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希望,这一场宴会早早散去,刚才慕容池灼热复杂的目光让她恐慌,还有赫连君亦的不安好心,还有,还有对面南宫令的注视。
天,她真的做错了!现在她只想找一个机会脱身。
“你若再不抬头,你额前的头发都要掉下来了。”那声音宛若鬼魅,夹杂在大殿的歌舞中,却是那么的清晰。
她仍是没有理会,连欣赏歌舞的心情都没有了,只想离开。
那些佳人燕尔,薄莎轻扬,歌舞妙曼,可是,有三个人的目光却一直没有从她身上离开,她甚至眉都不敢抬,也无法做到若无其事的仰起头,一边饮酒一边谈笑。
但是,宋希濂,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你若是这样,也越代表你心虚。
深吸了一口气,她微微一仰头,故做无所谓的看着赫连君亦。刚转头,却看到他突然向她伸出手来,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只纤纤玉手落在她的额头上,把那一缕散落的头发小心的给她挵好,别在耳朵上。
“你……”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做如此暧昧的动作。他存心让她难堪!
她表情再次僵住,吐出了一个字,就不知道下一个字该如何蹦出来,那微启的唇也失了血色,在冰凉的空气中轻轻颤抖。
余光投向大殿之上,她几乎可以看到某个人隐隐发作的怒意。
“头发乱了。”赫连君亦嘴角一勾,收回了手,转头看了看台上慕容池,凤眼里的笑容却意味深长。
“死人妖。”胸口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她手紧紧相握,似乎一拳头要砸在他可恶的脸上。
却看见他突然眼眸一沉,转头俯瞰着宋希濂,桌子下的手猛的扣住宋希濂的手腕,压着声质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手腕处传来的疼痛顿时掠走了一半她心里的怒火,也让她清醒了半分,黛眉也因为那尖锐的疼痛而拧了起来,“没什么。”她收回怒气,忍着痛答道。
“我听见了!”他松开她,却没有放开她的手,而是将她整个手掌都握在了手心,“你刚才叫我人妖。”他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怒意,反而是带着点喜悦和得逞的意味。
“你听错了。放开我。”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说过我是人妖!”他一字一顿的说,目光在她发白的脸上游离,嘴角慢慢绽开一抹笑容,手却紧紧的将她握住。
“太子殿下,您是今晚酒喝多了,还是怎么回事?”她正了脸色,面上没有一丝慌乱,随即手指紧紧的掰开他的手掌,说,“莫非,你真的喜欢男人。但是,宋某不喜欢。所以,你在我爆发之前,最好把手放开。”
“反正我也是贱命一条,说不定明天早上起来就归西了。所以,我现在很激动!如果做出什么伤害你,或者有损你大厥国风的事情来,那就不要怪宋某了。”吐出最后一个字,她眼眸中是深深的恼怒。
惹毛了她,她真是什么都能做出来!
“我喜欢你的威胁。”他放开了她,脸上笑容依旧,却是灿烂明媚。
手捂着有些发痛的手腕,不知道为何,她没有看向慕容池那里,直觉告诉她,他所在的磁场也不安全,透着让人战栗的寒意,而对面的南宫令,目光依旧是探索,疑惑,在加疑惑。
算了,随你们怎么着,过了明天,你们全给我滚。不,是我自己滚!
端了一杯酒,她自顾的喝了起来,一仰头,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悄然的推出了殿外。
那人在走到殿门口时,竟不忘回头看了宋希濂一眼,那一眼,险些让她手中的杯子骤然跌落,虽是抓住了,手却在发抖,连她的眼角都是酸痛的,难道,是因为酒熏的。
寒月。她小声的念道,目光追随她而去,却全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以及追随自己的那几道目光。
“太子,我暂时回避一下。”看了看殿中的舞蹈多彩绚丽,而那些妙曼扭动的身子,宋希濂便悄然的退下了,悄然的跟在寒月身后,为了不引起她多的注意,她干脆走到暗处,扔掉了那火红的狐裘披风。
第两百零一章
“寒月。”
她忍不住唤了一声,随即又自己捂住了嘴,发现了自己的冒失,只是默默的跟在后面,看着她那微微行动不便的背影。
寒月,你怀孕了?
在转角处,她终于看清了寒月,虽然只是一秒,但是她心里却满是安慰。
她过得挺好的,已经有孩子,想必那孩子应该是许安的吧。
立在萧瑟的冷风中,她下意识的抱紧了自己的双臂,才发现自己全身冰凉,再看像寒月,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微叹了一些,刚才的欣喜之后,又是莫名的悲伤,那股悲伤源自于心底,源源不断化成了泪水滚落出来。如果,当日她没有跳下悬崖,她和慕容池孩子现在是不是会笑了呢?
她站在黑暗处压抑的哽咽着,不让自己发出声,免得被人听见或发现,却又突然发觉,自己迷离路?

是啊,迷路了,刚才跟在寒月身后的时候她隐约觉得宫中建筑有些变化,却不想迷路了?
这一想法,让宋希濂更加的冷,临安的天气不比黑风寨,几乎是提前了半个月入冬,此刻,夜风来袭,使衣着淡薄的她不由的发起抖来。
四下看了一番,她还是觉得超寒月走的方向去,即便是被发现了,她心里也多少有点保障。
只是,让她奇怪的是,一路上,没有发现一个宫人。
走到转弯处,她的步子却骤然停止,随即身子一晃,差点摔在了地上。
在她面前,有一颗高大的榕树,那枝繁叶茂的榕树直冲天际。
看着那颗树,眼眶中再次雾气氤氲,胸口的某个地方慢慢被撕裂,疼得她呼吸停滞。
她之所以这样,不是因为这可随处可见的榕树,而是因为那榕树上迎风飘荡的黄丝带。
一条,二条,三条……她没法数清,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像本身开出的黄色花一样,轻轻摇曳、飘荡。
是那么的孤寂,缪落,它们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那清冷的风过,也听不到它们的低诉。
她走过去,站在树下,手抚摸着那丝带,将它们贴在脸上。眼眶中的泪水,到底还是没有被她逼回去,瞬间滑落,打湿了绸带。
仿佛听到了他在问,‘那黄丝带代表什么。’
‘代表思恋。’那个时候的她,回答得有些不耐烦。他太笨了,给他说了一个完整的故事,竟然还不知道故事的寓意。
慕容池,这些都是你系上去的吗?
抬手擦去眼泪,她有些不甘,为什么,现在的你老是把我弄哭。第一次,在黑风寨的时候,你就把我弄哭了,现在,又用这些来戏弄我吗啊?
她小声骂道,心里却是那么的温暖,她甚至可以看到他在树下系丝带的情景,背影萧瑟,动作笨拙……
“呵呵。”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蝴蝶结,她真的可以想象他的动作有多笨拙,竟不由的笑出了声,浑然不知身后站了个人。
直到身上传来一阵舒心的温暖,她才惊觉,慌忙的一回头,吓得腿一软,却被那个人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宋公子,在这里给冻着了?”他扶稳了她,伸手帮仍处在惊愕中的宋希濂,拉紧了披风,面露担忧之色。
“我……”她支吾了一声,慌忙的转过头,小心的擦去眼角的痕迹,呈了一个笑脸说,弓了弓身道,“公子……不,皇上,草民刚才迷路了,不小心误闯进了这个院子。草民这就告退。”
“等等。宋公子何须这么见外?”慕容池拉着宋希濂,脸上没有一点责怪之意,脸上反而一抹宠溺的笑容,似乎早就忘记了下午宋希濂打他的事情,“既然来了,我就带宋公子到处看看吧。”
什么?她抽了一口凉气,警惕的看着慕容池。
难道今天他真的被自己打傻了?非但没有降罪于她,还好心的要带她去参观皇宫。而且,他竟然自称‘我’而不是朕。
完了,完了,我今天下手太重了。
看着宋希濂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那精致的脸上表情却变幻莫测,看的他忍不住又笑问道,“难道我的脸上长了什么东西,宋公子都不愿意移开眼睛了?”
“呵呵,皇上长得甚是好看,宋某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冒昧了。”她干笑了一声,掩饰自己的慌乱。
“多谢公子夸奖,以前也有一个人这么说过。”
惨了,宋希濂你这次祸闯大了,慕容池真的是傻了,他竟然说谢谢!靠,还傻的不轻呢。
“哦,谁说过啊?”
慕容池看了看那些迎风飘荡的黄丝带,目光又落在宋希濂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清澈幽深的眸子突然变得迷离,手不由的伸向宋希濂要去拉她,却停在了半空,最后又收了回来,惆怅的说“我的妻子。”
第二百零二章
那一声妻子,犹如重锥落在宋希濂心坎上,疼得她后退了一步,深深的埋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个个都是皇上的妻子啊。”她无心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但是,这一刻,她突然想知道的更多。

“宋公子,哪里瞧见了我有后宫佳丽三千人了。我的后宫,将只有一人。”他一直一顿的说,目光紧逼着她。

“只有一人?”她心里默念,抬头看向那些丝带,心里却有些酸楚。

慕容池,这个后宫,怎可能一人呢?

“这些丝带都是做什么的呢?”她是这试着转移话题,一开口,却偏偏落在了这个丝带上。真是笨嘴,她低骂了一声,这岂不是引火烧身嘛!

“宋公子不知道?”他口气略带惊讶,表情却又刚好相反,笑容依旧,还带着点玩味,像是已经预料到她的问题一样,“我的妻子以前说了一个故事,说这个这种丝带代表了了一种思念。身漂在外的人,看到了这个丝带,就知道她的家人在想她。”

呃?她脑门上闪过三条黑线。我好像没有说最后一句吧,拜托,那个明明是你加上去的。

“咳。”她清了清嗓子,躲开他的温柔的目光,抬头看了看躲在云里的月亮说,“天色不早了,草民也该告退了。”
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温热压迫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只想逃。

“那我送宋公子吧。”

“什么?”她惊呼道。
“皇上,这草民可担待不起。”
“宋公子不必见外,你称我为慕容兄就可以了。”他微微一笑,身子一倾,做了一请的手势。
这个在现代看起来非常绅士的动作,却让宋希濂差点晕了过去。
“皇上……”她的声音有些发抖。今天的慕容池真的是太太反常了。

看宋希濂傻立在原处,慕容池抬手,揽住宋希濂的肩,笑道,“难道宋公子不愿意离开皇宫?如果真是这样,我到可以帮你安排一出别院。”
“别!”她慌忙打断他,推开了他搭在肩上的手,不自然的咽了一口水,讪讪的道,“我还是现在就走吧!”
“你在害怕吗?”
“没有。”

没有?没有才怪!她和慕容池相处了这么久,吵过,打过,闹过,也见过他的暴怒,见过他的温柔,却没有见过他如此彬彬有礼。要知道,下午他曾把剑锋搁在她脖子上。
他的反常,已经超出了她所能预料的范围。
“哦。”他点了点头,看着她仓促的背影,脸上笑意浓浓。只是,那笑容中却有一丝淡淡的惆然。
一路无语,宋希濂第一次发现,脚下的路竟是那么的漫长,让她不绝的有些疲软,连汗水都出来了。
“皇上……”

“叫我慕容兄即可。”他打断了她。

“好。慕容兄,你现在可以回宫了。已经出了宫门,草民认得路。”
“我送你回去,你现在没有住驿馆了吧,我已经替你安排了一家客栈。”
“不用了!”她突然很想发火,这样的感觉太难受了,这种诡异的气氛压抑得她就要窒息了,“慕容池,你到底要怎样?”
“只是送宋公子而已。”看着宋希濂涨红的脸上怒气腾腾,他仍是淡淡一笑,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OK,皇上,慕容池,慕容兄。你不要在跟着我了,不管你按的是何种居心,或者是有什么诡异的,莫名其妙的想法,请您不要在跟着我。您老人家要是有什么差池,宋某是个脑袋也担待不起。”
她有深吸了一口气,望着他,“如果你是介意我下午不小心给你下了药,或者是打了你,我给你道歉。但是,请你,麻烦你不要再缠着我了。”
“哦。”他眉一挑,眼眸转了转,抬手,修长的手指摸了一下额头上的伤口,最后落在嘴角,长叹了一口气。
“宋公子不说,在下都忘记了。那酒里的迷情药是你下的了?”
“是!但是……”她结巴道。
“哦!”他点点头,手放在了肚子上,脸上做了一个痛苦的表情,“怪不得我现在一点食欲,而且看到那些美丽的女人,竟然没有了一点欲.念。”

“……”
“那我额头上的伤口也是你弄的?”
“……”她突然后悔了,不该承认她的所作所为。
“那我唇上的伤口也是你咬的?”
“等等,我都不是故意的,我纯粹是为了自保,才出此下策的,你也知道当时你有些……有些男女不分!”她赶紧解释道,却觉得背上的汗水再次湿透了衣襟。
“嗯!我懂了!”他点点头,“既然宋公子这么有诚意承认了你的作为,那我想,你也会很爽快的为你的作为负责吧?”
“负责?”她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负什么责?”
“呵呵。”他脸上突然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带着点狡黠,“你要对我负责!”
第二百零三章
“什么,对你负责?”她惊讶的长大了嘴巴,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那一刹那,她似乎也听到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变成了冰凌,哗啦啦的直往下掉,发出咯吧咯吧的声音。
“是的,你要对我负责。”他认真的点了点头,一脸诚意,看不出他是在开玩笑。
“呵呵。”她一定是听错了,这个人竟然叫她负责,“我凭什么要负责?不就打了一顿,有必要这么小气斤斤计较吗?”
“有!”他坚定的答道,环抱的着双臂俯瞰着宋希濂,脸上笑容的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悲伤,“你不知道这个伤害对我多大。难道你不了解那个迷情药对一个男人来说有多大的伤害吗?西域的春药会让人丧命,而你昨天给我下的药,已经损害了我做男人的尊严,我很可能永无子嗣,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脸通红,疑惑看着慕容池,“没这么夸张吧。”
“而且,你在我额头上的那一击,很重!我今天就觉得晕眩了好几次,以后都会落下病根。
还有,我嘴上这个伤痕……“
“停!”她做了一个停的手势,有些不耐烦了,“你说,你要怎么处置我!”
“处置你,我可没有想过要处置你!”
“那你要怎么着?”
“我说了,对我负责啊!”
“好!”她胸口郁结乘积,就要爆发了,但是如果她现在冲他嘶吼,身后的那一群御林军会不会把刀枪直接*****她后背,“慕容兄,那你说怎么负责!”
她忍了,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况且明天她就要滚了,只是现在要怎么甩掉这个瘟神而已。
“这个?明天我自然会告诉宋兄的,只是,现在我要送你回客栈。当然,如果你愿意住在皇宫,我可以免走这一趟。”
袖中的手握成拳头,她现在想打人!手上的力气,却只能化成气愤,让她精致的脸慢慢的纠结,那贝齿也在夜风中咯咯作响。
安排了住处?是为了监视困住她吧。|送她,是提防她逃跑吧。更糟糕的是,他明天还要去找她!
这?他早就安排好了!
慕容池,你真的认出我来了?但是如果他真认出来了,他定不会以这样的方式待她,一定现在就把我带回宫了。
第一次,她猜不透他的心思了。
“那我们走吧。”他上前一步,在她耳边小声的说道,像是一个老朋友一样,手再次自觉的放在宋希濂的肩上。
“慕容兄,我们很熟吗?”看着肩上的那一只手臂,宋希濂不悦的问道,却又拿不下来。
“你说呢!你昨天这样对我了,以后又要对我负责了。你说我们的关系熟不熟?”
“呃……”身上起来一身疙瘩,宋希濂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也会变得很可怜,也会有手足无措的时候。
什么时候,这个男人变得有些死皮赖脸了!这还是原来那个冷血,不拘一笑,常常被她气得情绪失控的慕容池吗?
天!难道,我那一棒,真的把他打傻了?
“怎么没有马车?”放眼看去,除了全副武装的御林军,什么没有了,连马粪的问道都闻不到。
“客栈离这里不是很远。”他说道,侧头看着她脸上的惊骇,眉间笑意撩起。
“这样很危险,你不怕别人伤了你?历史上,很多人都要刺伤皇上啊。”她忍着脸部抽经带来的痛苦,佯装好心的提醒到。神啊,她才不要和这个人一起在御林军的包围中漫步在月光下,顶着那诡异的气氛回住所。
“怕?我只怕过一个人。”他淡淡的说道,语气中有一抹失落。
“谁?”她惊喜的问道,如果真有此人,她一定顶礼膜拜,让后拜他为师,甩脱这个千年瘟神。
“你认识。”他幽幽的说道,眉间突然有了点怒意,还有些责怪,却有瞬间被他脸上的歉意所替代。
“你表情真丰富。”她白了他一眼,随即不在问话。
她害怕问下去,因为她每一个问题,都似乎在他的预料之中,而他又会很快的自然的把答案牵扯到宋希濂身上。
这个时候,她真不愿意在从他口里听到任何关于自己事。她甚至有错觉,这个男人在以另外一种方式接近自己,击垮自己的另一道防线。
宁静的夜,浮云聚拢,月光如银倾泻而下,洒在那两道身影上,时而一前一后,时而并肩行走,却是寂静无语。
“我说慕容兄,我都不知道为何那一程短短的路竟然走了一个时辰。”她挡在门口,不让他进去,脸上因为抽经,早就僵硬了。这个混蛋,在路上老是故意拖延时间。
“恩,是时候不早了!那宋兄就早点休息吧。”他淡淡一笑,对她一路上时不时的冷嘲热讽毫不在意。
“那你走啊?”看见慕容池负手站在门口动也不动,压根儿就没有走的意思,她不免有些心急了。
“我没说我不走,如果你愿意,我又要走回去也累了。要不今晚,我就在这里留宿?”说着,他果然踏脚要进门,却听得门砰的一声关上,那瞬间合上的门毫不留情的打在他脸上。
“啊!”
第二百零四章
“啊!”
宋希濂见他作势要进来,慌乱神,飞快的合上门,就又听到他惨烈的叫声。
“你吼什么?”她不耐烦的问道,语气里却有些担忧。
今天慕容池的行为已经完全不正常,脱离了他的轨迹,说实话,她真的担心他脑子是坏了。
“撞到我鼻子了!”外面传来他痛苦的声音。
“我告诉你,这个我不负责。是你自己撞上门的。”她的牙齿再次打起架来,心中的怒火几乎就要把她自己燃烧起来。今晚,她觉得自己神经要崩溃了。
背靠在门上,直到门外没有了动静,宋希濂才舒了一口气,心里除了怒意还有一丝慌乱。闭眼,那黄色的丝带便在脑子里轻轻飘扬,好不美丽。
翻身抱着旁边的被子,宋希濂把头埋在里面,试图挥去他的身影,可是,怎么翻来覆去,脑子还是他。
让她懊恼的干脆做了起来,赌气似的扔掉枕头。
“我以为宋公子今天心情很好呢?”黑暗中,突然传来一个肆意的声音。
宋希濂微微一怔,听得那声音很是耳熟,倒也没有多大的惊慌,只是,很生气。
“难道太子殿下习惯于这样冒失的闯进别人的房间吗?”她靠在床上,冷眼的看着暗处。
哼!赫连君亦,你今天的帐姑奶奶还没有给你算呢。
“这个房间布置可真是精致啊。”他抱着宋希濂刚才仍在地上的那个枕头,渡着步子,慢慢的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又借着窗外的月光,将屋子里打量了一番,笑叹道,“看来,慕容池对你很上心嘛。”
灰暗中,她没能看清他的脸,但是他言语中那意味深长的笑意,让她很不爽。
“没想到,堂堂大厥皇子竟然也关心我们这种无名之辈。竟然能注意到别人对我是否上心。宋某真是万分荣幸啊,只是,现在累了,答应太子殿下的事情我也做了。
你是不是也该遵守诺言呢,或者你明天履行也可以,我想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