧心,有人跃跃欲试,有人摩拳擦掌。
皇后禁足,侍寝的天数便空出来了,不知道会便宜了谁?
白梅皱着眉头嘟嚷:“太后肯定偏心,皇后不能侍寝,就把婉充媛提起来,根本没想让其他人尝点甜头。”
青梅瞪了她一眼,这个妹妹在主子面前越来越放肆,没一点规矩了。虽然白梅说的,正是事实。
“放心,婉充媛焦急着呢,你们看着吧。”应采媚丢下的一颗似是而非的种子,落到婉充媛的心里。如今皇后禁足,仁明殿被封,任何人不得进出,她根本没机会下手,又如何会不急?
一个月后,谁知道皇后会不会显怀,让婉充媛没机会下手了?
虽说婉充媛如今还是半信半疑,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要是皇后怀孕,她在后宫便没有用处了,又怎会甘心?
“备着一坛桃花酿和几样下酒的小菜,今夜我要赏月。”应采媚把玩着手心里的麒麟珠,微微一笑。
对于主子古怪的要求,青梅已是习惯了,问也不问,便精心备好了一切。
入夜,应采媚沐浴后身穿一袭红纱,在窗前赏月独酌。
果然,那道熟悉的身影如期而至,轻飘飘地落在窗前,一身玄衣,似是要融入夜色中,漆黑的星眸深深地看着她。
“怎么,皇上昨夜还没有尽兴?”应采媚忍不住打趣他,举起手中的酒杯,红唇微扬。
霍景睿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笼罩住,眸光里只映着应采媚的身影。
“白粥小菜罢了,又如何比得上爱妃?”
他就着应采媚的手,低头喝了一口杯中酒:“十年桃花酿,窗前赏圆月,爱妃倒是好兴致。”
“妾在等着皇上,漫漫长夜,又怎能不对月品酒?”应采媚一口把余下的酒饮尽,舌尖在下唇一舔,极尽妩媚勾/人之色。
皇帝伸手挑开她鬓角一束长发,放在嘴边轻轻一吻:“爱妃这张小嘴,真是越来越甜了,是不是抹了蜜?”
“皇上尝尝便知,究竟是不是抹了蜜?”应采媚双臂环上霍景睿的脖颈,唇边露出一丝淡淡的浅笑,眼底噙着一抹狡黠。
“那朕就却之不恭了,”皇帝一笑,他在外,应采媚在内,把她压在窗棂上,俯身便吻上那张诱/人红唇。
柔软的唇瓣带着丝丝桃花酿的酒香,香醇而醉人。唇舌交缠,谁也不相让,你来我往,纠缠得越来越深,谁也不愿意率先认输。
只是下一刻,皇帝微微避开了应采媚探向他脉门的手,眯起眼把她揽在怀里:“此时此刻,爱妃实在太煞风景了。”
应采媚指尖在唇上一划,面上依旧露出几分笑意,仿佛刚才想要捏住皇帝脉门的人不是她:“真可惜,妾居然失手了。”
这世上能避开她的,除了师傅,也只有皇帝了。
“怎么,爱妃还没想起朕是何人?”霍景睿不慌不忙地翻身入内,搂着应采媚坐在了床榻上,将她揽入怀里。
“能知晓门派功法要诀的,只有门下的人。知道神功的,却寥寥无几。”应采媚抬起脸,正色道:“皇上,你究竟是师傅的谁?”
她没有把内功要诀告诉任何人,那么世上除了师傅,不知道还有谁会泄露功法要诀。
“爱妃果然聪慧,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只可惜,一天一夜,爱妃还是没能想起朕。”霍景睿一脸惋惜,大掌沿着应采媚胸前的曲线缓缓滑下,让她眯起眼舒服地喟叹一声。
可是转眼间,皇帝便收回手,掌心里是那颗麒麟珠,她立马不高兴了:“皇上不是说送给妾的,怎么想出尔反尔了?”
“爱妃没想起朕,朕自然要罚你。不过爱妃做得不错,朕只收回麒麟珠,也算是小惩大诫了。”
应采媚皱眉,当然明白皇帝说“做得好”的意思,很满意她挑拨太后、皇后和婉充媛之间的关系。
真小气,只是想不起他,就要把麒麟珠收回去了?
不过,应采媚也不肯吃亏就是了:“那皇上知道师傅如何怎样了?受伤了吗?瘦了吗?有好好照顾自己吗?”
一连串的问题,皇帝的脸色却越来越不好看了,最后只余一声叹息:“爱妃还是老样子,心里只有你师傅一人。他还好好活着,你放心吧。”
什么叫好好活着?根本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应采媚不悦地瞪向霍景睿:“得了师傅的要诀,你也算是师傅的弟子,怎能不尊师重道?”
“尊师?哼。”皇帝冷哼一声,面若冰霜:“你听清楚了,神功要诀不是你师傅告诉我的,你师傅并非朕的师傅。”
他低头狠狠攫取应采媚的唇,隐忍着怒气的吻,比往常更炙热的阳气从唇舌中涌入,她忍不住圈住了皇帝。
今夜的霍景睿比平常更勇猛,翻来覆去地折腾,应采媚香汗连连,除了口中溢出一声声甜腻的呻吟,只觉浑身无力,丹田却越发充盈。
她不甘示弱,等积攒了不少力气,便把皇帝压在床榻,叉开腿跨坐在霍景睿的身上,扭动着纤腰,任由长发散落在肩头,随着动作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