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你了解他,带他去他喜欢的地方吧。”手指放在他眉间,宋希濂仿佛看到了梦中醉酒的那个点着朱砂的美人儿。
抱过赫连君亦,百合头也没有抬,冷冷的说道,“你走吧,他估计是不想看见你的。”
赫连君亦,再见。如果真的有来世,就像你说的,来世见。
“希濂,我们走吧。”慕容池揽着宋希濂,拨开她额前沾雪的发丝,露出她光洁的额头,心疼的吻了一下她的眉间,小声的说,“我们要好好的活着,他也希望你好好的活着。”
仰起头,看着头上那张俊逸的脸,宋希濂的泪水再度弥漫,她亦伸出手,抚摸着他的温热的唇,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赫连君亦说,慕慕等了你两世。
对前世的记忆,她模糊不清,但是她知道自己在找一个人,赫连君亦说那个人是慕慕。
慕容池,是你么?她想,是的!她也想知道,他们的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会不由自主的说爱过赫连君亦,却又来找慕容池。
“宋希,我们回家。”他抱着她上了马,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吐着温热的气息说,“我们回家。”
“嗯。”她回头,支起身子,凝视着他,突然觉得心里好一阵温暖,“我们回家。”
“慕容池,你记得我们的前世吗?”
“前世?”他眉脚动了动,思量了一会儿,摇着头说,“我不知道。”
“真的?”黛眉斜挑,她将他看了个遍,脸上浮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里面只有一条长得很丑的像蛇,又像龙的丑家伙。它老在我耳边念叨,等我及笄了,我同样的长得比谁都好看。”
慕容池的手不由的一颤,抬起手装作不经意的将额头上的细密汗水擦去,讪讪一笑,“你做的梦好奇怪啊。”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捻起一块桂花糕放在嘴里,宋希濂眼中竟是狡黠,“那条蛇还在说呢,你早就将我看光了,你得对我负责。等我长成了美男子,你就得娶我!”
“咳咳。”他站起来,看着外面零碎的阳光,清了清嗓子道,“我……御书房好像还有奏折没有批完。”说完,他逃命似的走了出去。
“喂!姓慕的你给我站住!”
“我姓慕容……”门外传来他抗议的声音。
“我知道!你知道那条蛇叫什么名字吗?它摇着尾巴说,我叫慕慕!”
门外突然穿来一声巨响,随即传来宫人焦急的声音,“皇上,皇上……您的头……”
番外:慕容池(一)
“皇后娘娘……”
“不准叫我皇后娘娘,听起来这么老。”宋希濂从树上跳了下来,顺手将手里的苹果朝包大胆丢了过去,“我只要回黑风寨,我就还是这里的二当家。雷也打不动!”
雷也打不动!包大胆一个惊颤,抬头看了看那碧蓝的天,黝黑的额头上不由的闪过三条黑线。
是啊,这位皇后娘娘,雷也打不动,每一个月都要偷偷的潜回黑风寨,然后雷也打不动,必然将这里搞得天翻地覆,然后雷也打不动,非得要去至少要去打一次劫。
用她的话说,那是为了完成她的侠盗梦想。
最后,累也打不动的是,几日后,总有一个人黑着脸,带着一大批禁军将他黑风寨包围了,然后将某个气势凌然人给拧了回去。
只是,包大胆浓眉突然跳了一下,怎么到今天了,那个人还没有来?难道……他悄悄的将目光投向宋希濂一脸平静的脸……难道,这一次真吵架了?
“看什么看?”捕捉到包大胆脸上的微恙,宋希濂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抓着包大胆的衣领,咬牙切齿的说,“包大胆!你是不是又打我什么歪主意!你以前给我的假药,我还没有给你算账呢!”
“我说,皇后……不,二弟……二当家,那是哪辈子的事情了,你还在计较。”包大胆嘿嘿一笑。
“是吗?”她没有松开他,脸上突然浮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包大胆,你说我在宫里成天呆着无聊的要死,你们是不是要去陪陪我呢?”余光扫了一眼面色难堪的一群人,宋希濂笑容越发浓烈,“可是呢,皇宫里面除了皇上其他男人都不得入内,你说……”
“二当家,你每个月回来一次不是很好吗?我们不用去皇宫里的。”
他难道还不懂她的话外之音吗?她是想经他们都阉掉然后拖进宫里,陪他赌博,打劫。恐吓,铁铮铮的恐吓。
“哼!知道就好,说刚才那个眼神是什么眼神?”
“我……”
“大当家,二当家,来了,来了……”远出传来老三焦急的声音。
“来了?”宋希濂一愣,仇视的目光再次落在包大胆身上,“你是不是有去给慕容池通风报信去了?好你个包大胆,吃里爬外的家伙。”
“二当家我没有我。”
包大胆一脸委屈,根本就不用报信的,慕容池每次都知道她在这里。
“哼!寒月,上马!”宋希濂转身看了看寒月,一扬手,就跳上了她旁边的一匹马,“赶快多起来,徐安不给你道歉,我们就怎么也不回去。”
寒月倒抽了一口凉气。
前几日,宫里传话说皇后娘娘念她得紧,就赶紧进宫。两人叨客的时候,自己突然提到早上徐安不小心打烂了一个碗。这为娘娘腾的一声站了起来,猛的一拍桌子,豪气万丈的说,“寒月,这个是大事,徐安若不给你道歉你就不要回去了。不过,他一定脸皮特厚的来到我这里求你回去,你得逮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治治她。我带你出宫,急死他。”
然后……然后,寒月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上了马!明明是她自己没办法找不到适当的借口出宫了吧。
“二当家,不是皇上来了。”
“那是谁?”她微微一皱眉,心里随即闪过一抹欣喜。
“是下面来了一辆马车?”
“是皇宫的马车吗?有看到许安吗?他们后面有禁军吗?你确定不是皇上?”最近慕容池在和她玩阴招了,她得提防着点。
“我们都看了,不是,但是看来头,应该也是有钱人……”
“走!”没等老三将话说完,宋希濂一挥鞭子,蹬蹬的骑着马往山下跑,果真看到了一辆装饰还算华贵的马车。
仔细瞧了一番,确认和慕容池挂不上勾后,宋希濂率先冲到了马车前,将鞭子一甩,嗖的一声落在了马车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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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真要这么做?”坐在马车里,许安不安的问道。
慕容池斜靠在马车里,剑眉紧紧拧起,一闭上眸子就是那个女人是重重恶劣行径——伙同他人打劫,偷抢,聚赌!这个是一国之母的行为吗?她的死不悔改的劣根性。,最可恨的是,她根本就打死都不承认,今天,他就来个现场版的抓贼。
“许安。”慕容池压着声音看了看许安,小声的说道,“你说她怎样才能安分一点?”
“……”许安咽了咽口水,这个可是个难题,对别人来说兴许他们还能想些法子,可是,对宋希濂这个皇后……不说他们,就连皇上都没辙,“如果皇后又了小太子,或许。”
“小太子……”慕容池眉再次拧紧,脑子里突然出现了可怕的一幕。
宋希濂穿着一身夜行衣,将偷来的包袱往桌上一放,对面前的一个小娃娃说,“儿子,快点长大,老娘带你去偷国库!”
又或许,她顶着一个大肚子,骑在马背上,一手拿刀一手执鞭,脸上笑容依旧,大声对着过路的人吼道,“给老娘的把钱财都拿出来!”
又或许……
慕容池当即打了一个冷战!不,太可怕了!
番外:慕容池(二)
正当这个时候,马车突然剧烈的晃动了一下,随即外面传来一个两人再熟悉不过的气势嚣张的声音。
“给爷站住!”
哎!许安瞟了一眼脸色很是难看的慕容池,不由的长叹了一口气。皇后娘娘,这一次,我们是帮不了你。
“请问这位公子有何要事?”车夫煞有介事的说道。
“哟!还给爷装傻是吧?废话就不多说了。给你两条路,第一,识相的将你们所有的财务都留下,然后细数一下你们的种种恶行,就可以滚了!”
马车里一片冷霜打过,慕容池不由的抬手,摁住微微发疼的太阳穴,觉得呼吸都不怎么顺畅了,却突然又听到外面那嚣张的声音,“第二嘛,将你们所有的财务包括马车都留下,然后将衣服裤子全脱光,细数一下你们的罪行,就可以滚了!”说完,她不由的回头扫了一眼身后的兄弟,大笑了三声。
这年头,调戏人也很困难的!
那马车夫一听,脸顿时刷白,随即回头,小声的问道,“爷……”
好你个宋希濂,裤子脱光!慕容池深吸了一口气,像许安使了眼色。许安领会,将一个包袱递了出去。
“到挺识相的嘛。”宋希濂满意的笑了笑,跃下马,一边甩着手里的鞭子,一边得意的朝马车走过去,接过沉甸甸的包袱,打开一看当即惊了一跳,“你们是哪里人?竟然随身携带这么多金子?”
“包大胆,把这个马车包围起来!几天我们可是抓到大肥羊了!”宋希濂大笑了几声,鞭子噌的一声落在马车上,“马车里的,给爷我出来!”她到要看看,坐在车里的是什么主子了,竟然这么有钱。
“皇上……”
“我马车里可有的是金子,不知道外面的那位公子有没有本事拿了!”许安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捏着嗓子喊道,话一落,那马车门突然就被踢了开,一个修长的身影已经跳了上来。
“那也就让你们见识见识,爷到底有没有本事!”
宋希濂冷笑了一声,阳光从她身后落下,撒下了一圈圈光晕,只是,两秒钟之后,她脸上的笑容逐渐冷却。
宽大的马车里,坐着两个男子。那青衣男子脸色微微难看,垂着肩膀一副无奈的样子。而他旁边那位玄色袍子的男子,青丝如墨,干净利落的束于冠中,露出光洁的额头,轻蹙的剑眉间,凸显着中一股让人畏惧的气息,高挺的鄙夷下,漂亮的薄唇紧抿,压抑着他内心即将爆发的怒火。
他真的在忍,忍了很久。
“宋希濂……”他压着声音,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这个人的名字给念了出来。
嘴角不安的抽搐了一下,宋希濂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那个人,觉得四周的空气在凝结成冰,然后破碎,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
“宋希濂!”声音又提高了几个分贝,慕容池抬眸,怒视着她惊愕的脸,似乎又看到了雨濂阁那些被困得像粽子一样藏子柜子里的宫女和太监。
“……”错觉,这个一定是错觉。宋希濂告诉自己,可是,那个要将她生吞活剥的眼神,倒是实实在在的。
“宋希濂!”他终于怒不可遏的吼了起来。
那一声怒吼,将外面的人都惊了一跳。
“二当家?怎么了?”看到马车里怪异的气场,和宋希濂僵住的背影,包大胆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
“哈哈哈……没事。认错人啦,不好意思,打扰了!”她献媚一笑,随即砰的一声,将马车门飞速关上,在以百米冲刺的逃跑速度跳上了马,一挥马鞭,独自逃去,“寒月,快跑!”
“姓宋的,你给我站住!”
鬼!站住还不是死路一条!宋希濂一边挥动着手里的鞭子,一边回头看着要追上来的慕容池。今天,他没有带禁军。
众人惊愕,差异的看着宋希濂像疯子一样骑着马狂奔,一回头,又看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跳下了马车。
他脸上的盛怒已经将碧蓝的天都给熏染黑了。
包大胆一群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脸上不由的泛起一抹解放式的微笑。虽然说,眼前跳出来的那个人没法制止她,好歹也得让她‘安分’一段时间。
“你为什么又要偷偷的跑出来,还将那些宫女给捆起来?”追上她并不难,难的是怎么让她不吵不闹的回去。
“我什么偷偷的跑出来了,我不过是想出来逛逛,宫里太闷了,谁让你像困犯人已让将我囚起来。”她看着他,脸上有一抹委屈。
“我有禁止你出宫吗?你随时可以出宫的!”
“且!那也叫随时出宫啊?”宋希濂翻了一个白眼,一想到走到哪里后面跟了一大群人心里就不爽!不能豪赌,不能偷,不能抢!小子日舒坦了,可是她的手痒得出奇。
慕容池叹了一口气,跳下马,走到她面前,仰起头,看着那张精致的脸,伸出后将她抱了下来。
“我不是想禁锢你。我知道你喜欢自由,也知道你肯为我牺牲留在宫里,可是,你知道吗?”他捧起她的脸,深情的目光将她的脸细细的描摹,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小细节,“宋希濂,你知道吗?我是害怕。”
番外:慕容池(三)
“你害怕?”她仰起头,看着他紧蹙的眉,不由的伸出手指放在了他的眉宇间。这个男子,在文武百官面前雍容有度,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显出他的王者气息,可是,在她面前,却始终像一个孩子。
是的,他们的战争一直没有停过,她像一尾鱼一样,想在水中自由的游荡,而他,就在后面拼命的追逐。
这让她时常想起梦中的那个情景。
那条长着菱角的小蛇,支起它小巧的脑袋说,“濂啊,你不要看他了!你面前也有一个玉树凌风的美男子。”
是啊!他害怕,害怕再像以前一样一次又一次的错过她。
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他贪念的吻着她的手指,低声的念着她的名字:宋希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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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时常问我,可否记得前世的记忆?
对前世的记忆,我的影响是模糊的,也不愿意去想,或许那些都是不快乐的吧。我所有的生活,都是这一世才开始的。
我的童年止步在我七岁的那一年。那一年,我是慕朝的大皇子,也是唯一的继续人,慕容池。
那一年的春天,百花齐放,雪还没有完全下去,院子里的樱花树就早早的开了,赢得宫里一片欢腾,可是,母妃的脸色,却不是那么的好看。
她揽着我,不时的叹了一口气,目光怔怔的看着远处隐隐可见的樱花树,一手放在小腹处,“池儿,你想要一个皇弟弟,还是皇妹?”
母妃有了身孕,似乎没有机会在看到父皇了并告诉他这个消息,听说,那片种满樱花的北苑里住进了一个女子,一个美丽的女子。
我踩着步子,甩开宫人的看护,急步的朝那院子奔去,清风揽过,扬起一簇簇的樱花,那个白衣的女子,撑着腰,挺着大肚子,立在树下,目光幽怨的看着那些飘落的花瓣,似又穿过它们看着很远的地方,而父皇则悄然的立在她身后,目光灼灼。
很多年之后,当我遇到她的时候,我才第一次,深切体会父皇当日的目光。他是爱着那个女子的。可是,
她,不是宫里的妃子。是袁志呈将军的夫人——段素素。
那个时候的天空,就像现在一样,天空一片碧蓝,白云如棉,一切平静的可怕,刚从尚书苑回来,师父和大师兄已经入了宫,说带着我们上山,我甚至没有和母妃来得及道别,已经出了宫门。
可那给时候我不知道,我的母妃已经被软禁了起来。没有来得及道别,已经永别了。
等我回来的时候,皇宫里仍是一片寂静,却仍有几分尚未散去的萧瑟和缪杀。而我的母妃已经畏罪服毒自缢了,当然,死去的还有那叫段素素的女子,据说她是同皇后和众多嫔妃一同赏花的时候摔下了阶梯因而难产而死,不过死之前,她却指出凶手是我的母妃。
我穿着白衣,来到瑞宁宫,那里,躺着那女子留下的孩子,父皇给她赐名——兮怜(兮若怜昔)。尚在襁褓里的她,正憨憨欲睡,那宛若瓷白一样的脸上染了一抹红晕,让我看来却是那么的血腥。我苦笑,伸向了她的脖子,看着她耳根上那颗红痣,手也不由的加重了几分力道,许是因为呼吸不了,她竟然醒了过来,睁着清亮的眸子看着我,然后咯咯一笑,还伸出手抓住了我的手指,紧紧不放开。
我微微一怔,手也不自主的松开了她——————父皇来了,那给时候我才意识到,尚在年幼的我,根本就无法杀他,但是为了将她留在身边,我做了一个当时都让自己震惊的举动。
我请求父皇将她赐婚于我,那一年,我七岁,她刚过足月。
很多年后,看着另一个面貌完全不一样的人,我心里是那么的庆幸,庆幸我的举动,不然,宋希濂怎么可能来到我的身边。虽然,她不停的再我面前损及我说,慕容池啊,慕容池,原来你在七岁的时候已经展现了一个男人最劣质的恶根——色。
一个月后,袁志呈从隋安赶了回来,也在那个时侯占卜说这个女娃不到及笄之年,就会香消玉损,为此父皇很是担忧,便提出婚礼在她十四岁那年举行。
站在临安的楼台上,看着袁志呈举家前往临安的队伍,我心里的恨意没有丝毫减弱,反而因为时间而与日增加。我害怕,她如果在成婚之前若死了,我独自所承受了十四年犹如梦魇的恨和痛苦,该找谁来承担。
婚礼前三个月,却传来她以死抗婚的消息。
想死吗?我冷笑!她当然会死,只是她袁兮怜必须死在我的手里!不知道为何,我竟然背着父皇和所有的人独自前往了隋安,甚至连许安都没有带在身边。
我想,那或许是命运的安排,带我去隋安,去寻回另一个人!
宋希濂,我该是多么的幸运,当初就去了隋安,如果我没去,那现在的你该在何方,而我的心又在何处呢?
在隋安,我遇到了长年不知所踪的师兄,后面我才恍然,那一刻,我们的生活已经开始交织起来。
宋希濂,你知道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是在哪里吗?不是在那家客栈?而是在将军府对面的楼台上。月光如银,毫不保留的将整个隋安照的一片雪亮,师兄提醒我,将军府出了两个小偷,寻着他的目光,我果然看到两个瘦小的身影从墙洞里爬了出来。
番外:赫连君亦(一)
我是大厥的二皇子,赫连君亦,母亲是汉人。
我出生的时候,是莲花盛开的季节,大厥所在的地方,不适合种植莲花,但是母亲喜欢,让人在中原移植了许多种植在皇宫的莲花池子里。
只是,年复一年,那一片莲花从没有开过,即便是有了花朵,却只能在那干涩的风中痛苦寂寞的摇曳他们落寞的身姿,最后无声无息的颓败,直到我出生的时候。
一夜之间,那些颓靡的花骨朵突然活了过来,娇艳的迎风而立,绽开着她们最美丽的时候,清风揽过,那阵阵幽香弥漫了整个大都,飘进了我出生的大殿。
我豁然睁开眼,冷冷的看着这陌生的世界,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那一刻,我看到了许多陌生的人,他们诧异的眸子有流光溢彩划过,随即是一抹惊艳之色,随即有是惊愕和嘘唏。
许多年之后,我才明了他们为何有这般怪异的神情,不仅仅因为我的外貌,而是因为我的眼睛,在我睁开眼的那一刻,我的眼神不同于其他孩子,我的眼神冰凉而冷漠,没有任何表情的,也没有婴儿坠地的哭泣声。
我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个世界,似乎也不知道出生的目的。
母亲说,她从来没有看到我哭,亦没有看到我笑过。是的,在她死之前,她的确没有看到过我有任何神情上的变化和微微的异动。我就像一个无声的娃娃,安静的成长,冷眼看着这个世界。仿似,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能让我有情绪上的波动,知道——知道多年后第一次遇到了她。
我生平的第一句话,是那个道士来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每一个月圆之夜,本来微弱几乎感受不到跳动的心脏,会突然收紧,随即再也不动了,那样的夜晚,我如同中邪了一样,身体的血液将会瞬间凝固,然后身体将遭受难以言语的冰凉的刺痛。
他默默的注视了我许久,目光没有从给我苍白的脸上移开,良久,他叹了一口气,“亦太子,你本是个无心的人。”
他话一出,整个大殿一片不安的喧哗,众人惊讶的不止是他说了一句,我是无心的人。而是,亦太子这三个字!
在大厥历来有一个规矩,第一个出身的男儿,岁满百日,就的立为太子。而我,只是大厥的二皇子——赫连君亦。
父皇走过来,从母亲的手里将我抱了过去,如鹰的眸子里闪烁着惊喜,语气里面有掩饰不了的激动,“孤就知道,你不是一般的孩子。”
我没有抬头看父王,而是冷冷的注视着那个说我是无心人的道士。我想他是对的,正是因为我的无心,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不能让我有任何兴趣,当然,也丝毫不能影响我的情绪,自然,我就不会笑不会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