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因为他容貌而是因为他像一个乖巧的小媳妇儿趴在十五的肩头。
那个时候他说什么,“我相公,都不屑和你们说话。”
那语气,竟是满足和依恋,好似他拿到了世上最珍贵的宝物,谁都没法窥视,谁也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从手上抢走。
那个时候的自己,万万没想道,他就是莲降。
流水看了那屋子一眼,转身默默离开。
刚走出了清水楼阁,一柄剑朝流水刺来,流水身形往后一掠,拔出背上的青锋剑与来人对招起来。
一人剑快流星,一人就剑轻如流,十招过去,两人持剑纷纷站立
流水眯眼,“弱水?”
弱水收起止水剑,朝流水微微一笑,“都说如今掌握桃花门的流水剑法精妙如鬼魅,可看来,也不过如此。”
流水默默收剑,没有说话。弱水说剑法精妙如鬼魅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十五。
“走吧。”看流水沉默,弱水走上前,笑道,“不过过招,你可别生气,好歹我们是盟友。你为了你的桃花门主,我为了我的爱情。”
“你的爱情?”
流水望着弱水,惊讶于她如此坦荡的说出爱情两个字。
“怎么你反悔了?那天可是说好的,我助你除掉碧萝,而我,留在莲降大人身边。”
流水突然明白了什么,却是笑道,“我哪怕有心帮你,但是,你的去留还是大人决定。”
“这个你放心,只要你少出现在大人身边就好了。”弱水自信一笑,将笛子拿了出来,“今晚殿下可亲自教了我一晚上,还说我歌声宛如天籁。”
弱水的笑容十分的明媚,看起来竟有几分的刺眼,流水沉了半响笑道,“可为何我走的时候,莲降大人正在清水阁发脾气,将三楼一间屋子都砸了。”
“什么?”
“你不知道?我走的时候听到的,但是,大人像来对我极其冷淡,我吓得也跑了。”
“他不开心,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弱水姐姐可是服侍大人的,这些事我当然不敢问。”
服侍两个字让弱水脸一红,她收起止水剑赶紧奔向清水阁。
女巫の猫
莲降环顾四周,整个屋子像是经历了一场大劫难,一片狼藉,唯一幸存的屏风却在他一掌拂开那门时,被带起的掌风给推到,又想起刚刚那失态的样子,他凝雪似的肌肤顿时涌上一抹酡红,然后一低头,竟然整个头都埋在了十五的怀里。
“不要看我。”
他像个孩子似的,将自己的脸藏了起来,试图用这种仿似挽回最后一点面子。
但是,那个时候的他已经快要疯了。
面对着这个女子,他已经束手无策了。
故意去教弱水演奏笛子,还当着她的面,想让她吃醋,可是,她竟如此淡然的站在门口,后面干脆不看了。
想逼着她,却是把自己的逼疯了。
爱情宝典的什么若即若离,是让爱情升温的秘诀,那纯粹是骗人的,那分明更痛苦的煎熬。
煎熬到窒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为什么不看你?”十五抬起他的脸,如实的安慰道,“我不会嘲笑你的。”
她不说还好,一说,莲降脸如炭烧,这女人分明故意的。
果然,头顶传来隐忍的笑意,莲降愤怒支起身子,看着十五正咬唇抿笑,黑瞳水色明亮,宛如星辰。
心中暖流如涟漪半漾开,他扣住她后脑,吻了下去。
十五笑容止住,只感到那带着异香的柔软红唇贪婪且爱恋的覆盖下来,带着丝丝酥麻,蔓延到四肢百骸,待他撬开她唇齿时,她已经全身无力的倒在他怀里。
另外一只手,轻轻一挥,敞开的门轰然关上门关起,带上的风,将屋子的几根蜡烛扑灭,光线稍暗的瞬间,他马上露出蛮横夺取的本色,玉指一挑,衣衫从滑落,在月中露出水一样的光泽,亦不知道是她还是他。
即便有那番热恋的爱抚,可是在身体交织在一刻,她身体到底因为他不适的颤栗紧绷起来,甚至本能的要推开和抗拒他。
他没有动,一手掐着她的腰,一手捧着她的脸,竭力的克制住身体内燃烧的欲。
凝着她,“十五,睁开眼,看着我!”
仅剩的两个烛两人紧贴分不清你我的身影投在帐子上,溢出暧昧。
十五哆嗦的睁开眼,水色流转的双瞳回望着那撩人勾魂的碧眸,声音轻颤,“莲降。”
话音刚落,他漂亮的唇溢出妖魅的声音,“你喊的这个?”
几乎惩罚性的的索取,明知道她身体起初难以适应他,他动作却偏生凶狠,她潮红的脸因为吃不住,竟露出一丝惨白。
手指划过他光滑的背部,她终于发出求饶的声音,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十五,再喊我!”
十五垂眸,那睫毛入沾水是蝴蝶覆在她脸上,然后试探的唤了一声,“夫君。”
“唔。”却没料到,他比先前又凶悍了几粉分,十五觉得腰快要被他折断,几乎尖叫连声喊,“夫君,夫君…”
“这就对了。”
他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潋滟的碧眸凝着她的脸,关注她每一份表情要将最愉悦的颤栗带给她。
一顶纱帐,两点烛火,三世情深。
她昏睡的趴在他臂弯里,两人长发交织成锻,扑在床榻之上,莲降侧身托腮支着身体,另外一只手则抓着两人的长发。
空气里,还有没有散开的暧昧气息,手指里的发丝依然温热,他忍不住低头轻吻在她脸上。
可刚靠近,胸口那只手又狠狠的捏住他心脏。
“唔。”
他疼得浑身一抖,在刚刚抵死缠绵中,他抱着她的时候,近乎觉得心脏被人捏碎,愉悦交织痛苦。
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俯身,吻向她的唇,碰触的瞬间,他身子豁然一颤,整个人伏在床边,殷红的血蓬勃而出,洒在地上那件雪白的衣衫上,点点红,如寒冬红梅。
妖娆而刺目!
莲降震惊的望着衣服上的血迹,半响才反应过来,又回头看向十五。
她还是刚刚那个姿势,面色红润,睫毛安静的伏在脸上,眉心微露疲倦之色。
手颤抖的擦掉嘴边的血迹,他有些吃力的起身,拾起地上那件衣服,穿上慌忙走了出去。
十五手往外一抓,却是捞了一个空,缓缓睁开眼,屋子里还是那两盏烛火,可旁边已经没有人了。
“莲降?”
十五起身坐了起来,拿起旁边的衣服套在身上,又喊了一声,“莲降?”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传来烟花盛地女子笙竹歌声。
赤脚下床,小心的跨过地上的残渣,有碎了的瓶子,由被他撕烂的衣服,十五走到门口也没有见到莲降,他似乎走的有点慌乱,连门都没有关好。
脚尖踢到什么东西,十五拾起来一看,是一个瓶子。
打开一闻,竟然是软筋散的解药,这怕是莲降脱衣服时不下心掉下的。
想到这里,十五耳根又是一红,身体却舒展开,目光落在那开着的门,似突然想起了什么。
“莲降?”
十五到走廊上又轻轻唤了一声。
弱水飞奔回来,轻功跃上房顶,刚来到三楼,就听见一个女子在唤,“莲降。”
莲降?这不是大人的名字?
那安蓝是一个郡主身份亲昵的唤大人一声颜哥哥,可人,竟然直接唤大人的名字,还是一个女人。
恰在这时,看到门口立着一个女子,
弱水拔出止水剑,想也没有想,直接刺了过去。
她出剑非常的快,几乎将所有内力都灌输在这一剑之上——一招毙命!这是她的绝杀。
就在剑飞过去的时候,门口女子缓缓回头,一双黑瞳冷冷盯着自己。
那一双黑瞳像是万古沉渊,冷厉幽深,对方看到她出手,眼底却没有一丝惊慌,而是长袖一挥,竟瞬间缠住了她攻势强大的止水剑。
“啪!”
弱水从来未曾感受到如此强大的气势,整个人都似被对方的袖子缠绕住,随即轰然一声,连人带剑的被摔在了地上。
“唔。”
那一摔,五脏六腑都裂开,她挣扎着起来,手心刚触地,却是剧烈的痛。
低头一看,满手都是尖锐的碎渣,而屋子内部,一片狼藉。
果然如流水那样,这个地方几乎被莲降砸了个通透,弱水愤怒的回头看向门口,那个长发女子缓缓走了进来。
“你是谁?”
那女子长着一张极其清秀的面容,肤色雪白,大眼漆黑,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纯良无害。可,脸却毫无特色,比起自己来,一个天上地下。
女子并没有回答她,而是跨过地上的碎渣,走到身侧,指尖一点,那地上的弱水剑就飞如她手中。
此时弱水才发现,她竟然赤足,不但如此…她目光扫过女子周身,发现她头发大多凌乱泄在腰间,只是脑后几缕由一根毫无特色的木簪挽起,露出的白皙的脖子上有殷红的红印,而披在身上那件衣服…
那是祭司大人的衣服!
祭司大人的衣服,怎么会在这个女人身上,弱水全身发抖,咬牙切齿的盯着持剑的女子。
恰此时,那女子目光终于回落在自己身上。
“莲降,竟没有毁掉这把止水剑?”她声音清冷,语气却似有几分不满。
这一刻,弱水开始觉得这个女子有些面熟,但是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弱水狠狠道。
十五手腕一转,止水剑荡起阵阵清辉,那屏风在剑气化作尘渣
碎渣散落在弱水震惊的脸上,她直视在大燕剑术一流,刚刚和流水比剑,对方也不如她。
可这个女子刚刚的动作,她根本就看不清。
“好剑配能人。”十五剑指弱水,道,“你不配拥有这把剑!”。那语气,如一个傲立的王者,霸道的宣判着她和这把剑的命运。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弱水盯着十五,此时她根本没有心情和眼前这个女人讨论止水剑,她想知道这个长相平凡的女人为何她直呼大人其名,还穿着他的衣服。
“该是我问你,你为何在这里!”
十五俯瞰着地上的弱水,不悦的反问。
“我是祭司大人的…”弱水想了想道,“替身侍女,你是谁?”
“莲降么?”十五微微一笑,道,“他是我夫君!”
说道夫君两个字,她那如深渊的黑瞳突然溢出一丝光芒,那光芒如银河星斗,随着她笑容竟然璀璨起来,明明是一张平淡的脸,却因为这双明亮的双瞳,顿然生出几分艳丽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情到深处 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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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夫君?
弱水大脑一片空白,愣愣望着头顶刹那间身姿绝丽的女子,半天反应不过来。
对方的口气,说的那么坦然,那眉目间的笑容,绚丽而刺目。
“胡说,祭司大人怎么可能是你夫君,你简直就是胡说?”
“他是我夫君,许你承认?嬖”
十五懒得再理弱水,她向来讨厌没有大脑的女子,多说一句,都觉得浪费自己口舌。
止水剑一晃,弱水保持着怒吼的口型却周身被点穴,僵直在地上。
十五环顾四周,自己原来的衣服不知去了哪里,穿的几件中衣也因为莲降的热情而‘光荣殉职’勒。
“莲降…”走到门口,十五又唤了几声,却仍旧没有人应,目光冷厉回到弱水脸上,黑色的眼瞳一闪。
屋子里琉璃灯雪亮,莲降靠在软榻之上,衣衫半敞,风尽坐在旁边,手里持着几根银针。
风尽将银针放在灯下,反复查看,“身体除了因为新月而出现反噬,并没有其他削弱和中毒迹象。但是,你刚刚吐血怎么回事?”
莲降缓了口气,刚刚锥心的疼,已经消失,身体亦恢复了正常,唯有如雪的容颜透漏出几分病态的苍白。
“已经不疼了。”他坐起来,起身要走。
“等等,你还有银针,怎么这么着急?”
他伸手抓起胸口那把银针扔在地上,低声笑道,“十五在等我。”
“十五?”风尽盯着莲降,这才发现他脖子上又点点抓痕,顿时眯眼道,“那女人可真大胆。”明知道自己受了诅咒,还去迷惑靠近莲降。
莲降寻着风尽的目光,手指摸向自己的脖子,那的抵死缠绵中她留下的痕迹,不由勾起那漂亮红唇妖娆一笑,“本宫的夫人,自是大胆都狠。”
那语气,满是宠溺。
“我劝你还是放弃,那女人无心,根本不会安分呆在你身边,守着你一辈子。”
莲降回头,目光如刀,狠狠落在风尽身上。
“她如果真有心,若真的爱你护你,就不会让你受伤吐血。”
“本宫吐血,与她何干?”
“你今晚是不是和她近身了?”风尽迎着莲降的目光,反问。
莲降碧眸杀意翻卷,红唇微抿,十分不悦。
“我说的没错吧。这是你第一次吐血!尚秋水死前对她下了诅咒,她若和男子近身,对方就会心绞吐血而亡。她明知道自己受了诅咒,却和你亲近。莲降,无心则无情,你怎么就轻易相信她。”
“住嘴。”莲降冷冷打断他,“若非看在外公的份上,你早就死过几次了。”
说完,懒得在理会风尽,转身上楼,可刚到门口,却看见房间的门豁然敞开。
他怔了片刻,许是自己刚刚太痛,走的时候没有来得及关门。
夜风如此大,自己鲁莽没有将门替她关好,若是将她惊醒了该如何是好?他急忙的走过去,身体挡住风口双手扶门,可是,却半天没有关门的动静。
屋子照样凌乱不堪,风仍旧钻了进来,卷其地上的杂物,其中一个瓶子滚过他脚边。
他第一头一看,是一个食指大小的白玉瓶子,盖子被打开,一股沁人心扉的香气扑面而来——是软经散的解药。
屋子里的屏风变成碎片倒在地上,上面还有剑气的痕迹。
握着瓶子的手下意识抖,不知为何,风尽的话突然涌上心头,丝丝缕缕的寒气在心间缭绕开,又带起阵阵剧痛。这种痛与方才亲近十五的完全不一样,好似有刀划过。
疼得更加锐利,他慢慢的走向床那边,在昏暗的光线中,看到一个女人侧身卷躺在地上,姿势有点怪异。
他顿时大松口气,忙上前道,“你怎么睡在了地上?”
可刚弯腰,要去抱住女子的手顿住了。
看到对方脸的瞬间,他踉跄后退一步,险些跌倒,可还是将旁边的花架子给撞翻,直接倒在琉璃镜上,发出刺耳的破碎声响。
那是一张陌生的脸,不是他夫人!
“十五?”莲降慌忙看着屋子,大声的喊道,“十五?”
自己的声音,在屋子里显得格外寂静,他顾不得脚下那些碎渣,踩在上面就冲到了门口,朝着院子里大喊,“十五,十五?”
那声音,焦急而迷茫。
怎么会,他才刚刚走一会儿。
他扶着栏杆,一边走一边喊,心道,她一定是去找什么东西去了。
声音很快惊动了他人,连安蓝和小鱼儿都醒了过来,众人纷纷上楼,看到被点穴卷缩在地上,衣服被拔得只剩下中衣的弱水时,都大吃一惊。
“你这女人怎么在这里?”安蓝厌恶的看着弱水。
莲降似乎也突然反应过来,手一扬,抄起冷护卫身上的剑,刷的一下刺中弱水穴位,鲜血汩汩涌出,弱水痛的几乎晕过去,可身体去能动弹了。
弱水面色失血,可怜楚楚的望着莲降,发现他碧色双瞳颜色更加深浓,好似一个要将人吞噬的深渊。
“属下也不知道,有一个女人她…她点了我的穴,将我衣服偷了去,拿着止水剑跑了。”
“难怪?”风尽抱着手臂冷冷一笑,“今晚来替她看伤时,她问我解药和她的剑在哪里,原来她是在策划逃跑。怎样,我说的没错吧,没有心的女人,你留不住。”
“殿下,十五定是有事才离开到的,她不会走远的。”
旁边的冷岔开了风尽的话,安蓝也顺势接口,“是啊,颜哥哥,小鱼儿也在这里,她会回来的。怕是…”
安蓝看了看周围,道,“怕是她觉得饿了,出去找吃的。”
“你们不用为她说话,本宫知道她去做什么了!”莲降开口,声音却寒冷的吓人,将手里的剑往地上一抛,转身走了出去。
他哪里不知道,她去做什么!
她就是想去找那个白袍人!
十五,既然爱我,那为什么,还要为别的男人抛下我不顾?
“颜哥哥?”
安蓝下意识的拉住莲降,却发现他手冰冷。
“将那个女人带下,把她经脉挑出来。”
他立在门口,淡淡的说道。语气没有平日冷厉,反而异常温和,却去给人更阴森的感觉。
“是,殿下。”
冷领命,将弱水拉起来,那弱水才从莲降的话语中清醒过来。
“大人,弱水做错了什么?”她不甘的哭泣,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
明明是自己被那个女人打伤点了穴道,为什么祭司大人竟用剑刺杀她,现在又如此残忍的要将她经脉挑出来。当日她经脉被寸寸挑断,好不容易才恢复,若是挑出来,那完全没有任何恢复的希望。
“等等,将她留下来。”他抬起一只手,长风扶风,雪纺中衣绞着青丝,宛如一幅水墨。
弱水噙着泪水望着莲降的背影,眼底充满了希望和欣喜。
“等十五回来,让亲自她动手。”
“啊!”弱水浑身一颤,万万没料到会是这种结果,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凭什么要把自己留给她处置?
“大人,弱水不服,弱水到底做错了什么?”今晚他还夸她天资聪颖,声线美妙。
“想知道?”他回过头来,那妖冶碧眸凝着厌恶盯着弱水,“因为,我夫人讨厌你。”
弱水如五雷轰顶?
什么?
夫人?
祭司大人竟真的有夫人?脑子里发现出那个女人的面容,绝望交织着不甘,那女人明明这么丑,怎么配得上如此倾国倾城的绝色男子?
莲降收回目光,看着漆黑的天边,就着染血的雪纺衣衫缓缓的下楼。
他神情恍惚,走路姿势轻飘,今晚又是新月,安蓝干脆跨步而出,抬手拦住了他,“颜哥哥,你要去哪里?十五会回来的,她回来若是找不到你怎么办。”
“我不是去找他。”他淡淡开口,声音飘渺无力,似从天边传来,“我只是要去找她的心。”
“颜哥哥?你到底要怎样啊?她的心…她的心不是早没有了吗?”安蓝忍不住大哭起来。
“长安街,七号,奇异店,据说什么都有卖,我想去找她的心。”他目光恍惚的盯着长安街方向,头顶寒风作响,竟突然带着冰渣。
“外面要下雪了,颜哥哥你休息一下吧。"
“我不甘心。”他抬起手捂住胸口,钝刀片片切着,他恨不得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可是,怎么能。
他想去找到她的心,想去看她心里到底藏着什么。
想知道,她心里,到底还有什么让她放不下且如此执着的东西。
奇异店铺分割线
睿亲王府
窗外寒风凌厉,竟然突然下起了冰渣,走廊上的灯笼不停摇晃,发出吱呀声音,似预示着又一场大雪又要来临。
许是因为天下骤然变化,整个屋子里都出现了压抑的昏暗,琉璃光下,秋叶一澈披着外套坐在书桌前,单手抵着眉心,他面色苍白,看起来分外憔悴,下颚一片青色,长发散乱,不复往昔高贵清爽的形象。
暗处的明一看着秋叶一澈这般,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却是在颤抖,“王,您这样坐了一天一夜了。”
自从皇宫被血洗的消息传来,秋叶一澈就彻夜枯坐,不曾说一句话。
“王。”
明一双膝一屈,跪在了秋叶一澈身前,“七十大军已经侯戍边,另七万骑兵在槐都待命,长安城内三万禁军随时都做好准备,只等您一声令下。王,燕成亦正打算拉拢二皇子,难道你眼睁睁错失良机吗?”
秋叶一澈没有抬眼,手却是更用力的摁住眉心,似乎极其痛苦。
“王,我们已经错过一次良机了。难道…难道您要娘娘在地下死不瞑目?”
这下,秋叶一澈豁然抬起眼,手暗自用力紧握成拳,却依旧不说一句话。
“宫中可有她的消息?”
明一浑身一震,抬头望着秋叶一澈,“没有消息。”
哪怕有消息,他也无法再告诉秋叶一澈,自从除夕那晚回来,王就像受到了重创,到昨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都不曾入宫。
“入宫吧。”
他起身,声音显得十分无力。
“王,万万不可。”明一激动的拦住秋叶一澈,“此时皇宫禁军全换成了燕成亦的亲信,卫军比以往多了十倍,您进宫,若是起了冲突,那不正随了对方愿用刺客之名将您扣住。”
秋叶一澈虽一月未入宫,但边戍那边一直不安定,双方随时都会有爆发的可能。
“孤。”秋叶一澈盯着外面,痛苦在他深邃的眼底翻腾最后奔走与全身,“想去见她最后一面。”
如明一所说,但是燕成亦正不断的扩大势力,若再任由之,过去十年隐忍怕都付诸东流,而他母妃,怎么会在地下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