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子被风吹得“噗噗”作响。
陈绍祁把玩了一下手里的烟,丢进垃圾桶,俯身去关窗。
干花在风里飘来飘去,他无意嗅到,很神奇的是,干花仍然有花香。心情,忽然就明朗了起来。
陈绍祁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原本的灯泡坏了,此时的灯是新换的,灯光不像之前那样苍白,这次,是橘色的。
橘色比白色看起来更有温度,更能温暖人心。
南姣正要把棉被塞进被套里,一个人有些费劲。她见陈绍祁进来,招了招手说:“过来,帮忙搭把手。”
陈绍祁走到了她的面前。
南姣把手里的两个被角递给他。
“干什么?”
“拿着啊。”她直接塞到他手里,“你就这样捏着,不要动就行了。”
她说完,爬上了床,半跪在床单上,将棉被的另外两个角也塞进了被套里。
“握着别动喔。”她又提醒了一声。
陈绍祁点头。
南姣调整了一下姿势,与他面对面,开始用力的抖动被面。柔软的被子像是翻滚的浪花,在他们之间一浪翻起一浪。
她的脸在他眼前若隐若现着,像是一朵掩映在绿叶之后芙蓉花。
抖动了几下之后,刚才还皱巴巴不成形的被褥,一下子就平整了起来。她俯身,将被套一侧的拉链拉了起来。
“好了。”她握着被子一侧,又抖了几下,这次的力道很轻。
陈绍祁的手还捏着被角,他能感觉到她轻柔的动作,好像小猫的舔触,不仅痒,还让人心动。
他将被子用力的一扯。
南姣猝不及防,随着被子一道往他的方向扑过来,陈绍祁张开双臂,顺势将她抱进了怀里。
或许是在医院待久了,她身上原有的香味里掺杂了几许微不可闻的消毒水的味道。他身上,也有。
“怎么了?”南姣乖乖地伏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的,“是不是我说想去拍戏,你不开心了?”
“嗯。”
南姣仰头,“为什么?”
“因为舍不得。”
“舍不得什么?”
他抬手拨弄着她额前的刘海,声音低沉,“舍不得把你推到镜头前让别人去评头论足,舍不得让你活在灯光下连*都可能成为别人的谈资,还有…”
“还有什么?”
陈绍祁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还有,舍不得你去和别的男人拍吻戏。”
南姣笑起来:“我就是提了一嘴而已,你是不是想的太远啦?”
陈绍祁将她拥紧。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她能听到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
“怎么不说话了?”
他还是沉默。
过了会儿,他说:“南姣,我养你不好吗?”
南姣的心都化了,但是她摇了摇头。
“我不想让你养,不想将所有人生价值都押注在你爱我这一点上,万一有一天,你不爱我了呢?”
“我怎么会不爱你?”
“人生路远且长,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你不相信我。”
“我不相信你怎么会和你在一起?我不相信的是命运的变数,这么多年来,我经历了太多悲欢离合,我早已明白,人生靠别人只能顺一时,靠自己才能活好一辈子。”她眼里光华闪动,语气郑重:“陈绍祁,我想自己长成大树,不想做依附在任何人身上的藤蔓。”

南钢的高烧退去之后,在大家的轮番劝说下,已经接受了手术的提议。
在这中间,南景感冒了,为了避免南钢反复感染,南姣让南景回家休息了,她和冯素九轮流留在医院照顾南钢。
陈绍祁原本打算把南钢带去川城接受治疗,但是南钢拒绝了。
南钢的意思是,手术的结果难以预期,在生死未卜的时候,他不想离开无暇镇,而且,他对黄医生从医这么多年来的水平绝对信任。
人都有叶落归根的情怀,对于生病的人来说,这样的执念更深刻,陈绍祁和南姣都表示了理解。而黄医生,对于南钢的这份信任更是感动。
术前几日,南钢的精神状态和心情都还不错,倒是冯素九操劳了几日,显得日渐憔悴。
“素九姨,今天你就回去休息吧。”南姣对冯素九说。
“我没事。”冯素九摆摆手,还想逞强,可刚一站起来拿起热水壶,人就发晕了,扶着床沿才勉强站稳。
南姣赶紧跑过去扶住了她,夺下她手里的热水壶:“素九姨,你就听话,回去休息吧。爸爸还没有手术呢,万一你也倒了可怎么办?”
冯素九揉了揉太阳穴:“哎呀,人真是不服老都不行啊。我以前两三天没睡都不成问题,现在啊,熬一晚都累得慌。”
“去休息吧。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都成,用不了你们每天小蜜蜂似的围着我。”南钢说。
陈绍祁正好从外面接完电话进来,南钢立马招招手。
“绍祁啊,你送一下你素九姨,让她回家去。”
“好的。”陈绍祁把手机放回兜里,走过来搀住了冯素九。
冯素九也不再坚持了:“行吧,那我回去,陪陪小景也好,这孩子一个人在家里我也怕她胡思乱想。”
南姣点点头,转身对陈绍祁说:“开慢点,路上小心。”
他笑了一下:“什么都要交代,当我小孩子么。”
南姣不作声了,他又揉了揉她的脑袋。
“继续保持,我喜欢当小孩子。”
陈绍祁带着冯素九出门了,南钢倚在病床上对南姣笑。
南姣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连忙晃了晃手里的空热水壶说:“我去打水。”
她从病房里跑出来了,走廊里没有人,她舒了口气,悄悄笑了。
开水房在一楼,位置有点偏,离病房也有点距离。
南姣拎着热水壶穿过长长的走廊,推门进入开水房。
这个点,没人打水,开水房里空无一人,静悄悄的,有点诡异。南姣想,难怪每次南景来打水时,都要拉个人陪着她。
煮水的机器显示水还未烧开,她拎着空水壶等了一会儿。
忽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这脚步声轻而鬼祟,让人听了心里发毛。
南姣意识到不对劲,她快速转头,可一转头,眼前就只剩下了一阵天旋地转的黑…

樊黎西从车上下来,仰头看了看这阴沉沉的天。
他是来找王政的。
露水湾的事情,他已经决定撤资了。出于尊重,他想亲自告诉王政,并商量之后的补救措施,以将损失降到最低。
王政的办公楼已经很旧了,横在这灰蒙蒙的天际下,显得格外破败。
无暇镇也的确急需一个可以实施的项目来拉动经济了,王政的做法虽然偏激了,但立足点还是可以理解的。
樊黎西关了车门,往里走。
露水湾的工程已经叫停了,工人们都三三两两的坐在外面聊天,现场乱糟糟一片,谁也没有注意到他。
王政办公室门关着,隔着蒙了厚厚一层灰的窗玻璃,他看到里面空无一人。
樊黎西拿出手机,给王政打电话,电话关机,根本打不通。
“诶?阿宴叫你了吗?”
楼道里传来聊天声。
“什么?”
“干大事儿啊。”说话的人在笑。
“哦,你是说南钢家那个女儿的事情吧。我才不和他们同流合污呢。绑架杀人可是大罪,我好好的打工不好,干嘛要去惹那种***气事儿,到时候得了好处,又没有我的份儿,还不是他和王政兄弟俩瓜分了。”
“就是就是,我也是这样想的。好事儿没我们的份儿,坏事倒想着我们,我们又不傻是不是!”
樊黎西往楼道口一站,高大的身影像是乌云压境。
“你们在说什么?”
楼道里的两个工人吓了一跳,互相看了一眼站起来就想跑。
樊黎西快速追过去,一手一个就给揪了回来。
“趁着我好好说话的时候,老实交代,王政兄弟俩要你们干什么?”

第一百零二章 温柔风帆的飞航2
陈绍祁送冯素九回家之后,没有停留,就直接回医院了。
路上,他接到了南钢的电话。
“绍祁啊,不好了!”南钢在电话那头喊,“小姣不见了!”
陈绍祁扣住方向盘,一脚刹车停下来。
“什么?”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撄。
“刚才她去开水房打水,一直没有回来,我下去找人,结果只在开水房看到一个摔碎了的热水壶。我又去外面找了一圈,医院打扫卫生的老太太说看到小姣被一群男人抱上了一辆面包车…”
那头的南钢正说着话,陈绍祁的正前方正好驶来一辆面包车。面包车是烟灰色的,很破旧,因为长期行驶在坑坑洼洼的路上,车身上溅满了泥渍偿。
“车是什么颜色的?”陈绍祁问。
“灰色的。”
灰色的,这么巧。
面包车开近了,陈绍祁紧盯着车里的人。
开车的是个胖子,副驾驶坐了个又瘦又小的男人,脸被挡住了,看不清楚,但好像是王政。
车上不止他们,还有其他三个男人。
面包车快速地过去了,陈绍祁在两车擦肩而过的瞬间,看到了被绑在后座的南姣。
“伯父,我知道她在哪,你别担心,我会把她带回来的,先挂了。”
不等那头应答,陈绍祁甩下了电话。
他猛打方向盘,车在并不宽敞的泥路上快速掉头,车轮发出尖锐的声响。他一脚油门,车下尘土飞扬。
路上没什么人,也没什么车。只是,天气不给力,视线不太好。陈绍祁不熟悉路况,跟的很吃力,但他仍然死咬着前面的车,穷追不舍。
灰色面包车是往海边去的。
很快,车里的人就意识到了后面有车在追,驾驶座上的胖子加大了马力,顿时生了一种亡命天涯的感觉。
破旧的面包车在凹凸不平的泥地上来回颠簸,好像随时会侧翻,看得人心惊胆战的。
忽然,车子进了个弯口。
陈绍祁打乱了方向盘,正要调整,弯口里冲出了一辆电瓶车。
他赶紧刹了车。
小道上尖叫声连连,电瓶车的车主骂骂嚷嚷着过去了,这片刻之间,灰色面包车消失在了一片芦苇之后。
陈绍祁一拳甩在方向盘上,车子发出一声响亮的车鸣,如野兽的嘶吼。
挡在他前面的行人都吓得退到了路的一边。
他赶紧换挡,往面包车消失的方向找过去。
天越来越暗了,还起了雾。
他开了车灯,一路疾驰,心里只有一个名字。
陈绍祁最后在露水湾那一块区域找到了那辆灰色面包车。
车上已经没有人了,黄泥沙滩上留下了杂乱的脚印。他看到南姣的手机掉在枯草丛里,他捡起来,塞在兜里,和自己的手机放在一起。
雾越来越浓。
他顺着脚印,在风里狂奔。
海上泊了好几艘船,有大有小,形状不一。
岸口有两个人守着,陈绍祁认出来,这两个人就是刚才坐在面包车车后的男人。
陈绍祁压低了重心,往后绕过去,悄悄靠近。
“刚才追我们的车谁啊?”
“谁知道呢。”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幸好甩开了。”
“哼,看不出来阿宴这车技还可以啊。”
“嗤,他只是胖点,又不是蠢…啊!”
陈绍祁攻其不备,猛然飞扑过去,抬脚蹿倒了一个,又扬手紧勒住另一个男人的脖子,将他按倒在地上。
“人呢?”他冷冷地问。
“你他妈谁啊!放开我!”被陈绍祁按倒的那个男人在他手下乱挣扎一通。
另一个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满手的泥,捞起手边的棍子,“呀”的一声就朝陈绍祁扑过来。
陈绍祁站在原地没动,等棍子挥向他时,他扬手一握,借力一折,棍子顿时断成了两截,他将断口对准了身下男人的脖子。
“我再问一遍,人呢?”问话的同时,陈绍祁将锐利的断口戳着那男人的颈动脉。
“别…别…”
男人吓得发抖,他的同伙也站在两米开外不敢靠近。
“说!”
“人在那…那里…”那男人随手一指。
陈绍祁望过去。
海面上有船只开动的影子,隔着大雾,已经看不真切了。
身下的男人趁着他注意力转移的几秒之间,忽然反扑上来,他的同伙顺势将手里的木棍再次朝陈绍祁挥过来。
陈绍祁感觉到后背一阵辛辣惹火的疼。
那一瞬间,他的力气好像被疼痛控制了。
局势反转,两个男人占了上风。
“敢威胁我!你有本事再牛啊!”刚才被陈绍祁桎梏的男人,挥动着手里的棍子,发出一阵冷笑。
陈绍祁低着头,松了松僵硬的肩膀,他作势要站起来,那两个男人下意识地一齐朝她扑过来,陈绍祁往边上一闪,没站起来,这个假动作让两个男人扑了个空,撞到了一起。
“卧槽!”
谁喊了一句。
陈绍祁擒住了一个,正要腾手去擒另一个的时候,一道远光刺破了浓雾。他抬眸,看到樊黎西的车正笔直地往这边开过来。
“樊老师!”陈绍祁叫了一声。
车子停了,樊黎西带着一个人从车上跳下来。
“书语呢!”
“在船上。”陈绍祁把手下的两个男人扣到樊黎西的车上,“这两个就交给你们了。”
樊黎西和他带来的人马上上前,替陈绍祁按住了他们。
陈绍祁的手往兜里一摸,掏出南姣的手机扔给樊黎西。
“马上报警,我会发定位到这个手机上。”
他说完,转身就朝海边飞跑过去。
岸边有好几艘船,陈绍祁选了一艘有人的跳上去。
船家是个老头,正拿了钥匙要下船,看到陈绍祁突然蹦上来,他吓了一跳。
“你…你是谁啊?”
“大伯,这艘船我买了。”陈绍祁一把抢过舱门的钥匙。
“诶诶诶!”
老头还要说什么,被陈绍祁一把推下了船。
“钱等我回来付!”
老头摇摇晃晃地站稳,还没反应过来,陈绍祁已经进入了船舱,发动了他的船。
“诶!你是谁啊!我凭什么相信你啊!你快下来快下来…”
船动了,岸上的声音越来越远。
陈绍祁站在驾驶舱里,看着驾驶台上的仪器,眼前闪现往日场景,耳边响起那个女人的声音。
“我教你开船,你是不是得喊我师傅啊?”
“…”
“首先呢,你要熟悉这一片航区的情况,航法,各转向点…我先来给你示范一遍吧。”
“…”
“陈绍祁,你怎么学什么都是一遍就会,真聪明。”
“…”
“下次出海的时候,你来开船吧。”
“…”
南姣,一定要等他。

王政站在甲板上,看着眼前的茫茫大雾。
“政哥,你看什么呢。”
“阿宴,你看看这雾。”
阿宴挠着头四处看看:“这雾怎么了?”
“这雾简直是老天爷在帮咱们啊。”王政指了指船舱,“也说明,里面的女人命数到了。”
阿宴想了想,明白过来。
“对,政哥,你一说还真是,这么大的雾给我们作掩护,真是天助咱们。”
王政冷笑:“去和阿世说,差不多就停船吧,不用跑那么远了,浪费我们时间。”
“好。”阿宴折回船舱里。
没一会儿,船停了。
王政等着他们把人抬出来,但里面的人久久没有动静。
“阿宴?”
“政哥!”阿宴在里面叫他。
“怎么?”
“这女人醒了。”
“醒了就醒了!”王政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醒了也照扔不误。”
船舱里,南姣已经睁开了眼睛,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记得自己在开水房里被人一棍子给敲晕了。现在看到王政进来,她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政哥,就这么把她扔下去,会不会太便宜她了?”阿世看着南姣,一双眼睛打量着她,满脸的淫yu,“不如,我们玩玩再扔?”
“好啊好啊。反正不玩白不玩。”
阿宴和阿世两个人推搡来推搡去,贼眉贼眼地笑着。
南姣低着头,光听他们说话,她的胃里都能泛起惊涛骇浪。
王政赏了他们一人一个毛栗:“玩个P!赶紧给我扔下去!早完事儿早回去!”
“哎呀哥。”阿宴扯了扯王政的衣袖,“你弟弟我自从来了无暇镇之后就没有玩过女人,我耐得住寂寞,我小弟弟可耐不住了。”
“就是政哥,反正都是个死。也不差这么一会儿,就让哥们两个爽一会儿呗。”
王政不耐烦地挥挥手,“行吧行吧,你们两个混小子,快点啊。”
“谢谢哥!”
阿宴和阿世笑着击了下掌,开始解腰上的皮带。
王政转身往外走。
南姣仰起头:“王政!”
“嘿!个娘们!政哥的名字也是你喊的?”阿世走过来,一把揪住了南姣的头发,“叫政哥!”
南姣一把将他甩开了,她瞪着王政:“王政,我知道你一定是为了露水湾的事情才把我绑来的。这事儿我认栽,但你别恶心我,要死就给个痛快的!”
王政折回来,蹲下一把捏住了南姣的脸,狠狠地一甩。
南姣的头发抽在自己的脸上,生疼。
“你坏老子的好事儿还想让老子给你个痛快?别他妈做梦了!你不是勾引男人很行么?把我这两兄弟伺候好了,也算你死之前积点德。”
王政站起来,南姣还死瞪着他,他抬脚一蹿,将她掀翻在了地上。
阿世和阿宴趁机向南姣靠过来。
“来来来,小美人,哥哥们疼你昂!”
“滚开!”
南姣憋着一股子狠劲儿乱挣一通,把船舱里的小方桌都推倒了,桌上的锅碗瓢盆“哗啦啦”的掉在地上,也砸在阿宴的脚上,阿宴疼得大叫。
阿世没被影响,他继续朝南姣靠过来。
南姣不住的往后退,直到被逼进角落,退无可退。
“好了,咱不闹了,乖乖听话,哥哥会温柔点的。”
阿世的手摸过来,眼看正要碰到南姣的肩膀,就听到甲板上“乒呤啪啷”一阵声响和王政痛苦的叫声。

虽然大雾迷蒙,但是陈绍祁还是很快就找到了王政他们的船。
他减缓了船速,慢慢将两艘船的船距缩小。
王政正坐在船头上抽烟,浓雾扰乱了他的视线,等他看到陈绍祁的船时,陈绍祁已经从甲板上跳了过来。
“你…”
王政还未说话,就被陈绍祁一把擒住了,他将他的脑袋使劲磕在船沿上。
“啊啊啊啊!”王政疼得蜷在地上,撞翻了甲板上的很多渔具。
陈绍祁站起来往,快速往船舱里去。
船舱里的两个男人衣衫不整地跑出来,正好与陈绍祁撞上。
陈绍祁见刚才开车那个胖子腰间的皮带松松垮垮地挂在那里,眼里顿时冒出了火星,他脖子里的青筋梗出来,扬手就甩出去一拳。
阿宴也被撂倒在了地上,身后的阿世眼看状况不对,赶紧折回去,捞起地上的一把小刀,先劫住了南姣。
“你…你别过来啊,你要是敢过来,我就先杀了她!”
刀尖抵着南姣的下巴,南姣感觉到了一阵刺骨的凉意,但是她没什么反应,她看着陈绍祁,平静地说:“我没事。”
陈绍祁点了下头,目光隐忍而克制。
她没事,她没事就足够了。
“把刀放下,什么都好说。”陈绍祁对阿世说,“你们要什么?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只要你放开她。”
阿世不理陈绍祁的话,往船舱外颤巍巍地叫了声:“政哥!”
王政已经从地上起来了,他捂着脑袋从外面走进来。
“要什么?你说要什么?老子要你们的命!”
王政说着,一脚蹿弯了陈绍祁的膝盖,陈绍祁摔在地上,但是,他没还手。
船舱里气氛压抑。
阿宴也缓过劲儿来了,他报复似的连挥了陈绍祁好几拳。
陈绍祁咬紧了牙关。
南姣看着陈绍祁,不敢哭也不敢叫,她知道,要不因为有所顾忌,这三个人加起来都不是陈绍祁的对手。
跆拳道黑带,柔道八段,拳击爱好者。
他的百度资料,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可就是这样一个什么都会的他,现在为了她,俯首在了三个什么都不会的混蛋面前。
“你们绑架她,只是为了要她的命?”陈绍祁斜看着王政,“就算是为了要她的命,也总有原因。你说吧,只要是用钱能解决的事情,我都可以解决。”
“哼!钱!老子告诉你,只要把这臭娘们解决了,露水湾的工程能继续,老子以后有花不完的钱!”
“你杀了她也没有用,杀了她的话,露水湾的工程更不会再继续了。”
“为什么!樊黎西只不过是暂时被这妖女迷惑了,我只要解决了她…”
“没用的。”陈绍祁打断王政的话,“樊黎西撤资已成定局,你杀了谁都没有用,如果你想要钱的话,不如和我交易,只要你放了她,我可以给你余生都花不完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