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免费文库小说上一章:妃常卧底:卯上恶劣弃妃
- 免费文库小说下一章:三生三世莲理枝
“帝都很好,帝都我们不用餐风露宿。更重要的是,我每天都会看到娘亲笑……”
正文 第七十七章
他喃喃自语的说道,声音在这个空寂的房间显得异常的清晰,而字字却犹如锥子一样落在她心头。
他慢慢的抱着她,将头埋在她颈窝处,似乎怕冷的紧紧贴着她,没有了平日那种帝王才有的跋扈,也没有了那种慑人的高贵气质。
此时的他,竟然像一个走失的孩子一样。
她微微低头,能闻到他墨发间的香味,淡淡的永远都挥之不去的龙涎香,既然身上有浓烈的酒气,混合起来,却没有丝毫觉得让人举得难闻,反而觉得温暖。
曾经多少个黑夜,在被人欺辱追打时,她和十一就这样相互依偎,相互拥抱的躲在暗处。
想到这里,阿九似乎也有些醉意,手一下意识的将他抱紧,手摸到他眼角时,还有些许是湿润。
他说大漠,他说烤红薯,说餐风露宿,说追逐他们的狼群……
这些只字片语让她无法联想,他到底说的什么?
只是觉得,这长途跋涉似乎难以和如此尊贵的皇上联系起来。
那个传言中,君国历史上最年轻,亦最大残暴的帝王,此时,却像一个孩子一样,躲在她怀中。
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可思议。
“我娘亲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他继续低声说道,“那个时候我第一次看我的父亲,那一日,从来没有看到娘亲这么美……”
他紧紧的闭上眼,唇边有着笑意,“我们在那青楼待了三年,才等到了父亲。”
“那一日……母亲站在大鼓之上,挥动着水袖。”
他突然打住,从地上坐起来,拉着阿九问道,“你见过我娘亲跳舞吗?”
阿九茫然的摇摇头,却看见君卿舞扶着桌子站起来,脱掉袜子,站在了铺着狐裘垫子的软榻之上。
他的脚竟然宛如女子般秀气,白皙如凝,踩在那狐裘之上,竟然美如融化了的雪。
“我会。”
他拿着酒壶又狠狠的喝了一口,对阿九扬了扬下巴,笑得俏皮如孩子。
“你会?”阿九从他手中拿过酒壶,也狠狠的吞了一口,一股辛辣只从喉咙和肺部,当即有些晕晕沉沉起来。
目光中的君卿舞微笑的样子,说不出的静柔漂亮,阿九一把扯着他的衣服,将他的脸贴近自己,“君卿舞,你是男的呢?你怎么会跳舞?”
说着,大笑的打了一个酒嗝。
“你不知道吧……娘亲为了保护我,将我放在青楼,当女孩子养。”阿九站在榻下,反而将他扯住,他亦醉了,没有丝毫的恼意,“帝王家的女孩子总是比男孩要安全许多。”
皇权之上,任何一个皇子都可能是皇位继承人。深宫之中,冤魂最多的未必是女人,反而是那些夭折的皇子。
垫着脚,两人的距离更近,阿九双手不由自主的覆在他精致的脸上,道,“这张脸还真比女人妖媚……那你让我看看。”
说罢,才放开了他,自己则拿着垫子往后一靠,眯眼看着君卿舞。
君卿舞轻轻退了一步,侧身而立,白衣清风,黑发渡月,紫瞳映着点点银月,入眼慑人勾魄。
袖中挥动,窗台的红色帘子随风起舞,与他雪白的衣袖相交错,犹如春日纷走的花瓣,朦胧而温暖。
“
一世江湖恋、一曲尽悲欢笑人间琴声断流年
一抹相思泪一梦醉红颜戏人间歌声换流年
风雾渐残吟庭弄弦清音断咽佛塔金樽前
悠悠浮云不愿羡仙泠泠悲声缠远。
或者是酒太烈,或许的真的迷醉了眼睛,阿九突然想起第一次看到玉佩时,第一次听到十一说,君卿舞的时候,竟然出现了如同现在的一样的幻觉。
一个女子站在舞台之上,红衣水袖……
“为君舞一曲,许君一世情。”
念到这儿,他突然顿住,似乎早就忘记了母亲的舞步如何跳的,只是认真的看着靠在面前的女子。
黑发乱了衣衫,她眼眸带着某种震惊和悲痛的看着他。
她清晰的记得这个舞步,在梦中见过,在落花楼也见过。
五娘说,这种舞蹈的名字叫,落花流水。
“这个……舞叫什么名字?”
喉咙哽咽着,她莫名的难受。
君卿舞赤脚踩过狐裘垫子,走到阿九身前,然后蹲下,勾起她的下颚,“娘亲说,这支舞的名字其实叫做:君卿舞。”
世上流传的落花流水,只有前面几句唱词,有些歌姬加上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的词,然而,却没有人知道,其实最后面一句是,为君舞一曲,许君一世情。
“君卿舞,君卿舞……”阿九喃喃的这三个字。
“你叫我做什么?刚才,我跳得可好?”
“哈哈哈……”阿九笑了起来,手指绕住他静垂在她身侧的头发,玩弄了起来,“不好,一点都不好。”
“不好?哪里不好,你会跳么?”他挑起眉,目光瞥见阿九手中拿着酒壶,伸手又要去抢,结果整个中心都压在了她身上。
而酒,几乎就要见底。
阿九被他生生压住,手也不避开,打算将最后一滴救吞下,却听到他在耳边嚷道,“你竟抢我的酒喝……”
看酒入阿九口中,他捏着她的下颚,灼热的唇瓣,突然覆在了她双唇之上。
他的舌头想要撬开她的唇,卷走那烈火般的甘露,阿九惊了一跳,忙往后缩,却被他突然咬着舌,狠狠的允了起来。
他像一个贪婪的孩子一样,根本就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在那热烈而微显得生涩的掠夺中,她觉得身子渐软,身体每个细胞仿佛收到了酒的刺激,都慢慢燃烧起来。
他的唇异常的柔软,仿似缀着蜜的唇瓣,更像是一种不可拒绝的毒。
四周有烟花散开,君卿舞轻轻喘着气,眸色迷醉的看着身前的女子,那被他允红的唇,微微红肿,气息间又有烈酒的芬芳,他忍不住再度吻下去。
身体仿佛有电流般穿过,他修长的手指慢慢的落在她胸前,有些焦急和急迫的解开她衣衫。
冰冷的空气中,两人的身体都在微微战栗,红色的纱帘不时的拂过两人的身体。
烛火已经燃尽,唯有银白的月光传穿过百合窗,静柔的洒在窗台。
黑暗中,他声音喘息,带着焦虑和不安,更多是因为身体欲-望喧嚣而了带来的无错。
而她亦如此,脑中一片空白,高度的酒精让她意识难以清醒,在他接近她时候,竟然有些恐慌的往后退,却被他摁住了脚踝。
“微微的不适传来,她抱着他的脖子,昏昏沉沉的发现他灼热的身体竟然僵硬无比,动作有些局促。
似乎为了缓解自己的慌乱,他低头轻咬着她的唇,好似一个想寻求引导。
“你……到底会么?”
她毫无力气,觉得这一切仿似一个梦,真实却又不真实,然而就是醒不过来。
他声音无限醉意,“我可是瞧过书的。”
“唔!”
那种被生生被剖开的疼从身体最深处传来,阿九浑身一个战栗,酒顿时醒了三分之一,“疼。”
“疼?”黑暗中他声音无限彷徨和不安,似乎并不明白她为何会说疼。
然而,那种人生第一次体会的美好,让他身体蔓延在一种无尽的红色火焰中,身体不由自主的要奔腾和喧嚣。
剧烈疼痛和他略显生疏的而凌厉的动作,让她根本就难以承受……
阿九就觉得自己像案板上的鱼,被他生涩的动作反复的切割,最后被他一片片残忍的吞下。
“君卿舞……”她唤着他的名字,根本逃不掉,每次躲开,他便更加厉害。
他不是那伪装在帝王名字下的君卿舞,亦不是掩藏在那不务正业的,贪欲好色名下的君王。
这个被酒浇灌了的夜,他是那初食美味,贪婪而热情的漂亮少年,沉浸在醉生梦死中,将自己焚烧在某种不可自拔的情感中。
第七十八章
而那种巨浪般的掠夺和噬骨的疼痛,根本就是刀伤枪伤难以比拟的,也不知道那第几次折腾中,她艰难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然后觉得无尽的黑暗,席卷而来。
醒来时,外面仍旧一片漆黑,天未亮,少年头靠在她肩处,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发丝散落在他白皙的皮肤上,双眸紧闭,睫毛密长而好看,脸上有一种从未有过的餍足。
一种难以描述的震惊和骇然让阿九从眼前混乱而迷离的情景中惊心,她慌忙又小心翼翼的将他的手移开,才发现浑身都被从新拆过又组装的疼。
借着月光,再低头看那雪白狐裘上的血渍,那触目惊心的红,吓都她差点从榻上滚了下来。
她喝得不多,还不及君卿舞的三分之一,能隐隐的记得昨晚发生的那些事情。
幸好刚才混乱,衣衫仅仅是被推到了腰间,刚好遮住了伤口然然腰腹一下。
阿九用力的摁住额头,脑中又是昏沉又是剧痛,她昨晚到底怎么了?!
怎么会
他竟然和君卿舞?!
她怎么能!
刺骨的寒冷席卷而来,面对这个突来的一幕,想起昨晚荒唐的一幕,她忙穿好衣服,然后拿起刀干脆将血渍那一块割掉,然后跳下床。
然后刚落地,她双腿打颤,根本就站不稳,一个趔趄就摔倒在地上。
逃似的奔出了房间,然后一想到,他身上还有欢爱后的痕迹,阿九用力的垂了一下自己脑袋。
然后走到院子外,看到左倾右名还如雕塑一样看着这里,却是始终没有进来。
“娘娘”左倾忙迎接了上来,发现阿九面色苍白,衣衫凌乱。
“皇上喝醉了,刚才吐了一身,我将他衣服脱了。”牙齿在冷风中打颤,阿九深吸了一口气,“他有洁癖,待会儿醒来,定然会打闹一番,现在赶紧带他去洗洗。”
说着阿九心虚的领着左倾右名进去,“他还没有醒的。”
但转一想眼,左倾右名虽然都是太监,然而服侍皇帝的人,哪个不懂男女之事,这样也容易被发现。
“你们去弄些热水来,我来帮他洗。”
看着睡得香甜的君卿舞,阿九恨不得一刀劈下去。
自己这是在干嘛?
靠,好像是自己强-暴了他,现在心虚的要开始清理犯罪现场。
但是,她不能和君卿舞有交集,他们之间只有交易。
他要他辅佐统一六国,她不仅要他的恋人草,更要的是六年之后,等着他死去的那一日。
她是为寻找十一而来,而非君卿舞。
这一夜,他恐怕再也想不起,而她永远也不想想起。
衣服重新为他穿戴好,然而看着那像婴儿一样的面容,她有些忍不住将手放在他脸上,指尖轻轻的拂过他的唇。
此时,昨晚发生的一切,她竟然都记得轻轻处处,仿似刻上去了一样。
“左倾,背皇上回去吧,这儿冷。”
阿九冷冷的吩咐道。
很快右名便搬来了撵车,将君卿舞背了上去,唯有阿九,站在屋中看着那缠绵过后的小榻,用力的咬了咬唇。
回去之后,阿九也困得不行,秋墨还在昏迷,但是已经不发烧了。
阿九亦赶紧洗漱了一番,然后躺下,浑身疼得却是如何也睡不着,然而身体又是在太累,最后亦昏昏沉沉的补了一觉。
第二天知道桃红来催,阿九才恍恍惚惚的醒来,一听才知道景一碧早就在门口候着了。
连忙穿了衣服,收拾了一番出去,然而,每走一步,对她来说都是折磨。
所谓酒后乱性,作为一个杀手,她向来知道,自己不得碰酒。
就酒量来说,也是差得不行。
昨晚他-妈的,右名,什么酒不送,竟然送老白干儿。
马车前,景一碧身着白色的披风,迎风而立,风姿卓然,绝世倾城。
阿九顿了一下步子,突然不敢上去,心底有一种罪恶,有一种自责。
她曾答应过十一,这一辈会对他不离不弃。
她亦只想陪他一辈子。
“娘娘,你今天精神有些不好。”
他声音如清风袭来,阿九难过的别开头,没有看他的眼睛,“昨晚没有休息好。”说完,心虚的上了马车,却见景一碧还没有上来,心中咯噔一跳,难道说,君卿舞也要来。
“碧公子,咱们先走吧。那慕容屿苏恐怕已经到了。”
“娘娘不等皇上?”景一碧目光却是不经意的落在她脖子上,似乎看到什么,目光不由一怔,“娘娘昨日说你不会下棋茶,而皇上却极其精通围棋。”
阿九伸手挡住脖子,那里是昨晚君卿舞几乎粗鲁的撕咬留下的痕迹,忙将丝巾拿出来,作为领子挡住痕迹。
“下棋不一定是围棋的。”阿九刚要解释,却看见君卿舞慢慢的从远处走来,阳光下,俊美的脸竟然阴森的吓人,好似将整个帝都的薄冰都覆在了他脸上,紫瞳扫了周遭一眼,然后冷厉的看着马车这儿。
阿九声音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握紧了拳头,然后眯着眼,干脆装着睡了过去。
不一会他上了车,三人同行,气氛一如既往的尴尬,倒是偶尔会他们两人会说上几句,阿九都无暇去听。
全身坐立不安,即便是闭上眼睛,都感觉到君卿舞目光试探的盯着她。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不知道前方发生了什么事,景一碧先下马车,于是里面就只剩下了两人。
感觉到压迫而来的气息,阿九下意识往里面一缩,肩头突然被人扣住,疼得她赫然睁开眼,对上了君卿舞冷凝的目光。
“昨晚你在哪里?”
“芳花园。”她如是的回答,然后这个他居上的姿势让她再度响起昨晚,那种不安,恐慌自责再度蔓延在心头。
“那你昨晚对朕做了什么?”
他脸色还有酗酒之后的苍白,脑子昏昏沉沉,昨晚也就模模糊糊的听到一个女子喊他的名字,醒来的时候,却是在自己宫殿。
左倾说,昨晚他喝醉了,还是淑妃娘娘为他宽衣洗漱了之后在送他回去的。
不知道为何却总是觉得少了什么?
“你喝醉了,吐了一地,连垫子都脏了。”她避开了他审视的目光看向一边,身体被他压着,不得动弹,甚至都觉得呼吸困难。
“那朕可有说过什么?”
“有。你说脏死了!”
“所以你脱了朕的衣服?”他抽了一口凉气,“那狐裘垫子也是你弄坏的?”
“皇上,臣妾也不愿意。”
他果然完全不记得,依稀清楚,在那个过程中,他就像一个探寻的孩子,没有喊一声她的名字,不管是淑妃,还是梅二。
那样的反应,只是一个少年的生理上的本能,或许来说,就如同遗梦一样。
想到这里,阿九长吐了一口气,他到底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然后心底却又是一种莫名的失落。
因为,她喊了他一整晚的名字。
阿九咬着唇,自己为什么要失落。她赚了,昨晚还白睡了一个处-男。
“弄坏的狐裘在哪里?”肩头又是一阵剧痛,君卿舞的眼神敛着怒意,“你讲它拿出来,朕既往不咎。”
“啊?”阿九以为自己听错了。
既往不咎他面色这么难看,根本的原因因为昨晚她弄坏了他的狐裘垫子?
“扔了。”
“你!梅思暖!”
他每次真生气的时候,就会直接喊她的名字——梅思暖。
“别以为朕现在就拿你没办法,将它拿出来。”
“扔了,我哪里拿。”
她什么扔了,她直接就烧了。
“扔了,你捡也得给朕捡回来。”
语气中怒意夹着暴敛,似乎这触动了他的底线。
第七十九章
“不记得了就不记得了,你让我捡,我去哪儿捡?”被他扣着双肩,那种被压迫的感觉让阿九莫名的恐慌,忍不住抬手要推他,“不就一张狐裘,我陪你就是。你就这么揪着我不放。”
她的话似乎更激怒了他,瞬间扣着她的手腕,用力的压在马车壁。
“放了我!”
她亦愤怒的抬头盯着他。
狭窄的马车里,一度出现了杀意凝聚的气氛,犹如冰雹席卷而来。
四目相对,彼此眼神谁也没有让步,都恨不得将对生生活梗
他带着一丝厌恶,一丝杀意。
她满脸倔强,眼中没有一丝怯弱,反而如一头瞬间激怒的兽。
两人依然这样对峙,直到马车帘子掀开,景一碧愣愣的站在门前,看着两个姿势暧昧,目光却对峙的人,似乎忍不住,轻轻的咳嗽了一下。
阿九奋力的挣扎开,然后几乎是跳下了马车,甚至于本能的躲在了景一碧身后,探出脑袋狠狠的瞪着君卿舞。
君卿舞被她推得一个踉跄,再看到她躲在景一碧身后,脸色更加难看。
“皇上,前面来消息,慕容屿苏已经在楼上了。”
景一碧回头看着阿九,“娘娘,我们只能送到这里,在前面也是慕容屿苏的人。”
阿九点点头,景一碧的面容总是能让她觉得安心。
“您真的不用带人?”
景一碧的口气有些担忧,阿九昨儿也道今日的书茶下棋的事情,她完全一窍不通。
然而,刚才掀开帘子,看到两人氛围,皇上恐怕也是不会去的。
“不用,我能做到。”阿九回头看了一样面色菜青的君卿舞,“皇上,三日之后,还请您实现诺言。”
她面带笑容,语气却是初次见面时那种陌生和疏离。
君卿舞微微挑眉,亦冷然道,“五天时间已经过了三天,淑妃,事情若是砸了,你整个梅隐殿都得丧命。”
两人气氛逾加不对,景一碧站到阿九身前,“娘娘,微臣先送您一程,有几处建议,或许能对你有所帮助。”
君卿舞重靠在位置上,抱着手臂,头扭向一边,看不清表情,然而那抿着的薄唇,显然十分的不高兴。
阿九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跟着景一碧慢慢的走在熙攘的人群中
他身形偏瘦,走路的时候,身子微微侧着。
那个姿势,就像同十一走在街上,用身子为他挡住行人一样。
因为人多,两人走得很近,阿九不过微微抬头,便能闻到他身上独有的兰草气息,清新自然。
这样的感觉,让阿九如何也无法从那熟悉的轮廓上移开,直到对湛蓝色的眼眸看来,她才慌忙收回,耳根微红。
“娘娘,皇上平日极少这么生气。”
他并非属于那种多管闲事的人,然而认识了君卿舞这么多年,这个少年天子从来懂得隐忍自己的情绪。
而这一个月来,君卿舞情绪几次险些失控,而刚才,那样的眼神,作为景一碧还是第一次看到。
阿九叹了一口气,“昨晚我去了芳花园,顺带弄坏了塌上的狐裘软垫。”
旁边的景一碧步子微微停滞了一下,似乎已经猜到了君卿舞为何如此生气,“昨儿,是皇上娘亲的忌日。”
景一碧的是娘亲,而非母妃。
“而那狐裘……”
“里面的西全是皇上娘亲的遗物,十几年来,皇上都异常珍惜。甚至不允许外人踏足,然而半个月前,皇上丢失了一块玉佩,那是他出生便携带的,对他意义深重。”
那是遗物?
阿九心下一紧,想到昨晚醉酒之时,君卿舞抱着他喃喃自语的样子,那样的悲伤和绝望。
“皇上心中有愧,更加珍惜关于他娘亲的一切,娘娘您不小心弄坏了那垫子,皇上心中又会觉得,自己无能,无法保护好娘亲的遗物。
“碧公子,皇上是几岁才被接入皇宫的?”
“娘娘你是如何知道的?”
“皇上昨晚喝了。”
阿九低着头,声点道。
“皇上告诉你的?”景一碧停下了步子,眼底掠过一丝难以置信。
关于皇上个过去,都是宫中最禁忌的话题,亦是最深的一个秘密,皇室宗卷也没有提到。
皇上亦没有对任何人提起,不管是他,还是,那个女子,都未提过只字片语。
然而,对这个女人,他竟然了。
看着阿九的目光,带着别有深意的探究,“皇上是他娘亲去世后才被接入宫中,那一年,他七岁。”
“七岁。”
阿九浑身血液一凝。
七岁,七岁的时候,她娘亲去世,而那个时候,他Mu亲已经将他当成nv孩子保护了三年。
他讨厌长途跋涉,讨厌餐风饮……这个天下最尊贵的人,七岁之前,是怎样的?
阿九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问梅二,你有没有想要保护的人?自己不清楚他保护的人是什么,但是她清楚,君卿舞十几年来,一直都珍惜娘亲留下的一切,而两次都是被她毁了。
正文 第八十章
帝都的最出名的茶楼便是这儿,入门的院子里有一座人工的假山,一汪碧池围绕,水中睡莲绽开,雾气缭绕,浓浓的茶香飘溢着整个茶楼。
慕容屿苏靠在围栏上,面目俊美如画,双目看着阿九来,带着微微惊诧,却是眉眼含笑,双瞳明亮犹如朗月。
“屿苏公子,抱歉让你久等了。”
阿九抬手行礼,今日她穿着一件月荷衣衫,白纱为领,笔直的站在帘子外面,在慕容屿苏看来,他如一直傲雪而立的绿竹,清干净。
“无碍,屿苏还得感激公子前来赴约。”慕容屿苏起身,示意阿九坐下,然后拿起茶杯在滚水中一番,动作的优雅的为阿九倒了一杯茶。