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你不会道歉了?”
“呵呵,要我道歉,门都没有。”人善被人欺,就这一日,她体会了好几次。
而且,要她像他求饶,更加没得谈!
“好。花葬礼,本王会让你看到,和我作对的下场!羽见,将那些东西都放出来,免得这不知好歹的女人从水里爬出来。”说罢,他拂袖扬长而去,到门口,还不忘深深的看了路乐乐一眼。
黑暗处,窸窸窣窣的声音正在向池边靠近,路乐乐正要往上爬的动作猛的停滞,借着水面发射出的光,吓得她手臂一软,再度跌入池水中。
原来,那泱未然口中的东西,竟然是十几条绿眼睛的蛇。它们吐着芯子扭动着身体盯着路乐乐,却像是惧怕这池水,不敢靠近。
然而这水冰冷至极,如果不想被冻死,她必须爬上去!路乐乐,不要怕,她一边哆嗦的试图在头发里找到几根残留的发针,一边心里安慰自己。
“咦,她要做什么?”悠的,天空传来一个好奇的声音。
第二十八章
听着这个有些耳熟的声音,路乐乐忙抬头看去,见幽白的月光下,一只白色的幻兽腾空而立,它的背上坐着一手持玉笛的白袍银发人,袍袍上的曼沙朱华荼靡绽放,迎风而舞的银发下,那双看着她的金色眸子仿若隔着万水千山,空濛如雾却又遥远深挚。而他旁边,又有一蓝发人,如蝙蝠的骨翼不停的闪动,冷灰色的眸子也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而说话的,正是这个人吧。
那一瞬,心头突然涌起什么,一些模糊的记忆在脑中翻腾,行走的骷髅,诡异的歌声,还有肆意的笑声,还有那压迫而来的吻。
“鬼姬。”握着发针的手猛的一颤,忘记了冰凉刺骨的池水,她脱口惊呼。
这一声鬼姬,她自己连同天上的两人都怔住了。
“殿下,她竟然能看到我们。”珈蓝难以置信的看向鬼姬,发现鬼姬的眼底也闪过一丝惊讶。
身边有抵御月光的结界,常人根本就无法看到他们的身形的,然而…
“她不仅看得到我们,还记起了我们。”眼睑下那银粉勾勒的月牙,诡异的闪了闪,鬼姬唇角笑意渐深,“连本宫都无法消除她的记忆,还真是个特别的女子啊。珈蓝,你瞧,她此时看着我们的眼神,和那晚有什么不一样?”
珈蓝托着下巴,想了想道,“那晚,她才看见我们的时候,眼睛里充满的惊恐和无错,还有茫然。然而,现在眼底满是敌对和警惕。嗯,像一头要攻击人的野兽。”
“不过一夜,她似乎整个人就变了。”
“殿下,这不正好吗?她心中有怨,那我可趁机而入,与她做过交换。”说罢,珈蓝俯冲而下,飞快的闪动着翅膀,然而落在落院的墙上,笑嘻嘻的看着水里冻得全身发紫的路乐乐,“娃娃,看来你记得我是吗?”
“你要做什么。”路乐乐将几根针发在身前,警惕的问道。
“我来帮你。你是不是想上去,但是又怕那几条蛇?如果我可以帮你杀了那几条蛇,那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上去。”路乐乐冷冷的打断珈蓝,心底当然知道这鸟人打什么主意——放干她路乐乐的鲜血,做成人偶娃娃!
她现在就像是菜板上的鱼肉,是人是鬼都想宰割。
深吸一口气,她看了一眼空中一直望着她笑的鬼姬,深吸一口气,潜入水底将下面黄色的石块给掏了出来,然后放在岸边。
这水冰凉刺骨还有一种刺鼻的味道,就是因为下面铺着许多硫磺,所以那些蛇才不敢靠近。
“珈蓝,随本宫回去。”看到这里,鬼姬顿时明白了什么,眼底不由的浮起一丝赞叹,随即招呼有些不甘的珈蓝回去。
“珈蓝,你信不信,那几条蛇会死在她手下。”想着她倔强的眼神,鬼姬突然开口道。
“若这样,那泱未然岂不会疯了?那可是他从南疆带回来的宝贝。”
“你说,泱未然为何要这般对她?”持着玉笛的手猛的用力,金瞳中闪过她被拖入水中的画面,“而且,你可有查清,这次泱未然突然从南疆赶回来,带回来的军队为何突然匿藏了起来?”
“泱未然此时回来的是有些蹊跷,按理说他本该三年后回来,然而现在匆匆赶回来,还带着军队。但是据珈蓝的消息,他这些年一直安分,直到半年前,才突然有了动静。”
“半年前?”鬼姬神色一凝,似在回忆,“半年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泱莫辰册封花葬礼为贵妃,有大臣联名抗议。”
“呵!原来如此。”紧握着玉笛的手微微松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中。
第二十九章
布置清雅的屋子里,苏州窗幔轻轻摇曳,不时的扫过窗边的琉璃灯。
小榻上泛着一件染着血渍的蓝色袍子,还有一枚放在盘子里的发针,旁边的侧卧的男子,脸色苍白,青丝泄落,搭在肩头,刚好遮住裹着纱布的伤口。
“咳咳咳…”泱未然轻轻咳嗽了一声,站在一旁的羽见慌忙呈上一张白色的丝绢,却见他摆摆手,蓝色的眸子直望着那一枚发针出神。
“你是说轻歌去见了花清语?”
“是的。”
“呵呵。那泱莫辰将如此舍得将花葬礼送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羞辱我,讨好我,还是让她呆在我身边监视我,也或许是,直接找机会杀了我?”那一枚针,真的可以一招取他性命啊。
“那些人如何了?”
羽见迟疑了一下道,“大夫说,刚才王妃那几针,每一针,直入要害,分毫不差,已经没有救了,只得作废。”
“什么?”泱未然瞪大眼,不由的抽了一口凉气,“怎的会这样?全都如此吗?”
“是的。全部是同一个穴位。”想到那一幕,羽见心里都泛起阵阵寒意。
“她花葬礼何时竟有了这个本事?”打量着那只发针,泱未然眸色渐深,讥笑道,“不仅学会装疯装失忆,连对付人的手段都如此残忍狠毒,
毫不手软!”
“王爷,属下看,小小姐…”还没说完,注意到泱未然的脸因为这个小小姐而瞬间沉下来,羽见连忙改口,“王妃看起来像是真的失忆了,倒不像是装的,不管是看莫管家还是看属下,她的眼神都如初见时的陌生,到不像是能装出来的。”
“羽见是这么认为的吗?”泱未然淡淡一笑,抬手摸向心口,“但是,她对我出手之狠,羽见又是作何看法?”
羽见不知如何解释,只得慌忙转移了话题,“王爷,属下忘记了告诉您一个好消息。”
“哦?”泱未然秀眉微佻,看向羽见,“本王已经好久没有听到好消息了。”
“若云郡主也从南疆赶来看您了,估计这两日就到了。”
“若云来了?!”果真,听到这个名字,泱未然的脸上露出几日来唯一的一次温和笑容,“你到时候带人去接她。”
“嗯。”见他心情好些,羽见忙送一口气,余光却有些焦急的看向后院方向,而那一瞥,刚好再度落入了泱未然的眼中。
“记住,不要让那个女人出来!我不想让若云看到她。”
“可王爷,那后院阴气太重,加上寒池如冰,王妃身子可能…”
“羽见,你还为她担心吗?”泱未然冷冷的接到,“你没看到她如何伤那些人,如何伤本王的吗?对于一个毒蝎女人,自然有她该承受的下场!”
第三十章
“咳咳咳…”说完,泱未然侧身躺在榻上,轻轻的合上眼睛,“羽见,待会儿轻歌回来了,先暂且不用管她,本王倒要看看她和花葬礼会玩出什么花样了。”
“是。王爷,时间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
“恩。”泱未然长长舒了一口气,手还是忍不住放在手上的地方,似乎想起什么,抬起眸子看着正要退出去的羽见,道,“本王那几条青叶,今日可有喂食?”
“没有,没有,属下这就去喂它们。”羽见赶紧答道,或许,可以趁喂青叶之际,看看花葬礼情况如何了。
“等等,本王也去。”他喊住羽见起身,披着衣服,先走了出去。
看着月光下那一道清瘦的背影,羽见先是一愣,然后慌忙跟上。虽说,王爷极其喜爱那几条青叶,然而,也不曾亲自去喂食。
“羽见,快些开门。”走在前方的泱未然,突然焦急的唤了起来,语气中甚至有一丝惊恐。
羽见慌忙跑去,刚到门口,不由的被后院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和硫磺味熏得后退一步,一想到将要看到的情景,连开锁的手都在颤抖。
“让本王来!”泱未然突然大喝一声,拔出羽见腰间的佩剑,砍断铁锁,踢门冲了进去。
然而刚进了后院,泱未然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怔怔的看着那不见人影的寒池。
“小小姐,小小姐…”羽见忙奔向池子,脚下去突然一滑险些摔倒,忙点足稳住身子,往地上一看,当即抽了一口凉气。
清幽的月光下,硫磺色泽灰暗,却被捻成粉末,均匀的洒在地面上,几乎铺满了整个落院,而硫磺上面竟然横躺着几条青色的蛇,嘴巴大张,露出尖锐的牙齿和猩红的芯子,然而它们的身体去是僵硬的,毫无声息,再近到门口,虽然也有几条青叶如此的躺在地面上,但却不见任何硫磺,不过它们的身前却有一条裹着硫磺粉的蛇的残骸,显然,是那几条蛇饥饿难耐,抢食了那条蛇,然后中毒不起。
而更远处,也就是花坛的石阶旁,匍匐这一个瘦小的人,墨色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露出外苍白肌肤布满了点点血痕,甚为可怕。
泱未然扔下剑,一个箭步冲上去,蹲下身子,伸手要将地上的人扶起来,然而,他的手却僵在了半空。
因为,有三跟被磨得比针还细的发针,正抵在他脖子上,稍微一动,针尖就会刺破血管。
“泱未然,你的后院不仅养了毒蛇,就连沧行草都种了!”路乐乐坐直身子,然后拉着泱未然缓缓的站起来,针尖却不离他脖子分毫。
“花葬礼,你…”
“不要动!”路乐乐厉声呵斥道,“我在针尖上涂了沧行草,这东西,0.1克的就可以取你的小命!”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路乐乐的踮起脚尖,近距离的盯着泱未然,针尖也下意识的用了一分力,“我的针只要刺破你的皮肤,沧行草就渗入你血液,不过五分钟,你即刻毙命。”
此时,这张脸,仍旧如孩童般纯美,然而,那宝石黑的墨瞳里,却有他从未见过的冷意和敌意。
第三十一章
人被逼到绝境的时候,有什么不能做。
刚才,在厚重的大门关上的那一刻,那些蛇逼近她的时候,她内心的恐慌和害怕宛若翻腾的潮水一样,几近将她覆灭。
顶着刺骨的冰凉,顶着手心的疼痛,她一点点的将硫磺碾碎,将针磨得更细,这一切,只是源自于心底求生的本能。
辱之极,痛之深,活的,就是为了那口气。
在来正王府之前,她还会因为疼痛和恐慌而哭泣,然而,这一夜,她不掉过一滴眼泪,哪怕是一声抽噎。
“是你杀了本王的蛇?”
“前提是你要用你的蛇,杀我。”路乐乐睨了泱未然一眼,然后拉着他朝门口走去,而此时,已经有一批侍卫守在了门口。
“你知不知道这些是什么蛇?你知不知道本王为了养它们花了多少时间,和心血?你竟然敢对它们动手?”那些蛇,从大泱到南疆,在从南疆回大泱,多少年?七年了。
“住嘴!你没有资格说这个话。”让泱未然更意外的是,路乐乐非但没有丝毫的愧疚之意,反而毫不客气的呵斥他,“养这些蛇你花了心思,你就心疼了,它们是宝贝!难道我呢?我就不是一条命,我凭什么就让你任意践踏,任你羞辱,任你宰割!走,跟我走!”
“几年不见,你伶牙俐齿了不少。既然,针尖都放在了本王脖子上,到底要做什么,你就说吧?”此时,他不在于她争辩这个问题。在南疆七年的磨练,他懂得对付这么一个心狠手辣,心思慎密的女子,虽然有些棘手。
“让我走!至此,我们两不相欠,没有任何关系,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否则,我也不怕我们两同归于尽。”
“什么?”泱未然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震惊,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你竟然敢跟本王说这个话!两不相欠,没有任何关系?这个就是你花葬礼将毒针放在本王脖子上,提出的要求?”此时,他的声音,明明有掩饰不住的愤怒,然而却始终透着丝丝笑意,让捉摸不定。
“怎么?你觉得这个条件不好吗?”路乐乐道,“我现在是大泱万人唾骂的最不要脸的女人,名声可遗臭万年,只会给王爷你抹黑。没有了我,你这后院干净很多,对王爷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更何况…”针尖几近刺进他的皮肤,她仰起脸,眉眼一弯,墨色的瞳孔点点寒星,凝唇微微一勾,笑得妖娆无比,“王爷你的命现在在我手里。”
那一刻,泱未然目光一晃,心底像是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一下,连呼吸也随之一滞,然而皮肤上的疼痛以及胸口的伤又让他猛然清醒,眼前这个有着纯美脸蛋儿的女子,却有一颗冷若冰霜的心。
瞳孔颜色逐渐加深,泱未然一瞬不瞬的瞧着贴着自己的女人,身子突然往下一压,主动的靠近针尖,一字一顿道,“花葬礼!本王告诉你,想走,想和本王划清界限脱离关系,你这一辈子都休想,甚至于下辈子,本王都不会放了你!”
第三十二章
他的声音,完全不像的第一次听到那般清雅温柔,此时带着一种霸道的气息,瞬间欺压而来,于此同时,路乐乐感觉手腕猛的一沉,针尖突然动了一下。抬头看去,她顿时惊了一跳,待看清的时候,已经有妖娆的鲜血从他如雪的脖颈上溢出,好似海底那色泽艳丽的红珊瑚。
她也根本没有料到,泱未然会有此动作,手也不经意的抖了一下,而此时,身后,又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娘娘!”
“轻歌。”本能的回头,果真看见轻歌一身绿衣,跌跌撞撞的跑来。
“将轻歌拦住。”头顶传来一声冷冽的怒吼,震得路乐乐心里发颤,手中的针也随即跌落,脚下顿时一空,她倒退两步,险些摔倒。
手上的迟疑,眼中的慌乱,都一一落在了他的眼底。
漂亮的薄唇轻轻一扬,那是胜利的象征,然而眼底笑意淡无,他抬手拔掉那根刺入皮肤的银针狠狠的扔在地上,步步逼近她。
“怎么?你刚才的那个气势呢?”
“泱未然,你不要过来。”她举起手里剩下的一根针,猛然意识到自己处于一个多么不利的位置和境况。难道被他发现,她手上的针并没有涂有那沧行草,不过是吓唬人的麻醉草。
看着她手里的针,他不屑的挑了挑眉,“大夫说你针法精准,本王今晚也有所见识。然而,花葬礼,你以为就凭你手上的几根针,就能走出这正王府,走出本王的控制范围?你太看高你自己了。”
话一落,他抬了抬下巴,旁边早就准备好的侍卫顿时冲上去,缚住路乐乐的手,而泱未然也抢在她发针出手前,捏住了她的手腕。
“唔。”针应声从她手指里滑落,苍白的脸上有渗出痛苦的汗水,一时间,她的唇都在发抖。
手腕无力的垂下,像断了的树枝,仅被树皮连接,摇摇欲坠。
是的,路乐乐抬起痛得发青的脸,怒视着泱未然——刚才,她手腕被他捏的活生生的脱臼了。
“没有了手,你如何那针行刺本王,如何伤我男宠,如何杀我毒蛇?”看到此时她的痛苦表情,他似乎极其满意,“早知道会发生这些事,在先前就该毁了你的双手。”说着,又朝侍卫使了眼色。
侍卫的当即意会,松开了路乐乐,而没有支点和气力的路乐乐只得像风中残叶一样跌落在地上。
挑起她的下巴,他来回打量着她倔强的脸,道,“王妃,刚才你不是说要离开这个王府吗?怎么,现在不走了吗?”
路乐乐咬着唇,找就疼得说不话来,这脱臼之痛,就如拿刀剃掉骨头上的肉一半生疼。
“你信不信,今日我敢断你手,明日你若真走出这王府,本王就打断你的腿。”他在她耳边轻轻的呵气道,声音柔软又如第一次相见似的,冰凉的手也放在她**的脚踝处,修长的手指一曲,就将她整个脚握住了。
“花葬礼,本王,今日要让你明白另一件事——和我作对,你永远不是对手。”
刺痛再度传来,这一次,路乐乐终究没有熬过去,伏地晕厥了过去。
第三十三章
轻歌跪在地上,难以置信的看着满地的鲜血和毒蛇残尸,以及晕倒在身前的几乎奄奄一息女子。她不敢想象,不过一晚,竟然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据说她废了王爷最钟爱的十个男宠,杀了王爷从南疆带回来并饲养多年的青叶,甚至,伤了王爷。
“娘娘。”轻歌低低唤了一声,却不见地上的女子有丝毫的反应。探手而去,摸到路乐乐怀里的玉佩,轻歌叹了一口气,“早知道会发上这些事,当日我就不该让你将玉佩藏起来。或许,鬼姬,认出了你,将你带走,未必是坏事。”
轻微的动作扯得胸口的新伤发疼,这是花清语给她的惩罚,因为她办事不利——没让鬼姬认出花葬礼。
心里阵阵发寒,她尤记得离开时无意中听到花清语的低笑,“鬼姬啊,鬼姬,你苦等一千年,竟然将她错过。”虽然不明白她话中之意,然而琉璃光下花清语曾今美丽的脸,却突然恐怖狰狞起来。
至于,鬼姬,鬼姬…即便是想到这个名字,轻歌就会下意识的哆嗦一下,全身血液瞬间冰凉,握着玉佩的竟然轻微的颤抖起来。
“轻歌。”地上的人,突然醒了过来,虚弱的唤道。
“娘娘。”轻歌慌忙要去扶路乐乐,却见她无力的摇摇头道,“我手脱臼了,你先扶着我坐起来,不要碰到手了。”
轻歌应了一声,伸手扶住路乐乐,又听到她一声惊呼,道,“轻歌,我身上的是什么?”
“王爷说,怕你再伤人,先将你锁起来。”
“呵呵,怕我再伤人?用链子将
我锁起来吗?”路乐乐看着手脚上粗大的铁链,脸上露出一丝讥笑,随即抬眸看向四周,竟然发现,还是那座后院。
“我在这里睡了多久了?”试着挪动身上的链子,路乐乐才惊奇的发现自己全身无力,连坐着都是个问题。
“您睡了一天一夜了。”
“哦。”抬头看着天边的落日,的确是睡了这么久了,“轻歌,你为何呆在这里?难道,泱未然那个混蛋将你也关起来了?”
“没…轻歌是过来给您送食物的。”
“轻歌,你能不能帮我找找银针,越多越好。”路乐乐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上和那承重的链子,小声的问道。
“娘娘,你要做什么?”
“轻歌,我问你,如果我要离开这王府,你愿意跟我吗?”
手里的勺子不经意的颤抖了一下,轻歌掩饰住心里的欢喜,道,“娘娘,现在还不是时候。还有几日是月圆之日,那晚,我们一定能离开。王爷此时正在气头上,王府里外严加看守着,而您也必须要将身子养好。”
是的,花清语说,这月的月圆之日,将是预言中鬼姬遇到花葬礼的时候,若她还无法把将花葬礼带到鬼姬面前,那她以前做的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而现在路乐乐竟然主动提出要来开,正合了她的心意。
天色渐晚,西院处传来阵阵悠扬的轻声,好不惬意,那是泱未然的清风阁,据说那是他鞠养男宠的地方,不过,轻歌说,今日那些男宠散了去,请了一些女歌令,是因为今晚王府回来一位贵客。
第三十四章
半晚,天边红霞宛若泼在画布上的朱红,妖艳而美丽。
一辆深色却华贵的马车缓缓从南边驶来,在石阶官道上投出一道长长的影子,而正王府门口,站着一淡蓝色袍子的人,青丝如歌,面容清美,双瞳犹如倒影着蓝天的湖水般干净清澈,而紧抿的唇也因为马车里出来的那个人,温和的勾了起来。
“未然哥哥!”一声愉悦的惊呼,泱未然还没有开口,那人已经蹦到他身前,撒娇的将他手臂楼住,委屈的指责道,“然哥哥,你为何都不来接若云?”
叫若云的女子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竖着精致的云锣发髻,一张鹅蛋脸,皮肤吹弹可破,双眸剪水,瑶鼻红唇,秀美可爱。
“我这不是来接你了吗?”泱未然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眼中又掩饰不住的宠溺。
“你这也叫接若云吗?你都是让羽见来接我的。我才不要让他来接我。”说着,若云还朝羽见哼了一声,然后将头亲昵的靠在泱未然的肩头。
“我以为,我走一个月,你会长大一些,没想到,还是没大没小。”泱未然无奈的摇摇头,然而言语中却没有丝毫的责备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