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传说中的鬼降,每个新月,他都会带着那个血淋淋的鬼降出去吞噬人,月复月,年复年,到第三年,我已经学会了召唤那鬼降出去杀人吃人,吞噬人。因为我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小孩儿,我只能躲在地下室,,没有人和我玩,只而那个鬼降是我唯一的同伴。我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带着它出去,看它吃人。”
她顿了一下,泪水像断线的珍珠,眼底的仇恨散去,取而代之是幸福的笑意,“到我十七岁那年,我再度去召唤鬼降时,发现蓝河把它关在了血池里,那鲜血里面全是极恶的怨灵和恶鬼,而鬼降就在里面痛苦的挣扎。”
“蓝河说,这是炼化,如果炼化成功,鬼降将变成世上最完美的造物。如果失败,它就会被其他恶灵吞噬。整整七天七夜,我连眼睛都没有眨,一边哭一边盯着那血池,当最后一丝涟漪归于平静时,我真的看到了所谓的最完美。”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人,褐色的卷发,淡紫色的琉璃双眸,如雪的肌肤,他就像妖灵一样站在血池里,美得夺人心魂。”泪水依然滚落,流淌过伤口,她浑然不知道疼痛,“它是世界上最完美的魅,不伤不老,不死不灭。后面,蓝禾为了当上祭司,掌控整个月重宫,竟然将沐色送给了秋叶一澈。”
“于是,我偷了蓝禾的东西,逃出了月重宫甘愿进入桃花门,并且成为了沐色的看护。我一辈子的心愿就是守着他。”
说到这里,她目光如刀的回落在十五脸上,手用力而颤抖,“可为什么,你要来?你身份不明,我和碧萝召集了所有暗鬼,都查不到你真实身份和来历,那秋叶一澈却把你宠上天,你要什么给你什么,还让你做了桃花门主。你都有秋叶一澈了,他都要去你为王妃,可为什么,你还要抢走沐色。沐色是我的,你为什么要抢走我的东西。”
“我守了他十年,而你呢?你不仅抢走我的沐色,还蛊惑他,企图带着他走。”
“沐色不是谁的!”十五厉声接口,一字一顿道,“沐色是他自己的。他想成为一人,一个正常人。”
“人?”尚秋水尖叫,“它是魅!它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人,可是你,却用了妖术,把它变得有了心,有了情,有了欲!它是一个不生不死的魅啊,它怎么能拥有这些东西呢!”
“为什么不能拥有?”十五声音一颤,“沐色渴望看到太阳是什么颜色,他想知道什么花香,什么是冷暖。不能!不能!”
尚秋水尖叫的打断十五,抓着她的衣服更加用力,鲜血从她嘴里不断的涌出,“这些都是你胭脂浓抢别人东西的借口!”
“所以你不惜和碧萝联手,杀了我,甚至毁灭沐色吗?你不是在乎沐色么?那你为什么要毁掉他。你们真是疯子,得不到就要毁灭。对沐色剖皮,碎骨,挖他的心,折磨他到死。”说道这里,十五浑身也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她内力全都送给了尚秋水,自己发出来的腹语虚弱而无力。
“那你呢?你不是在乎沐色吗?为什么它死了,你还活着,还活得好好的。”
这一下,十五突然抬起头,眼底杀气凝聚,整个人陡然冰冷,另一只手掐着尚秋水的脖子,“我在棺材里熬了八年,八年日日夜夜,就是为了回来替沐色报仇。碧萝,秋叶一澈,防风,尚秋水,舒池,我全都会让你们不得好死。我都要剖你们的皮,挖你们的心,吃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只有这样,我方能才沐色痛苦的死亡中得到解脱。”
头上女子越说越激动,那双眼睛,被复仇的怨念吞噬,连眼白都成了黑色,犹如恶鬼。几滴红色的血液,从她眼眶中滴落在尚秋水的脸上。
尚秋水呆呆的望着十五,这是相识九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女子如此激动。
九年前,她给自己的感觉总是孤高冷漠,周身有一种让人不可靠近的飘渺,似乎她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风刮过狂野,如恶鬼咆哮,许久,两人相视无语。
“既然如此,那我问你,你到底多在乎沐色?”尚秋水恢复了平静,用严肃而认真的眼神望着十五。
“沐色就是我活着的信念。”头顶女子,坚定的回答,语气没有一丝迟疑。
尚秋水抓着十五已经的手一抖,似乎摸到什么东西,拿出来一看:一截小骨指。
她认得,那是沐色的手指骨头。
从未有过的情绪涌上心头,尚秋水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头顶的的女子,那个九年前绝艳天下如今却平凡如路人的女子。
手缓缓放在十五胸口,尚秋水眼里不但没有惊讶,反而有一丝了然,“你果然如我所料,你没有心,你活不了多久了。”
“一年,但是足够有时间复仇了,足够让你们痛苦不欲生,生死不能。”
“呵呵呵呵呵呵呵…”尚秋水手指亲昵的摸着沐色的手指骨,盯着十五的目光更加严肃,“我最后问你两个问题。”
“你说。”
“为了沐色,你敢舍命么?”
“如果能让那个沐色活,我现在就死。”
“好,很好。那你爱沐色吗?”
“…”这一下,十五怔住了,她脑子里瞬间浮出了另外一张风华绝代的脸和那双深情望着她的湛碧色双眸。
“哈哈哈哈哈…”看到她的迟疑,尚秋水放声大笑,眼底射出阴森诡异的光芒,旋即,她手指抵着十五的心口,十五只觉得顿疼,便听到尚秋水用低沉的语气发誓,“我愿以我两世轮回换取你性命八年,以此来护以沐色安危。若你敢伤害沐色,背叛沐色,爱上沐色以外的任何人,你都会受到诅咒,而你所爱之人…”说道这里,她盯着十五的眼神越发的阴邪,却故意不讲最后几个字说出来。
“尚秋水,你要做什么,你给我停下来!”
“呵呵呵…”尚秋水肆意笑起来,“我已经对你下了诅咒,让你永远不能背叛和离开沐色,不能爱上沐色以外的任何人。哈哈哈哈…你挑拨我和碧萝至死,我用两世你十年性命,再给你一个诅咒,就算我们这一辈子谁都不欠谁了,哈哈哈…”
她发声大笑几声,手慢慢滑落,嘴里吐出最后一口鲜血,再无气息。
“尚秋水,你给我醒过来。”
“你给醒过来。”十五再次输入内力企图护住她心脉,“我不要你那该死的诅咒,你给我醒过来。”
可是无论十五怎样喊,尚秋水已经毫无气息。
她瞪大着双眼,面目全非的脸血污凝在了一起,唯有一抹高深诡异的笑留在唇边。
女巫の猫尚秋水就这么死了。
临近天亮时,皇城周边狂狂风大作,头顶树枝嘎吱作响,冰冷的雪渣夹在风中刮来,不是的撩起尚秋水的头发,露出那诡异的笑容。
十五屈单膝而坐,双眼盯着前方,身上沾着雪渣却因为自己的身体比那雪还冷,那雪渣竟一时化不开。
“姑娘,不如让我帮你测一挂吧?”
十五侧头,看到一把龙骨拐杖。
黑色的袍子在狂风中,片角不动,不沾风雪,似独立与这个世界。
“你还没有走?”
目光上移开,落在了那双湛蓝色的双眸上,十五蹙眉冷声质问。
“我是来寻人的。”
他看着十五,声音低沉而悲凉,“寻不到所找的人,月夕无颜回去。”
“既如此,月夕大人为何在此浪费时间。”
十五起身,将尚秋水的尸体抱在怀里,开始一步一步往回走。
而那个叫月夕的人就默默的跟在后面,他行动不便,有只脚似是破的,显然十分的吃力。
没走多久,寒风再度咆哮起来,头顶沉西的月亮突然没入云端,整个旷野出现了片刻的晦暗,同时,一道熟悉的鞭风破空而来,掠过十五的头顶,斩向他身后的月夕。
十五本能的将身体隐在了一颗树后面。
“砰!”
鞭子落在了月夕头上,发出一声物体相撞的巨响,然后反弹回去,这一下十五终于看清了,月夕周身有一道荧光,形成一堵无形的墙护住他周围。
可尽管如此,杵着龙骨拐杖的月夕仍虚弱的后退几步,可他的双眼却望着十五,眼中有警示提醒她快点离开。
十五抱着尚秋水的尸体在鞭风溅起的瞬间躲在了暗处,已经看到林子深处多了一辆银色的马车。
马车四周站着四个身材妙曼面容绝色,手持乌黑鞭子的粉衣妙龄女子,马车装潢精致,四边雕花镶嵌宝石,垂下的纱幔上绣着不曾见过的花,很显然,马车里的那位人应该十分的爱美。“月夕尊者,你身份真是尊贵无比啊,我命人请你不回,难道还要圣母皇后亲自来请你么?”
那声音不男不女,带着几分淫荡讥嘲语调,十五全身豁然紧绷起来,这个声音太熟悉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寻来全不费功夫。
“这是北冥国的事,就不劳公子池这个外人插手了。”月夕淡然开口。
“住口。”其中一个女子发出尖锐的声音,“公子池可是流着北冥皇室血统的高贵皇子,你虽尊者,却也不得这般羞辱。”
“皇室血统?”月夕蓝色眼眸如平静的海,“敢问,公子池您的血,能打开地宫大门?您身上有一半血或许是继承了角皇后,但是另一半血怕是大洲汉人…”
没等月夕将话说完,那马车帐子内突然飞出几道冰凌,只听到啪的一声,月夕身形荧光破碎,另外几道追随来的冰冷则直奔月夕胸口。
第九十九章:情到深处 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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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月夕将话说完,那马车帐子内突然飞出几道冰凌,只听到啪的一声,月夕身形荧光破碎,另外几道追随来的冰冷则直奔月夕胸口。
“轰!”
一道剑气准确快捷的斩断接住冰凌,将其化成碎渣飘落在月夕身前。
“谁!”
粉衣侍女大呵,“竟敢对公子池不敬。孀”
十五一手拿着流水的青峰剑,一手扛着尚秋水的尸体,缓缓冲暗处走出来。
看到十五,几个侍女纷纷一怔,又见她肩上那具血肉模糊,脸都被化成肉酱的尸体,纷纷吓得后退一步。
十五微微一笑,目光落在了那银色马车上,眼底燃烧搜捕猎物的那种兴奋,“马车里坐的怕不是北冥国的公子池吧?而是大泱太监舒池吧!嫂”
这一下,四条鞭子连带马车里的冰凌同时向十五攻击过来,十五将尚秋水的尸体丢向月夕,道了声,“看好!”手中青锋剑如蛟龙升天,荡起凌厉清辉,挡住几个侍女的鞭子,然而,马车里的人冰凌快如飞针,竟然十五无影遁形,一招落定之后,十五脸上有了几道血痕。
十五丢下青锋剑,右手往腰间一抚,清冷月光森然出现,荡着秋水般的光芒将她眼睛照得雪亮。
不管里面的人是谁,却是十五从棺材中爬出来遇到的第二对手
“你手中可是月光?”马车里那个半男半女的尖锐声音传来。
“是不是,你试了就知道。”
说着,十五身形化成闪电,带着十分的攻势和雷霆般的剑气,攻向了马车。
“轰!”
马车四分五裂,几个侍女被无形剑气弹出几丈之远,而马车里飞出一个蓝色的身影。
那人轻轻避开了十五的攻势,背对十五站在远处的一块石头之上,他长发飞舞,姿态婀娜。
“不错,剑法可真快。”
那人发出刺耳的笑声,随即回身看着十五,是一张和月夕一样带着面纱的脸,不同的是,对方的红色面纱还绣着玫瑰,而露出的那双眼睛旁边还勾着红色花钿。
他一手勾着头发,一手做兰花指,细眼勾勾的打量十五,“虽快,却上伤不了我。”
那个兰花指,十五永远都忘记不了,正是她要找的舒池。
但是唯一让她不解的是,出动了全部暗鬼,搜集来的讯息是舒池未死,但是,这八年前去做了什么,去了哪里,一无所获。
“你快走,你不是他对手。”
月夕放好尚秋水的尸体,杵着龙骨拐杖吃力的走过来。
“哼,到底还是尊者识时务”公子池妩媚一笑,兰花指小心的摸了摸那花钿,不屑的看着十五道,“哪怕你手中是月光,但你这等凡夫俗子,怎么能伤得了本公子。”
他声音和八年前一样半男半女,可口气却比原来狂傲了不知多少倍。
目光落在他那面纱上,十五眯眼。
印象中的舒池相当爱美,甚至到了一种病态的疯狂地步,他每天都会花一半的时间都是坐在镜子前自我欣赏他那张脸,甚至为了美容养颜,不惜用童男童女的鲜血沐浴。
更变态的是,但凡他看上比他还美的人,他就会嫉妒,憎恨,甚至想尽办法毁灭。
变态程度,恐怕连那碧萝都望尘莫及。
只是,那么自恋的人,怎么会戴上面纱掩饰自己的‘美?’
“啧啧…”十五咂嘴一笑,“舒太监容貌闭月羞花,怎么,今儿去藏起来了,难道说,被毁容了?”
话一落,石头上的人十五被人戳中了脊梁骨,瞪着猩红的双瞳,怒视着十五。
“都说舒太监沉鱼落雁,不如,让我看看!”言罢,十五如蝴蝶穿花拂柳,根本不然他有任何反应机会,剑化成道道水波层层叠叠铺天而去。
舒池双手都并作兰花指,灌注真气往前一推,挡住十五的剑气。
一丝狡黠从十五眼底闪过,她剑尖网上一挑,那些剑气从地下窜向天空。
舒池衣禁飞舞,面纱连带发丝的往天上冲,那一刻,他真实的容颜露了出来。
一张脸分成两半,右边完美漂亮,左边却像匍匐着一条巨大的红色蜈蚣——那是一条几乎要竖切过左眼的伤疤,狰狞恐怖。
“啧啧…”
十五无比痛快的摇头,“哟,美丽的舒太监大美人也有今天?”
舒池终于再十五的嘲笑中反应过来,一摸自己的脸,发出无比凄厉的尖叫。
尖叫转化成怒吼,他盯着十五,手心里隐隐雪白的光,看上去宛如雪花。
十五蹙眉,她刚刚两剑都没有伤到舒池,如今他身上的敛气,看起来相当恐怖。
完全不像那个无能变态的舒池。
正当十五思索时,她发现自己的根本动弹不得,一低头,看见舒池脚下有一层冰速度蔓延开,那几个靠近舒池的侍女瞬间成了冰冻人。
而自己的脚已经陷入了冰层,刺骨寒气钻入骨头,那冰正爬上自己的小腿时,一截龙骨抵在了她背后,“你想办法走,坚持不了多久。”
月夕的声音十分的虚弱。
为了防止他离开北冥,角皇后让十大护法对他施以诅咒,一旦他离开北冥,他就会变得虚弱不堪。
果然,月夕渐渐跪下,那冰层开始蔓延到了十五的身体,冰所过的地方像数以万计的针扎入皮肤,痛得人几乎晕厥过去。
“是你自己找死。”
舒池发出阴冷狠毒的笑声,这个时候十五发现他眼睛通体白色。
冰蔓延到了脖子,十五已经不能呼吸,她这才突然意识道舒池的厉害,可明显为时晚矣,死亡伴随着窒息的疼痛铺天盖地而来。
是真的要死了。
热开始模糊的意识里慢慢出现了一个人。
那个人有一双碧色的眼眸,仿佛收挵了世界最温暖的阳光,正温和含笑的看着她。
“莲降…”
冰满延到了唇边,马上要吞噬她整个头部,她闭上眼睛痛苦的溢出这个名字。
“你终于舍得唤我了?”
一个熟悉却梦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十五觉得心口钝痛难耐,却是以为那是临死前的幻觉,不由再轻呢喃的唤了一声,“莲降。”
声音刚吐出,唇上炙热传来,像火苗一样迅速从她唇边蔓延燃烧开来,那种炙热感和身体里的刺骨寒意相互碰撞,撞击,交织,让她在冰天雪地间豁然清醒,然后睁开眼睛身体依旧动弹的不得,可鼻息间却不是那阴寒刺鼻的血腥味,而且淡淡的香气,撩拨着她胸腔,神经。
眼前有东西挡住了视线,对方辗转贪恋的吻着她的唇,如扇的睫羽扫过她冰凉的脸,却带起点点绯红。
冰停留在了她脖子以下,可是,那蔓延的声音依旧在继续,随着舒池的怒吼,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十五余光看到周围的树木被冻成冰之后,开始裂开,然后碎成粉末。
那种在绝望之际看到他,听到他的欣喜如潮水般涌来——他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那样无声无息,天地无法阻扰的。
酸涩的鼻子化成莫名的液体汇集在眼里,她满心感激,却在听到舒池狂怒的声音之后,陡然化成惧怕之意,因为她清晰的听到冰再度覆盖而来。
想要提醒眼前人快点离开,而对方像贪婪的孩子,捧着她的脸恨不得此刻将她吞下。
“唔。”她怒气冲冲的咬了他一口,嘴里侵着他那散发着独特异香的血,
剧痛从唇上传来,他才放开了她,可完全不顾那伤口,一双碧色的眸子潋滟温情的望着她,满足的笑容从眼底漾开,绽开在整张颠倒众生的脸上。
那么美的脸,却偏生挂着一副花痴的笑,真是暴殄天物。
“你。”十五瞪着眼睛,被他那样子气得说不话来,“都要死人了!”
“哦?”他挑起漂亮的眉眼看着她身上的冰,笑嘻嘻道,“死不了啦。”然后凑上来,又在她唇上啃咬亲热。
入夜,他就在重复做一个梦,梦中场景时常变化,可永远却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装扮成流水摸样的十五。
一个是幻化成夜色是他,如幽灵一样站在远处默默的望着她。
梦里面,她要么通宵坐在睿亲王府房顶发呆,要么通宵点灯收集资料,几乎不与人说话。
可今晚,梦里面多了好多人,睿亲王府一片嘈杂,然后她扛着尚秋水飞奔离开。这么多天来,梦中的她,从不曾离开过他视线,因此,他又寻到了这里,竟刚好听到她在喊他。
这是…多久了。
莲降,那是他的名字。
她没有喊大人,更没有唤风尽,而是莲降。
她唇上的冰凉和自己的血性提醒着他,这不是做梦,可如此,他仍旧不放心,贪婪的再度吻上。
“唔!”
死不了才怪,十五用力的扭头挣脱开他红唇的追逐,大声吼道,“莲降!”
舒池的冰如寒针刺骨,疼得十五哆嗦,虽然莲降的手不断的传入内力入她体内,抵挡那寒气,但是也不知道现在的舒池变成了什么怪物,他再这么磨蹭下去迟早要死。
此时的那舒池双瞳发白,震惊的看着突然冒出来的那个人。
那人穿着黑色绣地涌金番莲的袍子,但是一个背影看起来就绝代芳华,对方就那么大刺刺的冲进了他的攻击范围,直接站在冰层上,抱着那个长得面容平淡毫无特色的女人就亲了起来。
完全是无视了他的存在。
二十多年来,从来没人敢这般无视,敢在他面前做这等事情。
舒池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耻辱涌上心头。
手心再度聚集所有的内力,那盯着莲降的眼底燃烧着熊熊的毁灭。
十五一下注意到了舒池那眼神,那眼神…当年舒池看自己就是这样眼神。
“小心。”
她大声嘶喊,可声音还在喉咙里,眼前一道雪白的光,那捧着她的脸,望着他一直痴笑的人瞬间变成了一座冰雕。
声音卡在喉咙里,像一把刀,将自己剖开。
十五大脑一片空白,怔怔的望着眼前困入冰中的人,透明的冰将他容颜衬得更加晶莹如雪,眉眼处美到了极致,而他仿似就被定格在了那一刻,望着她的双眼依然深情爱恋。
“莲…”
她双唇颤抖,窒息和剧痛瞬间席卷凝聚在心口。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
“不…,莲降。”她突然想要抱他,可是,她身体也被冻成了冰雕,她只能无力的看着他,“莲降。”
林子里传来女子凄厉的绝望的尖叫,十五仰起头狠狠的撞向他的冰雕,企图用头将他身上的冰层撞破。
“哗啦!”
冰层碎裂,一双手伸了过来将她揽入怀中,戏谑的声音带着一丝狡黠,“不逗你了。”
十五浑身一怔,慌忙抬头,对上了那双碧波潋滟的双眸。
那卷长的睫毛上缀着冰渣,他深深的凝望着她,许久,低头眉心抵着她额头,声音满足而颤抖的传来,“我就知道,你喜欢我。只是你不愿说。”
莲降,那一声声莲降,直唤入他心底。像一只手,拉住他走出迷茫,又轻柔的拂走他内心的恐惧和无错。是啊,他怎这么傻,那晚被困在沐色忆境中时,也是她一声莲降,将他唤醒。他早该想到的。
十五浑身抖得厉害,依旧在刚刚的惊吓中,完全说不出话来。
“我没事。”似乎感到了她的害怕,他一点点的磨擦着她因为受到惊吓而颤抖冰冷的唇,“十五这么喜欢我,我怎么舍得死。”
“就算我死,见你用头来撞冰,我便成鬼也要阻止你。”
说完,又完全不顾场景的轻吻着她双唇,点点吸吮。
“唔…”
他疼得捂住嘴,双眼泛着水光,可怜兮兮的望着十五,“你再咬,我就要破相了。”
这一次十五没说话,只是盯着她,整个脸犹如覆了万年冰霜,冷冽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