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感到有人在看她,地上的女子赫然睁开眼,像疯子一样扑了上来,“碧萝呢,碧萝那个贱人呢!”
“碧萝来了,你还能活着骂她贱人。”
“流水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可以给你蛊毒的解药。”尚秋水惨白的手指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着十五黑色的衣襟.
“你这是在求我?”
十五挑眉轻嘲。
地上的尚秋水一怔,不由打量此时此时俯瞰着自己的女子穿着一身黑色劲装,头发简单的梳成马尾,和往日一样秀丽的面容。
可是在闪动的晦暗火光中,她修长的身形和孤高气质,好似一把破冰的古剑,透着让人生寒的冷意和锐利。
那么片刻,尚秋水抓着十五袖子的手惧怕的抖了一下。
“你…能救我?”
十五轻笑,一枚黑貂形的令牌落在她手心。
尚秋水瞪大双眼,呆在原地片刻,然后死死抓住十五的衣袖,“我求你救我,你若救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十五的手里调令暗鬼的令牌,那块属于桃花门主才该拥有的令牌。
“求你…流水。”
眼底闪过一抹轻蔑,十五实在想不通八年前那么骄傲的尚秋水竟然会跪在地上,连声乞求。
十五有些失望的蹲身,近距离的打量着尚秋水这张脸,“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怕死了?”
“我不是怕死!”
尚秋水血丝双眼燃烧着炽烈的憎恶,“我是不甘!她碧萝凭什么处处都牵制我?她不过也是一个没有能力被踹下来的桃花门主。。”
她恨,恨!
恨胭脂浓,可此时比起来,她更恨碧萝。一次次的利用她,一次次的威胁她,最后竟然想除掉她以备后患。
“凭什么?”十五摇头苦笑,“凭她贤妃的身份。桃花门所有人对睿亲王来说,不过都是杀人的工具,可有可无。可是,女人呢?”
、
她顿了顿,目光锁着尚秋水苍白的脸,继续道,“秋叶氏家百年传承,到了秋叶一澈这儿却是世代单传,而如今的贤妃却能生育。秋叶一澈虽然窥视皇位,可南宫家族正重新崛起,燕成亦身体好转,整个朝廷风云再变,他不敢轻举谋逆。所以广纳妃嫔充实后宫的,怕是是几年后,难道这期间,侧妃位置要一直悬空?他为秋叶世家夺权,难道就不为秋叶世家子嗣考虑?”
“你是提醒我…”
“我什么都没说。”十五将令牌放进怀里,似无意提醒,“虽然几个月前是我亲自寻你出山,可最先提出的却是睿亲王。”
尚秋水如醍醐灌顶。
她对秋叶一澈来说,一直有价值,只是,她过于看高了自己的价值的同时又没有将自己的价值发挥到最大。
尚秋水脑子迅速转动,碧萝嫉妒多疑,就是因为自己和流水都太过接近睿亲王,才分别被‘处置’受罚。
但是,如果悄然怀上了秋叶世家子嗣,那她碧萝还敢堂而皇之的动手?
一击扳倒碧萝的关键就在于如何:悄然。
“
“我知道你也恨碧落,不敢受制于她。你若帮我,我会想办法替你取出蛊虫。”
她声音已经多了一份自信。
“好啊。”将尚秋水那份自作聪明看在眼底,十五微微一笑,低声,“明日王应该会召见你,至于碧萝,媚术耗尽内力,怕是要后日才能出关。”
门口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两人相视一笑,似都达成了某种协议,十五转身离去。
“鹬蚌相争,渔夫在后。”
十五微笑着走出去,到拐角时不由回头冷睨了一眼此时满脸希望和雀跃的尚秋水。
尚秋水却是尚不知,一场真正的毁灭正在十五的操作中向她扑来。
到了门口,看到的果然是防风。
他依然灰色的长衫,将自己的身形隐在暗处。
“流水可知,弱水被人劫走了?”
十五愣住,“不知。”
“十天前发生的事情了。对方做的滴水不漏,直到今日我才发现。弱水虽然疯癫,但是,到底是桃花门人,若对方从她那里得到什么消息,睿亲王若是知道了,怕是谁都脱不了干系。”
十五瞳孔渐深,‘流水’如今锋芒锐利如日中天,甚至暗地里的已经掌控了整个暗鬼组织。弱水虽然是一个废人,但是人若走丢,那必定是追究在‘流水’头上。
看样子,有人蓄意阻扰自己的计划!
“对方是谁?”防风既然来说,显然已经知道敌人了。
防风定定望着十五,“长生楼。”话没有说完,眼前一身黑衣劲装的女子,已如暗雕掠入空中,瞬间消失不见。
防风怔怔看着十五消失的地方,许久,端着盛着燕窝的碗朝碧萝北苑走去。
第九十七章:情到深处 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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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一也赶了回来,不知道处于什么原因,他也只是站在走廊处静静的看着衣衫不整的人,将一个几乎全裸的女人压在地上,两人全都是血,面色狰狞。
“唔!”
“你去死,你去死!”
最终,刚刚出关的碧萝占了上风,骑坐在尚秋水身上,一手揪着她头发,一手拿起碎片用力的朝她脸上划。
“啊!嫘”
尚秋水尖叫声凄然传来,而碧萝根本就不手软,嘴里一边怒骂,手上动作更快。
那动作似乎娴熟,好似曾经也做过这样的事情。
十五抱着手臂,恒古的黑瞳冷厉看着这一幕,心道,这便是传说中的狗咬狗吧轲!
“贱人,让你抢我东西,让你抢我东西。”碧萝全身发抖,声音如恶鬼嘶吼,那眼神恨不得将尚秋水吞了下去,她一身雪白的衣服全部被染红。
地上的尚秋水毫无放抗之力,她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惨叫,而那张原本清丽的脸,被碧萝弄得面目全非,鲜血铺满一地,犹如修罗场。
“住手!”
就在碧萝发疯发癫的时候,屋子里面传来一个暴怒的声音。
那桌子旁边,秋叶一澈醒了过来,面若冰霜,他双眼此时用一种惊骇而震惊的眼神看着地上的碧萝。
尚秋水已经要死不活的躺在地上,衣不遮体,脸上的鲜血化作血衣染红了整个身体。
“王…”
碧萝浑身一抖,手里的碎片掉落在地上,然后指着尚秋水,“这个女人她用曼陀罗香你引诱你。”
“孤只是休息!”
注意到尚秋水不着衣物,秋叶一澈眼底怒意燃烧。
“她用蛊毒,用蛊虫…”
“还不将她们拉开。”
防风上前赶紧拉开碧萝,十五则捡起一件衣服搭在尚秋水身上,扶着她站起来。
也不知道怎么的,十五注意到防风在碧萝耳边说了什么,那碧落浑身一颤,双目露出恶鬼般的凶光,然后再度扑向了尚秋水。
“这个妖女迷惑你,要上你的床,你为什么不杀她?”
十五被她一推,踉跄退了几步,尚秋水无力跌倒在地上。
那碧萝看到了旁边的炭炉,竟然一把抢了过来,试图倒在尚秋水身上。
“贤妃,她的脸已经被你毁了。”
防风突然大喊,秋叶一澈似一怔,目光有些恍然的落在了尚秋水须血肉模糊的脸上。
刚刚醒来过来,他看到两个女人全是血,却是没有注意两人伤得如何,只觉得碧萝发疯的样子实在可怕。
此时的尚秋水,面目全非,竟然是被碧萝划得稀烂,看上去惊悚恐怖,犹如腐烂的死尸。
他浑身冰凉,突然想起三娘的声音:她被你们毁容毒哑难道还不够?
这么多天一直逃避的问题再度涌上心头,他呼吸顿然停滞,然后跨步上去。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响彻了整个屋子,刹那间,连那尚秋水的尖叫都掩盖了过去,周遭死一样的寂静。
“你够了!”
秋叶一澈厌恶的看着被一耳光直接抽到地上的碧萝。
“为什么?王她勾引你!”
那一耳光扇得非常恨,殷红的血沫沿着碧萝嘴角溢出,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秋叶一澈,没想到他竟然给了她一耳光。
她慌忙从地上爬起来,将手放在他面前,
“住嘴!”秋叶一澈声音发抖,盯着碧萝的眼神里带着一份狠戾,“孤若真的要女人,用得找你管!把她们两个都拉下去!”
“王,王!”
防风扶着碧萝,用力的将她往外面拽,而十五扶着尚秋水跟着走了出去。
此时尚秋水突然睁开了眼睛,带着嘲讽的冷笑看向哭喊的碧落。
碧萝一见尚秋水的眼神,又似疯了似的要挣脱防风扑上来,嘴里大声的喊道,“贱人,我要你不得好死。”
女巫の猫
月上中天,整个睿亲王府虽然一片安静,可今晚发生的一幕,上上下下全都看在了眼里。
秋叶一澈回身一拳狠狠砸在了旁边的桌子上,怒道,“毫无礼仪之德。”
明一依旧没有说话,却是知道,一个王妃大闯睿亲王府的寝殿,将同门虐待成这样,传出去,整个秋叶世家都没有脸面可言。
可不知道在怎么的,看到碧萝刚刚这样被拖下去,明一觉得莫名快意。
十五将尚秋水送回她自己房间,喂了一颗止血丹和护心丸给她,随即将一盏灯放在她身旁。
整个脸全都被划烂,她依旧瞪着一双血淋淋的眼睛,身体因为痛苦而不停颤抖。许久她看着十五,发出呜呜的声音。
十五神色依旧淡漠,那双恒古般的幽深黑瞳至始至终都没有一丝波澜。
“呜呜…”
她唇动了懂,十五低头,听到她说,“快,快扶我去来。”
十五上前将她扶了起来,顺带又喂了她几粒血丹,护住尚秋水暂时无生命之忧。
“碧萝碧萝…碧萝。”她嘴里哆嗦,然后激动的看着床下,“你,快,快把那个箱子拿来。”
十五走过去,在床下摸出一个古老的盒子,盒子上面雕刻着南疆独有的西番莲。
“打开,打开。”
她急忙的催促,眼底有有着疯狂的兴奋,十五打开那箱子,一股诡异的味道传来,她忙抬手捂着鼻子,发现里面放着两样东西。
是一个手心大小雕刻着骷髅头和西番莲的密封小鼎,而另外一个是一只笛子,那笛子月牙白,质地非常奇怪,但是一时间却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快,将那个小鼎打开。”
十五不知道她要搞什么鬼,却还是依言将那小鼎打开,一瞬间,那鼎内一片绯红,像是一锅翻滚的血,看起来十分恶心阴邪。
是的,那的确是血。
尚秋水盯着那东西许久,那被十五快挑断经脉的抓起旁边的匕首,突然刺入自己胸口。
“你做什么?”
十五震惊的盯着尚秋水,谁料她眼底泛着疯狂的嗜血光芒,看着心头血沿着匕首滴落在那个小鼎内,“我要让她碧萝不得好死,我蓝氏族人岂能让外人随便欺负的,所有欺负我们人,都要付出十倍相应的代价。”
眼底闪过一丝凌然,许久,她关上了那个鼎,目光却是落在那只白色的笛子上,“你知道这是什么么?”
尚秋水开口,那血淋淋的脸勾起一抹笑,这一刻她浑然不知脸上痛和心口的伤,“可惜我无法吹奏它,否则,我要全天下的人陪葬。”她声音带着阴森森的怨毒。
“一只笛子要全天下都陪葬?”十五摇头,声音叹息尚秋水的自不量力,“一个人力量再大,可终究是天下,在十万铁骑大军面前,所有人都不过是蝼蚁。”
不久前,秋叶一澈就这样说过她。
“哈哈哈哈…”尚秋水仰头一笑,眼中却甚是不屑,“五千年前,我南疆月重宫一位祭司,他为了得到永生和逆天的力量练习禁忌之术,却被恶灵反噬,只留下了一截左手骨,后面有人那节骨头做了这只笛子。据说,只要在夜晚吹奏它,就有无数恶灵从地下涌出来…”她顿了一下,“可惜了,整整五千年,都无人能吹响它。”
恰在此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尚秋水大惊,“藏起来。”
十五将盒子原封不动的放在了床下,身后的门突然被撞开,随即一条红菱飞了进来,瞬间缠住了尚秋水的脖子,将她整个人再度拖了出去。
红菱那头正是碧萝,她衣衫都没有换,左手背被尚秋水咬掉的地方,依旧鲜血淋漓。
而此时她表情比先前还狰狞,半边脸都是肿了的,秋叶一澈那一耳光用足了力气,许是将碧萝打得疯了,在这个节骨眼上,竟还要来折磨尚秋水。
尚秋水很快被带走,十五追过去,看到防风站在暗处,脸上有不明的笑意。
“贤妃如今是越来越容易动怒了啊。”
他语气是在叹息,亦是在自言自语。
十五警惕,总觉得碧萝身上怪异,可一时间却又说不出来。
不过按照碧萝的性格,十五早就料定她会再来找尚秋水的麻烦,两个女人,明争暗斗九年,如今彻底决裂,不斗得你死我活,碧萝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今日她设这个局,就没有想过让尚秋水活着,但是,她的话没有问完之前,尚秋水不能死。
“下面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再插手了。”十五刚走一步,防风拦住了她。
“防风大人,什么叫做,再?”
防风垂眸,转身离去。
路上全是鲜血,十五外衣上面沾染了也不知道是尚秋水还是碧萝的鲜血,一个腥味传来,她干脆将外套脱掉,跟着碧萝进了刑部的最下层。
这是十五时隔八年第一次踏入这个魔鬼般的地方。
那一年,就是在这个挂满各种可怕刑具的地方,她和沐色阴阳相隔。
拾阶而下,阶梯上竟有几缕沾着血的头发,看那长度,似乎是碧萝的。
里面灯火通明,尚秋水被吊在了墙上,如当年的沐色那样。
不同的是,此时行刑的竟然是碧萝本人。
她拿着雪亮的刀,冷笑着盯着尚秋水,整个人因为疯癫激动,站着都有些摇摇晃晃。
“尚秋水,你想不到有今天吧?”她用刀挑起尚秋水的下巴,脸上全是得以的笑,“和我抖,永远都不会有好下场。你太自不量力了。”
“是么?”
尚秋水亦冷眼对上碧萝,眼底露出肆意的笑容,“你以为你赢了?”
“我当然赢了。你看你,像狗一样跪着,我会让你求着我,让我给你死得痛快。”她发生大笑,几乎眼泪都要笑了出来。
“你赢到什么了?”尚秋水盯着碧萝的脸,“门主之位?可惜,你是第一个被踹下门的桃花门主,也像狗一样被胭脂浓羞辱在地。”
碧萝笑容渐渐凝住,又听到那尚秋水嘲笑,“大燕贤妃?一只不会下蛋的木鸡?”
尚秋水刚说完,碧萝全身一抖,疯子一样几扑了上去。
“你敢动我?”
一声厉呵斥,尚秋水眼底涌出血丝狠狠的盯着碧萝,“我对我自己下了诅咒,你碧萝动我一刀,我的血就会像咒怨一样缠着你,让你日夜不得安宁。”
碧萝受伤动作一顿,似正的被呵斥,良久,她放生大笑,“你觉得我碧萝如今还畏惧什么?”说着,手里的扎进了尚秋水的胸口,那刀进去的瞬间,血竟然如水注一样正喷了碧萝一脸。
这一下,十五都怔住了,因为人的生理构造,刀如胸口绝对不会出现血喷入柱的现象。
此时的碧萝也发现了诡异所在,握着刀的手亦下意识的颤抖。
看到她眼里的恐慌,尚秋水发出阴森森的小声,双瞳恶毒的盯着碧萝,“碧萝,想不想知道我对你下来什么诅咒?”
碧萝一个哆嗦。
“哈哈哈…这天下,恐怕连秋叶一澈都别蒙在了鼓里,所谓的贤妃可是一个十足的荡妇。媚术同样是禁忌之术,别人不知道,可我知道,凡是练了媚术的人,没半个月你至少需要一个男人,否则,周身焚烧难耐,像千万只蚂蚁啃噬骨肉。”
她顿了一下,继续道,“防风不能满足你,你私下你去找了多少男人?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想着法去勾引沐色,差点被沐色杀死的事。”
说道这里,尚秋水眼底露出了十足的厌恶和憎恨,语气亦变得更加阴森,“所以我用自己的鲜血给你下了诅咒!让你这一辈子都碰不得男人。”说完,她再也抑制不住的疯狂大笑起来。
十五拳头越握越紧,却是不知道碧萝当年竟然也盯上了沐色,想到尚秋水的诅咒,十五目光不由看向暗处的防风,发现他依然垂着头,周身透着一股莫名的悲凉之意。
“你去死。”碧萝终于从那血泊中反应了过来,拔出刀,疯狂的一下下的扎尚秋水的胸口。
鲜血如泉涌起,喷得碧萝浑身都是,她越扎越凶,把尚秋水几乎扎成筛子,可尚秋水笑声却越来越大,“碧萝,你这一辈子什么都得不到哈哈哈。我会死不瞑目,我的双眼会留在这世上,看着你被秋叶一澈当狗当垃圾一样丢出来,看着你跪在地上求那些男人满足你,但是他们宁肯自杀都不会上你这个荡妇。同样的,你一辈子都休想碰沐色一下。”
“沐色?”十五想起了尚秋水父亲蓝禾对莲降的诅咒。十五身子一晃。
尚秋水什么意思?是的,不能让她死了,她还有话要问尚秋水。
此时的碧萝已经将尚秋水全身都扎了许多血孔,十五抽出背后的剑,手用力一挥,凌厉剑气斩断了屋子里所有的蜡烛。
整个刑房一片黑暗,十五趁机一角踹开了碧萝,随即月光森人出现斩断吊着尚秋水的链子,脱下的外套将她裹好丢在背上。
PS:昨天两万三,我今天实在更不动了,让我休
第九十八章: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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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一边奔跑,一边将内力护住尚秋水最后一点心脉,她跑得非常快,瞬间消失在了长安城内,最后落在了一处城外的河边。
河面结冰,寒风刮过旷野吹进林子,像是一曲悲沧的葬魂歌。
十五将尚秋水放在一块石头上,月色如银,尚秋水气若游丝,望着夜色天幕的眼底却仍旧燃烧着诡异的笑意。
目光扫过她全身的伤,十五坐在她身侧,像多年前那样。
她,沐色,尚秋水就经常坐在河边,看落日西下嫘。
“秋水,你疼吗?”
正沉浸在报复快感中的尚秋水浑身颤抖,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随即,震惊而吃力的扭头看着身边的黑衣女子。
对方面容秀丽,可眉间有着流水原本没有的孤高,浑身都透着逼人的凌冽气息檐。
正此时,对方扭头看了过来,那是一双漆黑的双瞳,比夜还黑,比墨还浓。
似乎看到了自己眼底的惊恐和疑惑,对方将手放在耳后,一点点的撕开,露出了一张噩梦般的脸。
这是一张清秀纯良的脸,可尚秋水却瞪大双眼,嘴里吐出一口鲜血,“胭脂浓…”
“是你!”尚秋水眼睛越瞪越大,眼球险些爆裂,”今晚是你的计谋是不是?”
十五没说话,只是盯着她,听得她大叫,”秋叶一澈召见我,刚问了舒池的事情,我暗自用力蛊毒,他却说他头晕疲乏,我浑身也燥热难耐,但是…他根本没有碰到我,我们失去了知觉!”
“是的。我在他房间里点了有麻服散的曼陀罗香。秋叶一澈早就对曼陀罗中毒,一闻那香气就会疲软无力,至于你,虽然动情想要献身却吸入了麻服散。”
尚秋水恍然明白了什么,“你一开始就设局了,让我和碧萝决裂…胭脂浓,你目的真的达到了。碧萝说的没错,你就是回来索命的鬼。既如此,何必又要救我?”
十五托着她的背部,内力源源不断的注入护住她最后几缕气息,双瞳盯着尚秋水,“秋水,告诉我,这多年为什么你还活着!”
这是十五做梦都想问的问题。
“就这个问题么。呵呵…如你所见,我现在快死了啊。”
尚秋水绝望笑道。
“回答我的问题!”
头顶的声音,冷冽霸道。
尚秋水抬眼看着十五,打量着眼前这张脸,如实道,“因为我恨你。”
“为什么?”十五摇头,眼底有了些茫然,“为什么你为恨我?碧萝恨我,因为秋叶一澈,因为那桃花门主。可你尚秋水为了什么?”
“为什么?你竟然到现在都还没有想到?”尚秋水盯着十五,眼底燃烧着憎恶,声音也陡然激动起来,“因为沐色!因为你抢走了沐色。”
此时,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伸出手,一下抓住十五的衣领,那双愤怒的双眼噙着泪水,“胭脂浓,你知道我们为何落到这个地步吗?都是因为你!”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凭什么介入我们的生活,你凭什么要毁了我们的幸福。我们落到这个地步,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她泪水滚滚而下,揪着十五衣襟的手还在发抖,“而你,毁了这一切,凭什么还要来复仇,为什么啊。”
“…我不懂…什么叫做毁了你们的幸福?”
“呵呵呵呵…”尚秋水目光看着远方的,像似陷入了某种回忆,“我是蓝禾的私生女,可是无人知道我的身份,我从记事起就住在月重宫幽暗的地下室,那里是蓝禾练习阴邪之术的地方。有一天,他很兴奋的说,他将要创造出世界上最强大最完美的东西,那个时候他身后飘着一个类似人形的血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