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个月,小鱼儿就前几日见到了十五,还没有蹭到十五身上,就被莲降丢开。
后面直接在院子入口挂着,“动物不得入内!鱼属于动物!”
这不,又被冷挡在了门口,安蓝不得不把小东西拧走。
“安蓝郡主。”
流水唤了一声,安蓝微微一笑,“流水来啦。”
“请问十五大人在么?我有要事禀报。”
“在风居院。不过…”安蓝笑道,“不如流水姑娘下次吧,最近十五怕是有些脱不开身。”
“哦。但是,事情非常重要。”
“那你过去吧。”
流水点头,错身从安蓝旁边走过,却看到冷抱着手臂站在院子入口,看到流水到来微微有些惊讶,“流水姑娘先在此等候,我去禀告殿下。”
“谢谢。”流水点笑着点点头,原来十五和莲降大人一起。
想到这里,流水自行跨进了院子,发现这院子比外面装潢的更加喜庆,到处是红纱点缀,而长廊上红色灯笼还贴着金色的囍字。
流水又往前走了几步,一下看到了假山后面的小榭里坐着两个人。
一个女子身穿着白色的纱衣临水而坐,长发用一根木簪轻挽起,露出光洁美好的额头,她低眉含笑,一手持着剪刀,一手拿着剪纸。
而她身前的小几上,还靠着个人,或许该是,趴着一个人。
他亦穿着白色的衣衫,双手托着腮帮趴在小几上,青丝如墨交织在白纱上,衬得他面若凝雪。他微仰起头望着十五,脖颈修长漂亮,侧面在灯火下完美到了极致,那卷张的睫毛缀着点点光火,让人怦然心动。
突然间,他身子挪到十五身边,伸出手就要环住十五的腰,十五一个瞪眼,他就收了回来,又乖乖托着下巴,面上几分委屈,可眉间却满是笑意。
那笑容从眉眼漾开至唇角,明艳而绚丽,流水竟是一惊。
她印象中的莲降性格如他本人那样,美若雪,冷如冰。
惊讶之中,他竟然又支起身子,趁旁边女子不备,一口亲在她脸上,然后赶紧回到位置。
那神情,道不尽的餍足。
女子脸微微一红,嗔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东西,是在责怪什么。
而他,则脸上竟然是讨好的样子。
流水震惊的看着这一幕,脑子里突然想起半个月前她来到清水阁楼时,那天莲降坐在水榭里,浑身都散发着可怕的戾气,临走时,更是听到他将一间屋子砸得稀烂。
那个时候风尽用平淡的口气说不过又是在闹下脾气罢了。
原来,真实的莲降竟然是这样的。
冷走了过去,低声说着什么,莲降满是笑容的脸顿时一沉,旋即十分不耐烦的摆手。
流水面色苍白,她看得懂这个手势,莲降是不见她。
却在此时,十五抬起头对冷说了几句,旁边的莲降似乎极其不满,头干脆扭向一边,十五则有些尴尬的吩咐冷下去,然后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的脸,顿时光彩熠熠。
原来,十五一句话,就可以让他如此开心。
冷走了回来,发现流水竟然走了进来,面色稍微难看,道,“流水你进去吧。”
“嗯。”流水这才收回目光。
“下次不可越举。”
流水一愣,已经看到冷站在了院子外面,她才猛然醒悟自己刚刚果然越礼了。
冷都只能站在院子外,她却没有得到允许,竟然闯了进来。
她脚下有些飘虚的往前走,因为每走一步,她都能看到让她惊讶的东西:比如沿路上用红纱折叠成蔷薇的花束,那些花束还被人精致摆放成心形,囍字的摸样。
来到亭子里,旁边的池子将自己的身影倒影的有些模糊,流水站定,躬身跪在地上,“参见祭司大人。”
莲降挪动身子,如雪的脸上露出几分苍白和疲倦,然后环住十五的腰肢,头也靠在她肩上。
“莲降。”
十五见流水再此,低声提醒莲降。
而莲降干脆闭上眼睛,声音透着几分虚弱,“夫人,我好累。”
十五放下手里的剪纸,一手抚着莲降的额头,一手放在他胸口,“是心疼了么?”
这些日子,十五最担心的就是尚秋水的诅咒,好在试探过莲降几次,他都说没有任何不适。
不过就是晚上精神,白日十分嗜睡,甚至懒得出屋,她都担心他日夜颠倒,和那风尽一样畏光了怎么办。
此时一听他说难受,十五吓得几乎失去三魂。
“不疼,就是人多,难受。”
他嘤了一声,面色几分惨白。
十五也顾不得尴尬,回头对流水道,“你说有事找我?”
“昨日睿亲王传召弱水,但是弱水已经半个月没有回桃花门了?”
“啪!”她话音刚落,装着沸水的茶杯砸在面前,流水吓得全身一抖,却是莲降声音十分的不耐烦,“你就这破事儿也来烦人!”
“你知道弱水在哪里?”
十五低头看着莲降,发现他仍闭着眼靠在自己身上,苍白的脸上渡一层薄汗,连那卷长的睫毛都湿润的搭载脸颊上,“你怎么出汗了?”莲降忙支起身子,碧眸笑嘻嘻的望着十五,安慰道,“不过是炉子里的炭加得有点多,撤了就好了。”说完,回头看着院子处,厉声“冷,将弱水带来。”
茶杯里的水滚烫,溅在膝盖上,可流水却觉得膝盖头冰凉刺骨,跪在地上贸然不敢动,很快背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旋即一个东西丢在了身前。
流水低头一看,是仅着一件中衣,头发凌乱气息虚弱的弱水。
“将她泼醒。”
莲降靠在小榻上,显得十分疲惫,但他的手却紧紧的握着十五不曾松开。
感觉到他双手冰凉,十五起身,“你若觉得热,我便将那炭熄灭。”
说着抽出手,走到旁边,将那炭炉拿开,顺势就站在了流水身边和莲降保持了点距离,也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还是灯光的原因,十五注意到莲降的眉稍缓了一些。
而冷已经提了一桶冷水将地上的弱水泼醒,对方醒过来,目光先是落在十五身上,眼底顿时燃烧着熊熊恨意,待再发现位置上的莲降时,弱水赶紧爬起来,恭敬而惧怕的跪在地上,“祭司大人。”
“夫人。”莲降抬眸看向十五,“站着怪累的,你过来坐着。”
十五只得走过去,担忧的坐在他身边,见他依然笑嘻嘻的样子,“你要怎么处置弱水?”
看弱水这个样子,怕是给丢在了某个角落,面色菜青,狼狈得不成样子,定是被莲降又给弃在了哪个角落,流水若是不来要人,这弱水怕也是饿死了。
“是她不分尊卑,惹了夫人不开心。至于怎么处置,一切都由有夫人定夺。”他碧眸潋滟,望着十五。
“流水,近日睿亲王府可有什么动作?”
“碧萝身中尸毒,睿亲王命人将她寻了回来,此时放在北苑医治。灵儿如今颇得王爷欢喜,赠了她许多名贵首饰,前几日看到明一去库房,有大量黄金支出,细目不详细。三日之后,逍遥王府邸宴会,二皇子将会秘密出席。”
十五点头,目光落在了弱水身上,
“记得弱水主动请缨说有一个除掉碧萝又能分裂睿亲王和大泱关系方法,可谓一箭双雕。三日之后,可是你大显身手的机会。”
弱水跪在地上浑身抖得厉害,若没有记错,这个计谋是那晚皇宫遇袭时,她提出来的。可知道这个事情的应该只有祭司大人和自己,不应该有第三人知道。
不对,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是的,当时屋子的帷幔后面似乎坐这个一人,当时莲降的目光就一直落在那方。
“怎么?要我重复?”头顶女子声线一转,却是在警告。
“夫人,你太温柔了。”莲降提醒。
“是么?”十五看了一眼莲降,微微一笑,道,“水!”
话音刚过,一桶刚融化的雪水泼在弱水身上,寒气刺骨!这一次,弱水再也抑制不住惶恐,连胜道,“属下听命于夫人。”
“如此,那流水就带弱水下去吧。”
“是。”
流水起身,顺势将弱水拽了起来,那弱水吓得双腿发软,又跌在地上,刚好落在那些茶杯渣上,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得咬牙挣扎着起来,跟着流水慢慢退了下去。
到了走廊,流水还是忍不住回头,她这才惊讶发现,莲降和十五不仅穿着同样款式的雪纺衣衫,就连发髻都挽成一样,而十五身前的小几上,全是剪出来的囍字。
出了清水阁,弱水终于忍不住一下瘫软下去,扶着旁边的墙才勉强站稳,流水则抱着手臂默然的看着她,眼底没有任何情绪。
“那女人,到底是谁?”
弱水咬牙切齿的盯着流水,眼底满是不甘。
“是谁?”流水挑眉冷笑,“你刚刚不是喊了夫人?”
“之前根本无人提到她,她从哪里冒出来的?就她那个样子…”注意到流水的目光,弱水突然闭嘴,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清水阁。
不知道为何,第六感告诉她,那个女人其实比莲降更恐怖。
可女人的虚荣却让她不愿意承认。
“流水,你一定知道什么?”弱水盯着流水。
“长生楼,十五。那个一举斩下妙水头颅的青衣少年。”
流水低声重复着半年前,轰动整个大洲天下的一句话。
弱水陡然瞪大了双眼,惊骇的盯着流水,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这一瞬间,许多片段重叠起来,青衣少年宛如修罗一样残忍的割下妙水的头颅,然后又歹毒的将自己的经脉一寸寸挑断,最后又如恶鬼一样附在耳边说,“告诉秋叶一澈,我回来了。”
“胭脂浓…”弱水双唇哆嗦,已看到流水离开,她上前一把拉住流水,眼底有几分乞求,“她是胭脂浓?她…”可接下来的话,弱水再也不说出口,恐惧像潮水一样涌向自己,她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弱水,睿亲王还在府邸上等你。”
流水的声音幽幽传来,弱水抬头望去,发现流水正看着自己在笑。
她的笑,很隐晦,但是弱水完全没有心思去揣度。
自己已经背叛了桃花门,若是回去揭穿告密,那流水和莲降不会放过她。
但是,留在长生楼,她又害怕十五会对她怎样。
就这样,带着惶恐和不安,弱水失魂落魄的回到了睿亲王,刚换了一身衣衫,明一竟传来消息说睿亲王召唤她。
待她到了南苑,发现流水也从那个方向出来,而她进去时,房间并未一人,弱水枯站一晚。
女巫の猫
“这个风居院都已经被你贴满了,难道还要剪?”十五看着小几上厚厚的一叠囍字,又看了看这个院子,每个角落几乎都贴满了囍字。
就差贴在他脸上了。
莲降凑过来,抱着十五的脸,贪婪的啄了几口,“那不剪了,这一次要麻烦夫人贴。我去风尽那儿看看,他最近越加异常了。”
说着,他又不舍的望着十五,手指寸寸抚摸着她的眉眼,她的鼻翼,她的唇色。心中又喜又优,这是他的妻子。
“要我陪你去么?”
“不要。”他手极其不安分的落在她腰肢上,“你不是总是喊累,待会儿可要养好精力等夫君我回来。”
“你!"
十五脸顿时烧红,一下想起半月来每晚都被翻来覆去的折腾,对方还涎着口水一副总是吃不饱的可怜样子。
她若是硬着头皮拒绝,他就会各种美*惑,若不投降被他折腾,自己面对他那张颠倒众生的脸,迟早都都因为鼻血留尽而亡。
“你快去!”
十五抱起那叠囍字,慌忙逃开,待她消失在拐角,莲降终于忍不住扑在栏杆上,一口殷红的血吐在水中,那一方池水,被染得绯红。
他捂住心脏,这才发现,为了忍住剧痛,他衣衫尽湿。
女巫の猫
第一百一十七章:你的天涯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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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敢动,只得守在门口,不安的看着莲降离开。
漆黑的屋子里,一股阴森腐朽的味道扑面而来,“风尽。”莲降推开门,终于再也坚持不住,跌在地上。
听闻动静,里面的风尽赶紧跑了出来,将莲降扶了起来,却发现他周身冰凉,那本要汇集到心脏周转的血液,好似被人生生截住,以至于气血倒涌了出来。
“你!”
风尽将莲降扶在雕花榻上,手持几十枚银针,分路落在他各个穴位,逼着血液流入心脏骅。
“这已经是半个多月来,你第三次来我这里了。第一次是间隔七天,第二次隔着了五天,这一次才三天…”他心脏位置已经布了十二根银针,可血液还是无法流入心脏,不得已,他又拿出一排,手却是在微微颤抖,“蓝禾恨你诅咒你,那尚秋水恨十五,诅咒十五。莲降,难道你不觉得你本不该和十五在一起么?”
“她是我天地为证的妻子。”莲降缓缓睁开眼,声音虚弱却坚定,“她九年前就本该嫁与我,却无端错过。九年之后,我是南疆的祭司,她是南疆坟墓里无端多出的一座孤坟,生死不相离。”
“尚秋水和蓝禾都已死去,诅咒不除,你迟早会心痛而亡。天意根本就是不让你们一起。稻”
“那就逆天。”
他瞳中碧色流转,妖冶而诡异,风尽抽出一枚银针,因为血液凝滞,银针出来的瞬间,一滴鲜血突然溅出,落在了木质地板上。
就在瞬间,角落的柜子里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旋即,几条如发丝般细小的蛇竟然从柜子的缝隙里钻了出来,扑向地板上那那滴鲜血。
风尽起身想去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其中一条抢食到血的蛇瞬间变成手指大小,如蔓藤一样滋长出叶子,因为对血液的渴望,它甚至朝莲降扑来。
“轰!”
一团碧色的火从手心里掠出,刹那将条‘蛇’包围住,碧火是地狱之火,阴邪恶毒,可那条蛇只是被困住,却丝毫没有受损。
莲降眼底涌起一丝震惊,五指曲起,那碧火变成了红莲业火,蛇终于感受到了煎熬和痛苦,挣扎了几番,才缓缓变成了灰烬。
“这是什么东西?”
莲降勃然大怒,顾不得自己的身体,一下掐住了风尽的脖子。
风尽面色紫青,刚才所发生的完全是在他意料之外,因为之前的蔓蛇花一直无法养活,可刚刚莲降就一滴血,那蔓蛇竟然长得如此大。
“说!”莲降狠狠盯着风尽,手指向那柜子,“本宫立马就烧死它们,然后开启圣湖下面的水牢,将你永生关在里面。”
“是蔓蛇花。”风尽绝望的闭上眼睛,心里清楚,如今事情暴露,如何也瞒不住莲降了。
“蔓蛇花?”莲降青筋几欲爆裂,“你哪里来的蔓蛇花种子?”
蔓蛇花,南疆月重宫提及过至阴至邪的东西,传言它会吞噬世间一切,而且根本不会死亡,它会蔓延,会反复生长,甚至滋长。
它的阴邪胜过了南疆的厉鬼和魅。
因为魅和厉鬼本身没有意识,若没有主人的命令,它们一般不会去主动吞噬人。
但是蔓蛇花不一样,它会吞噬一切,甚至会吞噬主人。
因为太过强大和恐怖,它被施以诅咒,早在几千年前它就灭绝与世。
“蓝禾临死前给我的。”
“殿下。夫人过来了。”
外面传来了冷的声音,莲降深吸一口气,一把将风尽丢在地上,“你马上给本宫滚回南疆。”
言罢,伸手点住自己的血脉,将所有的银针都拔了出来,转身走了出去。
风尽爬起来,看着被烧成灰烬的蔓蛇花,半响都反应不过来。
为什么会这样?
他记得,莲降的血因为是半魔,养出来的血那蔓蛇花虽然生长,但是根本不是刚刚那种速度,而且很快它自己就死去。
可刚刚,它连莲降的碧火都不怕。
“莲降…”
风尽突然想起什么,从地上爬起来,冲到门口,却看到十五抱着一件披风出来。
恰此时,十五的目光落了过来,风尽一把合上门,周围一片黑暗。
“风尽怎么了?”
十五将披风套在莲降身上,“你脸色看起来很难看。”
莲降拉住十五的手,因为用剑,她手心起了小茧,不似其他女子那样细柔,可摸上去却格外的真实,让他觉得莫名安心。
“不知道他用什么东西和蓝禾做了交易,蓝禾给了他蔓蛇花的种子。”
“蔓蛇花?是不是那种会动的蔓藤?”
“你见过?”莲降担忧的看着十五。
“见过一次。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比较阴邪的东西。”牵着她的手,直径往回走,他不想让她知道太多。
“你先回去休息,我好多天没有看到小鱼儿了,如今三娘去世,他跟着安蓝,不知道习不习惯。”十五将他披风上带子系好,“刚好我做了人皮面具,要给安蓝。”
“好。”莲降点点头,目送着十五离开,转身看了看风尽的住所,良久,朝风居院走去。
来到安蓝的院子时,小鱼儿已经睡着了,身上穿着的正是三娘亲手给他做的礼衣,小东西并不知道三娘去世了,只是念叨好多天没有看到三娘。
十五坐在床边,将一张人皮递给了安蓝。
安蓝看得到那人皮吓得眼珠儿几乎掉下来,她那日随口提起,没想到十五真的费心思去做了,而且还是这般的惟妙惟肖。
“这简直和冷一模一样的脸嘛!”
“安蓝。”十五拉住安蓝的手,“你有没有发现最近莲降有些怪异?”
“他?”安蓝皱了皱眉头,“最近我压根就没有看着他,他成日和你腻在一起。”
“最近风尽在躲我,你帮我拦住冷护卫。”
“这个没问题,但是你别乱跑,颜哥哥到时候又要生气。”
“嗯。”十五点点头,安蓝走到门口,抬起下颚,“冷护卫。”
暗处的冷走了出来,“郡主有什么吩咐。”十五从窗户跳了出去,走到风尽院子时,脚尖一踢,一颗石子精准的飞入风铃之中,将其卡住。
哪怕是有人走过,风尽在里面也听不到声音。十五一把推开了门,便听到风尽冷嘲的声音传来,“刚刚血液都没有全部逼进心脏,此时又痛了吧!”
将门合上,屋子里仅一根蜡烛,几尺之外,仍旧一片漆黑。
十五站在暗处,腹语道,“要怎样才能不痛?”
“除非你远离十五三尺,对她莫动*之心。或者,你死,不然,只要近身,就会疼。如今血液已经难以自动流入心脏,持续下去,你心脏迟早衰竭而亡。”风尽举起烛火,去靠墙的柜子上拿银针,“你的血…”
他刚转身,就只感到一个黑影一掠而过,那门旋即轰然关上,手里的蜡烛跟着熄灭。
十五站在水榭台上,看着一池映着灯火的春水,许久,才上楼。
屋子里只有一盏盖着红纱的琉璃灯,光线温柔而妩媚。
十五悄然推门而入,看到他已经换了中衣睡在了床榻之上,绣着鸳鸯的被子挂在床边,有一半已经落在了红色波斯地摊上,先来讲究的他,此时却浑然不知道。
十五刚走过去,他就睁开了眼睛,碧色的双眸中有一层朦胧的水雾,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十五,今天突然觉得有些乏,怕是不能伺候你。”
他声线向来华丽中带着一抹慵懒,伺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偏生多了一股暧昧。
“你先睡。”十五走过去,拾起地上的被子替他盖上,身体却是尽力拉开距离,手只是眷恋的抚摸他青丝,“小鱼儿顽皮又将衣服给撕破了,我替他补一下。”
他往里面挪了挪,望着十五,“那你坐在这儿,我要看着你。”
“你不是要睡觉么?”
“你回来,总是想看你,就睡不着了。”
“不行,这床边灯光太暗了。我去窗边,刚好你这个位置也能看得到。”十五执意起身,抱着针线盒子,将桌子上的琉璃灯放在了窗前,低头缝补了起来。
因为连续下雨,又要临春,隔壁青楼的清冷了许多,此时竟无人笙歌。十五目光回望着床上,发现莲降已经睡着,黛眉轻展,一张娇容精美得宛如上神鬼斧。
安蓝说莲降性格从小就古怪跋扈,据说他和那位妖精爹爹初到大漠就因为一张脸,成为了皇宫人人避之的祸水。
回楼是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几乎全是商客,莲降从小就懂得生财之道,四五岁就带着面纱跑到街道边‘卖相’,凡要看他脸的人,就要给钱,而且价格不菲。
最重要的是,他给人看的还是假脸。
据说有一日,他攒了许多钱对老王爷说,等我有钱了,我把整个回楼都买下来,所有女人都归我。当然我可不是贪心的人,你把你女儿给我,其他女人我都送给你。
那老王爷据是他外公,至于那个‘女儿’则是莲降的娘亲。
然后莲降被他爹关了两天,顺带将他的那些钱也一并没收,理由是莲降才四岁就学会坑蒙拐骗了。
想到这里,十五会心一笑,若是得空,还真多去安蓝那儿,听他说说莲降小时候的事情。
十五放下手里的针线,瞬时点了他的睡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