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嘭嘭嘭!”
温茗在床上翻了个身,睁开眼睛。
空调还在作业,她醒来的第一感觉是房间里很干,她的脸也很干。
“邦邦邦!邦邦邦!”
耳边的拍门声已经改成了撞门声。
温茗从床上坐起来,往门口看了一眼,不是她的门,好像是对面。
谁一大早这么穷凶恶极地敲门,追债还是杀人啊?
她披了外套下床,走到门口,从猫眼里望外瞧,猫眼太小,看不全,隐约确定是个男人。
“谁啊,一大早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隔壁房间有人出来表达不满。
砸门的人许是意识到自己的不对了,开口说了句:“抱歉。”
这声音,是秦延啊。
温茗顾不得自己刚起床还蓬头垢面着,连忙打开/房门。
走廊里,秦延正背对着她站着。
“这位先生,你是不是来的太晚了?”温茗出声。
秦延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看到是温茗,他皱了一下眉。
温茗倚在门框上,抱起肘:“而且,你是不是敲错房门了?”
隔壁房间的男子明白过来什么,瞪了秦延和温茗一眼,又咕哝了几句,甩上门继续睡去了。
“我可是白白等了你一夜。”温茗走出去,站到秦延面前,昂着头,一字一句道:“我现在一点都不爽。”
秦延:“…”
第六章 红尘道场6
秦延还没来得及说话,他的手机响了。
他侧身越过温茗,走到边上,接起了电话。
“有入住记录,但房间里没有人,应该已经走了,你再查一下。”他说。
温茗看着他收起手机,回味着他刚才说的话,猛然间回过神来:“你不是来找我的啊?”
秦延不理她,他低头看着手机上的信息,准备走。
“喂喂喂!”温茗赶紧追过去,张开双臂,拦在了秦延的前头。
秦延被她拦停了,上下打量她一眼。
她刚睡醒,头发乱糟糟的,外套也还没来得及穿好,松松垮垮地披在肩膀上,好像随时会掉的样子。
不过,即使这样不修边幅,也不影响她的好看。
“来都来了,我们把话说说清楚你再走。”
秦延绕过她的手,淡漠地道:“我再说一遍,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温茗强忍着心头涌上来的酸涩感,继续拦着他:“没什么好说的,那也得把钱还给你。”
“那是给你开fang的钱。”
“开fang不需要那么多钱。”
“那就当做是给你的补偿了。”他看着她,学着她刚才一字一顿的口气:“你不是一点都不爽吗?”
“好,这个钱我收下了,但是,还有其他的钱我得还给你。”
秦延无声地眯了下眼,有点不解。
“五万零三百六十。”
温茗看着秦延的眼睛,报出一串数字。
有那么一刹那,光阴流转,往事重现,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当初,回到了他离开的那一天。
秦延转开了脸。
但尽管如此,温茗还是看到了他眼神里无意间流露出的一丝情绪。这丝情绪就像是一个突破口,让她看到了希望。
“五万零三百六十。”她又重复了一遍。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没关系,我可以给你解释。”
“不需要。”
秦延说罢,再次迈步欲走,温茗一时慌乱,想拦住他,又没有好的办法,情急之下,扬手将他抱了个满怀。
馨淡的清香蹿进秦延的鼻腔,紧接着,他被柔软禁锢,无法动弹。久违的悸动,让秦延的心在胸腔里疯狂。
他该把她推开的,但是,他一动都没有动。
“五万是两年前你给我奶奶留下的治疗费,三百六十是你为我装上防盗窗的钱。”她的声音柔柔的,又带着某种力量,似曾熟悉:“既然你不想再和我有瓜葛,甚至不想再记得我,那么,我们就断得彻底一点,我说过,我温茗,不喜欢欠别人。”
他不知道,亏欠也是一种铭记、一种纠缠。
秦延还没说话,隔壁房间的房门再一次打开了,刚才的男人探出头来,满脸的嫌弃与愤怒:“我说,你们小情侣有什么不能回房聊?站在走廊叨逼叨叨逼叨,吵死了!”
话音落,又补了一句:“什么破酒店,隔音这么差!”
温茗眼见有人,赶忙松开了秦延,退到边上。
秦延清清喉咙,又对那人说句:“抱歉。”
那人似乎还想抱怨什么,秦延没给人机会,他抓起温茗的胳膊,一下就将她拉进了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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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的一声,秦延顺手关上了门。
走廊里安静了几秒,很快,外面也传来了关门声。
秦延站在门后,竖耳听着什么。
温茗有点捉摸不透秦延是什么意思,但不管怎么样,他进来了,这正合她意。温茗随手甩下自己肩膀上的外套,朝着秦延走过去。
“既然进来了,那就…”
她欲言又止,手开始不安分地剥他的外套。
秦延的黑色夹克很快就被温茗扯开了拉链。
“住手!”秦延将温茗的双手反握住,“你别误会,我进你房间只是想确认点事情。”
“你也别误会,我脱你衣服也只是想确认点事情。”
“…”
屋里空调没关,暖气还在源源不断地冒出来。
两人看着彼此,以奇怪的姿势僵持着,暧昧随着暖气升温。
“别闹!”秦延松开了温茗的手,顺势把她推开。
“我没闹。”温茗抽了下鼻子,“我只是想确认一下那个纹身,现在,那是你身上唯一属于我的东西。”
秦延沉默着不回应。
刚刚热腾腾的气氛,瞬间又冷了回去。
温茗翻了个白眼,她指了指床边的沙发,说:“算了不逗你了,没劲。你自己随便坐吧。”
她说着,往洗手间里走。她还没洗漱呢,总不能一直这样蓬头垢面地对着他吧,就算他冷冰冰的比从前更不解风情,但好歹也是她喜欢的人,是她现在依然喜欢的人。
秦延在屋里绕了一圈,紧接着,径直走到了洗手间的门口。
温茗正刷牙,一扭头看到秦延跟了过来,差点把嘴里的泡沫给咽了进去。
“你干什么?”
“我问你件事。”
“什么事?”
“你昨晚一直都在房间里吗?”
温茗一边漱口一边点头。
“那么,你有没有听到对面房间的动静?”
“什么动静?”
“我在问你。”
“我怎么可能知道对面有没有动静?”
“这酒店隔音不好。”
“就算隔音不好,我也不可能时刻注意外面的声音吧。我等的是你,又不是别人。”她振振有词。
就在这时,秦延的手机又响了。
他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拿着手机走到了窗边。
温茗开始低头洗脸,水流隔断了他的声音,她并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等到她再次抬头的时候,秦延朝她走了过来。
“我再问一遍,你昨晚到底有没有听到动静?”
“没有。”
秦延眸色一暗,点点头,信了。
信了,就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了。
温茗看出他的意图,顾不上擦一擦脸上的水,赶紧从洗手间里跑出来。
“你拉我进屋,就是为了问这事?”
“不然你以为?”
温茗垂了下眸,黑白分明的大眼里写满了失望。
秦延看也不看她,径直走到了门口,开门的时候,他的手在门把上迟疑了几秒,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想了想,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
“喂!”温茗不情不愿地开口,“我听到动静了,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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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茗喝下碗里的最后一口辣汤,一抬头,对上秦延的目光。
他正敞着腿四平八稳地坐在对面的长凳上,看着她。
小店里很热闹,他们两个坐在最角落里,但却最惹眼。
“吃饱了吗?”秦延问。
“吃饱了。”温茗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
“现在可以说了?”
“你不吃点吗?”她答非所问,又自问自答:“也是,你吃不了辣。”
秦延站起来,先去结了账。
两人肩并着肩走出小店。
据说昨天夜里并未下雪,但是,放眼望去,仍是一片雪白。
温茗一走进冷风里,就把外套上的帽子掀了起来,她搓着手,不停地朝手心里哈气:“你不冷吗?”
她扫了秦延一眼。
路上往来的行人都穿得很厚,可秦延的夹克却很薄,虽然很帅很有型,但看起来一点都不保暖。
要风度不要温度,比霍一北还臭美。
温茗忍不住想要管管他。
“说吧。”秦延等不了了。
“说什么?”
“昨晚。”
温茗撇了撇嘴,“就这么着急么?是不是我一说出来,你就走了?”
秦延没否认。
“我忽然不想说了。”她把手伸进衣兜里,隔着帽子,笨拙地转头看着他,笑道:“只要我对你还有价值,你就会一直跟着我,对吧?”
秦延蹙起了眉。
这事拖不得,如果拖久了,兴许就是一条人命。可是,他又不能这么告诉温茗。
“说,只要你说出来,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做什么都可以?真的?”温茗的眸间闪过一丝狡黠,“你可得为你说过的话负责任。”
秦延知道,若真点了头,她提的要求肯定不会简单,就算简单,对他来说也一定很难办,可是,他暂时没有其他路子。
“真的。”
“好。”温茗伸出冻得通红的小拇指,“拉钩。”
秦延:“…”
“快啊。”她催促。
秦延左右看了看,这会儿正好没什么人,他伸出小拇指,快速地碰了一下她的手指,正要收回来,却被她一把给勾住了。
两个人的手都很冷,相触的那一小块皮肤却在发烫。
“我昨天晚上看到…”她凑到他的耳边,呵气如兰:“看到对面房间里走出一对小情侣,他们要去…”
“情侣?”他忍不住打断。
“对啊,情侣。”
秦延的脸色登时就变难看了。
情侣?怎么可能是情侣?他要找的是木强,而且,前台登记的本子上写得清清楚楚的,木强入住的明明是个单人房。
秦延抽回了手指,神色严肃而冷冽。
“怎么了?”温茗不解,“我还没说完呢。”
“如果你想开玩笑,抱歉我没时间奉陪。”他说完,转身奔向马路对面。
他的车,就停在马路对面。
温茗愣住了,好半晌才记得出声:“喂!我没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
她喊得很大声,可这次,他是真的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温茗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有点焦躁有点委屈,她话还没说完呢,他凭什么认为她是在骗他?她看起来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第七章 红尘道场7
秦延拉开车门,“哗”地坐进去,发动车子之前,他看了一眼手上的表。
他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了,其实,当他确认木强不在房间里时,他应该转身就走的,可是,他却被那个女人三言两语就给唬住了。
“艹!”他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却不知道是在生气什么。
手机又在响了。
“喂?”他听了片刻,回答说:“我现在过来。”
秦延发动车子,离开了沁源中心的这条长街,去了最东边的一个茶室附近。这个茶室名叫“香茗”,是北疆仅有的五个茶室之一。
他以前不爱喝茶,现在也不怎么喝,但是,只要一有空,他就会来这里坐坐。
穆伟他们都觉得他是个怪人。的确,一个跋扈恣睢的毒贩喜欢喝茶就像是一个凶残的杀人恶魔信佛一样让人难以置信。
可是,他就是迷恋那种淡淡的味道。这是来北疆之后,唯一能让他静心的东西。
一辆黑色的尼桑停在茶室门口,秦延下车之后,径直走向了那辆尼桑。
车里有人,一男一女。
男的是大魏,女的是林娅。林娅,也就是两年前的任玥。
秦延敲了敲车窗,任玥朝他看过来,推门下了车。大魏正在接电话,一时坐在驾驶座里没动。
“翰哥。”任玥叫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光彩。
他们很久没有见了,粗略算算,大概,有一个月了。
秦延和穆伟一行人经常在外面跑,而她,多数时候,都守在瑞吉的大本营那边。这次要不是关木强突然出事,她也不会过来。
“瑞吉那边怎么样?”秦延问。
“一切正常。”
虽然,来北疆之后,他们人前的身份是夫妻,但是,私底下任玥面对秦延的时候,总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每次回答他的问题时,更像是汇报军令,没有半点吴侬软语,也不敢妄自亲近。
秦延点了下头。
“你好吗?”任玥打量了一下秦延。
他精精神神的,但似乎又瘦了点。
秦延还没回答,大魏从车上下来了,两人的注意力顺势转到了大魏的身上。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秦延问。
大魏摇摇头:“木强那里还没有消息,但是,金熊那边已经有动作了。如果木强落到他们手上,必死无疑。”
秦延沉着脸。
“木强真是一点征兆都没有,怎么好端端的,他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任玥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
这两年来,他们四人几乎是相依为命的,从来不会对彼此有什么隐瞒,木强这一出,某种程度上,就是打击了牢固的军心。
“难道,是他的毒瘾?”大魏猜。
“不会。他的毒瘾来之前就已经戒了,不可能两年之后突然复发,再说了,就算是复吸,他也不需要铤而走险吞下这么大一批货。”
“那是为什么呢?”
秦延不作声,他也想不明白,怎么都想不明白。木强做缉毒警察这么多年,经历过各种各样的诱惑和生死抉择,他从未犯过如此严重的原则性错误,可这一次,他简直就是在摧毁自己。
“难道,是为了钱?”任玥轻声地说。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这个答案其实谁都能想到,但是之所以大家都不愿意说出来,是因为没有人想用这样的方式怀疑自己的队友。他们出生入死,付出一切,没有自诩是圣人,但也绝不会轻易与世俗同流合污。
单单一个“钱”字,太侮辱人了。
“好了。”秦延终止了这个话题,“当务之急是在金熊之前找到木强,只要能找到木强,什么都清楚了。”
任玥点了点头。
“木强在离开酒店之后,行踪就彻底断了。现在我们只能从酒店的线索入手。”
“我去酒店问过了,酒店的前台是个游戏迷,除了游戏她什么都不关心,再加上那天入住的客人有点多,她根本没有注意到木强。”
“其他人呢?”大魏问。
秦延想了想。
其他人,就只有温茗了。
可是,她一心想要证明他是两年前的秦延,变着法儿的和他叙旧,说话又拐弯抹角的,几乎没有什么可信度。
“没有其他人了。”秦延说。
三人围在车边,犯了难。
这时,茶馆门口走出来一个女人,女人的头发很长,还有层次分明的两种颜色,新长出来的头发是黑色的,而发梢那一小截,是毛毛躁躁的奶奶灰,多余又显得不伦不类。
她穿着杏色的大棉服,挎着一个布包,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的。
忽然,她朝秦延看了过来。
任玥第一个发现那个女人的目光,作为女人,天生有敏锐的第六感,她觉得那个女人似乎认识秦延。
果然,女人一边慢慢朝秦延的方向走过来,一边小心翼翼地确认着什么。
“翰哥。”任玥扬了扬下巴,提醒秦延。
秦延顺着任玥的目光一转头,看到来人的瞬间,心里盘旋的大谜团一瞬间有了答案。
“秦延哥!”
女人惊呼一声,紧接着,她扔下手里的包,扑过来,一把抱住了秦延。
任玥皱了一下眉,别开了头。
大魏也有点尴尬。
秦延推开了女人,看着她。
是蒋婷。
“秦延哥,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真的是你啊。”蒋婷满脸惊喜,又夹杂了几分说不出的委屈,“能遇到你真的太好了,太好了。”
“你怎么在这?你姐姐呢?”
“我姐姐…”
蒋婷看了看大魏和任玥,欲言又止。
秦延对两人使了个眼色,大魏和任玥走到车边,上了车。
车外只剩下了秦延和蒋婷两个人,秦延捡起蒋婷的包,带着蒋婷走到一边的亭子下,找了个地方坐下。
“说吧,你和你姐姐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在这里?”
蒋婷接过自己的包,拍了拍上面的碎雪,还未说话,眼眶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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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莹和关木强分手之后,就和一个叫丁成佑的追随者在一起了。
丁成佑对蒋莹很好,几乎要什么给什么,就差上天摘星星,下海捞月亮了。蒋莹特别感动,因此,当丁成佑提出要去慈临做生意时,蒋莹想也不想就说要跟着一起去,还带上了妹妹蒋婷。
蒋莹原以为,跟着丁成佑就可以过上稳定幸福的生活,哪知道,噩梦其实才刚刚开始。
到了慈临之后的半年,丁成佑一点一点露出了狐狸尾巴,原来,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他把蒋莹和蒋婷姐妹骗来慈临,暗中布局,其实是想逼迫她们卖身坐台。
蒋莹当然不肯,丁成佑就囚禁了她们姐妹,不给吃不给喝,甚至还不停地毒打她们。蒋莹为了救妹妹蒋婷,与丁成佑以死相拼,终于,蒋婷顺利逃了出去。
逃脱丁成佑的魔爪之后,蒋婷立马报了警,可是,当警察赶到时,丁成佑早已带着蒋莹转移了,警察搜遍了附近一带,都没有找到这两个人。因为找不到人,案子就那样搁下了,从此,蒋莹就失去了消息。
但是,蒋婷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她的姐姐。
这一年多,她租住在慈临,一边打工一边找蒋莹,尽管日子过得很拮据,精神上也很煎熬,可她一直在坚持。
前段时间,慈临的警方联系了她,说是丁成佑因为拐卖妇女和贩毒被抓了,她立马跑去警局,想打听姐姐蒋莹的消息,但是,警方并不知道蒋莹在哪儿,就连丁成佑,也说不清楚蒋莹的下落。他只是说,蒋莹早跑了。
跑了,跑去哪儿了?
没人知道。
周围的人建议蒋婷登寻人启事,蒋婷思来想去之后,觉得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照做了。没想到,寻人启事还挺管用的,没多久,她就接到了好心人打来的电话。
那人告诉她,他在北疆看到了和蒋莹长得很像的人。
“我不能放弃任何一丝找我姐姐的希望,所以我就收拾东西来了北疆。其实我来这里好几天了,我想先找份工作住下来,我看到茶室在招人,我就去面试了。”蒋婷说着,长叹了一口气,“但面试还没那么快有结果,老板娘说,要再考虑考虑。”
秦延点了下头,从蒋婷的叙述里,他对木强突然改变的原因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也是,木强是多么耿直专一的一个人,能改变他的,从始至终都只有蒋莹而已。当初他说要转行是因为蒋莹,现在他做出这么可怕的决定,也是因为蒋莹。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会儿,他们两个一定在一起。
那么,木强不是单独行动,这样一想,很多闭塞的思路就通顺了。
温茗没有胡说,她说她看到了一对情侣,那应该就是木强和蒋莹。
是他误会她了,错怪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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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茗回到酒店,洗澡换了身衣服,在房间休息了片刻之后,才去和董凌凌他们汇合吃晚餐。
餐厅是霍一北定的,就在酒店附近,四人一起结伴走过去。
路上,董凌凌总是旁敲侧击,想问出昨晚和温茗一起的所谓朋友是何许人也。温茗当然不会告诉她,昨晚是她一个人度过的,而这个朋友就是秦延。
想起秦延,温茗的情绪不免又有些失落。
对于这场交错了两年时光的重逢,秦延表现得是那么的冷淡,兴致高昂的人从头至尾只有她一个人,因为只有她一个人,所以这场独角戏就显得有点可笑和可怜。
霍一北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温茗的身边。
“喂。”他出声。
“嗯?”
霍一北低头踢着脚边的雪:“以后别脱离组织一个人单独行动了,这地方又不是柏香,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找谁帮忙都不知道。”
温茗转头去看他。
“看什么看,我和你说正经的呢。”
温茗笑了:“小毛孩,轮不到你来教育我。”
霍一北瞬时涨红了脸:“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了,别叫我小毛孩,还有,别老拿年纪压我。麻烦你把我当男人看待,当一个正在追求你的男人看待。OK?”
温茗笑而不语。
霍一北比温茗小三岁,这事儿是董凌凌无意说漏嘴温茗才知道的,因为霍一北追她的时候,故意虚报了年龄。虽然他隐瞒年龄也追不到温茗,但是,当温茗知道霍一北比她小之后,就彻底松了一口气,因为,她终于有了一个理直气壮的由头能拒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