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海狮和垃圾分离,然后,把它送回海里。”
“来来,我们来吧。”
南姣手里的木条被抢走了。
剧组的几个工作人员抽走了黑色的塑料袋,合力将木条一拨,小海狮往前翻了个个儿,一个浪花卷过来,就把它带走了。
“好了好了,也算把它送回家了。”高个工作人员说。
南姣点点头。
人群慢慢散开了。
陈绍祁刚准备朝南姣走过去,半路就被王佩珊截住了。
南姣没看他们,自顾自地往前走,宋明柯跟上去。
“姣姣妹妹。”
南姣应了声。
宋明柯挠挠头,“我也给你道歉。之前你把我踢下海里,我还不知检讨骂你野蛮,现在想想,真是我活该。”
“我也过分了,当时不该动武。”
宋明柯笑起来:“那这茬就算翻篇了,以后,我一定向你看齐。”
“好。”
?
大伙把船上的设备都搬上了岸,镇上没有旅馆,蒋文康在这附近租了几家居民房,剧组暂时借住在无暇镇。
好不容易下船上了岸,告别了快餐盒,整个剧组的人都蠢蠢欲动,想着上哪去大吃一顿才好。蒋文康适时出来通知,说晚上陈绍祁请整个剧组聚餐,大家顿时一片沸腾。
南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外面欢呼声不断,南景一脸羡慕,她没什么反应。
过了会儿,有人来敲门。
“小姣小景。”是蒋文康的声音。
南景眼睛一亮,赶忙跑过去开门。
“蒋叔,什么事儿啊?”
蒋文康朝南景挤挤眼,两人心照不宣地笑起来。
“等下陈导请吃饭,你俩还有南郝一起去。”
“欧耶!”南景兴奋地大叫,“我就知道陈导一定不会把我们落下的。”
蒋文康往里瞧了一眼:“小姣,听到没有?”
南姣走到门口:“蒋叔,让哥和小景去吧,我想先回家。”
“姐!你别扫兴啦。”南景抱着她的胳膊撒娇,“现在剧组上了岸,以后我们天天都待在家里了,你着急这么一时半会的干什么?一起去嘛一起去嘛!”
蒋文康急着忙其他事,不给南姣反驳的机会,一锤定音:“去吧,就这么定了。”
南景急迫地点头:“嗯嗯,定了定了。”
南姣笑,不再多说什么。
无暇镇没有大餐馆,晚上的聚餐其实就是农家乐加烧烤。地点也是蒋文康选的,就在海边的一处瓦房农舍里,农舍连着沙滩,院子宽阔。
农舍主人叫孙潇,是南郝的发小,以前在城市的酒店里做过厨师,后来觉得外边压力大过得不自在,就回到了老家,一边打渔一边凭着掌勺的经验接点小活儿。孙潇的手艺不错,镇上无论哪家有什么喜事需要宴请宾客的,都是他去帮忙。前段时间,孙潇自己也娶了媳妇,小日子过得愈发风生水起。这样一对比,就让年纪相仿但既未成家又未立业的南郝受尽了自己母亲的唠叨。
南姣经常听到别人说起孙潇这个人,但真正见面,这是第一次,她随着南郝走进院子时,孙潇正和他的新婚妻子一起在洗菜。
“阿潇!”南郝丢了身上的背包,张开手臂朝孙潇大叫一声。
“哎呀阿郝。”孙潇从水盆前站起来,顾不得擦擦手,就跑过来抱住了南郝。
两个男人一样人高马大的,但相较于南郝的壮实,孙潇就显得有些虚胖了,他的肚子圆滚滚的,让人想起《功夫熊猫》里的阿宝。
孙潇的妻子过来打招呼,孙潇才看见南郝身后还站着一个南姣。
“这是?”
“她是南姣。”南郝给孙潇介绍,“我叔叔的大女儿。”
孙潇和他妻子互看了一眼,顿时恍然大悟。
“哦,就是那位救…”
?
孙潇话未说完,陈绍祁和那一大帮子的人进来了。
蒋文康跑在前头。
“小孙啊,快来快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剧组的陈导。”他朝孙潇招手。
孙潇“诶”了一声,对南姣他们说了句“先失陪一下”就赶忙过去打招呼。孙潇的妻子有点尴尬,她对南姣笑了笑,说:“你们先坐。”
南姣应了声,她放下了自己的背包,走到屋檐下,找了处没风的位置坐下。
天已经暗了,院子里挂满了灯,亮得像是白昼。
陈绍祁站在院子中间,身后的人都已经散开各玩各的了,他还在和孙潇交代着什么,孙潇不停地点头。
南姣的目光又找了一下南景,南景和洛子光工作室的几个人站在一起,他们有人带了吉他,正在起哄让洛子光弹一首,洛子光摇摇头说自己不行,一旁的宋明柯立马使坏指了指陈绍祁。
大家都看着陈绍祁笑起来,然而陈绍祁并不知情,他和孙潇说完话,就径直朝南姣走过来,只是走到一半,就被人截住了。
“陈导。早就听说你才华横溢,今天趁着大家都在,饭前给我们来一首呗。”洛子光的助理笑着把吉他往前一递。
陈绍祁看了看吉他,又看看洛子光的助理,没接。
“听谁说?”
洛子光的助理瞟了宋明柯一眼。
宋明柯赶忙摆摆手:“不是我说的,娱乐圈里谁不知道你音乐细胞发达,妥妥是个被导戏耽误的歌手啊。”
大家被逗笑了,都围过来,给陈绍祁鼓掌,气氛热烈。
陈绍祁不太买账,他开玩笑道:“怎么?给你们吃好喝好不够,还得卖艺唱歌把你们都哄好伺候好才行是不是?”
周围又是一阵笑声。
“陈导,你就来一首呗,我们都很想听呢。”陈绍祁的助理回头冲大家使个眼色,煽动大家的情绪,“是不是啊大伙?”
“是!”剧组的人发出整齐的一声应和。
洛子光的助理又转头看着一人反方向坐着的南姣:“是不是啊南船长?”
南姣没想到话题绕着绕着会绕到自己身上来,她怔了一下。
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她不好扫人兴致。
“是。”南姣说。
“陈导,你看你看,大家都想听吧。”洛子光的助理冲陈绍祁挑眉。
陈绍祁没再犹豫,伸手就把吉他接了过来。
大家都兴奋地起哄。
陈绍祁笑了一下:“都别得意,我这是给南船长面子。”
大家愣了几秒,随即起哄的声音更大。
南姣忽然觉得如坐针毡,但显然,如坐针毡的人不止她一个。王佩珊朝她看过来,目光转瞬就有了深意。她刚刚还在随人群一起开怀大叫,此时却忽然像是一只失声的画眉鸟,眼神充满了表达地意欲,可是,她只是沉默。
条件有限,洛子光的助理找了半天只给陈绍祁搬来一张长凳,陈绍祁也不挑,抱着吉他往凳头上一坐,就开始试手。
人群渐渐围成了一个圈,但却没有围严实。南姣坐着的位置望过去,正好开了一个口子,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专注地模样。
陈绍祁平日里多数时候都是严谨认真的,唯有面对她时才像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一开口就没个正经。相较于他油嘴滑舌的时候,南姣更喜欢他现在这样,沉稳如山,还有点性感。
她有点走神了。
耳边渐渐有了吉他声,悠扬,婉转,还有他的声音,低沉,干净。
没有音响,没有话筒,人群还有点细微的说话声干扰,她不知道他在唱什么,但即使如此,她已经陷进去了。
孙潇他们在厨房里开火了,南郝在帮忙,时不时传来“滋溜”的下锅声,还有笑声。
海风吹拂,空气里渐渐弥漫了诱人的菜香。
世界渐渐安静下来,她听到他的歌声,充满了丰沛的感情。
“我不愿让你一个人
一个人在人海浮沉
我不愿你独自走过风雨的时分
我不愿让你一个人
承受这世界的残忍
我不愿眼泪陪你到永恒”
天彻底黑了,头顶星空璀璨,远方灯塔明亮。
南姣侧着身子,靠在墙沿上,心头泛酸,明明那么多人在,可是她却被突如其来的孤单击中,久久难安。
陈绍祁坐在人群中央,他低着头,白衬衫随风飘扬,黑眸里有微光闪亮,他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游走,像个诗人,也像个救赎者。
“其实,我最后一个奢求的可能
只求你有快乐人生
只求命运带你去一段全新的旅程
往幸福的天涯飞奔
别回头就往前飞奔…”
?
孙潇手脚麻利,菜很快一个个上了桌,刚才还围在一起玩闹的人闻到菜香,都自觉地散开找位置落座。
剧组人多,屋里屋外整整搭了三张大圆桌,才勉强够坐。陈绍祁和洛子光他们一群演员坐在一起,南姣和蒋文康他们坐在一起。两张桌子挨得很近,南姣一转头就可以看到陈绍祁,他坐在朝南的位置,手边是洛子光和宋明柯。
桌上是各色各样的海货,大家在城里很少能同时吃到种类这么多的海鲜,都兴奋地大快朵颐。
南姣不太喜欢吃鱼腥,一个人坐在那里,就着一盘花生米,小口小口地喝着青啤。她没什么酒量,但今天就是特别想喝酒。
桌上的盘子都摆满了,可厨房的孙潇还在炒着什么。没一会儿,孙潇的妻子又端出好几个菜,不是海鲜,就是几个家常小炒,有荤有素,搭配得当。
“怎么还有啊?”蒋文康问。
“哦,陈导刚才交代了,说可能会有人不喜欢吃鱼,让我们额外再多炒几个菜。”
可能会有人不喜欢吃鱼…
南姣的筷子正夹住一颗花生米,听到这话,花生米都掉了。
“哎呀,我都老糊涂了,还是陈导细心周到啊。”蒋文康拍拍额,将这几个菜推到餐桌的中央:“来来来,有海鲜过敏或者不喜欢鱼腥的同志,多吃点陈导为你们准备的菜。”
桌上一阵应和声。
南姣抬眸,看到南景正朝她挤眉弄眼的。
“干什么?”
“姐,我看陈导是个有心人。”南景靠过来,给南姣碗里夹了一块红烧排骨,她压低了声音,悄悄说,“这里还有谁不喜欢吃鱼呀,不就你一个嘛。”
南姣没作声,默默地夹起了碗里的红烧排骨。她胃里空空的,几颗花生米的确填不满。孙潇的手艺偏江南,红烧排骨带点粘稠的甜味,这丝清甜一直从南姣的舌尖,甜进了她的心底。
---题外话---这是一个以保护海洋为立意的言情小说,我的功力有限,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感受到我想传达的意思,爱你们~
第73章 沙雕城堡的呜咽13
吃了点东西填填肚子之后,大家都开始喝酒了。隔壁桌的动静最大,想想,有个宋明柯在,想不闹腾也难。
南姣一个人吃了一盘炒青菜,这个季节的青菜有点苦,没有人愿意在一桌好食面前为一盘青菜伸筷,但是她却吃得津津有味。
有时候,苦比甜踏实。
“喝交杯!交杯!交杯!”隔壁桌传来起哄声。
南姣不转头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可是,她仍然忍不住看了一眼。在她左前方几步之遥的位置,王佩珊端着一满杯酒,站在陈绍祁的身边。她今天穿了半身裙,裙子有点短,风一撩就上扬,为了藏住裙下的春光,她一手握着酒杯,另一只手还得时不时的去按一下裙摆,玛丽莲梦露似的醢。
这真是个让人醉心的画面,南姣是个女人,都看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又何况是周边的男人。
同桌吃饭的都看热闹不嫌事大,争相怂恿陈绍祁和王佩珊喝交杯酒,王佩珊微低着头,一脸娇羞地等着陈绍祁表态。
陈绍祁往自己的酒杯里倒满了酒,站起来和王佩珊面对面。两人身高很般配,就这样站着不动都能让人感受到小粉红缇。
宋明柯发出一声怪叫,然后,静下来等着看好戏。
陈绍祁一脸从容和坦荡,他炯炯的目光盯着王佩珊,问:“他们想让我和你喝交杯,你什么意思?”
王佩珊没想到陈绍祁会把选择权交到她的手上,她的脸顿时就红透了。
南姣想,一个常年在镜头前的女明星在面对一个男人的时候,能把脸红成这样,那么,必定是真的用了情的。
“我没什么意思,你想怎么喝就怎么喝。”她轻声说。
“行。”陈绍祁扬手,用自己的酒杯快速地碰了一下王佩珊酒杯,“那我干了,你随意。”
王佩珊愣了一下,陈绍祁一仰头,就将杯中的酒都喝干净了,他亮了亮杯底,就像是例行公事,冷淡无趣,但仔细想想,也挑不出刺。
大家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了,都拉长语调“诶”了一声,显得失望极了。
宋明柯赶忙把王佩珊拉到自己身边:“珊妹妹,你别理他,他是喝傻了才不解风情的,来来来我们喝。”
王佩珊抿了一口酒,虽然不大高兴,但还在为陈绍祁说话:“知道他喝多了,那你们就别灌他酒了呗。”
“哟,他连交杯都不愿意和你喝,你还心疼他呐。”
王佩珊笑笑:“交杯酒现在喝的确不太合适,以后有机会再喝。”
这真是信息量巨大的一句话,宋明柯挤眉弄眼一阵,又开始起哄。
陈绍祁冷了脸,刚要发作,余光却正好看到隔壁桌的女人站了起来。
?
南姣有点头晕,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隔壁太吵的缘故。
她站起来,和桌上的人说了句:“你们慢吃,我去附近走走。”
大伙都应了声,南景拉了一下她的手:“姐,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
南景点点头,没有坚持,她了解南姣,知道比起有人陪,她更喜欢一个人待着。
海边风大,而且现在正是涨潮之时,南姣没有往那边去。反方向是个小高坡,上了高坡再往东走一段,就属于露水湾了。
因为露水湾这块被开发商看重,有望引进工程,为了表达镇里对这个项目的重视,早段时间前,镇长王政就让人在这里就安上了路灯。
那时候,镇上的居民不知道所谓的工程是化工厂,也不知道这里的海湾要被填上,所以,大伙还兴致高昂,热热闹闹团团结结地陪王政干了一阵。
后来,当王政的黑心计划被揭穿了,大家才知道上当受骗,可该做的,他们都已经做了…
南姣迎着路灯光走了一段,身上的酒气渐渐化成了热气。她盘算着该回去了,可是,她一点都不想回去。
那里太热闹,而她太安静,无法融入,也不想融入。父亲南钢总说,她这样的为人处世的风格是病态的,她知道,可她就是不想改。
周围的邻居私底下都喜欢用孤僻,执拗,难懂…这类词语去形容她,她听到了也没什么感觉,因为,她就是这样的人。
当然,她偶尔也会羡慕那种八面玲珑永远能让人感觉如沐春风的性子,就算遇到尴尬的事,也能一笑置之。拥有那样性格的人,应该是大气又讨人喜欢的,就像王佩珊。
南姣又走了一段,看到前面有很多人站着。那些人里,有人拿着水尺,有人拿着水位计和验潮仪,还有人拿着笔记本电脑正在记录数据。南姣猜,他们应该开发商那边派来是来对晚间潮汐表的。
“哎呀樊总,这么晚了,没想到你会亲自过来检查工作啊。”是王政的声音,嬉笑谄媚,在黑夜里还显得有点油腻。
南姣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王政。
王政太瘦小了,而开发商那边的人个个身形高大,他们随意一站,就将他挡没了。
南姣不想与这些人迎头碰上,她正欲转身,一道挺拔的身影忽然从眼前一晃而过。
天黑视线不怎么好,可那一瞬间,南姣还是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熟悉和颤栗。
不远处有一辆越野车停着,那些人都回身往那个方向去了。
南姣再想看看清楚,视线里只剩下了几个影影绰绰的背影。她站在原地,长久没动。
越野车发动了,大灯一亮,庞大的车身在坑洼的地面上掉了个头,就沿着小路开过来了。
南姣站在路的中央,她赶紧转身往边上让了让,可即便如此,越野车还是按了一下喇叭,那车鸣暴躁、无礼又有些目中无人。
光影明灭间,南姣忍不住回了一下头。
后车厢里,有一个男人正低着头看手机,手机屏幕上的光照着那人的脸,只一个轮廓,像快进的电影镜头,匆匆在她眼前掠过,却惊起无数的涟漪。
南姣的呼吸停了停,喉咙喑哑,发不出声音。她随着越野车开走的方向往前跑了两步,地上的碎石磨着她的鞋底,一滑,人就栽倒在地上。
越野车一下子就没影儿了。
手肘和膝盖是撕破的疼,可是南姣一声没吭。
心头有个箩筐打翻了,一连串的名字从里面倒出来,有一个却无比清晰。
樊黎西。
?
“南姣!”
风带着陈绍祁的声音传过来。
南姣从地上坐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她的衣服磨破了,牛仔裤完好无损,但是感觉脚比手更疼。
“南姣!”
“我在这!”她应了声。
不一会儿,陈绍祁就出现在了小路那一边。
南姣挥了一下手,陈绍祁看到她了,快步朝她走过来。他的白衬衫在路灯下,像是抹了一层柔光。南姣想到了天使,虽然,这对于眼前这个男人而言,这并不是一个恰当的比喻。
陈绍祁在她面前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双黑眸像是像是瞄准了猎物的枪眼。
“大晚上的你一个人瞎跑什么。”他开口语气就很重。
南姣站不起来,也不想让对他服软。
他们就这样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一上一下僵持着。
陈绍祁看到她手肘那块有几道擦伤,蹙了蹙眉,立马蹲下来。
“受伤了?”
“没事。”她往后一躲。
陈绍祁反应快,捉着她肩膀一攥,南姣没甩开,被他摁在了原地。他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翻了一下她衣袖上的破洞,检查着她的伤口。
伤口不深,但是那点猩红印在她细白的手腕上,看起来让人格外不忍。
“没事。”她重复一遍。
“还伤哪了?”
“没有。”
陈绍祁的神色瞬间冷下去:“你他妈是不是女人?”
他生气了,南姣反倒笑了:“都不确定是不是女人你就要追?你口味够重的。”
陈绍祁盯着她,她在笑,可是眼眶有点红,分不清是疼的,还是因为其他。他轻哼了一声,将她抱起来:“回去就检查一下。”
南姣的表情顿时微妙了起来,显然已败阵。
陈绍祁心情好了,他将她沉在臂弯里,轻轻掂了掂:“如果不是女人,我也好趁早悬崖勒马。”
南姣挣扎了一下,想下来。陈绍祁把手一收,没让。
“你别动,不然,我就在这里检查了。”
她眨眨眼,还是那句话:“你口味够重的。”
“你想什么?我说要怎么检查了?”他笑笑,“你口味也不轻。”
南姣没话讲了。
陈绍祁把她抱得更紧。
他身上有股清冽的酒味,混着新鲜又浓烈的烟草香。南姣猜,刚才找不到她,他一定又抽了好几支烟。
这两种味道组合在一起,一般人hold不住,但在陈绍祁身上,不难闻还莫名让人有种安全感。
返程有点久,南姣才知道,原来自己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走出这么远了。
走到一半,陈绍祁的手机响了。他的铃声很简单,手机买来时什么样,后来就是什么样,根本没有调整过。
陈绍祁停了一下,南姣顺势赶紧从他怀里下来。抱着她走了这么久,虽然他没说,但是她知道他一定也累了。
电话不知是谁打来的,南姣只听到陈绍祁说:“找到了,你们先回去,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他挂了电话,她安安静静地站在旁边,手扶着手肘,没什么表情,也不问是谁找他们。
“你手机呢?”陈绍祁打量了她一眼,她牛仔裤的袋子紧贴着大腿,看起来什么都没带。
“没拿。”
“出门不带手机你买手机干嘛?玩啊?”
“平时也没人找我。”她的声音很平淡,不带任何感情,就是一句普通的陈述。
陈绍祁把手机放回口袋里,看着她,说:“以后记得随身带,我会找你。”
黑夜无声,海风烂漫,远处的山坡上,几户低矮的农舍亮着灯,在泼墨似的背景里,温暖荡漾。
“走吧。”
陈绍祁又要伸手抱她,南姣往后稍稍退了两步,没让他抱到。
“我自己走。”她说。
“怎么?”
“还有很远,抱着我你不累?”
“体力不好的男人才会喊累。”他一脸的意味深长:“我体力很好。”
是的,他体力很好,好的不得了,宋明柯早八百年前就说过,可是,这关她什么事。
南姣瞪他一眼,不理他自己往前走,膝盖上的那寸皮肤一动就又疼又辣,她走路的姿势有点怪。
陈绍祁追上来,将她一揽,拦停在了原地。
“你担心我累,我也怕你疼。”他凑过来,贴着她的耳朵,在她脖颈上吹气:“不如我们就换个姿势。”
他的气息在她颈间盘旋,南姣的脸顿时热了。
“陈绍祁你正经点行不行?”
“我怎么不正经了?你又在想什么?”他在她面前蹲下来,回头看着她,一脸无害:“我只是想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